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玩啊。他想。我几乎有点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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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生生操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把这条张牙舞爪的黑狗干得只剩下呜呜乱叫的力气。他已成功地在程小时里面发掘出了一片足以容纳他临时阴茎的天地，他心满意足地射了精，伏在程小时身上歇了片刻，又把这位好朋友翻过身来，开始了第二轮的开拓。

　　又捧着这具柔顺肉体寻了半晌的欢，他突然来了兴致，要凑近看程小时的眼睛。此刻程小时早已有气无力，眼神迷离。几近金子般的淡琥珀色，澄明深邃，竟有一种令人意外的吸引力。他盯着那双眼，注视了好一会儿，也说不清自己是想看出点什么，也许是想在那双眼睛里，窥见自己的影子。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只看到一张冷酷，沉默，接近陌生的脸。他知道这家伙叫陆光。他知道就是这家伙捷足先登，而程小时本该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突然间，他感到某种久违的眩晕。

　　「程小时……」

　　外面好像很久不打雷了。与此同时，程小时在想，这半晌都没再见过几道闪电，现在屋子里暗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依旧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律动。陆光的阴茎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下进出，依旧让他觉得屈辱。但身上的动作像是渐渐慢下来了，很恍惚地，程小时觉得意外，揉了揉眼睛向上面看。

　　随后他又揉了揉眼睛，心想，刚才我果然是看错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身上人的神情尤其熟悉，但夜色太深，他分辨不清那双眼睛的颜色。

　　当然，他更不知晓此刻身下有多门户大开，鲜红熟烂。不过他抖得比刚才还厉害了，在黎明前最沉静的时刻，唯有咕叽水声与床架摇曳声连绵不绝。绵长的干性高潮让他心生恐惧，却又因为自己不受控制地射在陆光腰间的绷带上而感到绝望。

　　他崩溃到了头，终于开始自暴自弃地迎合起来。那张嘴再来索吻的时候，程小时没有再拒绝他。

　　……那毕竟是陆光的嘴唇，陆光的吻。这变态狂只有一点说得差不多对。

　　我本来这一辈子，都没敢奢望过陆光的吻。

　　但在这种时刻，他脑中奇异地闪过某个陌生的片段，是陆光把他按在墙上，正面无表情地吻他。这个场景竟好似比以前所有的梦都更要真实，他几乎能够回忆起他鬓角银白碎发的触感和嘴唇上淡淡的汽水余味。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此刻居然会出现这种幻觉。

　　……不过，反正这家伙答应我，今夜过去之后陆光什么都不会记得。他最好信守承诺。程小时想。最好给我留下足够的时间，能够让我欲盖弥彰。去他妈的遵纪守法吧。下次等我抓到这变态强奸犯，我必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水库里喂鱼，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但在一种痛苦屈辱与官能欢乐交织的强烈恍惚里，程小时的理智也在逐渐远去。一种真正的梦幻席卷了他。在最后的记忆碎片里，他只记得两个人把病床搞得一团乱，对方乱七八糟地在他身上到处射精，可他自己也因此高潮了许多次。

　　台风雨足足下了一夜，几至黎明时分才缓下来。他们渐渐能看清彼此的脸。那鲜红的眼睛终于换上餍足的神情，他老练地俯下身，再度用嘴唇碰了碰程小时的颈项。那里早已布满爱痕。

　　「……」

　　程小时下意识想，大概这家伙又在歇息。不过这眼看着天光大亮，再怎么说也该差不多得了。他戳了戳身上的家伙。……别的不说，他心想，沉是真的怪沉的。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程小时感觉到某种不安。他开始慌乱起来，虽然已经全身乏力，但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身，可他们的身体尚且连在一起，连接处又是那么乱七八糟，泥泞不堪，哪怕只是轻微地挪动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痛感——

　　但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因为身上的青年抬起了头。他们就这样对视了。

　　在这一刻，程小时突然觉得自己凭空失去了某种机能。

　　因为他没有办法理解面前的一切。

　　他无法理解那双眼睛为什么闪烁着薄冰般的青光，那张面孔上凝结着的神情的含义，他甚至无法分辨这张脸是他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是他迷恋的，还是痛恨的。

　　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触觉，无法理解痛苦、疲倦、或是干渴。他只听见冥冥中传来某种钟声般的回响，仿佛昭示着他的命运与一切幸福都渺然无望——

　　一滴冰冷的雨水渗过绷带，带着干涸的血色落到他的小腹上。

　　「陆光。……是你在哭吗？」

　　就像他无法理解这句颤抖的嗓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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