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最后的温存

格纳库内的出击台从蓝雪离开就没有停止过弹射，战斗人员陆陆续续从旗舰离开，而巴尔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与指挥室相连的即时地图，被监控的【神域】正慢慢地向月面靠近，这让他的神色越发凝重。

而身旁玉兰看不懂这些，只是默默地呆在少年身边，看着地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就在此时，传送再次散发出亮光。

随即凌音的身影再次将降临格纳库，她将自己整理好的计划，递给了临时管理格纳库的整备员队长。

没有蓝雪和晴儿在身边，她是信不过其他人，交代一切后，她才将目光投向巴尔德和玉兰这边，脚尖微微掂起，整个人便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去。

「蓝雪她们都走了啊！现在大本营就剩你们了，也是时候该动身了，避免被白之神发现我们的后手，巴尔德你先出击，到外面迎接玉兰，旗舰主炮会单独送出旗舰，到时你们在外面接手就好了。」

「记住！一定要在以个隐秘的地方隐藏自己，有必要时，可以放出【气球】蒙蔽对方的是感知。」

「嗯，这层交给我处理吧，我会好好保护好玉兰的。」

巴尔德对这方面特别熟悉，之前与萝拉交锋时，他就通过特质的【马缨丹气球】散布到各处的陨石外，成功欺骗了萝拉的感知，让其操作错误，在远处用【精灵之火】击穿【普蒂亚】的魔力粒子防御光膜。

「呵，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我对你比较放心，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啊，这是我们决胜的底牌，要是不成功，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至于玉兰，你啊，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赶紧吧，穿上魔导战装后，就再也带不上了，这是经不起犹豫啊。」

凌音撇了少年一眼，随即有走近至玉兰面前，伸手握住她有心冰冷的素手，修长的手指没过在指缝，指肚反复摩挲着对方的空间戒指，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啊......嗯......」

少女原先还对凌音的话疑惑不解，但是感觉到自己的空间戒指被触碰一刻，她似乎立即想起，当初凌音在梅露克里斯之门时，对自己讲过的话，说好了要跟巴尔德缔结的【契约】，却至今都没有行动起来......

「剩下的时候，我就不管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指挥室现在很忙不能没有我，只是抽出一点空闲的时间来看你们，我现在要回去了。」

凌音说完纵身往后飘去，朝着巴尔德敬礼个不标准的军礼，随即踏入传送再次消失在格纳库，而少年倒是对她刚才跟玉兰说过的话保有期待，如此暗示的话语，他已经确信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玉兰......」

「巴尔德！我......额，你有话说吗？不如你先说吧，我......我......我可以待会再说。」

少年刚开口恰好与玉兰撞上，他可以收起自己的话语，让少女先说，然而，玉兰却有些慌张，害羞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把皮球踢回给了巴尔德。

这幅害羞呆萌的模样、慌张的举动，弄得少年哭笑不得，忍不住走近，将下巴抵在铁箱她的小脑袋，深深地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花香。

「唉，不是我有话说，感觉更像是你有话说吧，没关系的，有话你就直说吧，我不会取笑你的，就算是坏事也不会生气。」

「嗯......这或许有点忌讳，因为那是很重要的东西，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不是你的吗？」

「嗯，那我们来交换【戒指】，可以吗？巴尔德。」

玉兰内心的期待和渴望没有掩饰地暴露在脸上，这让巴尔德更是疑惑，交换【戒指】？什么戒指？空间戒指？就他们两人的关系，别说空间戒指了，他的命都能给玉兰。

所以，这完全无所谓啊，不过，明显玉兰的意思并非如此简单，他确信【交换戒指】这事情，自己也没弄懂对方更深层次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怀孕了，这有啥问题，那就交换呗。」

「啊！额……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简单，凌音老师说……唉，她说在她那个世界，【交换戒指】寓意终身托付给对方，这种事情只有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做，我只是……只是需要一份来自你的寄托。」

玉兰目光闪过一丝惊愕，但是随之很快便掩盖了下去，怀孕的事情就只有她和凌音老师知道，巴尔德这么随口一提，倒是惊到了她，幸好少女聪明伶俐，立马转移话题。

只是相对于怀孕的事情，【交换戒指】顿时变得浅淡了许多，但是见少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明显并不了解这般举动的意义，少女顿时就急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巴尔德伸手抚摸着少女雪嫩的脸庞，近距离注视玉兰，他不是不想给，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对自己有更多的信心。

他们之间没必要借着外物去寻找寄托，他们光明正大地相爱，也无需这种类似【偷情男女】所需要的仪式。

之前他有考虑过与玉兰举行婚礼，但是碍于白之神的压力他把这个念头留到战争之后。

可他明白自己的做法是对玉兰不负责的表现，毕竟，谁知道这场战争的走向，万一他们全部都死了呢？是不是就不用对玉兰负责了？

既然这是凌音老师提议的，那说明他的心思已经被凌音老师洞察，玉兰和她走得这么近，自然会被提醒。

而且，之前巴尔德执意去了神域一趟......这一件件事情联系起来，少年才发现，玉兰此时此刻表现的不安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这是战争，不是战斗，战场非常凶险，我是女神，你西北方之王，救世主，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的。」

玉兰素手紧握，语气有些激动，在察觉后，立即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分，甚至会让巴尔德产生怀疑和不满，两个人都是如此的敏感，偏偏在这刻她却不想往后退一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安心，那就交换吧，我也想要一份来自女神大人的寄托，这样去到哪里都能够感觉你在我身边。」

女神大人都这样向自己哀求了，巴尔德哪能拒绝？谁叫对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英雄难过美人关，少年苦笑地叹息了一声，摆出一副拿对方没办法的模样，将自己的空间戒指拿出，亲自给玉兰右手的无名指上。

「巴尔德……我爱你……」

「我也爱你。」

玉兰双手微微颤抖，如获珍宝地低头，看着少年给自己带上的戒指，她心情复杂，复杂到难以形容。

巴尔德双臂环过少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全身心紧贴着玉兰，巴尔德的大手抚过她的后背，安抚着颤抖的娇躯。

「玉兰，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妹妹们和老师的离开，让玉兰终于无法在坚持强撑着坚强的外壳，将整个人埋入少年怀里痛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在巴尔德身上越懂得更多心情，就能越理解身边的人，世界逐渐清晰地显露在她的眼前，同时她正在也开始明白自己遭遇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可就是这样她才感到痛苦，她们到底犯下了何等罪孽，为何要遭受这般命运？

不！她们没有，她们也不是坏人，甚至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相反她们想拯救世界，来证明自己并非毁灭一切的【罪孽之花】。

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她们即使能改变自己污秽的本质，却无法改变别人对她们眼中的偏见和傲慢，在白之神的眼中，仿佛她们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战争是残酷的、是错误的，不应该存在于世，可惜，它发生了。

同时这场战争对少女们来说是不公义，没必要的，偏偏却有股力量在促使着事情发生，无法避免，深陷其中。

他们经历这么多，只是为了摆脱无尽的轮回，到达他们想要的未来，做了许多、许多事情，但是现实却是如此地残酷。

与未来相连的前路被一道高耸入云的墙壁阻隔这，要跨过去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过去那些反复生死循环的画面，就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们，现在还要达到这冰冷的宇宙战斗，何时才是尽头。

道德、人理、【花】、生命、母亲追杀女儿，女儿向母亲复仇，这般让人愤恨且难以忍受的伦理悲剧，真的要让亲血之间互相厮杀，直到一方彻底被消灭才能够结束吗？

那命运对她们来说，也太严苛了。

这份从未有过从未有过的心情，逐渐、渐渐地让玉兰的目光开始朦胧起来，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划过脸颊，滴落手心没过巴尔德的【空间戒指】。

如果，继续像过去那般，在遇到大家之前巴尔德……遇到巴尔德之前那般，活得什么懵懵懂懂、糊糊涂涂。

是不是就能忘记这份痛苦，不要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安然地接受审判、毫无反抗地死去，会比现在好很多？

少女不知道……也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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