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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愿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5370 ℃

实验失败了,病毒正在迅速蔓延,最先感染的就是这栋大楼里的工作人员。

邝墟及时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这是整栋大楼里最坚固的一扇门,有三层电子锁,还带有虹膜识别,除非邝墟在里面主动开门,否则谁也进不来,更何况那些变异后失去了智商的怪物。

邝墟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走错了,他每个步骤都把控得很严格,病毒不应该是从他这里泄露的。

他能听到门外传来的惨叫,和肢体破碎的残响,他所在实验室是专门供他进行生物研究的,没有食物,只能喝水充饥,他撑不了多久。第三天的时候,他实在饿得不行,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活体试验箱里唯一一只白兔。

这滋味很不好受,但邝墟别无选择,进食时划伤了嘴,配合他病态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三天,他没有坐以待毙,他把会将人类感染成怪物的病毒样品进行了改良,结果未知,还需活体实验才行。但现在,唯一的活体兔子已经被他吃了,他没有别的实验对象了。

他左思右想,发现实验对象只剩下自己了。

邝墟很犹豫,他比较害怕打针。犹豫的中途,听到了沉重的拍门声,拍了两下就停止,然后是输入密码的声音,输了好几次,终于都输对了,然后是虹膜识别,一直叫错。

邝墟想了想,打开了门。

他笃定怪物是没办法输入正确密码的,它们连密码这个概念都没有,所以门外一定是自己的同事。

果然,门一打开,张宏愿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邝墟马上锁了门,打眼一看这昔日同事,顿时头皮一麻。

邝墟的好同事,现在满身的血污,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他的右眼已经瞎了,正好是他录入虹膜的那只,真是不巧。

“真好,你还活着。”邝墟平静地说。

张宏愿一屁股坐在地上,扭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堆积的白兔残骸,马上笑起来。

“我就知道。”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邝墟也尴尬地笑了笑,问:“抽烟吗?”

“你还有烟?”张宏愿有点惊喜。

“我又不抽烟,我的烟都是给你们几个老烟枪备的。”邝墟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夹出一支来,亲自送到张宏愿嘴边,然后帮他点上。

“就你最走心。”张宏愿捏住烟猛吸一口,甘冽的烟气狠狠刮擦他脆弱的咽喉,他又疼又呛,狠狠咳嗽了两声,吐出几口深褐色血块。

“喝点水吧。”邝墟用烧杯接了点水给他,“只有水了。”

张宏愿一把握住他拿着烧杯的手,邝墟愣了愣,对方就借着他的手,把水往自己嘴里送,几滴凉水顺着杯壁渗进二人手间。

邝墟抿着嘴,想把手从中间抽离出来,但张宏愿一直很用力,他干脆不管了,直接发狠把手一甩,烧杯被甩出老远,摔了个稀碎。

独眼男人抬头看他,他把头别到一边。

“邝墟。”张宏愿叫他的名字,“我特意回来找你。”

邝墟挠了挠本就杂乱的头发,把掉到鼻尖的眼镜推回鼻梁,冷着脸问:“找我干什么?”

张宏愿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扶着实验台慢慢起身,他个子很高,身体结实,即使现在满身的伤,也能把邝墟整个套进去。

“邝墟,你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的吗?”他低下头,嘴唇贴近对方的耳朵。

“我不想知道。”邝墟很冷淡。

张宏愿用力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到墙上,邝墟可以直观地看清他脸上的划伤、抓伤,和那血肉模糊的右眼。他的胃里一阵翻腾,连那白兔都不安分起来。

张宏愿抬手,轻轻抚摸邝墟唇周的伤口,“死前我得看你一眼。”

“看你妈……”邝墟刚想骂,张宏愿已经撞了上来,一股咸腥味陡然闯入口腔,伴随着一些胡茬刺痛的刮蹭感,邝墟眼圈红了,他用力推搡张宏愿的肩膀,打到一块比较新鲜的伤口,对方才吃痛地松了嘴。

“张宏愿……耍流氓是吧?”邝墟一边擦嘴一边躲开很远,“你你,你怎么没死外面啊?”

“你还生我的气?”张宏愿捂着刚被弄疼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你妈的!病毒样本就是你偷走的吧!”邝墟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

张宏愿还是笑,边笑边朝邝墟靠近:“怎么你说得好像我想把大家都变成怪物似的呢,我也没想过会这样啊?这又不是我的本意,要那孙子不长眼非要撞我,怎么会这样呢?”

邝墟一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两个人搁着一米多的距离就此站定。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那几个病入膏肓的老东西许给你多少钱?我理解,我理解你,你缺钱,我们大家都缺钱,钱是好东西,可是他妈的研究还没结束呢!这还只是初期样本!现在呢?现在我成了罪人了!因为你我成了大罪人了!”

“你糊涂啊。”张宏愿往前一步,“怎么是罪人呢?现在全世界都记住你,你出名了,这不比你整天把自己关在这实验室里闷头做实验强多了?天天住在实验室里,谁他妈认识你啊?”

“你他妈你有病吧!你有病吧!”邝墟的精神受到巨大冲撞,他摘掉眼镜狠狠掷在地上,瞪着眼怒道,“张宏愿!你想出名,你想要钱,你他妈别拉着我一起下水!我只想好好研究这个项目而已,我他妈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张宏愿两步上前一把箍住几近崩溃的邝墟,邝墟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一个得体的人,但不知怎的,面对自己时,他却总是会情绪失控。张宏愿因此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于邝墟和别人于邝墟是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的,于是他总想做些什么,做些什么让邝墟更无法忽视。

这次他玩大了,他不后悔。

邝墟歇斯底里地惨叫,然后身子一软,脱力地倒下去,张宏愿紧紧箍住他,他只能一头栽进那独裁的怀抱里。

张宏愿身体微颤,他抬手,五指缠进邝墟杂乱浓密的发丝,把他的头更用力地按进自己怀里。

“我就要拉你下水。”他说。

张宏愿把邝墟拆解,融为一体,不遗余力,不讲道理。邝墟痛苦地清醒,又涣散,变成张宏愿释放的傀儡,反反复复,被那双粗暴的大手撕碎。当一切气力都在情欲里迷失殆尽时,张宏愿终于停手,喘着粗气,翻身下来,从邝墟的白大褂里掏出烟来,点燃一根,缓慢吞吐呛人的烟气。

邝墟睁着眼睛,呆看着实验室的天顶,刺眼的灯光迫使他流出几滴眼泪。

“值了。”张宏愿哑着嗓子,“死也值了。”

“我们会下地狱。”邝墟无力地咬着牙。

“我们现在不就身处地狱吗。”张宏愿讪笑。

“是谁害的呢。”邝墟闭上眼。

张宏愿躺倒在实验台上,氤氲的烟气模糊了二人视线,邝墟呛得咳嗽,蜷缩身体扭向一边。

张宏愿无声地笑,侧头看了眼那苍白嶙峋的脊背,沾沾自喜道:“对你来说,我就是地狱吧。”

封闭的铁色空间陷入良久的沉默。

“其实,你什么也不是。”

邝墟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张宏愿左臂一痛,刚刚一晃神,竟然被那家伙给打了一针。

“这是什么?”他一把扯下针筒,皱起眉质问道。

邝墟坐起身,抱着腿,蜷缩到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张宏愿。

“你来得可是时候,要不是你,我只能用自己当实验对象了。”他的声音欢快起来,“当然了,不是你也行,随便谁进来都行,反正不用是我自己,我宁愿死在怪物手上,也不想自己变成怪物。”

“病毒?!”张宏愿揪着邝墟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你他妈给我注射病毒?”

邝墟只是笑,笑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两颗尖尖的虎牙像狡黠不老的吸血鬼。

张宏愿将他丢掷在地,又去看自己小臂,紧实的皮肉下凸起根根分明的紫红色血管,刺痛正循着它们逐渐往全身蔓延。

“放心,我改良过的,至少,你不会变成门外那样的怪物。”邝墟说,“当然,可能比它们更甚。”

“邝墟。”张宏愿突然失去力气,他轻声地叫着对方的名字,“邝墟啊,你,你就这么恨我啊。”

邝墟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我不恨你,真的。”他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实验室里这几个,谁没跟我上过床啊。”

“恨,也轮不上恨你啊。”

张宏愿突然想,第一次,邝墟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他们还不熟悉,他帮忙搬行李,一起去到员工宿舍。

反锁上门,他把新同事摁倒在床上,捂住他的嘴,一口咬向他修长的颈,像饿了许久的豹子扑向羚羊。

张宏愿明明记得,他细瘦的身子在垂死挣扎,通红的双眼涌出极致痛苦的泪水。

张宏愿一直相信自己是拉邝墟下地狱的那个,是于他而言最特殊的那个。

但是不对啊,根本不是啊,原来他只是邝墟烟盒里的一根烟。

他觉得背后的皮肤被由内而外的东西给刺破了,他失明的右眼重新恢复了光明。

剧痛的左臂开始涨大,一些粗砺的尖刺像冬笋一样从皮肤里冒出来。

邝墟只是笑着,看着张宏愿越变越高大,越变越不像个人。

他笑着,看着那巨大的身躯靠近自己,巨大的尖锐的爪子狠狠朝自己打了过来。

张宏愿的意识是时断时续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变成怪物了,但又没有完全变成怪物。

清醒时,他看到了邝墟。

他死了。

毫无疑问,是被发狂时的张宏愿杀死的。

尸体上有好几处严重的抓伤和咬痕,致命伤在喉咙上。邝墟还睁着眼睛,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张宏愿觉得他眼里还带着笑意,一些嘲讽的笑意。

他很想问问邝墟,问问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恨。但他已经不会说话了,连自己都不会说话了。

张宏愿用巨大变形的爪子,抓起了邝墟的尸体。

邝墟太瘦小了,在那形状恐怖的掌心里,显得乖巧可怜,他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身体近乎赤裸。

张宏愿用另一只稍小些的爪子,轻轻摩挲他已经变冷的身体,每蹭一下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变成怪物的男人很痛苦,或真或假的疼痛交织,从他的胸口蔓延到全身。

他怒吼,咆哮,整栋大楼都随着他的疯狂而震颤,他把那不再有回应的身体狠狠攥在手里,骨头碎裂的响动全被他的哀嚎掩盖,四肢和头颅在他的躁动下无力甩动着。他的头开始剧痛,他把手中的邝墟扔了出去,尸体砸在墙上,又软软地滑到地上,七窍在刚刚的挤压中全部淌出血来。

张宏愿用爪子用力砸头,身子到处乱撞,实验室的四壁都被他撞得开裂。

再度冷静下来,他又一次短暂恢复了理智。

他看向邝墟,那种从胸口迸发的剧痛,再次蔓延开来。

他冲过去,抓起那近乎破烂的尸体,一个不小心,上下半身就断开了,血流得不多,几乎快凝固了,肠子倒是散落一地。

张宏愿看着这断成两半的身体,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回过邝墟生前的模样。

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

他呆立着,很久很久。

他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竟坐了下去,捏着脚踝,缓缓拎起了邝墟的下半身。断口处还挂着一些内脏组织,另一只腿无力地耷拉着。张宏愿很喜欢他这双腿,他虽然瘦小,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腿很漂亮,而且皮肉很嫩,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红印。

现在,这下半身伤痕累累,布满血污。

张宏愿张开嘴,一口咬在那冰凉的肉上,撕扯,咀嚼,咽下,再撕扯,咀嚼,咽下……直到整个下半身都被他吃进肚里,才呼出一口带着满足的热气。

邝墟的上半身还躺在那里,略带嘲讽地看着他。

不重要了,你怎么想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反正你死了,你死了也逃不掉,你哪也去不了,你要跟我融为一体,永远变成我的。

上半身一时吃不下,他决定歇歇再吃,于是靠着墙壁坐倒,伸手把拖拉着大部分内脏的上半身扯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让邝墟的头冲着自己。

半睁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笨拙的死灰,嘴巴微张,在刚刚的挤压下微微探出一点舌尖,仿佛在与张宏愿开玩笑。

他可真会开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一点也不。

张宏愿小心翼翼地,把邝墟的双眼合上了,他不想再被嘲讽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就不应该为了得到邝墟的注意而不择手段,他难道不渴望正常的生活吗,不渴望正常的爱吗,温存后抱在一起睡一觉,这样难道不好吗。

这是张宏愿的宏愿。

他的思维越来越混沌,他的人性一点点剥离。

他伸了伸头,凭着最后一点人类的欲望,用嘴碰了碰邝墟的唇。

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炸开,一群武装到脚的人端着专门为怪物改良过的机枪闯进来,见到怪物般的张宏愿,二话不说就齐刷刷地开了枪。

在巨大的火力冲击下,怪物被成功击杀了。

这是军队击杀的最后一只怪物,外面所有的怪物,都被成功消灭了,世界恢复了安全。

人们在检查怪物的尸体时,发现怪物僵硬地蜷缩着,似乎在护着怀抱里的什么。

但是他们觉得这就是个巧合而已,因为怪物就是怪物,是嗜血的,是残暴的,它不会去护着什么,这不符合逻辑。

为了防止二次感染,怪物的尸体被拉到焚烧厂,和其他怪物的尸体一起被焚烧,然后深埋。

没人知道张宏愿是谁,但邝墟的名字,倒是被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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