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靜的黑夜裡，早晨熱鬧忙碌的大街不見人影，畢竟這裡的人可沒有過夜生活的習慣。想當然爾「這只是表象」，不如說，正因夜晚杳無人煙，那些平日將獠牙藏起來的傢伙會低調的在城區某處狂歡著。

那是一間沒有名字的酒家，表面上看上去是一間珍稀收藏品的專賣店，卻是「行家」的門路。這個地方只有地下社會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才知道，如果老闆跟你不夠熟，他會跟你說「我這裡只是一間普通的收藏品店」，大多人聽見老闆的推辭後都會離開。你以為只有這樣？當然有那種不怕死的傢伙找上門過，自稱自己去過東方，說這裡賣的都是劣等品，根本沒有收藏價值。老闆極有耐心的聽他說了一個小時，然後…

有個高大的黑衣客人進來直接敲暈了他，老闆跟他道了一聲謝，之後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實際上沒有多少人相信這種傳聞，大多聽了都是一笑置之，然而這個響亮的名聲引起傑克的注意。簡直就像是警告別人「不要輕易靠近這裡」來張揚威望似的，他們向來如此明目張膽。

那麼，一位年輕的國家軍人有機會從老闆那裏得到許可，進入這個風花場所嗎？

答案是能。

「你還真能忍啊，居然能經營五年還沒出過事。」

「我只會挑選那些我看得上眼的客人，他們要帶小弟也沒差，當然必須這裡遵從這裡的規矩」

「你難道不知道知情的上級都很緊張嗎？你根本是在孳生問題吧？」

「關我甚麼事，我只是想開一家誰都能擺脫身分狂歡的店罷了，現在的結果不過是偶然而已。我現在已經不是軍官了，國家安全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

與傑克說話的人，是曾經在軍校教導傑克武術的長官，原本一直生活在辛國，但自從開始在此定居後發現這裡能夠擁有辛國所沒有的自由風氣。大約是在傑克畢業前一年他便退任軍官，做起酒店的生意。

「…到底在搞甚麼」

不意外，大多數人都會像傑克一樣說出這句。

但老闆不會反駁甚麼，他覺得別人想甚麼他無權干涉，而且傑克還是他教過的出色學生之一，因此只要是他能幫忙的都不會拒絕。只是得謹記這裡的唯一規矩。

「我想你要找的人今天在，你可以進去問問看，但請你記得，不要在我店裡起衝突」

「我知道了」

隨即，老闆轉身舉起那依舊結實的手臂，扶向那貼滿剪報的木牆。一陣聲響從門縫鑽出，那面牆就像陷下去一般，在他的施力下暗門成功的被推開。

裡面藏匿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往後一步是充滿文化氣息的古樸店面，往前卻是五光十色、充滿喧鬧聲的空間。傑克深吸一口氣，踏入這個是非之地，實際上這不是他第一次進來這裡，卻很習慣的先深吸氣。

這裡可以說是地下社會的聚集場所，因為客人們聽說老闆大有來頭，沒有幾個黑幫敢在這裡亂鬧，試過的人後來都因為混不下去，就此消聲匿跡。

也是正是因為如此，這裡變成兩國間諜的往來處之一，試進行情報交易的不二場所。當然前提是在這裡，走出店外的事便不好說。

這裡的每個位置都會做成小隔間，確保談事時確保隱私，利用燈光和有色隔窗形成五彩斑斕的錯覺。服務生小姐會透過沒有隔牆的那面確認位置上是否有人服務，小姐大多會自動替補，當然若有人出錢指名，彼此也會協調配合。

長廊的盡頭有位專門表演歌藝的小姐，為這間酒店增添一點熱鬧的氣氛，理所當然的這家店會跟客人收取不便宜的服務費。傑克看著歌藝小姐彈著樂器，她很快便注意到視線，很有默契的看向右側，指著一邊的隔間。傑克禮貌的鞠個躬，便走向那個小姐所指之處。

「又一杯了！這是第幾瓶了？」

「這是第19瓶了！」

「這女的好強！」

此起彼落的催酒聲從隔間裡傳出，空瓶疊在桌腳旁，女性那方顯然略勝一籌。另一邊客人則捲起袖子，不斷誇讚對方的酒量一邊划著拳，勳紅的臉頰以及女性神色泰然，似乎早已別出高下。

「你還真厲害啊？我開始好奇你要幾瓶才會倒了。」

「您才是不要太過勉強喔？」

女人輕柔的聲音帶點笑聲，一點也不在乎。這讓跟他在比猜拳的男人更加不服，搖搖晃晃的拿起手做出猜拳姿勢。

「剪刀、石頭、布！」

剪刀贏過了布，一旁的小弟舉起酒瓶倒進男人的杯子，接過酒的他自然地把整杯啤酒罐進嘴裡。驚呼聲再次傳出，整間酒館蓋滿他們的聲音。

傑克走近那充滿歡鬧聲的隔間，原本正在盡興的人們注意到人影，把還想繼續划酒拳的男人給叫起。

「艾維，該停了」坐在那位男人旁邊的小弟提醒著。

「蛤？」然而已經喝了十五瓶的艾維別說保持清醒，連聽著耳邊的悄悄話都十分不敏感。

小弟指著站在一邊的傑克，艾維理所當然的不認得這個傢伙是誰，只知道這個人打擾了他的興致。但一旁的女服務生卻十分熟練的請他坐下。

「啊！是你啊？坐下吧，介紹一下，這個人是從戈拉亞來的，他的名字叫傑克，想和你艾維大哥您認識」

艾維十分不領情的怒視，恨不得這個突然進來攪和的傢伙消失，原本還在高呼的小弟們臉色凝重，立刻理解現在是不該出聲的時候。

「喂…繼續」

艾維指著既空的杯子，打算繼續剛剛的遊戲，卻被那位女性打斷了。

「艾維先生，傑克是聽聞你的名聲才和我們請求幫助的，我們店向來都會為客人提供這樣的服務。若您不能配合，我們這裡會非常困擾。」

「我今天只是要來玩個盡興的，沒有想到要來收集情報的啊！我走進這家店難道沒有說嗎？」

「是的，非常抱歉。但因為店長向來堅持這裡是能談事就談事、能玩樂就玩樂的地方，您若不喜歡這樣的服務，可以去其他酒家」

「那可不行啊，我今天都特地出錢指名白雪巴小姐了，我卻不能自由決定小姐替我提供怎樣服務。難道這是個很過分的要求嗎？倒酒！」

艾維的雙眼頓時發亮，拱起身子看著兩人，一旁的巴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此時傑克卻拿起酒瓶，在兩邊的杯子各自倒滿。傑克拿起杯子，將杯子舉到艾維面前。

「換我來陪你喝吧？」

「為甚麼？你又不是妹子？我現在只想和漂亮的妹子喝酒，沒什麼事比這更重要啊！」

「您說得沒錯…那麼…」

傑克換過杯子，所有人都十分不理解這個行為的意思。只見傑克把換過去的杯子喬了些角度，還非常的專注。

「你拿我的酒杯幹嘛？拿來！」

「您先冷靜一下，這是剛剛白雪巴小姐喝過的杯子，我已經將角度喬到你只要拿起杯子就能享受間接接吻的地方了，當作我打擾您的賠罪」

艾維聽言，停止前面各種壞聲壞氣，好像剛剛的醉都是裝的。他拿起那杯酒向傑克的杯子靠近。

「雖然是該死的東人，沒想到還是挺懂的」

「沒事，我們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為自己國家盡份心力，是吧？」

「我嗎？…只要任務能完成都行啦？」

顯然傑克的說詞太過老式，對艾維這樣追求自在的人，只有滿滿的尷尬。

「你們先談事情，我先去服務其他桌的客人」白雪巴跟兩人告知。

「你先去吧，我先記著，下次要補我剩下的40分鐘」艾維看著手錶一面對巴說著。

「我會記得的，那就打擾了」

巴從位置上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傑克與艾維兩人。傑克又酌了兩杯酒，那罐瓶子又空了，放在一旁正好湊二十瓶空瓶。

「於是你來找我是想跟我換甚麼情報？」

艾維又灌下剛倒完的酒，顯得十分倉促。

「不用急嘛，你不多品嘗一下嘴唇的味道嗎？」

「我比較喜歡用力的那種感覺而不是慢吞吞的吻。」

「聽起來不是很有情調。」

「所以這些垃圾話有比你要說的事情重要嗎？我是效率主義和重點主義」

艾維似乎不想多花幾秒和傑克聊天，與剛剛和對待巴的口氣相差甚遠。傑克竟然對這位男人產生一點反感，但事情能順利談完的話好像確實不必要浪費更多時間。

「最近從『島』駛來一艘船隻，是奧莉維亞的私人船隻，似乎和島上的人有往來」

「喔齁…這還真是有趣得情報啊？你知道我們其實有派人出去調查，但目前還沒收到情報。」

「是這樣喔…」

艾維聽到這份情報似乎想起甚麼，便開始調戲。傑克沒有多餘的回應，只是隨意地回應。

「有更進一步的資訊嗎？」

「沒有，關於奧莉維亞與島民有甚麼私人關係需要再確認，但確定兩者間有過接觸。」

──騙鬼，他根本一清二楚。

「這個情報著實令人滿意，那你要我提供甚麼情報給你？」

艾維稍微甩開了臭臉，這是好的現象，這代表他覺得這個情報是有價值的。傑克這麼想著，認為接下來的提問也是十拿九穩吧？

「最近透過一些動靜知道什埃克在這附近似乎開始壯大了，明明之前與戈拉亞的黑幫井水不犯河水，向來只在活躍於東北處的伊瑞亞轄區，最近卻能看見什埃克的間諜在南部轄區活躍了起來。我想知道其中原因，你們的關係何時變這麼好呢？」

不料，艾維的氣場從和善變成了肅殺之氣。艾維一聲也不吭的吸氣，傑克也不吭一聲的正常應對。

「你認真的不知道嗎？這個動靜大到如果你是戈拉亞籍，你應該知道才對啊？」

傑克嚥了聲口水，被迫繼續圓這個謊言。

「我其實不是黑幫，我是剛搬來一陣子的居民。因為聽說華連區有黑幫保護我能在這裡居住，沒想到沒過多久就遇到這樣的事，我也很困惑」

「喔齁…剛搬來一陣子，卻能通過老闆的許可？有趣」

艾維打消怒意，取而代之的是笑容，讓人不寒而慄的那種

「因為剛剛答應你了，我認真回答吧！知道桐生幫吧？」

「知道，那是戈拉亞在斯卡這個地方勢力最大的黑道」

「他們向我們提出合作啊…似乎是女當家有個弟弟想開馬戲團，破例請我們幫忙。因為他們的成員也不懂馬戲，我們這裡剛好有不少替身使者適合用能力來表演，用合作為條件從我們這裡借幾個人去表演的樣子吧？」

馬戲團…替身使者…

「請問一下，那個馬戲團較叫甚麼？」

「我有點忘了，就是那個這幾天在這裡表有的馬戲團吧？甚麼凡賽來著？」

傑克內心早已有數，他只是想確認那個馬戲團的名字，畢竟最近剛復出的馬戲團也只有一個。那個名字最近傑克也看過，果不出其所料。

「你是說…伊凡賽斯嗎？」

「好像就叫那個名字來著，不過你知道這些要做甚麼呢？」

艾維不認為普通人會問這樣的問題，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相當可疑，簡直就像在試探自己國家的黑幫一樣，他們應更在意操盤沃拉亞戰爭的烏斯想幹甚麼。真的會有「一般人」進來這裡說問這些是想知道「這裡的黑幫勢力動向」嗎？

那只有看上去合理的說詞，艾維很清楚地下社會裡充滿著謊言，這些謊言大多避重就輕。但傑克就像完全不迴避一樣，乍看下就像實話，但還是引起艾維的疑心。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生活不會因此受影響吧？』」

面對艾維的提問，傑克給出這樣的答覆。那種討厭的感覺，雖然可能只是一廂情願，這應該是那種「對方在極力裝成自己無害動物，實際上真正的無害動物不會主動靠近獅子」的狀況吧？

艾維決定先離開這個男人。

「原來如此嗎？」艾維舉起右手，所有小弟起身，隨後艾維也站起來，拍拂身上的灰塵，打理自己心愛的黑夾克。

「知道了還不錯有趣的事呢？我就不多耗時間，趁著我還酒醒時回去通報吧？這個位置我留給你啊！幫我把剩下的時間給好好用完，小心別醉死了。」

「我會注意的。」

那群人蜂擁而出，直至全部走出這家店，傑克都在目送那群人。這樣他才能拿出自己的軍用小藍冊，紀錄剛剛到離開為止的對話紀錄。

稍微整理到一半，剛剛的服務小姐「白雪巴」走了過來，身穿滿滿東方味的旗袍裝，朱紅色的眼睛和那親切的眼神像是要奪走所有客人的目光。實際上，她也是這裡搶手的指名陪酒小姐，尤其那深不見底的酒量，只要是有點出頭的人物都會點名他要求拼酒。

她座到傑克的左手側，很習慣地把頭側過去。

「你做甚麼，巴？」

「看你寫些甚麼啊！」

話是那麼說，傑克卻在巴靠過來的那刻蓋起冊子。

「我拒絕，雖然老闆每次都會讓你幫我，但多虧你剛剛的說詞，我被別人懷疑了。」

「對不起嘛！讓我看一下好不好？」

「不行呢？」

「你們男人都這樣神秘兮兮的，我還是去找女孩子算了。」

「就算換了目標，對方也會同樣困擾吧？」

「我可不記得我允許過你欺負我啊！」

巴看著嘴硬的傑克，原本還想說他死頑固，看見他那臉有點害羞的靦腆模樣，又想繼續玩弄他了。

「我說你啊！居然把我喝過的杯子給別人當道歉甚麼的，你好噁心啊。」

「我先說，我沒有真的讓你跟他間接接吻，實際上我把你喝過的地方轉到側緣了」

「我看得出來啊！所以才說你好噁心，為那種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意著，悶騷鬼」

巴的一字一句毫無偏差的刺中傑克，這下他更加不知道說甚麼了。

「我說你，該不會偷偷喜歡我不說吧？」

「我才沒有…！」

「那你幹嘛在意這種小事，我又不是第一天做這工作了。」

「我…」

「純情悶騷色鬼」

「我才不是！我只是想紳士一點！」

「聽起來更變態了呢！」

巴的竊笑洩出嘴邊，像是對待掌中玩物一樣調侃他。傑克嘗試不去被動搖，但臉實在太過貼近了，甚至能從耳邊感受到微弱的吹息。

傑克實在很想擺脫這個女人，他實在不擅長應付巴。明明他現在應該要專注記完事項後離開，卻被一位女人搞得動彈不得，有時傑克會想乾脆換個方式去收集資訊，偏偏這帶想要問到有用的情報，只有這裡是不二選擇。

也許這兩人間，也存在著奇妙的緣分吧？

傑克嘆了一口氣，決定直接說出來。

「今天先不陪你鬧，等等要速戰速決，讓我快點把對話摘要寫完。」

「速戰速決，怎麼了嗎？」

「剛剛的臨時編湊的說詞被他們注意了，等等我走出外面他們大概會把我抓起來問話，不排除會直接殺掉我。」

「欸…」

「有機會再和你說笑了，這些筆記要先留下來才行，你幫我把紙條給店長讓他幫我寄回給長官」

「老樣子嗎？」

「對」

傑克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很熟練留下情報紀錄做為保險，避免不測。話是這麼說，但傑克幾乎都能全身而退，也許他根本不必這樣做。

「那你快吧。」巴抽出原本緊貼的身體，坐去了角落，傑克吐了口氣，振筆疾書的寫下文字，然後將私下折起的書頁交給巴。

「真是謹慎呢？」巴看著那錯綜複雜的折法不禁損了一句。

「當然」不過傑克卻覺得這沒什麼。

不久，傑克便離開這個地方，他當然不可能真把時數用完，趕快解決這件事想想如何解決掉這些人。說不好這次可以一次掃蕩什埃克與戈拉亞的地下組織，但是該做到甚麼程度又是一回事，華連周遭的轄區安全很大部份依賴桐生幫，處理他們反而會招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也罷，現在還不到思考那部分的時候，比起未來可能出現的危機，當下怎麼繼續活命比較重要。

「你出來了啊？寶鐘傑克？」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嘛，剛剛沒想到那部份去，但我在來到這裡時有聽過像是都市傳說的東西，有位紅髮雙色瞳的傢伙絕對不要跟他硬來」

在離開店門約60多公尺處，空蕩無人的街道，艾維出現在傑克深後。隨即傑克看見黑亮的銀光在每個角落閃爍著，大概有八個槍口對準他。

「原來我成為都市傳說了啊？」

傑克清淡的講著，要是立刻命令這些人立刻開槍，他早就變蜂窩了。實際上艾維卻沒這樣做，就像在挑戰傑克一樣。

「我不相信那種傳說啦！又不是演戲，一個人被八個槍口對準還有辦法脫離成功，有可能嗎？」

裝膛聲大概在身後不到一米處，頭殼可以感受到那冰涼的殺意。傑克只是泯然一笑，緊急危機處理這種東西早在軍校不知道操演過多少次了，他覺得這樣有用嗎？

趁著艾維還沒轉回注意力的瞬間，傑克將身體重心位移到右下。看見消失的傑克，艾維急忙地喊著開槍，然而對方的傲慢造成時間上的延誤已經不能補救了，傑的左手拿出自己的槍先是繞過艾維側身鎖住手肘，右手抓住艾維拿著槍枝的那隻手。

小弟們的子彈已然飛出，但傑克的子彈更快，兩把槍射擊既出命中兩個目標。首先靠近的三顆子彈都從前上方追來，毫無疑問這些子但會擊中艾維，但傑克卻抓著艾維身體連同閃避。艾維眼看著三顆子但一下擦過臉際與頭頂，甚是驚險。

他先是補一顆子彈攻擊剛剛漏射的傢伙。接著右側同時追來兩發子彈，艾維的重心突然被向下拉扯，他就那樣看著兩顆子彈浮過眼前。就像碰到空氣中的反射壁一樣，兩個子彈各自以更快的速度打回兩名狙擊手。

不待艾維反應完畢，三顆子彈已然接近後側，雖然以射擊角度來看起身可能會打中艾維，艾維卻打算拱起身體來確保增加擊中傑克的機率。他使力抵抗傑克的控制拉起了傑克，眼看三顆子彈要擊中時，被打中的卻是剩下三名射手。

「給你兩個選擇，給我馬戲團成員的替身情報，沒有就逃命回去說『這裡被盯上了趕快撤離此處』，兩個都不行的話我會讓你無痛死去，你可以選擇開太陽穴、額頭還是頭殼。」

「這…我這不是只有死的選項嗎！」

「喔？是嗎？」

暴力的槍聲響起，左手染滿腥臭的紅花，滲進傑克身上的便服。可惜了，他很喜歡這件衣服，只好之後忍痛丟了。

「反正之後也有要清理這些傢伙的一天，雖然不太想這麼做但是就這樣吧？」

傑克溫柔的放下艾維的屍體靠到柱子一旁，讓鮮豔的紅色漆刷石磚路與石柱。槍依然還在艾維手中，就像他經歷了激烈的槍戰後靠自己的一絲意志在這裡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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