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恨我，走了的也好、还在的也好。

但我不后悔。

一切都是为了北联国家的利益服务、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对极地地区的样本进行抢先研究。这宏图伟业，那些不肯努力工作的人又怎么能够看到？

曲终人散后，我在高处看着那刚完成待交付的科考船，泪如雨下。

指挥官：“要是你当年是乘着这个出航的话，就好了……你知道吗？这家伙，甚至连对付十艘塞壬潜艇都不在话下……”

我的右大腿又开始钻心般地疼，但这并没有阻止我回忆起那位红发的少女。

伏尔加：“不注意健康可不行哦？我理解你事务繁忙，但是最重要的身体只有一个呢。不过，要是我那个时候有这些就好了呢……”

指挥官：“呜、呜……知道了……对不起。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明明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可为什么还是会产生这样的幻想啊？

我要学习更加先进的专注方式。

我听说重樱武士会通过半跪端坐的方式去集中精力，我也试一下好了。

我捧起一本书，回到好久没回的宿舍在床上半跪了下来。一阵阵的疼痛都被我咬牙忍了过去，直到我的双腿跪麻，我才堪堪倒在了床上。

但至少我不再想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真好。

四年来朝乾夕惕、宵衣旰食、在实验场里爬冰卧雪……一朝突然卸了力，又回到了闲散人的生活。

我躺在床上，因为严重的腿疼和间歇性的腿麻而无法入睡。

也许我可以调整一下自己、医治一下身上的这些小毛病，同时为自己下一步如何给北联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做好规划。

——

外科体检。

我向医生讲述了我腿上的小毛病。

外科医生：“嗯……身体上来说一切正常、找不到病因。建议你可以去看看心理科。”

心理检测。

我复述了一遍我的问题。

心理医生：“嗯……有没有耿耿于怀的人或者事？或者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我好像碰到了什么如太阳一般红且烫的东西，接着便开始腿痛、腿麻。

指挥官：“应该是！我这毛病又犯了……”

心理医生：“我懂了。左转第一间房间，去取单子吧。”

在进出好几间房间后，我终于取到了自己的报告单。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明显的自虐倾向

-抑郁症

-……

结论：患者存在某种心结，而疼痛和酥麻感系PTSD的并发症，需要进行心理疏通治疗，解开心结后，并发症也将消失。

回到指挥室后，我才打开报告单、看到了上面的诊断内容。

放屁。

我哪来的这么多病啊？

就是这医院的问题，一点小小的身体上的毛病，愣是给我说大了。说白了，无非是让我看病、坑我的钱……好啊，得亏我还有军官证，他们就是这样诋毁北联的军官、民族的英雄？就为了自己的一点钱？真是狗屁倒灶地扯淡！

我一怒之下，将那报告单撕得粉碎。

指挥官：“我不认这个账！我不认！”

我翻出我的日记本，看向里面的第一篇——

（开始阅读）

（日记内容）

二月二十五号 晴

见到了组织上给我介绍的秘书舰。

感觉她呆萌呆萌的，挺可爱的。

阳光很灿烂，即使在办公室里都能感觉到满满的元气。

很好，就照着这个势头努力下去。

（阅读完毕）

恼羞成怒的我将里面的每一张纸都撕得粉碎。

指挥官：“不要了！”

我掏出早已被我锁在柜子里的相框，它保存地还是那么完好，在那战火纷飞的半年中甚至都未能染上一丝尘土。

指挥官：“这个也不要了！”

玻璃制的相框被摔得粉碎，里面的相片也自然而然地被割裂成好多块，已经不能看清人的面庞。

那繁华街上卖伏特加和大列巴的店面，在战火后也已重新开张。我还特意嘱咐负责采购的蛮啾在那几家店买伏特加和大列巴来着……

指挥官：“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滚！都滚！！！”

大列巴被玻璃渣扎成了一根根狼牙棒、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浓厚的酒味。

负责清洁的蛮啾看到这一滩狼藉和坐在椅子上抱头痛哭的我，吃了一惊。

指挥官：“他们说我疯了……我没疯，对吗？疯了的是他们，对吗？嗯？”

它不会说话，但是从它颤抖着低下头，将那滩狼藉打扫干净的样子来看，我就知道它并不理解我。

——

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前几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小小的插曲罢了。我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不，休息了几天，我的状态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除了失眠、腿痛、腿麻，我是吃嘛嘛香、一点问题没有。我甚至还能登上伏龙芝大学的讲台给学员们讲励志课。

指挥官：“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第三代科考潜艇的总工程师。这个结果我就不多说了，我来讲些你们不知道的吧。”

我想起了自己在艰苦的环境下做各种实验的场景。

指挥官：“成就……呵呵。没有付出、不在被失败和挫折击倒后一遍遍地爬起来，哪来的回报和成就？难道在家里蹲着、抱怨几句，就会有成就了吗？笑话！你们都知道我作为总工程师带领了一个成功且高效的项目，没有人知道我宵衣旰食，在实验场里爬冰卧雪！”

到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在偌大的大教室里，讲话竟然甚至可以不需要话筒。

指挥官：“看看你们台下的这些人吧！哪一个不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哪一个不是北联党的党员？但是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做男人，心得狠！是，我是把那些划水的科学家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了，但是他们烂透了！他们这里烂了一点，科研团队就烂了一片！首先，要对自己狠，对自己够狠才能做好工作，才能超越工作本身。其次，当了领导，还要对团队够狠，及时以刮骨疗毒的觉悟，除掉团队当中的毒瘤。只有够狠……只有够狠！才能让北方联合再次伟大！我希望你们做好足够的觉悟，要么趁早去西伯利亚挖土豆吧！谢谢大家，我的讲话完了。”

台下的眼神有赞赏，也有惊恐和不安。

我是无所谓，我从来都只走自己的路。

——

（日记内容）

二月十五日 阴

今天适合怕光的我出门。

我觉得今天讲的还不错。

我是希望这帮孩子能够自律一些。

虽然我也才刚毕业四年多就是了。

这也说明我的成长速度很快吧。

——

寒春

最近我正在学陆军的东西。

我想去前线服役，哪怕当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也比现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要好。

我不能再这样闲下去了，会闲出毛病的。

（手机振动）

（邮件 来自 苏维埃联盟 五小时前）：指挥官，您四年前失联的舰队已经找到了。舰队的成员们都安好。不日将恢复您的建制，希望您能够提前将姑娘们的康复训练安排好。

（邮件内容完）

奇怪？她们不是已经牺牲了吗？我又翻了翻垃圾箱——

（邮件 来自 苏维埃联盟 四年前）：指挥官，抱歉。您的后续工作，上峰正在考虑。目前我们没有条件进行救援，很遗憾。但科考船上有休眠舱和维生系统，先驱者们在里面休眠、维持至少十年的生命也不是问题。不要放弃。

（邮件内容完）

我拄起拐杖，不顾自己那又疼又麻的大腿和怕光的体质，走到了港区外，破天荒地看了一回日出。

——

（日记内容）

三月一日 晴

今年的春天格外地冷。

即使穿着貂皮大衣，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刺骨之寒。

远方的阳光十分刺眼。

那暖阳离我是那么地触不可及，却又还是那么地温暖。

伏尔加河的冰面还没化开，但是应该也快了。

也许吧？

——

其实我的腿病远远没严重到完全依赖拐杖的程度。既然是接我的舰队回家，当然要硬撑着身体上的疼痛，向她们展现最好的一面了。

远远地看见她们下车了，也看到了那个红发女孩。

指挥官：“同志们好！”

我的问候中充满了热情。

众人：“指挥官好！”

但她们的回应中，我只听到了军人那冷漠的服从。

奇怪啊？

我们不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同事吗？

没这个必要吧？

在收到苏维埃联盟的消息后，我早已经将她们原先的宿舍收拾了出来。虽然其它的建筑里在我的科研团队调走后依然是一团狼藉，充满了带不走的各种废弃物，但起码她们现在至少是可以住下了。

在安顿好她们后，我单独找到了伏尔加。

指挥官：“伏尔加！”

伏尔加：“来了来了，是自我介绍对吧~我是航空母舰伏尔加。以母亲之河为名，从空中和海上全力支援同伴们！还请多多关照了哦，指挥官~”

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啊。真是令人怀念……

指挥官：“四年多了……终于再见到你了。等一下再叙旧吧……你这四年过得怎么样？”

她露出了一种很疑惑的表情——

伏尔加：“指挥官……呜，我们之前见过吗？那、那个，我可能……忘记了？”

这个傻姑娘根本就不会说谎。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强压着自己的腿疼，我突然站了起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指挥官：“是我啊！伏尔加！是我啊！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之间的承诺吗？”

伏尔加：“好孩子可不能给伙伴添麻烦哦？对吧？”

她露出一种有些失望的表情，我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是的，她对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的腿好痛、好麻……

幸好我的背后就是沙发，不然我直接摔在地上的话会十分狼狈。

伏尔加：“你的脸色不好哦？最近有好好吃饭吗？睡眠状况如何？唔，难道是精神压力太大？人际关系紧张……”

如果有个神明在，我一定是做了什么孽、得罪了它。

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我。

我所熟知的那个傻姑娘确实是不在了。

但是上天给我换了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安排在我的身边。

还是接受吧。

伏尔加：“怎么了，指挥官，你哭了哦？”

指挥官：“没事……你就是长得很像……我的一个熟人。”

伏尔加：“怎样的一个熟人呢？”

她还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充满关怀。但越是这样，我的腿病犯得就会越严重……

指挥官：“没什么。你担任我的秘书舰、协助我工作，好吗？”

伏尔加：“万一…不对，就算没有万一的时候，也请尽管依靠伏尔加！”

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指挥官：“好。”

——

（日记内容）

三月五号 晴

阳光依然照进我的屋内。

我能感受到霎时的温暖。

但霎时的温暖后，却又是刺骨的寒冷。

腿病有些严重了，但我一点也不信任医生。

要么就这样吧，反正要不了命。

——

最近一直都很冷。有一段日子没有工作了，工作起来倒感觉手冷得慌。

指挥官：“哈、哈……”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哈上几口热气。

伏尔加：“指挥官~要来杯伏特加暖暖身子吗？”

她十分敏锐地觉察到了我身体上的一些小不舒适，向我投来一种十分关切的眼神。

我想起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指挥官：“不行……工作的时候，禁止酒精摄入。”

她会和之前一样回复吗？

伏尔加：“啊，现在在工作所以不能喝呢。那工作完了我再来问吧♪”

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那温暖的笑容也依旧像她身后的阳光一样灿烂。被阳光刺痛到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大腿也开始发病。

工作结束后，我和她一起在港区的酒吧喝了几杯。

回到宿舍后，我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

三月十五号 晴

我还是有点怕光。

天气依然很冷，我喝了些伏特加取暖。

腿很疼、也很麻。

我总觉得自己心脏里缺失的某一块正在慢慢地被填补。

填补的材料虽然相似，但总觉得不是原来的那块组织。

——

寒夏

夏天，我又和她一起出去采购了。

——港区外，繁华街——

伏尔加：“哦哦哦！！炸串！！”

我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小吃摊位，飞奔了过去。

意料之内的，她还是那个吃货。

可惜棉花糖的摊位没有再开了，好像那个摊主死在伏尔加格勒的战火中了，真是可惜。

伏尔加：“大列巴！！！指挥官，采购一些吧！这个很顶饿的！”

指挥官：“好。早餐可以吃点这些。”

我尝试‘读取存档’。

伏尔加：“伏特加！”

指挥官：“嗯。好。”

……

逛了一天，我们的手上也提了不少东西。

和她一起离开步行街，那个大头贴街机竟然还在，也许是后来修好了吧。

伏尔加：“大头贴！！！今天和指挥官一起逛街，好开心呢~一起照一张吗，指挥官？”

想起之前那张照片的下落，我又悔又愧。

我把泪水给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指挥官：“嗯！我也很开心！”

在我强颜欢笑后，她贴近了我的身体——

伏尔加：“茄子！”

一对微笑着的男女，脸颊上被加上了可爱的猫胡须。

第二张照片和第一张照片几乎完全一致。

伏尔加：“这张给你~”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温热而熟悉的笑容，向我递来第一张照片。

伏尔加：“嘿嘿……这张给我……”

自己拿走了第二张、放在口袋里。

一阵剧烈的腿痛袭来，我突然跪着倒了下去——

伏尔加：“指挥官！”

指挥官：“小毛病……扶我一下就好……”

伏尔加：“不注意健康可不行哦？我理解你事务繁忙，但是最重要的身体只有一个呢。”

果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最终在伏尔加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

五月一号 晴

阳光很刺眼，腿病也越来越严重。

可能是因为今年的夏天还是比平时要冷吧。

我还是不太敢在别人面前拄拐，这也太丢面子了。

我也怕自己会因此失去港区的工作，到后方疗养。

不论如何，我还是需要成家的。

我还是要前进的。

我还得从四年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只要重新开始就行了。

就像打游戏读进度一样，我所丢失的不过是一个存档罢了。

嗯。

我要努力。

——

寒秋

姑娘们的康复训练就算告一段落了。

她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失忆，但这段时间内历史、知识的更新迭代，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她们也基本适应了自己的舰装。

指挥官：“明天的日程……舰装训练。场地和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伏尔加：“嗯,今天可以放松一下下的哦~呼，如果伏尔加要给一直都很努力的指挥官一个奖励的话…指挥官，你觉得什么样的好呢？呵呵呵~”

她的身体突然靠了过来，将我的臂膀搂住——

我明白。

接下来要发生一样的剧情了吧？

在那之后，我们会缔结誓约，我也终于能够从阴影中彻底走出来，我所需要的只是用自己的勇气迈出小小的一步。

我到办公室视野死区的墙角下站定——

指挥官：“能帮我……额！”

一阵剧烈的腿痛和腿麻从下身袭来，让我一下子向前跪下、倒了下去。

伏尔加：“指挥官？”

指挥官：“先扶我一下吧。”

她用力地拉着我的手，但是我却没能像之前一样站起来。

伏尔加：“指挥官你也用力……毕竟没有舰装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啦……”

我的腿……用不上力了？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一切的后果。

我残疾了，这毋庸置疑。

我会被送到后方疗养。

我会丢失我的工作。

接着，伏尔加也会离我而去。

但是我还可以工作……我还可以继续为国家服务……

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指挥官：“伏尔加。听好。把我的椅子推到我背后。我的腿出问题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伏尔加：“但是你应该去看医……”

那副担忧的神情……这令人温暖的话语……

指挥官：“不！要！告！诉！任何人！”

被我以一种最生硬的方式回绝了。

伏尔加：“诶……好的……”

她把椅子推到了我的身后，我用手撑着将自己放在了那有滚轮的椅子上。

真没想到这办公椅竟然还有充当轮椅的一天。

指挥官：“听好了，伏尔加。我只信任你。真的不要和其他人说我的腿的事情……我怕……”

说到动情处，自己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指挥官：“我怕他们不让我干了、我怕我离开这个我热爱的职位……求你了，你得成全我……”

我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谁。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求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她。

伏尔加：“嗯。好的，指挥官……我会保密的……”

——

九月二十号 阴

伏尔加河上已经开始结冰了。

我的腿也彻底瘫痪了。

我能感觉到痛和麻，却再也无法使唤那双已经罢工的大腿了。

我要是能把它们送到西伯利亚去挖土豆，然后换上新的一双腿就好了。

——

冬日暖阳

寒冷持续了一整年。

我的瘫痪也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里，一直是伏尔加在无微不至地照料我。

我很清楚、我很明白——我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纸包不住火。

总有一天，我会被他们揪出现在的这个岗位、塞到疗养院里去当废人。

我怕、我心虚。

但我无可奈何。

——

工作完成后。

指挥官：“伏尔加……我最近好累……那个，之前你问奖励的事情……我想，能摸摸我的头吗？”

我已经对这个新的伏尔加产生了非常严重的依赖，不论是心理上还是实际生活中。

伏尔加：“想要摸摸头的奖励是吗~好的！”

她将我的椅子推到了沙发前，然后费力地将我抱到了怀里后坐了下来、将我瘫痪的双腿放在另一边。

她越是这样悉心地照料我，我就越是对之前自己吼她的行为愧疚。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又痛又麻……

指挥官：“为什么……伏尔加一直在不离不弃地照顾着我呢？”

伏尔加：“因为我喜欢指挥官。”

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温柔，却又拥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伏尔加：“因为指挥官是我的英雄啊。我知道，指挥官全程负责了第三期科考船的研发对吧？指挥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指挥官：“但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伏尔加：“有吗？港区的工作，您都安排的很好哦？”

指挥官：“但我喜怒无常，之前还对着你发火。”

伏尔加：“我并不在意哦。”

指挥官：“但我并不珍惜自己，这样的人也值得喜欢吗？”

伏尔加：“摸摸头~摸摸头~诶嘿嘿~”

她没有回复我，只是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抚慰着我千疮百孔的心灵。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涕泪俱下，染湿了她的白裤袜……

指挥官：“呜……抱歉，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了。”

伏尔加：“感觉这样会上瘾呢♪直接这样睡着也行的哦~？”

还是没有正面回复我。

也许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吧。

但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我要走出去了。

对不起，之前的伏尔加……

她真的和你完全一样。

我无法再找回你了。

再见，真的再见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四年前准备好的誓约之戒，将盒子打开后，交到了伏尔加的手上。

指挥官：“伏尔加。你听好……你真的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她曾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残疾人……就拿一只去吧。”

伏尔加：“诶，啊，这是誓约之戒？给我的？真的？要、要是他人不会嫉妒就好了…”

指挥官：“不会的。她已经……永远地消亡了。”

也许她照顾我只是为了报恩吧。

指挥官：“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恩情的话，大可不……”

我说不出话来了。

即使真的是为了报恩，我也想享受暂时的拥有，哪怕这段拥有的关系注定不会善终。

我其实很自私。

伏尔加：“怎么会！指挥官，其实我很愿意……真的，我一直很喜欢您、很崇拜您……您有坚刚也无法摧毁的意志、您的决心、那种领导力……都令我十分崇拜！伏尔加，很荣幸能在您的身边！”

我的腿又痛又麻。

不论如何，结果是我向前迈了一大步。

指挥官：“很晚了，伏尔加……我们，回家吧……”

她抱着我帮我洗漱完毕，然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是的，这一个多月来，她不离不弃、毫无怨言，一直如此。

伏尔加：“接下来……我们就该做那种事情了……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将自己的衣服和我的裤子都脱了下来，我曾日思夜想的傻姑娘终于和我赤诚相见，胸前的那对柔软像是凝聚的水滴般在她的身上微微颤抖着，看向我的眼神也在坚定中夹杂了些许的羞涩。

这坚定的眼神让我的腿一阵剧痛。

就这样两个人无言注视着，她轻轻地动了动腰，用阴部轻轻地摩擦我的分身，做着热身运动。

伏尔加：“原来，这个地方，还会有血管的呀~呵呵~”

她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

腿好痛。

即使没有那双没用的腿，我也要前进。

指挥官：“嗯。嗯……”

她的笑容还是那样，傻傻的、甜甜的……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女孩。她就是伏尔加……即使缺少了非常重要的一块，但依然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傻姑娘……

指挥官：“啊、抱歉，伏尔加，真漂亮啊……”

这漂亮而性感的身体突破了我精神的防线，让我不能拒绝她的爱爱请求。我的身体更不可能设防——毕竟双腿已经瘫痪了嘛。但总感觉我的心，和她早已隔了一层可悲的单向透光玻璃了。她好像可以看到我，我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和我通过组织介绍认识的傻姑娘了……

伏尔加开心地微笑着，我也要打起精神往前走了。

伏尔加：“真的吗？好开心……”

指挥官：“嗯。真的。你十分迷人。”

她理了理自己那及腰的、似火般红艳的长发，贴近我的脸颊，轻轻地吻了我。

伏尔加：“嗯~滋、滋……”

移开嘴唇后，依然是那坚定、温暖、而又能将人的心灵萌到化的微笑。

伏尔加：“好~‘空袭’，来了哦~”

我的腿又是一阵剧痛。

伏尔加：“伏尔加，也是看过H的东西的呢~”

……越来越痛了。

她将自己的已经湿润的蜜壶口贴了过来，和我的先走液混合，变得更加湿滑。彼此的性器互相滋润，双方都已经湿透了。

伏尔加：“指挥官，难受吗？”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表情？

指挥官：“那、那是因为……我、我想立刻进去……呜、好难受……”

我不想让这关心着我的傻姑娘伤心。

对不起，伏尔加……我骗了你。

伏尔加稍微抬起腰部来，将我的肉棒前端对准自己的小穴，然后将腰慢慢放下。

伏尔加：“嗯……嗯~呜……！！”

我的肉棒前端滑入她的阴道，她继续沉下腰——

指挥官：“伏尔加？”

伏尔加：“没关系的！！”

琥珀色的眼眸中析出几滴晶莹的液体，她那甜甜的笑容也变为有些勉强的强颜欢笑。她咬牙皱眉的样子，让我的腿也更加痛了——

指挥官：“呜……！”

伏尔加：“怎么了？”

什么啊，我真是烂透了……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让她来担心我？

指挥官：“没事！按照伏尔加的节奏来吧！”

她忍耐着将我的整根分身包裹了进去。然后，我的肉棒就进入了她的体内，接着伏尔加的私处和我的分身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时隔四年，她的小穴中终于流下了被我破坏后的处女之血。

指挥官：“第一次啊……”

伏尔加：“嗯。虽然生理课上说‘女孩子要爱惜自己，不能和人随便做’，但是指挥官已经是伏尔加的丈夫了哦~所以……当然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丈夫……”

我的腿好麻。

指挥官：“嗯……真的，谢谢你……伏尔加……”

摸了摸她那勉强地笑着的俏脸，我的眼泪也有些止不住了。

伏尔加：“不必心疼我哦……嘿嘿~第一次果然还是要开心地做下去呢~呐？”

她肯定不知道我这四年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心疼吧？我的心血，早已经为她而流干了……

伏尔加皱着眉头，果然还是有点疼痛。

我也揩了揩自己的眼角，做出开心的表情。

是啊……不能扫了她的兴呢。

她的声音中渐渐地混入了甜甜的呻吟——

伏尔加：“哈啊~哈啊~指挥官的那个，好舒服……忍不住，出声了~呜~”

指挥官：“伏尔加的那里，也好舒服啊~”

肉棒在她的体内跳动，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深处在溢出爱液。她的疼痛似乎也多亏了爱液的润滑才缓解了一些，表情上的紧张感也舒缓了。伏尔加骑在我的身上，开始以一种沉浸的表情摆动起自己的腰。

伏尔加：“嗯~嗯啊~嗯嗯❤~”

阴道内的阻碍感慢慢消失，嫩肉压榨上来。不只是紧紧地包裹着，触感也十分地柔软而舒适。她腰部的动作也愈发的规律和流畅。脸上的表情少了一开始的勉强，多了些享受和沉浸的模样。

看到她的痛苦解除了，我的腿麻好像也缓解了一些。

互相摩擦着彼此的敏感点、快感不断提高。从结合的地方发出“啪啪”的水声，那声音又使得我们的情感高涨起来。

伏尔加：“哈啊❤~哈啊❤~指挥官……哈啊~我爱你……”

指挥官：“嗯……傻姑娘……我也好爱你啊❤……”

我的眼中再一次流出了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人到底是现在的伏尔加还是失忆之前的她。

伏尔加：“指挥官，眼泪流出来了哦？难受吗？”

指挥官：“……不用管我。就是有些……感动而已。我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汉子吧。”

硕大的柔软在我的眼前像水滴般不停摇晃，视觉上带来强烈的刺激，也许在一番肉欲的沉浸之后，我终将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必须学会享受……对吧？

我的手很自然地向那无法一手握住的乳房伸去。

伏尔加：“嘿嘿~❤呀啊~哈啊~指挥官……果然很喜欢这对H的东西呢……太好了呜❤！！”

轻轻地揉了揉，便将那丰腴的巨物放了开来。

伏尔加倒是被这样的玩弄给玩得更加欢愉了，她的腰比刚才还快地摆动了起来，身体碰撞的声音也变得更大、内部的褶皱和我的分身摩擦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当速度越快，快感也就越激烈。在她的主动之下，我的前端好几次地顶到了她的最深处，每次顶到阴道内，她的里面便紧缩起来、大腿和腰部的动作也随着快感而不断增幅。

伏尔加：“嗯~呼~❤哈啊啊！！啊啊……！！”

每次顶到她的身体最深处，伏尔加的腹部都会颤抖一下。看来她也快要到达极限了——

尽管自己的腿还是那么的痛，但快感却一波接一波地停不下来。彼此的身体都在颤抖着、性器也在不停地碰撞……

伏尔加：“呀啊啊~啊啊啊❤！！伏尔加❤喜欢指挥官！！伏尔加……要不行了❤~”

指挥官：“呜！我也……”

她的腰像是在迷恋着这快感一般，上下不停摆动。

伏尔加：“指挥官❤！！！你拯救了我、我崇拜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呀啊❤……”

不，傻姑娘。

是你先拯救了我，然后又深深地伤害了我。

伏尔加：“呜呜……真的要、真的要❤……”

她的腰以更快的、更不规律的形式暴动着。阴道进一步收缩，将我的肉棒勒紧。

指挥官：“呜、呜……”

伏尔加：“呀❤啊❤啊❤啊！！去、去了啊！！！……”

她十分淫靡地娇喘着，腰部向下的瞬间给予我的蛋袋一种极大的拉扯感，也让我的忍耐顿时达到了极限。在深深地结合的姿势下，我在她的体内射出大量精液——

伏尔加：“呀啊啊啊啊❤！！！”

腰下的部分紧紧结合在一起，伏尔加的全身都在颤抖。绝顶的余韵在她的身上萦绕，在她的大腿内侧和下腹部不断痉挛的同时——

她倒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大口喘着气、做着运动后的休息。这极度依赖和信任的模样，让我又一次回忆起那个和我一起买伏特加的傻姑娘。

我想起她的好、想起她的傻笑……

我的腿又疼又麻。

我的心里其实和明镜一样。

我很清楚自己的病因。

但是我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欺骗自己。

我很清楚，我再也无法走出去了。

我被卡死在过去的回忆里了。

不论如何，我希望向现在的伏尔加坦白。

指挥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及今天我提到的那位‘故人’吗？”

伏尔加：“嗯？请说……”

指挥官：“就是你，伏尔加。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你重逢后，你完全忘记了我……”

忍着大腿处的剧痛，我流着眼泪继续说道。

指挥官：“我们一起喝过伏特加、我们一起买过大列巴、我们一起拍过大头照……这都是四年以前，早就发生过一遍的事情……”

她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眼泪也流了下来。

伏尔加：“那张照片……你捏着我的脸拍的那张……”

我有些惊，因为我并没有提到过这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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