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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为大学的罗德岛是否能解救感染者呢——第一卷,7

[db:作者] 2025-08-02 22:38 5hhhhh 7050 ℃

第六章

——————————第六章——————————

天刚擦亮,第一个睡醒的是推进之王,她总是醒得这么早。

冬天清晨沙漠的空气闻着也是干燥的味道,除此之外就是寒冷,这是这片沙漠里仅有的东西了。

今天距离离开那片绿洲已经两天了,两天里只有一望无际单调的景色和被风沙打磨到几乎看不清的公路牌,推进之王揉了揉鼻尖,她有点怀念在冰凉的湖水里游泳的感觉了。

毕竟......她现在两天没有洗澡,身上总有点莫名其妙不舒服的感觉。一想到这,推进之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格拉尼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中午格拉尼就躲在了后座的角落里,她整个人像一只毛绒球一样蜷缩着,完全没了最开始出发时候那种活灵活气的模样。

额......并不是因为她年龄最小被欺负,也不是因为她胸最平被瞧不起,更不是因为她的小个子被推进之王和德克萨斯笑话。格拉尼不像德克萨斯和推进之王这样性格冷静沉稳,更没法做到像博士一样一坐就是一整天,就算是坐在车里,她也喜欢左摇右晃的,偏偏车里暖风开得足,没几下格拉尼就会出汗。出了汗的格拉尼也不消停,好几回她心血来潮,把自己的小脚丫凑到博士大腿上,让他压着自己的脚好做卷腹和拱腰,越野车的后排座就算宽敞,能做这种事情的估计也只有格拉尼了。

把少女软乎乎的小脚握在手里确实是很享受的事情,可卷腹拱腰甚至是仰卧起坐都不是轻巧的运动,格拉尼会一直做到红着脸蛋躺倒在座椅上喘粗气才停止。

起初格拉尼还没在意,等到昨天中午找到一处戈壁阴凉准备停车休息的时候,格拉尼才闻到自己身上微重的汗味。其实这味道说起来并不严重,别说刺鼻,就连让人反感都算不上,在维多利亚和罗德岛大学的时候,她可是每天都会仔仔细细洗澡的,平时抱起她,大概只会闻到非常蓬松的少女香和她刚刚吃完的零食的香味。

不过嘛...别人不在意格拉尼身上那点汗味可不代表她自己不介意,要是博士闻到了她的味道讨厌她的话...那就糟了!!!!

于是乎那天中午格拉尼央求着推进之王打开后备箱,她想接一点水好好洗洗澡,推进之王板着脸拒绝了她。

等午休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格拉尼又拽着德克萨斯,想让她通融一下。

“哦,想洗澡吗?你去问问博士可不可以吧。”

这是德克萨斯的原话,这个时候她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司机了,开车的时候德克萨斯还在给格拉尼讲自己和一整个叙拉古家族的黑帮开战的事情,和大家熟络之后的德克萨斯给格拉尼的感觉就像维多利亚的城镇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张嘴就是当年多么威风,也不知道德克萨斯知道格拉尼的看法之后会不会想踢她一脚。

也许大概德克萨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午休结束她看到通红着眼睛一直没休息的格拉尼抱着腿坐到帐篷的一个角落,博士想去拍拍头的头让她上车,她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坐到车上格拉尼完全没了前两天精神灵气的表情了,她非常害怕博士凑过来会闻到她头发和脖颈上的汗味,所以坐在一边的博士只能诧异地看着格拉尼把自己的筒包摆在两个人中间,她的一双小脚蹬着博士的胳膊,偶尔看后视镜,德克萨斯甚至有种“这个小姑娘终于意识到这么小年纪和男人这么亲密是不对的”的错觉。但......转念一想,格拉尼和博士保持距离的原因居然是想维持一个好的形象。德克萨斯就忍不住想敲自己的脑袋。

“喂!起床了博士!!!”在德克萨斯走出帐篷的时候,格拉尼响亮的叫声吓得了推进之王一哆嗦,要知道,在学校里上训练课看那些恐怖又诡异的纪录片时她眉毛都不会眨一下的。

“?”推进之王看了看德克萨斯,对方同样一脸不解地摊了摊手。

没过两分钟,格拉尼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来——宽大的背心是新换上的,她支楞着两只耳朵,披散着的灰白色长发被风一吹,居然柔顺得随着北风飘动,完全不像昨天都已经被汗水浸得一绺一绺的模样。

“额......”戴着面罩的博士跟在格拉尼身后出来,瞧见推进之王和德克萨斯正大眼瞪小眼,他挠了挠面罩上大概是鼻子的位置,“昨天晚上,额,你们睡着之后,我看了看水箱里还有不少水,嗯...用去一点也够今天一天了。”

“......”推进之王没说话,而是直接找出后备箱的钥匙打开,她晃了晃密闭着的水箱,出乎预料的是,竟然是沉甸甸的感觉。

“没用多少水......”博士心虚地低下了头,“没用多少水,我就是帮格拉尼擦了擦身子......她睡不着。”

“好舒服!博士还帮我洗了头!”格拉尼边说边抖了抖脑袋,“去了维多利亚之后我要带博士来我的家里,有超级舒服的木桶可以泡澡!”

“不止如此吧。”推进之王撇撇嘴,说实话...四下无人的时候一丝不挂地站在博士面前,抬起胳膊让他擦拭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情也不错嘛。不过让她开口她是绝对不会的,“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做了吗??”

“咳。”博士扭过头去没说话,而一旁的格拉尼羞红了脸,面对推进之王和德克萨斯那两双怀疑又好像看穿的眼睛,她有点无地自容了。

“呜......可是被博士的手抚摸,真的很舒服的。”格拉尼忍不住小声说道,“博士说腋下和大腿根要擦干净一点......会出汗,但是博士擦了几下,我就......”

“就......?”德克萨斯不是很想遗漏些什么。

“不要听了,污言秽语罢了。”推进之王摇了摇头。

“就被博士摸得湿湿的了。博士让我跪在地上......他说,作为给我擦身子的回报,我要帮他清理一下......那里......”格拉尼戳了戳自己的手指,虽然当时她本人还是十分开心的,但现在和两个年纪都比自己大的女性说出口,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额......”德克萨斯无话可说,她只能用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博士。

“格拉尼,我要是不阻止你的话,你是不是还要把......”博士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不只是德克萨斯,推进之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了,他立刻轻轻咳嗽两声,“咳咳,我要是不阻止的话,是不是要把我教你怎么提高数学成绩的事情说出来了。”

“嘁。”

“诶?”格拉尼瞪大眼睛,她还在思考什么时候博士教她数学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坐上了越野车。至于这些露营的装备则都留在了这片沙漠的中心,兴许不久之后就会有同样准备远足沙漠的旅人用的到它们。

“博士博士!”汽车开出很远,这次格拉尼还坐在博士的旁边,她推了推对方的手臂,接着把手上的一块石头送到了他面前。通体黄绿色的石头是扁平型的,刚才起营准备走的时候格拉尼发现了它,最初它上面结了厚厚的水垢,格拉尼花了好久才磨干净。

博士扭过头看了眼这颗光滑的小石子,他有点好奇地歪了歪头,伸手把它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石型微微凹陷,黄绿色底色仔细看过去,有浅浅的一圈圈红色,他想了想回答道:“这是旋龟的背甲,旋龟......已经灭绝很多年了吧。”

不仅格拉尼,推进之王和德克萨斯也都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博士继续给她们讲了下去,“嗯......旋龟大概有这么大吧。”

博士比了比半截胳膊的大小,“成年的话,只看后壳是这么大的,如果加上尾巴,大概能有半人多长,它的尾巴很像萨弗拉族的。”

“哦......我还以为是一块宝石,原来只是......”格拉尼的语气很失落,刚才她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是卖掉请博士吃饭还是收藏起来以后给自己和博士的宝宝讲故事,她纠结了半天。

“比宝石还珍贵一些,很多宝石都只能摆着看,而旋龟的背甲里有一种成分可以增强身体对源石的抵抗力,效果不是很明显就是了。”博士说完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一轮太阳已经升起,正热辣辣地照着冬日的沙漠,他低下头把旋龟的背甲还给了格拉尼。

“德克萨斯。”

“怎么,博士。”

“前面七十七公里外有埋伏的人,只有三个人,应该是专程冲着我们罗德岛大学来的。”

“这话什么意思?”德克萨斯皱了皱眉。

“到时候我和推进之王会下车,请你带着格拉尼去目的地,格拉尼是维多利亚人,她熟悉怎么走,现在距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二百公里了,到时候我们接应的人员会支付给你报酬。”

“诶?博士?”刚刚把旋龟背甲收进衣兜里的格拉尼发出好奇的声音。

“不,博士,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这么清楚的,难道你有天眼吗?还是说这是你的源石技艺?之前我就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沙漠里有一处绿洲存在,明明你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

“喏。”博士把摆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去,电脑屏幕被分成了四格,每个格子里都是居高俯瞰着沙漠的视角,德克萨斯一眼就注视到左下角的那个格子,自己正在驾驶的越野车就在里面。

“我忘了说,罗德岛除了研发救助感染者的药物,研究如何发掘感染者的源石技艺,还和很多科研机构有合作,比如现在我用的就是和莱茵生命合作研发的侦查无人机,他们提供的光学折射配件只用肉眼无法观测到的。”博士转回电脑,他操控着最远出的那只无人机逐渐向下,然后一点点调整焦距,于是屏幕里的影像变得清晰起来。

“是之前和罗德岛有过冲突的组织吗?”推进之王问道,显然她没有太把三两个人放在心上。

“不是,他们没有穿着特定的制服——额,如果都带着帽兜也算的话。有两个人是女的,带着帽兜看不出什么种族,还有个男人,应该是菲林,是感染者。”博士喃喃自语,他印象里并没有过穿着这样制服行动的组织。

“博士。”

“怎么了,德克萨斯。”

“你不是说,你们的救助人员在维多利亚受到了攻击,你们要去营救他们吗?”德克萨斯加了一脚油门,她今天早上加满油之后把空着的油桶扔到了路边,轻车上路,车速能飙得更快了。

“是,我没有骗你,不过营救他们的不是我。”博士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掺假的紧张,“能救他们的是车后的东西,只要把它送到目的地,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那么......博士,你愿不愿意额外支付一点点微薄的酬劳,租用我解决掉他们呢?”德克萨斯满脸的自信,别说三个,就算三十个、三百个,她也很难放在眼里。

“是呀博士!我还没真正战斗过呢,你让我试一试嘛。”格拉尼也嘟起嘴轻轻扯着男人的袖子。

“不行。”

“哦......”听着男人斩钉截铁的语气,格拉尼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她才敢扭过头偷偷看看他有没有生气。

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面罩上反射的电脑屏幕的光,这里的坐标是......

博士合上笔记本电脑,他轻声说道,“没有国籍的感染者......格拉尼,推进之王,这是个很好的实战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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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碎骨。”躺在沙丘上的少女玩着手里的匕首,她看起来和推进之王差不多大的年纪,戴着帽兜遮着头发,看不出是什么种族。她一直闭着眼睛翘起二郎腿躺着,一根手指上套着连接方形短匕的细绳,根本不需要睁眼看,她轻轻晃动着自己的手腕,匕首的寒光在她手指尖绽放出凛冽的刀花来。

“还有十多公里。”被叫做碎骨的矮个子少女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这个距离站在沙丘上只用肉眼就能看到公路尽头远远驶来的越野车,说完,她把望远镜对折好插在背包的外面。她的背包很大,足足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拉开背包拉链,她掏出来一条深棕色的毯子放到沙地上铺好。

“哼,他们来之前你能整理好吗?”躺着的少女手腕一翻,把匕首插进绑在胳膊上的刀鞘里。

碎骨没说话,她把背包里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毯子上——看不出原型是什么的枪械零件,没有装在弹链里而是零散着的圆头弹药,一只漆黑的防毒面具。

“弑君者,打赌吗?”碎骨捡起一枚有她手腕粗细的弹头。

“打。赌什么。”称为弑君者的少女从沙地上做起,她抽出腰间的更长的一把黑色砍刀扛在了肩膀上。

“赌谁请客吃饭吧。”

“什么?”弑君者像听见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她的眉毛抖了抖,满脸难以置信,“还以为是你在乌萨斯生活的时候吗?现在你是感染者了,连饭店的门都进不去。”

“......”碎骨低下了头,她默默捡起枪械零件组装着,没一会两把榴弹枪出现在眼前,她空着子弹扣下扳机,清脆的声响代表拼装的完全没问题。

“唉,好了好了。任务结束之后去老麦克大叔家里吃吧,老麦克大叔烧的饭很好吃。”弑君者拍拍碎骨的脑袋,她蹲在沙丘上打了个哈欠,擦眼泪的时候她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了手腕上三道亮晶晶的源石疤痕。

“......”碎骨默不作声。

“小碎骨,等你们任务结束,一起来,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站起来仿佛一座小山似的老麦克大叔长着一张五十多岁的脸,他没有头发,两道狰狞的伤疤把他的脸分成了四块,这个老男人单单走在街上就能吓哭路过的小孩。

其实他只是个沉默寡言的维多利亚人工人罢了,在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交界的物流港口,有无数像他这样靠出卖力气搬运货物为生的人。他们常年毫无保护地接触源石,成为感染者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老麦克大叔或许算幸运的一个,在他发觉后背上长出源石块而离开家的那天夜里,一群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接纳了他。

两枚金币,这个老实的男人决定为这群人卖出命去。至于他们讲的什么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仇恨,什么压迫和反抗,他都不懂的。

老麦克大叔也能看到逐渐驶来的越野车了,这些天那群人教他如何战斗,他学的很认真,学的也很快,所以他被选来参加这次的任务。

“我女儿,做饭很好吃。”老麦克大叔说完就开始默念着之前弑君者教给他的作战计划:用身体阻挡住越野车之后,把车上的这些人全都杀死。

他没杀过人,但是这种事情重要吗?他只是个麻木疲惫的男人罢了,杀人能挣钱的话,那就都杀掉好了。

“嗯。”碎骨低声答应了一句,她模糊的记忆里,自己也有个弟弟似的。

“来了。”弑君者站直身子,她握着刀柄转出一个刀花来,然后着她一声令下:“上。”

“轰!”

榴弹枪的枪口冒起白烟,说是枪,实际上泰拉大陆并没有发明出火药或是类似的东西,这两根榴弹枪是北边军队的制式,作用原理是激发源石里的能量造成爆炸。当然,碎骨对此一无所知。

“轰!”

第一颗榴弹还在飞行,碎骨的第二颗子弹已经射出,与此同时,蓄势待发的老麦克大叔终于狂奔着冲向了沙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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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坐稳了!”看到眼前飞行物的两道轨迹,德克萨斯面不改地猛踩刹车,只听引擎轰的一声震响,车速在顷刻达到了极限。碎骨射出的那两颗榴弹几乎是擦着越野车的车身炸在地上,结实的柏油路面瞬间被炸出两个半米多宽的大坑。

眼见射空,碎骨脸上并没有失落的表情,她单腿跪立在沙丘上摆好姿势,架起两杆半人多高的榴弹枪后再次扣下了扳机。

“靠!”破天荒地,德克萨斯爆了一句粗口,因为刚才射出榴弹的地方居然一口气又轮射出了十枚,前方的路面几乎完全被对面的火力覆盖住了,她只能猛踩下刹车,坐在后排的博士咚的一声撞在驾驶座上,好在格拉尼扶着他的肩膀,他才没撞晕过去。

碎骨承受着开火时巨大的后坐力一口气打空了弹仓,十枚黑漆漆的榴弹划出的轨迹如同折扇一般散开,霎时间整条路面被炸起的碎石和烟雾笼罩住,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掉以轻心,她忍着两条手臂的酸痛感立刻弯腰开始换弹。

“打得不错,比以前熟练多了。”弑君者把手里的砍刀转了一圈,话音刚落她就从碎骨的身边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碎骨一个人皱眉低语。

“我就知道。”

刚才被轰炸过的路面上烟尘还没散去,一辆几乎毫发无损的越野车就打着漂移冲了出来,在粗糙的路面上深深擦出了三道黑痕,德克萨斯驾驶下的越野车竟然完美地躲过了所有的榴弹落点。趁着对方换弹的空挡,德克萨斯准备踩下油门重新加速,只要绕过这座沙丘,对面就只能吃自己的尾气了。

不过......

“格拉尼,扶好博士!准备战斗!”越野车即将加速过弯,德克萨斯难以分心,她只能给格拉尼发号施令,而在她身旁的推进之王攥紧铁锤一脚就踹开了车门,从正加速行驶着的越野车上一跃而下。与此同时,带着从沙坡顶俯冲下的全部势能狂奔而来的老麦克出现在了越野车前头,比越野车还高出半头的他就像是无法被摧毁的巨山一样遮天蔽日。

老麦克全身的肌肉紧绷着,那张被两条刀疤分割成四块的脸上表情宛如宗教故事里最恐怖的饿鬼,这只五十来岁的老菲林汉子全然不怕痛似的张开双臂,任由加速中的越野车正面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只听咚的一声剧烈的闷响,站在沙坡顶的碎骨都能听到这沉闷的声音,猛烈的撞击让老麦克眼前一黑,耳朵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五米、十米、二十米...老麦克的脚底板在公路的柏油地上磨出了两条血痕,他也不知道自己痛不痛,如果说痛,难道有源石病发作的时候痛吗?老麦克只是仰起头来,他不知道自己被推开了多远,但他的双手一直死死抓住越野车的两侧,坚硬的车前杠都被他抓出了深深的手印。

“咳。”老麦克咳嗦一声,嗓子有点痒,好像甜甜的,他松开手放下了已经停下势头的越野车,身上有骨头被撞断吗?他的脑袋很乱,拿手擦擦额头,他才发现眼眶里有黑红的血渗了出来。

这点伤算什么,老麦克的心在疯狂地跳动着,加速中越野车的势头成功被他只一个人止住了,他裂开嘴笑了笑,攥紧拳头,身子有点打晃。

“老麦克大叔,干得漂亮。”站在沙坡顶上的碎骨轻声说到,她怕榴弹的余波炸到他,没敢扣下扳机,只好用配着的瞄准镜观察起下面的情况。

“嗬...嗬...”仿佛一只破了的风箱,老麦克咧着嘴大口喘气,身上的疼痛感慢慢开始涌了上来,他连忙扯下紧扎在腰间的麻布袋子,一把撕开他,将白花花的药粉倒进嘴里——坐在车里的人不会比他好受吧。

他攥紧了拳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被他逼停的越野车没有再次发动,而是从车上竟然完好无损地走下来两个人。

“博士怎么样。”灰黑色披肩发的鲁珀少女抖开冲锋衣,摸出了一根黑橙色的方长条拿在手里,老麦克记得相当清楚,在他恢复过意识的时候,就是她坐在驾驶座上。

“博士没受伤,不过......”灰白色短发的库兰塔少女从车后座上下来,她提着是一只深蓝色的布袋,打开布袋的拉链,一杆形状怪异的武器出现在她手中。只听她恨恨地说道,“威胁到博士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威胁?

在老麦克模糊的记忆里,码头工人偶尔会有喝醉了酒来闹事的人,往往两边大打出手之后,那些穿着深色制服的骑警才会慢悠悠的到达现场。肩膀上戴着两条杠的骑警永远都空着手挺着大肚子,偶尔他会带着一根马鞭,而围在两条杠身边的一条杠们手里拿着的都是此刻这个库兰塔少女亮出的兵器。

是五年前还是八年前?老麦克和同样被克扣了薪水的工人们去老板家门口讨要,他们不敢冲进富丽堂皇的宅邸里,就只能让口齿灵快些的小吉姆好声央求管家,好让老板出来见大家一面。可惜从白天等到入夜,大家只等到了举着火把的骑警,不由分说,这些骑警举起手里的兵器就往这些工人身上砍去,第一个被砍死的就是小吉姆,老麦克命大,身上挨了七八刀还没断气,和他同样活下去的工人们都得到了老板象征性的一点点“医疗费”,可更多的人家里连出葬的棺材钱都出不起了。

应该是......八年前,那一年自己的女儿刚刚开始读书。

“喝——啊——!”一声暴喝,老麦克死死攥着拳头就朝面前灰白色短发的少女砸去,他脑子笨,想不清楚那么多,他只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烧不绝的烈火。

“嗯?”格拉尼从没见过如此穷凶极恶的敌人,疵面獠牙满脸鲜血地挥舞着硕大的拳头冲向自己,可她心底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平日里她接受的训练都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她架起这柄维多利亚骑警标配的轻骑枪,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对方心口。

“——不对。”格拉尼忙挑起枪尖,她个子小胳膊短,搭配着不足一米六的骑枪恐怕很难真正伤到对方,心念一转,她决定先攻对方的拳头。

“哈!”怒喝一声,老麦克拳头并没砸中肉身的触感,反而是麻木的痛感从他手背上传来,这只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正正好好插在了轻骑枪锋利的枪头上,一尺多长的刃锋有一半都扎了进去。

“束手就擒吧!”没有丝毫停顿,格拉尼转身抽出了轻骑枪,她再次摆好架势,扎着马步枪尖向下,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惨白的兵刃上淌下。

“不可能。”老麦克的嗓音无比沙哑,现在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热辣辣的伤口痒痒的,为了发泄这种奇怪的感觉,他紧攥着刚刚被拳头扎穿的拳头再次向前冲去,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沙坡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麦克的这一拳比先前的攻击来得还要猛烈,格拉尼却躬下了身子,她察觉到对方状态有异,兴许是吃了什么暂时屏蔽痛觉的药剂吧,一味的创伤肉体只是做无用功。于是格拉尼斜斜地再次向上甩出了一枪,确认到枪刃划过肌肉的触感,她立刻推着枪尾旋身逼近,枪尾锐利的尖刺顷刻间戳进了老麦克的胸口。

“这下让他失去战斗力了吧。”格拉尼还是心地善良,她没有下死手,枪刃割断对方手腕的韧带,枪尖撞断胸口的骨头,都是不会致死的伤害,只要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就达成目的了。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麦克的一只手腕无力地垂下,他已经连攥紧拳头都做不到了,可这个老男人脑子里完全丧失了爱惜自身生命的概念,拳头用不了就用胳膊,胳膊被砍断就用腿,腿被砸折就用牙齿咬,这就是仇恨吗?他也不懂。

老麦克大跨出步子,一步就迈到了格拉尼面前,废掉的右手和完好的左手同时锤出,他半点反应时间都不留给格拉尼,和他拳头一起轰出的,是他早被震裂的耳膜里流出的鲜血。

“唔!”格拉尼忙往后躲闪,这时候她的小个子反而成为了优势,稍稍矮下身子贴地一滚躲开这雷霆万钧的双拳,她竟然半点都没被擦到。反观倾尽全身力气砸出拳头的老麦克没有半点卸力的地方,他竟生生吃下了被自己的恐怖力量,两条胳膊都扭闪成了十分诡异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麦克不会接骨,他只能抬腿踹向格拉尼,只见自己鲜血淋漓的脚底板被轻骑枪戳穿,脚背露出了半截白刃。

格拉尼转身抽枪,两臂一足都废掉的老麦克支撑不住身体,像一座崩倒的巨山一样摔在地上。他只能愤怒地朝着格拉尼吼叫着。

“不错,很冷静的战斗。”德克萨斯拍了拍手,紧接着她把自己的「剑」插在柏油路面上,看表情,她好像没有多开心的意思,她在这个年纪战斗的敌人已经是饱受训练的剑术大师、地下拳王或者从不失手是顶尖刺客,这种没有战斗经历的人,大概是她七八岁训练的对象吧。

“......”格拉尼回应以缄默,她扭头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博士,可惜太阳光很强,她什么都看不清,她只好在心里纠结:战斗胜利好像并不是很快乐的样子,敌人痛苦地躺倒在地面上的样子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么格拉尼想要什么呢?她双手持枪横在身前,有点愣神。

“格拉尼,别发呆,看着推进之王,好好去学习。”博士慢慢摇下车窗,躺在地上的老麦克瞧见他,恶狠狠地朝他骂了一句,而博士面罩下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哦!好!”听到博士的命令,格拉尼立刻点点头,她把自己的轻骑枪架在老麦克的脖子上,用力地顶了顶,这种对自己心目中偶像兼恋人的辱骂让她非常不爽。利刃相逼,老麦克非但没闭嘴,反而骂的更起劲了,格拉尼只好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脑袋上,别看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一脚的力道可不轻,老麦克连挣扎的份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诶,维娜姐姐呢?”格拉尼用枪刃抵住老麦克胸前的伤口,她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在越野车后二三十米的地方,推进之王和弑君者正激烈地战斗着。

“是推进之王。现在正在执行任务。”刚才又是刹车又是漂移,博士真有点担心自己的电脑有没有被压坏,他翻开一直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还好,屏幕没有花,定位的传输也没有中断。

不过...只发送一次就好了吧。

这么想着,博士点了一下屏幕右上角的红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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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敌袭突至的时候,推进之王敏锐的动态视力一眼就发现了弑君者犹如鬼魅的身影。其实弑君者穿着颜色和沙地很像的衣服,她也经受过严苛专业的磨炼,对于暗杀之道她十分熟稔。只可惜弑君者面对的对手是暗杀经验比她还丰富的德克萨斯和种族天赋惊才绝艳的推进之王,这身特地为了隐蔽突袭而准备的风衣是浪费了。

推进之王相当清楚,如果让这种杀手靠近的话,自己稍微有一点照顾不周的地方,博士就会受到伤害,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踹开车门跳了下去,这种拦截坚守的任务交给她就好了。

要知道的是,那时的越野车虽然已经减速,但时速仍然接近一百千米时,就算是身体强健的种族贸然探出头去也会被吹得窒息,推进之王一跃而下的瞬间汽车已经冲出了三四十米。

一声沉重的闷响,推进之王裹挟着从汽车上跳下的极高速度撞击在坚硬冰冷的柏油公路上,首先是肩膀,紧接着是胸口和脑袋,她一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在罗德岛大学里推进之王接受过很多应急战斗的训练,但这次她完全没用任何卸去冲击力的技巧,只是单单依靠着物理强度水平极其恐怖的身体生生挨下惯性的冲击,然后没用半点时间喘息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乍看上去,竟然是完全没受伤的模样。

“......你是怪物吗?”提着砍刀的弑君者显然没想到能有人毫发无伤地从这么快的越野车上跳下来,刚才她还以为推进之王是德克萨斯贸然刹车而被甩出来的。

但是......多说无益,刀上见真章。

弑君者宛如拉满的弓弦一样射出身子,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来一道残影,过去的她以这样的速度一刀斩出,敌人都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尸首分离了,更别说现如今她已经换上了更好的一把刀。她的砍刀乍看上去沉甸甸的,但这把实际上从乌萨斯某个贵族领主家里缴获来的宝贝非常非常非常轻,是放在水上都会飘起来的密度,用这把刀,弑君者可以使出更快的斩击。

而且它比之前的刀还要硬......“嗯?”

并没有预料中的触感,反倒是一股沉重的冲击从刀身传来,她随即转身闪开,她不解的是:自己的刀刃确确实实砍到了推进之王身上啊。

的确,只不过她砍到的是推进之王的拳头。

很可笑吧?锐利无匹的宝刀砍在一只血肉拳头上,竟然连一层皮都没砍破。弑君者又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她盯着推进之王那只被砍到的手,手背上有一道白色的痕迹作为证明。

“速度很快呢。”推进之王甩了甩手,这一刀砍得她有点痛,但完全没到能伤到她的水平。

“强化身体一类的源石技艺吗......?”弑君者皱眉,她以前也杀过这样的敌人,不算很棘手,只要自己能够更加「锐利」就好了。

“那么......去死吧。”弑君者不会向敌人透露自己的源石技艺的,或者说在她的组织里也几乎没人知道,只见她浅浅吐出一口气,手上的砍刀竟然散发出一种...浅黑色的雾气。

这就是弑君者的源石技艺「利」,用源石蕴含的力量赋予武器更锋利的概念,弑君者曾经试过,她能拿着一张纸发动这种源石技艺砍穿乌萨斯士兵的制式铠甲。

萦绕着黑雾的砍刀再次袭来,就算是推进之王这种什么源石技艺都不懂的也能看出点不对劲。

那么干脆砸断它好了。

推进之王完全没有畏惧的神色,她攥紧手里的铁锤,猛地旋身向弑君者抡去。

刺耳的金铁交兵声炸开,铁锤和砍刀砸出一道火光,随即弑君者借着推进之王攻击的势头向后弹出七八米,这一锤震得弑君者手上一痛,竟然险些拿不住刀。

“怎么。”推进之王低下头看着铁锤杆上被砍出浅浅的印记,“这就是你的全部吗?用上源石技艺也也只有这种水平?”

“别废话!”戴着帽兜的弑君者突然消失在推进之王面前,只过了电光石火的一瞬,她和她的刀同时出现在了推进之王的身后,弑君者沉吟道:“死。”

“哦?”推进之王回应以不屑。

泛着黑光的砍刀带着冷冽的刀风逼推进之王的后脑勺,这是弑君者从未失手过的绝对必杀,而推进之王却好似没反应过来似的完全不防,弑君者已经在想象对方惨死的模样了。

不对!心念闪过的瞬间,眼前推进之王单脚转身,同时石破天惊的一拳轰出,剧烈的风压和暴鸣声里正正好好打中了弑君者的小腹。

“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弑君者不知道自己被打碎了几根肋骨,推进之王这一拳直接把她轰出了十多米才摔倒在地上,至于推进之王?弑君者那一刀根本就没砍到她的身上。

“装模作样,不堪一击。”推进之王把铁锤扛到肩膀上,这点运动量对她而言还不如平时训练的热身。

“怎么可能......呕!”弑君者边说边吐出一口暗红的血,她的手还在抖,胸口像裂开了似的疼,这一拳之威让她甚至连刀都攥不住了。

“刚才你用了源石技艺吧。”推进之王单手摸出一根棒棒糖撕破了咬开,这根是西瓜味的,她的眉毛微微皱起——这大概是她最讨厌的一种味道了。

“是。”弑君者从袖袋里摸出两颗白色的小药片扔进嘴里,“只可惜你的源石技艺更强......把源石技艺拿来强化肉体的强度......真是暴殄天物。”

“我不会源石技艺哦。”看格拉尼那边早就解决了战斗,推进之王干脆老实地回答了格拉尼,“我不会源石技艺,我也没想过学习它。”

“......”弑君者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根本不相信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可以单单靠锻炼让身体达到这种程度。

“很惊讶吗?”

“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只是想羞辱我吗?”弑君者恨恨地锤了一拳地面。

“不。”就在此时,越野车的车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面罩,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下车来,“你也是感染者,没有经过保护训练的感染者使用源石技艺只会死得更快,这这件事你很清楚吧。”

“你说什么?”弑君者挑挑眉,她本以为这个男人会下令推进之王杀死她,或者做一些更令人不齿的事情,作为战败者,她完全有这样的觉悟,“我当然清楚,不过你想表达什么?”

博士绕过老麦克的身子拍了拍格拉尼的头,他站在推进之王的身旁继续说道,“我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有些事情我比你了解的还要多。像你这样单纯用源石技艺提升技巧,是对身体伤害最小的,这是你感染前就学会的源石技艺吧?”

“是又怎样?”弑君者单膝跪立在地上,好几次她想试着提起力气再度攻击却都无济于事。

“你们的装备很专业,唔,让我猜猜,你们的组织里还有很多像你一样能使用源石技艺的感染者吧。”博士的语气毫无波澜,他踱步到越野车边继续说道,“最近新成立的感染者组织?”

“我告诉你干什么!咳...咳咳!”喊的声音太大,弑君者又吐出一口血,推进之王刚才的那一拳好似打伤了她的内脏,五脏六腑仿佛绞在一起那样痛。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什么恶意。”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博士抽出一只白色的小盒子,他翻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卷绷带和还有一管淡绿色的小塑料瓶,把它们一块扔到了弑君者的面前,“这是缓解伤势的药,我要告诉你的是,催动特殊的源石技艺,比如燃烧、冻结、发出雷电......用这种法术型的源石技艺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最大的,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能抽干一个普通感染者全部的生命。有很多感染者在发现自己能使用源石技艺之后都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上苍恩赐的力量,可惜他们不知道,像他们这样干枯的树,源石技艺就是烧干他们的火。”

“嗯......?”这样的比喻弑君者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当然,面对这个男人的示好,她不屑一顾。

“你应该知道吧,那些从小学习如何控制源石技艺的人都会定时服用阻断剂防止源石的感染,常年接触源石的他们血液里的源石浓度非常低,甚至比几乎不接触源石的人还要纯净,源石技艺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人们使用的工具一样,不会有丝毫反噬,如果同样用树做比喻的话,对这些人,源石技艺就是树上生长的枝桠,你明白吗?”

“你想说什么!什么树杈木头,我听不懂。”刚才吃下的止痛药药劲上涌,弑君者好像缓过来一点力气了,她刚想起身,推进之王的锤子就狠狠抵住了她的后脖颈,痛得她紧紧抓着地上的沙子。

“你听不懂吗?难道你希望你的同伴一个一个死在自己被‘赐予’的‘天赋’下吗?”博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博士,说那么多干什么?”一道橘黄色的寒芒从眼前闪过,是德克萨斯的「剑」插进了柏油路面,随即一个小小的身子从高处重重摔落到路面上,弑君者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一直埋伏在沙坡顶的碎骨。只见此刻的碎骨满身是伤,伤口的血像不要钱似的渗出,那只防毒面具也不知道被甩在了哪里。

“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好了吗?”德克萨斯慢条斯理地走下沙坡来到碎骨身前,刚才停车之后她就闪到沙坡顶重创了碎骨,担心格拉尼战况的她结束战斗就立刻回来了,等格拉尼认真观察起推进之王这边的战斗,德克萨斯才又回到了沙坡顶上。

只见德克萨斯拔起插进地里的「剑」像拨弄着垃圾一样翻起碎骨的身子,准准抵住了她的咽喉。

“杀了我吧!”大腿被贯穿、一条手臂被踢断,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像是猫捉老鼠一样被戏弄,最后又被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碎骨的眼前不知道是发黑还是泛着阴惨的白光,可她的意识依旧很清楚,她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仇恨。

“博士,那我动手了?”用「剑」拍了拍碎骨的脸,德克萨斯侧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人。

“别。这有悖我们的准则,我们要拯救感染者。”博士走到德克萨斯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感染者本身是无辜的。”

“这是看着我杀死那么多人还面不改色的博士吗?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德克萨斯立刻抽回了手,“感染者为什么会无辜?况且,一个人是否无辜和我会不会杀他有关系吗?我可是一个杀手。”

“我知道。我没有命令你。”博士低下头看了看瞪着两只血红眼睛的碎骨,继续说道,“感染者的命也是命,这种话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很好笑,但是我是这样想的。”

“哦?你的梦想这么伟大吗?在我杀死普通人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德克萨斯满脸无趣。

“不。”博士突然转身,德克萨斯和推进之王也一同朝引擎轰鸣的声音望去,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的梦想......这是选择而已”

话音刚落,一辆银白色的皮卡极速驶来,它最后稳稳停到距离博士三四十米的地方。

第一个推门下来的是开车的司机,这是个黑色短发的乌萨斯小男孩,他的面具破损严重,露出了两只圆圆的小耳朵。紧接着坐在车斗里的另外三个小男孩跟着一块跳了下来,他们都戴着完整的白色面具,看不出是什么种族,只是矮矮的个子竟然都一边高。最后,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也推门走了下来。

这是一名和推进之王差不多大的少女,两只长长竖起的耳朵证明她的血统是卡特斯族,或许是不太适应沙漠毒辣的日光,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看不到半点血色。

她的发色是少有生机的灰白,脸上也有几条深浅不一的伤口,看起来就仿佛来自雪原深处传说里如同梦魇般的少女一样。

“我是霜星。”名叫霜星的考斯特少女说道,“两件事,交出你们押送的东西,然后让我们带走他们三个,我会放你们一马。”

“你说我会答应你吗?”博士站在打开的汽车后备箱前仰起了头,真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啊。

“那么,你们只能去死了。”霜星说完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她面前的公路上凝结出惨白的寒冰。

——————————第一卷完——————————

第二卷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更新,七万左右,有没有人能教我怎么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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