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那天是一个星期天。他凭借着高超的球技令大部分的队员都折服了。再加上因为县大赛临近，大家燃烧起来的斗志，三井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一天下来，好脾气的安田，潮崎，角田以及一些一年级生已经不再计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宫城却没有和他说话。除了在球场上偶尔和他对阵，宫城避开了所有和他接触的机会。

那令他比被狠狠骂一顿还难受。

等到训练结束，大家纷纷散去，他鼓起勇气，三步并作两步，拦下了宫城。

“那个……我，那个……”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舌头还会打结。

“三井桑想说什么吗？”宫城微微皱着眉问道。

三井看着宫城的眉眼，用仍在打结的舌头结结巴巴地问道:“我，那个……我可以……请，请你吃饭吗？”

宫城明显吃了一惊，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

“我也要去！”还没等宫城同意或者拒绝，那个红毛的樱木从背后一把抱住宫城，下巴搁在宫城的肩膀上，用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三井，“请小良吃饭，我也要去！”

“我，我没请你！”三井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这个樱木，无视了他的道歉。并且反复提醒其他后辈他砸篮球部的事情。

“不管，我就要去！！不然你别想请小良！！”

“我只请宫城！”

“我不会让小良跟你走的！”樱木翻了个白眼，嘴里振振有词，“万一你还记着仇，私下里欺负小良怎么办？！”

“我……我……”没有想过樱木的问话，三井答不上来了。

“噗嗤……”宫城笑了，边笑边把樱木从他的背后扯下来。

三井看着宫城的笑脸，一时竟怔住了。

“三井桑，谢谢你的好意……”

“请！我都请！你们一起来吧！”眼见宫城要拒绝他，三井急忙说道。

那是他和宫城第一次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中间夹了个蹭吃蹭喝的樱木。

不过也好，一顿饭就让这个单纯的家伙消除了和他的芥蒂，在回家的路上，比他俩都高的樱木挤在他们中间，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搭着宫城的肩膀，像个白痴一样一路笑着往前走。

县大赛开始没多久，他们三个就成了好朋友。樱木和宫城完全接纳了他。他们在赛场上是好搭档，好队友。除去篮球，他们的私交也越发频繁。

但只有他慢慢地明白了他和宫城之间是怎么回事。

从旧书市场上买到的第一本关于同性恋的杂志已经被他翻烂了，第八页整页掉了下来，那上面印着一个卷发的混血男孩，丰满的唇形，深邃的眼窝，小麦色的皮肤，和宫城有七分的相似。那男孩以跪坐的姿势被拍了照片，三井的手指时常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滑动。

想要这样……这样摸他。

三井喘息着，手指滑进男孩的胯部。

想要宫城的这里……

他的病越来越重，白天他在社团教室回避换衣服的宫城。

夜里他却在自己的床上幻想着宫城的裸体自慰。

但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

宫城喜欢彩子。宫城对彩子的爱意只要是个长眼睛的生物都能看得出来。

当上队长之后，宫城和彩子的互动更加频繁了。冬季选拔赛过后，三井更是亲眼见证了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他们得到了大家的祝福。

他唯一的安慰是：除去彩子，宫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的。

“三井桑。”宫城总是这么叫他，用明快的，少年独有的嗓音。有时候闹得狠了，尾音微微上扬，就好像是在跟他撒娇。

那令他总是想抱住宫城，想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然而他不敢。

第三年春天临近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只到毕业。

这些爱，这些陪伴，这样注视着宫城，只到毕业。

毕业之后一定远远地离开宫城，掐灭所有的非分之想。

下定了决心之后，他就这么隐藏着自己，仅仅在心里留恋着身边有宫城陪伴的每一刻。

毕业那天，恰逢二年级拖堂，他没等到和宫城见面，在跟德男，赤木等人合影之后就匆匆回家了。

他知道他在逃什么。

到了家，他在玄关扔下背包，光着脚捡了最近的一堵墙，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他感觉心里酸酸的，那种酸液渗出来，像是要溶解他的五脏六腑。

结束了。

终于……

不用再克制了。

他成功地把自己划出了宫城的世界。

“叮铃铃……”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

他整理好心情接起电话，听筒的那一边却传来宫城抱怨的声音。

“三井桑，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啊？为什么不等我拍一张合影？明明整个篮球部，和你最要好的后辈就是我了啊！”

三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冲着话筒喊道:“自大狂，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的吧！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跟你这矮子合影！别再打电话来了，我明天就要去毕业旅行了！”

说完，也不等宫城回话，他扣下了听筒。

合影……？他好不容易，像割肉一般将这份感情舍弃，怎么可能会留张合影来刺痛自己的心。

“宫城，你会过得更好的……”

他蹲在电话机旁边对自己说。

“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的……”

他拼命说服自己，手指抠进了茂密的头发里。

他的眼圈红了。

泪湿了整个脸颊。

大学毕业那年，在某次同级聚会中，他从和宫城读了同一所大学的木暮那里得到了宫城的手机号码。

【宫城吗？我是三井寿。】

【哇，是三井桑啊！好久没联系了！】

【嗯啊，木暮给了我你的号码，我就试着加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木暮前辈了呢，自从他毕业以后。】

……

【不说了，我得去忙了，公司今天事情很多。】

【好的，那回见！】

好像很容易的样子，只是线上通讯什么的，而且宫城也没有主动联系他的意思。

只要他不再去想他们的高中生活。宫城于他也就只是一个手机里存在的名字。不用面对，随时结束。

他以为自己已经迈过去了，以为已经成功地抹掉了宫城在他心里刻下的那些痕迹的时候，命运又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没想到宫城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夜混乱，走出旅馆的时候，他在心里想好了他的计划。

怎么把宫城留住的计划。

七年没见面，他悲哀地发现，他对宫城的渴望竟然变本加厉，像海啸一样吞噬了他。

他要不择手段，他要不计代价。

他不能再次失去宫城了，否则他一定会疯掉。

所以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他想要永远占有宫城。生吞活剥都要把宫城吃干抹净。

但是……不管他怎么做，用了多么无耻的手段，比如用锁链和脚镣监禁，比如给宫城戴上项圈，一遍遍地侵犯他，又比如在他的身体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三井都无法安心。

宴会上仅仅是那么一小会儿他没看见宫城的身影，就叫他满宴会厅急切地寻找。

还好宫城只是去了卫生间。

但即便是虚惊一场，他握住宫城的手也在发抖。

“嗯，哈啊……”

宫城被他彻底脱光了，摁在副驾驶座上，后背抵着车门，无助地张开腿，承受着他的侵犯。

这是第二轮了，三井在宫城的体内射完一次之后，很快就想要第二次。他总是要不够。

而宫城已经不知道射了几次了。只要被操得多了，越到后面他高潮得越是频繁，最后什么也射不出来，后穴还能抽搐着夹紧三井的阴茎。

“好想一直锁着你……”三井摸着他的脸，阴茎感受着内壁紧紧的挤压。

“哈啊……三井桑想锁着我，就锁着我吧……”

沉浸在欲望里的宫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他捉过三井的右手，将它摁在自己赤裸的左胸膛上。

“这里是你的。”

在透过车顶窗照进来的灯光里，宫城睁着一对清澈透亮的眼眸，抬着头认真而又深情地看着三井的脸说。

三井手掌覆盖的那片区域下面，跳动着宫城火热的心。

他的泪在那一瞬间滑出了眼眶，一滴一滴溅落在宫城的身上。

他一直认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把宫城拴在身边。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宫城同样爱着他。

他伏下身去，湿漉漉的唇贴着宫城柔软的唇亲吻。

他吻了很久，比情人之间的吻还要久上好几个心跳节拍。

“是我的……我的宫城……”三井把阴茎往更深处又捅了一截。宫城的表白烈火一般烧光了他的理智，他的阴茎又硬了一圈，深埋在宫城的体内颤动。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就是要在这里做到宫城下不了车。

然而宫城并不知道他的表白会有什么后果，直到三井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索取后，他才隐隐有些后悔。

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双腿折成了M形，一条腿紧紧挨着座椅的靠背，另一条腿被三井的大手握住，腾在了半空中。这姿势叫他更不可能合拢双腿了，只能任由三井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撞击他的下体。

“啊啊啊……”他被操得全身都在乱晃。上半身随着三井猛烈的动作磕碰着车门。当三井对准了他的敏感带顶撞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沙哑的淫叫声。

他就这么又到了一次高潮，稀薄的精液从仅仅是半勃的阴茎里流了出来。

高潮令他淌着泪，抽搐着身体，下体一阵一阵地吸紧三井埋在他体内的阴茎，他的嘴半张着，却叫不出来，只剩下喘息和啜泣的声音。

“哈啊……宫城……好紧……啊……”

三井不得不慢下速度，但已经迟了，宫城抽紧的内壁把他压榨到射了出来。

两个人都为这次的高潮粗喘不已。过了好一会儿，三井才抱着宫城坐起来。

他还想做。宫城温暖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他忍不住用手从宫城光裸的后背往下摸。

他摸着宫城突出来的脊梁骨，手掌一路往下，掠过窄窄的腰线。他知道那里他留下的手印新旧重叠着，永远不会消退。

接着他再往下，手指进了宫城滑腻不堪的臀缝。

他也知道宫城的屁股里装了多少次他射入的精液。

“呜……”然后他抚摸上宫城疲软的阴茎，那使得宫城呜咽了起来。

“还射得出来吗？”三井笑着问他。

宫城轻喘着，半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三井，没点头也没摇头。

三井将副驾驶室的座位靠背往后放倒了一些，然后他拽过宫城的身体，让宫城再次跨坐在他的身上。

“我还可以哦……”他把又一次硬起的阴茎抵在宫城被操得松软的后穴上，用力顶了进去。再次被宫城包裹着，他愉悦得声音都在颤抖，“哈啊……你总是让我这么硬……多少次都不够……”

交媾的地方满是他刚刚射入的精液，这令他抽插的动作无比顺滑。他一下接一下地操着宫城，每一次进入都直戳在了宫城的敏感带上。

宫城抖得厉害，他认识到三井的蛮横霸道。今夜三井是不可能放过他了，三井甚至锁死了车门。他只能乖乖配合，希望三井能够满意。

因为长时间张大双腿和三井性交，他的两条腿都在发软打颤。

在他没有力气抗拒三井抱住他操的时候，三井抓着他的腰，把他的下体往自己的胯部上撞击，好把阴茎捅进更深的地方。

“嗯嗯……三井桑……”

被操弄的快感席卷了他，他忍不住在三井的怀里扭动着身体，肠道紧紧地吸着三井硬如烙铁的阴茎，淫叫出来的声音软糯沙哑，听得三井心神荡漾。

三井倒抽了一口气，把手指插进宫城的头发里，用力拽着他头顶的那部分头发，迫使宫城仰起脖子。

“我操得你舒服吗？宫城……”他用力咬着宫城的耳朵，用低哑暧昧的声音问。

“嗯……嗯啊……三井桑让我……好舒服……哈啊……”宫城喘得断断续续的，三井的阴茎一下进得狠了，叫他的声音又拔高了。

他被操射太多次了，意识已经开始混乱，身体沉浸在了欲望之中，完完全全追逐起了快感。

“啊，啊啊……又……又要到了……”没多久宫城就哭着喊道。他前面的阴茎一点儿也硬不起来了，三井再一次撞击到他的前列腺时，他又高潮了，但是铃口处只淌出了一点前液。

他抽泣了几声，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眼睛已经失了焦，窝在三井的怀里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

三井低下头，咬住宫城的脖颈，一边啃咬一边再次失控地狠操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宫城。

到了高潮的时候，他又把自己的精液射了进去。

零点之后三井把交配的地点扩大到了后座。他把宫城压在那排座位上，掐着宫城的腰，从背后再次纠缠着宫城索要。

他还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疯狂地做爱。强烈的占有欲望如同他对宫城的爱，一眼万年，无止无尽。

“我要你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

最后三井深深地吻了吻早已陷入昏睡的宫城，抱着他蜷缩在后座一起入了梦。

尾声

一个礼拜后，他们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度假。

大概算是蜜月旅行。因为两个人都默认了这样一起生活的同居日子。

对于他们的未来，三井可能有一些打算，但是宫城没有问。

住进度假村那幢海边洋房的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开始亮，光线朦胧的时候，三井打开了洋房的门，让海风灌进屋里。

海就在不远处。这个时候正在退潮，留下广阔的一片褐色海滩。

宫城站在窗前，望着那片海和远处蛋清色的天空出神。

一旁的茶几上放了一本过期的篮球周刊，封面赫然是现在的湘北篮球队夺冠的照片。

三井走到他的身边，看了一眼那本周刊，犹豫了一会儿，向宫城问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那时候你……”他顿了顿，才又继续问道，“你和彩子，怎么分手的？”

他看见宫城映着大海的眼眸黯淡了下去。然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宫城才开口回答:“高中毕业没多久，父亲就病了。短短几个月，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债，还在上大学的我根本无力偿还。我怎么可能让阿彩跟我一起承担这种事情呢……”

他低着头苦笑了一下，由着三井握住了他的手:“我没有告诉她这些事，而是向她提出了分手，一开始她不同意。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的我开始到夜店卖身……后来我就，我就……”

说到这里，他似乎哽住了，停顿了有几分钟才继续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我给阿彩看我和男人做爱的视频，并且告诉她，我喜欢被男人操……她，她……哭着扇了我一巴掌……她终于接受了我的分手要求。”

三井抱住了宫城颤抖的身体，他终于懂了这些年宫城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他的怀抱令宫城轻声叹息着，但很快宫城就释然了。

“没事，都过去了……过去好多年了。现在我也想好好地生活下去。”他这么说着，安慰三井的同时也在安慰着他自己。

“让我爱你吧，宫城。”三井就在这时用低哑的声音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会一辈子珍惜你，永远爱着你。”

“三井桑？”这承诺太过沉重了，宫城错愕极了。他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看一眼三井的脸。

“别动，我想再多抱你一会儿……”

三井却把胳膊收得更紧。他轻吻着宫城的头发，紧紧地拥着他。

他们就在此刻肌肤相亲，心真正地贴在了一起。

而太阳在遥远的地方缓缓升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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