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群星的王。”

破碎残败的身躯在星空魔法的作用下逐渐复原。

玛莉卡从地上支起上半身，略显凌乱的金发斑驳了她的视线。

“真是位仁慈的王。”

新的王只是缄默地看着她。

还未等到这位年轻的王开口，另一道陌生却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这空旷之地响起。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您也不会例外，我尊敬的「父亲」。”

身着白色雪巫女服饰的人偶自虚空中的蓝色荧光里走出。

金发的神明顿了顿，眼神晦涩。

“你并没有逃离你的命运，菈妮。”

玛莉卡稍稍仰起了头，刻意放缓语速，故作谆谆善诱的姿态。

人偶静立在她的身前。

“我亲爱的女儿，你终究还是成为了神明。成为神明就意味着你会被操纵，会被舍弃”，前任神明带着恶意的微笑看向人偶身后站着的王。

“亦会被背叛。”

恶劣的女神将视线再次移到自己女儿的面容上，试图在那波澜不惊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动摇。

然而，什么都没有。她所期待的恼羞成怒、憎恶、痛苦与绝望都没有出现。

菈妮只是平静地看着，幽蓝色瞳孔里倒映出女神落魄扭曲的模样，在某片刻却与记忆中「父亲」的身影重叠。

“她不是您。”蓝色的人偶淡淡地陈述事实。

“你又怎么肯定她不会是下一个我？”

玛莉卡试图让语气不那么尖锐，但渐渐捏紧的双拳让一切掩饰变得欲盖弥彰。

蓝色的人偶沉默了。

半晌，一声叹息幽幽自上传来。

“您到底是有多软弱，”

“才会以炫耀自己的痛苦作为自己的骄傲。”

听到这句话的金发女神猛地抬起头，却只能看到群星的神明和她的王转身离开的背影。

新的神明牵着王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向群星与冰冷的夜空。

“现在轮到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了。”

利耶尼亚，魔法学院。

冰冷、潮湿的雾气弥漫。明明是白昼，皎洁的月却高挂在空中。

多亏了仁慈的群星之王，她才有再次踏足这片土地的机会。

离开王城，玛莉卡回到了这片再熟悉不过的土地。

她想过是先去圣树探望那对双子，还是去天空之城找玛利喀斯。

思绪纷杂，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走到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的大门前。

作为曾经的神明，隐匿气息游走于再熟悉不过的建筑之中并不是什么难事。

过去留守于此的红狼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虽有不舍，但当她命令红狼守卫在此，便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女神知道很多人很多事，却不知道她的结局。

从容的步伐慢了下来。

惶恐似燎原火，只差一点星火燃起。

穿过庭院，登上电梯，便能到达大书库。

那里是蕾娜菈最爱呆着的地方，也是她们婚后呆在一起最久的地方。

女神记得那里的纸墨味，和混杂了蜜的香甜。

回忆有多美好，结局的离别就有多残酷。

当她做好准备推开大书库的门后，熟悉的身影瞬间令她心安。

她缓步上前，生怕惊扰了这份寂静和重逢的喜悦。

月光自建筑物顶端倾泄而下，让卡利亚女王的面容显得尤为神圣静穆。

玛莉卡驻足在女人身前许久，思索何种开场白才适合这场久别重逢。

带着月冠的女人注意到面前似乎多了个人。

“你也想来重新诞生吗？我的孩子。”

女人掀开眼帘看向了她，眸光像蒙了尘的珠。

玛丽卡在那个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事物。

包括她自己。

假想里的感人重逢像是梦境，被女人古井无波的眼神洞穿。

不详的预感在女神的心里翻涌。

“好久不见，亲爱的。”金发的神明故作轻松地打着招呼，句尾语气带上了不自知的颤抖。

天才的魔法师却像个孩童般微微侧了侧头，双手环抱着琥珀卵，似是在努力回忆面前的女人是谁。

玛莉卡站在那，像是一位等待判决的囚犯。

没有人审判过一位神明。

这种无措感甚至在那段被囚禁的糟糕岁月里都不曾体验。

过了片刻，蕾娜菈转过头去，放弃了思索。她抱着怀中的琥珀卵轻轻摇晃，就像抱着一个婴孩哄他入睡，嘴里低声吟咏着女神无比熟悉的摇篮曲。

在很久以前的那些夜晚，卡利亚女王也曾这样温柔地哄着孩子们进入梦乡。孩子们总是会在母亲的声音里很快睡去，哪怕是红发英雄也难以抵抗这异国的温柔旋律。

每当“他”意识开始朦胧，女王总是轻笑一声，将男人和孩子们搂向自己，盖好丝绸做的长毯，躺下来和家人们相拥而眠。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安心，是黄金律法也无法带来的安静柔和。

她搞砸了一切。

这一刻玛莉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是她自己亲手毁掉了一切。

是啊，怎么会不恨她，她的爱人一向如此聪慧，最后怎会被她千疮百孔的谎言所欺骗。

自庭院走来，消失不见的神明楔石就是最好证明。

厚重的悔意直直碾向犯了过错的神明，压弯了神明一向端庄挺直的脊梁。

像过去一样，金发女神慢慢蹲坐在女王的脚边，身躯却不住地佝偻着。

一切都回不去了，在自己做出背离的抉择之后。

神明红了眼眶，但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怎么配流泪呢，这也并非泪水所能忏悔的罪过。

女神颤栗着，握住面前爱人的手，虚虚包裹住。她将额头轻贴其上，过去红发英雄对着敌国的女王在星空下起誓，如今一个一无所有的神明对着她的爱人忏悔：

让我弥补吧，我所犯下的过错。

自那天过后，玛莉卡留在了大图书馆。

她想要为蕾娜菈做些什么，却发现大多数事务已经被她们的女儿安排得井井有条。

到了英雄这个层次，吃食住行已不再是必须，更不要提曾经的神明。

玛莉卡静静地陪在蕾娜菈的身旁，时不时随手翻看这里堆放的书籍，但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刚开始，过于热切的视线还会引起蕾娜菈的注意，换来的依旧是不解的回望，最后不了了之。时间一长，感受不到女人的敌意，蕾娜菈也就放任这个奇怪的女人呆在这里。

玛莉卡尝试过和蕾娜菈沟通，但没有得到过回应。

忧愁苦闷萦绕心头。

要不要变回曾经红发英雄的模样呢。

金发的女神一边枕卧在离蕾娜菈不远处的书堆里想着，一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着爱人的侧脸。

回忆起蕾娜菈对过去“自己”的爱怜，多年前被人深藏的嫉妒之心，如今重新拾起也依旧是令人厌恶的扭曲丑陋。

不一样的。神明绝望于自己的理智。

蕾娜菈过去爱着的是拉达冈。

她不爱玛莉卡，更不会爱是玛莉卡的拉达冈。

神明演绎了一位完美的爱人，诠释了何为情深，得到了世人的掌声。

她演得如痴如醉，骗过了神官，骗过了茫茫众人。

骗过了她的爱人。

甚至骗过了自己。

神明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突然，视线里，一直坐在大书库中央的女人似乎是僵硬了一下。

那僵硬过于短暂，以至于让女神一瞬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玛莉卡犹疑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坐起了身。

然而一切如往常一般，卡利亚女王抱着已经失去大卢恩的琥珀卵，微微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直到玛莉卡的视线看到女人按在琥珀卵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神明的下颔线崩紧，复又笑了出来。

女神在女人面前缓缓俯下身来，鎏金般的长发垂落在脸侧，温柔地牵引着女人的手慢慢靠贴近自己纤细的脖颈。

“这么厌恶我的话，”覆在蕾娜菈双手上的手慢慢开始收拢，力道渐渐加重，神明的呼吸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杀了我吧。”

“由你亲手。”

“杀了就不气了，好不好。”

女神的话语低沉柔软，宛若情人间的爱语。

神明看着女人开始失控的表情，内心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

她还在意我。

这个念头在脑海刚一浮现，便让金发神明感到莫名餍足。

仿佛自己算计一切获得的自由就是为了此刻。

女神逐渐不能自控地喘息着，脸颊浮现红晕，不知是因为窒息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神明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

而蕾娜菈却仿佛被神明的笑灼伤了般，倏地松开了手，眨眼消失在原地。

玛莉卡看着面前人影消失的位置。

仪态依旧庄严得体，却难掩眼神中的迷茫。

神明的婚姻经历可谓丰富，但情感经验甚是贫瘠。

前后三段婚姻，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把最后一段关系算作婚姻；和荷莱露的婚姻更像一种义务，履行神与王结合的义务，两人一直相互扶持，维护着秩序和律法。

而蕾娜菈不一样。

高墙上的的匆匆一瞥，到战场上的两军对峙，再到月光下的誓言盟约，最后婚后的幸福甜蜜。

蕾娜菈出现的时机太过完美，神明玩弄着爱情的把戏，步步为营的接近。

她成功窃走了月与星辰的命运，作为代价她也几乎输掉了所有。

啊，还有那个琥珀卵，金发神明眼眸低垂。

那已经没有意义的物什，蕾娜菈对其珍而重之的理由她再清楚不过。

仓皇逃离的满月女王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感知到蕾娜菈方位的神明定了定心神，再次睁眼时，已经站在了黑色长袍的爱人身后。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亲爱的。”玛莉卡真诚地提议，将手轻搭在蕾娜菈的肩上，希望她能够转过身来。

蕾娜菈如她所愿的侧过了身，再次以一种陌生而又茫然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眼神玛莉卡再熟悉不过，这些日子里神智不清的爱人就是用这样的视线与她对视。

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

负面糟糕的情绪在脑海里取笑着自己。玛莉卡咬紧后槽牙，克制自己不要露出狰狞的表情吓到面前懵懂的爱人。

“你累了，需要休息，我扶你去卧室怎样？”神明努力控制脸部肌肉，硬生生扯出了个还算柔和的面容，轻声细语地建议着。

蕾娜菈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理解了玛莉卡的话语，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玛莉卡牵过她的手，传送回女王的寝室。神明驾轻就熟地简单打理了一下床铺，让爱人能够舒服的躺下休息。

看着爱人渐渐平稳的呼吸，玛莉卡找到了一张躺椅放在床侧。

注视着爱人熟睡的面庞，神明闭上了双眼。

三个月过去了。

玛莉卡几乎形影不离的跟在卡利亚女王身边，让她摸索出爱人每隔三天便会清醒一小段时间的规律。

而蕾娜菈最开始还会因情绪起伏，让金发女神察觉端倪，到如今已经能对着女神的脸视若无睹。

好几次，玛莉卡差点错过爱人清醒的时机。

蕾娜菈似乎想开了，两人像是从未相识。卡利亚女王轻描淡写地将一切抹去。

而这恰恰是神明最不能容忍的。

这才不是仁慈的恩赐。

玛莉卡想起菈妮最后的话语。

他们找到了对神明而言世间最残忍的惩罚。

她可以接受爱人的诅咒、憎恶和谩骂。

甚至自己的死亡。

唯有与自己形同陌路，玛莉卡绝对无法接受。

站在寂静的庭院里沉默许久，女神兀然笑了出来，笑声愈发疯癫，彻底撕下神明温柔的伪装。

月光下，金色的长发被映照得惨白，神明眼中染上阴郁的疯狂。

今天是蕾娜菈清醒的日子。

玛莉卡回到了卡利亚女王的卧室。

她的爱人连睡觉时都是那么一丝不苟，双手交叠在腹部，躺在床的正中央，面容平静安详。

金发女神悄无声息地跪坐在卡利亚女王的身上，弯下腰，嗅着爱人的气息。

猝不及防，高贵的神明一转之前的温和有礼，如同一只饿犬般开始舔舐爱人的手。

女神用牙轻轻碾磨着魔法师的修长指节，脸上露出陶醉的色彩，身下那处不知不觉早已泥泞。

像是终于满足了般，玛莉卡撩起自己的裙摆，牵着对方已经湿润的手指探入自己的下身。始一触碰，便让神明发出了满足的谓叹。

腰肢情不自禁的扭动。

“哈…嗯……哈……”久违的快感让女神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将爱人的手按向更深处，频率越来越快，水渍沿着两人交合的手，在身下黑色长袍上晕开。

蕾娜菈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快要醒来，手指无意识的弯曲。

“唔嗯…”

爱人动作的一瞬让金发神明的身体痉挛，两腿止不住地夹紧。

蕾娜菈被异响彻底惊醒，睁开双眼，淡蓝色的眼眸里雾气蒙蒙，对眼前的状况似是理解不能。

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想要缩回手时，从高潮里恢复过来的金发女神早已扣住了魔法师的双手。

蕾娜菈的反应出卖了她现在意识清醒的事实。

神明暧昧地贴在卡利亚女王的身上，浑身散发着情潮的热气。

“亲爱的，我们再要个孩子吧“，玛莉卡看着爱人小巧的耳垂，伸出舌尖，轻轻含住，并用柔软的唇瓣摩挲。

直到那嫩肉发红，女神才满意的放开，抵着爱人的额头。

“弥补那个无缘诞生的孩子。”

“这次我来给你生，好不好。”

蕾娜菈挣扎得愈发猛烈，然而旧居高位的魔法师怎么抵得过神明的力气。卡利亚女王转而想要再次利用传送魔法逃离，却感受不到空间里的魔法气息。

“我设下了限制魔法，”玛莉卡一只手扣住蕾娜菈的双手，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笑得肆意。

“你逃不掉的。”

卡利亚女王没有听信神明的话语，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身上的女人，神明的身姿细弱，却难以撼动分毫。

恼怒和惶恐在蓝色的眼眸里沁出泪水，沿着女人的轮廓落下。

玛莉卡痴迷地端详着爱人情绪失控的模样。

这副模样可比被视若陌生人要好得多。

女人终于挣扎累了，气喘吁吁的撇过脑袋，胸口不平静地起伏着，看上去已经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闭眼不去看身上卑鄙的神明。

金发女神松开束缚蕾娜菈的手，从床边取出女人白日里一直抱在怀中的琥珀卵。

琥珀卵在神明的手里散发出金色而富有生机的光芒。蕾娜菈似有所感，转过了头。

琥珀卵伴随着金光逐渐融入女神的腹部，玛莉卡难受的闷哼一声，冷汗从神明的背脊渗出。然而，感受到爱人的注视，女神心里充斥着这段时间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金色的光完全消散。

“你做了什么？”浅淡如月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神明。虽极力想要装出镇定的模样，但在那尚未干涸的泪痕衬托下，女人反而显得愈发惹人怜爱。

玛莉卡没有直接回答爱人的问题，反而牵起蕾娜菈的手，放在脸边亲昵地用鼻尖轻蹭着。

“你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这个孩子能更像你一点。”

“要不要告诉菈妮她要有新的弟弟妹妹了？”

“我们可以带着孩子在交界地走走，你喜欢哪里？我们可以挑个地方住一段时间。”

“你疯了！”蕾娜菈厉声打断女神的絮絮叨叨。

玛莉卡嘴角的弧度保持不变，爱人的谩骂于她而言仿佛是赞美，场面显得愈发诡谲。

她抓着蕾娜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柔软上。掌心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的凸起挺翘令卡利亚女王不自在的转头望向别处。

神明不满于爱人游离的视线，一只手扣住蕾娜菈的下颚，逼迫那淡色眼眸注视着自己。

“我们做吧。”

神明环着蕾娜菈的肩，坐在爱人大腿上难耐却只敢缓缓研磨着，哪有半分昔日作为神明的高贵模样，反倒更像是街边巷尾求欢发情的娼妓。

看着玛莉卡渴望的神色，蕾娜菈感到无比的荒唐与疲惫，阴暗的思绪在心底翻涌。

金发神明早已情难自已，金色如同野兽般的瞳孔蓄势待发，紧紧注视着爱人微抿的浅色薄唇，只等爱人松口。

一只手蓦地抚上了神明的侧脸，玛莉卡神色一变，紧接着便是欣喜若狂，低头便想要索吻。

然而卡利亚女王的下句话却一瞬间让她坠入深渊。

“可以做。”蕾娜菈的拇指像过去一样温柔地抚过神明的脸，嘴里的话语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径直刺向神明。

“变回去。”

玛莉卡顿在了那里，似是不能理解眼前人的话语，第一次表情失控，睁大了双眼。

变回去？

什么叫变回去？

变成那副被无上意志控制的可笑模样……

明明这是我的身体……

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神明红了眼眶。

“变回去。”像是洞悉了神明自欺欺人的想法，蕾娜菈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玛莉卡低垂着头，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不要这样对我。”

神明的声音如此卑微，带着脆弱的祈求。

蕾娜菈冷眼旁观着，不做回答。

明明刚刚还处于弱势的一方，转眼占据了上风。

女神紧紧抓住爱人的手臂，弯下腰，身子震颤，情绪似乎被压抑到了极致。

“求求你。”

像是溃了堤的水流倾泻而出，得不到爱人回应的神明泪水滴落，一滴两滴，越来越多，滴落在蕾娜菈长袍的红色绸缎上。

“求求你。”

“不要这样。”

“求…求你。”

玛莉卡还在乞求着，声音却一声比一声微弱，那一头美丽的金发却在一点一点自发尾变红。

原来神明的泪水也能如此滚烫，如此炙热。

“我错了。”

听到女神道歉，蕾娜菈神色微动。

“我真的错了。”

长久以来不愿正视自己过错的神明终于低下了头颅。神明的傲慢此时才算真正的破碎。

一声叹息，蕾娜菈抬起了玛莉卡的头。

眼前人的头发已然全红，然而身型却还未变化，像是全身心极力抵触着曾经身为拉达冈的事实。

“我曾以为你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蕾娜菈平静的述说着。

看着比记忆中柔和了许多的面容，如此熟悉而又陌生，唯一没有变的是那金色眼眸里自己的倒影。

蕾娜菈轻轻拭去女神眼角的泪水，主动吻了上去。

玛莉卡怔住了，紧接着泪水再次汹涌。

卡利亚女王一次次吻去爱人的泪水，神明将头埋进眼前人的怀里，紧紧抱住。

蕾娜菈也拥抱着爱人，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的背部，做无声的安慰。

这份温柔让神明一直压抑着的呜咽声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像是要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蕾娜菈意识到不能放任爱人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安慰着爱人的手转而变成温柔的触碰，在爱人的脊梁上不规律地画着圈悄然向下探去。

肩上人的啜泣声在蕾娜菈的爱抚下逐渐变了味。

蕾娜菈在性事上一向并不主动，相反神明很喜欢和爱人各种肢体接触。

但不主动并不意味着不擅长，天才的魔法师总是能轻易领悟要点，并更进一步。

更不要提如今面前的爱人同为女性。

看到时机成熟，蕾娜菈轻轻推了一下爱人。

这次软了腰肢的神明没有抵抗的向后仰去，湿漉的双眼毫无掩饰地叫嚣着自己的欲望。

蕾娜菈将散落的亚麻色长发一并移到同侧，俯身含住神明丰盈处的粉红，舌尖生涩的顶弄着顶端。

而另一只手沿着腹部一寸一寸向下靠近，直到那丛林处。

卡利亚女王毫不意外的感受到手指被黏腻的液体裹挟着，沿着细缝，魔法师细腻的手指揉捏着滑嫩的凸起。

“哈啊…那里……”神明的话语被爱人的动作破碎。一手紧紧捏拽着床单，一手主动揉搓起自己另一处丰盈来。

过了一会，蕾娜菈停下口中的劳作，仰头看见女神深陷情欲意识朦胧的模样，眼神幽深。

感受到身上爱人的停顿，神明刚想低头看眼爱人，就被身下刺激得拱起了腰身，到达了高潮。

魔法师的舌并没有因神明的高潮停下舔舐。

狭小的甬道疯狂收缩着，蕾娜菈吮吸着，粗糙的舌面持续摩擦着甬道里的肉壁，刚刚高潮过的内里敏感，哪里经得住这样刺激，玛莉卡立马迎来了第二次高潮。

透明的液体溅射到蕾娜菈的脸上，悬在空中的腰肢颤抖了许久，涎液从神明微张的嘴角流出。

神明的脑海被快感冲刷的空白。

等她恢复意识看见爱人脸上的液体，难得害羞了一次。然而下一秒，蕾娜菈用手刮去液体，送入口中，平常的像是吃掉脸上的饼干屑一样。

玛莉卡满脸通红的呆愣在那里，下腹不争气的再次收缩起来。

蕾娜菈注意到爱人的反应，意外地挑了挑眉。

“最后一次。”

卡利亚女王再次俯身，脖子被女神主动环住。修长的手指毫无障碍地插了进去，却越来越难深入。

“放松一点。”蕾娜菈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神明的脸色红透了，又像是不满只有自己如此狼狈，干脆闭眼吻了上去，没有注意到卡利亚女王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人的舌纠缠在一起，玛莉卡甚至尝到了自己的味道，停顿了一瞬，转而继续自暴自弃，更加主动的迎合起来。

随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蕾娜菈手指抽动的愈发猛烈，在抽插中，卡利亚女王感受到每当她的指节刮蹭过某个部位时，爱人的下身便会猛地收缩，于是她故意用指腹反复摩擦那个部位，还时不时用拇指关照一下缝口的肉粒。

感受到怀里的人紧绷到了临界点，蕾娜菈却停下来动作，注视着玛莉卡。

玛莉卡难耐的看向爱人，注意到那人眼里的不安，心蓦地柔软，将蕾娜菈按入怀中。

“我不会再离开你。”

神明吻向女王的唇角。此时的气氛淫靡不堪，那人的手指甚至还在自己体内，但这个吻却如此单纯，只包含着纯粹的爱意。

“我爱你。”

蕾娜菈再次红了眼眶，只不过这次，她主动亲吻了神明的额头，手肘继续方才的猛烈抽动。

在神明高潮的一瞬，蕾娜菈吻住了她的唇。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那个吻中。

玛莉卡感受到了，

带着极致的喜悦迎来最后的高潮。

她的爱人对她说：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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