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怎么还有张卷子没做？〕

柳萌发现了藏着两本书之间只露出一截的空白卷子，迅速将其抽出并且仔细翻看。

〔我居然漏了一张卷子，幸好发现得早，现在才晚上 8 点，赶作业应该完全来得及〕

柳萌随手从桌上拉链没关好的笔袋中摸出一支笔看了一眼。

〔0.5 黑色中性笔，就它了〕

然后视线移回卷子上开始审题。『已知集合A={xl-1<x<1} B={xl-0≤x≤2}，则A∪B为？』

〔这太简单啦，并集，两个区间又有重叠，最小值从左边的区间取最小的，最大值从右边取最大的，结果是 (-1,2]，这题选B〕

柳萌找到第一题最后的括号处，准备往里面填写答案。然而，在笔尖接触卷子的瞬间，脑子突然传了一阵眩晕感。柳萌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几秒钟后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然而就在几秒内，她的身体进入到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在意识刚恢复的一刻，她用小臂撑住桌子，防止自己坐不稳摔倒下去。同时，握笔的手在在微微发抖，似乎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把笔攥着，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甲已经在手掌的肉上陷下去。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

〔不对劲，这种感觉是……是临近绝顶的感觉！！〕

柳萌是一个发育正常的女孩子，偶尔也会躲在房间偷偷揉自己，所以她明白了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我的脑子好混乱，我想要……〕

〔啊，不对，现在要保持理性思考，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啊……保持理性思考好辛苦，我想要……〕

〔不行，我要思考，我是生病了吗？会不会死？〕

混乱的大脑在欲望和理性之间徘徊了一分多钟之后，柳萌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奇怪，怎么没到绝顶？以前到这种临近绝顶的状态之后只需几秒钟就能完全到的，现在好像已经很久了？是我内心害怕而强撑着思考的缘故吗？〕

〔啊……我好想要，为什么要担心，可能绝顶了就恢复正常了呢？嗯，一定是这样〕

理性的部分逐渐被欲望蚕食，柳萌选择了放弃抵抗，把身体留给本能来支配。攥着笔的手松开了一点，压住桌子的手臂也渐渐移开，上半身趴到桌面上，脸贴着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企图以现在可以做出的最放松的姿态等待绝顶的到来。

然而，过了一分钟，绝顶依然没有到来，而这种临近绝顶的状态也完全没有要退去的意思。

〔啊……我好想要，怎么还没有到〕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给自己添把火〕

就这么想着，手中的笔被松开啪嗒一声落在桌上。腾出的手想伸向了自己的下体，却被裙子挡住了。

〔裙子好可恶啊，我只想快点到……怎么办？对了，扣子，要解扣子〕

从腰间一阵摸索之后，终于摸到了扣子的位置，手抓住扣子打滑了好几次才解开。平时几秒钟能完成的动作，在这个状态下足足花了半分钟。

在解开扣子后，手紧贴着皮肤侧，一路向下钻入到内裤中。很快就找到了平时揉自己时最舒服的位置开始进攻。

〔终于摸到了……快一点，快一点，我好想要啊……〕

〔怎么还没到？〕

〔怎么还没到？〕

又过去两分钟

〔怎么还没到，我感觉自己要炸开了，可是为什么还没到？〕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柳萌带着不甘的心态，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恢复坐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当她坐直身子脑子逐渐有点思考能力之后，猛然看到了之前那支笔落下的位置多出了一大段文字。

〔超自然现象？我见鬼了？〕

柳萌被吓得脑子略微变得清醒了一些。开始努力去辨别那些字。上面的内容是一个产品的使用说明「本产品名为『精神力训练套件B型』包括一支笔和一张卷子。本系列产品是为了锻炼人在极端精神状态下的理性思维而设计的。本产品会在笔与卷子接触的一刻启动，启动后训练者的身体会被锁定在临近绝顶 98.5%±0.3% 的状态，无法自动恢复，也无法达到绝顶。只有把卷子完整做完，并且达到一定的正确率后才可解除这种状态。」

柳萌花了不少时间才集中精力理解完这段文字。终于大致搞明白今晚发生的是什么事了。

〔啊，这……，我……〕

〔我的脑子都快炸了，怎么做题啊，我现在要怎么办？好想要……怎么办…〕

即便柳萌极度不情愿，但是除了做题，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现在这个状态连站立都很困难吧，走路根本不敢想象，啊……好想要，好羞耻啊，求救吗？求救就要社死了，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柳萌咬着牙妥协了，重新把目光放回卷子上。

〔第一题选 B，之前已经思考过了〕

柳萌重新拿起桌上的笔，在第一题后的括号里写下了 B。

〔第二题是什么？『已知半径为1的圆经过点 (3,4)，则其圆心到原点的距离的最小值是多少？』〕

〔……啊，圆是什么？半径是什么？我脑子要炸开了，好想去……〕

一分钟后

〔啊……我要思考，脑子里要有坐标系才能答这题…啊，好想去啊，坐标系是什么？我不知道，好想去啊…〕

两分钟后

柳萌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坐标系，啊……坐标系，点 (3,4) 在哪里，啊…好想要〕

又过了两分钟

〔点 (3,4)…点 (3,4)…啊，我不要点 (3,4)，想要去……勾股弦，啊这个点在距离原点 5 个单位的地方〕

〔啊，好想要啊……题目是什么？哦，圆，圆心，半径是 1，圆心距离原点是 5-1=4〕

〔我好像成功做出这题了，但是我好想要啊…脑子要炸开了〕

只见柳萌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能够明显感觉到手臂都在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卷子，口中楠楠嘀咕着人听不懂的话。一副精神即将崩溃的样子。

第三题、第四题……，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柳萌终于把选择题的部分做完了，整个人依旧保持着即将崩溃的样子，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虽然状态依旧非常糟糕，但脑子比起最初的时候变得更清醒了一些。

〔糟糕，尿意，想上厕所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样能走路吗？〕

〔还是试试吧，要不然怎么办〕

柳萌双手紧紧抓着桌沿，腰腿齐发力尝试站起来。站是站起来了，可腿抖得厉害，只是勉强支撑住自己。万幸的是，柳萌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至少不用这个状态出房门。

〔还能站起来就好，扶着墙应该可以挪到卫生间〕

柳萌不知道的是，能站起来挪动完全是这两个多小时的极端精神状态对自己精神力锻炼后的结果，要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站起来就已经是极限了，挪动是绝不可能的。

柳萌终于还是完成了上厕所的成就，蹒跚地挪回到座位，准备开始做后续的题。

后面的填空题和简答题越来越难，需要连续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而让柳萌感到烦躁的是，欲望总是把思路给掐断，使她对一个问题不得不反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想着想着就记不起问题是什么了。

〔啊……这题是要求这个函数的单调区间，单调区间，求导……诶，为什么要求导来着？题目是什么？啊…脑子要烧坏了〕

随着被打断的频率越来越高，一次次重复沿着之前的轨迹重新思考，柳萌现在的精神力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最直观的就是奇怪动作变多了。时而揪自己的头发，时而拍拍自己的脸，时而握紧拳头让指甲扎在手掌的肉里留下痕迹，甚至还会像沾了水的猫一样突然狂甩自己的身子。不明真相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真会把她当作一个精神病人。

〔想起来了，求导是为了求极值，找到函数的顶点位置，然后，啊……顶点，我也好想到顶点…啊，又恍惚了，我刚刚在想什么问题来着？〕

……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四十，从晚上八点开始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柳萌面朝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小题，似乎在凝视，但又不是，瞳孔时而聚焦时而放散。呼吸紊乱，脸颊上的汗珠肉眼可见地滑落，几撮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黑色连裤袜里的脚趾也十分不安分地重复着攥紧松开的动作。

〔最后一题了，最后一题了，完成就可以结束了〕

〔啊……注意力又被冲散了，这题被掐断思路已经十几次了吧，记不清，我刚刚的思路是是什么？可恶，又要重新来〕

〔极坐标方程，参数方程，先统一成直角坐标方程，这计算要……啊，脑子又失去焦点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两条曲线只有一个公共点，在 (1/4,1/4) 的位置〕

〔最后一题了，只要把它写下来就……〕

终于，柳萌在卷子上写下了最后一题的答案。过了三秒，只见柳萌身体突然一挺，顾不得放下手上的笔，而是直接丢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现在可是凌晨四点多，周围是落针可闻，为了避免发出声音，柳萌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啊…到了，终于到了，啊啊啊…〕

快感好似一道电流，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头顶，然后扩散到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处于久旱逢甘露的状态舒展着。这是积累了8 个小时的大爆发，和这次比起来，以前自己揉简直是玩笑。

〔啊…脑子要坏掉了，快要思考不了了〕

〔……〕

失神了几秒后，柳萌猛地大口喘息起来。

〔呼吸，对了，我要呼吸〕

从一开始捂住嘴屏住呼吸，到后来的快感蔓延扩散全身持续了 50 秒，这 50 秒柳萌的意识都还在，只是理性的部分被碾压了，身体完全由欲望的部分主导。这 50 秒的快感是完整体验过来的，一点都没有落下。而在这 50 秒内，柳萌连呼吸都遗忘了，完全被快感吞没，直到 50 秒之后的失神。失神状态大约只持续了 6 秒，之后理性开始逐渐复苏了，意识到自己快憋坏了，这才张开嘴大口喘息。

〔我还活着！太美了，原来人可以有这样的体验〕

柳萌还不知道，这个过程只有 6 秒的失神，前 50 秒能够保持清醒也是这次精神力锻炼的结果。毕竟这是积蓄了 8 小时边缘的快感，正常人可能撑不过 10 秒就要失神了。

〔这个绝顶，它的单调区间是……啊，我在想什么，我已经魔怔了吗，做题把脑子做坏了吗？〕

随着快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感，毕竟一晚上没睡觉了，而且还处于那种状态下。不仅是身体疲惫，精神方面的疲惫要强烈得多。

〔不行，太累了，早上还要去学校，无论如何得睡一会儿，现在没力气关心这神奇的精神力训练套件到底从何而来了〕

柳萌这样想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上衣领被脸上的汗水浸湿，背后也是一片汗渍。裙子底下更是惨不忍睹，不仅仅是汗，在那 50 秒内不知融合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液体混在一起。

〔啊，太过分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先洗洗睡吧〕

……

上午 7 点，柳萌被自己的闹钟叫醒。她迷茫地望着闹钟，正在回忆一夜发生的事。

〔我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吗？〕

〔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得确认一下〕

柳萌走到自己书桌前，看到桌上的卷子和落子地上的笔。

〔卷子和笔都在，看来这不是梦，是真实反生的〕

柳萌小心翼翼地捡起笔，生怕再次触发精神力训练。把笔改好之后，仔细看了看笔身，除了 0.5 中性之外，背后还有「精神力研究协会」的字样，这让她更加疑惑。

〔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啊，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是的，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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