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ディミレス小説ログ7(中国語),3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1290 ℃

Falling in Love Again

爱情会让女神为人戴上彩色玻璃做成的眼镜。贝雷丝曾经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却渐渐体味出来了。酷爱恶作剧的绿发小女孩,一定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悄悄现身,安上了特别定制的加厚款。

不然她难以解释自己遇到的困境。持续五年的大战告终之后,固然有许多棘手事情等着刚上任的大司教处理,没有哪一桩比它更让贝雷丝心烦意乱。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假如汇报给西提斯,他一定会因为头痛而叹气。

——贝雷丝不能直视她的未婚夫帝弥托利。

症状最初在他们公布订婚一个月后出现。芙朵拉的新王驱车来到修道院商议政事,一番唇枪舌战过后天色已晚,教团安排来访人员下榻,同时体贴地为大陆最为驰名的未婚夫妇创造了独处空间。酒酣饭饱后两人在星之露台闲聊,话题从政治向日常逐渐偏移,最终归于共同欣赏星空的沉默。

夜风乍起,吹起贝雷丝的长发,鬓侧百合花窸窣摇动,将要掉落下来,被一只大手稳稳护住。指尖温度稍凉,从耳边下滑,捧起她的脸。有星星在蓝色独眼中流动,她只顾盯着闪耀光芒,涡卷的星流向她无限逼近,降落于唇上一点干燥的暖意。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她腼腆的、在求婚时掏出戒指无所适从等她接应的学生,竟然主动吻了她——就算贝雷丝回到卧室,内心还是充满不可思议。当时她并没有留意到某个开关开启的声音,否则也不会被更多的困惑淹没:仅仅几节时间,那个在王城上哭泣的孩子便忽然长大了,变化之大,令自认人生经验丰富的前任女教师兼佣兵不知所措。帝弥托利开始送她礼物,学会说甜言蜜语(尽管仍显笨拙),独处时怯弱地询问能否拥抱,取得允诺便环住她的背,趁机将头埋在肩膀。

贝雷丝收到过许多难缠的任务。冷静分析利害、干脆地答应或拒绝,是佣兵的基本技能,一旦面对他,决断却迟钝了。纯金睫毛微微合拢,眼眸是毫无杂质的蓝宝石,剑眉下垂的委屈模样,让堂堂一国之王变成将要被丢弃的小狗。只是答应拥抱也无妨,由此便落进陷阱下一步,事后吸取教训也没有用,他总是能骗到她的吻。不知从何时起蜻蜓点水已经无法满足这只肉食动物,舌尖撬开唇瓣舔舐齿列,忘情缠绵哪怕她意识涣散,不将贝雷丝口腔领地巡视一遍,她的未婚夫绝不会罢休。

所幸王子教养良好也识得大体,尚且有将婚前交际控制在合规程度的自制力,不然在被公务掏空前,贝雷丝担心自己会先被索爱掏空。但是就算对方不至于逾矩,她也决心尽量躲着他,难以招架只是一方面,她发觉自己明显不如往常。

夜空下的初吻不仅让帝弥托利变得积极,也让贝雷丝心神不定,譬如与使节团擦肩而过,众人之中唯有他在她视野里发光;看到在帝弥托利走后悄悄议论的修女,自满与嫉妒对半,她心中酿成滋味复杂的酒。偶有机会在练武场交手,见到他换上轻装,贝雷丝手中的剑柄都轻了几分。汗珠沿颈项滚落积在锁骨凹陷,她的视线跟着水滴下移,血液往脸颊上涌。拉近距离测额温关切是否发烧,这份温柔简直显得可恨,练习用木剑在女神使者身前发散金光,气势宛如凶星破天。

贝雷丝当然知道帝弥托利容貌俊美。士官学校的冬天,想要当他舞伴的女学生数不胜数,失去眼睛不能毁却他的面目,反而为战争锤炼的深邃线条平添一份冷峻。但贝雷丝并不像平常女性看重相貌,她杀过太多的人,再姣好的脸孔在死亡面前不忍一睹。比起美丽的面容,她喜欢他澄澈而温柔的心。

怀着平静的心情,贝雷丝接受了帝弥托利的求婚,不曾想到这份平稳并没有坚持几节。这个世界上或许曾有过比他耀眼的人物,以后也或许会诞生,但是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像头一次发觉太阳如此明亮,甚至不敢抬起眼。

复健计划的第一步是减少两人独处。

羽毛笔滑动又停下,草草划过两道删除线。双方公务缠身,相会全凭工作日程说了算,从一节一次的频率再往下克扣,饶是贝雷丝也于心不忍。既然不能直视便练习直视,用肖像画作为模拟对象,她冥思苦想提笔作画,艺术天赋欠奉,落在石板上一个姑且能够分辨五官方位的球。折腾一番午休时间已过,贝雷丝视线落回公文堆,正上方一封金色火漆的信函。刚提到就出现在眼前,大司教叹口气,庆幸烦恼源头以王家身份而非私人名义寄来,看到内容一时无语。

时值一年之始,北国万物复苏,菲尔帝亚春光明媚,邀请教会诸位来王宫商谈事宜。

她原本期待西提司会说些什么,比如路途遥远不便前行,或者大司教需要留驻中央教会,没想到中年男人很干脆地答应了国王的提议。从他提议要将芙莲带上一同享受春季,贝雷丝看出副司教真的累了。

出巡定在大树之节的中旬,加上往来舟车合计一周,至少五个日夜与帝弥托利朝夕相处,偌大宫殿内分开寝室,对贝雷丝来说难熬过战争时紧紧挨着的帐篷。她曾能面不改色在他面前撕下贴身衣襟当作绷带,或是为上身赤裸的青年施术治疗,而如今她裙摆盖过脚面,只是想象在他面前站立,便仿佛身上未着片缕。贝雷丝不得已向芙莲要安眠香草茶,出发前夜望着天色渐转黎明才昏沉睡去。上一次彻夜难眠是首次出阵,这一次血液以不同的原因急促涌动。她的手掌贴在胸口,本应习惯的全无搏动,此时竟令她感到一丝寂寞。

每当帝弥托利与贝雷丝相拥,有力如擂鼓的心跳总能经由贴合的肌肤,传递到她不曾跳动的心脏,好像它也会随欢悦的节奏起舞。青年低沉声线带一丝羞涩的柔情,他极缓慢地伏在她肩头喃喃,犹如梦呓。

「……你听,这是我的心。」

贝雷丝读过亚修与英谷莉特推荐的骑士小说。作者在叙写时会提到心脏。男主角与敌人对峙时,他的心突突地跳,月夜下女主角握住他的手,心跳一瞬间停住,又仿佛夏日蝉鸣鼓噪起来。过去不能理解的描述,经由与帝弥托利共度的时光,一点点被赋予了意义。如果她也拥有一颗与常人无异的心脏,光是在他左右徘徊,就会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吧!这样想来,可以依靠机能的缺失来伪装情绪,或许是只属于贝雷丝的特权。

不会露出马脚的安心混入莫名的失落,她思考寂寞的源头,在询问中醒转。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是讨论太累了吗?」

令她难以直视的光源近距离注视着她,就像要将贝雷丝整个人烧穿。她这才想起来会议已经结束。决议零星几笔记录在石板,印象里与各教会分布的重新设立相关。贝雷丝几乎流下冷汗,还好她是在总结陈词阶段陷入思绪,不然作为大司教,在会议途中沉溺私人情感,这是彻彻底底的渎职。

而风波源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浑然不觉,一步步将她逼入死角。

「……不,我只是有点困。」

她简单地答复道,站起身,不去看他的脸。脚下一个趔趄,终于还是对上蓝色的眼睛。为什么之前她没有发觉这种蓝有诱惑人心的魔力?它拆开她坚硬的外壳,唤醒心中的不安与困惑,同时又觉得,维持这样,让自己依赖他就好……讶异、苦恼与软弱的漩涡之中,男人将贝雷丝抱了起来。她急忙晃动双脚想要下去,揽在膝盖与背部的手臂不肯示弱,语气柔和得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

「不用担心,大家都已经离场。侍卫也可以当作没有看见……就让我送你回客房吧。」

似乎在学院时代,她做过乘在谁背上的梦,那脊背并不广阔,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心感。贝雷丝仰着头,阳光穿过石拱,为帝弥托利的轮廓洒上浅淡的金色。属于他的气味将她环绕,她脸颊发烫,扭头抵上胸膛,耳膜响起温柔又缓慢的跳动。

她那永远少年般的学生,已经变成了魅力令她无从抗拒的男性。

「等你醒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声音随着风轻悄悄落到耳边,贝雷丝合上眼,飘荡在静谧的梦潭。沉入水底之前,她捕捉到一声无奈的浅笑。羽毛轻点上她的唇角。

「……晚安。」

马蹄悠闲地敲过嫩草,翻起湿润泥土的香气。贝雷丝收住缰绳,抬头仰望,任凭风抚摸她的脸颊。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与青色山峦相吻的晴朗天空。郊野挥别冬季便换上鲜艳外袍,处处洋溢生机的彩色。贝雷丝闭上眼深呼吸,后方传来清朗嗓音:「可还喜欢?」她笑起来:「我很中意。」

不同于精雕细琢的王家花园,菲尔帝亚郊外自有一派天然去雕饰的美。比起会令她感到憋闷的精致宫廷,贝雷丝更习惯这样质朴的环境,也品尝到久违的放松。「我们在这里休息吧。」帝弥托利说道,她也跟着下马,将马匹拴在树下。

没有侍从随行,野餐篮乍看十分朴素,内容却依旧用心。贝雷丝接过三明治,毫无顾忌地坐在草地上,伸长双腿。关节发出吱嘎的响声,她伸了个懒腰,身旁传来轻笑:「见到你这样,西提司大人想必会很头疼。」贝雷丝不满地回嘴:「吉尔伯特见到你现在的模样,也会板起面孔来吧。」

统治芙朵拉大陆的国王与司掌全民信仰的大司教,正以令贵族大惊失色的平民姿态享受野餐。无论是吃相的豪迈还是坐姿的不拘小节,如果不是身上装备做工考究,两人仿佛一对猎人夫妻。「不要提那些扫兴的事了。」帝弥托利苦笑着叹气,「我们来聊聊天。」他缓了一口气,拂掉贝雷丝嘴边的面包屑,后者眨眨眼,如梦初醒躲开他,背过脸去。

「我以为你只是太疲惫,才约你来散心,看来并非如此……贝雷丝,最近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们离得太近了,她竟然现在才发觉。郊游的休闲气氛让贝雷丝一时忘记复杂心情,直到问题核心不自觉动作亲昵,热度漫上她的双颊,喉咙干燥,神经绷紧。背后太阳对自己炽热耀眼全无自觉,声音带着委屈:「……你又这样刻意避开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只管说。拜托了,其他人怎样我都能忍受,唯独被你这样对待,让我实在难捱……」

「……你并没有做错。」

明明是真情实感的话语,落在耳边,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赌气。错的当然不是帝弥托利,而是无法适应崭新关系的贝雷丝。以缔结婚约为界线,率先变得坦诚的青年开始积极进攻,打得她措手不及,只好狼狈逃窜。

如果他能发觉她的不知所措,巧妙地拉开距离……不,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无论作为老师还是恋人,都不能有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

她需要迈出第一步。

「不要骗我……」

贝雷丝转过身,面前的青年神色沮丧,仿佛耳朵和尾巴都垂下来。金发碧眼炫目不减,看在她眼中,多了一分内疚与爱怜。她在因他展露出的男性特质感到不安的同时,也忘却了他依然有少年般天真脆弱的部分。贝雷丝暗自嘲笑自己,慌乱竟然让她忘却了这么重要的事,深吸一口气,轻轻靠进对方怀里。

「我不会骗你。我只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胸腔深处传来紧密的鼓声。没有让帝弥托利问出下一句的打算,贝雷丝紧接着说道:「……我很紧张。因为你突然变得积极了……我想,或许我需要一些适应的时间。只是这样而已……」

「……你讨厌我变得积极吗?」

她了解她的学生。如果在这里回答「讨厌」,他一定会体贴地拉开距离,变得束手束脚吧。然而,就算不去顾虑他的想法,只是顺从她自己的心意,她也会给出符合帝弥托利期望的回答。

虽然从口中吐出的瞬间,贝雷丝就感到害羞。

「……不讨厌啊。不如说……我很喜欢。」

面对他的攻势,她不知所措、想要逃跑,但贝雷丝从未怨恨过帝弥托利,觉得如果他不这样做就好了。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拥抱。他轻抚她鬓边时,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佣兵团的旅程中,贝雷丝见过风暴中的大海与沙漠里的天空,却没有什么比他凝视她的眼眸更为浓郁炽烈,只是看一眼,就会落入纯青的囚笼。

「……我想要回应你的心意。因为我也……」

她说不出后半句,因为她看见了一汪蓝色。高温火焰般的纯粹的蓝占领了贝雷丝全部的视野,似乎能将灵魂吸入其中。她茫然地听见叹气,额头抵着温热,蓝色露出微笑:「……太好了。如果被你讨厌,我真的……」

长而有力的手指捧住贝雷丝的脸。眼前的人身体力行无数次教过她情节走向。贝雷丝下意识闭上眼,等待将要到来的吻,熟悉的气息却没有如约而至,她疑惑地微微睁开一只眼,帝弥托利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像是注意到贝雷丝头顶浮出的疑问符,他略微垂下眼帘:「……虽然很想吻你,但我确实有些受伤。所以这一次……」

「……能不能由你来吻我?」

好吧,这是他应得的报偿。总是由他表达心意,也应该轮到她直率出击。贝雷丝鼓起勇气,轻轻在帝弥托利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脸颊泛红让她以为大功告成,不曾想对方若有所思,又开了口。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是我平时对你的那样……贝雷丝,我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

「……不行吗?」

跟在理直气壮的过分要求之后,男人歪过头,眉眼撇下,仿佛微小又谦逊的请求。贝雷丝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招。她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落入这套陷阱,却永远也不记得去防范。不如说——她不觉得自己有着防范的必要。

贝雷丝干脆地放弃了。她伸出手臂,揽住他的颈项,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他的唇上。牙齿相碰的痛楚让两人发笑,笑声中他们再次接吻,唇舌相缠,浑身仿佛漫过温暖的春潮。坚实的力量环过她的腰,金色下纯蓝闪耀,血液燃烧起激昂的心跳。

狡猾计谋与卖弄纯真也无所谓,随她的恋人喜欢就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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