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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D 建築-室內設計聯合事務所 (10),2

[db:作者] 2025-08-01 21:25 5hhhhh 8850 ℃

  隨著扳動開關的聲響,空条承太郎走進瞬間亮起的室內,來到已被他閒置了大半年、直至最近才又恢復使用的書桌前,伸手撫上昔日精心布置的牆面。

  巨幅的全彩世界地圖上,一張張被仔細裱護起來、按照地點排列懸貼的相片,於燈下映出柔和的反光──那些都是他在年復一年巡禮似的考察中,親手拍下的戰利品。

  香港、新加坡、印度、巴基斯坦、阿布達比……就像是刻意繪出一條供他追索的路線般,DIO在其室內設計生涯的最後兩年,逐漸將創作舞臺由早先的歐陸、北非與美國西岸移至亞洲地區,並且一改過去以私人宅邸和辦公室為主的接案策略,開始為更具開放性的建物──例如旅館、賭場、劇院──規劃裝潢。拜此所賜,跳脫雜誌報導歷經層層編輯、剪裁的敘述框架,親身感受對方作品中的各種巧思,進而探求蘊藏其下的意志與靈魂,遂得以成為可能。

  ──那確實是再明顯不過的勸誘和提示。七年前,在從泰倫斯.達比手中接過大賽邀請函的隔日,他便隨同這位信使踏上了旅程,循著心繫之人於固有版圖外留下的足跡,一步一步前往其所身處的彼方。

  暌違多年後再度置身由DIO一手打造、彷彿擁有停止時間力量的世界,黑髮青年在深深陷入諸般光影、動線、意象織就的羅網,無法自拔之際,卻也能感覺到狂跳的心臟鼓動著血液,奔流全身、灼烈燃燒的興奮。那是過往僅僅透過書面圖文逕行想像、拆解的神遊,完全無法比擬的體驗。

  沉浸在DIO的創作中,傾盡自己所有的感官加以探察、解析,就像是在翻閱那個男人的日記。他駐足於華燈綴飾下燦如寶石的不夜城、熱帶植物與碧海晴空相掩映的灣岸道,以及被烈日風沙染上滄桑色彩的古市鎮,試圖想像各地迥異的風土景觀,是如何被記憶裡的赤紅雙眸收攬內化,繼而融合建物本身的特質,成為他眼前變化萬千的室內宇宙。而在那些未曾重覆的雕琢手法之下,獨屬於對方、鮮明強勢的個人風格,和潛藏其間、似有若無的情緒波動,更彷彿某種隱晦的剖白,某種將面對鎂光燈時的矯飾盡數拋棄、只向他一人表露的幽微衷曲。

  起初承太郎也曾懷疑,這種無端萌生、毫無根據的感覺,會否只是自我意識過剩的產物。直到他在旅途的中段,登上了DIO當年乘坐的潛艇,沿著同樣的路線前往埃及。

  「各位現下所在的觀景廳,就是DIO館肇始的起點。」

  在被窗外海水透染成靛藍色、流轉著粼粼波光的室內,身著仿英式軍禮服的女艦長面露微笑,故作優雅地舉起手臂,對著乘客做了個展示的手勢。

  「四年前,也就是1985年的今天,DIO大人便是看著與此刻各位眼中同樣的景致,從這片廣闊、深奧、彷彿無盡延伸的世界裡獲得了啟發,而決意踏上室內設計的道路。」

  此番伴隨著戲劇性抑揚頓挫的介紹辭,宛如一顆投石,在人群間激起陣陣讚嘆的波瀾。驚喜、著迷、沉醉,種種情緒如同浮動於牆面上的水光,迅速籠罩了整個廳內。

  對於泰倫斯.達比安排的這段行程,承太郎心裡多少是有底的。短短數年間,便以獨特的個人魅力與設計風格席捲業界、收穫無數愛慕和崇拜的DIO,在約半年前買下了這艘潛艇,將之改造為公關宣傳性質的招待所,透過從波斯灣到紅海沿岸的定期航行,向來自世界各地的「信徒」,介紹DIO館的創設軌跡。

  而掌管此處的艦長蜜特拉,就是負責規劃所有參觀路線、為DIO館塑造出完整「軌跡」的人物。據說她的每一場導覽,皆是經過精心編排的演出,那些在眾多「朝聖者」眼中好似彌撒佈道般動人的解說,甚至為其在設計圈內贏得了「女教皇」的綽號。

  ……只是在某個十七歲的日本高中生看來,比起專業事務所的宣傳企劃或形象導覽員,百老匯歌舞劇的背景伴舞者,才是真正適合這個女人的職業。

  

  「本艦內部的所有裝潢,都是由DIO大人親手打造。」塗著鮮豔蔻丹的五指,緩緩滑過映著水色的牆面,最終停在了觀景窗緣的金屬框柱上,以一種和手指主人的目光相同,極其溫柔、虔敬,卻也極其曖昧的方式撫摸著。

  「特別是這間觀覽廳,在那位大人巧奪天工的設計下,每分每秒……都會隨著窗外光影的流動、景觀的更替,近乎無限地變換著樣貌。」

  「……當然,」那張脂粉濃豔的臉上,揚起了彷彿獨佔著某種秘密一般,得意而陶醉的笑容:「排除掉外在變因的影響,僅僅這座房間本身,就已經是無以倫比的藝術品了。」

  緊接著,突然亮起的廳內照明,霎時將眾人置身的空間變了色調。而自窗外透入的流影浮光,則被盡數阻擋在垂落的簾幕後頭。

  「各位請看!從雲石牆面的白、絲絨地毯的紅,到天花板的黑,這整座廳室,其實就是以如此簡練的配置和純粹的色彩架構而成,卻依舊能夠完美地體現……DIO大人那獨樹一幟的華麗風格。」

  女人的神情語調,都帶著遠遠超乎憧憬、無比熾烈的狂熱。她面色潮紅、兩眼閃閃發光,刻意藉緊身禮服凸出線條的肢體,則在漸趨高亢的「佈道」聲中誇耀似地挺起。

  「沒錯!天花板的浮雕、地毯的織紋,以及觀景窗的邊框,用的正是最能代表那位大人的金色!」

  「它們以優雅的線條,串聯起一個個壁壘分明的平面,卻也在各自的平面當中,以充滿生命力的熱度,沿著躍動的紋路層層擴開──」

  而旋即轉為輕柔、變得飄渺的嗓音,就像是釋放了所有激情之後,沉浸於美夢深處的嘆息:

  「最終形成的,就是此刻展現在各位眼前的圖景,猶如綻放於白金漢宮夜空的皇家煙火,璀璨、絢麗,令人目不暇給。」

  ……回想起來,若非當時胸口正被膨脹的優越感滿滿佔據,他可能會選擇放任心底躁鬱的衝動,將那女人的牙齒一顆顆地打掉,讓她再也無法掛著自以為是的笑容,忝不知恥地賣弄風騷、信口雌黃。

  從駛離波斯灣域,到穿過曼德海峽為止,整趟航程絕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身在遠離海平面的汪洋深處,於看不見盡頭、觸不著底部,無比空曠寂寥的黑暗中前行。

  而越是處在這種趨近於無限的世界,就越是能感受到身為人類、身為室內設計師的極限。

  ——畢竟,那是讓所有創作者都無處用武、形同死亡的世界。

  「平面即是一切的起點。」

  承太郎至今仍然記得,多年前在喬斯達宅邸內的第一堂課上,迪奧所作的開場白。金髮青年倚坐在書房內主桌的桌緣,從容伸展著交疊的雙腿,但原先眉宇間挑釁般的笑意,卻已被消融在逐漸銳利起來的眼神中:

  「沒有平面,室內設計也就沒有了發揮的空間。我們將無所憑恃、無地駐足、無處安身,更遑論掌握周遭哪怕僅止片刻的聲色光影,在這世上留下一己意志曾經存在的證明。」

  

  對DIO來說,那段沉潛於深海的旅程,其實是他投身室內設計之前,所有茫然荒蕪時日的縮影,是一具困鎖著他、將之滯留在「過去」的棺材。紅色的底墊、白色的裏層、黑色的頂蓋與金色的紋飾,全都是為此刻意擬仿的配置。

  那是無論外觀被雕琢得多麼華麗,都無法改變的本質。然而由始至終,真正察覺到這一點的,就只有他空条承太郎一個人。

  

  與這個秘密一同埋藏在黑髮青年心底的,還有自那天起便不時出現在他夢裡的某種意象:他的夢中人蜷縮著身體,在逐漸墜落幽暗深海的棺木內閉上了眼睛。

  單薄衣料底下的四肢,就像是死人一樣地冰冷……不過承太郎知道,那顆在這浩瀚宇宙間絕無僅有的星曜,只是暫時陷入了沉眠,等到他再次甦醒、離開水面的那天,便會成為足以照亮一切的光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意象在他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最後甚至讓他萌生將之繪成藍圖、化為實體的想法。而從進入大學,到成為室內設計師的這數年間,透過種種方式累積的靈感與經驗,亦猶如蒸餾桶中的化學反應般,一點一滴地滲進思緒的原液裡,在他的意識深處持續著醞釀與熟成。

  而在上個星期,初夏與盛夏交替的時節,事務所迎來了成立一周年的紀念日。下班後舉行的小型慶祝會上,在鈴美烤製的蛋糕香氣,以及三人酒杯相互碰撞的聲響中,承太郎不期然地想到,或許現在正是恰當的時機,將腦內存儲的構思一一解封,重新整理、檢視,找出能真正具現他心中圖景的元素。

  ……就在這段DIO必須專心籌備策展,好將昔日因緣盡數了斷的期間。

  「聽好了,承太郎。」

  「這次的案子,是我和JOJO兩人之間的對決。」

  在結束義大利的行程、返回日本以後,DIO便給喬納森打了電話,同意接下策展的任務,並約定了前往倫敦簽約、勘查會場的日期。

  而當事務所負責人放下話筒轉望向他,如此強調之時,那雙熾烈燃燒的紅眸,彷彿將他帶回了六年前在開羅大賽上的對峙。

  「為了與我做個了結,那傢伙將他迄今為止的一切,都投入了這場戰鬥。」

  煥放於DIO目光深處的執著,不似彼日的放肆激狂,卻仍舊充滿強勢的堅定:「倘若我沒能抱持同樣的覺悟,傾盡全力直面他的挑戰,就等於是在正式交兵之前,便已棄戰而逃、自承敗北。」

  「屆時,我將被獨自留在那道溝坎的原端,再也沒有跨越的機會。」

  「這麼一來,別說是擺脫過去的包袱了,就連繼續向前邁進,都會淪為無稽可笑的幻想。」

  如今,隨著近期最後一件大型複合案於六月底完工,二人下班之後的工作模式,又回到了在製圖桌兩端各自忙碌的狀態。對積極為合夥人接洽新案,並堅持親理相關調度的事務所負責人來說,能夠專注於設計創作的時間,就只有用過晚餐到就寢之前,這數個小時的空檔。若無意外,此段空檔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間,都將用於該場展覽的規劃。

  這是喬納森在大英博物館主辦的第一場展覽,也是其升任二級研究員之後被賦予的首個大型任務;而一旦展覽進入宣傳階段,DIO負責策展的消息,應該也會在未曾將之淡忘的室內設計圈內,掀起關注與討論的熱潮。但承太郎很清楚,對這兩人而言,此次合作更重要的意義,是重新整理、檢視他們共同的往日時光,從中找尋消解所有心結、不再互相牽累的方式。

  因此他決定,至少在企劃告成為止,要讓對方擁有完全不受干擾、得以一心備戰的空間。每天晚飯過後,承太郎便會收拾東西出門,將整間工作室都留給DIO,自己則像此刻這般,回到一年多前租下的公寓,在這張匯集了他多年積累的書桌前,反覆挖掘、沉澱存於他意識深處,最幽微、秘密的創作構思。

  這是黑髮設計師在承諾「絕不插手」的情況下,所能給予自家搭檔的最大支持。他也希望能藉此向年長的愛人證明,自己並不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然而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克制,無法阻止自己像個幼稚的小鬼一樣,為喬納森.喬斯達與DIO之間的聯繫感到在意。

  不管是對那兩人而言皆無可取代的七年青春,還是那種明顯到幾近張揚、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要想起DIO為那傢伙親手沖泡的紅茶,和在其溫然笑語下跟著軟化的表情,胸口就會在陣陣酸澀感中悶疼起來。

  換作是喬納森,肯定不會受到這種無聊情緒的影響吧。畢竟那傢伙總是擺出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在與DIO的互動中扮演著包容的角色──就連先前那通越洋電話也不例外。

  當時他人就在辦公室裡,看著事務所負責人露出不懷好意的壞笑,一邊躺在旋轉椅內左搖右晃,一邊彷彿刻意刁難似地,向對方提出各種無理的要求。

  儘管如此,那些諸如「給我將所有相關資料都寄過來」、「快遞郵費?當然你出」之類的渾話,在被DIO以理所當然般的蠻橫語氣說出口時,竟似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而由話筒彼端傳來的零星語聲,亦不難想像,喬斯達現任家主正以寵溺大於無奈的笑容,將其義兄弟的任性照單全收。

  ……不過,也就只是這樣而已。承太郎在心裡說道。

  十二年,在這段曾看似漫長無盡、讓人心生焦躁的歲月裡,他追循著DIO的腳步一路疾行,如今終於能站在對方的身畔,於兩人共同選擇的道路上與之攜手邁進。

  而引領他入門室內設計的導師,他的搭檔、他的謬思、他的愛人,讓他靈魂隨之震顫的共鳴體,也將這些從未交付旁人的位置,全部留給了他。他被容許進到DIO內裡最幽深、私密、柔軟的地方,盡情碰觸、擁抱、索取從中感知的一切,並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存在狠狠埋入,直至再也無法剔除。

  那是除了空条承太郎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的事──黑髮青年對此毫不懷疑,且會窮盡畢生的時間,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地確保這一點。

  與DIO發展成現在的關係,或許也不著痕跡地,為許多看似延續的日常,增添了新的意義。

  自四月下旬起,所內的休假便隨著日益緊繃的排程逐漸減少。在那些極其偶然的閒暇時段,他年長的愛人會換上華麗的衣飾,畫上嫵媚的妝容,高高興興地挽著他出門約會。

  他們會在DIO最喜歡的高級餐廳裡,就著窗外的夜景和桌前的燭光,與對方一同舉杯;會在大相撲場地的包廂座席內,因逐漸激烈的賽況而心神激盪,不自覺地握緊彼此的手;更會在午夜場電影結束後的返程車上,意猶未盡地討論片中的情節、場景及光影設計。

  儘管每次的外出行程,乃至兩人之間的互動,都和以往事務所負責人安排的慶功嘉獎沒什麼差別,然而當這一切被賦予「約會」的意涵後,所有理應已經熟然於心的情景,皆宛如調整過燈帶配置的室內空間般,變換成了不同的色彩。

  只要一想到,眼前正於華燈夜色之中回眸,朝他展露歡顏的愛人,那一身盛裝是為了自己而著,那純粹的表情也僅允許自己獨佔,難以言喻的陶醉感與滿足感,便會充塞整個胸腔,將靜謐流淌其間、平和溫暖的柔情,一點一點催化為熱烈的衝動──待他們結束行程,驅車返回所裡,黑髮青年幾乎是在大門闔上的同時,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將對方鎖入自己的懷中。

  從DIO唇間嘗到的甜味,亦無比清晰地提醒了承太郎,自己是如何被這個人愛著、縱容著。只因為他曾抱怨過一句「接起吻來很麻煩」,年長男子便丟棄了所有珍藏的口紅,改用添加水果味道的唇蜜;採買回來那天,甚至像要炫耀什麼世紀發現般,將五彩繽紛、口味各異的戰利品在他面前一字排開,得意洋洋地展示起來。

  「這樣就算吃下去也沒問題喔!」當愛人興奮地搖晃著手裡的小管子,向他如此宣布的時候,黑髮青年腦中除了「真是夠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生物」以外,再也無暇思考其他的事物。

  往後,他應該還會看到更多更多,DIO未經諱飾、未曾表露的面貌吧。縱使過去十多年間,自己確實透過對心上人各式作品的描摹、拆解和親身體驗,碰觸到對方投注其中的情感及思緒,但有些東西,是惟有像現在這樣陪在DIO身邊,與之一起工作、生活,近距離地相處,才有辦法窺見。

  掛著營業笑容狠敲客戶竹槓,再偷偷越過對方,朝他比出勝利手勢的DIO;將冰淇淋甜筒碰落在地時,委屈地噘起嘴唇、懊惱不已的DIO;以及在他身下掙扎、顫抖、媚聲哭叫,卻還是伸長手臂將他拉近、向他索吻的DIO……

  這些都是與其作品所展現的意志同樣真實,卻只為他一人流露的姿態──假如六年前他不曾踏上那座金紅殿堂的臺階,在眾人頂禮膜拜的祭壇前奪走他們的神祇,而僅僅滿足於對其所造奇蹟的追尋,那麼他將永遠無從得知,彌賽亞除下聖袍之後的萬種風情。

  ……呵,真是夠了。空条承太郎低聲地笑了起來,指尖隔著裝裱的封套,輕輕撫過某張照片中的心型浮雕。

  明明都已經特地回到這裡,將自己限制在孤身獨處的狀態了,他卻還是一樣,滿腦子就只想著那個人的事。

  畢竟他當前必須思考的一切,無論是待完成的創作,還是未來的計劃,全都如同受到引力牽動的星系,環繞著那顆沉眠於他夢中深海的恆星。

  即使早已宣布退出室內設計圈,並於遠離原事業版圖的異地展開新生活,DIO在圈內的地位卻始終屹立不搖──這是連設計學院裡那群對此不以為然、甚至曾期望自己能「撥亂反正」的理論派,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相較之下,就算擁有曾於國際大賽中擊敗對方、奪得冠軍的戰績,目前的他在業界仍只是個剛起步不久的新人,以世俗成就來說,還遠遠無法和那備受傳頌的「異端救世主」相提並論。

  ──他必須在這個領域累積一定的資歷與名聲,才能成為足以匹配DIO的男人。而創作,正是他據以披荊斬棘、開拓前行道路的武器。也惟有不斷透過創作精進、淬鍊自己,才能持續滿足他的愛人,讓對方就此深陷於和他之間的引力中,永遠永遠都無法脫離。

  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黑髮青年這麼想著,伸手點亮牆邊的桌燈,開始了今晚的整理工作。書頁翻動時的沙沙作響,與筆尖劃過紙面的刮擦聲相互疊合,融散在染上暖金色光暈的靜謐空間裡。

  回去的時候,順便繞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點冰淇淋什麼的,給DIO當作慰勞品吧。屆時對方應該已經像過去幾天那樣結束了工作,倒上兩杯酒坐進臥室的沙發裡,等待著他的歸來。

  腦中不禁浮現最近幾個夜晚,年長愛人在他進門時瞬間亮起的眼神、溫柔的微笑,以及金色睡袍底下優雅的身姿……承太郎可以感覺到,自己胸口為此燃起的熱度,正慢慢地擴散至四肢百骸,激生出某種近似於焦躁,卻又無比甜美的興奮。

  此刻,DIO大概仍埋首於喬納森.喬斯達寄來的著作堆裡──每本書的扉頁都題有附上親筆簽名的肉麻獻辭──全心思考著關於那傢伙的事吧。毫無疑問,不管在何種意義上,這對他的搭檔而言,都是一段極為重要,且絕不能被干擾的過程。

  ……但也就僅限於這段期間的,這幾個小時而已。

  一旦完成當天的工作進度,DIO就沒有必要繼續記掛著那些東西了。

  到時,他會以同等溫柔的親吻和擁抱,回應對方迎接自己的笑容,然後在重新只屬於兩人的世界裡,盡情撫慰他疲憊的愛人,將彼此因這短暫分離而產生的空缺感,狠狠地填滿──

  他會讓DIO再也無暇顧及自己以外的一切,所有不該留存的無謂雜念,都將就此被愛人拋諸腦後,忘得乾乾淨淨。

  黑髮青年深深吸了口氣,嘗試平復體內躁動昂揚的火熱──畢竟,在這段分隔期間所累積的思念,還是應該完完整整地直接傳達給本人,如此體驗到的滋味,才會是最美妙的吧。期待著兩人即將真正展開的夜晚,以及那雖然仍遠在前方、卻肯定更加開闊無阻的未來,空条承太郎再次投入由圖紙線條構築的思緒空間,繼續探索沉眠於他意識之海深處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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