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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冴】你一生的故事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5020 ℃

你在学校里向我挥出一记重拳。再过几年之后,会有年长的男人在街区认出你的资质,邀请你进入地下格斗场的舞台,然后开始上演万人瞩目的表演。只是那时他不会知道你已经是苍天堀的经理人,不再需要为一笔菲薄的佣金赌上姓名。在我的一生当中,有好几个重要时刻,其中一记就在此时,所以我记得清楚每一个细节。那时我已经带着靖子从叔叔的家中离开,在神室町里狭窄的屋子里嗅着生锈管道的味道,思考着该把辍学时间定在何时,把课后例行的零时工变成正式来支撑两个人的生活。   

那天我正准备回家,出门之前,靖子告诉我她已经提前一天准备好了今天的晚餐,花了许多功夫和心思,就等着我推开回家的那扇门。我走出校门不过几步,抬头时看着你向我走过来——真岛吾朗,即使我想装作不认识你,但事实也不会如我所愿——举起拳头,往我的脸上揍了一下。事情发生得很快,我只来得及骂出一声脏话,身体往后晃悠着摔倒。   

“操!”我捂住自己的鼻子,“真岛,你疯了吗?”

你兴致勃勃,脸上是我偶尔见过几次的狂热,在学校教室里,我见到你拿着小刀割伤他人的手;或者是用打火机点燃试卷卷起来的自制香烟。我就知道这下可不能光凭几句托词脱身。在第二记拳头砸下来之前,我率先出手,用手臂锁住你的脖子,把你按倒在地,然后用尽全力,说出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响亮的一句话:“真岛,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或许是我前半生中最受人瞩目的一秒种中的一部分,街道上的行人将会牢牢地记住我们的脸。等到几年之后,为新闻报纸的拜访提供线索,说那个杀死十八人的恶魔自高中起就有那样的行为,在街上欺压同学掀起轩然大波,你不会为我站出来,任由这条新闻发酵至有人找出当时的受害者。然后才有人认出你的脸:“你不是高中时和冴岛很亲密的那个真岛吗?”   

你会摇摇头,说,“那家伙是我的兄弟。”    

这些对话永远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那天晚上,我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鼻青脸肿的你,只因为在你试图寻找一个两人同样孤独的共鸣时,我多嘴提起你我的本质还是天差地别。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妹妹。”   

你年轻的脸开始扭曲拧巴在一块儿,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操!”   

你对我的妹妹感到好奇。看到你出现在我的身后,她同样很惊讶,那天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共进晚餐,等到你尝下第一口妹妹准备的菜肴,情难自禁的发出一句赞赏,我怯生生的妹妹就开始微笑。那时她喜欢你,等你离开以后,她会拉住我的手,小声的问她的哥哥关于名叫真岛吾朗的男人的更多情报,你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哪个偶像与女明星,我们相识的方式,为何从来没有听我提起过你的姓名。时间再过两年,我们的立场便会反过来,她会在你午饭过后将你拉至一边,泪眼涟涟地问你为了治好她的病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叫我不要加入东城会的黑道,而你们会在小屋的背后开始争执,吵得热火朝天,叫我从一开始装作假装不知,到哭笑不得的不得不插手调停。等到后来,她就一遍又一遍的会向我宣称她恨你,因为她想你明明有能力,却从来不阻止我的行动。   

她真正恨你会在你二十四岁的那年。   

她会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你那间此后再也无人居住的屋子的门,声泪俱下的询问我的去向,直到邻居家的大叔告诉她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你回到那间屋子,才让她确凿决心,将你当成背叛者,把一切的症结都归结到你的头上。   

我有时会想事情是如何开始的;我们成为了兄弟,因为你不请自来的缠上来,而我也没有试着赶你走。从那天起靖子必须准备两个人的晚餐,而你分担了一些餐费,她就觉得你是个能够让他的哥哥早点回家的好人了。在你的一生当中,很少有时间能静下心来让我们能够好好的谈一次话,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想着世界大,时间多。如果有的话,我会拿出报纸告诉你,那上面刊登的在东京湾里找到的脸被捣烂的尸体是我们曾经的学长,而这所学校里出去的每一个人都有殊途同归的境遇,所以我的梦想是成为老师,指引他们告诉他们除了当黑道与放贷人、在法律的边缘游走以外还有别的路可走。

人生往往事与愿违,是吧?   

我们在同一天加入东城会,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最终一句也没有开口。而是在放学之后,背着靖子去了一家拉面店,用第一次收债得到的酬劳吃了一碗面,在青春期时是廉价的奖励。你指了指那边的烤肉铺,新开张不久,说该往前走了,过去的事物看起来总能够回头,如果这样半吊子似的站在十字路口,就会被那些坚决的人给抛得远远的。要当傻子吗?你大声的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阳光散射开,那时候我想,世界上所有发光的东西或许都是黄金,而你自己就已经拥有了,不需要把命投在东城会。   

你拍了拍我的胸口,“别太自以为是了,兄弟,你要觉得是你害我加入东城会的吗?事情正相反呢,我本来就想干点大事,如果你也在的话,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我又不是傻瓜!”      

“哥哥,你怎么了?”   

靖子在我的面前挥了挥手,使我从漫长的呆滞里抬起头,因为叔叔尖酸刻薄的言语,我们决定从家里搬走,父母的保险金足够我们生活好一段日子,至少暂时不必为生活太过发愁。 然而当我坐在这间小屋里,被靖子提醒时,我想起在三十二年之后,你会同样提醒我,笑说着我是早早就患上老年痴呆了。“你记得吗,这不是你的那间屋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不过05年左右的时候,这儿发生了一场大火,似乎是我走的时候忘记关上电炉……你记得三十年前我们还在那条街上的事吗?”

“时间太久了,不是每件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可我记得很清楚,”你捧着脸笑,把脑袋埋在我宽阔的胸膛上,我能感受到你额上体温的热度,而你同样听着我的心跳声。“拐角的那间屋子里有靖子在墙上的涂鸦;客厅里有一块地板可以掀开,你在那儿放了一小罐清凉糖;天花板上有污渍,因为有一次我冲你恶作剧的时候,你不小心把饭碗给摔上去了。”   

他顿了顿,“我总是在这间屋子里寻找你曾经的痕迹,不过有一天,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干净了……”

“兄弟?”

你不说话了,显然你已经陷入了沉默,因为你对于某些事情仍然保有怀疑或愧疚,然后你才接着抽了口烟,“三十年真的是很长的时间。”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想着也是毫无意义,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

你突然翻过身来,认真的问我:“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还会做出相同的决策吗?你还会选择遇见我和我成为兄弟吗?即使过去的事情一样会重新发生,你还是会在监狱里待上二十五年,你还会和我成为兄弟吗?”  

我在十五岁那年告诉你关于靖子的病,那时我刚从中央医院回到神室町,检查已经花掉了我们一部分的存款,然而这不是唯一我所需要担心的事,因为接下来的治疗的花费将会让我们迫近贫穷的边缘。二三十年之后,我也会像现在一样容易哭出来,所以我抓着你的衣领,跟你打了一架,最后倒在屋子里开始流泪。

你会用难听的脏话骂我几句,甩上门然后离开。几天之后我们再度相遇时,你会鼻青脸肿的递过来一些钱,装作这不是你花尽所有心思,从神室町里那些男人或者女人手里弄来的,但等到那时我会苦笑着说辛苦了,但已经有人帮我解决了。

“是谁?”

“笹井组的老爹,他说会帮我筹到钱去换靖子的肾。”

东城会的黑道。我们在街上互相打架斗殴时会注意别去招惹那些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代纹的年轻男子,牵涉其中并非本意,但我也的确称得上是走投无路了,在你质问我之前,我就先回答:“只要能治好靖子,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你站在那扇关不好的门前许久,眼眶周围的血液已经干涸,伤口结痂,拿着的那沓钱还沾着血,“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当一名老师,去为那些搞不清楚自己前路的孩子指点,你自己却打算欠黑道的情,在将来,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去加入黑道?”

“只要能治好靖子。”我把话说得斩钉截铁,这份信誓旦旦的重复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弟,所以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坚决。于是你没有试着劝我,而是说你也会加入东城会的。   

“为什么?”  

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不想再为了这么点钱把脑袋弄得开花,如果非要流血的话,我要把这些血卖出个好价钱。”  

“兄弟……”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种想法由来已久了,只是缺少契机和最后的推动力,如果兄弟你在的话,我就拥有退路和保险丝了,如果我走上歧途、开始扭曲,你就来指引我,让我走回原本的道路,我相信那是你能做到的事,兄弟。” 

在我们年轻时,你曾经坚信如果没有我在身边,或许你自己就会因为环境、岁月或者一切能够使人扭曲的事务所变化,我们偶尔会在偶尔逃学的时候看着神室町的行人,知晓多少人被这个世界强行肢解改造,在流浪汉的营帐里,昂贵酒吧的台前还有监狱,我们能找到同一个人相同的脸孔。他多少能算是我们不多朋友中的一个,偶尔会打发点零钱,叫我们尝包更好的烟。然后某天开始他向我们借钱,听说他叫女人欺骗,花光了所有的存款。最后的消息来自那些黑道,漫不经心的在街道上边走边聊,说街角那头出了凶杀案,那个贩毒的男人叫人给杀死,我们听到了你的名字。

不过,事实是,即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你的意志,除了你自己。几年之后,为了报答笹井老爹的救命之恩,我决定用唯一价值对等的另一条姓命来偿还,闯进上野诚和会的集会,用三把子弹上膛的枪把自己关进监狱,扣上死刑名为死刑的枷锁。而原本那天你约定在那时与我一同前来,却让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了许久。

那时的我不会记得这件事:因为柴田组的插手,你被铁链绑在石柱上,说着即使明知是陷进和送死,也要跟我一块儿,然后因此失去一只眼球。我会在监狱里等待着死刑执行的那一天,而你甚至没办法从新闻报纸上得到这个消息,在穴仓里龟缩成一团,忍耐着殴打与一些带有权利暗示意味的折辱,向他们乞求一个情报,你会一遍又一遍的问:“告诉我,我的兄弟怎么了?”

有人会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死刑是立即执行的;有的人会告诉你我逃跑了,跑到冲绳叫警察击毙在海滩上;有的人会告诉你真相。然而那是你最不敢确信的一条,和所有的情报混在一块儿,混合了你自己的想象力,在深夜里这施下的魔咒开始起效,魂牵梦绕一般,叫你害怕得向后退去,梦到冴岛大河被子弹打穿的脸孔。

在你的梦里,你以为我会说怨恨你。

年轻时你怀有愧疚,在那个能被称作地狱的穴仓里挣扎着爬出来时,你偶尔会想起来那一天向自己的老爹诉说兄弟情谊,为自己不能再为老爹效力而抱歉。那个性情乖张的男人撇了撇嘴,却难得的放了你走,只是那时你不明白他的笑容。等到待在穴仓里,叫那个叫佐川的男人从暗无天日的地方捞出来,却没告诉你最想知道的消息,也没有给你一张报纸,上面刊载着过去的消息,你就清楚那时微笑的含义。

佐川会告诉你你老爹的故事,他们年轻时像你信任我一样信任彼此,然后就不说更多的了。他会让你从他们彼此之间的相处方式,让你揣度过去十几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然后想在背着靖子决定参与这场庞大的谋杀案的那一晚,我们抽着烟聊着在监狱里会有的生活,就好像它真正的发生了一般。在月光之下,我们年轻的脸孔有雕刻一样的坚硬,你会突如其来的觉得想亲我,因为月色太美,往往使人着魔。你看着我的瞳孔,我们的鼻息凑得很近,这个意乱情迷的吻却没有发生,你嗫嚅着的嘴唇最终吐出了一声嗤笑,说:“兄弟啊,我们的世界大,时间多!如果有什么没说完的话,留到以后慢慢说吧。”

你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把烟掐灭,说:“冴岛不会背叛我,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给我报纸,我只想知道他怎么了。”

佐川笑着把交叉的腿换了个位置,“你觉得他是会背叛你的那一个吗?别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要搞清楚,是你背叛了他,而且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你最终还是会自己打听到真相,名为冴岛大河的男人因为多重罪案,最终判了死刑,锁住我的监狱的那一夜,近乎同时把名叫真岛吾朗的男人锁进了钢铁制成的铁笼,你要怎么面对靖子?那个在多年前就因为兄长加入黑道而流泪大声冲你怒吼的怯懦女孩,唯一得到上天眷顾的部分就是你无需轻佻又滑稽的告诉她,她的兄长已经判处死刑了。你在点了几根烟之后下定决心,躺在狭窄的小屋里,醒来之后你会告诉佐川,说我是你的兄弟,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到东城会。  

我在街道上拾起一张传单,彩色的油印纸上写着占卜的广告,排版粗犷又简陋,那个披着黑色罩袍的年轻女人正站在街角,心不在焉的对着面前声称撞见了鬼魂的男人说着一些陈词滥调,明知道他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场肩部按摩,看到我走近,她挥了挥手:“嘿,小子,我就等着你上门来呢?”

“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我看到的那些景象是怎么回事?”

在许多年之后,经过了二十五年的监牢,我从死刑的断头台下逃出生天,和你并排走在神室町的街道上,会同样经过这个那时鬓边已经生出白发的女人身旁,因为她的一个神秘的笑容而皱起眉头,回眸看到她的容颜,就想起许多年之前的事情。

“我见过那个女人。”

“是你以前的相好吗?”

“不是,是许多年前,我和靖子刚刚搬到这儿来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还不小心撞坏了她的水晶球……我后来有去道歉,事情太久远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见过一面。”

你会耸耸肩,说难道兄弟要记清楚这世界上所有路过的年轻男女吗?然后环住我的颈脖,说过去欠下的二十五年的岁月,要从现在开始偿还。“那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说的话吗?’只要我们的世界大,时间多’,不过那个’以后’却等了太久,我有点话想要跟你说,要从哪儿开始呢……”

“你碰碎了我的水晶球,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并不是我蓄意报复你,我原本用它不过是个昭示未来的作用,在你打碎它之后——现在你也能看到那些未来了。”

“那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女人笑了笑,“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好的事!你看到的关于那些未来的记忆会慢慢的逐渐消退,对你的生活造成不了太多的影响,不过在它完全消失之前,你还是能改变生命之中的几个重要时刻,你现在有主意了吗?”

关于你的一切如电影放映般在我面前出现,我会看到靖子的病,杀死十八个人的那场罪案,你因此而丢失的那只瞳孔与穴仓里近乎无尽的折磨,不断前行时不断死去的人,还有我二十五年的牢狱……我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天放学后,我会在学校的门前稍微等待一会儿,看着你向我走来,在我的脑袋上挥出一记重拳,然后我们回打上一架,带你去我的家里解决一顿晚餐,你会认识靖子,重蹈覆辙。而我会等待着二十五年后的重逢,听你把那天路过这个年轻的占卜女孩身旁没能听清楚的话,认认真真的听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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