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朦朧中翻了個身，身邊有些涼意的床讓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身邊的人果然已經不見了。

她不會氣得直接走了吧？

健屋趕快起身推開門

已經過了清晨，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白雪巴正坐在窗邊，沒穿軍服的外套，只穿著白色的襯衫，手裡握著那根手杖，雖然閉著眼，但微微偏著頭，應該是正在通過手杖看著自己。

太好了她沒走。

「早餐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妳的在冰箱裡，想吃的話自己熱熱。」

從醒來到現在健屋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白雪巴的表現都非常的平靜，平靜得好像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一個人坐在窗邊像是在看窗外的風景。不過以前白雪巴對待自己雖然並不冷漠，但是很少主動找她說什麼，明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讓健屋覺得非常難受。

也許昨晚沒有道歉是個錯誤，這種事怎麼可以留到第二天。

吃過早餐，健屋再次鼓起勇氣站到白雪巴面前，對方閉著眼，頭還偏向窗外，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

道歉的話說出口之前先是在她身上聞到了藥膏的味道，是一種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她受傷了嗎？可是昨晚那個傢伙跳窗跑走之後檢查她身體，那時候她除了受到那瓶藥劑的影響之外沒有任何外傷才對。

不好的預感。

「巴さん是哪裡受傷了嗎？」

「妳不知道？」她偏過頭，皺起了眉。

我應該知道的嗎？健屋觀察著她的表情，糟糕她好像很生氣……

「妳不記得了？我幫少佐回憶一下嗎？」沒等健屋反應，對方沒握著手杖的右手立即抓住了健屋的小臂，同時起身迫使健屋不斷向後退，直到墻邊，小臂被她用像是要折斷的力氣拽著，最終再狠狠地按在墻上。

健屋下意識地掙扎，對方又用了更大力量攥著。昨晚的畫面忽然出現在腦海，當時面對她的掙扎，自己也握住了她的胳膊，按在了她頭兩側。

「想起來了嗎？」

健屋用空著的手解開了白雪巴袖口的釦子，小臂上有著刺眼的淤青，明顯是手印一樣的形狀昭示了這一切都是她健屋花那做的。

白雪巴甩開了她，坐回到窗邊的座位上。健屋看著自己的手腕，即便是剛剛她用了那樣大的力量，都沒有在自己身上留下多少痕跡，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會把她的手臂傷成那樣……

「巴さん，對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錯，我昨晚真的是失控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確實是很喜歡妳，很想和妳組成搭檔和妳結合，這次調妳過來我確實是有私心想要追求妳，但是我絕對沒想過要強迫妳。那個藥讓妳進入了異常狀態，妳作為嚮導的變化會迅速影響我，妳知道我有缺陷，我沒辦法防禦這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健屋看著白雪巴，她想要一點回應，無論是被罵一頓，還是被揍一頓，除了沉默，什麼都好。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健屋才發現自己經過昨夜早就不知道把工作用的手機丟在了哪裡，不過從聲音上聽，它好像在白雪巴身上。

她趁著我睡著的時候看了我的手機？對於一個前線工作的嚮導來講，破解一個手機密碼應該不算難事，她都看到了？健屋有些震驚地看著她。

「接電話。」白雪巴把手機放在了健屋的面前。

本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需要健屋參加，但她早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眼看就要開始了，健屋還沒有出現，電話這才打了過來。

「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就不……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就過去，等我一會兒。」掛了電話健屋看向白雪巴，她依然是一副沉默的樣子。

「要開會我給忘了。」健屋拿起掛在門口的軍服外套，「我會盡快……不如巴さん和我一起去醫院吧，開會的時候我讓她們給妳再做個檢查，不管怎麼樣，先治好眼睛。」

還以為她會拒絕，但好在她雖然沒說什麼，卻在默默係好領帶，套上軍服外套。

健屋最終匆忙趕到的時候，除了她人都到齊了，只好趕忙坐好，院長悄悄地問她：「我聽說昨晚有殺手，還報警了，妳沒事吧？」

「啊，沒事，是白雪中尉出手救了我。」

會議的內容其實健屋一直都在準備，關係到醫療部的科研問題，健屋本該是非常重視，可卻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頭上一直冒汗，心臟也異常快速地跳動著。

「我聽她們說妳不舒服，沒關係嗎？」院長拍了拍健屋的肩，沒想到她像是被嚇得瑟縮了一下，「妳真的沒事嗎？」

「對不起剛剛走神了，您說什麼？」會有這種異常也許和巴さん有關係，健屋從懷裡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按照書上的說法，剛剛結合的嚮導和哨兵兩人的距離在物理上不能太遠，但是同在一個醫院裡也算不上遠吧？不過是隔了幾層樓而已。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那她是不是也會出現類似的不良反應？

不行，這個會議不能再繼續了，要趕快縮小距離才行。

健屋繼續擦汗，不時捂著心口做出不舒服的表情。

「健屋さん，心臟不舒服嗎？先中止會議去檢查一下。」院長果然會繼續追問下去。

「不，這麼重要的會議怎麼能延期，我……」健屋捂著心口皺了皺眉，故意停頓了下，「我沒事的，就是最近工作多，白雪中尉的眼睛查不出來原因，昨晚上還有殺手，有點累了。」

「不行！聽我的，會議現在立即停止，時間再定。鈴木さん，帶健屋少佐去好好檢查一下。」

「不不不，院長我可以開完會的，沒必要因為我耽誤了，我就是最近睡太晚……」

「健屋少佐！這是命令！什麼時候好了再來開會！散會！」

目的達成，找個理由支走那個鈴木さん，直奔白雪巴做檢查的診室，果然隨著距離縮短，不適的情況也逐漸減輕。

「除了剛剛中尉有些心律加快之外沒什麼異常。」護士把報告交給健屋，之後就在健屋指示下離開了。

白雪巴坐在診室裡，剛剛因為兩人距離變遠而產生的不適感讓她稍稍鬆開了領帶，外套的扣子也被打開了，額頭的汗也沒來得及擦掉。

健屋想幫她擦拭一下，剛伸出手看到她下意識地閃躲，只好轉而將手帕交給她。

「是我開會的地方離這裡太遠了，才出現這種狀況的，這幾天我們可能都不能相隔太遠，否則又會像剛剛那樣。」健屋一邊和她做解釋一邊看著手裡的檢查報告。報告的數據再次讓健屋覺得頭疼，她並不多麼害怕報告裡的哪個數據異常，反而更加害怕所有數據都正常卻依然出現症狀。從報告來看這個嚮導身體非常健康，當初的那枚閃光彈造成的影響應該是非常短暫的才對，到底是為什麼會看不見呢？

「巴さん可以先放下手杖，睜開眼睛嗎？」

白雪有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偏橘的顏色在自然光下泛著金，一縷頭髮擋在了眼前，健屋輕輕將它撥到耳後。

她的眼睛好像有一個漩渦，琥珀的漩渦，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健屋不由得看入了神。

「我的目盲治不好了吧。」四周如死一般的安靜讓白雪巴不由得這麼推測。

「會治好的。」健屋想起之前她覺得白雪巴會看不見是因為透支精神力，但是從報告上看她這兩天應該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過度使用了，如果這個方向也不對的話，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又變回了死一樣的沉寂，白雪巴閉上了雙眼，拿起手邊的手杖，透過手杖的科技她看見健屋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

「有些後悔了吧。」白雪巴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結合。」白雪巴單手捏著領帶，明明是打算整理好，卻像是不安似的拽了拽。

「我很喜歡巴さん，為什麼要後悔。」健屋回過身瞥見她拽著領帶，彎下腰幫她整理。

「事到如今沒必要再冠冕堂皇了吧？究竟有什麼目的？」白雪巴單手推開了健屋。

「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等下，妳沒看我手機的內容嗎？」

「我是想看……」她皺著眉偏過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實情「我不知道密碼……」

沒有做任何特殊設置的手機，僅僅是普通的手機密碼居然難倒了一位嚮導軍官？根據記錄她好像確實不太擅長電子機械方面，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健屋從懷裡拿出手機解開了密碼，放到她面前「這是我作為這座醫院的副院長用的手機，裡面的內容大多是我的私人內容，妳看了就明白了。」

白雪巴將信將疑地拿起手機，首先查看通訊情況，包括電話簡訊line一切的消息，但意外地真的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相冊裡也大多是一些工作用的照片，偶爾會有食物的照片，甚至還有一些自拍，文件更是清一色全部都與醫療部工作有關。繼續翻找，總算是在隱蔽的地方又翻找出了加密的文件夾。

「密碼是妳的生日。」

我的生日？白雪巴疑惑地皺起眉，輸入了0208，密碼果然正確，裡面的內容讓白雪巴震驚得有些說不出話。

文件夾裡面有著海量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公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白雪巴本人，從白雪巴還在軍校時，到來到前線成為上士，一直到調到這裡為止。照片的角度大多並不自然，很明顯是偷拍，數量的龐大讓白雪巴從震驚甚至到了有些害怕的程度。

「妳是變態嗎……」白雪巴粗略地查看著這些照片，在這些照片之中還有一個文件夾，裡面依舊是白雪巴的照片，內容是一座不知明的建築，白雪巴大都穿著常服戴著墨鏡，拍攝的距離看上去非常遠。

「妳連這都能拍到？還專門放在一個文件夾？妳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白雪巴將手機給健屋看。

「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我找朋友幫了忙，她說了一些奇怪的猜想，根據進入那座建築的人，還有妳離開的時間，不過我並不相信，但我確實無法推測妳去做什麼。」

「但是妳很好奇，所以才專門放在了一起，我猜妳那位擅長偷拍的朋友一定覺得我在和很多男人都有不正當的關係吧？進入這裡的確實有很多是男性，他們也確實大都不是哨兵嚮導。」

「所以……其實是做什麼？」

白雪巴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微微抬起頭「妳過來，這不好大聲說。」

到底什麼事？還不好大聲說？健屋有些疑惑地湊過去，白雪巴攔著她的脖頸湊到她的耳邊。

「他們啊，是我的狗。」

白雪巴有著獨特的嗓音，尤其是這時候她刻意放低了聲線，‘我的狗’這一句還放慢了語速。健屋覺得心臟跳動像是失了速，腿也軟了，只能扶著沙發勉強穩住身形。

「作為嚮導總還是有點便利條件，比如」白雪巴依舊靠的很近，攔著她脖頸的手沒有鬆開，而下一秒健屋的視野裡變為了一片黑暗。

她在操控我的視覺？健屋不敢動只能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她要做什麼？讓我也體會目盲是什麼感覺嗎？

耳邊響起了什麼金屬製品的聲音，胳膊被抓住了，冰涼的東西貼上手腕。欸？手銬嗎？她身上居然還帶了這種東西。不，好像只是一種感覺，並不是實物，畢竟自己手腕非常敏感，真是銬上手銬可不是覺得涼那麼簡單。

「巴さん？」怎麼好像沒有什麼後續的動作了？

「誰允許直接叫名字的？」伴隨著白雪巴的斥責，健屋覺得頸部好像被什麼給套住了，緊接著被狠狠地拽了一下，窒息一樣的感覺讓健屋咳出了聲。

「我和我養的馱犬們，做的就是這種事。」響指的聲音響在耳邊，眼前恢復了光明，手銬項圈全都不復存在，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種東西，眼前的嚮導操縱著她的感覺，讓她產生了錯覺。

這個嚮導不為人知的愛好是SM play？

「害怕了？」見健屋久久沒有說話，白雪巴還以為她被自己的愛好嚇到。

「沒有。」也許正好相反。健屋平復了一下自己因興奮而劇烈跳動的心臟。

「晚上和我去夜王國。」白雪巴依舊對健屋的目的充滿懷疑，看到那些偷拍的照片也不能讓她輕易相信健屋就只是因為暗戀那麼簡單。而且看了那些照片之後，白雪巴甚至在想是不是健屋自己策劃了這麼一場刺殺，也許事情變成這樣全部都是按照她的計劃。無論如何自己在醫療部是孤立無援，但是到了夜王國就處境相反了，儘管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但是如果真的都是她策劃的，至少在夜王國可以輕鬆將她拿下。

「夜王國？」健屋裝作對夜王國並不知情。

「昨天的殺手現在在夜王國，妳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殺妳嗎？地點在酒吧，所以不要穿軍服。」

健屋曾經就猜測過這個傳說中的夜王國究竟在什麼地方設下據點，但是並沒有想到居然就是現在年輕人中非常流行的酒吧‘Night’。

健屋穿了身純白的西服，襯衫領帶馬甲以及皮鞋全部選擇的白色，額前的劉海用深色的十字飾品做了裝飾。白雪巴選了和手杖搭配更和諧的深色西服，並沒有像平常一樣一絲不苟地係好領帶，只是鬆鬆地係著，左手扶著手杖走在前面，健屋在斜後方跟著她。

Night的人好像本就認識白雪巴，一見面就要過來扶她，被白雪巴拒絕了，接著就領著白雪和健屋兩人上了二樓，進了一處隱秘的包間，包間裡坐著的果然是那晚見到的那兩個男人。

「巴……さん？不是吧？」染著紅色紫色挑染的男人一見面就露出驚訝的表情，緊接著又震驚地看向健屋。

「白雪殿居然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黑色皮膚的男人也非常意外。

白雪巴歎了口氣，坐在了他們面前的沙發上，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沙發，示意健屋坐在那裡。「是……先自我介紹吧，和少佐。」

「失禮了，我是不破湊，中尉，隸屬夜王國。」

「健屋少佐，我是圭利·奧什·伽爾，同樣也是中尉。我們兩個和白雪殿三人共同組成夜王國，和您所屬的鬱金香一樣，都是從畢業就定下的組合，也都是感情很深的組合，在白雪殿前往前線之前我們三人也經常合作。雖然您確實比我們軍銜高上不少，但是鬱金香的種種刺殺任務的情報基本都是夜王國提供。」圭利一邊說著一邊倒了酒放在白雪和健屋面前。「確實白雪殿因為前線工作的關係，一直沒有完全參與進夜王國的工作，但是一些前線的情報也是由白雪殿來收集整合的，對於夜王國來講白雪殿是不可或缺的。」

「這次還要多謝您幫我們把白雪殿調回來，不然我們夜王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聚。也多虧了您，夜王國在中央的工作也能更加完善了。我知道您的目的是希望白雪殿協助您完成鬱金香的工作，不過依照任務的實際情況，夜王國有權為保護白雪殿而提出拒絕，還請您理解。」

說真的，白雪巴現在感動極了。圭利ちゃん為了替自己撐腰居然編出他們三人如此熟悉親近的謊來，要知道他們在學校就是合作最差、基本從不一起出現的組合，而畢業之後三人共同出資建了這個酒吧，那之後白雪巴既沒有管酒吧的經營，也沒有負責過前線情報的收集和整合。來往的消息更是少得可憐，最開始的時候白雪巴還會發些消息，但大多石沈大海，於是那之後白雪也不再發消息了，夜王國三人和斷聯沒有什麼區別。

「那是自然，雖然並非是正常的過程，但無論如何我們有著結合的關係，作為哨兵自然會保護嚮導，就算犧牲自己也會讓她安全。」

健屋的話音剛落，就聽白雪巴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健屋驚訝地看向她，她看上去好像非常不高興，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話題被白雪巴生硬地轉向昨晚殺手的話題，殺手的身份夜王國已經查清了，值得高興得是健屋的身份並沒有被識破，對方的刺殺僅僅是針對作為醫生的健屋。而且也確實不是健屋策劃的。

「他只是僱傭殺手，僱傭他的是MSS製藥公司，他並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推測是因為醫療部和這個公司的合作破裂有關。」

「我其實有猜測應該是他們，因為昨晚上的那個試管，最初出現這種針對嚮導或者哨兵，使其發熱的藥物的時候，MSS製藥公司很快研製出了對應的藥物，所以我們展開了合作。但是隨著我們科研的成功，我們已經製作出了比他們的藥物見效更快效果更好的藥，合作也因此結束。」

「沒錯，而做出新藥的人，就是您，健屋花那少佐。」圭利把資料放在健屋眼前「他們因此想要悄悄地暗殺您，至於昨夜那個試管，是他們公司開發出的新產品，我們從這個殺手身上又搜出了一管。」

「不好說他們是否還會派第二次刺殺，為了保護白雪殿的安全，也為了隱瞞您鬱金香的身份，再加上據我所知您上次任務中受了傷現在應該還沒好，所以夜王國會派人保護你們。」

一直到從Night離開白雪巴都是一副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健屋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小心地跟在她後面，回了那間她準備給白雪的宿舍。

她好像在各種情緒波動的時候很愛一個人待著，進了宿舍門就把臥室的門一關，躲在裡面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裝病所以院長給我放了假，但是明天有個早就定下的酒會沒辦法推掉，妳願意和我一起去嗎？」健屋靠在臥室門上朝裡面問著。

「不去。」

「那為了保持距離，我在酒店二樓訂一間房間，妳在裡面休息吧。」

房間內沒有再傳出其他的回應，健屋脫了外套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昨晚她在混亂中想的是無論如何要把她留下，現在她確實不會離開也離開不了，但是這樣尷尬的關係，這樣的相處讓她漸漸出現窒息一樣的感覺。

很愛她，但是很痛苦。全部都是自己的錯可這錯誤道歉也沒什麼用，不明白她在為什麼而痛苦，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讓她不舒服了。

結合的那個晚上她看見的是她那兩個前任的搭檔，但全都是死去的樣子，他們的死是她的心結嗎？不想再從事這樣的工作是不想再看到自己身邊的搭檔再次死去嗎？

健屋最終在沙發上度過了一晚，第二天依舊是帶著白雪做檢查，思考討論她致盲的原因，傍晚再帶她去酒店，自己去參酒會。

健屋並不太喜歡參加這種沒必要的聚會，但是有些時候推掉也不那麼容易。

川上少佐從遠處看到健屋就立即走過來搭話，同為哨兵一見面就發現了健屋已經結合了「不是吧健屋少佐結合了？和哪位嚮導啊？是妳們醫療部的嗎？」

「是結合了，還沒上報，到時候請大家吃飯妳們就知道了是誰了。」健屋腹部的傷雖然結痂了但她還是盡量避免喝酒，昨晚在Night沒喝，今天也只喝了一點度數不高的起泡酒，川上少佐倒是直接帶了一杯紅酒放到健屋手裡，害她喝又不想喝，不喝又顯得不給面子，只能裝作普通的喝再悄悄地只喝一小口。

「對了，我聽說有名的白雪中尉到你們醫療部了，有這事嗎？」

消息還真靈通……「確實來了，不過還在治療。」

「一定不要和她扯上關係。」

「誒？為什麼？ 」

「妳不知道嗎？她在前線有個綽號，‘未亡人’，和她扯上關係的哨兵都會斃命。」

蛤？未亡人？「這樣謠傳太過分了吧？」

「你不知道，確實很邪門，兩個了誒，前線沒有那麼緊張的，咱麼的技術等等都佔優，一般犧牲的都是一般人，很少有哨兵，而且白雪中尉本人很強的，無論是嚮導的能力還是其他的基礎能力，全部都算得上是嚮導裡的頂尖，卻總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奇怪嗎？」

「奇怪的是傳這種謠言的人吧？明明不是她的錯卻硬是還要把錯誤歸到她的身上，第一個起這種外號的人不會是嫉妒她吧？你知道是哪位厲害的軍官說出這種話的嗎？」健屋很想把這個該死的傢伙揪出來，狠狠地打他一頓。

「妳也不用這麼生氣吧？啊……不會吧？」

「對，和我結合的嚮導就是白雪巴中尉。」

昨夜做了噩夢的白雪巴沒有睡好，一個人在酒店裡的時候，決定小睡一會兒補充一點缺乏的睡眠，不過比起躺在酒店床上毫無防備的睡著，還是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比較安全。

都是妳的錯，他們才都死了。

熟悉的聲音，白雪巴睜開雙眼，眼前的道路散落著屍體，躺著的全是那些死去的戰友，白雪巴不敢往前走可只有前面有光，攥緊了手杖想要快速走過去，卻在屍體堆裡看到了她死去的兩任搭檔。

她之前只在冰冷的停屍房裡摸過她第二任搭檔的屍體，現在擺在了她眼前，她想停下來可腿卻像不聽使喚似的不斷往前走著。

屍體堆裡躺著的一個男人有著紅紫色的挑染⋯⋯湊ちゃん，不遠處是圭利ちゃん，再往前是路易ちゃん和文美さん⋯⋯

怎麼回事？他們都怎麼了？白雪巴想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停不下來直到腳好像踢到了什麼，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路的終點，光的盡頭。低下頭看到的是健屋，她穿著那套白色的西服可卻紅得那麼扎眼。

白雪巴蹲下來拉著她的衣袖搖了搖「少佐⋯⋯？」

那個有著白色頭髮的年輕上級沒有任何回應。

不可能，她不是去參加酒會嗎，還有夜王國保護她，怎麼可能？

「少佐⋯少佐，少佐！」白雪巴用力搖著她的身體，「健屋さん！健屋さん！健屋花那！」

「為什麼？健屋花那，我才不需要妳犧牲自己啊！」

她們都是因為妳死的。

「是啊……全都是因為我……」

健屋本就並不喜歡這種聚會所以並沒打算從頭待到尾，半截抓住機會就藉機溜掉了，打算接上在樓上的白雪巴回去。

白雪在沙發上睡著了，手邊還放著手杖。健屋不由得湊在她身邊悄悄地看她。

她真的非常漂亮，健屋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顏控，喜歡上白雪巴純屬是意料之中，那時候的白雪巴還留著長髮，雖然對於健屋來講長髮的美女並不是多麼吸引自己，卻還是一見鐘情了。誰能想到這樣的美女居然會剪了自己最喜歡的短髮。

「巴さん，回去了，這樣一會兒要著涼了。」健屋小聲地叫她。「巴さん？巴さん？」

完全沒有回應讓健屋開始覺得不對勁。

「巴さん！白雪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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