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三落四。”西玥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指责自己是个冒失鬼，并快步朝舞蹈教室返回。

……

“姬娅同学你还在吗？”西玥璇对着安静的钢管舞教室询问。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细微的呜呜声从舞蹈教室里传出来。

西玥璇顺手打开门，下一秒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惊讶到。

不算宽敞的教室内，姬娅趴在正中央，穿着的黑色连体舞蹈服和薄薄的白色丝袜还没有换下，绷紧的材质将一个女孩曼妙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除此之外，姬娅的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绳索，绳索的排布规整、有序且美观，在姬娅瘦小的躯体上形成一个个菱形。双腿部分，两条白丝腿并拢在一起，膝盖上下和脚腕处被绳子捆上了一圈，将两条腿并拢捆在一起，并向后翘了起来。双手部分，姬娅的双手被手铐反绑在身后，并在连接扣上了一个特别的电子锁，好像带了定时功能，除此之外，还有一根绳索连接了她的手腕和脚腕，将她驷马倒蹄捆在了原地。

“呜呜呜！”姬娅的脸涨得通红，身子不知所措地扭动着，嘴里还叼着一颗红色的塑料小球，小球的两侧通过绕到后脑勺的绑带固定在了她的嘴上，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姬娅！”看到这一切，西玥璇忽然神经紧绷，赶紧上前为姬娅脱困。

“呜呜呜！”姬娅抬了抬下巴，示意西玥璇先解开自己的口球。

西玥璇看懂了姬娅的意思，将那颗沾满口水的口球从姬娅的口中卸下。

“姬娅同学，怎么回事？谁绑的你？”西玥璇赶忙问。

“是……”姬娅红着脸，下体还在滴着水，看来刚刚被发现的羞愧感让她小高潮了一次，“是我自己。”

“啊？”

……

十几分钟的解释和科普之后，西玥璇终于明白了姬娅所说的。

“就……就是这么回事。”姬娅回答，羞涩的红晕还没从脸上褪去。

“还有这种爱好吗……”西玥璇将视线打在姬娅的娇躯之上，忽然对那一道道麻绳有些入迷。

她知道，其实姬娅的身材并没有很完美，消瘦的身躯，匀称的腿，不算大的胸，以及清纯的脸。可即使是这样，那些缠在她身上的绳子还是让她看起来如此美妙，就好像赋予了她一层奇特的美感。

西玥璇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丝悸动，一丝想要尝试的悸动。

——

“之后我们互相捆了很多次，大多数都是我绑她，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被捆。”西玥璇向东方茉诉说着自己的回忆。

“不过都是在西玥老师的课堂之后。结课后就很少见面了。”姬娅也回忆着，“直到前段时间，以超管局员工的身份和老师重新见面，没想到老师已经成了女王蜂。”

东方茉很认真地听着。

“对了，姬娅，为什么忽然回这里啊。”西玥璇问。

“就……忽然想回忆些东西。”姬娅回答，但回答得略显犹豫。

“有什么心事吗？”西玥璇看出了姬娅略显迷茫的神情。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姬娅敷衍地回答。

“和你成为超管局探员有关吗？”西玥璇看着姬娅。

姬娅一愣，摸着自己的胸口道，“老师你又在读心了吧。”

西玥璇微微一笑，抬起手摸了摸姬娅的脸，“不用读心，都写在脸上了。”

西玥璇和姬娅的交集并不是很多，除了舞蹈课的师生外，大概只有短暂一段时间的绳友交流。两个人对对方的过去和现在并不了解。但现在，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忽然成了超管局的人员，踏上了一条算得上危险的道路，这件事在姬娅暂时不算长的人生中，一定占比很重。所以西玥璇猜测，能让姬娅如此回忆的过去，一定和超管局有所联系。

“我和他的故事，其实没那么有趣……”姬娅将故事娓娓道来：

错误摆放的书被一只纤细的玉手抽出来。书缝之间，一条深蓝色的百褶裙随着女孩行走的方向前后摆动。

姬娅一手将书抱在怀里，一手推了推自己的大圆框眼镜，最终走到了书本应该摆放的位置，准备将书本放回到原本的位置。

“嘣！”一个男孩的声音忽然在姬娅的身后响起。尽管男孩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相对于无比安静的图书馆，声音对于姬娅来说还是突如其来了一点。

“啊！”姬娅被吓得几乎跳了起来，赶忙回过头。

“嗨。”男孩微笑着，举起手向被吓坏了的姬娅打着招呼。

“你吓死我了。”姬娅捂着胸口，感受着忽然激增的心跳频率。

“不就是个鬼故事吗？”男孩主动接过姬娅手中的书，将它放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还不是你讲的太吓人了。”姬娅抱怨，“图书馆这么安静，很吓人的。”

看到姬娅因为怪异流露出的惊吓感，男孩觉得颇为可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好像是在嘲笑姬娅的胆子，又好像在夸赞姬娅的可爱。

忽然，图书馆的灯光出现了几下闪烁，尽管现在是大白天。

“灯管坏了吗？”姬娅抬头看了看。

男孩则一皱眉，“只有开着灯的灯管会忽然灭一下，可从来不会有关着的灯忽然亮一下。”

听到这个，姬娅汗毛竖起，挽住了男孩的胳膊，“不会吧……”

男孩将姬娅护在身后，注视着忽灭忽亮的灯光。

慢慢的，嗡嗡的电波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强烈的电流声。

嘶啦

一道蓝色的闪电从一个插座窜了出来，直挺挺的就朝着二人冲来。

强光迫使两人闭上了眼睛，男孩只能靠感觉挡在姬娅面前。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渐渐地，强光减弱，两个人缓缓睁开眼睛，动静很大，但毫发无伤。

虽然二人没有事，但他们周围的书架却遭了殃。附近一片的书架全部倒下，书本散落了一地。

那道窜出来的闪电躺在一个倾倒的书架上，已经变成了人的形状。另一边，一个男人手拿着一把霰弹枪，正在为它换弹。

“我猜一定很疼，所以你不会想试第二发。”景煜一边换弹，一边开着玩笑。

“滚！”那团闪电化成的人操纵起一道闪电朝景煜杀去。

景煜不慌不忙一个翻滚闪开，随后立刻举起霰弹枪，对着对方扣下扳机。

枪口喷射着特殊材质的子弹，密密麻麻地打在闪电人身上，将他打得节节败退。

“你……”闪电人想要反击，却被子弹压制得动弹不得，最后被打得连一个电火花都打不出来。

最终，闪电人褪去了身上的闪电，昏了过去。

“呼——”景煜长叹一口气，连续的开枪动作让他的胳膊酸痛无比。

一男一女两个人呆呆地站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说，去医院吧。”景煜看向男孩，“你流鼻血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男孩摸了摸自己鼻子，发现全是鲜血，而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

姬娅坐在轿车的后座上，驾驶座上是西装革履的景煜。

“我们这是去哪？”姬娅询问。

“去一个方便谈话的地方。”景煜回答。

距离被闪电人袭击已经过去了一天，此时的姬娅在景煜的邀约下，正在前往什么地方。

“阿逸也会去吗？”姬娅继续问。

“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吗？”景煜回答，“他还在医院。”

听到这，姬娅松了一口气，感觉有什么困难的事，但不会落在阿逸的身上。

很快，轿车行驶到了一处破败的老城区，并停在了一面旧墙前。

随着一阵看不见的扫描掠过，车子的身份被识别成功，下一秒，破旧的石墙从中间打开了一道门，门内布置着和外部完全不同的精密科技，如同两个时空融合在一起般割裂。

车子缓缓驶入这个被科技感包围的建筑中，随着车载电梯下降，最终停在了大厅前。

姬娅被安排下了车，立刻便被一名OL制服的工作人员带领着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名六旬老者坐在桌子后面，一副慈祥和蔼的表情。

“欢迎你，姬娅小姐。”老人主动向姬娅问好，“我是荆海市超管局的总长。”

“超，管局？”

姬娅礼貌地坐在老人的对面。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故事。”老人拿出了一份文件，“要从一百多年前的英国讲起……”

就这样，老人将蜂巢纪元的大概讲述给了姬娅，让姬娅明白了那天晚上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知晓一切的姬娅非常震惊，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正处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姬娅更加疑惑。

“对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姬娅小姐确实只是普通人。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又是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存在。”

“啊？”

“我们发现你的阅读速度远高于常人，记忆等级甚至有八级。”老人向姬娅解释着她的特殊之处。

“可那只是我在网上速测的，也算吗？”姬娅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在上网的时候做过相关测试，但她一直觉得那只是网络测试，没什么权威，“而且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仅限于文献资料。”

“那就够了，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老人看门见山，“我代表超管局，向您发出邀请。”

……

离开超管局的时候，护送的任务仍然交给了景煜。

“麻烦你了。”姬娅坐进车子，不过不再是后座，而是副驾驶。

“比起众多其他任务，这算是最轻松的了。”景煜打着趣，坐进了驾驶座。

车上，姬娅回想着老人最后的话：

“虽然你已经成年，但鉴于你还没有高中毕业，我们不会强迫你。你可以选择高中毕业后加入，或者大学毕业，甚至硕士博士，或者工作后一段时间。我们对有能力的人保持开放状态。”

“如果我一直不加入呢？”姬娅问。

“你可以选择和其他人一样用特殊手段忘记关于这的一切，回归正常生活，或者带着这段记忆一直正常生活。”

……

“还在犹豫吗？”景煜的话叫醒了沉思中的姬娅。

“嗯……景先生呢？景先生为什么加入这里？”姬娅反问景煜。

景煜想了想，随意的回答道，“我觉得超管局和《黑衣人》很像，想当个黑衣人，就进来了。”

“进来后的感觉呢？”姬娅询问。

“感觉嘛……”景煜挠了挠头，“也就是有点累，假期不算多，不过五险一金，工资给齐，你不干了还会给你安排好回归正常社会的路，该上学的可以上学，该上班的可以上班，也不耽误。”

听到这些，姬娅犹豫了。

“超管局本来也不是什么常规意义的工作，带有一定危险性，弄不好还会丢掉性命，但一看到这片城市在你的行动下可以正常运行，就感觉总归是值得的。”景煜将车停在了姬娅的目的地前，“我是希望你能答应的。”

“嗯？”姬娅不解，看向景煜。

“毕竟是我举荐的你。”

……

阿逸拿起暖水壶，往杯盖里倒上了一些温水，然后一饮而尽。

他从自己喝水这一干净利落的行为，轻易断定了自己安然无恙。

饮用完毕后，阿逸将盖子重新盖上，打开了自己平时很少能够接触的智能手机，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你还好吗？”刚刚进入病房，姬娅就脱口询问阿逸的身体情况。

“感觉完全OK。”阿逸果断回答，同时顺手把刚刚拿起的手机放了回去。

但放手机的动作太慢，被姬娅看的清清楚楚。

“在看什么啊？”姬娅走上前。

“没……没什么。”阿逸的眼神忽然有些飘忽。

姬娅略感异样，钻进阿逸的怀里就要抢夺那部手机。阿逸没有反抗，很轻松的被姬娅拿走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还没来得及熄灭。姬娅一眼便看到了一个性感的钢管舞女郎在跳钢管舞的视频。姬娅手指滑动，几个相关视频也都是如此。

“徐逸！”姬娅看向阿逸。

“消遣一下。”阿逸尴尬地笑笑。

“什么消遣，你就是喜欢！”姬娅小声抱怨。

阿逸笑了笑，强行解释道，“喜欢，那也是喜欢钢管舞。”

就在姬娅准备继续抱怨时，阿逸却忽然起身，伸手夺过了手机，不过不是姬娅手中的那部，而是姬娅包里她自己的手机。

“你干嘛！”

“我觉得你应该有和我一样级别的癖好。”阿逸顺势举起手机，对准了姬娅。

当姬娅反应过来，并且用手挡住脸时，手机的屏保已经被面部解锁。

“不许看……”姬娅想阻止，结果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了阿逸的怀里。

阿逸一只手紧紧抱住怀里的姬娅，另一只手操作的手机。

打开相册，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张女孩被红色绳索密密麻麻捆缚的图片，是一张绳艺的艺术照。其他的缩略图里，夹杂在生活照和自拍照之间的，都是一些或三次元或二次元的捆绑美女的图片。

“原来你喜欢这个啊，我早该猜到的……”徐逸有些恍然大悟。

姬娅见状，立刻挣脱出阿逸的怀抱，本来只是一只手挡住半张脸，现在变成了两只手挡住整张脸，但也挡不住羞愧地脸红从手掌中溢出。

就在小两口小打小闹之际，护士走进了病房。

“徐逸？”护士确认了一下阿逸的身份。

“我是。”阿逸回答，“请问我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拿起手中的单子看了看，“医生的建议是再观察几天。”

“只是被灯管爆炸吓了一下，应该没那么严重吧。”阿逸回答。

听到阿逸这么回答，姬娅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给阿逸修改记忆。”

“同学，你捂着脸，是有什么事吗？”护士看向一旁双手捂脸的姬娅。

听到这个，姬娅赶忙把双手拿开，一脸尴尬道，“没什么护士，我没事。”

护士看着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很艰难地说服了自己这个姑娘没事。

“我真的没事。”阿逸说着话，却感觉到了鼻腔出现了粘着感，很快，红色的液滴从他的鼻子中滴出。

“医生！医生！”

……

余下的几个月，阿逸再也没有来过学校，没有毕业照，也没有高考，只是在医院里。

“做好决定了吗？”

“嗯，我要加入超管局。”姬娅的态度很坚定。

“那，欢迎你，姬娅小姐。”

短短的几句对话，姬娅便成功成为了超管局的一名文职人员。老总长确实执行着自己的选择，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姬娅的理由则更加简单，徐逸是孤儿，所有的生活费用都是由政府的低保和他自己的打零工支撑着的，现在在医院里，开销肯定不是低保和零工可以撑得住的。

当然选择加入之前，景煜也和她说过，即便是大学毕业，也不见得可以找到比在超管局更稳定、性价比更高的工作。

工作以后姬娅也发现，文职的工作压力很大，但却并没有挤压她作为实习员工的其他时间。

——

阿逸坐在床上，聆听着护士将诊断结果道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徐同学，这边是建议你选择化疗，可以最有效的延长……”

“不用了，护士。”阿逸微笑着，打断了护士的话，“我选择放弃治疗。”

听到对方这么说，护士显然有些被震惊到，“徐同学，请不要放弃，只要坚持化疗……”

“不用了。”徐逸肯定了放弃治疗的决定，“当初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病，我们化疗了好久，最后还是失败了。我的母亲为了还债，最后过劳死了。”

徐逸轻描淡写地将这段过去讲了出来。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吗？”护士也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我负担不起化疗的成本，我也怕她重蹈我母亲的覆辙。”阿逸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护士走出病房，撞见了在门口偷听的姬娅。

姬娅红着眼睛，赶忙来到护士的身旁，“护士，能不能别让他放弃治疗。”

“很抱歉，病人已经成年，有自己的决定权。”

“我是她女朋友，我可不可以选择让他继续治疗？”姬娅的语气里颇带着哀求。

“你只是她的女友，关系上不具备法律效益，没有办法。”

护士的回答犹如冰冷的巨石，阻隔了姬娅所有的想法。

走进病房，阿逸正在看着手机，一如往常的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阿逸看到了红着眼的姬娅，大概已经猜到了姬娅知道了一切。

“为什么？”姬娅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你知道的，我不想拖太久。”徐逸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大笨蛋！”姬娅扑过来，抱着徐逸便开始哭泣，时不时还用小拳头砸在徐逸的背上，抱怨他的选择。

“还是得感谢法律没有赋予十八岁的人结婚的权利，否则又有一个女孩要被耽误很久了。”徐逸抚摸着姬娅，安慰着她。

强压抑的抽泣声依旧回荡在了寂静的病房之中。

——

“所以之后，你来我这学了钢管舞。”西玥璇看着姬娅，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

“我尝试变成一个他更喜欢的样子，让他可以开心一点，”姬娅回忆着，“可他总是阻止我，并和我说，让我自己开心，他就会很开心。说我不需要为他做这么多，对一个死者来说毫无意义。”

东方茉依旧保持着沉默，眼睛里却已经有所动容。

“之后我去了解了女王蜂，想让女王蜂种植印记救他。可当时荆海市一只女王蜂也没有，甚至偌大的沿海里也没有几只，到他死的时候，我也没有等到东方茉小姐你出现，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子……”姬娅的哭腔越来越大，嘴唇也开始颤抖。

东方茉这才明白，自己是荆海市觉醒的第一只女王蜂。

“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想让他走的时候不那么难过。但到头来我发现，我做的这些只是在安慰我自己，让我自己不那么难过。可是……可是等他走了以后，我还是……我还是很难过，原来只有他还在，做的一切才有意义。”说完这些，姬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她不得不摘下眼镜擦拭眼泪。

西玥璇伸出手，温柔地将姬娅揽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

——

“让你们见笑了。”分别时，姬娅向二人表达了歉意。

“这可不是见笑，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故事。”西玥璇回答。

“嗯！”东方茉也点头同意。

“那再见了，西玥老师，东方小姐。”姬娅乘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舞蹈学校。

车辆返回住宅的时候，姬娅再次经过了那间理发店，那是徐逸原本住的地方，留存着他们无数美好的回忆。

知道要被改成理发店的时候，姬娅并没有去争取什么。她一直记得，徐逸希望自己的离开可以不留下麻烦，只留下对别人有价值的东西。

也许下一个长发被留出来的时候，姬娅还是会来这里剪成波波头，持续很长很长时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我突然很想见一个人，你要一起吗？”西玥璇向东方茉发出着下一个地点的邀请。

“好。”东方茉回应，虽然语气冷淡，但态度很诚恳，似乎希望如此。

坐在西玥璇的轿车上，东方茉凝视着窗外，脑中不断回响着刚才姬娅的话。

“原来只有他还在，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恍惚之间，她觉得让贤在对她说着一样的话。

三年了，她还在努力成为一个让贤心目中完美的新娘。所以她对很多事情会产生纠结，纠结那是不是让贤喜欢的，应不应该去做。

包括稀里糊涂地和西玥璇来学舞蹈。

不同的是，舞蹈不是让贤喜欢的，是千序喜欢的。

原来在某一刻，东方茉已经把对让贤的依赖转移到千序身上。

只是她不能立刻接受这样一个位置被其他人顶替，所以她对千序的态度才会如此冷漠和抗拒。

现在，东方茉才模模糊糊读懂一些自己对于千序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能立刻改变，那就慢慢来吧……

——

千序坐在教堂中央，又一次看着人群有序离场而不为所动。

今日份的夕阳将晚霞的红光打在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上，映射出了不同于平常的色彩光芒。

“你要自己待会儿吗？”陌询问千序。

“嗯，麻烦了。”千序点头。

陌没说什么，将一把备用钥匙交给千序，“离开的时候，要记得锁门。”

说完，陌走出了教堂。

……

刚刚走出来，陌便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轿车驶来。

“璇？”陌有些惊讶西玥璇的出现。

“看来来得刚刚好。”西玥璇下车，同时下车的还有副驾驶的东方茉。

“这位是？”陌有些疑惑。

“东方茉，我的朋友。”西玥璇指了指自己眼睛里的蜂印，暗示东方茉女王蜂的身份。

陌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东方茉一下车，便有了一种强烈的感应。

“我可以进教堂吗？”东方茉看向陌，做出请求。

“当然可以，请进去吧。”陌回应，并为东方茉指明了道路。

“谢谢。”东方茉迈着小快步走进了教堂。

“原来他们是一对。”陌看着逐渐远去的东方茉。

忽然，西玥璇拉住陌，把他粗暴的拉进了车子的后座里，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陌还没反应过来。

“少废话！”西玥璇抱住陌，将滑嫩的红唇狠狠地吻在陌的嘴上。

……

东方茉一步步来到了教堂正中央，看到了一个身影正静静坐在教堂正中央。

东方茉慢慢靠近，然后坐在了千序的身旁。

“茉儿？”千序很明显因为东方茉的出现而惊讶不已。

“借我休息一下。”东方茉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将头轻轻靠在了千序的肩膀上。

千序一动也不敢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么久以来，这是在非必要情况下，东方茉第一次愿意这么靠近自己。

“仅限这样哦……”东方茉靠着千序的肩膀，闭着眼休息，还不忘补充这么一句话。

“嗯。”千序嘴角上扬，注视着眼前那片透过夕阳的彩色玻璃窗，仿佛得到了上帝的恩赐，得到了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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