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有很多间研究室，其中专属于所长路西法的就有数间。其中不乏做做样子的无聊地方，当然也有几间真正在进行见不得光的实验。知道后者存在的活物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贝利尔当然是其中之一。

刺鼻的药剂、血腥甚至是躯体腐烂的味道在这里不足为奇，贝利尔刚开始真正意义上的陪伴路西法时，不忍看着所长强忍这股融合气体（话说回来，他的造物们大多都能习惯），开始为这些隐秘的研究室添置一些从空之民手上购得的香薰。见路西法没一棒子打死这事，范围变得越发广了起来：只要是看着觉得有意思的小杂货，贝利尔都会带到研究室来，调节这研究所的香氛与气氛。

贝利尔看着废弃箱里的猫狗布偶，还有几个手工制的八音盒。

——路西法不乐于接受所有的小杂货。

造物主同时也给了贝利尔极其敏锐的视觉，他注意到八音盒的把柄上留有触碰过的痕迹，至少他把玩了……一下。

贝利尔没什么心情波动，反正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直到他看到旁边桌上还留着一个兔子布偶。

那正好是经过贝利尔“二次加工”过的一件小杂货，他摆放这些物什时，路西法的桌前面正挂着一只天司的躯干——还是被掏空的，透明的血液与变质的内脏滴落在地上，路西法不允许他们清理。贝利尔完全理解他的法桑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他还是以自己的尖指甲为针，拿线在一只白色兔子布偶身上缝画出那副躯干现在的模样。显然，路西法喜欢他的加工。

贝利尔拎起那只兔子，把它按在口鼻，感受那股不来源于自己、却属于自己的气味。

“法桑。”

这附近站着的只有他一人，也就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还是顺着这股味道去探索了。偌大的研究室角落里有个石头做的坚实柜子，平时也只堆放些路西法的手写笔记。

贝利尔的手搭上第一层抽屉的把手，再又放到第二层的，这才拉开。

路西法蜷缩在石柜抽屉里，身体随着抽屉被抽出的动作而晃动。由于贝利尔正好站在他脑袋前，柜子外的亮光被挡住，他们得以极为自然地对视。

“怎么突然想钻进这种地方，法桑？”他饶有兴致地观察四周，很难想象路西法自己一个人钻进抽屉里还给自己拉上，可贝利尔确实没察觉到有人帮忙的痕迹——这更好，他一丁点儿都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到缩在柜子里的路西法。

抽屉里的所长往外推了一堆废纸团，全是实验构想的废案。“我在休息。”他回答道。

这可不像休息的样子。“呀，怎么不回房间好好休息，法桑，这里面肯定没有床舒服的。”

路西法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贝利尔。

这大概是互相陪伴了成千上万个夜晚才会有的默契，贝利尔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伸手从路西法的腋下穿过，将所长从抽屉里捞了出来。

路西法下地，甩了甩长袖便朝门口走去。贝利尔也跟在身后。他们在外面鲜少并肩前进，毕竟贝利尔明面上只是路西法的辅佐官，总归是落后路西法两步地相伴前行——一步是作为被造物的谦逊，两步是避免踩到路西法长袍后摆的必要距离。

一路无话，直到所长私室的门口。贝利尔才蹦到了所长的前面，为他开门，并抢先走进了房间：

“欢迎回来，法桑。”

路西法白了他一眼，准备进屋时又被拦住。

“我说‘欢迎回来’以后，法桑要说……？”

“就这么过家家？”路西法轻蔑地反问。

他见势不妙，立刻张开双臂。路西法喜欢这个胜过“意义不明的”对话——立刻靠进他怀里就是证明。

造物主和被造物相拥入怀。

在贝利尔的自作主张下（没被路西法彻底否定就算大成功），路西法的私室被扩建，所有家具更换，原本简朴到有些简陋的房间被贝利尔整得简约大气，担得起所长这一身份。尽管路西法一直将“毫无意义”放在嘴上，但贝利尔还是很得意地看见他在自己添置的星球仪等摆件前驻足观看。

他点燃了私室里的三处炉火，他想看路西法衣着轻薄的模样，便尽可能让屋子温暖。

他们脱光了衣服，一起躺上那张贝利尔最喜欢的大床上。之所以最喜欢，就是因为它大到可以让他们任选体位在任意方向做爱。自从所长暴露出淫乱的本性，并将其教导贝利尔已经过去了许久，久到他们中间再无任何秘密，能够安心地赤裸相对。

路西法躺在他身边睡着了。贝利尔搂着造物主，两人裹在一条薄毛毯里。不出所料，他难以遏制地勃起。由于造物主给予天司们的身体强度，他的性器官此刻已经将自己的这边的毛毯完全顶了起来。

他不敢自己解决，害怕自己兴奋到急促的气息会打扰路西法的安睡。只好在脑内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他看着里床榻近的壁炉，想起原来想为白色外框的壁炉添上红色或者金色的花纹，装点这间白茫茫的房间，因路西法喜素便作罢。私室向来都是路西法休憩的地方，哪怕是重新装修，贝利尔也不会放一些完全出于自己喜好的东西——除非是得到研究室那边的“认可”的小东西。

想到这，贝利尔开始考虑将那只小兔子放到壁炉上。还有那个星球仪，放在书架前也有一百多年了，他得着手给路西法换一个新的。

身边平稳的呼吸极度撩人，贝利尔逐渐失去思考能力，只能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

他和路西法一路走来，已然是万事俱备。然而此时此刻，缺失判定与路西菲尔和评议会决裂的绝对正确时刻——但这对路西法来说不是什么困难，贝利尔甚至觉得他已经有主意了。

更何况那路西菲尔并不可爱。之前为伏魔殿收集核的行动正巧也把他那中庭笼中鸟关进去了，给那家伙打击不小，沉思的时间明显变长。他和路西法都认为凌驾在生物顶点的天司长发觉真相不过时间问题。

“法桑。”他再度呢喃着他对路西法的爱称。

壁炉里的火越发旺盛，勾起贝利尔繁杂的思绪。他是狡知，如果不能一口气考虑很多件事、很多种可能性，便担不起这份路西法给的特性。他想到生命，想到如日中天的路西菲尔，想到他和法桑储存在伏魔殿的终末希望，当然还有现在最重要的，他对路西法无穷无尽的热情欲火。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在一起过着贝利尔奉若天堂的生活已经好一段时间，现在即将迎来终结，太过幸福，对他而言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算再多加一百万个夜晚，这份幸福也依旧只会是转瞬即逝的，多少都不嫌够。

叹气戛然而止，他昂扬的器官被身边的人握住，路西法醒了。

“法桑……法桑……”方才还思绪混杂的头脑现在一干二净，他马上开始配合地扭动腰肢。

路西法上下抚摸着他的肉棒，用着极其轻柔的力道——因为他知道稍微用点力贝利尔就会自顾自地高潮个好几次。

“什么时候硬的？”造物主用了给天司们体检的口吻。

“嗯……法桑刚睡着就开始硬了。”

“你在这种事上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我没说，”他打了个大哈欠，手上动作没停，“我没说不做。”

贝利尔被这样的抚摸和爱语折磨到发疯，将炙热的眼神投向身边的路西法。造物主又打了个哈欠。

“困的话要不要再睡会？法桑。”他咬了咬嘴唇，“法桑睡在我身边的放置play我还挺喜欢，再玩久一点也没事。”

路西法的手骤然收紧，让贝利尔几乎就要去了。

“可是我想做。”造物主在他耳边道。

他们将身上那件毛毯掀到一边，火炉将屋子烧得暖和无比，再加上情欲的驱动，造物主和兽都在出汗。

路西法转而盖到他身上，捧着造物的脸，与他交换唾液。路西法的舌头一口气探到了贝利尔的喉咙深处，兽的全身痉挛，克制不住地迎来了性高潮，将白浊射到路西法的大腿上。

“对不起……法桑，接吻太舒服了……”他装模作样地道，“我是坏星晶兽、嗯……请惩罚我，不，快点惩罚我……”

这么说的同时，贝利尔的手也不老实。全空怕是只有他胆敢肆意揉着路西法可爱的玉袋，感受那两个球体在手掌上滚动时造物主发出的喘息——他也完全兴奋起来了。

“惩罚”接踵而至，路西法沾了点腿上的精液，粗略探了下贝利尔的后庭，便直接提枪上马。

无奈只进去了个头，贝利尔用屁股的甬道紧紧夹着路西法的阴茎。后者扇了下贝利尔那软不下去的东西：“放松。”

“直接进来，法桑，越粗暴越好。”他抬起双腿，展露自己在路西法面前驯顺的模样。

造物主抓住了贝利尔那梆硬的操纵杆，艰难地步步推进，最终把整根塞了进去。

看着路西法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坏星晶兽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法桑的大鸡巴把我撑得好爽，还有……手也抓得这么紧，我又会射精的。”

“闭嘴。”

贝利尔得意地笑了，马上开始扭动腰肢，催促路西法侵犯他。激烈的动作让路西法控制不住向前倒，两人身体又贴在了一块。

“太粗暴了……法桑……嗯，好喜欢被这样插……”

尽管这么说，但在勤奋地扭着腰的人是贝利尔。他太馋了，像是疯了一样吸住路西法的性器。似乎是因为绞得太紧，路西法不甘示弱，狠狠掐着那暴露在外的肉柱，指甲用力扣进马眼——但只要稍不注意，混着破皮后血丝的浓精就喷了出来。

“法桑……法桑……法桑——”他毫不掩饰自己绝顶后的表情，眼珠翻到几乎看不清造物主的脸。他喜欢被路西法蹂躏肉棒，也喜欢用肉棒蹂躏路西法，无论什么形式，他和路西法一样享受性爱。

自己的表现和后穴的吞吐挤压让路西法射了一次，一声无奈的低吼就是证明——为什么无奈？大概是因为贝利尔在床上的表现无可挑剔吧？

有了更多精液的润滑后，抽插明显要顺利许多。所长转而抓着他的肩，开始拿回主动权。身下传来交合带来的黏腻声音，兽伸着舌头，享受着侵犯。

或许是服务心态“作祟”……谁叫他是狡知呢？贝利尔总不忍心看路西法一个人那么努力地操自己，虽然真的很舒服，路西法对他最喜欢的地方烂熟于心，贝利尔已经自己去了好几次。他想快点让路西法也进入高潮到快疯掉的边缘。

他咬掉指甲的尖长端。

同样也是用之前喷到肚子上的精液，他润滑了自己的手指，朝路西法的后穴探去。

立刻察觉到这点的路西法朝他的胸部就是一口，但这根本不能算是阻止他。路西法的后穴较浅，可他又把自己的性癖集合物贝利尔做成各方面较大的姿态——包括手，贝利尔能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直接探到造物主的绝对弱点。

他用手指打着圈，按压着前列腺处。这样的爱抚让侵犯他的路西法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同时也加重了抽插的力道，甚至不顾贝利尔的敏感点。在手指的帮助下，路西法又去了一次。

这次高潮后，所长将肉棒拔了出来，不顾贝利尔耀武扬威地展示流出涓涓精液的屁眼，转而看向窗外。

“下雪了。”

路西法看向窗外。

窗户也是。原本是几扇打开就能让整间屋子彻底透风的大窗，后来贝利尔认为，四面透风只会让在外就冷淡的路西法燥热不起来，他在改修时缩小并加固了窗子，现在天气寒冷，更是几乎不开。

“雪？怎么了，法桑？”

“想起一些事情。”

“跟我有关吗？”他去牵造物主的手。

路西法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看向床上漂亮的造物。“不，和你无关，贝利尔。”

长久的陪伴之中，他们之间已然毫无秘密。贝利尔迅速明白路西法想到了什么。为了终末，为了决裂的节点，他这一段时间确实都在想路西菲尔的事，雪……啊，那个可怜的笼中鸟，为了等路西菲尔回来在中庭守了一整个雪夜，贝利尔和路西法就在附近看着他无用的坚持。可最后呢？路西菲尔回来了，第一件事却是不得不去跟他的造物主作报告！

贝利尔笑了起来，这事儿本身就挺好笑的。虽然路西法说与他无关，但至少他们始终都在一起。他有时候很任性，讨厌路西法去考虑路西菲尔相关的事，但也无可奈何——这是计划中必要的思考，他理解。

“Okay~”

他抓紧造物主的手，几番摆弄下，从身后彻底制服路西法。将自己从来没有软下去的器官挺了进去。

“呜——”

路西法叼住他伸过去的手，但没有咬下去。贝利尔干脆玩弄起所长的舌头，同时也将他压在床上，像犬类交配那样动起了腰。

“不要只欣赏雪景呀，法桑。”他不停地吻着对方的耳朵，“也要跟你的辅佐官好好办事才行……”

路西法吐掉了他的手：“别贴那么紧，贝利尔，好热。”

性欲辅佐官才不照办，怀抱着他的腰干了好一阵，操得路西法已经说不出完整词句，两人的毛孔都在交换汗液。

“要沸腾了……法桑，我对你的爱意也好，我们的身体也好……”

臣服在造物的这股热情之下，路西法的的耳根泛红——性行为让他失去理性，所以贝利尔那么喜欢做这种事。

作为兽他本就精力充沛，一遍又一遍地用精液填满路西法。造物主跪在床上，脑袋埋进床垫里，冒汗又颤抖的身体告诉贝利尔现在他有多兴奋。路西法喜欢内射，跟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身份有关，他喜欢被弄脏，尤其是被最勾引他性欲的贝利尔，甚至真正停止研究“进化”后也没有取消贝利尔的精子到精液等生殖系统。

贝利尔见路西法被他疼爱得差不多了，便把作案工具拔了出来。所长浑身是汗，顺滑地往床上一瘫，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贝利尔依旧昂扬的肉棒。

“还想要吗？可法桑应该满足了吧？休息一会，之后继续也可以。”他清楚对方的体力。

“你满足了吗？”路西法喘着粗气。

“唉，我对法桑怎么有满足一说呢。”他躺到路西法身边，看向疲惫的所长。

他看着路西法撑起身体，凑过来与他接吻。贝利尔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几乎是立刻将他重新按在身下。

“怎么做随你。看在刚才表现很好的份上，我允许你做到暂时满足，贝利尔。”

路西法主动抓住了被造物的手，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路西法的一点偏爱都足够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看得出路西法在强迫自己接收着兽的情欲，这很少有——但正因为稀罕，贝利尔才无法停下。他用全身压榨着路西法，感受他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弄到双眼翻白。贝利尔等着他投降呢，一旦他喊停，自己说不准也就有了停的理由。

——可路西法今夜就任由他肆意妄为。

贝利尔将他束缚在怀中，下半身的剧烈动作从来就没有停下过。他吮吸着路西法的汗水，泪水，还有唾液。欣赏湿软的所长大人不堪的模样。路西法的体力几近耗尽，可他没有任何拒绝或者腻烦的意思。那双深蓝色的眼眸被炉火点燃，贝利尔从未如此确信过自己确实是被宠爱着。

最终，被操弄到浑浑噩噩的所长大人再没法给贝利尔什么性感的反应后，兽终于停止了纵欲行为。

愧疚和满足简直是二八开，但贝利尔这厚脸皮少有愧疚的时刻，这次已经够多了。兽抱着主人，一通舔舐。

“陪我睡一会。”路西法闭着眼睛，除了嘴皮一动不动。

“好。”他吻了吻怀中人的眼睑，“我看下日程得睡多久——”

“别管了。”路西法往他身上一靠，两人的身体都黏糊糊的，而他的嗓音也更哑了，“也就剩些做样子的事情，睡多久都无所谓。”

接着，二人不再交流。雪夜里，在炉火旺盛的温暖房间，那是他与路西法最后一次幸福的安睡。

聪慧狡黠的贝利尔，怎么猜不到路西法的心思呢？

他意识到一切已然到头，变故的节点已至。

看到路西法的尸与首时，他并没有那么意外。路西菲尔太无聊了，只做最正解，再没有别人比他还容易预判下一步行动。可那绝对的力量却令预判到这些的他们难以招架。

贝利尔讨厌路西法被路西菲尔斩首时露出的微笑。路西法不会觉得自己输了的，终末没有失败，所以——要笑给路西菲尔看，甚至是对完美造物的诀别。不管那意味着什么，贝利尔讨厌路西法专供给路西菲尔的一切。

他用手指划过路西法的嘴唇，指甲末端还能看到在床上咬断的痕迹。无论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都必须先让路西法停止这不属于自己的微笑。

随即，贝利尔展开了下一步行动。二人在私室里朝夕相伴的时光就此结束。

【END】（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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