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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1

[db:作者] 2025-08-02 22:38 5hhhhh 5210 ℃

人还是要靠组织才能走得更远。在飞往圣凯妮亚的飞机上,薇丝这样想到。

作为非营利组织“世界儿童粮食福利会”的一名志愿者,她在读大学的短短几年时间内便已游历世界多个国家。福利会旗下有几百名正式员工和几千名志愿者,在全球各地设有多个办事点,哪里有需求,福利会就出现在哪里。正如其名称所示,福利会的使命就是为受贫穷和饥饿困扰的儿童提供粮食。这可比旅游刺激多了,唯一的缺点是目的地并非风景名胜,而是处于战乱和动荡之中的贫困地区。援助行动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她的任务是将包装好的粮食送到贫困儿童手中;这是一件苦差事:疾病、暴力冲突和迷信的当地人都有可能对她构成威胁。不过好在她有足够可靠的队友,因此尽管数次身陷囹圄,她都得以成功脱身,并且毫发未伤。

每当她与父母讲起自己在外的见闻,母亲都会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父亲虽然支持她从事公益事业,但也多次劝告她找一些没那么危险的事情做。薇丝对母亲的担忧嗤之以鼻:她今天参与的每一次国际行动都是明天简历上的金印,她这是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而对于父亲的建议,薇丝只在口头上答应,但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

当然,几年下来她对福利会的作风颇有微词:无论哪场行动,做事的永远是少数人,其他人要么站在卡车上,偶尔向人群中丢一包粮食,要么以拍照、文书工作等理由逃避体力劳动。如此一来,本就紧缺的人手更加吃紧,往往只有几个人分发粮食;剩下的人围着他们闲聊,不拖后腿已是万幸。至于她为什么仍坚持留在福利会?——事实上,她非常享受自己作为“救世主”的感觉:当一包包粮食从她的手中送到贫穷儿童手里时,她仿佛看见自己散发出光芒。

而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圣凯妮亚,她出生并度过童年的地方。战争将这里变成了饥饿与混乱之地,甚至比她去过的贫穷国家更加危险。一开始她有些犹豫:虽然自己的好朋友,圣凯妮亚文化迷乌贝打算参加,但父母却激烈反对她参与这次行动。后来福利会联系上她,称若她参加本次行动,他们愿支付一笔可观的补贴;最终薇丝在金钱的诱惑下同意了。她不打算通知父母,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封信就出发了。

登机前夜薇丝在乌贝家度过。乌贝热情招待了她,向她展示了学习圣凯妮亚厨艺的最新成果:一道圣凯妮亚国民美食。在离故乡万里之外吃到此等美味,薇丝激动得流下眼泪。当晚,两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虽然床很窄,但她们并不觉得挤。看着眼前熟睡的乌贝,薇丝无比想亲她一口:谁让乌贝是个大美人儿呢!

乌贝是一名混血儿,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和棕色的皮肤,即使像薇丝这般不注重外表的人都会为她的美貌侧目。两人自中学熟识起便热心参与各种公益活动,进入大学后更是同时加入福利会,在全球各地飞来飞去。乌贝对福利会的一些行为更加愤慨,甚至直接给福利会会长写信,只不过一切沟通尝试都石沉大海。正因如此,她没有参与最近几场行动以示抗议;不过作为一个圣凯妮亚迷,她还是参加了这次行动。薇丝打趣她“意志不坚定”,被她以“做人需要变通——这可是圣凯妮亚老祖宗的道理”予以反驳。

飞往圣凯妮亚的旅程足有十多个小时,好在福利会包下了一架小型飞机,舒适的座位能直接放平睡觉,因此下飞机时每个人都精力充沛。飞机的降落地点是自由市,是她度过童年的地方。听到熟悉的名字,薇丝有些恍惚:不知还能不能再会儿时的玩伴,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和他们叙叙旧。

也许是受战争影响,来迎接他们的人不多,迎接仪式也简陋而无趣;坐在离开机场的大巴车上,薇丝望向车窗外:短短一年时间,自由市的重建已经基本完成,道路两侧是新修建的公园和摩天大楼,与她小时候的印象完全不同;因此当有人问她能不能介绍一下自由市时,她只能以自己很久不在这里生活做推辞。

车辆在一座酒店前停下,这是团队的驻地。安顿下来后众人汇集在大厅里讨论该去何处享受圣凯妮亚美食,大伙儿一起用手机搜索附近的餐厅,但网络时断时续,弄得他们很不耐烦。经过长达一小时的争论,晚餐最终确定在一个本土餐厅解决;由于距离不远,众人决定走路过去。自由市的繁华超过了薇丝的想象,即使她前些年回国探望朋友也不曾见过此等场景。听负责人说,自由市在战后经历了严重的人口外流,剩下的人得以享受更优渥的生活条件。

“不过感觉街上外国人多了好多”

“这么说当然没错——毕竟圣凯妮亚人对自由市来说也是外国人了。这就是自由市的定义:完全不属于任何国家,移民于此全靠经济实力”负责人说。

“在圣凯妮亚的土地上建立自由国度……”薇丝苦笑一下,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快看这篇文章”一个男生把手机凑到薇丝面前:“圣凯妮亚人建房子前会把人埋在水泥桩里吗?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引得众人前来围观。薇丝气的脸都红了:“你瞎说,圣凯妮亚才不会这么残暴……”不过她的辩驳苍白无力,毕竟这只是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都市传说,而且相比那些有如灵异鬼故事般的都市传说,这个更具现实恐怖感。团队的人更加拥挤起来,像是怕走丢了被人拉去填水泥桩一样。

晚餐上她又听到更离奇的都市传说:成千上万来自七国的圣凯妮亚工人正在自由市底下累死累活、日夜不分地工作,处理自由市排放的垃圾。不过这个传说过于离奇,团队的大多数人选择不相信。

“如果真有那么多人在地下工作,整个自由市都得掏空了才行”一位女生说,“而据我所知——别忘了我是地质学学生——这座城市的地基并不适合进行如此庞大的工程”

晚餐后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与父母通话;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父亲似乎正在气头上,语气很冲:“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们就离开?我还以为你去参加了什么聚集性活动被抓了!看妈妈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薇丝对父亲这完全没来由的愤怒摸不着头脑:“你不要这样生气啦,我只是出来参加一个活动而已,以前又不是没参加过……”

“那你也得告诉我们一声吧?我们的意见难道不重要……”

“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主见!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况且这可是在圣凯妮亚,不是那些战乱国家”

“圣凯妮亚战争才结束一年不到,你就忘记了?”

“你都说了嘛,战争都过去一年了,怎么说也不会有炸弹落在我的头上吧?”

“我说的危险不是指战争,而是其他方面”

“还能有什么啊?”

“这边对圣凯妮亚人的偏见和歧视越来越严重,我担心你们那边也会一样”

“可是自由市是圣凯妮亚的地盘啊……”

“不要装傻,自由市已经没有多少圣凯妮亚人了,那里的舆论环境不会比我这边好多少;整个团队里只有你一个圣凯妮亚人,你要多加小心,别让他们欺负了……”薇丝颇有些不耐烦父亲的唠叨,呛了他两句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乌贝把她拉进团队聊天频道,团队里的人正在讨论最近几天该去哪里享受生活。她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难道我们不应该先联系粮食供应商吗?“

一个人回复她:“那是负责人的事情,我们可管不着”

另一个人说:“你想找麻烦就自己去,别把我们也拖下水”

“是圣凯妮亚人了不起啊?你们要是早这么团结也不至于被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

薇丝被这些人的言语搞得心烦意乱,她关掉了团队聊天频道,试图在断续的网络中浏览新闻以平复心情。

“种族主义暴动领袖,前圣凯妮亚驻艾尔瓦特大使仍下落不明……”

“新型作战无人机投入使用,七国加强对叛军围剿……”

“市中心书城正式重建完毕,今日举行剪彩仪式……”

市中心书城?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把她拉回童年。那时的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书城里坐上一天,不到关门铃声响起绝不起身,连肚子饿都会忘却。在她生活的那个外国城市,根本找不到这么大的综合性书店,甚至学校图书馆都不及书城的三分之一大……

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她满意地合上手机,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第二天一早,趁着队员还没起床,薇丝偷偷溜出酒店前往书城。新落成的书城甚至比她印象中那个还要豪华许多,里面冷气开得很足,她有些后悔只穿了短袖短裤过来。她在书柜前踱步,试图找到一本有纪念意义的书籍。然而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圣凯妮亚语图书少之又少,简直像是外国的书店。她找到一名店员,询问哪里有圣凯妮亚语书籍,店员指向一个角落,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她找到了一摞圣凯妮亚语书籍。它们杂乱地堆放在地上,已经因反复翻阅而破烂不堪。她左挑右选,终于找到了一本古文书籍。

哈!乌贝肯定喜欢这个!她研究的方向是古代圣凯妮亚文学,这本书一定能帮到她。薇丝看了眼价格:虽然昂贵,但仍在她能承担的范围内。她咬咬牙,买下了那本书。店员用硬纸将书籍精心包裹后双手呈上,让薇丝不禁感叹这里服务态度之好,买下来的书可以直接当作礼物送人。

在书城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回到酒店时已经临近中午,队员们已经准备去吃午餐了。

“这不是圣凯妮亚人的大救星吗?你今天拯救了几个人啊?”一个人带着嘲讽的语气问她。

“救人是我们整个团队的任务,决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薇丝说。

“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和供应商谈妥,不久后就可以开始援助了”负责人打断他们的对话。

“不久后是多久……”薇丝小声嘀咕,毕竟等上半个月也不是没遇见过;她深知福利会办事效率低到令人发指。

下午,一行人在街边闲逛。附近有家超大型的综合商业街,其规模大到薇丝都失去了空间感。这里有各式各样名贵商品,女生们尖叫着穿梭于各个化妆品、衣帽商店,而男生们则在电子游戏商店和街机商城里流连忘返。正当这一切冲击着薇丝的感官时,一个男生悄悄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你吃过人肉吗?”

薇丝被吓了一跳,不仅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更是因为他提的问题。男生又问了另外几名女生,她们都表示没有吃过。男生随即说这里有人肉店铺,问她们想不想去看。在其他女生的裹挟下薇丝根本无力反驳,几乎是被众人架着来到人肉店铺之前。人肉店铺的橱窗里,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正被倒吊着割喉放血,她的面前坐着几排看客,似乎很享受血腥的过程。薇丝只看了一眼便在强烈的反胃感中吐了一地;其他女生发出惊叫,但不是因为那名少女被杀,而是薇丝的呕吐物溅在她们的衣服上。乌贝陪同她前往洗手间,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欣赏”屠宰过程。

薇丝出生在大城市,连杀鸡都没有看过,她唯一处理过的动物尸体是给死鱼刮鱼鳞,如今看到活生生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毫无尊严地杀死,如何能不感到厌恶。

许久,也许是屠宰表演结束,其他女生纷纷走进洗手间,围在她身边;其中一人像是关心她似的,用手搭在她的肩膀;薇丝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听到她说:

“那个被杀的女孩也是圣凯妮亚人哦~你猜猜她多少岁?”

薇丝流着泪拒绝回答。

“才十二岁!听店老板说,这个年龄的女孩最嫩了~我也想尝尝圣凯妮亚人的味道,不知你愿不愿意被宰掉呢?”女生说着,绕到薇丝背后,用手揉捏她的胸部。薇丝挣扎着挥舞双臂,但无法把身后的人甩开。

“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嘛~”身后的女生说着,舔舐她的耳垂。薇丝感到身体一阵酥麻,带着哭腔求饶,甚至跪倒在地;身后的女生终于放开她:

“你们看,她好像信了哦~哈哈哈……别担心,我们不会把你卖给人肉店铺的”说罢,大多数女生跟着她走出洗手间,只有乌贝还陪着她。

薇丝跪坐在地上哭泣。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赤身裸体地杀死,这绝对是她能想象到最痛苦、最屈辱的死法了。如果她真的被卖到人肉店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自杀。

薇丝在洗手间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能迈开双腿走路。乌贝搀扶着她慢慢走回酒店,顺便帮着她咒骂那个欺负他的女生,好像这样能让她好受些似的。刚进入酒店大厅,她们就看见负责人正在宣布事项:第三天开始将正式投入分发粮食的工作,由于整支团队太过庞大,她们将分散在几个不同地点分发以提升效率。听到负责人这么说,薇丝总算松了口气:无论过去的几天如何,她要正式开始工作了。

次日,团队来到自由市边缘准备出境。过境检查持续了数个小时,以至于她们踏上七国的土地时已经是中午。虽有不少队员抱怨盒饭的味道是多么难以下咽,但薇丝迫不及待地吃完并准备投入工作;于是负责人安排她和另外几位动作迅速的队员提前出发;然而乌贝没来得及吃完盒饭,因此被分到了另一组。令薇丝感到不爽的是,几名艾尔瓦特士兵要求跟随监视他们行动。

在一片混乱的临时聚居区旁,薇丝看到了难民:她们骨瘦如柴,身上挂着几缕肮脏的破布,由于卫生条件恶劣,整个聚居区散发出刺鼻的臭味;难民一看到薇丝乘坐的卡车缓缓停下,便都挤过来,士兵端起枪维持秩序。这些难民和薇丝印象中的圣凯妮亚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反而让她想起极端贫困国家的居民;如果要说两者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她只能看到女性。无论她们的头发长还是短,她们的身形丰满或是干瘪,这里只有女人。她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剧烈……

一个小孩挺着大肚子来到她面前,她的皮肤蜡黄,身上的创口流着脓血。薇丝知道这是寄生虫病的表现,可她毫无办法。她找遍了卡车,却找不到一点药物;她又问队友有无驱虫药,但队友依然摇头表示否定。

“考虑的也太不周全了……”薇丝在心里骂道;队员的冷漠令她灰心,动作都减慢了不少。

粮食的分发工作艰难展开。小孩们的力气太小了,甚至连分割成小包的粮食也拿不动,需要几个人合力抬起来;也有一些人干脆将粮食在地上拖动。可谁能想到由麻布制成的包装竟然如此之脆弱,以至于拖行没多远便磨破,其中的粮食尽数漏出。看着不知所措的难民,薇丝跳下卡车,准备给她送一包新的粮食。

士兵大吼着阻止她的行动,见她没有停下来,又鸣枪示警:难民听到枪声纷纷趴在地上,只剩薇丝一人站立着。士兵走到女孩身边,命令她跪下,并对准她的身体开枪;子弹穿透女孩的身体,她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其他女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但也很快平息。

薇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死亡的发生,她被士兵的暴行吓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被队友拉回卡车上。回到车上后她继续发着呆,不敢相信艾尔瓦特士兵竟能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

见她停下来,一个在旁边扛着相机的队员对她横加指责,让她勤快点。

“你们怎么忍心看着她被杀死?”她情绪失控,吼叫着质问队员。

“我只负责记录,你才是他们的救世主……毕竟你前些天那么主动,现在要求高一些也不奇怪吧?”

“你们……”

“行啦,快搬吧,等会又有小孩要饿死了!……”队员拿起一根固定粮食的绳子挥舞,像是奴隶主挥舞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身上。

薇丝无奈,继续埋头将车上的粮食送到难民手里。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脑海里满是小女孩被枪杀的情景。随着人群的流动,女孩的尸体和她身边的零散粮食慢慢被尘土掩盖。卡车上的粮食不多,四个多小时便全部分发完毕。虽然仍有许多女人伸着手哀求她们再给些粮食,但团队还是无情撤离——甚至薇丝提出埋葬被枪杀女孩的请求也没有得到采纳。军车在前方开路,难民不得不让出一条行驶路线:艾尔瓦特军队不会因平民挡在车前而避让,谁也不想被碾得血肉模糊。

回到酒店后,薇丝四处寻找负责人,试图向她说明提供药物和士兵滥杀的事情。可是不仅人找不到,连负责人房间的门也紧闭着,薇丝敲了许久也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她只能拿纸笔写下自己的诉求,塞进门缝里。就在她在大厅里写字时,乌贝突然找到她,说要商量一件事。

不等薇丝同意,乌贝已经拉着她跑出酒店,一直跑到最近的公园里才停下。乌贝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半天说不出话。

“这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赶时间”薇丝说完,看到乌贝的眼神,立刻放低了音量:“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发现有不少粮食用沙土充数”乌贝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包粮食,当着薇丝的面撕开包装,倒出少量粮食和一袋沙土。

“怎么会这样?”薇丝不可思议地看着粮食中的沙土,虽然沙土被塑料包装起来不会和粮食搅浑;但是如此一来包装里也不剩下多少粮食了——据她的估计,包装袋三分之二的容积都被沙土占据,剩下少得可怜的粮食也质量不佳,甚至有肉眼可见的米虫爬行其中;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个例吗”她颤抖着问乌贝。

“绝对不是,士兵禁止我们下车查看漏在地上的粮食,肯定有问题”

薇丝想起被枪杀的女孩,她也是因为弄破了包装袋才被杀死的。她与乌贝讲了这事,同时问她士兵有没有滥杀无辜。

乌贝痛苦地摇摇头,像是想把某段记忆驱逐。在薇丝的追问下,她比了个“三”的手势,薇丝大吃一惊:“三个?”

“是一家三口”她说,“祖母、母亲、女儿……”说着,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钻入薇丝怀中痛哭起来。

“她们难道不是人吗?为什么这么蔑视生命……”她捶打薇丝的肩膀。

薇丝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抚她的脑袋。“负责人会制止他们的”薇丝说着,在心底咒骂负责人,让她快点现身。

第二天,薇丝和乌贝终于设法与负责人分到一组。在前往七国的卡车上,两人一直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开口。此时,卡车掠过一队整齐行进的少女,少女们拿着枪,喊着高昂的口号;在队伍前,一辆吉普车正在缓缓行进。在交汇的一瞬,薇丝看见吉普车里坐着两名军官。

“她们是什么人?”一名队员问。

“仆从军,帮助占领军剿灭叛军的”

“跑的这么不整齐,上了战场不是送死吗” 另一名队员从车尾看向那群少女,少女们淹没在卡车扬起的烟尘中,队伍更显凌乱。

“本来就是给占领军吸引火力的,难道还能指望圣凯妮亚……”负责人看了一眼薇丝,“她们,有什么战斗力吗?”

“她们是圣凯妮亚人吗?”

“只有士兵是圣凯妮亚人,军官还是由占领军接任”

“可是圣凯妮亚人怎么会给占领军工作?”

“她们是聪明人……与其成为难民饿死,仆从军是个相当好的去处了”负责人再次看了眼薇丝,也许是顾忌她的感受,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负责人,我还有一事想向您反应”薇丝说。

“说罢”负责人闭上眼睛,很不耐烦的样子。

“粮食中有不少混杂着沙土,可能被人调包了,而且……”

“不可能,粮食都是全新未开封的”

“可是昨天我看见……”薇丝还没说完,乌贝赶紧拉住她的衣袖打断她。

“昨天你看见什么了?请继续说下去”负责人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薇丝。

“我……”薇丝不想把乌贝牵扯进这件事,只得僵住。

“我看见士兵滥杀平民”乌贝抢过话头,“他们将一家老小全部枪杀……”

“不就是几个难民嘛,迟早都要死,没必要大惊小怪;再说了,肯定是她们破坏秩序在先吧?”

此时,一行人刚好路过另一队“仆从军”,这队仆从军围坐在一棵树下,而树上正吊着一个剧烈挣扎的少女。再明显不过:少女正在遭受绞刑的痛苦。

“这是干什么?”薇丝惊恐地问道。

“估计是犯了什么错误,要挨罚了”负责人盯着薇丝,“要是我也能把犯错的队员吊死该多好呢……”

“对啊对啊,听说女人被吊死还会失禁,真想看看啊”一名队员补充道。不过他这番话引起另一个女队员的不满,她打了男队员一巴掌。

薇丝感到一阵战栗;虽然是夏天,她却感到浑身冰凉。乌贝握住她的手,两人紧靠在一起,像是冬夜里互相依偎取暖的动物。

这天的工作一样繁忙,并且同样不允许下车。薇丝发现在车上搬运粮食比下车还要累得多:由于高度差的存在,她每次交出粮食袋都得弯下腰去,而在车下则不用。当然,在车上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担心鞋子被弄脏。乌贝选择了更轻松的工作:核对粮食支出情况;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而且不用晒太阳。今天工作的人更少,甚至连负责人也在一旁休息,几乎只剩薇丝一人从头忙到尾。好在今天没有出现枪杀平民的情况,否则薇丝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也许是太过专注,直到撤离时乌贝才抽出时间与她交流。薇丝本想问她有什么事,但乌贝紧张的样子让她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何况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她们若不扯着嗓门喊话根本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情急之下,她们开始无声的交流:用手指在对方的手心里写字。

“我发现之前的账目对不上”

“怎么回事?”

“按照今天的劳动效率,除非昨天搬运了四十个小时以上,否则不可能发出去那么多粮食”

“会不会是多支队伍总计的效率呢?”

“我很确定这是单支队伍的账本;昨天我也做统计,那个队伍用的另一个账本,数据和这个完全不同”

“这么说,存在克扣的情况?”

“而且非常严重,加上粮食里的沙子,恐怕真正分配出去的不足十分之一”

“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能看着这些难民饿死?”

“我从账本里撕了一页纸,也许可以作为证据……”

“你要干什么?!”

“……听我说完,作为证据交给当地媒体”

“他们会管这事吗”

“我不知道,但必须试一试”

“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是圣凯妮亚人,还记得他们对圣凯妮亚人的态度吗?我是艾尔瓦特公民,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可我也有艾尔瓦特国籍……”

“不一样,你自始至终都是个圣凯妮亚人,这是国籍改变不了的”

乌贝放弃了手语,在她的耳边用圣凯妮亚语低语:“如果我发生了意外,你就跑到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越远越好”

薇丝有些吃惊,毕竟乌贝平时不怎么用圣凯妮亚语说话。虽然她熟读圣凯妮亚语,但在语音语调上还是有些奇怪——这大概是外国人的通病。不过此时,语音语调的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她紧紧抱住乌贝,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天黑而看不见,两个少女突然抱在一起一定会让所有人感到奇怪。

在乌贝的反复劝说下,薇丝没有留在她的房间听她拨打媒体联系电话,而是返回自己的房间。她十分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新闻,期望乌贝的爆料得到重视。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接近午夜,电视台已经不再播放新闻时,她仍没有看到与圣凯妮亚难民有关的任何一点新闻。薇丝也不愿再等下去,主动动身前往乌贝的房间。此前,她已经换上了睡衣,鞋子也丢在一边——经过一天的暴晒,她不想穿着那身黏糊糊、满是汗水的衣服。

在她出门前,竟然收到了一条乌贝发来的消息:

“我在看恐怖片,有点害怕,可以来陪我吗?”

薇丝正有此意,她推门出去,根本没去想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两人的房间离得不远,因此薇丝连鞋都没穿就走进了她的房间。可是她进去时只看到乌贝赤裸着上身,坐在一张椅子上。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一个黑色塑料袋便已套在她的头上。她的身体随着塑料袋的移动向后倾斜,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薇丝一惊,双手在身前挥舞、试图摆脱塑料袋,但也很快被控制住、绑在胸前。她的脖子被人勒住,无法呼吸。仅仅几秒钟后,她便无力再挣扎,身体瘫软在地上。

薇丝在一片混沌中醒来,面前坐着近乎全裸的乌贝;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块布,因此既无法挣扎也无法叫喊;薇丝接下来注意到自己的情况没比她好到哪去,除了身上还穿着睡衣;可是她浑身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昏厥时被人揍了一顿。

她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两人几乎无法有效交流。她试图挣脱被反绑的双手,却无法做到,只是把手腕勒得更疼。就在这时,充斥整个房间的白噪声忽然停止,一个人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薇丝惊恐地大叫,但叫声几乎全部被憋住,只剩呜呜声传出。

“别乱叫,不然我打断你的喉咙”男人威胁到。看见他壮硕的肌肉,薇丝知道威胁绝非空言。她试着放松身体,让手腕没那么疼痛。

男人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纸:“还好负责人叫我监听你们的通信,不然乱子可就大了……”他挥舞手中的纸片,“竟然还想留证据,你们真以为负责人什么都不检查?幼稚!”

男人走到乌贝身后,抚摸她的裸体。薇丝这才注意到乌贝穿着一双黑丝长袜和一条黑色半透明内裤;黑丝长袜的两侧用系带绑在内裤上;她从没见过乌贝裸体的样子,瞬间面红耳赤,低下头、紧闭双眼。

“福利会赚点钱容易吗?这些年投资人在战争中赚的盆满钵满,都不屑于投资福利会了”男人说着粗暴地揉捏乌贝的乳房。乌贝扭动身体,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虽然被绑着,但她仍用双腿拍打地面,试图挣脱束缚。但绳索显然捆绑得很紧,她几番挣扎都以失败告终。

“而你们竟然想举报她,没了福利会你们能去哪里挥洒你们过剩的爱心呢?”

男人离开乌贝,走向薇丝。薇丝惊恐地用双脚蹬地,试图让椅子挪动;但男人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椅子,并将她拖到乌贝面前;她的头也被强行掰正面对乌贝。乌贝头发散乱,低着头,不敢直视薇丝。

男人凑到她的耳边,吐出的气流吹动薇丝的头发:“对抗福利会就是这个下场:她会被勒死,然后伪造成被同床的富翁杀死的假象,至于新闻嘛,我都编好了:她为了攀上富翁,故意选择与他上床,代价是丑化福利会形象;不过两人在床上起了争执,最终导致她被勒死了。怎么样,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可这不是真的!薇丝在心里怒吼,她不是这样放荡的人……

“我知道你认为这个故事假得离谱,不过有谁会在意真相呢?他们只相信他们听到的故事,越刺激越好:想象一下,通过一个故事,我们能同时打击叛徒和曾经的投资人——至于为什么要打击他,当然是因为他从我们这里撤走了大笔资金转而投资军工企业,我们得让他吃点教训”

说罢,男人离开薇丝,从床上拿起一根黑色的绳子,缠绕在乌贝的颈部。

“和你的好朋友说再见吧”

男人说着,紧抓住绳子的两头。乌贝的脖子瞬间被勒出一道痕迹,薇丝能清楚地看见突出的血管。她的身体弹了起来,男人拉着绳子向后牵引,她便落回椅子上;她继续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绞索,但是男子哪给她机会,将绳子左右摇摆,乌贝也不得不跟着他的摇晃身体,挺拔的双乳淫荡地摇晃起来。她发出尖锐的喘气声,那是她在用最后一点力气呼吸。可很快男人就加大了力度,让她再也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她徒劳地张着嘴,胸部剧烈起伏,但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勒死人是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精力充沛的小女生”男人说,“你也不希望她受到太多痛苦吧?那就安静看着,别想轻举妄动”男人盯着薇丝的一举一动;她刚才想趁机挣脱绑在手上的绳索,但在男人的注视下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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