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要來我家看貓嗎？」

「⋯⋯啊？」

下班時爆豪打開手機，那個熟悉的蕎麥麵頭像傳來了不知所云的訊息。爆豪在事務所門口大喊一聲，好險現在這個時間點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不然絕對免不了一場熱烈的注目禮。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交往好幾年，他到現在還是有時候會摸不透轟宇宙人般的思維，加上他常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讓爆豪總是猝不及防，被迫腦袋當機。

明天是轟的生日。

進入了穩定交往階段後，比起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是務實地度過比較實際，於是爆豪問了轟想要什麼，結果得到「希望可以兩個人一起約會」⋯⋯這種小學生程度的迷你願望。

不知道這種小事為什麼要浪費一個一年一度的生日額度。想要約會隨時都可以去啊！

⋯⋯當然這些話爆豪並沒有說出口。

為了成全這個放水混蛋的可愛願望，爆豪今天特地加班把可以處理的事情一併處理，好讓明天可以有一個安心、順利、不受任何打擾的約會。

話說回來，他明明記得轟沒有養貓，畢竟就算養了也沒有時間照顧。英雄的職業作息太不穩定，如果放著貓獨自在家也未免太可憐了，爆豪如此說服轟打消養貓的念頭。

轟聽了眉毛微微抽動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眉頭深鎖。過了半晌，才緩緩吐露一句那樣不行，安分地將此事作罷。

看他這樣子，爆豪眉毛也跟著抽動了一下，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要咂嘴出聲的衝動給吞回肚子裡。但看在順利讓轟放棄養貓的份上，他心裡確實還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放貓獨自在家其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比起花心思顧貓，他更希望轟可以先好好照顧自己。首先，不准再網購蕎麥麵了啊。家裡那三大箱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爆豪也不是沒想過乾脆住在一起，由他來控管轟的均衡飲食。要不是那個焦凍病末期的安德瓦硬是弄了一間高級住宅，還說什麼沒有結婚前不可以同居⋯⋯他是過度保護女兒的怪獸家長嗎！

⋯⋯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了。光是沒反對我們的關係，還認為我們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就知道曾經是NO.1的英雄到底受到多大的衝擊。這個社會可還沒正式承認同性婚姻呢⋯⋯算了，這件事點到為止。

轟住在一棟隱密性高、保全措施嚴謹的大樓。這附近是高級住宅區，好幾棟高樓林立，外觀長得也差不多。轟第一次帶他來的時候還迷路，讓爆豪一瞬間擔心這傢伙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也因為這樣的優點，似乎有不少藝人明星和職業英雄住在這裡，為的是要保有個人隱私。

只可惜事與願違，反而因為這裡聚集了太多名人，所以三不五時就有狗仔在附近打轉，導致大家出入都要遮遮掩掩小心翼翼，本末倒置。

爆豪頭上的帽子把他那頭不受拘束的金髮馴得服貼，三分之二的臉藏在黑色口罩下，平光眼鏡負責遮掩那雙紅色眼睛釋放的銳氣。

搞不懂自己堂堂正正見個戀人，為什麼非得要這樣躲躲藏藏的，只為了閃躲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埋伏在附近的雜魚。真是麻煩死了。

平常就算不做什麼喬裝，也不會有人來找他搭話。據事務所助理所言，是因為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殺氣，想開口要簽名或合照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爆豪不知道該從職業英雄本來就沒有義務要跟路人合照開始吐槽，還是要主張他一個為社會貢獻、榜上有名的英雄哪裡有什麼殺氣。

不過，最近敢找他搭話的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甚至在答應合照之後還整個胸部都貼了過來⋯⋯給我保持安全距離啊，找死是不是。

⋯⋯離題了。

總而言之，為了避免造成轟的困擾，爆豪每次來都乖乖地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還好大樓保全早已對他見怪不怪，不然也不知道自己要被盤問幾百次。

＊

搭乘電梯來到熟悉的黑色大門前，爆豪按了門鈴響起叮咚聲後，很快就聽見喀嚓一聲，大門開了。

「爆豪。」

轟出現在門後，穿著帽T又戴起帽子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更圓。為了這點小事而在心裡覺得可愛到不行的爆豪，覺得自己大概也到了焦凍病末期。

難道這個病其實會傳染？

「講過好幾次了。開門之前要先確認是誰才能開門，也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但這裡除了爆豪之外不會有人來喔？啊，還有綠谷。」

「蛤？那個書呆子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算了，那不是重點。就算這裡的保全很嚴，也要給我養成習慣啊，要是哪天有可疑的傢伙闖進來怎麼辦！」

「喔，那倒是不用擔心。安德瓦來的時候我都有把門鎖好。」

「啊？⋯⋯你應該沒有說什麼多餘的事吧。」

「沒有喔。我只有告訴他『爆豪說過不可以隨便開門讓人進來』。」

「⋯⋯你這傢伙是打算讓我去你家跪幾次啊。」

「為什麼爆豪要跪？」轟皺起眉頭，眼神露出殺氣：「如果是安德瓦要你做的，我去跟他抗議。」聲音還明顯比剛剛低了幾度，冷冰冰的。

這傢伙什麼時候可以改掉提到他爸就意氣用事的壞習慣啊。

明明有好一陣子他們的關係還算可以。不過自從上次去轟家拜訪，姑且向安德瓦報備了他們交往的事情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又退回冰點。

都幾歲的人了，給我用大人的方式成熟處理啊！

爆豪跟著轟走進客廳，室內一如既往地乾淨素雅，除了那些八成是安德瓦購置的高級傢俱外，沒有多餘的裝飾和擺設，給人一股舒適和諧的氛圍。

不過環視了四周，爆豪突然感覺到一股違和感，話說回來他原本被叫來這裡的原因是——

「喂，貓呢？」

這裡只有他和轟兩個人，找他來看貓但卻連個貓影都沒有看見，而且有貓的話至少會有個籠子什麼的吧，但現在這些全部都沒有。

「爆豪先坐下吧？」

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拉著他的手往沙發坐下。

爆豪有些困惑地跟著動作，搞不懂這傢伙葫蘆裡賣什麼藥，又打算做些什麼。轟的步調比外星人還要難預測，有時候爆豪乾脆放棄思考，見招拆招比較實際。

轟抓著爆豪的左手不放，還把整隻手納入他的懷裡。他把右側臉頰貼在爆豪的手臂上，擠出一坨臉頰肉像是軟綿膨脹的麻糬。他抬頭看著爆豪，那雙異色的眼睛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膩。

爆豪一度有轟好像一隻正在向他撒嬌的貓的錯覺。

「所以貓到底在哪啊？」

「貓⋯⋯」

轟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擾動著爆豪內心的平靜。要是他再繼續這樣拖拖拉拉不正面回答問題，爆豪可無法保證接下來不會對他做出什麼。

「對，貓，在哪？」

爆豪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關鍵字，就怕某個缺乏危機意識的傢伙還搞不懂情況。

「貓的話，就是我喔。」

「蛤？」

等等這是哪種意思？為什麼用像是在打招呼般稀鬆平常的語調說啊？

「爆豪⋯⋯可以摸摸我嗎？」

無視爆豪一臉「你這傢伙在說什麼」的表情，轟掀開頭上的帽子，一對紅白色毛茸茸的貓耳倏地出現在爆豪眼前。

「蛤？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個性事故而已。好像說睡一覺就會變回來了，所以明天的約會也不用擔心喔。」

自信不是用在這種地方吧！

「你啊⋯⋯也稍微給我多一點警覺心好嗎，太鬆懈了！」

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個性事故，爆豪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轟的鼻子。轟反射性地閉上眼睛，然後抱怨：「好痛。」

「那樣最好。真是的，下次再發生的話，就禁止你吃蕎麥麵一個月。」

「欸、那樣太過份了吧。」轟皺起眉頭抗議，頭頂上的貓耳平貼，露出飛機耳的樣子。

「就是要你不要再犯啊。」爆豪盯著轟，現在除了耳朵之外，不知道剛剛被收在哪裡的尾巴也冒了出來忙碌地左右擺動，「累犯沒資格生氣。也不想想之前為了解開那個莫名其妙的個性花了我多少精力。」

「唔。」

「所以，不准給我抱怨。」

「唔、我知道了⋯⋯」

爆豪雙手環胸碎唸，轟則是像做錯事被說教的孩子，不對，是貓，低著頭不敢看他，兩耳下垂，尾巴也終於安分地躺在沙發上，模樣怪可憐的。

爆豪搔了搔頭，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太重，一度想出聲安慰，但如果在這裡心軟的話，這傢伙大概永遠也學不乖，所以只好心一橫，繼續面目兇狠。

「爆豪——」

一陣沈默後，轟率先出聲，故技重施又抓住爆豪的手臂，尾巴大幅度地上下擺動，甚至時不時碰到他的手。

每當轟這樣拉長尾音喊他名字的時候，通常都沒什麼好事。

所謂的沒有好事是指，那顆腦袋迴路異於常人的紅白腦袋，一定又想到什麼鬼主意。而爆豪往往擋不住他撒嬌攻勢，答應他奇怪的要求。

真的很奇怪。明明撒嬌的方式也不是有多高招，不如說路上隨便一個幼稚園兒童都還比較強。爆豪實在想不透自己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這個手法很爛的傢伙上。

「爆豪——」

「⋯⋯」

「爆豪——」

「⋯⋯幹嘛。」要是不回應，轟大概會鍥而不捨地喊他名字。

「爆豪——」

「到底要幹嘛，有話就快說。」

「那爆豪不可以生氣喔？」

「⋯⋯」

「爆豪，我想做。」

「⋯⋯蛤？」

這是今天第幾次喊出這個字了？

爆豪愣住的那瞬間，轟趁機把他推倒在沙發上，也沒想過一個大男人的體重有多重，一個重力加速度就往爆豪身上壓，讓爆豪忍不住悶哼一聲。要不是平常有在鍛鍊，這一壓會讓人骨折吧。

「喂、好重，你是要殺了我啊！」

「我沒有。」轟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那張隨著年齡增長而更加稜角分明的精緻臉蛋，如今面帶五歲兒童吵著要糖吃的表情。

「吶，爆豪，想做，不行嗎？」

「⋯⋯」

「⋯⋯」

爆豪看著轟，轟也看著爆豪。兩個人就這樣相看不語。轟的貓耳時不時抖動，尾巴也左搖右擺地在空中畫個大弧形，像是在偵測爆豪到底什麼時候要給他答覆。

奇怪，難道他現在是被盯上的獵物嗎？爆豪忍不住皺眉。而且老樣子，邀請的方式也太拙劣了吧。

「也太沒有氣氛了吧。」爆豪彈了轟的額頭。

「喔。」轟被爆豪彈了額頭，「痛，爆豪——」

「然後，不行。」

「欸、為什麼？」

「我才不要跟一個遇到個性事故的傢伙做。話說，你到底有沒有在反省？」

「欸——爆豪小氣。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喔，你看，是貓喔？」轟說，頭上的貓耳像是在主張存在感似的向前豎起。

「我沒有那方面的興趣好嗎！還有這是什麼可以炫耀的事嗎！這個放水混蛋！」

「是嗎？」轟歪了頭，兩隻手握拳趴在爆豪身上，「不過偶爾這樣也不錯吧？」

「哪裡不錯啊⋯⋯」

爆豪無奈地嘆了口氣，搞不懂轟到底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三番兩次遇到的個性事故，不是這種無傷大雅的莫名其妙個性，就是那種還要借戀人之手（委婉）才能解除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存在世上的抹布個性（委婉）。也許是因為這樣，這傢伙才一點也沒有學到教訓的樣子。

爆豪邊想邊伸手摸了摸轟的頭，儘管想唸他的話有一大堆，但看到因為他的撫摸而舒服得閉上眼睛的轟，圓滾滾的腦袋瓜還會主動蹭上爆豪若即若離的手，真的是，像隻貓，可愛到不行。

那對貓耳和尾巴彷彿是原本就存在轟身上的東西一樣，一切都異常地合理。

「爆豪——」

只差這個喊著他名字的嗓音沒變成呼嚕嚕的聲音而已吧。

真是拿他沒辦法。

爆豪輕撫著轟的手從圓滑的後腦勺滑落至肩上，然後一個用力把人拽往左側。轟喔的一聲失去平衡，整個人擠在爆豪和沙發間的狹小縫隙，臉正好埋在爆豪的頸窩。爆豪感受到轟溫熱鼻息的同時，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啾的好大一聲，吻在轟的額頭上。

貓耳立刻豎得又高又直。

「欸？」

「是貓的話，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嗯？」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差不多該睡了吧。」爆豪拍了拍轟的背，像是在安撫小孩那樣。

「咦、等一下——」

「而且明天還要出門——啊，今天就讓我住下來吧，懶得回去了。」

「等、等一下，爆豪！」

「喂——！」

爆豪想起身，正準備剝開在身上的轟，但轟卻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像隻貓不肯離開主人身邊似的。爆豪見狀要抗議，沒想到卻冷不防被襲擊。

轟親了他。

嘴唇相碰瞬間的柔軟觸感害爆豪愣在原地，腦筋一片空白，剩下視野裡，距離不到十公分、轟濕潤的眼神和染上一層紅暈的臉頰。他微蹙著眉，鼓著兩頰，似乎有些不滿。

「那樣才不夠。」

轟說，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爆豪的嘴，爆豪反射性地要從喉嚨發出疑問，卻被轟趁機得逞，舌頭伸了進來。

爆豪嚐到了淡淡薄荷味。轟在他嘴裡試圖翻弄他的舌，但笨拙的挑逗只勉強促成彼此生硬的交流。

爆豪心裡有些煩躁。一是因為他發現這傢伙根本是有備而來故意為之，二是因為他爆豪勝己偏偏很吃這套。

都接吻過幾百次了，技術還是差到不行。

他要拿回主導權。

爆豪趁轟中途離開喘口氣的時候，在他的唇瓣上落下幾個淺淺的吻。幾乎已經在狀態上的轟被他這樣一吻，輕聲喊了一句「爆豪」像是在催促他快一點。

爆豪也沒任何遲疑，毫不猶豫地把厚實的舌頭伸進轟的嘴裡。不斷交纏的舌頭交織出情色的水音，轟在他的引導下也愈來愈主動，抓著爆豪衣服的手像是要扯下他胸前的那塊布，拉近彼此的距離。

「嗯、嗯哼⋯⋯」

轟的嬌嗔提起了爆豪的慾望。

他的手向下摸索轟的腰間，找到了衣服的下襬再探進去，轟的身體比剛才還要更燙。爆豪延著脊椎紋理在轟的背上來回摩挲，一一確認這個只屬於他的身體有沒有好好吃飯，要是少了一塊肉他絕對要找人算帳。

轟隨著他的動作扭動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性事故的關係，今天的轟異常大膽，堅硬的那裡不斷摩擦同樣已經硬起來的爆豪下半身。

爆豪當然不會拒絕轟如此明顯的邀約。

他的手開始繼續往下，脫去覆蓋在屁股上的障礙物，手指就要往更隱密的溝壑伸進去——與此同時，一股毛茸茸的觸感捲上爆豪的手臂。

那一刻，爆豪回過神，立刻縮手，推開轟。

「喂！」然後再一次彈他額頭。

「喔，痛！」

「可惡，差點就要被牽著鼻子走了。」

「⋯⋯爆豪是笨蛋。」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讓步。」

轟從爆豪身上坐起，揉了揉被二度攻擊的額頭，一臉不高興自己的詭計被看破，沒有得逞：「爆豪小氣鬼。」

「⋯⋯」

「爆豪，還是其實是不舉？」

「喂，不要給我得寸進尺啊！」

爆豪也坐起來，順便捏了一把轟的臉頰肉。轟的貓耳像是受到驚嚇似地迅速垂下又立起，忙碌的動作讓爆豪覺得好氣又好笑。

「再說一次，這是懲罰，給我好好反省。今天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爆豪果然是——」

「再說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喔。」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轟也沒有再繼續反駁，只是不甘願全寫在臉上。

這個個性到底是把人變成貓而已，還是連心智也變成貓，爆豪覺得應該找時間去釐清一下。也許他應該要感謝對方讓平常情緒不太外顯的轟難得向他無理取鬧。

「要不高興也行。不過我現在要去睡了。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只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了。」

爆豪邊說邊把人從身上移開，轟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下欸一下喔的發出疑問的單音。

但爆豪假裝沒聽見，不理他繼續動作。直到他雙腳踏上地板，正準備要起身離去，一個強勁的力道突然抱住了他的腰，然後就像是被貼上一圈暖暖包似的，某個大型暖流圈住了他。

「不要。我也要一起。」

轟的臉貼在他的腰上，爆豪的視角正好可以看見他兩色髮絲的分界，還有些微下垂的貓耳。

爆豪用手擾亂了原本紅白分明的界線，貓耳也隨著他的撫摸擺動。

真是隻愛撒嬌的貓啊。

也許養一隻也不錯吧。

*

隔天。

爆豪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轟瞪得又大又圓的眼睛。他精神抖擻地注視著自己⋯⋯似乎還有些興奮？

爆豪眨了眨眼，開了又閉閉了又開，視野從朦朧變得清晰，轟還是目不轉睛地直直盯著他看⋯⋯正確來說，好像是盯著他的頭上看？

「⋯⋯幹嘛？」

爆豪扯開乾澀的喉嚨問。轟這傢伙難得比他還要早醒就算了，怎麼一大早就有奇異的行徑。而且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人⋯⋯難道他一直這樣看著自己很久了？

一定有哪裡不對勁。爆豪的第六感這麼告訴他。

「爆豪早安。」

「早安。」

爆豪皺著眉看轟，轟笑咪咪地看著自己。

說起來，轟頭上那對貓耳消失了。

「恢復了啊。」爆豪伸手摸了轟的頭，睡得亂糟糟的髮絲稍微用手梳一下就順了，但爆豪還是忍不住多梳了幾下。

「嗯。」短短的單音節也聽得出來轟似乎很開心，但爆豪還沒來得及問原因，轟就迫不及待地與他分享：「然後換爆豪變成貓了。」

「⋯⋯啊？」等一下？

「你看！還有耳朵喔！」

轟雀躍地爬起來跪坐在爆豪面前，兩手伸向爆豪的頭頂，爆豪還來不及反應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卻同時感受到自己的某一部份確實被人握住了。

「啊啊？」

爆豪從床上跳了起來，往自己頭頂一摸，還真的摸到了兩個毛茸茸的東西。而隨著情緒激動，尾巴當然也沒錯過證明自己存在的機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晃入爆豪的視野。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相較於陷入震驚情緒的爆豪，轟顯然不覺得怎麼樣，反而很開心地見到昨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個性事故，原封不動地移轉到爆豪身上。

「爆豪，不用擔心，今天就讓我來照顧你。」

「為啥你看起來那麼開心啊⋯⋯！我現在可是你『個性事故』的受害者欸！」

「因為，是貓喔！爆豪是貓！貓很棒喔！」

「給我說人話啊！」

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了。

「爆豪，趕快起床吧，我們今天還要去約會。」

「啊？現在這樣還要去約會嗎！這樣子要怎麼出門啊！」

「沒事的，只要用帽子遮起來就好。」

「你說得簡單，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啊！要是被發現感覺就麻煩死了。」

「唔，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喔？爆豪不是說我想要幹嘛都可以嗎？」

啊啊，這個傢伙！這種時候倒是很會說話啊！

轟的話讓爆豪的氣焰全消，他的確是說過這句話。

而且轟也確實一直很想養貓，總覺得他現在是把想養貓的心情全都投射在自己身上了。

唉。

「⋯⋯嘖，好吧。」

再加上看見轟這麼興奮又期待，露出那什麼可愛到不行的樣子，爆豪也沒把握自己可以堅持到最後。

「真是拿你沒辦法。」

「太好了。」

「哼。」

「吶，爆豪。」

「⋯⋯還要幹嘛。」

「⋯⋯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啊？⋯⋯隨便。」

得到允諾後，轟像是在呵護什麼易碎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想抓住爆豪的尾巴，然而爆豪的尾巴卻忽然開始用力地左右搖擺。

「喔。」

轟就像是被控制一般，眼神跟著左右擺動，試圖捕捉爆豪調皮的尾巴卻都落空。

爆豪無言地看著他，搞不清楚到底現在誰比較像貓啊。

總覺得今天會是個漫長的一天。想到可能會遇到的種種意外，爆豪就忍不住皺眉。

不過也許這樣也不錯。

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永遠不嫌多，說不定這會是最棒的生日禮物。

對吧？焦凍。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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