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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尾声】1-8(大结局),8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9670 ℃

  给连呛带腌,书香差点没把饭折出来,又想再吼几嗓子,可想到每次出事儿都是妈陪在身边,就把话咽了回去。「好受点没?」喝水这会儿,书香好受点了,然而没话说就不说话,却扫了眼灵秀。「看我干吗?」妈还站在那,体温计递过来时,还抹瞪他两眼,「越大越不省心。」屋子里又净了下来,都能觉出钟表的滴答声,在表壳里回荡着,漫长而又沉缓,愣老半天居然才过了两分钟。也是这时,白衬衣打书香眼前站了起来,还打身后的柜子上拿起一个罐头,「败败火。」书香说不想吃,却没能拦下内个步子,「就是心里有火。」这话他实在不想回答,就不回,也有点困,所以,某种契机之下他萎靡起来。「哎哎哎,怎还睡着了?」被扒拉醒时,小手也探进了被子,把他胳肢窝里的体温计抻了出去。

  「就说不烧吗。」

  「那就躺下来歇着。」

  「爷把白鹿原也拿来了。」这书接在手里,书香还有些恍惚。有那么会儿,他想的是,说话的这个人到底有几个身份。「都出去都出去,让他歇着。」给奶奶这么一说,上房倒是安静下来,堂屋却又开始絮叨起来,炒豆子似的。书香看了下靠山墙上的表,不到一点,应该打开电视看看,他却把眼合上了。汗乌央央地,擦抹间,他似乎又闻到了内股秸秆焚烧的味儿,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他就睁开眼。肉眼可见的灰尘在日光下翻腾乱舞,又在看不见的空气中聚合飘散,失神中,他跟破落的老财那样,身子一歪,躺倒在了下去。

  送走公婆,灵秀也想眯会儿,进屋看儿子狗似的蜷缩在那,扭脸也看了看点儿——不到两点,她就把快织好的帽子拿了出来。来到炕上,她先把东窗关了,而后给书香脖颈约了约被角,难得见他安分下来没再动弹,便枕靠在窗台前续织起帽子。织了会儿,她把脚丫一合,并拢着探进被子里,也轻轻哼起了小曲儿。指头穿梭,没用半小时她就把帽子织好了,也没召儿子,先戴自个儿脑袋上试了试。这会儿,身下晃了起来——没见着醒,灵秀也就没去理会。她把帽子摘下来放一边,回身从窗台上拿起剪刀。

  说不清身下晃了几次,打磨完指甲,灵秀收拢起双腿蜷在一处,端起小镜又照了起来。镜子里映着一张俏脸,镜外的人用指头捏了捏鼻头两翼,还挤了挤,眼前忽地一晃,感觉像什么扑过来,就下意识躲闪起来。被子里的人佝偻着身子,怕他跑肚或者呕吐,灵秀赶忙起身,却听一旁发出两道「啊啊」,再一看,内张紧锁眉头的脸竟抽抽起来,还轻喘开来。她越看越不对劲,猛然想起什么,脸歘地一下就红了。「咋个睡觉都没老实气儿呢?」嘴上讷讷,却又不好深说,就这么支棱着身子愣在那。书香也定在那,听着来自心口窝上的咚咚声,他脑瓜子嗡嗡地,后来涨得耳朵都跟着跳了起来。

  「还不把衣裳脱了。」灵秀打破了沉寂,声音不大,动作幅度也不大,连走路似乎都不带一丝声音,很快裤衩背心和秋衣秋裤就都给找出来放到了儿子面前。书香憋一肚子话,正想一股脑吐出来,却不知妈跑哪去了,想着才刚所做的梦,苶怔怔地又愣在那。

  跑到院里,灵秀蹲在地上便抡起榔头,敲一下心口就颤一下,等发现时,内块煤都被她砸成沫了。看着陷进土里的煤渣子,她吐了口气,只好又寻了块稍大一些的,这回倒没再猛抡,而是顺着铜块的纹路轻轻一敲,煤就松散开来成了几块大片儿,随后她对着其中一片再一凿,就四分五裂成了她心里想要的。后面依法炮制,很快弄了满满一簸箕,起身端着簸箕往回走,窗子里内家伙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凑到近处时,还光溜溜地在那晾着,她就想催促几声,她觉得有必要催促一下,毕竟,儿子身体才刚恢复。正想着,谁知内家伙竟把脸转了过来,这么一搞,反倒弄得灵秀挺被动,还要仰着脸去看他,就更被动了,便急赤白脸呵斥起来,说还不紧着点,「逞能呢是吗??」丢下话她就钻进了锅炉房里,她没开灯,借着炉盖透出来的些许亮光靠到近处,先把簸箕放炉台上,而后凭感觉摘下挂在墙上的火筷子,把炉盖和炉盘挑了起来。

  炉膛里算不上亮堂,却瞬间驱散了黑暗,看着内团火,灵秀仰起脸来。她把眼一闭,用手搓了搓,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撩起簸箕把煤倒了进去。天儿不错,插上院门,灵秀像啥都没发生似的走进里屋,把炕上的衣物捻搂了出来。往盆子里倒水前儿,她又看了看内些衣裳,似是出于好奇,蹲下身子翻腾着,就捡起了儿子内裤。裤衩上的汗味挺重,这么抖着,心砰砰乱跳,很快就又看到了裆前湿的内一大片。她放下瓢,起身把棉门帘撂了下来,刹那间,堂屋便黯淡下来。她长舒了口气,她想听听屋内动静,她说帽子妈给你织好了,「没试试吗?」打里屋传来一声「哦」时,她又长出了口气,扬起胳膊时,她看了看紧攥在手里的裤衩。她发觉手抖的厉害,内只手也是,摊开裤衩的瞬间,除了一股汗味,还有股青杏或者米汤味儿,竟那么浓……

               第五章56

  白鹿原没怎么看就被书香就放一边了,倒不是不想看,而是事太多,再抱本闲书就说不过去了。二十七号一早就起风了,初时还只是二三级,到了晌午便呼啸起来,黄沙漫天,大门都给吹得呼扇作响。书香原计划饭后回去,也说出口了,结果凤鞠跑到院里把门一插就没走了。倒不是说不能走,而是家当人家都给你拿过来了,再一味坚持不免就有些缰,所以最后就留了下来。当晚气温骤降,背着凤鞠给城里去电话还提来这事儿来,还能说啥呢,也只能说下回,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可解释了。

  头场雪下在大雪节后的一个周六下午,鹅毛似的,其时北风呼啸,鬼哭狼嚎,比猫叫春更惨烈,转天雪都磨脖到了小腿子上。去年也赶上一回,二三十多号人结伴而行,浩浩荡荡地穿梭在村落间,边走边唱边唱边走,犹如奔赴前线的一小撮队伍。

  早饭多数是烙饼,偶尔书香也吃些面汤之类,不过灵秀说内不解饱,「在外面就糊弄,哪如妈给你揍着吃。」还用手比划,说算上自习,这上午可溜溜五节课呢,不填饱肚子就没精神学习。饭桌上就得东西或辣酱配煮鸡蛋,或五香花生米配咸蒜,时不常灵秀还会炸个素丸子或者切盘碎肉啥的,末了,再给配上一盘细碎的咸菜。儿子狼吞虎咽时,她总会从旁饶上一句「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这时候书香多半不会言语,可能真的有人会跟他抢。

  雪还在下,教室外支出来的烟囱吐着黑烟,越发显得势大,颇有些风雪山神庙的味道。晌午饭毕回来烤火,有人就说这会儿能干啥呢,愁容满面。「堆雪人不也得等雪住了。」「大雪咆天都快封山了。」这难免有些夸张,毕竟左近没有山。但事实面前又没说错——皑皑一片,树上,房上,远处的天空,一片雪白。「干点啥好呢?也没法去打兔子——要是能提前开茶话会……」七嘴八舌,不切实际,也没个统一。书香就问大伙儿有没有兴趣弄它一笔,「到时搓一顿。」这当然是临时起意,也是因为太困顿。一听这个,男的们兴致都被调动起来,目光汇聚过去,问杨哥干点啥好呢。「不该送贺卡了吗。」书香说,「这回咱就自己动手搞,到时卖出去。」买东西得压本,原材料打哪进,怎么卖,都摆在了众人眼前。环顾着,书香说纸板这块纸箱厂不就有现成的吗,指着王宏说绘画你就办了,「美工上色这块交给三美和其他女生,纤边打眼儿上针织厂,应该不费事。剩下的,缺啥咱就去批发啥,拢共也花不了十头八块。」这一诠释,心就都活了。

  焕章扬起手来,让大伙儿先静一下——他补充说销路这块可不可以往集上送,或者去闹街和招商场外头摆地摊,还问杨哥,说年前趸点烟花爆竹是不是也能弄点外快。书香说烟花这块本压得大,鞭炮之类小打小闹倒是可以弄点尝试。至于说销路,他说往集市上送这主意不错,后来说干脆把贺卡便宜卖给往年来学校摆摊的,省得跑饬了。「人家行咱就行,为啥不试试呢?」他说,「等浩天和鬼哥他们回来,再一块合计合计,没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他称这个也叫二道贩子,说东西砸手里也不怕,关键之关键是本小,实在不行还能送人呢,也不算亏。而后,他说打标签的话可以把自行车厂的牌子冠到上面,算是做广告了,不过这样一来本儿可能有点大,「看情况吧到时。」这通撺掇,众人都给说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干。书香说先不急,沉淀沉淀再说,「圣诞节前后弄出来就行,亏本的话算我的。」有这层包票大伙儿还说什么呢。

  「夏天内会儿吃瓜没落下谁,既然都参与,那就全都有份,不能老让杨哥一个人担着?」来校之后,浩天老鬼等人立马就参与进来,「均摊,一人五块,多退少补。」「用不了那么多,人头用不了一两块就差不多,没带钱的就算了。」「那就听杨哥的,每人两块。」钱敛上来,各自相应又提了些别的看法,比如说绘图这块都表什么,哪些样式更吸引人,一次性弄多少比较合适,可谓是众人拾柴,群策群力。不等放学,王宏内边已经设计出十多个图案,参考过后,剩下就是分头行动,最后再汇总了。

  晚上写字书香跟妈还说这事儿呢,灵秀说只要不分心不影响学习就行。放下笔,书香摸了摸口袋,把香烟掏了出来。他说影响不了,把烟给灵秀递过去时,他说自己只是策划一下,目的是想合众人之力聚聚,也算是给初中生活留个纪念。就这会儿,他也点了根烟,问妈这些日子都干啥来,冬仨月还往外跑,「内咖啡豆谁给的?」据他所知,肯定不是大爷拿来的,也不是俩哥哥弄的。

  灵秀说内你大姨夫给的,「你三姨姐不嫌工商所上班太累吗,大冬天的还要往集市上跑,想往良乡这边调试试。」书香说她自己怎不过来呢,脖子一颈,说逢年过节连来都不来,这会儿倒想起你了。他说内一家子怎这么会办事儿呢,合着就会剜心眼子占便宜了,「不挣钱谁也不挑她,参加工作不都一年了,想过这个姨吗?这姨就这么不值钱?」

  「张嘴能不管吗?不看她不还有你大姨呢么。」

  「甭冲着不冲着,就直接告她不行。」就此,书香说不也得差不离吗,四六不懂混蛋丫头一屁股泥,「不是瞧不起她,就内逼样儿的还常员呢。」

  「瞎说啥呢你。」「就是,说错了么我……」灵秀抹瞪两下眼,打断他,「别那么尖好不好,抽完烟赶紧写字吧。」她说英语怎没看你写呢,「都是背的吗?」书香点头,说都是背诵的,灵秀说那就背吧。她说听妈的,外语这块一定要拿下来,「看你赵大没,别看只是初小,人家出国三年把外国话学来了,这才是本事。」书香说是,别的不说,这块真的是不服不行。灵秀「嗯」了一声说对,起身时,拿着白鹿原说这书先别看了,「妈给你打洗脚水介。」错落间,黑色光晕包裹下的丰隆肥美就闯进了他眼里。看着内两条颀长大腿迈开步子,他脑子一荡,身子也就顺势调转过来——目光追在屁股后头,如雨打芭蕉,横半天没抽烟了,这么猛地一口下去,愣是眩晕起来……

  内个午后,最初尚能听到一些絮叨,后来不知怎地就跑到了后院,还是黑布隆冬,却能看到打隔断露在外面的两条穿着脚蹬裤的腿。紧盯着内两条腿,他想辨认一下到底是谁的,他觉得最好应该冲过去,弄点动静出来。嘴其实早就张开了,怪就怪在凑到近处时,硬是发不出声音或者说发出声音也没人理睬。红色绣花鞋悬在半空高,脚尖朝上,而后又耷拉下来,整个过程都在不安地扭动着;还有内已经褶巴在一处的肚兜,湿漉漉的,但尚能遮盖住奶子,也在晃荡。女人眼里满是困惑,倘使内叫困惑,嘴也半张着。「真硬。」她说,「杵到底啦。」这情况感受不到,所以无从分辨到底杵没杵到底,不过书香却看到一根油光水滑的鸡巴打女人屄里拔出来,还带出不少水儿。「给我捋几下。」男人说,紧接着,他又说:「这回没人打搅咱们娘俩了吧——」说不清是反问还是疑问,总之,拉长的声音怪诞绝伦,这且不说,还嗲声嗲气地叫了声「娘」,恶心透顶,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奇怪的是,女人双手一张便搂住男人脖子,腿也盘在了男人的屁股上。给这么一缠,男人心里肯定高兴,因为他又叫了声「娘」。嘿了一声后,他挺起阳具就抽插起来,还边肏边说:「你下面真光溜,真肥。」呱唧起来一番狂风暴雨,女人呻吟四起,说什么「把健美裤脱下来吧」,但男人不依——他说穿着更有味道,更能激发出性欲——随即在挺了几下屁股后,把鸡巴上的套子扯了下来。「快叫呀,还等啥呢?」催促声带着笑,好似还挺风趣,脱下白衬衣后便捋起了女人双腿。说了什么听不太清,却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涌现出来的痴迷和贪恋,嘴里跟念紧箍咒似的,而后渐渐清晰起来,「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叨咕了一气,末了,莫名其妙还来了句「羊X 是」,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压下去的。「儿,儿……」女人话未落便传来一阵密集的啪叽声,急促而又响亮,还有她那晃荡中的两条肉腿,若非是穿着红绣花鞋,还真辨不出其上穿的是健美裤还是连裤袜。

  又是一通啪啪,女人再次叫了起来。她说「来呀」,「儿你来吧。」内两条肉汪汪的大腿不知怎地就变成了黑黝黝的,绣花鞋也不翼而飞。她又笑了起来,展开双臂时竟还叫了声「香儿」,「高潮又让你肏出来了。」呻吟中,内张脸渐渐清晰起来,潮红水润,不是妈又是谁呢——「不行了香儿,妈来了,来了——」硕大的屁股绞动起来,书香咬紧牙关,然而这次却再也忍受不住快感带来的冲击……

  灵秀问儿子喝水吗,屋内又是一声「哦」,倒水时,扑腾腾的心便缓了下来。再折返时,她把水给儿子放到炕沿儿上,而后给自己点了根烟。书香拾起杯子抿了口水,吧唧嘴时,内些想说的话就都咽到了肚子里。和在炕上一样,灵秀居高临下俯视着,说米色帽子正好配内白围脖,抽完烟,来到炕上,她把手背贴儿子脑门上试了试,说还不把帽子摘了,随后把被子铺开,合衣钻了过去,「再躺会儿吧。」再躺倒下来,要不是妈拱了拱他,他可能跟踹腿儿的死猫死狗没分别了。「想啥呢又?」他也不知自己想啥呢,或许因为才刚射了一裤叉,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看着内头秀发,他就说:「我大舅内样儿的咋就没人说呢?」

  鼻音「嗯」了一声,灵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他爸他妈都不管,别人谁操那心。」「妈问你,」她说,「上回逛街怎把凤鞠甩了?」书香说什时候甩的,压根也没甩。「暑假内会儿踢农合杯,不始终都没上我二哥那吗。」边解释边活动身体,就动了动胳膊,他把脸靠在妈脊背上,手也搂了过去,搭在了妈小肚子上,「不去我大哥那也就罢了,这都到家门口了,不看看我二哥说不过去。」入手处软乎乎的,摩挲着,他把眼闭上了,「焕章惦着打游戏都没让去,我跟凤鞠也说来,让他们先在公园里等我。」他说之后还去体委滑冰了,下午又去看电影,不一天都没闲着,「要不,怎跟我大我娘走叉劈的?在家的话,不就看见他们了。」撩开毛衣,顺着肚皮往上,他小心翼翼,往后还仰了仰身子。抠开扣瓣时,他顿了顿,没见妈反对,就把手伸到了奶罩里。

  「谁这么大还摸咂儿?睡觉。」滚圆的屁股晃了晃,见此,书香召了声「妈」后,托起灵秀的奶子,随着脸再次靠在脊背上,他半托半抠,拇指和食指就捏在了奶头上。「别老瞎鼓秋。」绵软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倒想不鼓秋呢,可奶子在手里晃来晃去,他就又召了声「妈」。呼吸随着这声召唤,身前的声音忽地冷了下来,「睡不睡??」不知是不是因为晃悠引起来的,充溢在手心里的奶子竟又跳了两下,除了传递出一股噔噔噔的感觉,鼻间还有股洗头水的清香,萦绕在心头,于是,书香狗鸡就又硬了起来。「不困了?睡觉?」

  书包和自行车都是焕章胖墩等人给捎回来的,还给捎来不少吃的。书香本想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又觉得不太好,就把柜子上的麦乳精分了出去。「这叫啥事儿?」以焕章为首,都看向杨哥,又看了看灵秀婶儿,「哪有这样儿的?」「行了,甭废话。」书香一搡焕章,就把内仨人推了出去。「又不是外人,你哥让拿着就拿着吧。」灵秀也说,还挽留众人,说到饭口就别走了。

  王宏看了看焕章,又看了看胖墩,胖墩没言语。焕章斜睨着王宏,说还不走,还真惦着留下来吃饭?

  灵秀朝焕章「哎」了一声,说你爸你妈都回来没?焕章说应该回来了吧,「真格我爸还不回来吗。」灵秀就「哦」了一声,笑着说那就下回,还挽起了儿子的胳膊,「那就不留你们了。」香风阵阵,迈进门时,书香也搂了过去。他抱着灵秀腰,说妈,「你不说考好了有奖励吗,是说要啥都……」「啥?」笑瞬间凝固,没等书香反应过来,耳朵就给灵秀小手揪住了。「哎哎哎,你拧我干啥?」抱起脑袋时,午后内声「睡觉」便延续过来,「你说拧你干啥?睡觉都没个老实气?」或许吧,掘得次数多了,某些时刻脸皮就变厚了……

  就如此刻,缓过神来,书香就有些亟不可待。看着门帘,他说:「妈,之前说考好了,啊,是说要啥都给吗?」「什时候说的,忘了。」涨硬的鸡巴差点没软下来,幸好后面妈又饶了一句,「那不也得看成绩吗。」这算不算给个热罐儿抱呢,书香还真不知道,就姑且把这个当成一种期盼,一个目标,于是,他说:「那就一言而定。」看着妈把洗脚水端过来,俯身撅起大屁股时,心口就又开始狂跳起来。「也不知这雪什时候化,你娘说明儿先不过来了。」「那,那他不也不回来了。」「咋?你想说啥?」看妈一脸狐疑,甚至随时随地都将伸出手来,诸如「妈我想肏你」这类话就卡在了书香嗓子眼上。

  一个礼拜了都,雪也没完全化开,冰板儿都碾成了冰棱,每天晌午屋顶势必也会稀里哗啦响上一通,幕帘似的滴下水来,转天又化成几尺长的冰锥,成为一道观景。而后被低年级学生敲下来,拿在手里当成玩耍时的一件兵器。不说羡慕他们也差不多,又哪来的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在有个晌午还能闲暇半分,在枯燥的学习之外能干点啥。周六和凤鞠一起回来,书香就把贺卡的事儿讲了出来。凤鞠说好呀,到时去梦高门口试试,她说别的不敢保证,「多多少少,毕业班的肯定会买。」行到村北口,又问书香,「明儿你大他们都回来吗。」「要是不忙的话,应该都过来,咋了?」「那我就不去你家了。」书香说你一个人还单另起火,值当的吗,「再说晚上也冷呀。」凤鞠脸一沉,说谁说的晚上不回来,这么看着书香,她说:「还跟以前一样,连叫上灵秀婶儿。」书香没好意思说「折屁呢」这三个字,却嘀咕起来。他说这么长时间了也,总不能每次都去你那吧,也说不过去。「走吧,就听我的。」他笑着拉起凤鞠胳膊,想到啥又一脸郑重,说钱内事儿可千万别告你灵秀婶儿,「要不又该说我了。」

  凤鞠说不走也行,「你把大娘跟焕章都喊过来,要不就还去我家。」听到这话,书香说别介,什么叫没话说,不该说说吗,有啥没话说的。嘴上应付,回家之后还是把话转告给了灵秀。吃饭这事儿灵秀也主张凤鞠留下来,说人多更热闹。焕章过来时,她问焕章,说秀琴和伯起都在家没。焕章说在家呢,灵秀便告诉他,说明儿个把你爸你妈都喊过来吧,算是圆了凤鞠心思。然而书香眼珠子却又转悠起来,他说要不就在前院吃吧,还皱起眉来,「上什么后院,在前院就不行了?」

  灵秀也皱了皱眉,说哪有那样儿干的,「你爷你奶不在家呢,再说熬鱼炖肉咱内炕也没法起大火呀。」不说书香嘬瘪子,在那说不出话。灵秀问焕章内贺卡都弄好没。焕章说手工制作已经完事了,一共三百张,图也都画出来了。灵秀说还够利索。焕章说分摊下去的活,能不快吗,就是没上色呢,还得往针织厂跑一趟。

  「那就明儿下午再去。」灵秀说了声你们待着,就打西屋走了出来。回东屋喝了口水,刚要出去转转,这会儿,电话响起来了——大侄媳妇儿打来的,灵秀就跟她聊了起来。家长里短一说就开始了,直到嘟嘟嘟地占线声,这才打住——她问两口子明儿几点过来,并交代说路滑道上得多加小心,「到时婶儿给你们做好吃的。」谢红红应声答应,说想吃鱼,这几乎成了她跟书文回老家时餐桌上必点之菜。灵秀说明儿不就是梦庄集吗,叫他们两口子啥都别买,照顾好颜颜就够了。小家伙现在快两生日了,已经能说道话了,隔着电话咿咿呀呀还喊了好几声「奶」和「三叔」,逗得灵秀这笑。她说你三叔正写字呢,「宝儿,明儿就能见着了。」而后没多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灵秀刚喂了一声,内头便齐声喊起婶儿来。灵秀笑着说这礼拜咋样,言下之意问的是二侄媳妇儿丁佳,毕竟怀胎七个月了,即便说临盆在即也不为过。书勤说跟之前一样,哪哪都好,吃得多也睡得香,但还是嘴馋,不一直闹口呢,这会儿几乎顿顿离不开辣了。灵秀说明儿接着让你奶给炸辣椒油,到时让佳佳吃个够,「嘴馋还叫事儿,不馋才叫事儿呢,对不对?」前些日子跟老丁还说这事儿呢,掐算好日子,就等来年三月喝喜酒了,「婶儿明个儿亲自下厨。」电话内头顿时传来笑声,「好诶——」紧接着就听书勤说「想吃啥,都告二婶儿」,佳佳说「跷蹊古怪的」。灵秀说跷蹊古怪的,问书勤今儿吃的是啥,听闻是筋头巴脑,顺着意思灵秀说「羊杂咋样」,「不行就给你换海……」未等言毕,佳佳已然插进话来,她说:「羊杂羊杂,就羊杂了。」

  整个下午,电话先后响了好几次,前两回书香没言语,第三次时,他就放下笔,扭过脸来喊了起来。「谁打来的」他说。离座站了起来,打兜里掏出烟,扔给焕章一根,自己衔了一根。凤鞠嘟哝说抽啥抽,齁呛的,在「就一根」中,她朝书香抹瞪起眼来,「把窗户打开。」

  书香朝床内边看闲书的焕章努努嘴,于是窗户就给焕章开了个小口儿。嘬了口烟,书香说上东屋瞅瞅介,撩帘儿走了出去。天还算晴,许是正午才过一点,院子里也很静,屋檐下滴水成幕,所以,啪叽声就显得格外响亮。「我说谁呀妈?」撩开门帘儿时,这话也送了进去。「你娘。」灵秀回身朝这边看了看,马上又扭过脸去,「听见音儿过来的。」

  窗子上有些水汽,啪嗒啪嗒的,水珠正顺着延展到屋檐下方的冰棱往下滴着,都能感觉到地面上溅起水花时的内股清脆和欢快。电话里说的是啥不知道,反正眼前笑声不绝于缕——妈左手拿着电话,不时「嗯」上两声,左腿支搭在条凳上,说倚不倚说靠不靠说坐又不是坐,穿红袜子的脚丫不时也扭上两下,在屁股后头勾来晃去;支在地上的右脚像是撇着,很随意,扬起脚后跟时,脚蹬子便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犹抱琵琶似的,而内条颀长黑亮的曲线便越发紧绷得令人无法呼吸。「说啥呢?」喉咙似火,被烟笼罩起来,以至书香嘴里这三个字竟转化成了吞咽,须臾间又以薄雾的形式急促地释放出来,他就低头看了看卡巴裆。啪嗒之声还在响,细碎密集而明快,连屋子里都显得亮堂多了,尤其百年好合下的内张笑脸,他便扬手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

  狗鸡已经支棱起来,顶在秋裤上,来回弹跳像是迫不及待要冲破封堵破体而出。水滴还在吧嗒,哗啦啦地,憋尿的感觉便在眼下内只脚丫的颠颤中促使书香猫似的奔到了灵秀身后。看着妈内黑亮滚圆的大屁股,他吸了吸鼻子,他觉得应该再抽口烟,就猛地吸了一口。「妈——」丢下烟,他蹿上前就抱住了灵秀腰,「说,说啥哩妈。」小肚子贴紧在妈的后腰上,狗鸡正好抵在她屁股沟子里——内十足弹性下的松软和紧致让他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已经化身成为阿基米德。什么镇三山脚踏黄河两岸,都是小说杜撰出来的,但眼下的屁股绝非假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就挑了起来。

  给这突如其来地一推一搡,灵秀闷哼一声就给顶在了柜子上。她几乎是踉出去的,内一刻,她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捂住话筒,紧接着就挣扎起来——也不做声,伸手朝后就掐了过去。

  妈说啥书香没听清,沁香中,狗鸡应该是捋开了,那颤耸的胸脯像揣了俩兔子,迎面而来的还有那雪白的脖颈,殷红的脸蛋。嘴型像是在说「干啥呢」,立着眼,伸出来的手在一通乱抓中,很快便掐拧在了他耳朵上。书香没敢吱声,因为兴奋,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搂着灵秀还想再进一步,却听妈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明儿可早点过来。」便匆忙挂断了电话,下一秒,他这身子就给推了出去——他看到妈伸手指了过来,眼睛却瞟向门口,声音无疑是冷的,她说:「字都写完了??」胸脯仍旧在颤,真的像揣俩兔子。「没呢。」「那还不说写字介??」灵秀虚缝起眼来,一个劲地喘。

  书香脸红憋肚,屁股似沾非沾贴在炕沿儿上,看到妈瞪起眼时,他缩了缩脖子,仰起来的脸立马成了苦瓜色,「写,写去。」

  儿子蔫溜溜地走在前面,灵秀噔噔噔地跟了出去,不见回屋反倒朝院子里走,又跟了上去,直到撩开门帘进到院子里。她说:「你干啥去??」书香秋了眼西窗,脑袋一耷拉,「尿尿。」「你,你要是敢……」戛然而止,灵秀横眉立目,脸都气红了,「你给我穿衣裳介?」这会儿身后也响了起来,汪汪汪地,还抻着锁链往前扑,书香差点没把鞋脱下来甩过去。「你去不去?」

  书香刚走进去,凤鞠内边就支问起来,「刚干啥来?是拉线屎去了吗。」「啊是,可说呢。」他两手抱脸,来回搓着,瞅见吉他就赶忙走过去,把它拾了起来。凤鞠看看焕章,见他扎进了武侠世界,就把目光又转回到书香身上,「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可说呢?」书香心里在打摆子,只好装聋作哑。「听没听见?」

  「就转一圈么不是,能干嘛?」书香快急了,「非得让我说出挨吓唬了才好受?」打袋里掏出吉他,拨弄琴弦调音,而后便弹了起来。其实屋外也在响,很快又销声匿迹,但他这手指头却一刻未停,他不敢停,怕停下来露怯,后来干脆扫起弦来,直到凤鞠起身离座。「干啥介你?」他问。「管我呢?」凤鞠丢下话就走了出去。「去呀杨哥,你傻愣着啥呢?」这时,焕章倒仰起脸来,还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嘴,「去呀。」

  整个下午都乏善可陈,或者说更趋向于一种无奈,以至整个人都被一种不能算是煎熬的煎熬包裹起来——没接焕章内茬儿,凤鞠出去他就放下吉他开始继续埋头写字——他强迫自己必须先把作业写完,似乎这样能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一些心理负担。几点写完的说不好,反正扔给焕章就不管了。倒着丁字路往北,插进第一个胡同里时,书香停下来看了看。巷子里很空,不管是前门还是后檐,冬日里的缰缓都以一种死寂沉淀在了面前,包括彼时茂盛无两的死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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