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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裡的那一夜(重製版)

[db:作者] 2025-08-02 22:37 5hhhhh 7300 ℃

旅館的那一夜

通曆19××年某月某日,凌晨兩點,希臘共和國自治城邦科林斯(希臘語:Κόρινθος,Corinthos)---------

「唉,太晚到了,不曉得還有沒有空旅館.......」

現在街上正下著大雨,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男子趕忙衝進路旁的旅館。他全身都半濕了,不過腳步卻是雀躍的,似乎是為了什麼而來。

「恭喜你,先生。您剛趕上了全城最後一個床位。不過這是雙人房,可能得麻煩您跟另一位房客同住一房哦。」

「嗯?沒有單人房嗎?」

在櫃台值夜班的工作人員,用手指著旅客住宿登記簿,很遺憾的聳聳肩。

「真抱歉,科達先生。已經沒有多餘的空房間了,只剩下雙人房中的這張空床。您覺得怎麼樣?」

科達疲倦的放下皮箱。

「可是,要我和陌生人住在一起……..」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假如您不願意,可以到其他旅館去問問看。不過,我得把話先說清楚,我們是不能為您保留床位的,假如您在別的旅館也找不到空房間,再回來的話,恐怕連這個空床位都沒有了。」

「好吧,把這個床位給我吧。」

科達說。

「這不是問題,不過我想先認識一下另一位房客。我只想先知道,我和誰住在一起。我的同伴來了嗎?—–既然我們要在一起住一個晚上,那麼或許該算是同伴吧。」

櫃台的先生點點頭。

「那位先生已經來了,不過恐怕已經睡了呢。」

「是啊,他睡了嗎?真是可惜......」

科達喃喃道,在登記簿上填好名字,然後提著行李走向電梯。

今天,他可真是累壞了,從塞薩洛尼基(希臘語:Θεσσαλονίκη,Thessaloniki)坐火車來到這個古老的城市,為了找一間有空房間的旅館,已經花了他一個小時。在凌晨兩點半,科達已經沒有力氣拖著疲倦的身軀另外找一家旅社。

「和陌生人同住,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我只是有點不安,但不是害怕,反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心裏想著。夜已經深了,沒幾個房客在外頭閒晃,讓科達越是好奇著將與自己共度一晚的室友會是什麼樣的人。走過轉角抬頭一看,他的房間到了,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屏住呼吸,仔細傾聽房裡的陌生人有沒有發出聲響。

「打擾?」

他推開房門,房裡一面極大的落地窗正對著兩張床,一個已經躺著人了,從背影來看是個女人。此時大雨已經停止,雨過後的夜空變得更加明亮,月光自窗外灑落,女人柔順過肩的白色長髮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微微透出一絲絲的銀光。

「哪來的先生?這不是位小姐嗎?是不是給錯鑰匙啦?」

科達心裡默想著,準備要把門闔上。現在他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走開,另一個則是走進這間已經住了人的房間。他決定謹慎行事,先確認房間無誤。

「抱歉打擾了,小姐。」

他這麼低語著,但那「女人」突然出了聲音。

「我不是小姐,你沒進錯房,我只是天生長成這副模樣。」

「這不也是女人的聲音嗎?」

科達心裡默想著,手指邊搭在電燈開關上。他原想關上房門轉身離去,不過身旁忽然傳來這陣高冷的女聲。那聲音就像千年不化的冰河一樣,澄澈、清亮,但又涼寒地滲進骨裡。這稱不上甜美但又十分動聽的聲音像支箭般射進科達的耳裡,牢牢地固定著。

「等一下,請你別開燈,我喜歡躺在床上時房裡保持黑暗。」

「你還沒睡嗎?」

科達吃驚的問。

那「男子」沒有回答問題,繼續說:

「當心點,在房間的正中央放著我的拐杖、槍枝和皮箱。聽我的指示,你就可以安全的到床邊。不然你會把我的東西撞得東倒西歪,別被它們絆倒,你可賠不起。現在沿著牆向右走五步,然後再往左走四步,就可以碰到床沿了。」

科達照著做,他向房間中心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支作工精細的權杖和一把輕機槍依偎在一塊。權杖頂端是個金色矛頭,矛頭基座是隻欲展翅高飛的日耳曼皇家雄鷹,長柄用黑白紅等色的綢緞和金屬製成,有著用金絲編成的繁複花紋,輕機槍則是丹麥製造的麥德森精品特製版。這都顯示著物品主人身份的不凡。他走到床邊,脫下衣服,鑽進被窩。他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知道那人也還沒睡。他又望著那位男子精美的隨身物品,權杖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莊嚴的光芒,槍枝則亮著肅殺的寒光。躺下後,科達用餘光偷偷瞄了一下那位男子。雖然有點朦朧但月光還是勉強映照出男子俊美如女子的臉龐和標緻的體態,標準的日耳曼人長相:白皮膚、藍眼睛、挺鼻子、深邃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不過那皮膚白的不正常,已經到了蒼白的地步。還有那牙齒,不定神看還不會注意到,但那男子的犬齒長的不像話,又白又長的犬齒在男子不留神時就會從他嘴裡伸出。不過最吸引科達注意的是男子的眼睛,又大又圓的雙眼不時流露出憂鬱的光芒,但仔細看看,那深藍的瞳孔卻又像冰河深淵一樣死氣沉沉的,看久了之後真令人感到可怖,就像凝視著真正的深淵一般。這人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卻又默默流露出優雅的氣質。

「如果他是女人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仰慕者吧?只是最後大多都會被他的氣勢給嚇退罷了。真像個吸血鬼啊。」

拋開他真實的性別,那男子看起來就跟女性一樣,也有著跟吸血鬼相似的特徵。嗯,不過這男子的確是個吸血鬼沒錯,只是他太會隱藏了,甚至連外表也不會透露出身為吸血鬼的身份,他甚至可以變換自己的性別,一切只需要一杯苦艾酒。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吧?如果每到一個地方就嚷嚷著自己是吸血鬼,即使吸血鬼只是世界上眾多種族的一支,還是可以嚇跑一堆人的。科達盯這男子盯得出神,他也似乎察覺科達正盯著自己,所以也轉過頭來。那懾人心魄的恐怖眼神一轉過來,科達趕緊撇過頭回去,在此之前他一直打量著這奇特的白髮男子,這時兩人還是沒有睡意。科達又隨意看看房間裡頭,男子床鋪旁的衣架上掛著一套黑色的軍隊大禮服:黑色繡著鐵十字的大盤帽、上等純黑絲綢織成的披風、有著華美滾邊,紅色襯裡和金屬飾繩的黑色皮革大衣、合身的黑色金屬胸甲、繫著佩劍的銀腰帶、一件紅色大裙子,外表繡著黑色的裝甲板、加裝金屬元件的長筒靴。看樣子,男子應該是位驍勇的容克(德語:Junker)將官。過了一會兒,那男人突然開口了:

「你是來開會,還是做生意呢?」

「都不是,我到這個城市的原因,其實是非常奇怪的。」

科達回答。火車駛過旅館附近的車站,地在振動,他們的床也跟著振動。

「不然你是來這裏自殺的嗎?」

那人又問。

「當然不是。」科達說,聲音中帶著一絲得意的喜悅。

「我是為了我的兒子,一個可愛的小淘氣。為了他,我特別坐夜車從塞薩洛尼基跑來。」

「因為他病了嗎?」

「他健康得很,雖然可能有點蒼白,但是除此之外,他是非常健康的。只不過,他是一個非常,非常敏感的孩子,他有一顆玻璃般的心靈,所以他非常容易受到傷害。」

「一個人如果這麼脆弱,倒不如死掉算了!」男子冷冷的說。

「喂,你怎麼這麼說呢!他畢竟只是個孩子啊!在這種年齡,當然心靈不很成熟。不,其實造成他蒼白,不快樂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大人啊!每天清早,當他去上學時—–他總是一個人去——-他都要在平交道前停下來,等七點的那班火車通過。他站在那兒揮著手,用勁的揮著,友善的揮著。」

「然後呢?」男子問。

「然後他就去上學。可是等他從學校回家的時候,卻顯得無精打采,有時甚至還會無緣無故的哭起來。他變得一天比一天沮喪,不能做功課,不想玩也不想說話。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我想,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就要完蛋了。」

「他為什麼會如此沮喪?」

「我剛剛說過,這都該怪我們大人。每天當我的兒子朝火車揮手時,全車的旅客居然沒有一個人也朝他揮手。現在的人越來越冷漠,我們當然不能強迫旅客們發揮愛心,去回應一個孩子的善意。但是,我和我太太非常擔心……」

「所以你打算明天搭乘早上七點那班火車回塞薩洛尼基,向你的兒子揮手?」

「是的。」科達說。

「我可不願意和小孩們打交道。」男人說。「我恨他們,也逃避他們。」

「為什麼呢?孩子是多麼可愛的小寶貝。」

「小孩有著無知的殘酷。他們是那麼的脆弱卻又大權在握。我小時就是被其他孩子欺負的,而大人只會跟我說:他們只是孩子而已。再來,我沒辦法有孩子。而你應該記得幾年前結束的世界大戰對吧?」

「記得,不過那並不是你的錯,我們希臘人沒有被你們日耳曼人屠殺才應該感謝你們。不過這跟孩子有什麼關聯?」

「侵略本身就是一種罪,無法彌補的罪。你們可能無法想像,但在法國跟南斯拉夫,戰爭為我們帶來了難以抹滅的傷痕,國家間再也無法友善真誠地對待彼此。戰火摧殘了無數個家庭,死了丈夫的寡婦除了哭泣和乞求敵軍的憐憫外什麼都做不了。而我要說,孩子在這環境下更顯無助。我親眼見到炮彈將被遺棄的兒童炸成碎片,虛弱無力的他們在瓦礫堆中哀嚎,而我們大人卻什麼也做不了!孩童在我看來是在太矛盾的生物,我看到了都覺得躁鬱。我從小思考就跟小孩不同,讓我對他們愈發陌生。最要命的一點是:我沒有父母。」

「呃!真抱歉。」科達說。他驚愕到除了道歉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他對這男人背後的故事感到既憐憫又錯愕。

夜已深了,寂靜的科林斯籠罩在黑暗裏,只有偶爾火車駛過的隆隆聲,劃破寧靜。

白髮男子沈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你會不會覺得你的計劃是在欺騙你的孩子?你不覺得這麼做有點丟臉嗎?」

「真是豈有此理,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就算你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容克,總是會有不得不說謊的時候吧?而且,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的未來。越多孩子感受到善意,世界也會更溫暖啊!」

科達不高興的背過身子說。他把被子蓋過頭,赫然感覺一股濃濃的睡意湧向全身,不久,他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科達醒來時,發現房中只有他一個人。看看錶,真糟糕,已經八點多了!七點那班車早就開走了!

「真糟糕!鬧鐘設錯了!要再在城裏住一夜嗎?」科達想,可是再住一晚實在太貴了,他身上的錢負擔不起。左思右想,迫於無奈,最後科達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塞薩羅尼基。

爬上樓梯時,兒子打開門,滿臉笑容的撲向他。

小傢伙高興的叫著:

「有人揮手了!有個姐姐向我揮手了!」

科達疑惑的問:「你在說什麼啊?」

「早上我上學的時候向火車揮手,結果有個姐姐也向我揮手,而且揮了好久!」

「他是不是用金色的拐杖向你揮手?」

「是啊!他先用枴杖,後來還把手帕綁在拐杖上,舉出窗外,一直揮個不停,直到我看不見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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