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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乙棘R18] 詛咒部屋 01-05(完結),1

[db:作者] 2025-08-05 08:29 5hhhhh 7220 ℃

乙骨憂太x狗卷棘|R18|非公式衍生創作

詛咒部屋

1

『選項一(詛咒):乙骨拔光狗卷的手指甲,或切斷狗卷任一肢體。』

『選項二(指令):乙骨親吻狗卷一分鐘。』

『剩餘時間:00:59:43』

「這是什麼?」乙骨瞪大了眼睛。

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狗卷心想,將手按在領口,神情嚴肅地瞪著那塊液晶面板。然而現場完全察覺不到詛咒的氣息。狗卷凝目環顧周圍,並沒有發現能稱之為殘穢的痕跡。

如果這是一個生得領域,則領域唯一的效果就是把他們兩人困在這裡,直到詛咒或指令被實踐,典型的「不給糖就搗蛋」。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時值四月,東京的櫻花開得爛漫,大簇大簇的粉白色花瓣像不要錢一樣拚命往所有人的頭頂上撒下。乙骨憂太和狗卷棘剛剛成為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高二生,依然是同班同學(班級人數依然少得可憐)。即使睡飽,乙骨眼睛底下仍掛著消不去的黑眼圈,而狗卷也四季不分地用過長的高領遮住脖子和嘴巴。

兩人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身後的門鎖無預警地傳來一聲輕巧的「咔答」聲,自動上鎖。狗卷像隻靈貓般回身撲向大門,然而無論怎麼轉動門把,都無法再將門打開,不鏽鋼門板上甚至浮現咒字,將他的手彈開。乙骨拔出武士刀,想要將門鎖斬斷,同樣也被無形的力量阻撓。那道門就像被「無下限」給加持過一樣。

「五條老師給的訓練項目嗎?」乙骨把手按在刀柄,語氣裡毫無開玩笑的意味。不如把設計這個房間的人叫出來,大家互相詛咒。

只是一處普通的一房一廳,格局方方正正,天花板內嵌的裝飾燈不甚明亮,進門的起居室擺有普通的牛皮沙發、原木桌椅和冰箱,茶几上甚至有一盤豐盛異常的熱帶水果(整顆鳳梨、數粒蘋果、三根香蕉和蜜柑堆疊在一起)。靠落地窗那一側擺著雙人床,灰白磁磚浴室裡雪白毛巾和浴袍整齊堆疊在置物架上,與其說是某人的房間,更像是高級酒店公寓。落地窗的銀灰色遮光簾緊閉,烏木色電視櫃上方貼著五十吋壁掛螢幕,執坳地顯示那兩句明顯不懷好意的命令,只有明顯在倒數時間的數字還在無聲跳動。

剩餘56分鐘。

兩人對望一眼,乙骨檢查手機,狗卷拉開窗簾,發現理應有白日風景的玻璃窗外被放下「帳」,黑漆漆一片,氣密窗也鎖緊,完全打不開。即使破壞窗戶,他們仍在帳中。是誰放下的帳?下這樣的指令又是什麼目的?

狗卷一如往常沉默地觀察四周。

乙骨看著狗卷,小心藏起眼底的欣賞和喜愛。狗卷昨天去了美髮沙龍,設計師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說服他捨棄硬質地髮蠟,還把他的髮型剪成相當可愛的鮑伯頭。這髮型更容易襯托他的細軟髮質,原本完全露出而讓目光顯得銳利的紫色瞳孔,如今在長瀏海半遮半掩下,顯得更加空靈和朦朧。

「祝福造型師一生平安。」乙骨暗自握拳。

「昆布?」狗卷轉過身,疑惑的目光從乙骨看似興奮的肢體語言掃過,後者立即避開目光對視。

狗卷兩步走近乙骨,一手往對方肩上重拍兩下,示意現在不能分心,卻也沒放過乙骨有點泛紅的耳根。於是狗卷把頑皮的微笑藏在衣領裡。

「所以……剛才我們在做什麼呢?」乙骨回想。

他們並不是在任務途中,不久前才剛參加過普通的開學典禮——充滿了高專風格、毫無青春感、夜蛾校長喊了一句口號就走了、五條悟一人表演致詞十五分鐘——還沒吃早餐的狗卷打算離開教室去買麵包。其他沒吃早餐的人也是相同打算,大家決定一起行動,而乙骨率先推開教室門,再向前走一步,就進到了這個房間。

果然還是算在五條老師頭上吧。

他看向狗卷,顯然狗卷也想到了類似的事,雙腿盤坐在地毯上,交叉雙手,對他説:「金槍魚。」

雖然暫時被困住了,但嚴格來說,翻箱倒櫃地檢查房間沒什麼用。所有物品看起來都很普通,衣櫃吊掛著平價品牌T恤、冰箱裡有可樂,櫃子裡有泡麵和洋芋片。

乙骨內心不安,而狗卷卻像在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倒數,鮮亮的橘紅色數字跳躍閃爍,終於來到最後十分鐘。

總是要做個決定。兩個選項都非常清楚,或者都不選。

乙骨又一次看著螢幕,看著選項二,覺得臉有點燙。

乙骨問:「時間快到了,如果是狗卷同學,你要選哪個?」

狗卷看向他的表情明顯不以為然,比出一個「叉」手勢,表示兩種他都不選。

「都不選的話,可想而知會被詛咒攻擊吧?」乙骨喃喃說道。

如果這是任何人設下的考驗陷阱的話,那麼兩人只要妥協於任何一個既存的選項——顯然親吻狗卷更容易——那麼出去之後,可能被監控房間的五條老師甚至是貓熊和真希大聲嘲笑也說不定。

身為咒術師,一個特級一個準一級,沒有任何妥協的動機。

乙骨想通了這點,取下背後的刀袋,笑著對狗卷說:「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鮭魚。」狗卷點點頭,在倒數計時剩下半分鐘的時候站起來,拉下衣領,整個人進入警戒狀態。

乙骨也握住武士刀,兩人專注周圍環境,等待倒數結束。

00:00:00

計時歸零霎那,房間發出彷彿地鳴般撕裂空間的劇烈震盪,緊接著一股尖銳的嘶叫傳入兩人耳中。

咒靈?還是怨念?發出尖叫的東西竟然是茶几上的水果,那顆人類頭顱大小的鳳梨骨碌滾下茶几,砰然摔裂,果汁噴濺,橙黃果肉炸開,接著鳳梨銳利的葉子扭動起來。

鳳梨發出了嘶聲尖叫,幾根綠色葉子拉長、竄長,形成許多帶刺觸手,把果肉「撐」了起來。那東西體積逐漸膨脹成三門冰箱尺寸,看起來像鳳梨本身被史萊姆怪獸附身,鳳梨格狀表皮上睜開無數混濁的黃色眼睛,無比邪惡地瞪向兩名咒術師。

乙骨和狗卷瞪大了眼睛。

特級假想怨靈・鳳梨。

有些詛咒會被登錄為「特級假想咒靈」,這種咒靈並非來自特定人類的渴望或情緒,而是許多詛咒的集合體,具現化為具有共同文化基礎的形象,例如「九尾狐」、「廁所花子」或「飛頭蠻」等。

所以……如今這水果扭曲的形象,也是人類對痛恨食物的怨恨集合而成……嗎?

狗卷棘已經來不及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挑食,導致餐飲店老闆對自己產生了深刻怨念,全都集中在眼前的假想咒靈身上。他被無預警出現在腳下的鳳梨葉觸手纏住,乙骨試著砍斷一些觸手,也攻擊鳳梨咒靈的本體,但這怪物的表皮比想像中更加堅硬,灌注了咒力的刀具竟然無法斬破鳳梨殼。

狗卷閃過一些鳳梨葉,手腳上還是被帶刺葉片劃傷,眼前一切荒謬可笑,畢竟對手只是一顆水果,他實在無法調度足夠的瘋狂情緒開口詛咒一顆水果,但還是得試試。

「枯、咕嗚——!?」狗卷的嘴才張開,就猛然被一塊射向他的鳳梨果肉堵住。詛咒沒有完成,他想吐掉甜美又充滿汁水的水果,緊接襲來一大把鳳梨葉,把他的頭纏成了粽子。

「棘——!」

乙骨大吼,瘋狂擺脫纏著自己鳳梨藤蔓,刮得身上臉上全是血痕。他抬手阻擋無數如子彈一般射來的果肉,然而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他看著那彷彿神話中的噁心克蘇魯怪物抓住狗卷,狗卷左手被彎折成難以理解的角度,觸手一緊,狗卷的手腕被強行撕開,腕動脈被扯斷,血液像噴泉般灑出。

少年熱燙的鮮血潑了乙骨一臉。

「不——!」

乙骨發出慘叫,眼睜睜看著那怪物一片一片挑去那隻斷臂上每一片指甲。

乙骨回過神來,雙腳像是失重般向前踩了兩步才穩住身體,他沒有急著站直身體,剛才看到的畫面仍然讓他本能作嘔。過了片刻,他扶著肚子,抹去額頭的汗,視線逐漸清晰,才意識到自己置身於高二教室門口。

早晨溫暖的陽光和微風從敞開的窗戶穿過,而站在講台上的五條悟轉過頭,似笑非笑對他說:「你遲到了喲,乙骨同學。」

班上的其他同學已經坐在座位上,正疑惑地看著他。

「存在」的回憶一股腦湧入。啊,對了,開學典禮結束後,在上課前的空檔,幾個同學到校外買了早餐,然後返回教室。而乙骨則在開始上課前去了一趟洗手間,卻發現同樓層的洗手間維修,因此他去了另一樓層,等回到教室的時候課程已經開始。

乙骨立刻道歉,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忍不住去看坐在斜前方的狗卷棘。狗卷纖細的肩膀看起來並不緊繃,手擺在桌上按著筆記簿,他察覺到背後的目光,側過臉對乙骨輕輕搖頭,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久前經歷的那些……難道是白日夢嗎?乙骨困惑不已。

一節課的時間從沒這麼難熬。乙骨情緒焦灼,無數次將視線投向狗卷而非課本,幾乎目不轉睛,他知道唯有如此他才能靜下來,唯有如此他才能說服自己方才那一切從未發生。

下課鐘一響,乙骨迫不及待站起來走向狗卷,然而後者轉身見到他的臉色卻明顯有異。

乙骨立刻僵在原地,不確定地開口:「狗卷同學?你剛才……」

狗卷棘甚至沒有急著用飯糰語表達任何事,他原地深吸兩口氣,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在胖達和禪院真希疑惑的目光下,對乙骨搖頭。

淺紫色的漂亮眼睛有一絲懇求的意思,少年伸出左手讓乙骨看,在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猙獰的、如同瘀血般的蜿蜒痕跡正在急速轉淡消失。

乙骨震驚地說:「這是真——嗚!?」

狗卷秒出巴掌蓋上乙骨半張臉,阻止對方說話。

不要說。

不能說那是真的。

身體被撕裂和穿透的劇烈疼痛還殘留在身上,但是懷疑是詛咒,就不能說出來。咒術師的言靈比什麼都要更容易具現噩夢。

乙骨握住狗卷的手,指腹壓在對方的脈搏上,感覺到快得不正常的跳動。

不能說。狗卷深深凝視他,再次嚴肅地搖頭。

2

下午的體術課程過了一半,輪到乙骨和狗卷練習對戰。

在禪院真希體能怪物等級的強力對比下,狗卷可以說是毫不起眼——除非你自己上來跟他打,很快地、你會發現你打不到他。

今天狗卷拿著木匕首練習二刀流,利用身材靈活矮身、空翻以迴避長刀攻勢,並且積極拉近距離,尋找對手破綻。

矯健身影如忍者般突然消失在眼前,乙骨警覺一仰頭,果然正上方出現了狗卷進擊的身影!

「明——太——子!」狗卷大喝一聲,短刀劈向對手。

「竟然飛起來了……」一邊喊著一邊以武士刀格擋的乙骨有點狼狽,他哭笑不得地閃避狗卷角度刁鑽的進攻,看著面前同學目光裡閃爍的專注和興奮,瞬間湧入的熱血將心臟刺激得砰砰跳動。

好可愛。

乙骨緊盯著亞麻髮色的少年,後者為了體術練習脫掉了高領制服外套,穿著輕薄的短袖棉質上衣和運動短褲,而上衣尺寸略大,下擺隨著他跳躍和側身不可避免的掀起。一段白皙、細緻的腰身若隱若現。

好可愛……好想摸,想要親吻那一塊沒人碰得到的皮膚,在上面留下咬痕。

乙骨的目光愈發專注,而狗卷彷彿嗅到危險氣息,腹部繃得緊緊的,短刀攻速加快,快到移動時原地留下殘影的地步。旁邊階梯坐著圍觀的胖達和禪院真希大聲拍手叫好。

「厲害!」乙骨喘了口氣,盡力格擋四面八方襲來的木刀,忍不住分心想著那個房間的事……如果當時不顧一切地親吻狗卷同學,是不是就一切平安?

當時的兩個選項,一個看起來明顯很壞,另一個只是碰觸對方的嘴唇,那選擇後者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為什麼當時狗卷同學不願意?被拔光指甲怎麼可能比較好?但狗卷什麼都不解釋,他也沒立場逼問對方。

唯一排除的事實,是那個房間並不是任何認識的人創造的咒術試練場。

那麼,是誰的詛咒?

一個恐怖的猜測自乙骨腦中浮現,他呼吸一滯,不慎左側露出防守空隙,被狗卷撲個正著,整個人往後仰倒在草地,胸口被膝蓋頂住,而雖不鋒利卻充滿氣勢的短刀插在他的兩側耳朵邊。

「——啊!」乙骨哭笑不得地放開了手中的刀,舉手投降。

「乙骨,敗。」胖達半點也不遺憾地喊道。

「鮭魚!」狗卷滿頭汗水,他蹲在乙骨身上,在逆光中對他揚起快樂的笑容,舉手比著象徵勝利的V字。

抵在胸口的膝蓋很涼,乙骨的呼吸亂了節奏,害怕狗卷會察覺他因慌張而高得不正常的體溫。

體術課結束,真希說想要喝可樂,所有人乾脆前往速食店吃漢堡。咒術師不缺錢,體力補充更重要,就算大吃高熱量炸物和含糖飲料,身材也令人羨慕地絕不走樣。因此速食店提案永遠全票通過。

又是毫無防備之下,乙骨推開速食店的門,便踏入那個房間。

週遭的空氣突然改變。速食店嘈雜鼎沸的人聲瞬間褪去,不算陌生的房間佈置清晰重現在兩人眼前,就連擺在茶几上的水果盤的推疊方式,都跟上次一模一樣。乙骨還維持著推門的姿勢,而狗卷則站在他旁邊,兩人互看一眼。

他們再次來到那個房間。

「又來了。我果然只會詛咒別人而已!」事實已定,乙骨沮喪嘆了口氣,自暴自棄地喃喃自語。

狗卷眉頭一挑,偏頭表示疑惑。

在還沒看到指令之前,乙骨已經心亂如麻地拉住狗卷的手。他下定決心要在任何傷害狗卷的東西出現之前親吻對方,無論變成怨靈的東西是水果還是家電。

他這麼做了,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他一把摟過狗卷的頸子,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逕自親下去。舌頭粗暴撬開對方的嘴唇,纏著刻印蛇牙的舌頭吸吮,拇指反覆撫摩著嘴唇兩邊的蛇眼。

狗卷猝不及防,滿臉不可置信,一手搭在乙骨的肩膀上想推離對方,卻反而被更用力摟緊。剛劇烈運動完,狗卷還穿著運動服,沒有圍領阻擋的結果就是遭到同學襲擊時毫無準備。

「高、高菜——唔?」狗卷的掙扎抗議被對方勾纏的舌頭吞了下去,靜悄悄的房間裡一下子只剩粗重的吐息。

鼻尖充斥著少年荷爾蒙氣味,乙骨強硬地抓住狗卷的半張臉,舔過他頰側的咒印,嘴裡嚐到一絲汗水的鹹味,就像撒上鹽巴的西瓜果肉那樣,顯得唇齒交接的滋味更為甜美。

好軟、好可愛,狗卷同學如此甜美。真想要狗卷同學張開嘴去吞一些令人害羞的東西……乙骨不知不覺沉迷於接吻,腦中的綺想慾念如雨後沙漠的植物般瘋狂滋長,他著魔般吮吻著狗卷充滿彈性的嘴唇,下意識把狗卷推壓到牆邊,好延長親暱的過程,緊盯著對方低垂的雙眼,看那小刷子般的濃密眼睫微微顫抖,直到……

直到狗卷雙手慢慢滑到乙骨的背後,像捏住野貓後頸皮那樣,抓住他的肩膀肉用力往後一擰。

運動後乳酸堆積的背肌被這一捏瞬間痠爆,乙骨嚎了一聲矮身退後兩步,抬頭看見狗卷扁嘴,抱怨道:「鰹魚乾。」

乙骨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擺脫某種魔障。

狗卷喘著氣,他的頭髮在剛才強硬的對峙中被揉亂了,眼睛裡還有激烈深吻逼出的水光,嘴唇略紅腫。在乙骨繼續盯著他的臉沉迷之前,狗卷無奈地指指螢幕,示意乙骨看清楚。

「呃……」乙骨尷尬地揉著自己的鼻子。

『選項一(詛咒):狗卷摘除乙骨的雙眼。』

『選項二(指令):狗卷替乙骨口交直到乙骨射精。』

『剩餘時間:02:52:15』

該死。這一定是具現化他內心所想的房間。乙骨不敢置信地想,他不能說出自己的猜測,不然狗卷會立刻察覺最簡單解決問題的方案:宰了乙骨憂太。

只要沒有怨念來源,世界就沒有詛咒。

他悄悄瞥向狗卷,害怕對方察覺這樣的可能性。要自己承認嗎?

狗卷棘是準一級術師,從他經常被委託獨自解決詛咒的紀錄來看,難以與人正常使用語言對話這點,並未妨礙他的戰績。他的咒術和分析解決狀況的能力深受信賴。

狗卷卻像是想通了別的事,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望著乙骨,手指緊張地按著衣襟,但因為沒穿高領制服,可以用來遮住嘴巴的防衛衣物不存在,他藏不住欲言又止的表情。

乙骨慌慌張張地道歉:「狗卷同學……我、呃,對不起,我剛剛衝動……」

狗卷聞言卻眨了眨眼,他歪著頭思考,接著乾脆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手機,亮出條碼,示意乙骨加他的line帳號為好友。

「啊……」乙骨恍然大悟,狗卷不能說話,他當然可以打字……

綠色介面的通訊軟體發出耳熟的叮咚提示音。

乙骨立即找出陽春的五體投地貼圖,連續點按一排以示道歉。

狗卷寫道:「『不是憂太的錯喔。』」

狗卷寫道:「『我要選二。』」

乙骨:「……」

乙骨不敢再看手機螢幕,他愣愣地抬頭,看見狗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直覺膽怯後退。

狗卷不滿地瞪著他,張口:「不准動。」

乙骨立刻腿抽筋,凝固原地動彈不得,像一株被插在盆栽裡的仙人掌。

狗卷詛咒完同學之後自己也愣住,他有點懊惱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緊緊閉上了嘴。

倒數時間依然一分一秒穩定流逝。

才剛運動完,兩人都流過汗,直接執行指令似乎會造成不佳體驗。這麼想著的乙骨侷促地指著浴室,表示他需要去沖澡。

結果聽見他這麼說的狗卷一下子耳根比他還紅,拋下一聲「鮭魚」猛地背過身去,裝作很渴的樣子去開冰箱,找到冰可樂半打,他立刻拉開拉環,試圖用冰涼的飲料幫臉降溫。

身後傳來乙骨尷尬而遲疑的開衣櫃聲響,淋浴間的門被推開又關上,沒有上鎖的聲音。狗卷又猛灌了一大口可樂。

雖然搶先乙骨做出決斷,但事情發展太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狗卷棘十分不高興,也有點氣餒,他不是對憂太沒有好感,他也在注視著對方的掙扎。他很早就想明白,咒術師不同於一般人,咒術師是一群成天與生死打交道的高風險瘋子——包括他自己。

夜路走多總會遇到鬼,喜愛挑戰登雪山的登山客最終將長眠於山的懷抱。不斷地對戰咒靈,遲早有一天也會死在咒靈手中。這是咒術師的宿命,是身負詛咒的天賦之人的必然結局。

這樣的他,哪有資格跟別人談一場毫無保留的戀愛呢?

而且……比起倉促地拉近兩人的肉體關係,他更想珍惜這段彼此青澀的、傻氣的、互相試探對方心意的時光。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狗卷心想,因為曾經詛咒過自己重要的人,加上剛接觸咒術行業,憂太比起其他咒術師要更沒自信、也更害怕自己與生俱來的咒力。普通人啊,一旦察覺自己擁有特殊力量,若非往自滿自傲的變態方向傾斜,便是比平時更加自卑。他們害怕別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同之處,進而冷遇或嘲笑。

曾被校園霸凌過的憂太更是明顯對自身缺乏自信,會把一切糟糕事態的責任往自己頭上壓。

狗卷打量著這個房間,心想,憂太一定是把這個房間、那些令人皺眉的指令,當成了他詛咒自己的後果。

但這個虛擬房間的具現,真的是單純由憂太的怨念導致的嗎?

狗卷遲疑地想著,坐在床上,好奇地按了按超級有彈性的乳膠床墊,非常滿意床單的滑順觸感,於是他像被大人帶去寬敞傢俱賣場的死小孩,在僅供試躺的豪華雙人床上蹦跳幾下,接著從左到右翻滾兩圈。狗卷跳起來繼續灌冰可樂,又從櫥櫃翻出池湖屋的海苔鹽口味洋芋片,自顧自地笑起來。

這個房間與其說是憂太喜歡的東西,不如說是他喜歡吧。是自己無意中說過什麼,詛咒了憂太嗎?

狗卷沖澡的速度比乙骨快得多,反正該來的會來,該面對的還是必須面對。螢幕上的倒數計時仍在跳動。

乙骨緊張地坐在床上,呼吸肉眼可見地急促,手指抓著床單。

「狗卷同學……」乙骨啞著嗓子,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看著慢慢在他面前跪下的狗卷,他心神動搖,忍不住提議:「要不你還是挖出我的眼睛?反正我會高級反轉術式……」

「鰹魚乾。」狗卷一秒駁回了他的提案。

狗卷跪在他面前,穿著短褲的膝蓋抵著羊毛地毯。他的頭髮還帶著濕氣,努力維持著平靜表情,掀開乙骨的棉質上衣下擺,打量眼前精實的腹肌,一手按在對方的褲襠處。

「狗卷同學……」乙骨憂太挪動身體意圖掩飾胯間勃起,但呼喚對方姓氏的聲音卻差點破音。

青年嘛,與暗中喜歡的人獨處,房間裡燈光調暗、空氣中飄著格外纏綿曖昧的氣氛,距離親暱,鼻尖裡都是對方沐浴過後的乾淨氣味——誰沒反應?

狗卷抓住乙骨的褲頭,毫不遲疑地拉開,讓完全勃起的陰莖彈出來,仰臉看見乙骨紅到彷彿滴血的臉色,他無聲地笑。

憂太,我喜歡你。

那是不好說出口的話,狗卷只能用眼神傳達。他說出口的話語全都會變成詛咒,所以不能說。喜歡也不能說。見過特級過咒怨靈祈本里香之後,他比誰都明白,愛即是最強烈的詛咒。

愈是喜歡對方,就愈不能說出口。咒言師活該這輩子都不能談戀愛。

難得體會到一絲絕望情緒的狗卷慢慢閉上眼睛,將乙骨的陰莖含進嘴裡。

被濕暖腔壁包圍的瞬間,乙骨哭出來,他吞下哽咽,淚水堆積在眼眶,雖然丟臉又難看,但他還是忍不住說:「我喜歡你,狗卷同學……棘。」

在幫別人口交的時候聽見告白,要怎麼回應才不會很詭異啊?

狗卷還沒在絕望懸崖前踏出第一步,就被大力扯回到安全地帶。他艱難地含著乙骨膨脹的性器,太粗了,臉頰都被撐得鼓起,也無法吞入全部,但他正在執行房間的指令,他不想前功盡棄,免得哪個水果又成了怨靈,讓他看著乙骨被挖掉眼睛。

於是狗卷只好張嘴含著乙骨的陰莖,抬高雙手,對乙骨比了個「心」。

那顆歪歪扭扭的真心懸在乙骨的陰莖根部上方5公分、狗卷的鼻子正前方,畫面詭異得讓人無法直視。

乙骨的眼淚都被驚了回去,接著破涕為笑,差點軟掉——只是差點。

男人要是在這種時候軟掉,新戀情肯定會被拋入十八層地獄吧。

乙骨主動握住狗卷的手,拉到唇邊親吻,輕輕用牙齒咬著對方的指尖。

狗卷的嘴巴不大,嘴唇倒是豐盈,有著會令女孩子尖叫喊著好可愛的小巧唇珠,嘴唇因為缺少日曬顯得顏色很淺。他費力地含著乙骨的陰莖,毫無技巧地舔著碩大的肉棒,動作生澀極了,然而光是舌頭抵在龜頭上滑過的溫暖濕潤,就讓乙骨漲大一圈。

舌頭上的刻印像是貓舌頭的倒刺,舔過龜頭的時候像小肉刷子般給予更細微的刺激,讓乙骨貪戀又難受,不由得發出低哼。他用手扶著狗卷的後腦勺,挺腰將陰莖往緊緻的喉嚨裡送。

「唔、嗚……」狗卷實在含不下,唾液順著合不攏的嘴角淌出,喉嚨傳來的不適令他眼角泛紅,紫色眼睛浮起一層水光,卻還是努力地吞嚥著陰莖,顯得可憐又性感。

喉壁緊縮的刺激使乙骨深深吸著氣,敏感的龜頭受到擠壓按摩,舒服得令他想嘆氣,然而狗卷委屈而努力吞嚥的神情又令他內心發慌。

狗卷同學只是為了離開房間嗎?這種念頭一旦興起就無法遏止。

乙骨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狗卷的臉,瞳孔深黑而瀕臨瘋狂,彷彿盤算著徒手撕裂少年的胸口,握住那顆跳動的心臟,是否如剛才玩笑般的表態那樣誠實。暴虐的想像和逐漸籠罩全身的性快感使他情緒異常高漲,體內血液如潮湧般往下腹匯聚。

狗卷不得不用手指圈握住漲得更大的陰莖根部,手口並用施加刺激。

而乙骨卻像是發了瘋,狗卷的無法解釋此刻成了他不安的源頭,他腦中放任自己陰暗的妄念蔓延,毫不溫柔地按著狗卷的頭,挺腰將陰莖插入緊熱的嘴裡。性慾驅使著他,壓迫著他沉溺於狗卷生澀又慌亂的吸吮。狗卷的鼻子撞到他的下腹,臉埋進毛叢裡,被粗碩的肉棒嗆出了眼淚,唾液沾濕了毛髮,在粗暴的挺動中甚至讓牙齒撞到肉棒。

這一切都刺激著乙骨,他壓得更加用力,兇狠地操著狗卷的嘴,口中發出啞聲喘息。

狗卷被粗硬的恥毛反覆磨蹭著臉,他覺得刺癢,但後腦被乙骨的手掌固定著,即使後仰也挪不開。於是他皺著細長的眉,將嘴巴張大了一點,把龜頭「擋」在繪有蛇牙符紋的舌葉上,抬眼瞪著乙骨,呲牙咧嘴以表示不滿。

然而那態度似乎適得其反。

狗卷大概不知道,他紅著臉、眼角泛淚,吊起眼睛怒視正在被服侍口交的男人,這畫面有多麼色情。

「棘……」乙骨喘著氣,用近乎懇求的聲音說:「我喜歡你……」

平心而論,狗卷棘是乙骨憂太覺得很不容易看透的人。乙骨並不擅長觀察他人,但要鑑別誰對自己有善意或惡意,卻可以輕鬆憑直覺做到。

初次見面的時候,他誤以為狗卷同學是個冷漠又難以親近的人,把頭髮剃短、用髮蠟抓成刺蝟質感,面無表情,還不說話。他一開始也不明白為什麼真希和胖達對狗卷的態度如此信任,甚至還需要胖達解釋、替「看似冷漠的狗卷同學」緩頰。直到自己也被狗卷帶領過,被救贖過,他才明白胖達提到狗卷時,那種熟稔和信賴,自己是有點嫉妒的。

為什麼這樣可愛、溫柔、替人細心著想的狗卷同學,不能獨屬於自己呢?

光看狗卷的臉,會以為他只是個長得可愛的中學生,並沒有什麼性感啊、火辣啊這類更多的想法。

——乙骨憂太對之前愚昧的自己道歉。狗卷太性感了!

他的皮膚雪白、身高不高、肩膀不寬,又體態偏小,一個沒留意會以為那是個可愛的女孩子。然而他確實有著張男孩的臉,有挺直的鼻樑和飛揚的眉型。仔細凝視他的五官,才會察覺他的眼睛偏圓、有明顯的雙眼皮,那對紫色的瞳孔看過來的時候,彷彿自帶魔性。被衣領遮掉的大半張臉其實五官俊秀,他露出頑皮笑容的時候,那種俏皮和俊秀會一下子昇華為惡魔般的官能誘惑。

現在都是他的了,這樣性感可愛的狗卷只有他能看見。

乙骨如同野獸大快朵頤撕咬獵物那樣操著狗卷的嘴,他享受著獵物發出嗚咽的求饒聲音,抵著緊縮的喉嚨口痛快射精。

「咳、咳咳咳——」

速食店門口,狗卷猛地彎下腰,發出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棘,你怎麼了?」胖達莫名奇妙地轉過身,用力拍著狗卷的後背,關心地問:「被口水嗆到嗎?」

禪院真希也走過來關懷同學,嘴上卻說:「到底走路多分心才會被口水嗆到啊。」

乙骨憂太僵立原地,直到進出速食店的顧客發出不耐的噓聲,他才猛回過神,側身讓路。

發生在那間房間裡的事,像時間夾縫的幻覺,並不存在於現實生活的時間流動之中。然而根據指令的描述方式,被關進房間的現象,似乎跟乙骨或狗卷的想法有關。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乙骨看著被同學包圍關心的狗卷,垂在身側的手興奮顫抖。

3

如果說愛戀是比怨恨更為扭曲的詛咒,那麼他希望可以成為被詛咒的對象——如果是棘開口的話,被詛咒也會幸福。

天氣潮濕炎熱,完全沒有風,汗濕的上衣貼在背上的黏膩感令人不快。乙骨隱約察覺自己處於焦躁狀態,他反覆滑動手機螢幕,然而通訊軟體對話框裡,飯糰擬人造型的表情貼圖還是那麼幾張。

「乙骨,走了!」

米凱爾的喊聲穿過茂密樹林傳來,乙骨收起手機,踩著腳下的腐葉往前走。

戀情沒有更多進展,狗卷的模糊回應讓他忐忑不安。在那個房間發生的事並不能稱之為現實,而他的願望是現實的狗卷與他更親近。

事與願違的是,高二開學不久,乙骨便受託與另一位咒術師到馬來西亞進行任務,與狗卷之間的關係只能暫時擱置,隔著海洋和時差。

咒術師大多很早熟。在生死關卡面前,他們看待什麼都比普通人更淡漠。

對於高中生年紀的青少年而言,幾個月的跨國遠距離便是咫尺天涯——明明才抵達南洋一個星期而已,乙骨覺得自己每天每天每天都在想念狗卷,但狗卷卻沒表現出任何依戀和不捨,兩人的通訊軟體對話窗,也只有簡單的生活分享。通常是乙骨傳去幾張今日椰汁咖哩飯照片,而狗卷發個比讚的貼圖,又或者狗卷傳來新款飯糰口味,而乙骨回以微笑(或震驚)貼圖,這樣單調的往來。

狗卷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這樣算是交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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