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院典子／空条承子

*♀♀／R18／年下／微量路人要素

0.

空条承子是一团潮湿的火。每当她于镜中审视自己的裸体，她就看到这团火在骨骼和内脏间蔓延，从她乌黑微卷的头发，烧到涂着蔻丹的指甲。有幸与她做爱的人往往夸赞她莹洁的乳和丰腴的臀，花京院典子偏要吻她的锁骨和脚踝，从富饶里找出一片贫瘠，含在唇舌间细细品味。

“你明天还来么？”承子低声问她，随性在床上翻了个身，“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

“明天恐怕不行啦。”典子笑笑，凑过去吻那双青蓝的眼，“等周末或许——”

承子默然。她们交换几个吻，如爱侣般浓情蜜意。典子出门时又向她笑，一头红发在风里轻飘，“再见，承子，再见。”

1.

初春的雨水总是泛滥。空条承子又漏听了天气预报的寒潮预警，去超市买烟时只穿了单薄的线衫和牛仔裤。等她踩着被水打湿的高跟鞋回到家，捏着烟盒的手指已经冷僵了。鞋跟留下渐褪的水痕，一串贝黑白印刷在地面上。再往里走，玄关外停了一双墨绿色的鞋，一字型的扣带下坠着红珠。承子惊疑片刻。花京院向来只在约定时间来访，这样的不请自来还是头一回。

于是她没有脱鞋，径直踩过地板往房间走去。

“你回来了，小承子。”典子拍拍身边的空位，“我等你好久了。”

“不是说最近没空吗？”承子贴着她坐下，潮湿的头发搭在后背，“有事吗？”

“给你带了糖。”典子向她晃晃手里的塑料包装，透明糖壳里的生梅夹心呈现出可爱的棕红色。一种微咸的酸味开始在承子舌尖泛开。上一次尝生梅饴是在典子的唇间……条件反射建立得太快，她感觉到自己像条狗一样分泌着唾液。毫不优雅的想像——然后是性欲。

“有劳了。”

“要我喂你吗？”

“不，暂时不用了。你有别的事吗？”她顺着典子的动作躺下，黑色长发在被单上散成一片云，“之前不是……”

典子冲她眨眨眼，“我要和我男友结婚了。”

“是吗。那恭喜你了。”承子说完，于沉默中点起一根烟。她早知道有这一天的。之前她们在酒店里做爱，现在是在空条承子临时租来的小公寓里。她们从来没在“家”里做爱。

“你一点都不着急啊。”典子趴到她身上，大腿压下承子意欲逃脱的动态，“我说的可是——算了。”红发女人一边低头吻她一边絮絮说话，“我又想要你了……你怎么又出去买烟？”发青的手指被捉在小一号的手中，“会冻感冒的。”

“不会。”承子甩掉一只高跟鞋，细跟在地板上磕出一声轻响。另一只脚踝被花京院捉住了，雨水自亮黑的皮面滴落，泅湿了她外套的袖口。吻。细密的吻像雨一样落下来，空条承子开始躲避，她感觉到那团潮湿的火又降临到她们身上。花京院压服她，微隆的胸乳顶在她的小腹上。承子不得不抱住那颗毛绒绒的红色脑袋，叫她慢一点、不要这么着急。上个月时她们还在酒店做爱。27、或者28楼？最高层的夜幕也遮不过城市的车流声。杂音在她脑袋里嗡嗡作响，那时她听见花京院说，你也有男友，对吗？对。她不能否认。可是她想为自己辩护，她想说我对男人其实没什么感觉，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如果能和你结——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爱这种字眼对空条承子来说太灼烈了，她宁愿把它含在嘴里，让自己的舌头烫烂。

承子衣衫散乱。宽松的线衫被典子的脑袋顶得上耸，她的女孩做起口交简直轻车熟路了，含住、舔舐，用一点恰当的力道把她送上天堂。阴蒂总是可爱的，花京院像品尝一颗樱桃般轻轻吮吸，用舌尖拨弄这一小块柔软的组织。事实上到处都是柔软的。承子习惯于在她的身下融化，她只是不会承认，承认她在又一次见到花京院的时刻就开始流水。舌尖慢慢顶进潮湿的甬道，她呼吸急促、大腿紧绷，想要她的女孩舔得更深一点。花京院正在她的双腿间发出一些黏黏糊糊的声音，红头发从她的耳后滑下来，又因为碍事被不断拢回去。她不确定高潮的时候花京院是不是抬起头来看她了、她的眼睛被快乐的泪水蒙住，只能看见那一团模糊的火。她可能潮吹了、因为花京院把她的大腿托起来，狠狠插入了两根手指。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尖叫，她正被花京院的手指推怂着攀上另一波高潮。

“你把我们的床弄湿了。”典子对她说。那她确实是潮吹了……承子茫然地随着花京院的示意望向床单，那片湿痕还在不断扩大。陷在情欲里的大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花京院还在注视她、带着一点恶劣的满足继续插她、把她喷出来的水搅得到处都是。

“得罚你洗床单。”承子踹了她一脚。对方不出所料又贴上来撒娇耍赖，紫色的眼亮晶晶的，“明明是小承子的错嘛……”

行吧。算她倒霉。她把花京院从下身拉起来，托着她的脑袋吻她。怎么也得扳回一局——床单就买张新的吧。

2.

——不能接受吗？

——我不知道。你应该听说了？我有过男朋友。而且家里在催我结婚。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你才……

——非要有一个标签吗？对我来说是你就好。我们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空条承子……不。你可以不姓空条甚至不叫承子。把这一页撕掉吧。

3.

我在阿根廷留了一整个春季。天气刚转暖的时候，我设法搞到了负责交流接待的那位女士的联系方式。她的面貌上显现出一点混血儿的特征，小麦色的皮肤配上黑色微卷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像一小勺海面上的星空，男人们望一眼就会跌进去。我约她见了几次面，行程无非是喝咖啡、吃晚餐、看电影之类。本来我还计划着参加一次音乐节，在舞台上卖弄一下自己的吉他弹唱技术，可惜那个我记不住名字的音乐节因为大雨彻底泡汤了。好像也喝过几次酒——我们在露天酒吧里喝啤酒、玩手指轮盘，电视里在转播某场足球赛；她的西班牙语还不错，又和我讲一些五月革命和爵士乐之类的事。我对这些没有兴趣，说实话——如果非逼我说的话——我只是想和她上床而已。真的。我发誓。后来我也得偿所愿。我们在希尔顿酒店和马德罗酒店之间选择了后者，省下的一百比索用来在第二天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明天还可以去博卡区走走。”她在拉上窗帘以前又凝视了一会儿夜空，“你好像没去过那儿？”

“是的。”我把外套挂到衣架上，准备去冲个澡。她仍站在窗户边上。和我在日本常见的超高层酒店不同，这栋酒店一共只有九层楼。我们住的是七层，似乎眺望不到多远的地方。小客厅里有一架磁带机，里面只有一盘《人鬼情未了》的插曲。音乐响了起来……My love.My daring.她站的地方忽然离我非常、非常遥远，我只好移开视线，无措地转向镜子。对着镜子开枪，子弹能射中自己吗？镜子里的女人一头红发、手里握着一瓶奶油威士忌。我已经忘了我的名字。忘了婚姻法。忘了一男一女才能结合的道德。爱的野蛮和暴力跨越规则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无处可逃。

借着酒劲做点什么事吧？哪怕亲吻和拥抱都是危险的。我看着她红色的耳朵，用手指轻轻拈了一下她的耳垂。浴缸可能不太适合做爱。她缩了一下，溅起的水花弄进了眼睛里。蓝色的眼睛眯起来，打湿的睫毛像乌鸦的羽梢。

“我没事。”她把腿抬起来，更深地滑入我的怀抱里。我可以揉捏那对柔软的乳房，也可以啃咬她丰腴的大腿。她的小腿在浴缸边缘磕了一块青紫的痕迹，我吻过那里，然后捉住她修长的脚。水面在晃荡，我们头顶的暖灯变成水下细碎的光。水温可能偏高了，乳白色的雾气弥散在整间浴室，我们的肺里全是柠檬鼠尾草的香味。

“记得呼吸。”我提醒她也提醒我自己，害怕我们在热水里缺氧。正面的拥抱带来乳房之间的紧压，她肌肤的触感透过一层薄薄的水，细腻地拓在我的皮肤上。呼吸。记得呼吸。我把一个小巧的硅胶玩具塞进她的阴道里，指尖位于一片濡湿中的濡湿。真想把这块深红色的软糖一口吃掉……她的腰折下去，凸显出一条致命的曲线。我慢慢把开关推到最大，又用掌根轻轻顶弄她鼓胀的会阴。快高潮的时候她张了张嘴，哽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气音。她重新捡回我的名字，又被那个名字堵住喉咙。

下周我们要一起去日本了，航班中转戴高乐机场。做完以后她重新用衣服把自己包装起来；她向来不喜欢露出皮肤。

4.

计划离开阿根廷的那天，空条承子的月经来了。她们当时已经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只得急急忙忙在半路停车，跑了一趟便利店。典子买回棉条的时候，承子已经流了一内裤黑红的血。没有导管式的了——典子满头大汗，说她一会儿再去周边看看有没有药店、还得买点止痛药。

承子在公共洗手间里呆了很久，久到典子忍不住敲了敲门，问她还好吗，能听见她说话吗。承子说能听见，然后声音小了下去。

她犹豫着，“我好像不会用这种。”

“那我来帮你。没关系的……”

门栓轻轻转了一下。典子洗了手，小心地推门进去，又迅速把隔门关好。承子捏着一支沾血的棉条，她显然已经试了很多次，腿根也糊着一片血痕。典子让她把一只脚抬高，帮她把棉条塞进流血的阴道里。

“好了。”承子红着脸，“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谢谢。”

5.

——还很痛吗，承子？你还好吗？

——这个流血的子宫是对我的惩罚吗？

——不是的，承子，我们没有罪，不该被惩罚。我觉得我们得改签……再留一段时间吧。

——不。必须要回去了。

——那好吧。也对……迟早要回去的。

6.

小羊皮手套搁在玻璃茶几的一角。天才刚亮，空条承子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剩下的半支烟被睡眼惺忪的典子捏走，深深吸了一口。女孩的唇上留下一点口红的印记。

“小承子起得好早。怎么不穿那件黑色的大衣了？”

“……那件弄脏了。还没从干洗店拿回来。”

“诶！连外套也沾上血了吗？”

“嗯。”

“这样啊……不过白色也很配你。我们还会去阿根廷吗？说起来，露天酒吧那次我以为你会讲海豚，但你居然讲五月革命！”

“是你让我别做空条承子的。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讲海豚了吗？”

“不不不。第一次住你家，我们还是来聊聊暗黑破坏神吧！听说马上就要出第二部了！当然第一部也很有意思……”

7.

“久等了。”一身白衣的女学者站在成田机场的人群中间，“我是……空条承子。”

“花京院典子。”稍矮的红发女孩和她握手，“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完全的、承子和典子的约会哦？这一页是不会被撕掉的。”

“当然。”承子压低帽檐，牵住典子的手，“这可真是……完全败北了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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