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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群值,2

[db:作者] 2025-08-05 08:33 5hhhhh 5110 ℃

璇抓紧我换另一只脚的时间粗重地喘着气,一双大眼睛赌气地向上盯着被自己的气息吹得左右摇摆的头发。

“你不疼吗……”

“这个你也都问过一遍了为什么还——嗯!呜呜!不疼!至少!现在只是痒痒!啊啊啊啊!”

“很怕痒吗?”

“哼嗯嗯!”

发出了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单纯发泄的嗯嗯声,璇双臂绞着她的手提包弯腰把脸埋了进去。脚底不停传来的激烈痛痒刺得她使劲抱住包包上身前倾,仿佛想要勒死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样,细长的手指也在拉链附近不停划着、掐着、印出指甲的痕迹。羞人的声音不停从她嘴里漏出,隔着手提包闷闷地传出来。

“呃哇!这个这个这个!嘶——!”

我在帮她拔掉嵌进大脚趾肚的最后一个苍耳时,她的反应激烈起来,那只已经管不住的赤脚上下抽搐着,反而让苍耳在她的脚趾和我的食指之间来回滚了好几圈。吃了一顿自助挠痒的她被苍耳的尖刺戳得直接在物理意义上炸了毛,像耍赖的小孩一样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

“停停停!妈诶——!”

痒得只剩下动物本能的她不顾一切地想让我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竟然索性用大脚趾配合食趾夹住我的那根食指死死掐着,剩下的脚趾头也蜷缩起来抓握住了我别的指尖。十指/趾相扣,柔软嫩滑的肌肤狠狠包裹住我的手指使劲搓揉,力道大得恨不得想把那份细腻水润镌刻到上面。

我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去。

“对对对对不起……”

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脚上握着的东西不对劲的她赶紧松开了我的手。小巧的脸蛋从手提包后面冒出来,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我,羽毛般的睫毛被泪水粘得乱七八糟。她并没哭,眼泪是被生生激出来的。

“我刚才没撅折你哪根手指头吧?”

“当然没有,不过刚才那下是挺疼的……”

我一边活动着刚才被她差点拧断的食指一边说道。

“该。谁让你给我弄那么痒痒。”

看到我没事,她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剧烈的呼吸顶得胸脯上放着的包包也跟着上下起伏。她的T恤衫已经全湿透了,隐约能看到没戴bra的双峰努力想挤出来,我赶紧调整目光看向别处。

“弄完没?还有吗?”

“没了。刚才那个是最后一个。”

“呼……”

璇像个熊孩子一样卷起舌头吹了吹自己被汗水贴在前额的乱发,右手支地蹦起身用力掸掉裤子上的灰尘,无意间卖弄了一下紧致匀称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臀。她双脚在地上使劲蹭了几下,表情变得明媚起来。

“刚才差点觉得这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别这么用力蹭啊!万一刚才哪儿扎破了……”

“不会的不会的,哪儿扎破了我肯定感觉得到。”

“那也别忘了回去洗干净观察一下啊。要不然明天一觉起来发现感染了……”

“……我今晚带着满脚丫儿泥直接上床睡觉是吧?你当真觉得我是那么邋遢的女生?”

“当真。总感觉你可能真干得出来。”

“你滚。”

嘴上虽然还不饶人,但她带着刺的酸欠态度已经不见了。

“乱七八糟的一天啊……被小白鼠毁掉了数据,让电梯里的垫子扎到起舞,踩了一脚丫子奇怪的东西,还被小白鼠反过来折磨一通……”

她如同大白猫般使劲伸了个懒腰。踮起赤脚打着呵欠的她视觉效果上看已经比我还高了。

“……不过总觉得,下周组会已经没那么可怕啦。”

“您这是终于原谅我了?”

“原谅了原谅了,大概吧。”

璇的大呵欠以突然抢走我手里的塑料袋跑开结束。

“‘实验参与者’同学,你明天应该就能收到工资啦,怎么样开心不?拜了个拜~”

她在宿舍公寓楼门口右手卷成话筒状,没心没肺地对着我喊道。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像猫猫一样眨眼窜进了楼里,飞奔时那柔软水润的啪嗒啪嗒声格外响亮,在走廊楼梯上回响个不停。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了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就当今天是遇到山中精灵了吧……”

站在回家的Hyperloop上摇晃着,我懊悔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车窗外的大学城已经渐渐睡去,只剩下机房零星的点点灯光,阒无一人的站台成了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几个刚上车的女生围坐在小桌板上的全息屏幕旁叽叽喳喳,讨论着当天音乐学院的考试。理所当然地,大家都好好穿着鞋子,而且都是全封闭的。粉白色的运动鞋,红色的高帮帆布鞋,黑色正装的圆头皮鞋,甚至还有一双长筒靴。我甚至有半分期待能在其中找到冰的那双罗马凉鞋,这样也许能找机会问到璇的联系方式,不过当然只是做梦。

经历了这一晚之后我看到这些鞋袜,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搞不好璇那双脏兮兮黑乎乎的大脚丫子才是最干净的?至少从微生物学的角度上讲应该是吧?我做着这样失礼的幻想。虽然明知道是在犯傻,但我还是把仍在隐隐作痛的右手食指抬到了鼻翼旁边。果然,丝毫没有任何某些足控心心念念想着的味道,除了桑葚的甜香倒还有一丝花坛和新鲜草叶的气息,是她抓狂地握住我手指时蹭上去的泥土发出的。璇今天在遇到我之前可能没少在绿化带上抄近路。

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再见面吧?也许下次冰又组织了新实验,那我就可以再去蹭吃蹭喝,过程中顺便跟冰打听一下她的联系方式也不是不可以。或者璇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自己独立展开研究,那就更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去叨扰她……我一厢情愿地演算出各种可能,向上天祈求不要让留在我手指上的泥土成为我和她之间唯一的回忆。

“Eastbound train is departing shortly. Please remain seated or securely grab onto the dedicated handles. Hyperloop crew wish you a wonderful evening. Mind the vacuum gap, eastbound train is…”

隧道一侧传来空压机的声音,车厢被稳稳吸了出去,机房惨白色的灯光化作流星,远处灯火通明的下城开始高速向我扑来,深沉黑甜的夜空被地标建筑们的直升机防撞灯撕出一个圆形的空洞,像是鲸鱼背上的呼吸口喷水柱一样向外喷着红色灯光。女生们的话题开始逐渐转向今年Q4要举办的Anime-Ani,刚才考试对答案时笼罩在桌子上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手机卡着出站开动时颠簸的时机震动了一下,从我的单肩包夹层里越狱既遂,好险没摔碎屏幕。重新将其抓获归案之后,我并没有物归原处,而是迅速就近把它塞进了上衣口袋里,庆幸着自己刚刚因为缩略图加载晚了一秒,将将逃过了一次社会性死亡——因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带来的,而且在我连忙锁上屏幕抄进兜里之前,来信气泡里出现了一双兽爪般活泼的赤脚。

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站着,没人在意我刚才的狼狈举止。上衣口袋里又震动了好几下,轻盈而柔和的触感,似乎像是受到了发信人明确的叮嘱一样。本来盘算着到站了再看,但一想到下城那边人踩人的人流密度还是决定立即掏出手机。虽然明知道是谁发来的,心跳还是如激越的鼓点般骤然加速。

“看你特别失落的样子”

“笑死”

“你傻的吧”

“我们系统里有你手机号”

“你猜上午受试邀请谁发给你的”

“没扎破,好着呢.png”

应该是不想麻烦冰或者别人,自己跪坐在椅子上扭过身子拍的,因为姿势比较别扭画面也有些歪。璇那双刚出浴的大脚丫儿一尘不染,脚掌朝上乖巧地并拢着,既长且大的十趾很有她个人风格地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大脚趾向背侧扳着其余脚趾向里张开,感觉应该是想比个竖大拇指的手势。圆滑的脚趾肚和厚实的脚掌红扑扑的,瓷白瓷白的足弓并拢着凹成一个爱心的形状,画风让我有种一只大白猫洗完澡在给我发爪爪自拍的错觉。

“鳗鱼好次的,嗝.png”

能分配到这种公寓,看来她们学院确实缺钱。璇的这张照片正对着微波炉,上方居然让她见缝插针地养了一株吊兰,背板上的Alexis挥手提醒她饭已经热好,相当无用的功能。饶是这么简单的构图,居然还是把她的小窝拍了进去一半。狭窄房间里的垂直空间被她高效利用了起来,墙上整齐地交替粘着粉色蓝色的储物架,归类摆放着各种物品。能看出有一个放着静电粉底喷笔充当梳妆台,有几个客串衣架铺满了叠好的格子衬衫,彰显着她初中男生般的衣品,有几个似乎摆放着柴犬粘土摆件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理线。她看来还是个宫崎骏迷妹,龙猫的全息投影手办放在电脑桌上相当醒目的位置,默默点亮昏暗的键盘四周放着的教科书,画面边缘露出的条状物可能是琪琪的扫帚。低矮的公寓门并没有拍全,但门框上方包裹着的海绵条证明房间主人的脑袋可能没少撞在上面。

“对了对了冰学姐想给你个预防针,你的血汗钱怕是要吹.mkv”

……看到这个标题我意识到上一张照片的构图可能有故意卖惨的考量在里面。虽然视频只是一段全是动态模糊的过道天花板,但两人在宿舍走廊疯打闹的画面感已经呼之欲出。

“困,碎了”

——理所当然地,这条消息不是图片。

“怎么穿了这么一双鞋啊?太阳打被窝出来啦?”

“闭嘴。捂死了……”

璇迈开大步走在去往讲堂的林荫道上,我紧随她那六亲不认的奇怪步伐穿梭在午间的人流中。地上的水洼半结着冰,红色的枫叶和金黄的银杏叶被困在里面,是初冬绑架来的秋末书签。已经有些凛冽的北风偶尔把一两片银杏叶扇到她脸上,让她心情更加烦躁。

那次初遇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而且没过两天我就在无人早餐摊上又发现了买东西准备投喂冰和其他几个隔壁室友的她。发现我和她都比较喜欢早起之后,我开始了和她一起晨跑夜跑,听她倒实验室的苦水,谈最喜欢的动画电影Atuber和话剧,讲她如何天天饲养自己小跟班们的生活。

不过中午和她一起出行,倒是几个月来第一次。

“学院里内帮老王八哪儿找的这么大的鞋啊……”

她可真是衣架子。哪怕只是从学院传达室里临时借来的那件,平时只用来盖门卫bot电池上保温的军大衣,到了她身上都被宽肩撑得有模有样,在她强健的上半身上显得格外熨帖。里边的白衬衫黑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夏天穿宽大T恤时没能完全展现的身材被勾勒得暴露无遗,又恰到好处地中和掉了白衬衫的男生气。黑色西装长裤笔直的线条遮住了她肌肉感十足的长腿,估计是因为学院里实在没能找到她这个身高能穿的女款下装。平时动不动毫无鞋袜保护的赤足则被挤在一双玛丽珍鞋里边。

“能穿也很正常吧,姐你那双脚还挺周正的?”

“这个词还能用来形容脚的?”

“是啊,跟足模特一样……”

“妈耶44码的足模特能代言什么啊?再说现在不是都ATuber带货了吗……”

璇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说漏了,打着哈哈转移开话题,抿抿嘴对我的登徒子发言采取了无视态度。她踏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像在涉水一样笨拙地向前打着滑,每走一步都要稍微纠结一下是像赤脚走路时那样直上直下地放到地上还是像正常穿鞋走路一样脚跟先落地,姿势像极了被穿上宠物鞋无所适从的猫猫。

总之呢,就是她们学院来了个炒Meta虚拟房产发了财想捐一栋真楼的冤大头,一身正装外面披着军大衣浑身不自在的璇则是今天被拉来迎宾的壮丁之一,她在得知自己下午的待办计划被完全打乱之后气得不行,打算让我替她出一趟外勤。馊主意是冰学姐出的,早些时候她发来的短信里写着“SOS help me tame this beast”,配图则是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璇因为穿不进正装鞋子在和她还有几个好姐妹闹脾气,鹤立鸡群的她给我一种幼儿园阿姨带孩子的既视感。

“好大喜功的院领导,土包子暴发户,再加上只知道拍脑袋的学工……”

“死亡组合。”

“physically,literally的死亡。我现在都快被捂死了……”

“你哪儿学了这么一嘴加州女生说话啊。”

“谁知道。弄不好我上辈子真就是valley girl?”

“可能还是个光脚hippie?”

“你滚。”

如同姐弟互损一样的对话。不过总感觉认识她以来,每天和她一起锻炼也好吃饭也好的对话感觉都是这个样子,不知该说她是大大咧咧还是没心没肺。总感觉跟她在一块,不管多损的话都可以互相放心大胆地说,有时真的会无意间觉得我们跳了好几步,直接进化成了同处屋檐下好久的家人一样。

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穿鞋子,倒不如说是一半一半,穿鞋光脚看当天要做什么。如果是下雨天,她一定会抓住机会一整天都光着脚,在教学楼食堂实验室公寓之间风雨无阻到处乱窜。倚仗着大部分门卫bot的训练集里缺乏光脚女性的样本,她这样进出公共场合居然从来没有因为dress code不合规范被刁难过,偶然被真人问起就假装自己是鞋子坏掉的可怜人。有一次雷暴天冰学姐发了一条“实验室里快饿昏了,感谢璇璇投喂”的instantgraph,配图就是短打扮的她左手拎着个西瓜右手带着一盒卤肉饭,一双长腿末端红润白皙的赤足足底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脚背和趾间却满是泥土,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赤脚踩到绿化带上玩泥巴玩了挺久。可惜当我想着去下载一份的时候,那张照片却被删除了。璇后来自己承认,是她当天看到这条之后专程折返回去揍了一顿冰学姐才删的。

如果是晴天而且当天还有课或者别的正事时,她在跑完之后就会用湿巾随意擦一遍足底,取出包包里用塑料袋包好的鞋子换上,一直穿到晚上的运动时间再脱下来,天气太热地上烫或者去跑步的地方太难走的话她也会好好穿着鞋——不管哪一双都是不带一丁点跟的薄底皮凉鞋,而且上面总会印着她脚丫形状的深色汗印,看上去却又完全没有邋遢的感觉。

“你是从来不穿封闭式的鞋子吗?运动鞋都不行?”

“我最恶心的就是运动鞋。上一次穿还是……天呢,刚上本科的时候吧。别提这茬了……”

璇的双眼黯淡下去跺了跺脚。短丝袜已经走得快要褪下来了。

“这鞋怎么还带坡跟啊……杀了我算了……”

“你穿着这个感觉已经比我还高了?”

“肯定高还是你高啊,女孩子显个的。你傻的吧。”

“是这样吗?”

“是这样呀。”

她把肩膀靠过来做出比一比身高的动作,小巧精致的脸凑近过来,一双乌溜溜的猫眼盯着我。

“也有点太像了……”

她有些走神地嘟囔着。

“诶?”

“当我没说。”

璇的脸涨得通红,小小跳开一步,掏出手机开始给我布置起任务。

“能去这个摊位帮我带一份Ourtooz的黏土狗狗吗?就shibacoin今年赞助的那个黑柴柴doge脸。啊对了还有这个胡桃色柴柴不可以色色的嘻嘻嘻……”

她说着忍不住乐出了声,眼睛笑弯的她用另一只手掩住嘴,樱桃小口只用一根手指就遮住了。商品描述上的图片确实憨得可爱,不过逗她笑的并不是盒子上的封绘——

“说就说,美滋滋乐什么啊?”

“感觉这个傻缺梗适合你给自己也来一份噗噗噗……”

“我有那么像狗狗吗?”

“是说色色的部分。另外我和冰学姐一致认为你确实像狗狗。”

她正色道。

“柴犬吗?”

“哈士奇。”

“总感觉是你为了编排我,不惜把她也拉下水……”

“她还说我像萨摩耶来着!我编排你为什么要极限一换一啊!”

“我觉得你更像大白猫来的?”

“这话留着跟她说啊。她非觉着咱俩出去跑步像萨摩耶姐姐带着个哈士奇弟弟……”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指甲在Anime-Ani会展中心示意图上来回戳着几个摊位的位置。她温润如玉的指甲边缘修剪得非常整齐,比她那双赤脚上磕碰得跟被狗啃过一样的趾甲精致许多,但一样泛着桃红色的健康光泽。

“诶等等刚才什么玩意??你手先停一下……”

快速滑动的画面上一晃而过一个有点眼熟的头像。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前——

“是、是是是Kirameki本人的签售啊啊啊啊啊啊!”

当红超人气仿生ATuber女歌星的签售让我们两个的眼睛同时开始放光,异口同声地吐出“你也听她?”的疑问句来,又因为刚才那句同步得实在太好,一块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这个、这个也帮我来一份吧!随便哪张专辑都行!求求了!”

“没问题。只要你也喜欢Kirameki,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

“是的呀是的呀!……诶诶?亲姐弟……吗。”

刚刚还在激动得直跺脚的她停下了动作,沉重的鞋头梆梆梆猛敲地面的声音随之消散掉。

“好想亲自去感受那里的气氛啊……”

眼前的璇被那双对她来说堪比脚镣的鞋子拽回现实。

“那就……去?”

我大着胆子牵起她的手。

“诶诶?但是但是不去学院‘坐台’的话,我我我这个月的补助,还有还有我的公寓……”

她并没有躲开,故意用这种问题用词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你的公寓?”

“啊啊啊不管了不管了!能亲眼见一次Kira酱被你拐走也值啦!”

她自暴自弃地扔下这句话,像是脚上着了火一样快速蹬掉了那双沉重的鞋子,那双本就穿不住的短丝袜被她的动作褪得干脆留在里面。湿漉漉一双刚出炉的洁净赤足踏在初冬的地面上,脚掌立即变得脏兮兮的。

“我的天你不冷吗?!”

“当然不冷啊,早就想这么干啦。”

她把汗腾腾的鞋子随便捡起来,故意气人似的塞到了我的背包里,然后重新握住我的手。我们两个像是相约逃学一样向校门外的Hyperloop站台入口奔去。

让Hyperloop的安检机器人用展板反复叮嘱请走楼梯不要用扶梯小心漏电,被车厢里进城度周末的人一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在展会现场不停地被问这军大衣白衬衫领带西裤赤脚的扮相到底是在cos什么角色,排队等签售的时候把手机并在一块看着冰学姐给我们发来的“??woc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笑出声来,互相偷拍对方颤颤巍巍拿着黑胶唱片让Kira签字时上身挺直坐立不安的模样回复给她,一起想象她应付完活动看到照片时的反应再次互相倚靠着捶桌笑成一团,被几个出光脚角色的coser拦住请教哪儿买的光学足贴效果这么好却发现她其实真的就那么光着一双肉脚跑来跑去,甚至还被一群叽叽喳喳刚刚在隔壁Megahard上完编程课的女高中生拽着问贵性之后连声要求姐姐给个姬会。

等我们满载而归的时候傍晚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铅灰色。

“嘿诶。外面下雪了哎。”

“今年这雪下得好早。”

“是的呀。陪我走走?”

刚才那几位为了还原cos角色同样光着脚的女生,因为会展中心已经关门结束了游场,鱼贯从大门口走了出来。有一位直接赤足坐上了男朋友的车,另外几位则该添衣服添衣服该穿鞋穿鞋。

璇赤着脚踩了一下奶油蛋糕般的新雪,薄薄一层雪上多了一个露出下面柏油路的脚印。吓得急忙用力拽住她的我心脏顿时感到一阵绞痛。

“姐你这样不冷吗?!”

“这个话你也问过一遍了吧?稍微有点冷,不过我受得了~”

她任性地拉扯着我前行,一双赤脚完全踏进雪里。滑得有些抓不住地的她自然挽上了我的胳膊,后边的两个coser跟我一样目瞪口呆。

“这肯定不行的啊!姐你赶紧——”

“——赶紧把内双‘玩意儿’穿上?饶了我吧。”

“那你起码等我买双拖鞋什么的啊!你先在这等一会?”

“不要。不准扔下我。”

“或者穿我的?”

“你滚。”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再度越狱,我手指一滑没能抓住,语音消息误触之下播了出来。

“woc你们还真一块去了???你俩私奔呢搁这?.png”

远处晃动摇曳的美颜讲台和地上华丽的地毯。感觉是冰站在讲堂火光厅角落里不小心按错了拍到的。

“完蛋完蛋学工bot来点名了,打卡用的是深度摄像头.wav”

“这次我拿璇璇的立体大头贴还是全息投影都糊弄不过去啦,你让她赶紧回来.wav”

几小时前她匆忙发过来的语音。

她挽住胳膊的那只手更用力地握住我,双睫被落雪染成白色,像是两片翕动着的羽毛,看向我的眼神稍微有些迷离。一双小船般的大脚丫儿冻得通红,在初雪上来回跳着芭蕾。我这才记起她下决心跑出来之前说的那些话。

“等等你你……你今天真就已经没地方住啦?!”

“你看手机……”

“学工bot这次直接带上Our-Haul的无人机来抄家了太没人性了.mkv”

“我这都快堆不下了,什么时候过来帮璇璇搬家啊.png”

似曾相识的户型,房间里璇的个人物品被扔得乱七八糟。冰学姐肯定是赶在搬家无人机之前,匆忙把能抢救出来的都堆在自己房间里了,根本没来得及分类整理。面对着自己中午拱火造成的后果,我陷入了极度的懊悔和自责之中。

“我们学院唯独干这种事的时候积极性可高了~”

“天啊也太无情了吧……就只是因为你今天没穿成那样去列队欢迎?”

“对呀。但是真的好值嘿嘿嘿嘿。”

她另一只手开心地亮了亮揣在怀里的黑胶唱片,粲然微笑下的语气稍微有些迷糊。

“陪我走走吧,然后送我回车站就行。我去冰那屋先凑合几天。”

“太远啦。你先来我家拿双拖鞋?”

“嘿诶。这么快就想netflaks & chill啦?”

“不不不,我只是觉着我得对你的小窝负责……再说我也不看ATuber演的电视剧。”

“噗哧。别难过啊。弟弟你这样天天跟个理所当然的债务人一样,容易让人占便宜的。”

感觉我们俩在姐弟关系上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要是早知道就不鼓动你翘活动出来了……”

“是我自己想来。而且你今天给我拽出来其实是救了某些人哟?”

“为什么?”

“要是穿那么双玩意站一下午一晚上,我大概率就直接进会场开始无差别鲨人了我就~”

璇一脸明媚的表情用可爱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在身后毫不介意地留下一串佻脱可爱的脚印。街边大部分商铺都提早关了门,偶尔有几辆车怕电量被冻干净,逃命似的激起一片积雪,只有零星几个路人看到脚印之后困惑地看着我们两个。连Hyperloop都因为这场突发的雪停运了。看到最近的共享出租车也趴在充电桩上,得半个小时才能动弹之后,她欣然接受了去我家坐一会的提议。

地上的一层积雪吸收掉了大部分声音,路灯和全息广告灯箱发出令人安心的光晕,华灯初上的人行道上行人渐少,我们两个像是走在水晶雪球里。本该是令人心满意足的一个压马路的晚上,如果不考虑别的因素真的好想跟她这样一直走下去,但我现在只想赶紧带她回家让她暖起来。

她果然是畏热耐寒的体质。哪怕赤着脚走在雪地里,她握住我的那只手依然一下都没哆嗦。双腿也一直稳稳地迈着碎步,并没有在打寒战,但那双赤脚已经冻得通红通红。过马路踏过水洼时,她的脚趾被冰雪激得使劲向上翘了起来,修长有力的跟腱和趾腱暴突,看得我心惊肉跳。果然再怎么不怕冷,她也终究不是铁打的。

“姐你这样会把脚趾头冻掉的啊!要不……”

“……你再劝我穿鞋我鲨了你。”

“我是说,要不姐姐你踩到我鞋上来?”

“嘿诶?什么意思?”

“咱们俩只要一双鞋就够啦。”

“……脏的啊。而且我可挺沉的哟?”

“你脚丫冻得都快发紫了……”

璇歪头想了想之后选择接受,面对着我,一双赤脚离开雪地保持踮着的姿势站到了我的鞋上,十趾张开抓住鞋背保持着平衡。老实说被踩得还是有些疼的,毕竟她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身材再紧致也不可能变成纸片人。我把她怀里的宝贝唱片装进背包里,轻轻揽住她的腰和背,二人二足跳着全世界最奇怪的华尔兹。她在发现自己这样踩上来比我还高之后赌气地把脸埋进了我的肩膀,精致又小巧的脸微微发烫。

“你发烧了?”

“好像?有点吧。确实忽然觉得好冷……”

“马上就到啦,姐姐你再坚持一下……”

我更紧更用力地抱着她向前一步一滑,她把发烫的脸贴到了我的面颊上给我取暖。

“好丢人好丢人。本来平时走这种薄雪不在话下的……”

“你不是第一次在雪地里光着脚走路?”

“当然不是。小时候我在向日葵地里天天光脚满世界疯的。”

“这哪儿来的野孩子姐姐……”

“嘻嘻嘻。”

“你是上小学之后才开始穿鞋的吗?”

“三年级。那会儿学会臭美了。不过到大学里就又忍不住啦。”

“穿鞋会很难受吗?”

“会的啊。脚底发烫,会出很多很多汗,还特别捂得慌。超级难受的。”

“所以能光着就光着?”

“嗯哼。”

哪怕走到楼道里,她的赤脚也一直踩住我赖着不走。我叹了口气掏出钥匙开了门。没开灯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只剩下窗外朦胧的月光和街灯,冷暖色调交替着照进来映出我根本没添置过家具的空旷客厅,她疲劳的双眼打量着毫无生活感的周遭,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脚放下来。

“姐你现在可以不用踩着我了……”

“感觉你这地方好整洁,不太想踩脏……”

“我都穿着鞋进来了啊。你……大概也可以算是穿着鞋?真皮的那种?”

“哼哼哼。真幽默。”

她仍然不愿意把双脚放下来,还是一副来到新家的猫猫模样,我只好把她“倒”在了买来之后就没怎么用过的沙发上。她发出一声轻叹,声音却更像是松了口气,一双小船般的大脚丫儿局促不安地互相搓着,通红发紫的十趾相扣互相取暖。调整姿势半躺在沙发里的她像猫猫一样摇了摇脑袋上的雪花,有一滴水飞进了我的眼睛里吓了我一跳。她看着我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你有OCD吗?”

“OCD?”

“强迫症。总觉得你这屋整齐过头啦。要不要我给你挂个号?”

“你们挂自家医院的号有优惠吗?”

“补助和房租都动不动就断供,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诶诶?!你干什么!别这样啊!”

发着烧的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跪坐在地上枕在她大腿上,抱住她小腿替她暖脚的我,本就发着烧的面颊涨得血管都要爆出来了。小巧精致的脸观感上比平常稍微大了一圈,反而更衬托出了一份少女气息。

“多多多多脏啊!你帮我热水洗一洗就行了……”

“刚刚冻了那么久,现在又在热水里洗?不怕长冻疮?”

“我……我今天上过会展中心厕所的啊!”

“反正也都被雪洗干净了吧?”

“那也不能……呜嗷!嘻嘻嘻嘻!”

她的小腿贪图着那份温度不肯离身,双脚却因为怕把泥土蹭到我身上,下意识地避让着不碰到我。我故意在她右脚脚底上贴着足弓划了长长一道,趁她痒得全身脱力枕在她小腿上,捉住那双赤脚贴在我胸前,轻轻抚摸着给她暖暖。

并不像她说得那么脏,被雪冲刷干净的足底只有些许刚刚在楼道里沾到的尘土。前脚掌和脚跟在经年累月的赤足行走下,肌肉比正常女生厚一些,从侧面能稍微看到洁白和红润的分界线,真的好像兽爪的肉垫一般。水润嫩滑的细腻肌肤仔细按一按会感到下面还是挺柔韧的,灵活而富有弹性。平时她大概也是靠这种以柔克刚的方式,把这双尤物当作鞋底自如地走在各种地面上吧。多长出一个指节般的脚趾如葱白一般伸展着,末端红润的脚趾肚大而圆,而且肉肉的,也给人一种爪爪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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