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员！这里~”

　　元气满满的少女在人群中挥舞手臂。

　　虽然住的很近，北黑依然希望约定在电影院的门口碰头。“第一次的约会，必须要有仪式感”，这是她的说法。

　　星洸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略带歉意说，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有哦，我也是刚刚到。”

　　“……嘿嘿”

　　“……嘻嘻”

　　在几乎已成定式的台词里，两个人体会到的是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尽管在平时他们依然是训练员和赛马娘之间的关系，但在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是情侣。

　　男朋友与女朋友——这样更加胶合的关系。

　　“我们进去吧，小北。”

　　“嗯！洸哥！”

　　洸哥……吗？仅仅是因为一个不一样的称呼，星洸的脸上就忍不住挂起微笑。

　　他顺理成章那般牵起少女的手。

　　买了两瓶汽水，一桶爆米花。

　　马娘喜欢甜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

　　电影也是很俗套的恋爱题材。有超能力的要素，但最终也不过就是男主女主走到一起顺便拯救了世界。当然作为惯例的是最后二人的接吻——郎才女貌的两个人在银幕上相拥深吻，而单纯的北黑忍不住红着脸，用双手盖住脸隔着指缝偷看。

　　他们——

　　深吻。

　　不断地索取。

　　唾液的交换。

　　舌根的缠绵。

　　……

　　“洸哥。”

　　少女的呼唤一下子惊醒了他，“啊？怎么了？”

　　北黑在他耳边轻轻问，“接吻，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少女的笑脸灿烂，天真。朱唇在银幕的微黄下，散发着浅浅的蜜桃般的色彩。

　　“………………我不知道。”

　　星洸说了谎，咽下一口唾沫。

　　可这并不是我的错。他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

　　他们的约会还去了咖啡厅。

　　北黑看起来不擅长对付咖啡——尽管她故作镇定，第一口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些都是她可爱的，迷人的地方，星洸希望能用相机来记载这一幕——

　　回到学院。

　　分别之际，在四下无人的学斋后门，她踮起脚，悄悄问，

　　“要试试吗？”

　　“诶？”

　　“要试试吗？kiss。”

　　少女的眼里闪烁着狡黠，“我们现在是情侣，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他鬼使神差那般，点了点头。

　　于是北黑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他在那对粉唇上，印下了章。柔软的触感，散发着少女的青春的热量。鼻息里钻进了她身上的香味，如春风里寻不见根源的花香。

　　夺走了少女的第一次的吻。

　　一触即分。

　　彼此红着脸对视，无言。初次的欢喜，幸福，和不安交织在一起。最后北黑不胜娇羞，留下一句明天见刺溜的跑掉了。

　　星洸却有些恍惚。今夜无疑是美妙的一天。进展很不错。可以用最美好最灿烂的词汇，把一切美好场景都写进日记里——尽管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手指，抚摸着唇上的余温。

　　——却还是，欲求而不满啊。

　　……

　　也许爱情真的有某种魔力。漫长的训练之后只要看见他的微笑，北黑的疲惫就会一下子不翼而飞。

　　星洸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彼此笑着——

　　不过，这些天确实有些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过后，他翻了翻近期的比赛情况和训练计划，没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眯了会。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被捆在椅子上了。双手被紧紧锁在靠背上，双腿也被迫紧贴凳子腿。

　　“你有没有想过——”

　　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问，“在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中间，插进第三者之后会发生什么故事。”

　　“……光钻。”

　　“我承认先前把你想的太坏了。你还没有那么烂，没有烂到根子里。至少你对她……还有对我的训练计划都是认真的。至少你还在好好地扮演着训练员的角色。这是值得称赞的地方。”

　　天色渐暗。里见光钻借着窗外的微光，漫不经心翻着桌上散乱的资料。

　　东西很多。

　　有竞争对手的情报，有针对性培训的计划，有近期各个竞马场的情报，甚至还有一整摞有关训练员如何提升自我的书籍。为了这些东西他熬了好几个晚上。

　　被绑架了。虽然惊慌，却没觉着意外。

　　星洸大抵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里见光钻，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家伙。

　　她是里见家的千金大小姐。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敲过门了。没等到回应，就当你默认了。”

　　他试图挣扎，但绳子绑得太牢靠了，一点空间也没有。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啊。只是你一直在躲着我呢，只好用这样的办法把你留在这里。”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诶？真的不知道吗？”

　　她站起身来。

　　浅绿色的礼裙。几乎已成标志的长袖。她喜欢把双手藏在袖子里，一如她表现的那般，是乖巧的，可爱的。任谁都看不出来，千金大小姐的面具下，藏着凶恶的真相。

　　她弯着腰，轻轻晃动双手。

　　她这个动作一下子令星洸回忆起那黑暗的下午。这些天他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忘掉那时候的一切了，然而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就令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那个黑暗的，纠缠的，暧昧的，恍惚的，精疲力尽的下去。他没能坚持到第十次，因此他们激吻了无数次。

　　他无比痛恨那天懦弱的自己，痛恨那天的自己沉醉在欲望里无法自拔。此时这分恨意卷土重来，可鸡儿却不由自主地抬了下头。

　　“你和小北……”光钻慢慢坐在他的腿上，有些沉，但惊人的有弹性。胸口那对庞然大物卡在他们中间，“你们Kiss了，对吧?可能你还没有发现，那孩子偶尔会盯着你的嘴唇发呆露出恶心的傻笑。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啊，把什么都写在脸上——难怪会被你骗到团团转。”

　　星洸的确没有发现。在约会之外的时间，他一直努力扮演着训练员的身份。这是他的原则。

　　他抿唇，低声说，

　　“……嗯。kiss过了。”

　　“多少次？”

　　“……只有一次。”

　　“谁主动的？”

　　“……是我。是她邀请的，当时我们气氛正好，于是我……”

　　“然后呢?做了吗？”

　　“我说过。我真心喜欢着她，不会轻易……”

　　“不用再说了。”

　　她忽然打断他。

　　此时此刻里见光钻的眼神有些茫然，每一个呼吸都把炙热的息拍在他的脸上。

　　“所以说，我很嫉妒啊。为什么……凭什么你这样的家伙，才和她认识了几天，就胜过我十几年的陪伴。”

　　“对……对不起。”

　　她却把脸贴地更近了，把胸口贴在他的胸膛“喂，你。把你从她那里得到的唾液，分我一些吧……”

　　“我们没有……”

　　他的解释根本没能说完。

　　她的吻来突然，可星洸却没觉着意外。

　　真正的里见光钻，也许就是这样的——是个自顾自的自说自话的坏孩子。

　　湿滑柔软的，比北黑要灼热太多，几乎要将人烫伤。

　　有些时候，某些本以为会很困难的事，只要做到了一次今后便是水到渠成。训练如此，比赛如此，获胜也是，人生亦是如此。

　　忍耐已久的欲求在这一瞬得到了释放，忽然间涌上大脑的满足感幸福感令人头晕目眩。他几乎要忘掉一切，被膨胀的本能欲望所驱使。

　　亦或者说，如果不是被绑在椅子上的话，也许他真的就付诸行动了。

　　缠绵的，纠葛的，柔软的唇和灼热的舌尖。她的唾沫里仿佛有着甜美的香气，如魅魔在耳边的窃窃私语，轻易勾走剩余的理智。

　　拥有了，却还不够。喉咙深处仿佛燃着火，贪恋着渴望着更多。

　　唇分，牵出晶莹细长的丝。

　　他们喘着气。

　　如此甜美，如此淫靡。仿佛彼时和北黑的一触即分，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

　　他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

　　里见光钻冷着声音说，

　　“我似乎从来没有讨厌过什么东西。唯独对你……我厌恶。我恨。”

　　“……”星洸忽然有些难过。被自己手底下的赛马娘讨厌，这是训练员的失职。

　　“即便我说这样的话，你那东西，也依然孜孜不倦地顶上来呢。”

　　光钻正坐在他的腿上。

　　换句话说，当那孩子硬气起来的时候，光钻的腿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对不起。”

　　他老老实实道歉。

　　“你能不能硬气一点？你还要戴着你那个虚假的温柔的面具戴到什么时候？”她忽然发了火，瞪着眼，声音更冷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不懂。

　　光钻亦没有期待他能懂。

　　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懂自己。她叹了口气。

　　“我渴了。”

　　光钻起身。她拎起桌上的陶瓷杯。浅蓝色的，点缀着深色的条纹，斑驳光点仿佛星空。

　　“这个杯子，是小北送给你的吧。喜欢吗?”

　　“很喜欢。”

　　“那天她和我在商场逛了半个下午，小北挑来挑去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我只好拎着这个杯子推荐给她——我知道的，你喜欢实用的东西，不喜欢太花哨的。”

　　“……我……”

　　“你们去看的电影，是我推荐给她的。那部电影虽然俗套，氛围却刚刚好。顺着气氛很容易就能迈进到下一个阶段，顺理成章的。我猜对了呢。”

　　“光钻，你……”

　　“不要说话。”

　　她说，倒了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

　　“喂。你渴了吗？”

　　“有点。”

　　“想喝吗？”

　　“想。”

　　他咽下一口唾沫。

　　“给……哎呀。好像你的手还被我绑着。要怎么办呢？”

　　“你先把我松开吧……”

　　“不行。我怕你跑掉呢。只要你一个电话，小北就会和英雄一样来救你的吧。怎么办呢……要不，我来喂你吧。”

　　她又倒了一杯，把杯子递到他嘴边。

　　“来，舔吧。”

　　“……”他有些困惑。

　　“怎么了？你不是口渴吗？学着小狗狗那样用舌头把水卷到嘴里喝呀。”

　　“……我是普通人。不是狗。”

　　“普通人也是能做到的吧。难不成这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吗？”

　　光钻仰头含了一口，洁白的脖颈展现在他面前。

　　“嗯，嗯嗯嗯。”（来，好好学）

　　她轻柔抱着抬起他的脸，用唇和舌把已经不纯洁的水送到他的舌根。

　　该学习的是什么?

　　是像狗一样把水卷到嘴里，还是像现在这样——把递进来的舌头，缠在自己的舌头里?

　　唇分。

　　星洸咽下了水。

　　“还要吗？”

　　光钻问。

　　要什么。还要喝水吗？还要继续学习吗？他不知道，却还是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真拿你没办法。”

　　她忽然一笑，把杯子一扔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的碎片，失去了支持的水亦撒了一地。

　　他还没来得及惋惜，那柔软的唇又一次贴上来，舌头灵活地撬开他的牙，纠缠着，交织着，吮吸着。她的身躯贴的太近了，似乎能感受到脉搏和心跳，感受到她的热量，她的颤抖，她的欲望。

　　再一次，唇分。

　　“都已经硬成这个样子了。”

　　“……对不起。”

　　“你在对我说吗？还是对小北。”

　　“对你。对里见光钻。”

　　“……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她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事已至此，你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对不起。”

　　“我也要说对不起。”光钻轻轻解开他的腰带，拉下拉链，拨开内裤的边缘。于是独自撑起帐篷的小兄弟终于能裸着松口气，昂首挺胸起来。

　　“我今天，不打算做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呢。这件衣服是和小北一起买回来的，不想被你弄脏。”

　　“没关系，这样最好。”

　　他说，说不上来内心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也许都有吧。

　　“我累了。让我坐一会。”

　　光钻轻轻揽着他的后背，跨开腿，缓缓坐了下去。

　　星洸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事情。

　　“不，停下！”

　　太迟了。

　　他总是慢一步。

　　小兄弟已经用肌肤纹理感受到的事情，星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里见光钻的连衣裙下面，是真空的。

　　至少刚才是。

　　光钻轻轻皱着眉，“有点痛。”

　　“光钻……”

　　“不过我很开心。这样一来，我又赢了小北一次呢。认识你也好，找你当训练员也好，kiss也好，舌吻也好，做爱也好，全都是我先。”

　　“不，光钻，没有必要为了赢就把第一次交给我这样的……”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温柔吧。”

　　她的眼里不知为何有了泪光闪烁。是因为疼痛吗?

　　“你真的那么温柔的话，就早点觉察到我的心意啊……骗子……”

　　里见光钻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狠毒的话。

　　唯独这句话，轻易刺穿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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