「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到晚餐前，大概三個小時，各自解散去挑禮物，記得不要給別人看見！」

將平時綁成雙馬尾的議會首長此時放下一頭艷紅，身穿著針織毛衣配上淺色長裙，踏著黑色短靴站在百貨公司廣場裡聖誕樹前，向身為時間典獄長的同事對過時間，而後高舉著右手向眼前的同行的友人們如此說道，她們一眾人隨後各自分散。

「到底要買什麼呢？」

海灰藍在滿是人群的專櫃中漫步，聖誕佳節，身旁的人們臉上無一不洋溢著期待和喜悅之情，混合著早已熟爛的聖誕名曲。即使個性再冷靜沉穩，也不免為其所感染，胸口的脈動略顯快速，腳步也悄然帶上輕盈，隨著旋律低哼，尋找著適當的禮品，給予晚上交換禮物活動的受贈者一個難忘的驚喜。

左思右想，最後女子雙手交叉，看著玻璃櫥窗外作為裝飾的聖誕紅，甚至想著要不自己乾脆買盆會開花的植栽，讓對方不論何時看到，耳畔都會響起自己優美嗓音，咬字清晰地說出：「FLOWER」。

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念頭拋在腦後，如果做到那個程度，大概會被抽到禮物的人給用禮物砸吧。一手插在大衣口袋，另一手摩娑著身上的高領針織毛衣，腦袋急速運轉的同時轉過轉角，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創意工房，提供客人手工製作簡單禮品，思索半晌，踏著長靴進入。

＃

約莫兩個小時後，她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裡面是剛剛和店員討論後設計製作的小飾品，雖然不能說極為精緻，但就一般人看來也是頗為精美，更重要的其滿載的是希望收贈者喜悅的滿滿心意。

終於放下懸著的心，Kronii愉悅地在各式專櫃前打轉，大概還有半小時才到集合時間，還可以趁著現在享受一下一個人的優閒。海灰藍粗略地掃過服飾店展示的各色大衣，轉而投向不遠處的書店時，就在外面的架子旁發現一個熟悉不過的身影。

正是自己的戀人兼議會成員，文明的守護者，Nanashi Mumei。

平時綁成馬尾的奶茶色長髮在佳節時特意做了不同造型，在左右兩側各編了股小辮子，用羽毛設計的髮夾收束在後腦勺。她此時手中正翻閱著聖誕節相關的書籍，身上除了原先出門時帶著的側肩包外沒有其他東西，識趣地躲到附近的店裡，隔著玻璃偷偷觀察，同時小心地不要窺視到對方選擇的禮物。

一直到少女興高采烈地踏入書店又蹦蹦跳跳地出來後，才裝作不經意地自後方出現，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隨後撞進那雙溢出喜悅安心的琥珀。

「Kronii！我選好禮物了！」

「我看得出來，真期待晚上。」

當她們到達集合地點時，其他人早已等在那，Sana和Fauna揮手，和小跑步奔跑的Mumei以及在後方慢慢跟隨的女子打招呼，Baelz和IRyS手中各拿著一杯冰淇淋，一邊享用卻又同時互相搶奪。

「抱歉來晚了。」

「不會，我們也才剛到……嘿IRyS不要偷挖我的冰淇淋！」

「相信我選的禮物一定會讓你們很開心！然後準備好了就回去準備派對吧！」

一眾人一邊打賭著誰的禮物會是最好的，一邊朝著幾個街區遠超市前進，畢竟在晚會開始前還有需要購置些小物，Kronii走在跑跑跳跳的她們身後，看著前方的友人們苦笑，隨後回頭看了戀人。

少女站在她的身旁，確認禮物好好地收進包內後，綻開笑靨點點頭。Kronii伸出手，Mumei立刻會意，將難得沒有戴著手套、此時略顯冰冷的手放入戀人掌心。

將交握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交換著溫度，並肩跟上同行夥伴。

＃

聖誕宴會酒酣耳熱，眾人盡歡，即使再怎麼盛大的宴會終有結束之時，況且眾人仍有許多事務繁忙，聖誕佳節的聚會可說是忙裡偷閒。但對於工作極為上心的時間典獄長此時卻未有盡早返家休息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訝異於腦內想法。

或許是節日之特殊，或許是跟友人共聚的快樂，或許是⋯⋯身旁的少女。

竟難得地想要這段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直至饜足。

「Mumei，我們去散散步好嗎？」

在傳送門前，Kronii頓下腳步，小心翼翼地詢問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對方似乎攝入酒精，臉頰相較平常更顯紅潤。文明守護者歪歪頭，緊了緊牽著的手，瞇細愉悅新月，緩聲回答。

「那就去人世吧。」拉著戀人，在傳送門灌入魔力，人世早已入夜且寒冷，但因為特殊節慶，教堂附近仍有小攤販、行人活動，高聳的聖誕樹上綴滿飾品，伴著莊嚴神聖卻不失柔和的鐘聲，在夜色中傳遞喜悅祝福。

兩人向著教堂相反方向的街道上漫步，聊著剛剛宴會的事情，耳邊的喧鬧、歌聲逐漸遠去，最後兩人也停下對話，僅剩下沉靜安詳，街燈佇立兩側，悠閒地凝視兩人。少女雙手平舉，裝作在獨木橋上行走，小心翼翼地踏著短靴在人行道邊緣行走，海灰藍因著對方的可愛模樣，彎起一抹柔軟弧度。

最後，少女在一盞路燈旁停下腳步，背對著戀人，望著燈柱上一小搓綠紅相間的飾品，待Kronii走到自己身後。她先是深吸一口冬季清冷空氣，隨後謹慎小心地吐出，望著因寒冷而生的白色煙霧消散，才低聲呢喃。

「Kronii。」

「我在。」

「你知道嗎？關於槲寄生的傳說。」

「我知道。」

此時，此刻，街燈下僅有兩道影子，因為雙雙停下腳步，原先僅有的腳步聲也隨之消弭，甚至連彼此略為加速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嬌小少女緩緩地轉過身，琥珀不偏不倚地墜入那柔和藍海，過於澄澈讓內裡映出的一切輕易可見。雙頰如燒灼般的溫度，緊揪著毛衣下擺的手，和微微抿著的唇瓣。

踮起腳尖摘下紅艷果實，距離在兩人間消失無蹤，靜謐街道因文明傳說的實踐凍結時間，即使身處大街、燈光下，這一剎那也僅由彼此私藏。再度睜開雙眼凝視對方，在重新站直身子時不約而同地因羞澀輕笑出聲。

──真是不可思議。

起初是冰冷的，卻又在離去後泛起熱意，甚至這溫度一路蔓延，耳尖、臉頰、後頸等都顯得燙手，將小巧渾圓的果實塞進口袋，Mumei眨眨雙眼思索著，隨後瞥了眼燈柱。

「上面還有果實呢。」

「留給其他人吧，我們再走一下，然後回去休息吧。」Kronii重新將少女的手收進掌心，指尖在她的手背上畫著圈子。

隨著她們再度邁開步伐，指針似乎重新運轉，此時細小雪花開始飄落，在夜幕中紛飛四散，畫面如同電影結尾。兩人不約而同地舉起空著的手，承接落下的白瓣後望著它們融化，隨後再度將視線投向彼此。

她們互看一眼，喜悅漫溢，壓抑不住胸中奔騰的情感，同時失笑出聲後摟住對方，將彼此圈在自己的懷裡，在漫天紛飛的潔白中雙額輕貼。

「「聖誕快樂。」」

異口同聲，在寧靜安詳的時刻，滿載情意，傳遞祝福。

小说相关章节：HololiveEN 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