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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奴心,4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5240 ℃

  “啊……”

  奇怪的姿势及他猛烈的挺进让她惊喊出声,娇吟连连,感觉害怕又不解。

  他粗喘着,强劲的大手拉高她的臀部并用力抵向自己,使得他可以更加深入她,另一只大手则是绕到她身子首方,探进女性私密的花丛间,手指揉捏前端那悸动的花核,诱出她体内的热情,让她的幽径沁出阵阵欲情的热液“啊……”

  在他刻意的撩拨及撞击之下,她全身发热,阵阵酥麻快感涌来,窜遍体内各处,也让她的神智陷入恍惚的状态。

  见她痛苦的表情渐缓,双眼慢慢呈现迷蒙渴求的神采,浚炎开始加快动作,攫取她的柔蜜及寻求自身的解放“啊……”

  强烈的冲击让她几乎招架不住,口中逸出呻吟娇喘,揪紧身下被褥的手指骨节泛着苍白。

  他一再狂猛挺进,在她的体内冲刺撞击,满足自己的需索欲求,直到快意的高潮袭来,他在最后重重一击之后紧紧接住她的身子,尽情在她的体内释放……

  事后——

  冲动稍褪、喘息未定而理智已恢复清明的浚炎翻身而起,恼火地拧起眉,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眷恋她的身子,心中一阵自厌让他狠狠朝已陷入半昏厥的人儿撂话“往后,只要我一天要你,你就得乖乖在床上伺候我,直到我厌烦为止!另外千万要记住,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否则后果自理!”

  趴伏在床榻上的季月菱被他突来的冷冽话语震住,迷蒙的眼蓦地瞠大,瞪着眼前凌乱的被褥,心头再一次被重重划下一道伤口……

  霄  霄  官

  那日之后,浚炎安排季月菱由下人房搬进凌云院主楼后方的小楼,也算是向府里众人召告两人的关系已然不同。

  不出一日,消息便传遍王府上下,众人在惊讶之余亦窃窃私语,毕竟琰王府历来还不曾有哪个丫鬟有荣幸蒙主子垂青兼且收房的,更别提季月菱还被安排住进了凌云院,那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哩!

  不过,无论一干下人如何在背后嚼舌根,也没人有胆去揣测,甚至询问主子的决定。

  他们只得将所有异样的目光全投向季月菱身上,尤其是那些原本以为没有希望的年轻丫鬟们对她更是嫉怨有加,态度变得恶劣,不时施以冷嘲热讽,让季月菱除了忍耐,还是只有忍耐。

  浚炎为了不想让自己过于眷恋她,除了让她为他打理三餐及服侍用膳外,对她是不闻不问,自然也不会知道她在府中日益艰难的处境。

  至于季月菱,她心中很是无奈,可身为下人的她又有何资格反对主子的任何决定呢?

  她当然听得懂众人对她的冷嘲热讽,毕竟以往在季家,二娘及妹妹的冷言冷话,她早已经听得很习惯了。

  众人不明白的是,虽然她被安排住进凌云院,但撇开那个令她每每一想起就羞愧不已的夜晚不提,现下浚炎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所以他们所谓的“飞上枝头当凤凰”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可这种情形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从她被带进琰王府后,她便决心将王府当成往后的唯一日身之所,尽心尽力工作以报答浚炎将她由妓院救出的恩情,从来也没有妄想攀上权贵的念头。偏偏事与愿违,她竟莫名其妙被主子收房,成了他的侍寝丫头!

  而今,他的决定害得她在府中变得孤立无援,不仅让众人认定先前杨大厨四处嚷嚷,有关她勾引主子的这件事是事实,她与其他下人才建立好的情谊亦就此破灭。

  唉……这种三不五时便被众人围剿、喷口水的日子还真是有些难以消受……

  “看来你愈来愈会发呆了!就连站着也能出神!”

  冷冷的嗓音传人不小心陷入神游状态好一会儿的季月菱耳中。

  “我……我没发呆。”

  她猛地回神直眨着眼,看向他的小脸上有着欲盖弥彰的惊讶与尴尬。

  浚炎睨着她,眉心不觉微微蹙起。一阵子没正眼瞧她,她好像瘦了些……

  眸光微闪,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后天午时我要在凌云院与十五皇子夫妻一同用膳,你准备一下,做几个拿手好菜待客。”他慎重交代,语气有些无奈。

  前阵子他因事上了“天香阁”一趟,好巧不巧地瞥见那让弼群翻遍京城也没找着的妻子郁漩。当晚他即前往祥云宫告知弼群,让弼群得偿所愿、找回心爱的女人。

  明明是小事一桩,偏偏弼群就是要偕妻上门,打算慎重地向他道谢——真是有够无聊的!看来男人一旦陷入情感的泥沼之中便会做出蠢事!就连知灏和八皇兄也不曾例外!

  罢了,反正也有一阵子没见到弼群了,就趁此机会聚聚吧!

  听不出浚炎奇特的语气所代表的含意,季月菱定了定神应声。

  “好的,爷。菱儿会准备妥当。”

  浚炎点点头,眉心略舒,盯着她的小脸又看了半晌,突然撇了下嘴角开口问她,“还记得上回我同你提过,你那个妹妹已代你嫁入杨家的事吧?”

  季月菱一愣,旋即点点头,“记得。”心中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再次提起这件事。玉葶嫁都嫁了,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

  浚炎利眸锁住她黑白分明的眼,“杨允明前些日子升官了,现为从七品礼部左司郎中。”

  “噢!”季月菱眨眨跟。升官好啊!可为什么爷的语气好似有些沉重?

  “噢?这是哪门子的回答?”浚炎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忍不住俊眸一瞠瞪向她。

  被他凶恶的目光瞪得愣住,季月菱微张着小嘴,“我……

  我是说……”她吞吞吐吐地,不明白自己先前说错了什么惹来他的怒目而视。

  “你想说什么?”浚炎眯起眼,“听到你的未婚夫升了官,你心底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觉得不痛快吗?”

  他嘲讽的问。

  季月菱怔怔地望着他,语气疑惑,“他升官是好事,我为什么要觉得不痛快?”

  浚炎狠狠瞪住她。她是在跟他装蒜吗?她会听不懂他话中之意?

  “杨允明原先婚配的妻于是你,不是吗?而今你落得为人奴婢,异母妹妹又抢走原该属于你的地位,你心中真一点也不怨、不恨?”见她一脸不解,他索性挑明了说,就不相信她还能再装下去!

  她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有哪个女人被别人抢去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还能心平气和而不气恼的?!  .而他之所以会特意拿这件事来试探她,就是因为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不贪求的女人!允其是被亲人背叛的她!

  季月菱呆愣了一会儿,终于听懂他到底想问什么了。她露出一抹带着淡淡无奈的认命笑容。

  “没什么好怨的,又恨什么呢?二娘和玉葶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先前将我卖到妓院的事,就算我怨天恨地也是于事无补,又何必多想?现下我既然已进了琰王府,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了,那么玉葶代我嫁人杨家,也算季家没有违背约定,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瞪住她的俊眸掠过一抹阴沉,浚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可对着她纯净坦然的眼,他似乎再也不能否认她真诚带着憨实的心性,的确不是做假。

  她……还真是认命啊!

  “你为什么说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琰王府?我带你回来,并没有要你签下卖身契吧?”

  他眯着眼,突然问道。

  季月菱眨眨眼, “爷花了一大笔钱救了菱儿,还让菱儿在琰王府栖身,菱儿除了努力工作,根本无以回报爷的恩情,所以在琰王府工作终老也是必然,又怎会想着要离开呢?”

  “既不求我为你出面讨回公道,又说要报恩不离开王府,那你要怎么上杨家去为自己讨回应有的位置,澄清你与别的男人私奔的罪名?”浚炎的眼神冷厉起来,语气中逸出一丝暴躁。

  季月菱被浚炎眼中的火气吓住,犹豫了好一下才嗫嚅地开口,“反正话说都说了,真要跑去澄清辩解,不是反倒让二娘和玉葶她们……呃……”难堪吗?

  浚炎缓缓挑起眉,目光直盯着她。即使她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他还是没有弄错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么“厚道”的女人……他还真是开了眼界!

  “她们都可以不顾念亲情了,你又何必留情?难道你从没想过,如果你嫁进杨家,就再也不用在琰王府里做牛做马、任人使唤,反倒可以过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换你使唤别人?”

  他微敛眼、语气没有起伏地问。

  他这番话听来句句皆有规劝之意,可他的语气……季月菱怎么听都觉得他像在讽刺她。

  “其实让玉葶嫁去杨家也好……”她咕哝着,“反正自我爹过世后,我便没打算嫁人。而且二娘也一再告诫我,季家现今的家世早已不够资格与富贵的杨家攀亲附戚……”她慢慢抬眼,正色望着他,“很久以前我便没有再想过这桩婚约了。

  而今让玉葶嫁进杨家也好,她比我需要人来照料生活起居……”

  她的话声忽地消失在喉间。呃……他为什么又用那么凶恶的目光瞪人?

  浚炎定定地盯着她的小脸,突然由鼻中发出不屑哼声“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会有人甘愿放弃富贵生活不要,反倒选择日夜操劳的奴婢生活?!你该不是心中另有所图吧?”

  就算琰王府对待下人比旁的府邸宽厚,也不能兔去为人奴婢所应付出的劳力。这样的生活她真能甘之如给、毫无怨言?他不信!

  “有所图?”季月菱很是诧异地微瞳眼。他是什么意思?那些放在心底的话在冲动之下全让她说出来了,哪还有其他的话没提的?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的话里总带着深意,让她怎么也摸不清他真正想要告诉她的意思——

  见她一脸迷惑,似乎真的不懂他所言,浚炎的理智又一次陷入信与不信之间挣扎,心底的无名火再度被煽起他眼神一冷,正要再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俞恒的声音。

  “爷,翠兰姑娘在凌云院外头,要求见爷。”

  翠兰?浚炎冷冷的眼睥里掠过一抹愠怒。

  他最讨厌不守本分的女人!身为侍妾的她难道忘了,未经召唤不可任意前来凌云院吗?

  看来又到了该换侍妾的时候了!

  他瞥了一旁的季月菱一眼,见她一脸平和、不干己事的模样,心中未熄的怒焰突然爆开,怒气不打一处来,薄唇一抿突然下令——

  “让她回翠阁等我。今晚我要在翠阁过夜!”

  他口中令道,漾着怒气的利眸却是紧紧盯着季月菱脸上的表情。

  “是。”

  门外的俞恒领命而去。

  耳中听进浚炎的命令,季月菱呆了半晌,心头仿若被什么异物堵住,心跳显得缓慢窒碍又沉重难受,小脸血色不由稍褪了些。

  看见她不自觉的反应,浚炎发现自己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意。

  他由桌边起身,唇角噙着一抹恶意邪笑地俯视她,口中命令道:“把桌上的东西撤下去。待会儿沏壶茶让俞恒送去翠阁。”

  说完,浚炎没有等她回应,掉头便走,没有再回顾。

  季月菱沉默而立,久久才神色木然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盘……

  即使先前并不明白,可这阵子在众人刻意的“告知”下,她也知道爷就算不好女色,却也没有免俗地拥有两名千娇百媚的侍妾,一位是住在“秀阁”的秀姿姑娘,另一位正是方才上凌云院求见,住在翠阁的翠兰姑娘。

  至于她——如众人所言,她只是爷偶尔兴之所至,才会想要品尝的小点心!

  所以,就算此刻心底浮起酸酸涩涩的难受感觉又能如何?她也只能认命,不是吗?

  第六章

  翠阁的卧榻上,浚炎慵懒斜倚,眼底若有所思,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只不过过于兴奋、忙着讨好他的侍妾翠兰并未察觉。

  没想到她大着胆子、违背规矩地上凌云院一趟,竟然能让许久不上翠阁找她的浚炎随即前来……翠兰眸底漾着得意,妖媚诱人的身子向壮硕身躯揉蹭勾引,撩拨的玉手探入他的衣襟内抚弄,使尽全力想诱引出他体内的热情……

  自从前阵子听闻下人传言浚炎破天荒收了一名丫鬟为侍寝,且还住进了凌云院后,他便不曾再上翠阁找她!

  她忍了好些时日,生怕就此失宠的她终于受不了地跑到凌云院去,没想到这一着棋不仅没有受到责备,反倒意外换来他来找她的“好”结果!由此可见,她在浚炎心目中的地位,必然是远远凌驾于其他女子之上!

  “你今晚倒是热情得紧……难不成是我饿你太久,才让你这么迫不及待?”

  浚炎嘴角微勾,狎玩轻佻的目光睨向“忙碌”的女人,大手隔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握住未着兜衣、没有任何阻隔的丰满乳房,粗放的揉搓。

  快意的娇吟由翠兰口中发出,她更加偎紧他,玉手不住在那令人心荡的男性躯体上撩拨,可哽在心头的疑问就是让她无法安心。

  “爷,被你恩准住进凌云院的那个丫鬟,是否就要成为爷的第三位侍妾了?”她软绵的嗓音放得极为娇嗲,小心翼翼地探问,一双媚眼瞟呀瞟地,微嗔地望着他。

  浚炎俊眸微眯,眼底迅速掠过一抹不悦愠怒。

  “是又如何?”他撤嘴邪笑地反问。

  “那他们说的全部都是真的?”翠兰闻言心中一急,花容失色地脱口而出。

  “他们?”浚炎挑眉,语气逸出一丝严厉。

  “呃……”翠兰顿觉失言,半掩眼睫,语气有些吞吐,“府里的下人都在说,爷为了一个丫鬟破了从不将下人收房的规矩,所以翠兰才顺口问问……”她急急偎紧他解释着。

  翠兰慌急的解释非但没有释去浚炎愠怒的心绪,反倒加深了从凌云院拂袖离开时,对季月菱生出的一腔郁火。

  “顺口问问?”浚炎嘲讽地重复她的话,大手毫不客气地推开她贴紧自己的身躯,然后挺身下了卧榻。“你以为你有资格过问我的决定?”再不掩饰的愠意由他身上幅射而出。

  翻倒在卧榻上的翠兰心中一骇,终于察觉自己过于自信所犯下的大错。她急急由卧榻上跪起,探手揪住站在床边浚炎的衣袖,欲平息他的怒火,挽回欲离去的人。

  “爷,是翠兰错了!翠兰绝对不会再这么做,再也不敢了……爷……”

  浚炎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将她紧揪住自个儿衣袖的手挥落。

  “光是违逆规矩,任意跑到凌云院,再来又不知分寸地过问我的决定……看来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得太久,已经让你忘了我的性子了!”他冷睨着她,语音决绝愠怒。

  所以,他所认定的没错——没有一个女人会真的不贪不求地谨守本分,不思图谋的!

  “爷……”翠兰听他的语气,心生不祥,骇然地哀求出声,“翠兰一时犯错,绝非有意,请爷……”

  浚炎无视她满脸惊惶之色,怒哼一声。“我即刻撤除你侍妾的身份,明日一早你便离开琰王府!”对这种逾越分寸且一犯再犯的女人,他绝不给第二次机会!

  丢下命令,他不再逗留,拂袖而去。

  “爷……”翠兰脸色瞬间惨白,全身气力宛若被抽干似地瘫在原处,心中悔恨不已,却已是来不及……

  雪    霄  冒

  翌日 秀阁

  一大早,服侍浚炎另一名侍妾秀姿的丫鬟屏花,在替她送来早膳时,也同时为她带来最新消息。

  “翠兰真的被爷驱离王府了?”

  长相娇柔可人,心机却深沉的秀娄斜靠在软榻上,眼底欣喜芒光一闪而逝,语气维持一贯柔和地问。

  “没错。”不似主子心机深沉的屏花绽开幸灾乐祸的笑容,连连点头,“她一大早就被总管监督着离开王府了……这下秀姿姑娘你在府里可就一切平顺安乐,再没有人同你争宠了!”

  秀姿嘴角忍不住逸出安心得意的笑容,可口中还是发出柔和的警告,“你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别忘了爷最讨厌不守本分、爱争宠的女人。”

  “我晓得的,秀姿姑娘,你放心。”屏花一脸讨好,“就是因为现下没旁的人在,我才敢这么直言的。”

  “那就好。”秀姿满意点头,缓缓由软榻上起身,来到一旁的小桌坐下,准备用早膳。

  过了许久,慢条斯理用完膳的秀姿才再度开口,“关于住进凌云院的那个厨娘,你打听到什么?”

  拧来湿帕让秀姿擦擦手,屏花将她打听到的消息详细说出,“听厨房的人说,是有一回夜半凌云院吩咐厨房送宵夜,那个叫菱儿的丫头就擅自动手做了几个菜送过去,谁知却对了爷的胃口,一向为爷准备三餐的杨大厨就这么被换了下来,由那个菱儿替爷打理三餐还服侍用膳,后来不知怎地,那个菱儿就成了爷的侍寝,住到凌云院里头——秀姿姑娘你不知道,那个杨大厨说起这件事时可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菱儿给杀了似呢!”

  秀姿听完并没有表露出激烈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手上茶杯里的茶水,眼底翻腾着令人猜不透的诡谲深沉。

  良久,她淡声开口,“忽然被人抢走专属的活儿,杨大厨自然心有不甘,说几句难听话也不稀奇……你还有打听到别的吗?”

  屏花摇摇头,“没有。”

  “那个菱儿同王府签的是年约还是卖身契?”秀姿看着她问道。

  “关于这个就比较奇怪了。听说那个菱儿是爷亲自带回府的……至于打哪儿带回府,就没人知道了。而且她好似并没有同王府签什么契的呢!”

  秀姿听完,静思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吩咐,“继续留意那个菱儿及凌云院的动静。对那些打听消息的人,该给的打赏绝不能疏忽,知道吗?”

  “屏花晓得。”屏花频频点头。

  “那你下去吧!”

  “是。”

  看着屏花端着摆了碗盘的托盘走出门外,秀姿的嘴角漾出满意又骄恣的笑,旋即又消失。

  她很清楚爷讨厌不知分寸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当一个守本分的女人,好提升她在爷心中的分量及府里的地位。只是有很多不该疏忽的事她会暗中留意打探,好在需要的时刻取得先机,就算是要铲除“情敌”,她也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从知晓是她所为……

  霄  雪  雪

  因浚炎之助而寻回娇妻的弼群,偕妻郁璇上琰王府郑重道谢,浚炎命季月菱主厨,在凌云院的云华厅设宴款待。

  先是四道冷盘,然后六道热炒,再来四道烧、卤、炖、烤热食,最后由季月菱亲手端上六道色香味俱全的南方甜晶,配上由天泉烹煮而成的茗茶。

  一席菜样式繁多,却是碟碟精致细巧,分量不多,让人吃了回味无穷,不禁对主厨者感到钦佩。

  “还以为你只懂平日做给我吃的那几道莱而已,没想到为了招待十五皇子,你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明显带着酸意的话语,由原本一言不发的浚炎口中吐出,显得十分突兀,顿时令现场气氛有到那的僵凝。尤其是才刚被弼群夫妇强迫在桌旁坐下的季月菱更是全身一僵,脸上现出无措不解的尴尬神情。

  她正待再站起身时,弼群突然爽朗大笑出声。

  “十一哥,原来你这么小气啊!天天都可以尝到菱儿姑娘做出来的菜肴,还舍不得偶尔让自家兄弟吃上一顿,未免说不过去吧!漩儿,你说为夫说的有没有道理?”他口中询问身旁娇妻,目光却是蕴含深意地瞟向浚炎。

  浚炎微愣,随即狠狠瞪住弼群,充满暴烈情绪的眸光底下,一抹不自在一闪而逝。

  对浚炎凶恶的目光,弼群仿若毫无所觉,唇边笑意更深。

  可一旁不明就里的郁璇和季月菱,见到浚炎的表情都不禁一阵瑟缩。

  弼群眼中漾起好笑,“别再瞪眼了,十一哥。你吓到我娘子了。”

  浚炎闻言再狠瞪他一眼,这才缓下眼神。

  弼群挑起眉,不以为意再道:“十一哥,今日我除了带漩儿登门向你道谢外,尚有一事想问你。咱们到外头谈谈,这里就让菱儿姑娘陪着漩儿聊聊,也好让璇儿同菱儿姑娘请教请教厨艺。”他宠溺地瞧了妻子一眼,“女人家嘛!对甜甜酸酸的点心可比男人要来得有兴趣多了!”

  浚炎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走吧。”

  弼群笑笑,跟了上去。

  雪  官  官

  兄弟两人没有走太远,就在宽敞的厅堂另一边窗下的榻椅落坐,其位置正可供两人私下谈话,又可就近“监视”另一头两名女子的动态。

  “什么事?”才刚坐定,浚炎随即询问。

  “菱儿姑娘个性单纯,是个不错的人选。”目光停留在另一头的弼群突然说道。

  浚炎微怔,“什么人选?”

  “十一皇妃的人选罗!”弼群回眸瞥向他,唇角勾笑。

  浚炎顿时哂笑,“成了亲的男人都会变得像你这么蠢吗?”

  “难道菱儿姑娘不是你的小妾?”他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而且她也不像你以往会挑选的女人,对吧?”

  “那又如何?”浚炎冷瞥一眼,“她只是一个在凌云院侍寝的丫头,你想太多了!”

  弼群看着骤然冒火的兄长,心中暗自摇头。

  看到十一哥对季月菱的态度,就让他想起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冥顽不灵,才会害得漩儿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他才想点醒当局者迷的兄长。

  “十一哥……”

  “你说有事问我,就是要问我这无聊的事?”浚炎不客气地沉下脸质问。

  “呃……当然不是。”弼群见他森冷的表情,微一耸眉,迅速放弃原有的“好意”。

  这可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十一哥不肯听喔!

  “既然不是,那你就讲重点,别扯些旁的无聊事情!”浚炎斥道。

  “好吧!我只是想问问十一哥是否有接到十三哥邀宴的请柬?”弼群直截了当地询问。

  “有。”浚炎一哼。

  “那到时十一哥会赴宴吗?”弼群再问。

  “荣王虽然已被放逐漠北,可也不代表太子之位就会稳稳落在十三的头上。他三天两头找名目邀我们这些兄弟过府饮宴,真以为咱们会笨到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浚炎一脸不耐。

  “那十一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弼群不厌其烦地追问。

  “我去不去赴宴与你何干?”浚炎没好气地瞪向他,“你要问的就是这件事?”

  弼群点头。“碍于兄弟之情,我自然不好推拒不去。可一人赴宴实在过于无趣,想说问问十一哥是不是一同前去,也好有个伴。可只要一想起上回在宫里,你见到那十三皇妃胡明珠时掉头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我就不能肯定你会去赴宴……”

  他当然很清楚十一哥对胡明珠并没有任何残存的情愫,可对她多年前在背后的评论,十一哥肯定是有未曾消褪的“心结”!

  浚炎微微一愣,随即俊脸现出恼怒。“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上回在宫里,我是懒得同那个虚伪的女人做表面功夫,才干脆掉头走人;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她而不肯上十三的府邸?!”

  “可十一哥不曾上延王府总是事实吧!”弼群毫不客气地指出。

  “除了八皇兄、知灏和你三人,其他皇子的府邸,我几时踏进去过?”浚炎冷哼,眼神不屑。

  他最恨与人应酬,根本很少赴宴,不管是谁!

  “那这回就当陪十五弟我打发时间吧!咱们一同前往延王府赴宴可好?”弼群语气询问,眼神却是十分坚持地望着他。

  浚炎横眼怒瞪向他,“为什么我一定得陪你赴宴,打发时间?”

  就是为了解开你的“心结”呀!还会有别的原因吗?弼群心里暗道。

  他眼神坚持地望着兄长,再道:“十一哥,坦白说,你有多久没有正眼看一个女人了?尤其是胡明珠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她不配让我正眼看她!”浚炎怒哼,眼神鄙夷。

  “那十一哥就好好正眼看她一回吧!”弼群语带深意,慢慢勾起一抹笑容。

  “什么意思?”浚炎皱起眉。

  “你会明白的,十一哥。”

  浚炎仔细端详弼群脸上的表情许久,才撇撇嘴角,迸出声音——

  “仅此一回!”

  雪  官  官

  是夜。

  浚炎手中握着茶杯,慢慢啜饮芳香甘醇的茶液,专心一致的模样宛若要借着茶水冲去腹中积了一天的不悦难受。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态有可议之处,毕竟是他命令她使出看家本领,以拿手好菜待客的,可偏偏他的心里就是感到不是滋味,就是觉得不痛快。

  他不仅不高兴她过于努力为“别人”做菜,也不高兴他与弼群谈话之时,她同郁璇有说有笑,浑然将他忘怀!

  而此刻她一脸噤若寒蝉的模样,让他更是不高兴——他又不曾虐待她,她为何如此惧怕他?

  他并没有忘记,当初在“天香阁”初次见到她的,她那不畏他脸上怒容,执意要他救她的坚决。怎么才经过数月,她变得如此畏怯?

  浚炎强烈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在季月菱身上,眸底翻腾的波光中央着自厌的恼意。

  乖乖坐在一旁的季月菱,放在腿上的小手无意识地揪住裙裾,被浚炎一直没有移开的目光盯得神经紧张,全身不自在极了。

  面对时常对她怒目而视的浚炎,其实她并没有恐惧害怕之心。这些日子两人相处下来,她很清楚浚炎脾气虽然暴烈,却并非不讲理之人,即使偶尔故意找她碴,可他也不曾动手打她什么的,所以渐渐她也习惯他带着怒气盯着她了。

  她会因为他的目光而不自在的原因绝非惧怕,而是心中对他日益加深的眷恋所致。每每他的目光投向她,她总是感到心跳迅速加快,一种甜甜又酸酸的感觉充斥心中,教人有些兴奋又有些惶惑不安……

  她常想,只要能让她为他料理三餐并服侍他一辈子,她已是心满意足……

  “你好似并不怕我?”

  浚炎紧盯着她许久,并细细观察她自始未曾改变过的脸色,这才发现之前自己对她的某些认知可能不是很正确。

  “怕?”季月菱疑惑地匆匆睐了他一眼,复又垂睫,“为什么要怕?”她怀疑地问。

  他眸光闪了闪,“府里的人都怕我的脾气,你会例外?”

  季月菱愣了愣,再次抬眼看他,对他一双怒意未褪的眼及有点严苛的语气不以为忤,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回答,“虽然爷的性子不算温和,瞪人时的模样也不怎么和善,可我知道爷是好人,是个不会随便欺陵下人的好主子。”

  浚炎慢慢挑起眉,目光紧锁着她。见她一副对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忽尔勾起嘴角。“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啊!”他忽觉心中怒气已在她的几句话中散去大半。

  “怎么不说了?我还在等你继续说呢!”

  “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她小声嘀咕着,感觉他的语气似乎比先前温和许多。

  他的情绪不定,让人很难适应呢!

  浚炎无言的盯着她小小俏美的脸蛋。即使她说得非常小声,可练过武的他耳力绝佳,还是将她含糊不清的话听进去了。

  他的心头忽然轻松起来。或许这就是同一个心思单纯、不懂得虚伪娇饰的人相处的好处吧!

  他忽地起身向前,微一弯身,将她一把由椅上抱起,转身就走。

  “啊——”突然腾空的姿势令她惊呼出声,一双大眼惊讶又惶恐地瞧着他。

  “既然话说完了,现下你是不是也该服侍主子就寝了?”

  他的嗓音变得低嗄,瞥向她的眸光中,怒焰已不复存在。

  他将她抱进内室寝房——

  见到四周的摆设及不远处的那张寝床,季月菱想起上回两人在床上所发生的事,双颊迅速爆出红潮,大眼更加惶恐地望着他。“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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