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也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水，玥捂住自己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发热——他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运动得热血沸腾的小狐狸没注意到玥这些微小的变化，玥也“兴致勃勃”地听完了小狐狸球场上的傲人战绩，当然，不是在心情上。体育课一结束便是放晚学，玥跟小狐狸道别后就像做错事一样地溜之大吉了。就这样，早上迟到，傍晚也不参加社团活动成了小白虎的家常便饭。虽然对他来说早读可有可无，棋牌社也没有对手，但玥真心希望能有时间去做些看起来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或许就能调和调和当下躁乱的心情。

因为不可能直接自爆卡车地穿着锦川二中的校服就去上班，所以放学回家的玥先绕了弯去洗衣店拿回那唯一的一身便装。在装束的问题上，玥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多买几套衣服了，不然每天都要跑一趟洗衣店，洗的还是同一套衣服，想来也是蛮奇怪的。玥的动作很快，换好衣服吃完饭就马上往酒吧赶去了，因为手册中明确规定着工作前必须在酒吧里的洗浴间沐浴，他要是去得早先洗好了，也就不用怕遇见其他服务生的尴尬情形了。

“滴——咔。”

穿衣柜的卡锁发出了机械的咔嚓声，今天玥打卡的时间是5点12分，因为没有在家洗澡，所以相较第一次工作还要更早了一些。在来酒吧的一路上，酒店和电梯里，玥都没有遇见其他的服务生，更没有那只大狮子。这固然是一件好事，说明大狮子已经将他和别人一视同仁了，不特殊意味着安全。玥还需要更快一些，时间也不等人，特别是对于黑猫和那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狗狗，一位是酒吧里高冷且唯一的调酒师，需要进行更多的营业前准备；一位是热烈而主动的优秀服务生，两只怎么看都不能归结进偶然早到的行列。

外衣、裤子、短袖，还有一条橙白相间的可爱内裤——是和蓝白色的那条成一套的另一只。玥脱下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他自认桀骜的身躯也同时暴露在空气中。真好，他想。再怎么说，他也正儿八经的是个在公共场合裸体的年幼暴露狂了吧。哦，做的好啊，锦川二中的好学生，真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获得客人的喜爱呢……模仿着大狮子的语气，玥狠狠地恶心了自己一番，想借逆反的情绪麻痹扰乱心神的羞耻心和违德感。嗯，倒也不错，如果不是这几天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违背道德的事情，还对着那真正优秀的同桌侃侃夸下励志奖学金的海口就更好了。

将换下来的衣服整齐叠放进柜子里，玥尽量让贴身的衣物被包裹在里面，至少给一种他能少接触一点外界肮脏的心里安慰，然后赤脚走进了洗浴间。与酒吧里各处的花里胡俏不同，洗浴间的配置十分简洁。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统一用洁白的瓷砖铺满，用于照明的白色的灯光就隐藏在其中，构造出一片纯白的世界。没有隔板，没有视线的阻挡，整个大厅似的洗浴间就只有两排贴墙并立的花洒喷头和零散的几个塑料小凳，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澡堂一样。当然，维纳斯之海不可能低级，刚踩上洗浴间的地板，玥就感觉到脚底传来了阵阵暖意。看似平滑的瓷砖实际上布满防滑的纹路，而且整块地板都有地热，哪怕是冬天也不会让服务生的脚爪受冻……这考虑得可真是周全，略微腹诽了一下酒吧对于服务行业的精通，玥很简单地就能想象出在一片浓厚的雾气蒸腾中，三五只兽太边洗澡边嬉戏打闹的场景。这可…唉，他的确得快点了。

“先把全身用刻度位置的温水润湿……”站定在喷头前，玥默背起手册上的要求。低头把旋钮的指针调到了刻度盘上一处清晰的红色标记处，抬起水阀，哗啦啦冒着热气的水流从喷头洒下。用爪子稍微试了一下水温，这个温度并没有玥想的那么舒服，他平时洗澡用的水比这个热多了。虽然水太烫会影响毛质这件事玥是知道的，但他又不用刻意去保持毛质，怎么可能有热水不洗的嘛……确认全身的毛发已经被完全浸湿，玥按部就班地进行起要求的第二步，从那个一抬头就显而易见的，用一个塑料筐挂在墙上的瓶子里挤出了半掌的专用沐浴液。凉凉的，很滑。这是玥的第一感受。稍微闻了闻，的确是小狮子和那些兽太服务生们身上的味道，有一种幽幽的，非常不明显的香气，但完全凑到鼻子上，香味顿时就没了，嗅觉会像是突然失灵一样。

应该，没问题的吧。

把爪掌上的沐浴液翻来覆去，玥有点拿不准把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抹上身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当然不是指手册里所说的什么肉棒勃起之类的，那个明显是某位服务生有意而为，至于是谁他就不多说了，希望这位小服务生好自为之。总之，不涂到重要部位去应该就没问题吧，而且看兽太服务生们的皮毛都这么光滑柔亮，说不定只是单纯参有顺毛的独家秘方而已呢？玥如此安慰自己，把裹匀的沐浴露搓上了后脑勺和头顶。如果客人要抱住服务生的话，一般都会把头凑到这个地方，所以是沐浴要求的第一个位置；之后就是脖子和肩膀，当客人要更进一步和服务生亲昵时这里便会被使用；随后的肚子和腰部则大多数用于提供更优质的触摸感，屁股和尾根也是这样。当然，也不排除偶尔会有鼻子凑到这些部位的情况，只不过在那个时候，闻香味或许已经不是主要的目的了。

在洗脚爪垫之前，玥决定先冲冲泡沫。本来他还担心手册上说的如果不起泡沫要多洗几次，结果玥涂沐浴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起泡，爪子一搓就是大团大团地往下掉。这沐浴露的质量确实不错，在洗的时候又黏又滑，可水一冲就刷掉了。玥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作为白虎能这么白，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毛发就是有些带灰的，但居然只是因为脏。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葱根白的毛发，油墨黑的条纹，清晰的黑白交界，只有在毛发折叠处才带有一些灰色的阴影……这也太干净了，能不能，带点回家啊。玥脑袋一热，都有些忘记自己是在干嘛了，还想着拿一瓶沐浴露先塞到柜子里然后下班回家的时候再藏进衣服里带出去。

“叮咚。”

正想入非非地抬起一只脚爪猛搓肉垫的玥突然心一沉，爪上的动作一瞬间有些僵硬。这个是……电梯下来到位的声音？他好像还没有洗很久吧，怎么这么快就有其他的服务生到了，会是谁，黑猫吗？玥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门口，祈祷着如果是黑猫就还好，毕竟黑猫在第一天是没有进洗浴间的，就算是其他的服务生也行，只要不是……

“嗯哼~嗯哼~诶，是白虎哥哥！哥哥好~早~哦~”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见到只有小白虎一只在洗浴间里，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伸出爪子奶声奶气地朝小白虎挥了挥。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玥无力又无奈地从鼻子里泄出老大一股气，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只看上去软乎乎的小兽太，就是小白虎在第一天晚上结识的好伙伴，维纳斯之海兽太酒吧的23号服务生黑白小犬。

“啊，你，你也早。”

应答式地点点头，玥敷衍地回了个招呼，埋下头继续搓起自己的脚爪垫了。既然已经确定是黑白小犬，玥在各种意义上也不用提心吊胆着了，作为伙伴，他今天晚上还得和小犬相处很长的时间呢。不过显然，黑白小犬不准备轻易地善罢甘休。

“白虎哥哥！”“诶啊，你干嘛！”

只才刚揉了两下脚爪——至少是玥感觉的两下，玥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回头一看，已经脱的一丝不挂的黑白小犬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腰。怎，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脱掉衣服的……不对，他搂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啊！玥赶忙转过身想挣脱黑白小犬的束缚，但令玥没想到的是，小犬看似柔软单薄的爪臂却十分灵活，明明感觉抓住了可以拉开，却被一下脱力地滑开后以另一种方式抱住。

玥左摇右摆地挣扎了半天，却依旧被黑白小犬牢牢地黏住，知道没办法回避的玥放弃了继续纠缠，转而把目光投向问题的始作俑者，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小犬可不管这些，他抱住小白虎的肚子好好地蹭了一会，然后才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哼哼，当然是在帮白虎哥哥熟悉酒吧里的各项规则呀，不论作为先辈还是伙伴都是应该做的吧。”“可现在在洗澡呀，做这些怎么会和要说的事情有关！”玥语气强硬，还作势在抓住小犬的爪上用了点力气，以表明虽然是同伴的身份在此，也不意味着可以被随便挑逗。

“怎么没有关系，身体清洁要求可是服务生手册里的重点，是和小爱心挂钩的，白虎哥哥应该是不想在月末考核的时候出洋相的吧。”黑白小犬也不甘示弱，正视起小白虎的眼睛。玥紧闭着嘴，小犬的说法总有一种强盗似的有理，“提前检查清洁状况”很容易说成是为了在酒吧的检查之前先做好预备，根本容不下小白虎拒绝的余地。

见到玥一动不动，也不接自己的话了，黑白小犬这才得胜地松开了环抱住的小白虎，把爪子背在身后，准备临时客串一下大狮子的身份，好好教导一下年幼的白虎服务生对酒吧的理解。于是小犬轻咳一声，仿佛真代入进了老师的角色，对着乖乖站在自己身前的小白虎说道：

“来，你来说说维纳斯之海酒吧服务生营业前身体清洁要求。”

“呃，先把全身用刻度位置的温水润湿。然后，再取摊开至爪掌二分之一大小的沐浴液，分别涂于双耳背及后脑勺，脖肩及胸前，肚子腹部和腰部，屁股尾根，还有脚爪垫。涂之前要润湿，起泡少了要再来一次。最后，在更衣室里用风筒把毛吹干，毛发要下垂蓬松，抓的时候柔软有弹性，香味会停留四个小时，沐浴露偶尔还会让服务生肉棒硬起来，这是正常的……”

意外地，玥每说出一条，黑白小犬脸上的表情就要变化一次。从一开始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到最后一个字说完的凝重和几分不解，一时间，四周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场面很微妙地僵持住了。玥低着头，也不敢发笑，尽量不让黑白小犬看到他的表情，他不是有意地把气氛搞成这样，只是因为明显是用作刁难的提问恰好问到了他熟知的部分上，所以玥下意识地对一个有机可乘的话题进行了回击。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没人会想到真有在第一次工作后就真的回去仔仔细细研读过手册的小兽，本来打算用玥对规则的不熟悉来做些什么的小犬只能自己咽下了这个闷亏。稍微努了努嘴巴上的须毛，黑白小犬仍旧高昂的尾巴在身后甩了甩：

“嗯，那这样看来白虎哥哥完全能够照顾得了自己，就不用我再多操心咯。”

地板上的影子动了动，黑白小犬转过身，自己走上一个洗浴的位置，开始清洁起自己的身体，终于应小白虎所愿地不再纠缠了。

唉，看来他又没做好。

稍微责怪了一下自己作祟的好胜心，玥不作声地弯下腰，继续搓起自己的脚爪。因为酒吧无时不刻在给予着玥紧张的感觉，让玥总是对身边的一切都抱有敌意，搞得他整天神经兮兮的，先是险些在学校和同学兼朋友的小狐狸闹了误会，刚刚又在洗浴间里与帮过他大忙的黑白小犬博弈几分。

偷偷往旁边水流声的方向瞟了一眼，玥不太意外地就看到了那根直挺挺的，黑白小犬标志性的肉棒，他正闭着眼睛陶醉地把肉棒握在爪中揉捏，看起来非常享受。这家伙，怎么又勃起了！这样又摸又捏的不会一不小心就那个了吗，玥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激烈，不禁感觉脸有些发烫，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

关于黑白小犬，小白虎依旧下不了定论。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漂亮皮囊，非常机灵，也很会说话。虽说表面看上去是色情到无可理喻，而且总感觉是在为酒吧套路初来乍到的服务生，但通过这几次的相处和了解，玥总有一股淡淡的预感，好像黑白小犬想向他传达些什么信息，却一直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在纠结中按照要求洗完澡，回到更衣室，清洁工作的最后一项是把洗净的毛发吹干，更衣室的一个角落里有挂着风筒。一般来说，兽人的毛发是可以自然风干的，但那太浪费时间了，长时间的毛发积水也容易产生寄生虫，所以使用风筒是每只带毛兽人必须学会的技能。那些光滑皮肤的兽人倒是没这么麻烦，不过对于玥来说，他觉得没有毛发不太好看就是了。

玥的动作很快，黑白小犬刚从洗浴间里出来的时候，玥就已经在穿戴侍者服了。都挡不到乳头的背心夹克，都遮不住耻毛的蓝白内裤，更别提大腿上莫名其妙的皮带扣和完全不是方便擦口水的方巾了。今天的玥依旧没有选择领结，他更愿意“不正经”些，因为正经的领结和领带反倒让玥更加不舒服。经过了第一次工作的适应，身上的侍者服穿起来已经不再那么地难受，但在心里作用的影响下，玥还是感觉自己无时不刻都像被五花大绑着吊起来一样。

“那个，白虎哥哥能不能稍微等等我~”

就当玥穿好侍者服正准备前往酒吧内部时，黑白小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玥停下脚步，颇为疑惑的向后看了一眼，小犬吐着舌头，正在用风筒吹着身上的毛发。等他？倒不是不行，就算再怎么使坏或者说引诱小白虎，黑白小犬也总归是一位向导和极好的搭档，何况玥还有很多关于酒吧的事情想要询问，更别提会因斗智而对立了。把ID卡插进小皮夹的胸兜里，玥坐到了长凳最边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边等边看着小犬。

见玥默认了自己的提议，黑白小犬微笑地朝着玥眨了眨眼睛，随即引得小白虎的内心翻腾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觉。黑白小犬身上的短绒干得很快，抓起用风筒吹过两次，就已经明显能看得出毛绒和蓬松了。和小白虎一样黑白配色的毛发，在酒吧暖色的灯光下逐渐泛出油亮水滑的光泽。把毛发大概吹干后，黑白小犬把风筒挂回原处，走到玥的旁边打开了属于自己的23号柜子。玥好奇地留意了一下柜子里的东西，除了小犬刚刚换下的衣服外，还有一个不大的斜挎包——这让玥有些在意，学生不应该是背书包的吗，就算不想带书包到酒吧来，手机之类的随身物品完全可以塞在兜里的，还有什么是需要单独弄一个包来装的呢。

没等玥想清楚这个问题，突然在他面前就出现了春光乍泄的一幕：由于小白虎是坐在凳子上的，视线刚好和站立着的黑白小犬的下体处在同一个水平，而当小犬弯下腰开始穿空档的双丁内裤时，尾巴为了保持平衡地在玥面前一翘，挺硬的肉棒，圆润的蛋袋以及夹得紧实的后穴就被小白虎看了个精光。正想口道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撇开视线，玥又感觉到脸上有一股瘙痒。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黑白小犬的尾巴直接蹭到了玥的脸上，毛茸茸的尾巴散发着沐浴露的淡淡幽香，摇摆着，又痒又滑。犹豫了一下，玥没有直接拍开尾巴，反而伸出爪子一把握进了爪里。

“咦。”感觉到受力的黑白小犬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是玥正抓捏着自己的尾巴，微笑着又把头转了回去，语气间颇为得意地说到：“白虎哥哥是着急进酒吧了嘛，那就帮我塞塞尾巴吧~”着急？你自己凑过来的好吧，我可没说我是不是只是要抓住推开。尽管这样想着，但小白虎还是正正经经地把小犬的尾巴塞进了布条内裤后面预留的交叉洞里，最后拉着内裤往上一提，也把小犬给整只“吊起来”了。

“白虎哥哥，噫~好会穿！”正往脖子上系着方巾的黑白小犬突然感受到身形一下被勾勒得挺拔，不知其意地开口调侃了一句。玥别过头，不理会黑白小犬，塞好尾巴之后就撑着身子挪到了板凳另一边。当整套侍者服饰穿戴完毕，一只崭新的维纳斯之海地下酒吧服务生出现在玥的眼前。柔软的毛发，香喷的气息，既还存留着幼兽的稚嫩和青涩，又兼具少年的活泼与朝气；恬不知耻地身着情趣衣装，摆弄起根本就不该用来观赏的性器，一些最无法想象的理由将可爱的兽太和脏得彻底的事情联立起来。

“我们走吧。”

做好准备的黑白小犬把ID卡挂回自己胸前，朝有些看呆的玥伸出了爪子。心情复杂的玥皱着眉，看着与他完全相反的小犬笑意盈盈的精致脸庞，透亮清明的大眼睛中满是对邀请的祈盼。玥屏了屏气，鼓了鼓喉结，最终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抬爪搭上了小犬的爪子。

“嘻嘻，哼哼~嗯哼~”

见玥接受了自己的邀请，小犬看起来更开心了，他不由分说地拉起玥往酒吧内部走去，嘴上还哼起了不成曲的音调。说起来，玥觉得黑白小犬确实有几分异于常人。那天也是在这个地方，明明是速度更快的自己却好像被撞开得更远，而现在小犬推开那道自己得先在脚下稍微借一借力度才行的酒吧内门，只花了看似简单的一推爪……这力量是不是有点和身形太不匹配了。若有所思地跟着小犬进了酒吧，一进门，玥就感觉有一道无形的视线直击了过来，惊得他赶紧抬头查看。

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酒吧的黑猫正站在吧台里擦着酒杯，在略微昏暗的环境下，黑猫的眼眸中反射出碧绿色的瞳色，视孔夹成一道窄窄的细线，正冷冷地看向这边。

怎，什么时候？玥有点不知所措，他本就和黑猫误会，今天选择这么早的时间就是为了避免正面撞上……难不成是与黑白小犬在洗浴间里僵持的时候，黑猫就来到了酒吧，然后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玥是知道自己有和黑白小犬拉扯了很多听起来特别“奇怪”的话语的，而现在他又同小犬一起牵着爪子进来，会不会加重了这份误会。玥下意识地摆了摆手，想松开黑白小犬的爪子，可爪子上突然间加紧了一个力度，玥摇晃了好几下都没有松开。玥感觉到身边小犬踮起了脚，举起爪子，玥听见的他奶气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嗨嗨嗨！小莫今天也好早！”

嗯？小莫是……

显然，没有意料到黑白小犬会这样和自己打招呼的黑猫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本来冷冷的目光也变得讶异，他赶紧转了个身，背对起白虎和小犬。

小莫，是黑猫的名字吗，可酒吧手册上不是明确说了，服务生之间是禁止交换名字的……玥又不明白了，他刚把黑白小犬评价为“特别优秀的酒吧员工”，马上小犬就犯了貌似原则性的错误。就算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想调和自己与黑猫之间的矛盾，也不该用这样强行交流的方式啊，黑猫都已经表达出拒绝的姿态了，这只狗狗为什么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眼神狐疑地看向比他矮上一个头的黑白小犬，玥发现小犬居然没有一点坏事的自觉，而且还在微笑地盯着他看，好像在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做自我介绍啊。

这不是胡闹吗，烈火上刚浇完油就把没开的壶提起来了。但小犬既然已经掺和进了这件事，玥就成了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箭。苦着脸向前一步，玥吐字清晰地朝着黑猫俊俏的后背开口：

“你好。我叫玥，白虎。”

“嘻嘻，原来是玥哥哥呀，好好听的名字。我叫做屹，屹立的屹。”

没等黑猫答话，旁边的小犬先开口了，只见黑猫高耸的肩膀垂了下来，重新转过身子，那副冷漠的表情又跑回到了他的脸上。黑猫好好地盯着玥看了一会儿，最终小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溢满了无奈：“莫，黑猫。”“嘿嘿，小莫早这样不就好了。”小犬向黑猫抛了个媚眼，后者耸了耸肩，读不出感情地抛下一句，交换名字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但如果在工作的时候叫出来，纳经理那里就自己去解释吧后便继续埋头擦起了酒杯，不再理会两人。

“嘛，他就是这样。”黑白小犬瘫瘫爪子。

所以，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呢。提着干抹布，玥又擦去了一处明显的灰尘，眼角的余光也顺势扫到了在旁边的黑白小犬——哦不，现在应该正式称呼他为屹了。屹，不得不说，这名字还挺适合他的，字义中高大独立样子的意思不论用来形容小犬的气质亦或身形居然都恰到好处。真是矛盾，要说屹是只知道情色的小淫魔，他在和自己交谈时清晰而理智的思维逻辑无疑让玥不敢苟同这样的看法；而说他是正直可靠的前辈，就先不谈为酒吧尽心工作，这几乎没有任何外界刺激的情况下也是能随时保持勃起的？

又装模作样地逛了几圈酒吧，玥发现其实屹也在磨洋工，小犬固然清楚仅凭他们两只的力量是不足以把整个酒吧都清洁一遍的，所以只是拿着吸尘器吸着昨晚已经有服务生吸过的地板而已。再过了一会，两只缓缓地聚到了一起，不约而同地坐到了卡座的沙发上，声称稍作休息地摸起了鱼。此时不过才过了20分钟，酒吧里也还是他们三只兽，气氛一下子变得略微尴尬起来。身为调酒师的黑猫莫还好，可以专注地整理调酒器具和基酒；黑白小犬屹也称不上无聊，正在掰玩自己软乎乎的爪垫。可小白虎玥就不一样了，本来想着可以来得早早的，然后往酒吧里的某个位置一猫等到开始营业再出来，可现在只要稍做些大点的动作就会有两双眼睛看过来，又完全找不到事做的玥就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份煎熬了。

这可不行，他不知道酒吧下一步会干些什么，也不清楚接下来的工作还会不会和昨天一样；月末考核的部分尚且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与黑猫的误会又莫名其妙地被挑起……这些事情聚拢在玥的身边，仿佛是一个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而问题的解法……玥把目光投到了一边正在迷恋自己手爪味道的屹身上。作为诸多麻烦的制造者，超人气的酒吧服务生，同时与酒吧内唯一且高冷的调酒师如此熟络的可爱狗狗，玥很清楚屹就是唯一能破局的点。只不过鉴于前车之覆，玥需要更加谨慎，循序渐进而小心。

“那个，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和莫的名字？”

“嗯哼，难道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屹应该是终于注意到玥注视他的目光时，玥以一个迟疑且疑惑的语气向他提问道。屹听完张张嘴，抬起头，稍微眯起眼睛看向玥，那眼神让玥有点发渗，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些模棱两可的提问和戛然而止的回答。“你看，朋友之间，交换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屹挪了个位置，挨得玥更近了一些，玥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呼呼散发的热度。朋友？难道他和自己之间不应该只是酒吧搭档的关系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跟莫之间的事情，误以为是还不熟悉导致的冷淡，以为这样就能够转变彼此的态度？不，不对，应该没这么简单。

看着先出声提问却因意外的回答而陷入踌躇的玥，屹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用肩膀撞了撞小白虎的胳膊，小犬一字一句地开口念道：“难道是说，玥哥哥想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

“啊？没有！”

听到自己心里默读的话突然从屹嘴巴里说出来，玥惊得一哆嗦，惶恐地看向小犬，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骇神色。相较之下，提问方和被问方的状态仿佛在此刻经历了调转，屹把爪子撑到桌面上，掰着爪指上的关节，每一下都会发出一声“咔嗒”的声响：

“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玥哥哥不要做傻事，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这回，玥总算是听明白了，服务生们来源于各种渠道的收集，调教和培养。有家中变故，独自维生的不得已之举，是被盯上后的拐卖而来，还是像小白虎一样受到欺骗而签订了卖身协议。他们不论自愿或被迫，在酒吧的统筹计策下都转化成了一种看起来对情色的欣然，纵使每一只都有自己的难处，可从错误的开始后便再没了选择的权力。黑白小犬在其中无疑是享受的，所有惹人喜爱的表现也统统为真，但他并不希望玥也加入其中，并劝告玥远离，做好一位酒吧的临时工，能够尽早离开这里……

“也就是说，酒吧真的会在三个月的合同结束后放我走？”

玥在屹的意思里抓住了这根稻草，目光炽热地盯着屹的脸侧，屹则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他朝小白虎勾了勾爪指。“嘿嘿，关于这个嘛，玥哥哥把头凑过来。”什么，难道自己理解错误了？玥顿时紧张起来，一脸严肃地把头低到了屹嘴边，耳沿上沾满了小犬喷出的呼呼热气：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啊？”

“是呀，玥哥哥好像忘了我的序号是23号诶，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无视掉小白虎听到很多正经话后被突然捉弄的错愕，屹抱住玥的爪臂，挠起了玥手掌上的肉垫，“而且，与其去想三个月之后的事情，玥哥哥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样去完成每月的酒吧任务。虽然这个月是肯定没问题，可是下个月该怎么办呢，要是没通过考核的话，可是要带上那个的。”话毕，屹抬头看了看酒吧的一个角落，玥顺着目光看去，墙上挂有一个由物品展示框装着的，金属的环状物。手册里有提到过这个东西，据说只要戴上去就会有电流和磁力使得肉棒一直保持在勃起的状态。作为考核的惩罚，不达标的服务生要在接下来一个月中的工作时间都佩戴着小环，这个金属环是能够让客人用点餐时的平板进行操控的。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从开始营业算起，直到最后的客人退场，这其中至少相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间。玥不敢想象一直被磁力和电击刺激得勃起会怎么样，要是再遇上稍微恶劣一点的客人，肉棒会直接被玩到不行的吧，他肯定不能戴上那个。玥摇了摇头，现在小犬主动跟他提起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过考核，赶紧抓住了小犬的爪子，玥表情中的诚恳并不能掩盖他语气中乞求的意味：“那，屹有什么办法能通过考核吗？”

“当然，不过，”屹嘻嘻地笑了两声，把自己雪白的肚皮连带硬挺的肉棒顶到玥的面前，仰起头，眯着眼睛，“要哥哥揉揉我的肚肚再说~”“好……”自从默认了屹好色的本质后，玥似乎对这种邀请越来越见怪不怪了。绕开在肚子前的碍事棒棒，玥用爪子按上屹的肚子，照旧是一爪软茸的触感，圆润的肚子像是塞满了内衬的毛绒玩具，带点力去拂动揉捏，又会十足地鼓弹起来。

“咳咳，小狗狗服务生课堂开课了，”清了清嗓子，屹挨近小白虎，“想必白虎哥哥已经看过了手册里的小爱心考核规则，穿衣打卡什么的就不赘述了，主要给哥哥讲讲关于服务客人的这一块。”屹看了玥一眼，玥赶紧点了点头。“每一位酒吧的正式会员在单独的一次消费中只会有一颗可供分配的小爱心，可以分配给领客，配送，陪酒陪聊陪玩和送客这一系列工作的任意一位服务生。在客人没有明确指定的情况下，客人分配的小爱心会均分给参与其中任何一项环节的所有服务生，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服务生虽然有组队，但总是单独行动的原因。因为越少人参与服务，自己就更有可能拿到更多的小爱心，要是全程都只由一位服务生服务的，那么就能独一只地稳定吃下。”顿了顿，给了玥一点消化的时间，屹接着说：“当然咯，对于那些勤奋的服务生，比如说我，倒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标，所以服务的时候额外带一只也没事。”

“谢，谢谢……”

“唔嗯~”屹摇摇头，伸出一根爪指在玥面前摆了摆，然后放到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不知是拒绝了感谢还是让提示玥不要打断。“白虎哥哥不要高兴得太早，光凭在日常服务中获得的小爱心可是完全不够的，哥哥知道包间服务吗，那才是重头戏。”

脸上本来就不带多少笑容的小白虎现在更是凝固得很，本以为能有捷径可走，结果说来绕去还是聊到了包间服务上。不论是小白狐狸还是小雪豹，他们的经历对于玥来说都还为时过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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