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烦人夏天长又长

　2022年2月15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3452

　　　　　　　　　　　　第一章 情人节的神秘礼物

　　这个洋情人节，爸爸居然破天荒没有去上班，难道他开始懂得满足妈妈浪漫心的重要性了？

　　我猜妈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今天也不上班，却也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准备漂漂亮亮地和爸爸出去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

　　妈妈曲线婀娜，肌肤白嫩胜雪，娇美的瓜子脸光艳照人，秀美的柳月眉更令她平添古典气韵，柔媚漾水的双眼饱含着无数柔情光波，柔软湿润的香唇更像是随时恭候品尝的蜜糖……

　　然而面对妈妈这个完全不需要化妆，即使素面朝天也会让人忘记晨昏、产生情欲之念的美人，爸爸却视而不见地走出去。

　　妈妈草草将长发扎成马尾，准备过一会儿精心盘起，至于盘成什么样，只要爸爸喜欢，全部照他的意思办就行。

　　爸爸自从前天出去喝酒之后，一直没怎么和妈妈说话，妈妈知道他脾气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此刻，爸爸正拿着一个快递包裹走向自己，她刚才一直忙着化妆，忘记留意门外的动静，没想到已经有快递来过。

　　妈妈眼光扫到包裹上的商标标志，正是她一直喜欢的内衣品牌时，忍不住站起身来兴奋地想要拥抱住爸爸，感激地说：「谢谢你，老公，情人节送我这么贴心的礼物！」

　　妈妈没有注意到爸爸一直面无表情的状态，而此刻面无表情已经演变成为了冷漠中带着杀机，他一把狠狠地推开试图拥抱自己的妈妈，恨恨地说：「王月芹，你是想对另一个男人这么表达心意吧？」

　　妈妈脸上浮现习惯性的呆萌表情，不解且无辜：「你怎么这么说？」

　　爸爸将包裹狠狠砸向妈妈：「你要我怎么说？老子睡了你十几年，都记不住你的三围是多少，你的情人寄来的包裹，倒是清清楚楚的写着84/63/86，你自己看包裹单据！」

　　妈妈低头看向包裹，然而用肯定的语气说：「那可能是哪个客户和我开的玩笑，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爸爸哪里肯信，但一时也找不出说辞，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的情人节情侣外卖……」

　　爸爸带着怒气拆开，里面全部是妈妈平常爱吃的甜点。

　　「这个，你怎么说？」

　　妈妈也懵了。

　　「这大概是同事开的玩笑，我爱吃什么，他们大概是知道的。」

　　「我叫你狡辩！」说着，爸爸已经狠狠对左脸颊打过去一个耳光。

　　疼痛与屈辱，加上疑惑与愤懑，妈妈再也忍不住抱住头哭泣起来。

　　爸爸哪能听她一哭就罢休，揪住马尾，对着右脸又是狠狠一记耳光。

　　「你还有脸哭？早点交待清楚，不然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妈妈美眸薄怒：「我有什么好交待的，我问心无愧，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没有？那你的三围怎么叫人知道的？没有睡过你，怎么能得知三围数值？这些甜点，都是你和情人幽会时喜欢当着他的面吃的吧？」

　　我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关了游戏，试图劝架。

　　但我哪儿是爸爸的对手，沉迷于游戏与电影的我，一直缺乏锻炼，加上喜欢吃垃圾食品、喝垃圾饮料，身体浮夸的我根本不堪一击。

　　「你这个混账，你再狠心打我，也不应该打我们的儿子！」

　　妈妈在挨打的同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维护我，我虽然同样无辜挨打，却也心生感动。

　　「我们的儿子？我改天还得去作个亲子鉴定，谁知道他是不是你和别人生的野种！」

　　妈妈感到无语，气愤地说：「如果春儿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说？」

　　「他本来就应该百分百是我儿子，如果不是，我就要你的命！」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妈妈知道求饶已经无济于事，绝望而无助地说：「你这么想要我死，我去跳江好了，有种你别拦着我！」

　　「好哇，有种你真去跳，我会拦着你？拦着你我就是王八！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早死早让我这个家干净！」

　　边说爸爸就真的打开了门：「快跳啊，在情人节这个奸夫淫妇们最喜爱的节日跳江自杀，让你的情人每年这个节日都去祭祀你！」

　　原本妈妈就是说的狠话加气话，只有说自己跳江自杀，才能阻止爸爸停止不了的暴力。

　　然而爸爸似乎识破了她的心理。

　　「不敢跳了吧？那只能证明你心里有鬼！」

　　爸爸已经揎拳捋袖，做好了再次痛打妈妈一顿的准备。

　　「好，我去跳，不过在跳之前，我要对围观的人说明真相，让更多人明白你是个喜欢家暴的暴君……」

　　「你这个心机婊，跳江之前还要损我，我叫你损我……」

　　妈妈不应该说狠话刺激爸爸的，刺激的结果，当然是继续承受家暴。

　　而此刻的我，只能在被爸爸数次踢倒之后，抱住他的腿，让妈妈获得逃命的生机。

　　爸爸与妈妈居然真的狼狈到了江边，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

　　爸爸不失时机地将妈妈描画成万恶的娼妇，妈妈也声嘶力竭的试图辩解反驳，然而她柔弱娇美的声音永远盖不住爸爸的大嗓门。

　　围观群众更多的相信了爸爸的说辞，不过看在妈妈确实挨打的不轻，对她只有同情，这同情同时带着浓浓的鄙视。

　　爸爸一个人，是杀不死自己的，但加上众多围观看客的敌意，足够让妈妈万念俱灰，心中一线贪生之念也无法存活。

　　江风呼呼袭来，由于家中开着空调，妈妈只穿着粉红连衣裙与保暖裤袜，怎么经得住寒风侵袭？

　　然而这寒风也让她清醒：这么一个寒冷的日子跳江自杀，会死的更加痛苦！为什么偏偏今天气温不反常一下？能够让暖暖的江水扼杀自己，该有多好……

　　妈妈漠然呆滞的望向江心，多少年来，每当遇到不快乐的事，就会和姐妹们或者独自一人来到江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看到船上人家的烟火气息，心中的郁闷就会渐渐散淡消逝。

　　今天，却要在这儿结束自己的生命以自证清白，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当所有看客都不耐烦，都不想看着自己活下去的时候，自己终究还得向下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终于一些赶赴酒局的家伙开始骂爹骂娘起来了，一些忙着回家准备午饭的煮妇们也开始鼓噪起来。

　　没人注意到的是：爸爸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妈妈也没注意到。

　　因为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看客们对妈妈仅有的同情心也丧失了，对她只剩下谩骂与侮辱。

　　由于明知辩解无用，妈妈早就不再言语。

　　该怎么跳下去？

　　纵身一跃？

　　妈妈做不到那样的绝诀，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大家快看，这婊子开始向上爬了！」

　　「她应该还没有鼓足勇气，大家一起给她加油！」

　　「爬快点呀姐姐，明年的今天，我们来给你烧纸！」

　　……

　　「好哇，另一只脚也踏上去呀！」

　　「闭眼向下跳就好了，瞅准了，没有船经过就没事。」

　　「这么漂亮的美人，我们应该不应该见义勇为过会将她打捞上来？」

　　妈妈的最后一丝求生稻草也被无情冷漠甚至充满变态恶趣味的言语压垮，她紧闭双眼，就等着勇气浮现的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妈妈从江边的栏杆上轻飘飘地掉下来了，不过没有掉向江心，而是一个穿着风衣男孩的手心。

　　妈妈由于过度心理重压，早已经晕死过去，身体软如薄被，那个风衣男孩就像是收走自己晒在栏杆上的薄被一样，轻松自如的抱起了她。

　　「你们都散了吧，这是我表姐姐，我要送她回家……」

　　这时有人说道：「你表姐这么漂亮，你却长成这样，根本不像啊！」

　　又有人说：「亲姐弟也有不像的呢！」

　　根本不理会那些看客失望的表情，风衣男孩已经将我妈妈抱上车，轻柔的放在坐位上，然后绝尘而去。

　　爸爸妈妈吵架或者由吵架演变成打架，早已对我而言是司空见惯，我感觉他们一会儿闹够了或许就会回来，于是心安理得的揉揉疼痛的手臂与屁股，继续回房间打我的游戏。

　　正打到紧要关卡，居然来了电话，是同学沈正星打来的。

　　「喂，你小子大年初一不给我打电话，今天打电话做什么？想要搞基？」

　　我没好气的开玩笑和他说道。

　　「你妈妈有没有收到快递包裹，里面是符合她三围的品牌内衣。还有外卖的甜点……」

　　顿时我明白了一切真相，原来都是这小子在搞鬼，怪不得过年放假前的前些天神神秘秘地拿了一张表格给我填，里面全部是关于妈妈的信息，当时傻乎乎的我，居然偷偷从妈妈那儿查到了所有数据。

　　我相当于是出卖妈妈信息的罪魁祸首！

　　但凡头脑清醒的人也会明白，正经学校哪会调查妈妈们的三围数据？

　　就算是打学生妈妈的主意，老师们也有的是方法，怎么会弄出表格让人填？

　　然而当时的我，居然就轻信了沈正星的一套说辞。

　　我气愤地向他怒吼：「你小子在情人节搞事，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罢了！」

　　「恶作剧？你知道这个恶作剧有多危险，我爸已经逼我妈去江边自杀了！」

　　「啊？我现在还在邻县亲戚家呢！我这就赶回去，证明你妈妈的清白！」

　　「混蛋，你的出现只会越描越黑……」

　　然而电话已经挂断。

　　没想到由于自己的愚蠢，事情演变成这样，我再也没心情打游戏了。

　　我该怎么办呢？

　　爸爸能轻信自己的话吗？

　　即使信了，由于自己是出卖妈妈私密信息的罪魁祸首，以后传扬出去，自己要被所有人笑话，不是自找社会性死亡么？

　　然而我妈妈的名节，我又应该想个什么办法挽回？

　　我百思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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