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斗利用她的人脉去调查明智的人际关系，而我在等待她的调查结果期间跑了一趟滨松市，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那名目击证人。

她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替来栖说话，交流的效果很不错……我获得了宝贵的情报。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在开车从滨松回东京的路上，我才联系了直斗。

等直斗接起电话，我把手机放在了副驾驶位上，“直斗，我这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当时和来栖起冲突的被害者就是我怀疑的狮童正义；那个目击证人是狮童的女下属，她畏惧狮童，做了伪证。也就是说，来栖蒙冤了。”

直斗轻快的笑声从右耳的蓝牙耳机传出来，“……真巧，我这边也查到了狮童正义。”

这是我没料到的，“……明智和狮童有往来？”

“是的，至少是能大摇大摆地进狮童宅邸的亲密关系。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情况，我挑重点讲。”

“你说。”

“明智的母亲身体不好，似乎是有精神疾病；父亲不明；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往来，大多都是社交应酬；成绩还不错。以及最重要的——他自称承接了一个调查怪盗团的委托，但没有透露委托人是谁。”

既然明智和狮童关系如此密切，联想到狮童及其党派的一往无前和明智似乎同样持有能改变人心的超能力……行事风格迥异且以自己的正义为标准的怪盗团的突然出现，必然会打乱狮童的计划，“……会是狮童吗？”

“狮童调查怪盗团？”

“怪盗团为着不同的理念使用同样的能力……狮童不会感到慌张吗？他也想知道怪盗团正身到底是谁吧？肯定会想方设法扼杀掉怪盗团，让改心能力只为自己所用。”我说出了推测。

“……虽然，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我觉得狮童也会像利用地铁出轨事件一样利用怪盗团博取民众信任，毕竟神秘的私人正义仲裁机构来执行审判正证明了政府的无能啊。”

直斗说得也有道理，搞不好狮童打算的就是一边利用怪盗团巩固政治地位，一边想办法铲除怪盗团……

我还没肯定直斗的推测，蓝牙耳机里就传来了另一通来电的提醒音。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回去再说吧，凑打进来了。”

“好的，一会儿见。”

等直斗挂断，我摁了下耳机上的按键，“凑？”

“……我在桐条集团这边。”

凑去桐条集团露面了吗……“我一个半小时后到东京。”

“嗯……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凑似乎没打算和我讨论晚上吃什么。

“什么消息？”

凑用着兴致不高的声线闷闷地说，“美鹤前辈说……政府之前在秘密和其他研究机构合作，在完善一个叫‘认知诃学’的理论……不过因为主管研究员的意外自杀整个项目都停滞了，且与‘认知诃学’相关的研究资料被人蓄意破坏了……政府拿这个做了一半的项目没办法，不舍得取消，继续加大投入又没有第二个天才来接手，只能甩给曾有超自然研究经验的桐条集团进行封存和保留性研究……交接让美鹤前辈焦头烂额……”

“‘认知诃学’？”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和人格面具有关系吗？”

“他们的理论……说人对于世界的主观认知会形成一个笼罩在现实世界之上的认知世界，然后……可以通过干预认知世界影响到人的本身……听说如果理论完善了，会很厉害……所以政府不舍得取消相关项目……”

“唔……认知……要说电视机世界里，某人的阴影是某人对于世界的扭曲认知，迷宫也是众人对某人的扭曲认知……是有相似的地方。”我顿了顿，“但要和怪盗团一样劝人向善倒还好，万一把这玩意儿当作统治手段……那不就变成了剥夺民众的思考自由、肆意支配民众？只要修改了民众对于政府的认知，那政府做什么民众都只会支持啊？”

凑在那边叹了口气，“那些太复杂的事我不懂……我只是觉得，总司需要这个情报，就给总司打电话了……”

凑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这是他难得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他很少跟别人打电话，能用聊天软件联系就绝不打电话，这是他的原则。

那说明在他心里这个情报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几乎可以说是让我完全理解了怪盗团利用的异世界的本质。

“谢谢了，凑。”

因为我坦率的感谢，凑沉默了一会儿才别扭地回答，“……不用这么认真地谢我。赶紧回来，晚上我想吃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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