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旗舰 宿舍区 小黑屋

「额呵呵，是这里吗？按照地图走，应该没错了吧。」

巴尔德挠挠头发，看着手中凌音老师给的地图不禁尴尬地笑说，虽说旗舰是他们这些高层的座驾，但很可笑的是，他对自己的座驾根本不了解，这些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作为皇帝，在战争期间体恤基层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魔法师很少需要休息，大家都忙前忙后，也导致宿舍区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他也提出过，可惜，这种没必要的想法直接被凌音否决，现在这条空荡荡的走廊，就算是亮着魔法灯光，像是老鬼的不祥之地。

「嗯，巴尔德，其实你不用牵强，上次妹妹们送晴儿来这里休息，我也来过这个地方，而且，我也感应到阿葵的魔力波动，她们应该就在那个房间。」

玉兰余光瞄了一眼有些找不着道的巴尔德，微微侧着脑袋轻笑道，她刚才一直不说，是不想打击巴尔德的自尊心，玉兰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想法，也不是说她以前不会为别人着想，只是没现在这么婉转。

「啊，是吗，抱歉，我想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忘记了你们来过，唉，这样想来，我是真的过分，居然让自己的妹妹待这种地方，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为了理想忽略自己的家人。」

巴尔德拍拍额头，又低着脑袋，摇了摇头露出苦笑，他收起了旗舰的地图，跟随着玉兰的步伐转过几个角落，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这跟她口中所谓的【那个房间】差距很远。

这般了解层度，让他感觉自己身为兄长，严重失职，连自己妹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自从与玉兰相遇后，成功推翻了沙之国主的统治后，他就与晴儿分离，一心为了解放西方大陆、然后是白之神的威胁......

这些复杂的事情，一直促使着他往前走去，永无休止，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与过去的同伴、亲人越走越远，即使感觉到他们在努力地追赶自己的脚步，不停摔倒、站起来、追赶，再摔倒，再站起来......却没有引来他一次回头。

要不是这次晴儿的事情比较严重，惊动了军心，或许他会把这个错误一直错下去，没有反省。

「巴尔德，想要听我说真话吗？可能，不太好听，但对你做出选择会方便很多。」

少女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巴尔德，就算少年表情隐藏得再好，她也能感觉到巴尔德深深的自责和内心柔软的一面，仿佛这也是困扰着他的因素之一。

「呵呵，玉兰，我感觉你变化有点大，你现在都会体谅别人的心情了，不过，我们之前不要藏掖了，我这个人有时候显得自己非常愚钝，所以，重要的事情还是直说比较好。」

巴尔德愣了一愣，他有点没想到玉兰会这么说话，苦笑渐退活着欣慰的笑容，眼看着就要走到晴儿所在的房间，他索性停下了脚步等对方说清楚再进去。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在晴儿面前，显露出自己刚才那软弱的一面，这对晴儿不好，你在晴儿内心中已经树立了一个伟岸的身影。

玉兰见巴尔德停下了脚步，也自觉转身与少年直视着，双手习惯性搭在他的胸膛上，侧着脑袋贴上去，感受对方身体的温度，同时隔着衣裳聆听对方强壮富有活力的心跳。

「要是把你软弱的一面显现给她看，她可能会更加崩溃，自责，认为是自己给你惹到莫大的麻烦，才会导致你显得如此疲态。」

「但是......」

正如玉兰刚才说得那般，巴尔德其实真的想跟晴儿坦白，以平等的方式去安慰晴儿，而不是长辈、兄长去劝解、训话女孩。

因为，人是有极限的，晴儿不是女神、也不是骑士、没必要这么努力，也没必要承受这么多东西，就算她摆烂，躺平，他也可以让女孩过得舒舒服服，按照他的想法来说，这应该算是宠溺了吧。

「她一直在努力地追寻这你走过的路，沙之国、森之国、再到梅露克里斯之门，现在也是一样的到底，她必须自救，从阴影中走出。」

「如果，你现在停下来等她，她会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然后，失去动力，从之前的迷茫中无法自拔，届时只会更加依赖你，甚至误入歧途。」

「啊这......那我该怎么办才好？玉兰。」

现在，巴尔德被玉兰这一番说法打乱原先所有的想法，让他瞬间措手不及，仔细思考了一下，玉兰的确说得没错，他一直以来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晴儿的问题，反而没有从女孩的目光和作为大人视觉去了解晴儿到底需要什么。

恐怕巴尔德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向玉兰请求感情上的帮助，以前的玉兰是五姐妹之中最不懂感情和人心的女神，现在摇身一变，这方面的成长隐约有超越自己的意思，这得益于于恢复轮回之前所有的记忆，还是他本人引导得好。

「这样嘛......你可以......」

哒哒~就在玉兰准备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之际，小黑屋房门突然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之间一缕金黄色的秀发从房间内甩出，葵某人正一脸无语地盯着以亲密姿势紧贴的两人。

「我说，大姐，你们要讨论可以小声点吗？这里的走廊太空了，你们说话有回音，房间内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是要找晴儿，你们就直接进来吧，都是一家人，有人什么好顾虑的。」

「额，我们刚才说话，你全部都听到了？」

巴尔德愣了愣神，莫名有种社死的感觉，要是阿葵都能听到他们说话，那晴儿不也知道全部事情，那他和玉兰就很尴尬了。

「也不是全部啦，只是听到后面你问大姐【该怎么办】而已，放心，晴儿还在熟睡，反正她是肯定听不到的，怎么？你们一脸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说的？」

阿葵也不是蠢的，见到少年满脸疑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黄发少女俏皮地掂起脚尖飘出房间，同时把门给关上，她双手抱胸借着宇宙的浮力悬浮在半空清楚地解释了一遍后，带着八卦恶趣味的语气反问巴尔德。

「没有，我们只是在说正事而已，阿葵，我们去格纳库吧，【神域】很快就会逼近月面，待会蓝雪会带领你们守护月面基地，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已经准备出击了。」

然而，玉兰深知五妹淘气，索性抢先巴尔德回应对方，身体缓缓飘到阿葵面前，遮掩住对方的视线，不想让她再继续过问。

「晴儿不用管了吗？」

阿葵稳住了身体，绕过大姐的身体，看着巴尔德疑惑地问多了一句。

「交给巴尔德吧，他会处理好的。」

「玉兰！？」

少年听到玉兰这样说道，没有少女的陪伴他害怕自己会说错话，毕竟，他真的太久没有去关注晴儿，平时都是女神等人跟她一起玩，现在想到自己与妹妹这么疏远，巴尔德的内疚再次加深。

「亲爱的，相信自己的内心，不要执着于别人的意见，我的话只是提议而已，你心想说、想做的才是正确的，我们格纳库再见吧。」

玉兰转身拉着巴尔德的手，将他引导房门前，魔法门感应到有人，自动打开，少女一边鼓励他，一边将他推去房间，老实说，玉兰自己也没想好，所以才这么不给机会巴尔德发问。

至于，她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因为，在这两兄妹之中，她更像是一个外来人，她的处境非常尴尬，有她在会给巴尔德不少的压力，所以，还不如给他们独立空间，解决这些问题。

「唉，好吧，我很快会回来的。」

巴尔德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了，随着房门关闭，玉兰和阿葵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目光，房间内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少年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床上正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巴尔德尽管内心无比冷静，但是看向晴儿时还是有种不适的感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是妹妹也不太好，何况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都现在了，他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太不尊重玉兰的一片心意，也不尊重晴儿本人，巴尔德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他选择拿起凳子移到床边坐下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女孩。

在荧光的衬托下女孩的脸庞是如此的恬静，晴儿还小、脸还没长开，但是精致的五官、樱红水润的小嘴已有几分美人坯子的模样。

巴尔德顿时感觉时间过得有点太快，自己和加烈百捡到晴儿的时候，她还很小、很瘦，龟缩在贫民窟的某个角落，由于砂之国主不准女性在大庭广众之下袒露面容，她这种无依无靠，什么都不懂的，要是贫民窟那些阴暗的角落，必定会被士兵抓去。

男孩那时候只是将自己的斗篷盖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结果就因为这样，被对方抓住了衣角，跟随了十年，还多了个妹妹。

起初加烈百是反对的，可是，那时候的男孩正沉浸在同伴被砂之国主侵害、杀害的悲伤中，执意留下了晴儿，才让她活了下来。

如今，男孩已经成长为少年，有了自己喜欢的少女，而女孩已经长大成人，曾经亲密的兄妹，碍于认知上的成熟，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男女授受不亲，巴尔德只能低头注视着晴儿，而不能出手抚摸对方的脸庞。

女孩在熟睡，巴尔德也不忍心打搅，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千言万语汇总一个想法，他只要对方过得好就行了，别无其他想法。

「睡吧，安心地睡吧，希望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开拓未来这些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好了。」

巴尔德注视着晴儿淡淡说道，他一句话避免了许多东西，不谈努力、不谈亲情、也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疲态，同时也简单地承担起他认为兄长应该承担的责任。

少年就这样与妹妹静静地呆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便缓缓站起来，尽管两人没有聊过什么，但是能在战争开始前，重新确认并坚定过自己的初心，这多得玉兰的支持和晴儿的存在。

巴尔德最后回望过晴儿一眼后，便转身离开小黑屋，待魔法门再次关闭一刻，紧闭着双眼的女孩微微睁开右眼瞄了一下巴尔德身影残余的光点，落寞的神情尽显在脸上。

随即晴儿又缓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如巴尔德所说的那般这场战争就如同噩梦一般，漆黑笼罩着她们，女孩希望醒来一刻，再次回到故乡，看到耀眼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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