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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倖存者

[db:作者] 2025-08-05 08:33 5hhhhh 8120 ℃

約克的記憶十分清晰,那天正是通知「獲取任務資格」的日子。在什埃克,擁有這個資格代表擁有國家的特許權,只有流著什拉人血統且你是個「替身使者」,並接受國家辦理的間諜考試,內容包括實戰鍛鍊、服從精神、思想檢查,考完試後會接受課程訓練,由長期駐外的間諜說明他國情勢,再次接受洗腦,這些流程進行完畢後才會通知誰有獲取資格。

也有不少人認為這套程序過於費時費本,應該要能讓替身使者接受短期且速成的訓練直接投入諜報活動,但顯然有股阻力拒絕這個方案。他們提出「雖該制度招募意願高的替身使者,但替身是精神力的顯現,除了必須具備強大的戰鬥意志,也必須具備對國家的忠誠心,確保他們會遵守命令完成任務」。

由於反抗這個制度的人都消失了,想在制度下興風作浪只是自尋死路,約克看過那種人的下場。說起來有些冷漠,但會這麼做的人一定不理解生命的可貴吧?明明只要理解國家的立場,自行選擇舒服的生活方式就好,因為跟自己的情緒過不去連小命也沒了,不是非常划不來嗎?

現在眼前也有個相同的笨蛋,這個人的名字他很有印象。

「你聽說了嗎?那個人也被編入諜報部隊,還是特殊諜報人員來著。」

「也太詭異了吧?考官是瘋了嗎?我們這種正統什拉人靠自己努力爭來的資格,他一個雜種沒有受訓卻刻意安插位置給他嗎?」

「誰知道,不管是特殊諜報單位太缺人也好還是因為他是私生子,這都太不應該了。」

約克只是從遠處聽到這些對話,內心很是複雜,雖說自己的目的是能在國家監控以外過著自在的生活。他聽說走出疆界以外的生活最多只要注意眼線,只要不明顯站在敵對方都不會有事,為此他達成考上資格的要求。而某個人從頭到尾沒出現在考場過卻出現在名單上,那件事約克始終放在心裡。

這次的任務是「把荻原吾明帶回帝國處置」,接到這個任務的約克如是想:背叛的傢伙,有被救回的價值嗎?

這傢伙應該只是一時的迷失,對吧?我很是好奇,為甚麼你哥哥不惜動用權力也要下令活捉你?是因為你有特別之處嗎?還是單純的被圈養?你能給我答案嗎?

給我答案吧,向我證明你的資格是憑藉實力,向現在這樣放棄求生意志,那你也不過如此。在我的劍下去那刻,你能做出令我驚艷的反應嗎?

其實這也不過是個藉口,約克內心說不定只是打從內心享受別人垂死掙扎的感覺,這是疆界以內體驗不到的「自由」啊。

清脆的掌擊點綴這個小舞台,餘光看著一旁的天音彼方起身,身後似乎飄著替身。約克仍然沒有危機意識,只是想著這傢伙寧願欺騙我也要保護一個剛認識的女孩嗎?

──優柔寡斷的傢伙是不被需要的。

鐵劍冷冽的聲音點亮空間,兩人的視線同時轉向地面。難以置信,約克幾乎是要扯裂自己的眼角皮,彼方從食指與中指的縫隙窺視,卻只看見落在地面的劍。

「是你嗎…」

約克再次擺動鐵環,飛向另一個鞦韆,在射程接近的瞬間發動他的替身。

「一定是剛剛那個『掌擊』!那個『掌擊』就是你的替身能力,把他藏起來了!給我交出來!」

強大的扯力將彼方拉近身邊,連同其身後的白色巨拳一起,應對熟練的約克將彼方停在遠處,確保彼方無法接近自己並攻擊。

對事情尚未明朗的約克而言,貿然行動也很危險,彼方持有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將吾明藏起。這個能力發動的範圍少說有十米以上,這意味著自己也可能被施加這樣的能力,那究竟是怎樣的能力?

「趁我還沒有殺掉你的需求,給你兩個選擇,把荻原吾明交給我離開這裡,或是告訴我你的能力,我不會對你下重手。」

彼方不可能回應這個問題,因為她的身體固定在力壁上動彈不得,本來就發不出聲音,更不可能做出回應動作。

並且此時的彼方也不知道發生甚麼,只知道【月陽】用了某種方式遮蔽了吾明的氣息,但自己依然能夠感受到荻原吾明的存在。原來劍身穿過的那刻,他的存在感消失了,擠壓力道也像是受到一股水流緩衝,變成「沉入地面」的狀況。

這個狀況十分眼熟,彼方絕非第一次見識,然而透過觀測所得到的結果,荻原吾明的替身仍然是【現成品】,那個魚形替身沒有產生一絲變化。莫非變化的只有能力本身,還是自身能力強加的結果,彼方不得而知。

約克再次擺好懷中的飛刀,無一不對準著彼方,繼續他那一時興起的惡趣味。

「你每拒絕回答一次,我就會讓你與劍的距離越來越接近。即便是距離一毫米,瞬間施放的推力也足夠把你咬得千瘡百孔,答還是不答呢?」

他毫無預警的瞬間發動能力,刀尖距離彼方只剩八釐米之長,寒氣對準雙眼、左胸膛與下肋。

「這只是一點演示,毋須緊張。」

然而額上的冷汗嚇得皆已乾漬,彷彿一隻手掐著心臟的緊張感,即使噁心也要表現的神色泰然。

「回答我吧?用眼神也可以,只要你能回應我就可以,回答我。」

直覺告訴彼方不能相信這個人的說詞,沒有必要回答。如同剛剛的反應,若他打算好好談,不會優先選擇展示威力,畢竟他前面已經展示過多了。如此推斷,這個男人只是享受自己掌握局面的感覺,如同其替身【屹立不搖】所表現的相同。

只可惜這個能力也有缺點,吾明一定也注意到了。在約克詢問彼方的期間,荻原吾明已經掌握狀況,包括替身發生的變化。毫無疑問這個替身依然還是自己的替身,但能力發生了改變,現在【現成品】的能力是「幽靈化」而非「承受攻擊」。在這個能力改變的瞬間,有如獲得一股新生力,替身與身上的傷口盡數復原。

除了狀態接受重置,替身也有如新生一般,散發與往日不同的氣息。現在的【現成品】具備將接觸物幽靈化的能力,同時具有原本的靈活度,也許現在就是一舉突破的機會,但習慣受人主宰戰局的吾明此時完全沒有想法。

刀尖與身體的距離再次拉近,這次不再是因為面臨威脅產生的刺痛感,它們輕巧的點綴在額毛前方。她閉著眼皮,不敢睜眼,怕是睫毛劃過鐵刃,反光螫疼眼睛。

脆響聲擊開畏懼,從下方竄出其他飛刀將原本對準彼方的利器彈開。八個飛刀,有四個轉向後方飛向約克,另外四個則向外飛出。

眼看不妙,約克立刻施放強大的推力,把接近自身的刀子推離自己。以為這樣便安全的約克,忽視身後的危機,短劍插入右肩,刺開一抹鮮花。

「原來如此,你的替身看上去十分無敵,卻也非常規律。當拉力與推力形成力壁時,物體基於力量平衡而定在空中,但施予外力會改變這個平衡,使向某處的力大於其他力。向你接近的力會因為拉力而逐漸靠近你,向你遠離的力則會飛向遠處,兩者都不是的話則會形成以你為中心的圓環運動軌道。」

「你…原來如此,看來你會被看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另外我還注意到的事情,你習慣把替身放在與身後有些距離的地方,因為任何受你能力影響的物品都會直線運動,就像磁鐵那樣。為了避免後方的物品擊中後腦杓,你拉開距離做為緩衝,因為是以替身為中心張開的力場,後方的攻擊會交由替身處理,你只要處理前方的敵人。然而這樣做,你與替身間的距離就成為了空隙。」

手臂不知何時鑲上三把小刀,匯成河流從手柄上垂落,疼痛令手臂無法動彈。荻原吾明的身形顯現,貼近約克,那是由於「推力」把他向約克的方向擠壓造成的。

「你的想法還不錯呢…但那僅限你消失的時候。」

【屹立不搖】抓住吾明的脖子不放,再次張開力壁。

「是『自動解除』嗎?不對,如果我的假設沒有錯,你的幽靈化應該已經到極限了,因為【現成品】的能力本身就無法長時發動,那個缺點即使在你能力產生變化後仍然存在。終究不是正牌的【GHOST】啊?也就是每段時間你都需要解除能力,那樣的話就是我的優勢!」

約克握緊拳頭,替身將推力全開,重擊吾明的腹部。

「這個力道還不至於讓你死去,但足夠讓你內臟受傷,推力把你向我的拳頭擠壓。平時太過依賴你的【現成品】,挨這拳的感受如何?」

他向上使力,讓吾明飛往高處。約克很快切換成拉力,替身抓住他著左手,繼續用推力拉扯手臂。

「看來只要我還抓著你,你就不會貿然發動替身,因為『幽靈化』會把接觸者一起幽靈化,那樣我依然可以攻擊你,而你還有因此減少『幽靈化』發動時間變少的問題。所以我必須抓著你才是最佳解吧?」

約克看向地面上那把劍,眼見身上小刀即將耗盡,他便躍身跳下鞦韆,伴隨【屹立不搖】把吾明一起拖曳。重力砸向地面,衝擊迴盪傳到天音彼方,她奮力撐起有些疼痛的身子,緩緩接近落下的兩人。對比仍沒有放開那隻手的約克,雙膝重跪吾明的腹部,把血從嘴中連同壓出。

右臂已是無法動作的狀況,必須側身用左手拿起放在右側的劍,彼方趁機喚出【月陽】一個手刀把約克向後仰倒。

現在雙方都只差最後一擊取得這個戰鬥的勝利,只需要「致命」的一擊。

若是可以,吾明總希望自己才是該死的那個,他受夠那個動不動就要見血的戰場。為甚麼他在這裡?很簡單,因為自己有該死的雷斯血統,同時混了東國人的血,注定作為政治棋子在這奔赴著。

“你只要『活下去』就好,這是你唯一獲得父親青睞的做法。記得,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吧。你出生的目的是要『效忠雷斯家』”

為什麼…我為了什麼服從這句話?

“吾明,你的出生絕對是有意義的。我的話,想試著改變這個國家,我希望這個國家不是只侷限在自己人的眼光。將來有一天,我會找到那個方法,等我吧?”

是啊,我會等的。但那似乎越來越遠,遙遙無期,連你的影子也消逝無蹤。活著,或許是在等一個跟你一樣的人救我。

“吾明…你將來一定會遇到更多事情,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做好自己”

媽媽,你說的對。但維持本心什麼的實在太難了,我用這雙手做了多少孽,我很清楚。想要活得跟他一樣耿直,最後變得四不像,只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容許我挺直腰背的地方,逐漸無法認得自己。

“沒有人不害怕未來,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勇氣,是希望未來更接近自己想要的樣子。即便是很好笑、很純真的未來,無論那些夢想有沒有實現,他們都是筆直腰桿活著,值得尊敬”

那句話,再次點燃吾明的求生意志,那顆彗星一般閃亮的原石。也許我在等待向她這樣的人,像那天一樣把他拖出牢籠,也許他能帶我見證大哥的願望吧?

所以,今天也決定活下去了,沒有原因,只是因為還想見到明天。

【現成品】衝上去咬住約克的脖子,隨即對約克發動幽靈化。撐著隨時會從口裡吐滿鮮血的身體,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他…

盡管對約克使用幽靈化,但吾明仍能感知被施加者的一切,像是他拿起劍準備擲出。然而那東西需要離開三秒才會解除幽靈化。吾明離約克只剩一步半的距離,他跨出步伐,將手伸進幽靈體。

──啪嚓

右手浸入最新鮮的肉醬裡,清楚地摸到一條腸子,溫潤的在指尖蠕動。既然解除幽靈化的刀子能鑲入人體,那麼解由幽靈化的瞬間,手是否也能放進人體裡呢?

僅僅是賭著那點想法,因為吾明以無餘力拿出武器或是繼續與對手消耗戰,這是僅有而未曾實踐過的招式,但沒想到那麼真實、那麼噁心。

抱歉,為了小小的願望,再次犯下惡劣的罪行──我果然只是個卑劣小人啊。

【月陽】 持有者:天音彼方

破壞力:A 速度:C 射程:B(指能力射程,替身至多遠離持有者5m) 精密度:C 持續力:B 潛力:B

只要持有對方身上的某部分 如血或頭髮,就能在600米內感知這個人跟替身

完全覺醒後可以替換感知中的兩個替身的能力,替身性質與外觀不變,僅有能力變化。由於該能力會直接生成一個新替身,替身與本人的傷勢會得到修復

【レディメイド‧GHOST】(現成品‧幽靈型態) 持有者:荻原吾明

破壞力:C 速度:A 射程:B(十五米) 精密:A 持續力:C 潛力:A

將替身、附身對象或附身對象接觸的物品進入幽靈狀態,一旦進入,在其解除前任何方式皆無法對幽靈化的物體造成影響,亦無法干涉他人。受替身性質影響,不被氧氣攝取量干擾,但是只能持續發動50秒左右。

若物品脫離自身接觸超出3秒便會強制解除幽靈化,當前接觸現成品(或現成品的附身對象)時則會連替身一起幽靈化,完全解除幽靈狀態後需要12秒才能再次發動。由於能力以實體替身進行,可以實現極度靈活的運用,可以只幽靈化替身來隱藏替身位置,或是附身其他對象上使對象而非自己幽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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