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彌托利猛然坐起，伴隨頭痛看向窗外的天色，夜深得看不見盡頭。陳年的毛病才剛稍微好轉，今晚卻又無預警地造訪。

夢裡的場景過於深刻，帝彌托利感到這又會是無眠的夜晚。

「帝彌？」

當帝彌托利打算下床時，身邊響起略帶沙啞的溫柔嗓音。他轉頭，在黑暗中看見如今已是妻子的梅爾賽德斯的輪廓。

「抱歉，梅爾，吵醒你了嗎？」

「嗯嗯。」梅爾賽德斯用氣音回應，「沒關係的。」並且同時點亮床頭的小燈。

暖黃的燈光打亮梅爾賽德斯的側臉，幾近白色的頭髮邊緣鑲上金邊。她伸手捋了捋帝彌托利因盜汗而散亂貼在額頭上的美麗金髮，並以雙手握著帝彌托利的左手，輕輕唱起聖歌：

「女神大人降下恩澤予偉大的芙朵拉。

在我困頓時指引道路，

在我災厄時施捨救難。

讓生者喜樂，讓死者安息。

願崇高的女神，

繼續恩披大陸。」

梅爾賽德斯慣於演唱聖歌，嗓音中不自覺透出一股神聖及權威，就像她在教堂工作時一樣，卻讓人十分安心。

「是新歌嗎？」

「嗯，是老師⋯⋯大司教大人為了戰爭孤兒們寫的。」

「戰爭⋯⋯後遺症還很多啊⋯⋯。」

「已經冷靜下來了嗎？」

「啊，嗯，謝謝你，梅爾。」

梅爾賽德斯溫柔揚起嘴角，身體更加貼近帝彌托利。「這次，是做了什麼夢呢？」每當帝彌托利因為惡夢而驚醒時，梅爾賽德斯必定會讓他將夢境敘述一次。如果心裡有傷口，坦然說出來是面對的第一步。

「這次⋯⋯」帝彌托利垂下目光，漫無目的地看著床單的皺褶。「我夢到那五年間的自己，還有殺過的那些人。我並不是不敢承認自己是個殺人鬼，也從未想過我能被救贖。而是⋯⋯我逐漸忘記那些我殺掉的人的臉孔，今天⋯⋯終於一個也不剩，只有尖叫聲和驚恐還在我的記憶中。」

最痛苦的，從來都是忘記那些受害者的痛苦、忘記那些週而復始的悲劇。

「我還是常常在想，為什麼這麼多次的不幸活下來的都是我？要是當初活下來的是父王大人，或是羅德利古，或是古廉，甚至是繼母大人，國家肯定會比較好吧。」

有時候帝彌托利會陷入這種自我厭惡，尤其是當他在夢見過去時。他比過去的任何一名國王更勤政、更用心治國，是源自於天生的責任感，以及對過去的罪惡感。

帝彌托利知道這麼說對現在在他身邊的所有人——尤其是梅爾賽德斯並不公平，但他不想對梅爾賽德斯有所隱瞞。

梅爾賽德斯伸手環抱著帝彌托利，讓他將頭靠向自己的胸口。

「吶，帝彌。我愛你喔。在這世界上，現在，最愛你的人肯定是我，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那麼愛一個人。」

梅爾賽德斯總是能稀鬆平常地說出令人害臊的話語，因為這份坦率，讓帝彌托利得以將自己交付給她、全心全意地接受她的好意。

「我也⋯⋯愛你。」帝彌托利用氣音回應。

「哎呀呀，帝彌很難得這麼坦率呢。」帝彌托利彷彿看見妻子瞇起雙眼微笑的樣子。「過幾天，去戰爭紀念館看看吧？我也一起去。」

帝彌托利點了點頭，離開梅爾賽德斯的懷抱。取而代之的，他左手扣上妻子的右手，輕輕吻上梅爾賽德斯的唇。啄了一下，顫抖似地再啄一下，梅爾賽德斯回應著、吸吮著。

空氣一下變得曖昧。

帝彌托利被吸吮的嘴唇誘惑，舌頭探向梅爾賽德斯口內，探索、交纏。鼻子急促地吸氣，盡是嗅進在梅爾賽德斯手帕上常常聞到的香水味。

兩人的手依舊牽著，梅爾賽德斯的左手搭上帝彌托利的肩頭，而帝彌托利也不自覺將右手扶上梅爾賽德斯的腰側。

就如同正跳著華爾滋。

直到感到缺氧才分開，梅爾賽德斯的臉潮紅得彷若嬌羞少女。帝彌托利再次吻向她的嘴角，舔舐著不知是自己或者是梅爾賽德斯的唾液。梅爾賽德斯微微轉頭，兩人的唇再次貼上、吸吮、交纏。

「可以嗎，梅爾？」帝彌托利在梅爾賽德斯耳畔用氣聲詢問。

梅爾賽德斯纖長的手指探進帝彌托利開襟襯衣的開口，撫上他久經訓練的結實胸口作為回應。

帝彌托利按倒梅爾賽德斯，將手伸進柔軟睡裙之中，摩挲著她平坦光滑的小腹。帝彌托利因練槍而磨在手上的繭令梅爾賽德斯本能地顫慄、感受著搔癢帶來的快感。

「嗯啊！」梅爾賽德斯甚至在口中走漏了她的愉悅，並且拱起背部貼向丈夫。帝彌托利順著拱起來的腰部撫上後腰，輕輕來回摩擦，有意無意地挑弄著梅爾賽德斯的腰窩，他知道那是妻子的敏感點之一。

梅爾賽德斯像是不肯示弱一般，含上帝彌托利的耳垂，同時吸吮又啃咬。這個舉動深深刺激著帝彌托利的腦門，他將頭埋進梅爾賽德斯頸窩，牙齒輕咬著她的皮膚，時而舔舐著，準備要吸吮著讓皮膚產生瘀血。

「啊⋯⋯不⋯⋯不行，帝彌。那邊會⋯⋯會讓人看到⋯⋯啊！不行⋯⋯」梅爾賽德斯雙手不禁推著帝彌托利的肩膀，在男人看來反倒有些欲迎還拒。

「那⋯⋯只要不被看見就可以了吧？」帝彌托利在妻子的耳邊細聲問道。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他拉下睡裙的寬大領口，親吻了裸露的肩頭。

感受到丈夫親吻及呼吸，梅爾賽德斯的雙臂都攀上帝彌托利的後頸，靜靜等待著肩頭會出現的，小小的瘀血。有點痛，卻同時陷入快感，她不自覺地將丈夫更加靠近自己。

看著雪白胴體上扎眼的紫紅色印記，帝彌托利突然有些不忍。他總是在做完這種事時感到後悔，他想要自己的印記一直印在梅爾賽德斯身上，又想要她身體的任何一處都如她靈魂一般完美。

梅爾賽德斯注視著帝彌托利迷人的天藍雙眼，麻利地脫掉他的上衣。赤裸的胸膛背光也能讓人看清戰爭的傷疤。她吻上最接近心臟的那一道，在那裡留下數個瘀血。接著含住心臟旁的乳首，用舌頭挑弄、用牙齒輕咬。

「梅爾⋯⋯」帝彌托利低鳴，將梅爾賽德斯的裙子掀到到胸上，手掌覆上豐滿雪乳，觸感盈手，他揉捏變換著乳房的形狀，手指時而劃過乳首，時而圍著四周轉圈。

「帝彌，啊⋯⋯啊⋯⋯！」身體已經變得敏感，梅爾賽德斯逐漸招架不住帝彌托利的撫摸。

「還沒喔，梅爾⋯⋯。」帝彌托利俯身埋入雙乳，親吻、舔舐、吮吸著乳房的每一處，最後停在乳首。而手伸向梅爾賽德斯的兩腿之間，來回撫摸著細緻滑嫩的大腿內側，接著滑向兩腿間的終點。他脫掉和睡裙一樣細緻的內褲，洞口已經濕潤。帝彌托利以拇指順著洞口向前滑向因情挑腫起的陰核。

「嗯！」梅爾賽德斯悶哼，也將手指伸向帝彌托利的兩胯之間，探入褲子，不知何時聳立的分身前端也早已濕潤。她順著愛液擼動，在前端輕輕劃圈，又挑動根部的兩顆圓球。

帝彌托利再次吻上妻子的雙唇，梅爾賽德斯閉起雙眼兩頰潮紅的樣子讓他十分憐愛，而梅爾賽德斯手部的動作完全燃起他的慾望。他抱起妻子，順勢將自己的姿勢轉變為坐姿。他將梅爾賽德斯的兩腿跨坐在自己的兩腿上，脫掉他一直感到累贅的睡裙。作為交換，梅爾賽德斯動手去除他的褲子。

當梅爾賽德斯將雙臂搭上自己肩頭時，帝彌托利看見她眼波流轉著迷濛、慾望及愛意。

帝彌托利毫不猶豫將自己挺進甬道，甬道立即貼合，滑潤而熾熱地刺激著帝彌托利。即使已經結合無數次，他總會懷著第一次的悸動進入梅爾賽德斯的身體。而他能回應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激烈的上下抽插。

他撥開梅爾賽德斯黏在前額的瀏海，舔掉她從細頸滑向鎖骨的汗水。他感覺到梅爾賽德斯比剛才更加興奮，呻吟聲從悶響逐漸放大，白皙的肌膚透出情慾般的淡粉色。

帝彌托利再次愛撫陰核，褪去外衣後陰核尤其敏感，他沾了沾兩人混合的黏滑體液，輕磨核心，僅僅是上下摩擦就讓他感受到下身的緊縮。

「啊！不要⋯⋯帝彌⋯⋯這樣我會太快⋯⋯啊啊！太快去⋯⋯嗯呃！」梅爾賽德斯反射似的後仰，下半身更加貼近帝彌托利，並輕微地收縮著。

女性的愛液順著洞口流下，減少了摩擦感，收縮使帝彌托利不得不把持住，他還想多待一會兒，還想讓梅爾賽德斯更舒服。在想要撲倒梅爾賽德斯的剎那，自己卻被猝不及防的推倒，等到平定腦中的混亂時，梅爾賽德斯已經跨坐在自己的正上方。

「接下來，換我了喔！」梅爾賽德斯笑臉盈盈。與此同時，纖腰已經規律擺動，先是前後宛如波浪般來回舞動，感受著分身的攪動，接著用膝蓋當作支撐點，上下插動著。她一面注意不讓帝彌托利的分身滑出，一面讓自己的敏感點迎接陽具的碰撞。胸前的豐滿乳房隨著節奏上下彈跳。

帝彌托利仰望著那張臉和那對雪乳，毫不猶豫地抓住乳房恣意撫摸、搓揉，手指撥弄、揉捏著乳首。他無意識地配合著梅爾賽德斯的節奏，規律將後腰上頂，每次上頂，他都似乎能感受到裡面毫無節制地流出愛液，又滑又黏又緊緻的感受，搭配某種臣服的慾望，帝彌托利迎向高潮。

梅爾賽德斯伏向帝彌托利的胸膛，用胸部磨蹭著對方的肌膚。她主動吻著丈夫，將舌頭伸進他的口腔。

帝彌托利退出陽具，食指與中指順著梅爾賽德斯臀部深入混合著不同體液的花徑，拇指一面輕揉著前方的陰核——他知道妻子還未再次高潮。

「啊！啊！帝彌！」梅爾賽德斯緊抱住帝彌托利後頸，享受著丈夫的修長手指帶來的刺激。「要去了！要去了⋯⋯啊⋯⋯嗯！嗯！嗯⋯⋯。」她直到痙攣平息後才鬆手。高潮使她的腰無法支撐，脫力地躺向帝彌托利旁邊的空位，絲質床單讓她稍稍冷卻身體的燥熱。

帝彌托利將梅爾賽德斯攬向自己，兩人依舊肌膚相貼，感受對方的心跳。

「今天也做到最後了呢。」梅爾賽德斯帶著笑意說道。比自己年輕的丈夫總是能做到讓自己很舒服、很滿足，讓她貪戀著他的所有溫柔、健壯和美好。

「是啊，畢竟是梅爾先誘惑我的，我當然要做到最後。」

「哎呀呀，那麼⋯⋯多謝招待囉？」

「別⋯⋯別這麼說，這樣太羞恥了。」不管過了多久，梅爾賽德斯的調笑技巧總勝過自己，帝彌托利有些厭惡每次都害羞的自己。

梅爾賽德斯只是嗯哼哼地輕笑，安然待在帝彌托利的懷裡。

「⋯⋯梅爾，我果然很過分吧。」

「為什麼？」帝彌托利感覺到梅爾賽德斯仰頭看向自己，然而自己卻沒有勇氣與她對視。

「剛剛的夢明明還那麼印象鮮明，我卻又忽視那些悲傷，沈浸在性愛的歡愉。」

「我反而很高興呀，因為我能讓帝彌忘記悲傷、忘記罪孽，和我一起快樂生活。」梅爾賽德斯又低下頭，將臉頰貼在帝彌托利胸膛。「誰沒有罪呢？你選擇和我一起，我也想讓帝彌快樂。所以帝彌覺得快樂，會讓我很開心喔。罪孽啊，就在這一點點時間忘掉一下也沒關係。」

帝彌托利不禁微笑，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赤裸的身子上。他想，就算整個芙朵拉都與他為敵，他也只要梅爾賽德斯。

「我愛妳。」

「我愛你。」

帝彌托利最後的意識很快飛遠。這次，他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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