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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止返】 3.2 作者:老马失途,7

[db:作者] 2025-08-05 08:33 5hhhhh 3750 ℃

  「好了好了,咱不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给你的东西最多只有我们两个人独享,好不好?回去了我还下面给你吃,包括这个『下面』,别人可没机会……」

  我挺了挺腰,顶得馨姨又忸怩不安起来,「不对!馨姨,你动作再不快点,还真保不准会不会有别人……」

  我渐渐开始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逗得馨姨又好笑又好气,对着我又捶又掐的,终于将心里那股子郁气发泄得七七八八。

  内心抹了一把冷汗,只要能将今晚糊弄过去,明天一觉醒来,今天的事便不会再生大的波澜。

  往往最怕的是当时过不去,在心里留下一道坎,然后每次都无法翻越,反而越变越深,最终成为天堑。

  「哎呦!疼……疼……」尽管皮糙肉厚只觉得痒,我还是配合地夸张叫着,陪馨姨尽情打闹。

  明知我是装的,她还是不自觉渐渐放轻手上的动作,让我感动地将她贴身搂得紧紧的。

  馨姨可真是爱极了我。

  一时沉默无言,倦意趁机涌了上来,「呵啊……困了……」正想抱着软软的抱枕睡大觉,却发现馨姨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满含期待。

  「小宇~~说好的奖励呢?」因为多了欢欣和期待,柔媚的嗓音像是在撒娇,有些腻腻的、嗲嗲的,激得我尾椎一麻。

  「嘶——」

  虽然还没想好奖励是什么,刚才也不过随口一说,但遇事不决先亲一个绝对没错。

  「唔——」

  亲吻中,我抱着她翻了个身,于是馨姨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号的热水袋,胸前又托着两个小号的热水袋趴在我身上,沉沉的,却又是满满的充实感。

  说真的,馨姨其实挺有分量的,时间一久,压得我微微有些气闷。

  她膝肘并用跪趴在我两侧,唇舌相接似离未离,直到我双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撑,她才顺势借力抬起身子。

  「馨姨,你口渴吗?」

  「嗯?」她可爱地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

  「毕竟我喝了你那么多口水……」

  「嘤——」竟然发生了这么羞人的事,她简直没脸看我,干脆把自己藏进我的肩窝。

  没过多久,彼此的呼吸都逐渐粗重起来。

  抬头的欲望火热昂扬,紧紧贴在臀后,烫得臀肉一抖一抖的。

  我努力克制自己,今天实在非同寻常,发生了太多事,而且也都凌晨了,只想尽快休息,重新用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新一天。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馨姨无师自通地向下移了些,让敏感的花瓣隔着内衣与茎身来回摩擦。

  「馨姨,你好会啊……」

  闻言,她暂停了动作,可很快就抵不过身体深处的异样感觉,下意识地难耐扭动起来。

  隔靴搔痒终归起不到多少作用,只会更加难受,馨姨伸手向下,轻巧地探进了我的内裤,握上了长长滚烫的粗壮巨龙,爽得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嗯——」

  玉手褪下内裤,用下午刚学的技法撸动肉棒,排解我今晚憋积已久的狂躁。

  「喔……舒服……」我揉着胸前的两大块面团赞叹道。

  而她却留下一个妖冶勾人的笑容,慢慢向下滑进了被子里。

  说实话,后来每当想起这一晚,我都无比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冷静地思考发觉馨姨的反常。

  她太主动了,甚至可以用「欲求不满」来形容,不仅是生理上的欲望,还有刚才吃醋的心思,占有、索求、满足。

 大多数人会用电影、游戏、小说、音乐、美食来排解空虚寂寞茫然无助的消

  极心情,而她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粘着我不放,为此,不惜献上我一直苦求而不得的口舌服务。

  只是……她的脑袋被我隔着被子按在胸口,挣扎了两下见我不放手,才重新探出头来疑声询问:「干嘛?」

  回应她的,是一个霸道的吻。

  「馨姨,我不知你的过去,但如我对你的所见所闻所想,你是那么善良,因此,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恨你,都觉得你坏,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坚信自己是无辜的,就不会没有朋友,至少,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小宇……谢谢你……」她回报似的亲著我,边亲边流泪,最后竟然就这么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现在就连我都困意重重,更别提她当事人了,早已是心力交瘁。

  夜晚,我做梦,梦到天上掉下来好多羊,浑身长着雪白的棉花似的羊毛,将我压在身下,白羊「咩咩」地叫,我奋力挣扎。

  「小宇?小宇?」

  浑身一轻,呼吸一畅,陡然的轻松让我悠悠转醒,「嗯?馨姨?」

  她知道我为什么会睡得不好,一睁眼就发觉自己四手八脚将我缠得死死的,脸红忐忑地退下,学着我下去也做了份「爱心早餐」,才上来叫醒我。

  慢慢爬起来,床头放着颗粒饱满、黄澄澄的炒饭。

  「馨姨,这不是从外面买的吧?」盛饭的碗怎么看都像昨晚刚用过的。

  「姨问前台借用厨房的……」

  离开前,那个小姑娘还是坚持不肯收额外的费用,轻易地被两顿饭就收买了。

  「馨姨,昨晚你不还吃人家的醋来着?怎么今早这么大方?」坐到车上,我打趣道。

  她翻了好看的媚眼不说话,直到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我发动车子准备回去时,她开口道:「小宇,能陪姨去个地方吗?」

             *********

  在馨姨的指导下,加上不时停车问路,我们终于到达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楼房,比起周边显得破落萧瑟许多。

  「你好,请问黄阿姨和施老师是住在这里吗?」

  「谁啊?」走出来的身材臃肿的老太婆拄着根拐,见问话的是个美丽的少妇,语气变得自然温柔了些,「施老师已经不在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已经……」馨姨伤感了一瞬,「我是他以前的学生,想要祭拜一下老师,黄阿姨能引个路吗?」

  「学生?」黄婆婆的反应很奇怪,惊讶,警惕,「你是?」

  「黄阿姨,我是当年的小柳儿……」

  「你!」她惊得差点摔倒,还好被馨姨扶住。

  她艰难苦涩地开口,「对不起……」

  「都过去了,就算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呢……」

  「跟我来吧。」黄婆婆一脚一拐地领路,经过屋后,一座坟茔孤零零地立在田埂小路旁,她侧让开,「就在这儿了……实在想不到,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来看望他的,竟然是你……」

  微微低头表示感谢,馨姨慢慢走近,弯腰鞠了个躬,「施老师,我来看你了……」

  「我不恨你……」

  我不明所以,听着没太大感受,但黄婆婆却激动异常,只是经历几十年的沧桑消磨,她没有再展现出更多的情绪。

  车停得有些远,一路上,馨姨挽着我的胳膊,「所有的故事,都是从我和施老师开始的,只是没想到,他已经……」

  我静静倾听。

  「他是我们的国语老师,年轻时被十年混乱的年代迫害,不得已来到乡下教书。」

  「他教书时习惯戴着眼镜,我问他,明明平时不戴眼镜也可以,为什么看书时就要戴着呢?他只笑笑不说话。」

  「虽然那时候施老师四十岁了吧,但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心中一直有气,教起书来,有时候激动得跟个年轻人一样……」

  我似乎能想出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场景。

  「施老师很有才华的,会背好多书,说话也随口引经据典,学校的女学生和女教师都有不少崇拜爱慕他。他就像那种很有文气的老一辈文人,会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每年都会帮我们写春联。」

  「上学时候,我就经常跑去找他问问题……」

  「就只是问问题?」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风流故事」,我搂着她的纤腰一漾一漾。

  「诶呀,真的是问问题嘛~~」

  我忍着笑,「好好好……问问题……那都问些什么?」

  「哼……」馨姨气得肘了我一下,「省会的样子,还有书里的东西……你不知道,在那个年代,一般家庭的女孩是没有机会读完初中的,大多念完小学能识字了就开始操持家务,过两年收点彩礼讲个人家……」

  在馨姨的讲述下,我渐渐了解到,虽然贫穷、枯燥,家里人一度不愿支持她继续念书,可好在还有一位老师,将她对于新知识、新视野、新世界的渴望看在眼里,愿意帮助她,在那段时光里,不仅仅带她领略国语的魅力,还有当时不曾教授的物理、化学、生物、自然。

  当时对这些科目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难得的女学生让他如同找到了知己,越来越多地提到当年的故事,倾诉胸中的愤懑与唏嘘,这些话他连来到农村后的成亲对象,也就是刚才的黄婆婆也很少说,因为几乎不被理解。

  「即使到了现在,我对施老师,依然还是无比感激。即使他犯了错……」

  施老师藏书丰富,受到良久的熏陶,馨姨的语言能力自然无比出色,在老师的鼓励下,写下的文章也偶有在报纸期刊上发表,而得到的一点点微薄报酬,也是她能坚持学习生涯的原因之一。

  「这周日有一场市里举办的作文比赛,以你的水平,至少能拿二等奖,如果要参加,需要明天提前一天到市里,第二天上午比赛。你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路费有老师来出。」

  一听说有奖金可以拿,老两口自然是同意了。

  「其实那时候我想的,能不能得奖都不是太重要,可真的好想去大城市看一看啊。」

  周六上午,这对师生从县城坐上了去市里的的中巴车,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一所学校前。

  「住宿的旅舍很多都是老学校改的,虽然旧了点,但是宽敞,那时候还是夏天,搭个木床铺张草席,就能对外出租,所以很便宜。而且教学楼通常不止一栋,为了方便就把男女分开住了,哪像现在,空间那么小……」

  我揶揄道:「大小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还不是睡我身上?」

  「讨打……」

  我们追逐打闹来到车边,后视镜中馨姨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朝解开心结,从前气质中的哀怨和忧郁一扫而空,愈发明艳照人。

  我紧紧抱着她靠在车门上,忍不住从后边亲了一口,「馨姨,你看,你好美……美得让我心动……」

  她一看后视镜就再也挪不开目光,那里面的人儿真的是自己吗?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

  目光渐渐痴了。

  「馨姨,然后呢?」

  「什么?」

  「就是你参加作文比赛之后呢?」

  「当然是坐车回家了啊……」

  她无辜地看着我,我盯着她「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接着说,我就……

  挠你痒痒了!」

  抱住她的手顺势下移到柔软的腰间和小腹,还没用力呢,她就往我怀中弓腰缩成一团,哈哈笑着求饶,「小宇……别……哈……姨说……」

  她嬉笑着交代了当年误会的始末。

  回去后,由于一直等不到得奖的消息,这件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一天,她收到教导主任的通知,到办公室去一趟。

  办公室里,校长、副校长、各个教导主任、各级支书都在场。

  校长说:「不要紧张,实话实说,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了。施老师带你去市里参加比赛期间,有过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

  「那他有没有跟你有过身体上的接触?」

  「嗯……他好像牵过我的手,当时人很多,他怕我走丢……」

  「什么时候?在哪里?」

  「比赛前一天下午,在大商场。」

  几人相互间默默对视,点点头,最后校长发话道:「好了,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下午,学校发出通告,施老师被解雇了,罪名是乱搞师生关系,猥亵女学生……

  「明明我说的只是牵了次手……」

  「而又有人爆料出,市里举办的有奖作文比赛在之前一周已经举办过了,那次我参加的只是一般的作文评选……」

  「最严重的是,施老师之前被批斗的罪名跟这个一样,也是乱搞师生关系,只不过上一次他是学生,而他仰慕的女老师,被……迫害致死……」

  「什么?死了!」在如今的网络时代,不管爆料出多大的丑闻,只要没有触犯法律,依然可以活得滋润,每一条人命都足以惊动全省市,很难想象在那十年中被所谓的「愤青」和其他别有用心之徒批斗迫害的文人学者们,都遭受过怎样非人的劫难。

 第一位以死抗争的邓拓;写出《骆驼祥子》的老舍投北京太平湖自杀;言菊

  朋之女,梅兰芳之徒,俞振飞之妻、著名京剧、昆剧表演艺术家,言慧珠,遭批斗、殴打不堪折磨自杀;罗广斌,《红岩》作者之一,1967年跳楼自杀;1966 年9 月2 日,傅雷夫妇被揪到大门口站在长凳上戴上高帽子批斗,惨遭人格凌辱,次日,傅雷夫妇双双自缢身亡……

  那是一个视法律为无物的时代,是一个肆意践踏人格尊严的时代,更是一个混乱扭曲的时代。只要煽动起来足够多的狂热分子,随便安上一个罪名,便能对其百般羞辱摧残,甚至「文人不如狗」,唯有以死抗争。

  「女老师只是一位普通的寡妇,施老师不过多借了几次书,书上有女老师作的随笔感想和批注,被人看到后就说成他们两个相互勾搭。因为女人细腻的心思写在纸上实在太像情思了……」

  「她到处被人指指点点,每天都有人在她家门口破口大骂,后来她被绳子拴进了臭气熏天的旱厕,遍地都是肮脏污浊甚至踩得满脚都是,只有在半夜,施老师偷偷给她送些吃的。没多久,她……」

  「而施老师的老师,还不算最惨的……」

  我听得浑身发冷,对于一个女人,乃至对于一个完整独立的自然人的人格而言,最恶毒的践踏也莫过于此了吧?

  不说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程度,降临在当时年少无知的馨姨身上,我……难以想象。

  感受到我的颤抖,馨姨转身将我包容,「好啦……姨没事……姨只不过……

  被赶出家而已……」

  流言越传越离谱,已经出现他们去市里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包括但不限于,「柳馨怡才十六岁吧,那对奶子怎么比我姨、婶都大?」「那肯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呗。」「什么刺激?」「还能有什么,天天往老师那儿跑,也不知个羞……」「知什么羞?说不定那晚上什么都做过了哩……」「也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就……不然你看她那狐媚脸,没勾过男人会这么妖吗?」「还有她头上那个发簪,挺贵一个呢,还不是『谁』给她买的?」…………

  「那个发簪其实只是一个塑料仿制的,路边摊的东西,不值钱……」

  「操!她们……」

  馨姨拍拍我的胸口劝我消气,却被我拉开双手盯着端详,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想以手遮面也被我握紧,「小宇……你……这么看姨干嘛……」

  「她们那都是嫉妒,嫉妒馨姨从小就身材好,气质好,还女人味十足,魅惑天成。」我突然呵呵傻笑,「我一点都不生气了……」

  「怎么不气了?」

  「因为最后全都便宜我了,哈哈!」

  「谁……谁便宜你……」她挣扎着抽回拳头,不肯面对我,用后背靠进我怀里。

  「不便宜……不便宜……在我心里,馨姨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都不换的大宝贝……」故事从这里,到与我认识,显然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那然后呢?」

  馨姨倩然一笑,目光注视到了远方孤零零的楼房,「黄婆婆以前可是个悍妇,那天下午我是在半路上被她揪着头发一路拖回家里的……」

  「这……」我实在没法将刚才颤颤巍巍的老太婆跟馨姨描述的悍妇联系在一起。

  「柳家的,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我丈夫,你还管不管了?」黄桂枝一把将馨姨推过去,在门口大吵大闹,很快引起了围观。

  老爷子把女儿推进屋,「砰!」得一声把大门插上,对外面不管不问。

  大桌上,老爷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馨姨站在对面,长子躲在房里不敢露头,家里主妇坐在一旁战战兢兢。

  良久,「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去学校了……」

  「为什么?我跟施老师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们凭什么污蔑?」馨姨倔强道。

  老爷子怒得拍桌而起。

  「啪!」响亮的一巴掌。

  尽管家里重男轻女,父亲对她虽然说不上喜爱,但她从小不争不抢,乖巧温顺,再加上母亲以自己低微的家庭地位照应,父亲倒也没真的表现过什么厌恶情绪,大多时候漠不关心,甚至偶尔还会关注一下,像今天这样打她是头一次。

  「还嫌不够丢人吗!两条路,一,你现在就嫁人,你二姑会给你找个对象,你嫁得越远越好……」

  「什么!」在馨姨的认知里,她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家乡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但不是以这种被赶出家门的形式。

  「孩她爸……」老妇想劝劝。

  「还有一条路……」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馨姨打断,她捂着脸,眼中带着倔强的泪花,「好,我选第二条,我自己走!你不是嫌我给柳家丢人吗?我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滚!赶紧滚!以后永远别再回来,我的脸,整个柳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馨姨捂着脸赌气地从后门跑了。

  来到最常去的被树林围起来的隐秘湖边,在之前,这里是施老师带领她领略自然科学魅力的地方,而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他们幽会偷情的场所。

  行走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落魄背影,颓然地席地靠树而坐。

  「施老师?」

  「谁!」施清安回头一看,惊得一下子爬起来,连身上的草木灰尘都来不及拍打,一手撑着树,一手举在身前连连摆手,「别过来!」

  「施老师,他们为什么要污蔑你?我明明不是那么说的,为什么就成了我交代的『老师对我有过猥亵行为』?」馨姨急切地上前两步,却吓得他不断后退。

  「别过来!」施清安大声喝道,随后痛苦地以手掩面,「对不起……这次是老师犯了错……如果不以奖金的名目,是没办法说服你家里人带你到城市去一趟的……」

  「可是……」

  「都是老师的错……」他好像想到什么,「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她心虚地低下头。

  然而饱经磨难的石清安又怎会不懂,「告诉老师!」

  面对他了然一切的目光,馨姨只好实话实说,「我……我被赶出家了……」

  「有地方去吗?」

  馨姨摇头,她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的。

  施清安明白,越落后封闭的地方,这样的流言蜚语伤害便越大,与其留在这里生不如死,不如干脆离开。

  他想了想,「我有一个商人朋友,早年跟老师的遭遇类似,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本来说好明天经过这里,不如你就跟他离开吧,反正留在这里也……」

  「好!」

  …………

  「除了心灰意冷,其实姨当时心里还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向往,想着能离开或许也是不错的……」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看不出来,馨姨年轻时候的性格竟然那么活泼……」和现在恬适安静的性子形成的反差,让我觉得很有趣,「然后呢?就这么离开了?」

  「当然不是!」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倔强。

  馨姨重新回到家里,告诉父亲她明天就走,但是为了证明清白,她要求让整个县城最有名的老中医给她「验身」。

  「验身?」我疑惑道,「不应该去医院吗做检查吗?」

  「小宇,你不明白以前的老中医有多厉害,把把脉,问几个问题,看看气色,按几个穴位,就能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了。」

  「这么厉害?」转念一想,要是问他激素水平什么的,那还是要到医院去才行。

  「而且老中医德高望重……」

  懂了,老中医不仅作为医生的身份,还扮演了长老村正一类的角色。

  「他怎么说?」

  「虽女体有缺,仍是完璧。」

  「啥?后半句我能理解,有缺是什么意思?我看馨姨不一直挺健康的吗?连生病都很少。」

  「有缺就是……就是……」她欲言又止,「反正第二天姨就跟施老师的朋友离开了,直到昨天才回来……」

  只是结果与上一次并没多大区别。

  心中想着馨姨未说的后半句,我突然想到,「他那个朋友,姓黎吗?」

  馨姨惊讶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随即转念一想也就明白,她在黎家待了这么多年,我这么猜也很正常。

  「小峰爸爸比我大七岁,是家里独子,不过因为家里早早又恢复了之前的强盛,所以他年轻时候挺……不沉稳的……」

  意思就是纨绔子弟呗……

  黎叔这些年一直都是忙于事业的成功人士形象,原来人到中年真的可能会变得跟年轻时完全不一样。

  但我还是一肚子疑惑,「那为什么峰子不是你亲生的呢?还有,黎叔为什么没碰过你?你不是都说了他年轻时候挺……不沉稳的吗……」最后几个字一说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形容词简直魔性。

  她沉默得像风吹过的白桦林,在我怀中靠了很久。

  「馨姨,起风了,我们走吧。」

  一段糟糕的往事,万幸没有引出最坏的结局。

  下榻的房间还没退,由于是昨晚才登记的,会持续到下午六点,我们补了一会觉。

  雪是小雪,早就不在下了,一上午的时间化得无影无踪。

  到家时才将将天黑,下车后馨姨畅快地呼吸几口,对我浅浅一笑,「小宇,今年的冬天,好像不太冷呢……」

             *********

  「雷哥,你在家吗?」

  「棉花啊……我刚回来,有什么事吗?住院费用不够了?」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酒吧今天给我们放假了,要是雷哥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不用,别客气……阿姨身体还好吧?」

  「恢复得很好!」说起这个她更开心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两周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那个……雷哥你看今晚有没有空……」

  面对她的再三请求,我也不好继续推辞,「行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酒吧今天白天特意把他们叫过去,结清了所有工资,跟馨姨说一声,我就跑了过去,和沐棉在附近随意挑了一家小饭馆。

  她化了淡妆,喝了点酒,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将她送到楼下,「雷哥要上来坐坐吗?」

  我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但还是拒绝了,即使面对她失望的眼神,我也只能假装无动于衷。

  刚离开楼底下开到路边,手机又响了。

  「雷哥,忘了跟你说了,我妈一定要见你,你看明天可以吗?」

  「没问题!」左右无事,明天去医院还可以给靖姨提前拜个年。

  「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雷哥……」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好……啊!你是谁!放开我!」惊叫声在空荡的楼梯道上回响,最终传来手机摔落的声音。

  「喂?棉花?沐棉?」我一脚踩住刹车,看着后视镜中空无一人的马路疯狂倒车,最终重新来到小区入口。

  一辆保时捷迎面而来,凭借直觉我打开远光直直照射过去,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停在原地。

  将车子拦在正前方,我下车敲他的窗户,却一点按下车窗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有鬼!

  「开门!」我用力锤着,里面也传来争吵的动静,仔细看去竟然是被绑起来的沐棉从后座与他纠缠。

  「沐棉!」怒从中起,我回身从车上掏下一根铁棍,「草你妈的!」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砰!」第二下。

  「砰!」第三下。

  裂纹如蜘蛛网疯狂蔓延,他害怕地想要挂挡倒车,却被沐棉披头散发地死死咬住,发出痛苦的叫声,「啊——贱人!」抬手揪住沐棉的头发,可不管任凭他如何虐待,沐棉都不松口。

  我目眦欲裂,第四下、第五下,连续挥击。

  「啪!」碎裂的玻璃溅到整个前排,打得他满头满脸。

  顾不上手腕酸软,手臂被震得发麻,手掌火辣辣的,我跳到前盖上铁棍前端直抵他胸口,「再敢跑信不信我当场弄死你?草你妈的,手拿开,滚出来!」

  即使骤然的爆发令我气喘如牛,他还是听话地熄火下车了。

  「嘭!」一拳到肉的闷响。

  「噗——」他像只大虾一样慢慢佝偻身体,缓缓跪倒在地、躺下,五官缩成一团,发不出声音。

  直到我将几乎破相的沐棉从车里解救出来时,他才濒死般地长长吸气,「嘶——嗬——咳咳咳……」然后边咳边吐口水,眼泪鼻涕都糊到了一起。

  我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捻磨,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正面朝上,深陷的眼窝在路灯的余晖下更显出一种病态。

  「说说?怎么回事?嗯?」

  「雷哥……」他还没说话,沐棉在身后开口,「我找芸姐借钱的那天,就是他……」

  我回忆了下,那天傍晚,沐棉满身是伤地回到酒吧。

  「就是他?」

  「嗯!」

  「沐棉,你说怎么办?要不找个地方把他废了?」

  他身体一抖,沐棉也有些吓一跳,「不用!」

  「呵呵,我开玩笑的。」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没人能知道了,「要不,先叫他还钱吧?」

  「还什么……」沐棉的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想要拒绝。

  我解释道:「别急,听我说。我知道棉花一直是个好女孩,从前只是逼不得已,虽然从现在起,之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也只是从现在起,而为了之前那个走投无路的你讨回一点公道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她被我说动了,最终咬咬牙,「好!」

  翻出他的证件,我开车带他到最近的ATM ,隔着很远让他走过去取三万回来。

  「三万?当时不是说好一万的吗?」

  他竟然还试着顶嘴还价,被我一巴掌扇在头上,打得脑袋一歪,「MLGB,叫你去就去!也别想跑,不然我找人弄残你!不信就试试!」

  正常人谁在车上放铁棍啊!

  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震慑住,他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这……这……太多了,雷哥,我不能要……」

  「拿着,尊严无价!即使迫不得已出卖尊严时,也要确保能拿到它的价值。

  再说阿姨不还缺钱用吗?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

  现实能压倒一切,她默然收下了。

  「好了,接下来该讨论怎么处理他了。」

  「啊?」

  「啊?」

  他们都没想到我竟然还不准备放过。

  「棉花,待会他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要是敢反抗,嘿,那就别怪我插手了……」

  回到楼下,从他的保时捷后备箱里,棉花拿出了一个工具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皮鞭蜡烛眼罩口球绳子镣铐就不必说了,还有何种奇形怪状的震动棒、肛塞等等……

  找了一个阴暗偏僻的公园角落,我扯下他的上衣,让他光着膀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牙关「嘚嘚嘚」地不停打颤。

  有我在一旁看着,沐棉拿着鞭子不好下手,毕竟对她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母亲手术也做好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心中的怨气已经开始消散。

  「棉花,想想之前他是怎么折磨你的……」

  我才提第一句,鞭子已经挥下,「啪!」留下一道红印,一般情趣用的鞭子应该没这么结实才对,看来是他自己改的,现在也算自作自受了。

  「那时候你的母亲正濒死等待手术,就差一万救命钱,但他却在折磨你的身体之后狠狠地欺骗了你的心灵,如果没有我,或许你将永远失去你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面前这个恶棍、人渣……」

  随着我的讲述,沐棉心中的恨意被慢慢挑动起来,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加重,他瘦弱嶙峋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破皮,而更要命的是,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中,每一鞭都像一把刺刀划在皮肤表面,划出一道道不流血的伤口,比酷刑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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