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HiMERU没事，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说着，他又拉远了距离。

“诶？怎么了怎么了，燐音君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吗？”燐音又蹭上来，他用玩笑的语气，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就是因为你这样……”HiMERU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今天从你和你朋友的谈话里，HiMERU发现一点也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想想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也没什么需求要了解对方。”

“……”燐音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这是HiMERU自己的问题。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微笑道。

三天后，Cinnamon推出了使用市面上常见的苹果做的新型甜品，据说是根据外国食谱改良出来的。之后在“甜品会”的带动下，在贵族间迅速传播开并广受欢迎。而后这波流行又返回到了民间去推波助澜。

HiMERU在第一天将新品带去甜品会做推广后，每天还会多带些niki和店长预留的其他甜品请贵族们品评。短短时间内，Cinnamon成为了成员几乎每天都回去光顾的店面。

燐音则为了之后的计划施行，在几个贵族主顾之间游走。在促成合作的同时还要注意自己不会成为靶子。为了稳住理查德伯爵，他有意放慢了之前从他这里接受的委托，以免在失去作用后被杀个回马枪。

但或许是燐音最近在贵族间的存在感太高，亦或是合作方里有人故意为之。对方选择放弃之前的委托还未到手的利益，提前下了手。

半夜，燐音倒在了开门的HiMERU身上，周身散发着陌生Omega的气息。

“喂天城，能听清我说话吗？！”HiMERU检查了燐音身上的致命位置，衣服上有切口，但身体没有外伤。从呼吸和体温判断是在兴奋状态，只是他在忍耐。看来是被发情的Omega袭击了。

“merumeru…你…别…”HiMERU知道他的意思是别碰他。因为他是他标记的Omega，这样只会让情况更糟。

但这不现实。

“阿姨。”HiMERU架着燐音往楼上走，回头对担心的房东太太说。“一会帮HiMERU拿下避孕药。”

进了房间，HiMERU把燐音扔在他们的床上。燐音收到撞击稍微清醒了一点，还没理清状况就被人压在了床上。

“你……干嘛？”

“还上次……欠你的。”因为标记的关系，周遭的信息素浓度陡增。他没余力解释到底欠了什么，或许这不过是找了个理由。“而且也该再来一次临时标记了。”当然，也没人会去细想这个日子到底算的对不对。

“你……”

“别废话了。”HiMERU低头在燐音脖侧舔了一下。

他感到身下人一顿，然后一个翻身交换了上下位置。左脖侧传来啃咬和舔弄的感觉。从耳下到肩，仿佛动脉的跳动被对方掌握。有力的手从上衣下摆侵入，粗糙地揉捏着身体。手指带来的温度与疼痛，令被人征服这件事都显露出了一股欢愉的味道。

这是一种近乎暴力的对待。但因为标记，抑或是尊崇更基本的本能，他依然会兴奋得颤抖，下体也逐渐湿润了起来。然后，理所应当的因标记他的Alpha的进入而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这次没到发情期，意识清醒。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胯正在随着对方阴茎的进出左右摆动，并在上面涂满柔软的液体。穴口和内壁被进犯着，仿佛一场带着逗弄意味的拉锯战。而他被逗得很听话，大腿在对方施力的腰上不成调得滑动着、摩擦着，连带着胸前的啃咬疼痛都变成了一种奖励。

上次在发情期里他没有记忆，不知道是否是和这次一样的状况。只知道那次身上没有被留下印记。现在，身体完全失控、任人摆布。身上的人即粗暴又目中无人。却舒服得让他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场性事。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的性交还能有什么其他可塑性？这就是他的身体，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

“该死的……你表情……这么痛苦干什么。”HiMERU看着燐音的脸。这不是情动，也不是沉溺在欲望之中得表情。

但凡你真是个混蛋，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他这么想着。

“别忘了标记我。”HiMERU在燐音耳边说道。

标记完后，燐音又在射精之前退了出来，那天晚上出了房间就没再回来。之后也一直睡的一楼的沙发。

时间在动，计划在进行。新品甜点推出将近一个月，热度依然不减。Cinnamon的忙碌让其他店家眼前的世界一天一天暗了下去。

突然有一天，拨云见日。

新甜品的食谱从不知什么渠道泄露了出来。

“这些就麻烦你带给教堂的孩子们了。”店长拿出一个篮子，里面是今天买剩下的甜品。“交给神父就行，他会分给孩子们。”

“没问题。话说店长你粗略估计他们什么时候能完全掌握食谱？”燐音接过篮子问道。

“嗯……因为食谱上是原始做法。听甜品会的反馈，最近那几家店的成品感觉和我们差别还挺大的。不过能开发出新风格是最好的，这对整体发展是件好事。HiMERU说今天会买点带给我。”店长想了想。“大概半个月，应该能继续下一步了。”

“了解，谢了。”转身，正好看见HiMERU在门口，拎着带给店长的甜点。他走到两人旁边，等着燐音说话。燐音则举起手里的篮子。“merumeru……赏个脸？”

教堂位于城市西北角，旁边是公墓。神父们正在花园里为信徒解答问题，两个人和当职的修女打了个招呼，便在礼拜堂等着。

“你想说什么？天城？”两个人谁也没坐下，只是站在中间的过道，扭头就能看到这座教堂的十字架。

“我是来忏悔的。”燐音表情认真。

“嗯？”HiMERU浅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虔诚？”

“啰嗦啊。”他笑道。“别开我玩笑，你明明知道的。只是在这地方正好能作为说话的契机。”他停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十字架继续说道。“我要为我的过去忏悔……”

天城家族的所在地不属于这座城市的下属区域，也就是所谓的外来者。燐音为现天城当家的Alpha长子，理应成为继承人。但却在十几岁的时候从那逃了出来。

封闭、古老的村落和外界保持着最低限度的通商，使得接受族长教育的燐音接触到了不同于村内伦理的思想与理念。然后很自然的，与其他人产生了分歧。

他和别人说着他认为是好的理念，回应的是否定。他追问为什么？回应的是漠视。最后这份否定和漠视，扩展到了评价他的一言一行。

最后，他逃走了。

当他来到这座城市，是带着期待的。不过事实证明，是他理解错了书籍的重要性。那只是作者个人的观点和反思，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更不是所有人都回去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得不出答案。

看来他从最初就错了。

“后来为了生存，我就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然后我知道了探险队的事情。毕竟你看，探险是未知，没有既定的对错。而且海就在那。这是多么理想的体验。虽然niki说这一点也不实际，但起码我不这么觉得。”

“感谢你愿意告诉HiMERU。”他看着燐音微笑道。“关于这件事HiMERU也要道歉。因为第一次遇到交流这么顺畅的人。所以很自负的认为HiMERU了解你。看到你的朋友知道HiMERU不知道的你，HiMERU很不甘心。但是想想就像HiMERU在甜品会有你所不知道的交流一样，你同样也有自己的社交。谁都不可能完全掌握另一个人。没有考虑到这点，是HiMERU的不成熟。”他停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说出来。“HiMERU认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对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我们或许应该…”

“如果你是说睡沙发那件事的话，那是我的问题。”燐音苦笑道。“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也是我遇到的交流起来最舒服的一个人。在你之前我没遇到过发情的Omega。然后就像你知道的，或者你可能也不知道。我看着你失控，然后我也败给了本能。明明说过不会对你使用暴力，但我食言了。”燐音叹了口气。“明明帮助你这种遭遇的人应该是一件对的事情。可从最一开始，我想的都太轻率了，这是我的过错。我是真的很懊悔对你那样……虽然那的确是你，但我觉得那不是你，而让你变成那样的又是我…明明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聊的来还认真听我说话的人。”

“所以你又逃了。”

“…”

“其实关于这点，HiMERU也一样。无论是换了名字后的用自称提醒自己，还是想要去探险队，都是因为想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去新的地方，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甚至向神许了愿。但现实依然如此…是的，那个在性事中勾引和臣服于你的也是我。同样，对我施于暴力的人也是你。理性上明白这点可感情上很难接受…可能我们最困难的，就是接受这样的自己吧。这点HiMERU也在努力。或许永远无法像大海那样包容一切，包括自己。但至少，应该能找到和解的方法。”他苦笑道。“不过真要说的话，第一次是你对HiMERU来说也挺幸运的，而且也因此让HiMERU对你有好感。因为你到最后都在克制自己没有……”

“啊？”

“怎么了？”

“什么第一次？”

“？咱们还做过别的什么事情吗？”

“……”燐音突然不好意思看着HiMERU。

“……”HiMERU看着他，露出略带无奈又温和的微笑。走近，伸出手……

“久等了，请问有什么事？”年轻的神父快步走来。HiMERU伸出的手改变了方向，拿过来了篮子。

“Cinnamon让我们顺路带蛋糕给孩子们，巽。”他将篮子交给神父，并喊出了他的名字。

“真是好久不见，要桑。啊现在是不是……”

“没事，别介意这个。叫HiMERU就可以了。”

“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毕竟只是立个十字架多少有些……”

“嗯，HiMERU知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神父再次表示感谢，便拿着篮子离开了。

“你们认识？”燐音走过来问。

“是的，十条家是虔诚的信徒。一个外来者家族想和本地人贵族搞好关系，可是很困难的。”HiMERU转过头看着十字架。“但下场是这样。”

“需不需要我帮你付墓地的钱？”十条家因为被烧的没剩多少，HiMERU也就没花钱买墓地。只是在原址上立了个简单的十字架。

“HiMERU已经决定把那块地捐给教会盖新的福利院了，就在刚才。到时候请他们在那里立个墓碑就可以了。”

“可这样，你在这座城市的财产就……”

“不需要了。”他看向燐音。“不需要了。向神祈祷得到的东西都还给神吧。HiMERU的愿望神没有实现，神辜负了我…”HiMERU伸手拽住燐音的领子然后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下。“所以我要在他面前亵渎他。”他坏笑道。虽然这并不是标准的同性亲吻，但意思传达到了。“之后，抛弃神。我想去海那边。”

燐音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他拉过HiMERU，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亲吻。“你可以再大胆点。”他说道。“我们一起去天的另一边。”

约一周后，HiMERU走出甜品会聚会地点，看到了停在路上的马车——是理查德伯爵的马车。

“甜品会还开心吗？HiMERU君。”

“感谢您的关心，很开心。”马车向燐音租住的房子方向行进着。这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请问您找HiMERU有什么事情呢？”

“最近天城太过惹眼，经常出入一些……Omega很多的场所。我是非常担心他对你怎么样。”

“啊嗯……”HiMERU做出欲言又止的语气，然后眼睛看向一边。

“如果有什么不满的，你一定要和叔叔说。就像我之前说的，以我们两家的交情，你可以依靠我。”

“您多虑了，我们……HiMERU和天城不是那种关系。现在还是可以正常合作的。”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和叔叔说。”

“HiMERU记住了。话说，您最近的生意很好吧？甜品销量那么好，您的苹果销路一定很好。”

“哈哈那当然。最近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下一批再加一艘船来运送苹果。毕竟需求真的很大。”

“关于这个……”HiMERU右手放在嘴下，低下眼思考着。然后看向爵士。“天城最近有给人联系货船。所以HiMERU认为您或许不应该放弃这次机会。”

“这样吗……”

“您不会认为……HiMERU会骗您吧。”他看着对方的眼睛，透露着真诚。

马车停下的时候，燐音正好在门口。待马车走后，他才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好家伙，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恨不得下次就找个Omega，不是在街上，而是在这个门口直接捅死我了。”

“哼哼，感情纠葛终归是好使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吗？”

“HiMERU可是完美的贵族。”

“看出来了。”燐音抹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下车那几步走的，真是有感觉。”

“这份夸赞HiMERU收下了。他最近的一批船大概今晚就会启航。”

“了解~”

时间又推过一周。在城市最大庆典的三周前，Cinnamon推出用本地产苹果做几款新甜品。本地苹果偏酸，在甜品爱好者快要吃腻甜味的时候，可谓正中下怀。同时，这也让其他店铺发现了一块新大陆。正当大家为庆典新品苦恼的时候，一股可以借东风出现了。

本地苹果的需求量激增。而在此之前燐音已经为一些贵族谈好了和本地村庄的贸易合作。

一时间，理查德爵士还未到港的苹果变成了账本上的亏损数字。而这个季节，苹果在货船的储藏室里不到两周就会全部坏掉。就在爵士一筹莫展的时候，燐音给他送上了一条低价收购熟透苹果的信息——甜品店的店长们想用这些熟透的苹果做一个巨大的苹果派，用地方做法。

“这是感谢您那天晚上带我去了奴隶卖家那里。”临走前，燐音留下这么一句话。

售出积压苹果所得的钱并不能补缺巨大的亏空，但至少船不用找人轻扫了。又或者，之后接手船的人不用花这份钱了。

这约三个月的时间内，甜品的几度流行更替引起了皇室的注意。在隶属于甜品会的某皇室成员的介绍下，燐音成功获得了与掌权者直接见面的机会，并顺利为他和HiMERU获得了成为下批皇室探险队成员的资格。

此时他名声在外，已经不是能随便下杀手的目标了。

最后一次见到理查德爵士是在庆典揭开巨大苹果派的时候，他是来给燐音之前的合同和报酬的。然后他在众人面前说出了HiMERU是奴隶Omega这件事。

“HiMERU当然是奴隶，是天……燐音的。”说着，他很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一边。愣是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将这件事歪到了情侣秘密情趣的方向。“身上也有记号的，燐音的R什么的……”

燐音实在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

在场的甜品会成员或者明白了，或者只是在单纯起哄，把这件事直接传成了事实。而对于HiMERU是Omega这件，他们是欢迎的。

虽然这件事之后，HiMERU有好几天都没好意思去参加甜品会的聚会。

“那天在教堂谈完之后我就在想了。”燐音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们从庆典结束后就开始和房东解释，解释到刚才对方才姑且是相信了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

“想什么？”HiMERU刚换完睡衣，其实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身衣服。

“我们是不是需要……就是在两个人脑子都清楚的时候……”

“做一次？”看对方默认，HiMERU想了一下。“是个方法，但不是现在。现在解决不了问题。”

“嗯，我知道。”燐音坐起来。“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

“什么？”

“你今天说了我才想起来，就你那个纹身要不要洗掉？”

“哦，那个啊。倒也不是非要洗掉，有时候还有点用。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纹点什么。”

“用什么啊？用嘴吗？”

HiMERU没说话，一副您请继续发表高见的表情。而燐音想了两分钟后，抬起HiMERU的右腿，在那个“R”下面留下了一个吻痕。

“你……！”HiMERU抬起手掩饰着微微烧起来的脸。

“下次我会记得在临时标记的时候做的。”

“HiMERU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几个月后的今天，HiMERU还是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干脆拒绝燐音的提议。说是临时标记的时候不假，但基本都是在两个人都清醒后才想起来。这种时候，他都觉得特别羞耻。现在他已经可以去买抑制剂了，但出于效率和可靠性，他们依然保留着这个基于信任的合作。

“和朋友都道别完了？”燐音走过来问道。此时他们正站在即将启航的船的甲板上。

“别说的好像不回来了一样。出去半年而已。”

“这么有信心活着回来？”

“你没有吗？”

“当然。我们是谁啊。是会去到天那边的人。”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天空与大海的颜色。

海风卷起海浪，船驶离港口。

青年与青年即将前去他们所憧憬的未来。

有人问过他们，为什么会去探险。

那是本能中渴望的东西，和他们一直想要对抗的东西一并存在。

因为，海就在那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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