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的谈话声、汽车的鸣笛声、外卖小哥骑电动车飞驰而过的呼啸声、街边店铺里放的音乐声，各种不同色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便是都市的旋律。

「啊，小宁，停一下，我跟不上了」

柳萌额头上冒着汗，扶着电线杆喘着粗气。并不是她的体力不行，而是此刻她又快到绝顶了，需要停下来缓一缓等快感退去。小宁回头走到她的身旁，对她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已经是她俩出门之后第二次停下休息了。这时柳萌凑到小宁耳边问道

「每走一步都是快感从脚底一路吱到头顶，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是因为你用精神力抵抗了吗？」

小宁回答道

「是的，如果我不抵抗的话可能比你的状态还差」

柳萌听了这话心里平衡了一些，想了想后又问了一个很跳跃性的问题

「我们差不多走 300 米就要停下来休息 5 分钟，你的测试让你跑 800 米？要怎么跑？」

小宁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回答道

「你是为了让自己不到绝顶，可是绝顶的状态和绝顶后的状态，咬咬牙也能坚持跑，只不过过程会很痛苦。所有的精神力训练哪个不是痛苦的？」

柳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说道

「那我不休息了，我们直接走到目的地吧」

说着，柳萌就自顾自地迈步走去，小宁看着她，也没阻止，只是摇了摇头，心里想的是她到底是在跟谁较劲啊。

两人本次的目的地是距离小宁住处 1 公里外的商场，到目前为止已经走了 600 米。柳萌虽然这次抢跑勇气可嘉，可是才走出 20 米就绝顶了。小宁在她身后，看着她身体一僵，赶紧小跑过去。没想到柳萌在绝顶的过程中，还是迈开了步伐，只不过姿势一瘸一拐，看起来很奇怪。过了十多秒，柳萌身体又是一颤，看来是绝顶过去了，现在任何刺激都是折磨。但柳萌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迈进着，像是踩在很深的淤泥上一样，每一步都极其费力。小宁一路在旁边护送着她，确保行人不会离她太近。直到走了路口的红绿灯处，柳萌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十五分钟后，柳萌从这种折磨的状态恢复到了快感积累的状态，这时候目的地已经近了。

两人来到了商场中那家小宁推荐的拉面店门口。由于正值饭点，里面基本是满座。两人都点了豚骨拉面，柳萌还特意和收银员强调不要葱。拿着号码牌，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终于等到了两人的座位。这时候小宁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你不用如此的」

柳萌一脸懵，不知道小宁在说什么？半秒后猜测到她可能是在说一路走过来不休息的事情，于是回道

「我只是想超过你」

小宁听了这个回答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有点倔，不过上进是真上进，对自己还狠，这个天赋超越自己只是迟早的事。

小宁又问到

「超过我之后呢？」

柳萌直接回答，似乎不用思考

「不知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逻辑很严谨。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能把未来都规划好的。只有到了一个阶段，有了更开拓的视野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规划。如果人都按照小时候的规划做事，想当个画家、当个音乐家、当个警察，到头来可能啥也不是。

拉面来了。确实，这家店的拉面很不错，面很劲道，肉处理得软硬适中，而且没有一点腥味。

吃完午饭，两人就在商场里逛。小宁问道

「适应这个状态了没？」

柳萌想了想回答道

「只要不是剧烈或长时间的让我动就没什么问题」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看来一开始的连裤袜是真踩雷了」

小宁露出狡猾的笑容，指了指对面停着的一排按摩椅问道

「要不要试试那个？」

柳萌的目光投向小宁手指的方向，突然兴奋地叫到

「我要我要！」

现在轮到小宁懵逼了，她本来想吓吓柳萌，没想到这家伙的好奇心这么重。

柳萌继续说道

「这种一开始定好时间，没钱它就不动了，应该不会有事」

「小宁要不要一起来？」

小宁摆了摆手说道

「不可能，我对这个有心理阴影了」

「祝你成功，要是出事我可不会救你哦」

柳萌回怼道

「乌鸦嘴！」

然后柳萌就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坐上按摩椅，扫完码，看到最便宜的那一档是 10 分钟陷入了思索。

〔要是 5 分钟就到绝顶的话，要被折磨 5 分钟，我一定会惨叫出来吧〕

柳萌没有付款，而是跳下按摩椅去找小宁。小宁看到柳萌悻悻地跑回来，带着一丝嘲笑的语气问道

「怎么跑回来了？怕了？」

柳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地说道

「把那个禁声的口罩借我一下」

小宁听到这话，内心中炸起轰隆隆的雷声，这家伙是变态吗？是受虐狂吗？哦，好像是有受虐倾向。但也不至于如此吧？虽然这么想着，小宁还是从包里掏出禁声口罩递给她，眼里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目送柳萌拿着口罩离去的背影。

滴，付款成功。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啊！一开就这么猛吗？？〕

〔这个频率…这个力度…没有口罩的话我要喊出来了〕

〔我@#￥%，在我脊椎骨那儿旋转，还一路往上…〕

〔这回玩儿脱了，这种程度的快感注入…太可怕了〕

〔别说五分钟，恐怕坚持不了一分钟啊……现在已经…快不行了…〕

〔噗……绝顶了……好爽，这个快感要逆天啊，绝对超过一个标准单位了……〕

〔但是我要完蛋了，一分钟都不到……而且是这么高的快感，后面要被虐疯吧？〕

柳萌想叫小宁救自己，可是因为口罩的原因，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彻底完了，呼救都做不到……〕

〔呀！这天女散花一般随机锤我肩膀四周又是什么模式，这快感…我要醉了……〕

又过了几秒，绝顶阶段结束

〔呜……………〕

〔我为什么要作死？？〕

〔啊………要炸了，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远超一个标准单位的直后责啊这是……〕

〔原来小宁当时体验的是这种绝望，我还以为早上那个就是极限了……〕

〔我好想死……〕

〔一秒也不想承受了，这种感觉……〕

〔难怪强如小宁也会对这东西留下心理阴影……〕

〔多久了…还剩多久……？〕

小宁悄悄溜到按摩椅后面，拔掉了按摩椅的电源，按摩椅停了下来。然后爬上去强行把柳萌拽了出来。

〔诶？停了吗？有人在碰我的身体！！啊……好难受〕

柳萌被拖到旁边的普通椅子旁，小宁已经没有力气把柳萌抱到椅子上了，只能让她坐在地上靠着椅子。真空的下体好像露了出来，甚至能看到里面…，小宁连忙帮柳萌调整好裙子的状态。幸好此时周围没人，要不然可能会被围观。

一分钟后，柳萌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无神，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来。又过了一分钟，柳萌才恢复了意识，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

「小宁，谢谢你，又救了我…」

小宁似乎完全没理会这句话，说道

「小心走光了，你现在是真空」

柳萌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裙子，然而手掌和裙子接触的触感又让她全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再次僵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柳萌恢复到了快感积累的阶段。她长舒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有点凌乱的打扮，对小宁吐了一下舌头说道

「我去一下洗手间」

随后抬头四周张望一圈，按照商场指示牌的方向往洗手间走去。

〔啊，衣服都歪了，还好照了一下镜子〕

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小宁旁边，柳萌问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小宁想了想回答道

「这个商场顶楼有家书店，一般来这里我都会去书店逛逛」

柳萌眨了眨眼，像是在细品这句话的意思，然后问道

「现在电子书什么都有，怎么还看实体书？」

小宁白了她一眼解释道

「我喜欢那种氛围，喜欢油墨的味道，喜欢手指划过书页的触感」

听到前半句柳萌还觉得小宁很文艺，听完最后半句，柳萌露出了一个坏笑说道

「哦，原来如此！」

小宁又瞪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道

「不要想歪，我在身体变成这样之前就喜欢」

两人朝着书店方向走去，由于垂直电梯等的人太多了，两人选择了自动扶梯一层层往上。在路上，柳萌问道

「刚刚我在按摩椅里呆了多久？」

小宁像是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一样说道

「不到两分钟」

柳萌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折磨很久了，没想到才不到两分钟。要是没有小宁把她救出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又想到小宁曾经在这种体验下被折磨了 20 个小时，柳萌用一种顶礼膜拜的眼神看着小宁。

到了书店门口，柳萌看着这家书店复古的装潢，觉得确实很有意境。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柳萌？」

〔诶？碰到熟人了？声音有点熟悉，想不起是谁了〕

柳萌转身，看清来人之后，心中咯噔了一下

〔啊，何烁？要不要这么巧！〕

柳萌发现对方正在打量着自己，目光从腿上偷偷一扫，表情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失望。由于柳萌不久前刚看过他的资料，对这个人的观察特别仔细，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态被柳萌看在眼里。

〔这个人果然不对劲，他在期待什么啊？丝袜吗？〕

见柳萌转过头，何烁急忙打招呼道。

「你也喜欢这家书店吗？」

这时，小宁也回过头，走到柳萌的身边停下。柳萌回答道

「这家书店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我是第一次来，和朋友一起」

柳萌接着问道

「你是住在附近吗？怎么大周末一个人逛书店呢？」

何烁有点尴尬地回答道

「我家就在商场斜对面那个小区」

「其他人都开黑去了，他们不喜欢书店，所以我都是一个人来」

柳萌调侃道

「你就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吗？」

何烁变得更尴尬了，没等他回答这个问题。

柳萌微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宁，然后望向对面的何烁说道

「不要紧，我给你介绍一位」

「她叫小宁，也非常喜欢看书」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小宁。何烁听到柳萌的介绍后，也望向小宁，礼貌性地说道

「你好，我叫何烁，是柳萌的同学」

小宁瞪了一眼柳萌，怎么这家伙瞬间就把自己卖了呢？然后换了一副和蔼的微笑，对着对面的何烁点头道

「你好，可以叫我小宁」

三人进入书店后就分开了。柳萌对书的兴趣并不大，不过这个书店里不仅仅有书，还有咖啡厅，还有一个卖文创商品的区域。柳萌新奇地看着这些文创小物件，时不时还伸出手碰一碰。然后又绕着书店转了一大圈，这时在一个书架的后面发现了小宁的身影。

小宁正左手捧着书，右手食指在书上的文字下面一行行地划过，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一会儿之后，她用拇指和中指捻着书页的边缘，往下翻了一页，翻页发出比手指划动更加清脆的沙沙声。然后继续用食指在文字上扫过。到第二行文字时，手指的划动顿了一下，过了两秒又继续往下划动起来。柳萌悄悄躲在一旁观察着全神贯注的小宁，没有去打扰她。正当柳萌想溜走的时候，却听见砰的一声，小宁把书和上了，但双手依然保持在合书的状态，眼睛紧闭，似乎在细细回味先前读的内容。过了几秒钟后，小宁才重新睁开眼睛，但双手合书的姿势并没有改变。柳萌见小宁睁开了眼睛，便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呀！」

柳萌被这尖叫吓了一跳。周围被打扰到的读者也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柳萌似乎想通了什么，对着小宁的耳边悄悄问道

「你刚刚不会是…」

小宁没好气地打断道

「不要凑这么近，现在不要碰我…」

柳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悻悻离去。

〔小宁可以啊，刚刚看书的神态，完全没有露出破绽，居然偷偷在这里绝顶〕

〔看来我并没有想多，她说喜欢手指划过书页的触感，就是那个意思嘛〕

〔这个触感有那么爽吗？〕

想到这儿柳萌也随手拿起一本书，学着小宁刚刚的姿势，用食指划过书页。

〔就这？这个感觉也不是那么强烈啊？还不如走路呢，小宁是怎么找到爽点的？〕

〔第一次看到小宁主动把自己搞到绝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柳萌瞎想着，继续在书店内溜达，在一个靠窗的书架附近看到了何烁。

〔哦？他看书也很认真嘛？〕

〔我还以为他只是假装来看书，实际是来看丝袜美腿的〕

〔哎呀，不能这么想，那份报告让我对人有偏见了〕

柳萌走上前搭话道

「哟，看什么书呢？」

何烁皱了一下眉头，伸出一个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把声音压到极低说道「注意音量」，同时把书的封面翻过来，露出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西方金融简史》。

听到对方这么说，柳萌也觉得有点羞愧，自己刚刚的音量是有点没控制好。于是她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人们依然在静静地看书，这才松了口气。

柳萌看了一眼何烁手里的书，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并给了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就离开了。

柳萌百无聊赖地在溜达着，过了一会儿溜到了书店的咖啡厅里。柳萌点了一杯咖啡，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掏出手机，打开了组织的 App，在里面瞎点了一会儿。然后又点出何烁的资料，仔细看起来。柳萌发现，在资料的下方有个设为关注的按钮，是灰色的，看起来是禁用状态。她尝试着点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

「目标必须在 5 米内才可以设置关注」

〔哦！原来是这样，只要接近就可以关注啊〕

柳萌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玩具，内心一阵欣喜。顾不上才喝了一半的咖啡，快步溜到了何烁旁边的书架。由于走太急，停下来后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身体的躁动。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按钮已经变成蓝色可点击状态了，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诶？有什么变化吗？〕

柳萌看着屏幕上已经变成「关注中」的按钮发愣，好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嘛，害我期待了一下。这不会就是普通的微博关注那种关注吧？〕

〔不对啊，如果是普通的关注，为什么要距离 5 米才可以设置？〕

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柳萌打算去问问小宁，于是又一路溜到了小宁所在的区域。只见小宁又在以同样的姿势在看另一本书，柳萌心中感觉怪怪的。

〔平时把不要放纵挂在嘴边的小宁，居然偷偷在这里把自己弄绝顶，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心中的禁欲系小宁人设要崩了吗？〕

〔小宁难得有这种状态，我还是不去打扰她比较好〕

柳萌回到咖啡厅，没喝完的咖啡已经被收走了，柳萌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自玩手机。时间过了两个多小时，QQ 突然收到小宁的消息

「准备回去了，我在书店门口等你」

柳萌没回信息，直接走出咖啡厅，往门口走去。小宁看到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柳萌，皱了皱眉问道

「你怎么跑咖啡厅去了，不看书吗？」

柳萌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道

「看书？和你一样看书吗？」

「两个多小时耶，你绝顶了多少次？」

「我也试了你那样看书，但是快感很有限啊，是有什么秘诀吗？」

小宁叹了口气说道

「我累了，回去再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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