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包好了伤口，白狼又躺回了被褥中。眼睛哭肿了，布满血丝，无神的望着庭院中的山石。

萤草静悄悄的坐在白狼身边。往常，在萤草害怕，伤心或是生气的时候，都是白狼在一边悉心的开导安慰她。萤草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白狼的手。纤细的手指交叉，白狼并没有拒绝。

“我刚刚，抓得是不是太用力了？”萤草没能等到白狼的回答，又继续小声说“我不想弄疼白狼大人。”

“还是，不要叫我‘大人’了吧……”白狼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混合着悲伤：“‘大人’什么的…我这样……根本配不上。”

萤草看着天空，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

“那今后就叫白狼姐姐吧”萤草答到“在我看来，确实有像玉藻前或是酒吞童子那样很强大的大妖怪，只是……他们太过遥远，太过虚幻。”

“只有白狼大……只有白狼姐姐是我最崇敬的偶像。白狼即使没有强大的妖力，也会勇敢地站在晴明大人身边，面对过一次又一次足以毁天灭地的危机。白狼用着血肉之躯，去保护着大家。

“站在白狼的身后，有着最亲切的安全感。让我知道原来再平凡的妖怪，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了不起。

“于是我才想跟着白狼，看看到底，是如何让自己变强。

“起初我觉得，好像就只是枯燥的，日复一日的练习，甚至好像，会永远这样持续下去……”

白狼回过头，趴着耳朵，和萤草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随即又垂下眼帘躲开了萤草的视线。白狼趴耳朵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太惹人怜了，少了几分飒爽，那长长的睫毛和殷红的瞳，终是多了一份动人心魄的美。萤草脑子里想好的话突然被打乱了，她想……捧着白狼的下巴去揉揉她的头。

这样绝对不行吧！萤草心里否决着

“所以…所以只有白狼姐姐，才能给我们这些小妖怪带来勇气。”萤草接近宕机的大脑总算想起最后一句该说什么了。

白狼轻轻捏了一下萤草握着她的手，无言，似乎是作为一种回应吧。

萤草就这样一直躺在白狼身边。静静地看着云朵飘走，落叶翻飞。太阳在芭蕉的叶柄上凝成水珠，金黄得如篱笆边摇曳的石蕗花。

晚霞将至。

“白狼姐姐还记得我们曾经还未认识之前你救了我的那个时候吗。”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曾经有救过你”白狼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记得噢，那时候是冬季，有一头饥饿的鹿在到处翻找能吃的东西。我被埋在冰雪下面，听着雪被刨开的声音，害怕极了。终于它找到了我，张开血盆大口要吃掉我了！这个时候一只箭矢射在了它的屁股上，把它吓走了。那时候，我看见的，就是白狼…是你救了我。”

白狼听着这个多少有些荒唐的叙述，一下子呆住了

“啊。难道说……你那时候，还只是一颗小草，而我刚好是在……狩猎？”

“嗯……”

白狼噗嗤轻声笑起来“抱歉，这个冬天我也许没法出去狩猎了…”

“没关系，我们寄宿在博雅大人这里，等你的伤好了，冬天过去了，我们再回去。”萤草说着提高了一点嗓音“啊对！我们好久没来京都了，我们还可以去热闹的街市里逛逛！去稻荷神社找找御馔津大人，还可以去……”

是夜，只有廊间的竹和轻飘飘的风，倾听着两个少女的美好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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