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與瞬間的共通點

文：悠砂

24.

　獅堂光拿著手鏡，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鏡面。獅堂光甦醒後，從克雷夫等人口中得知，當他們抵達伊格爾的書房時，已經不見伊格爾和蘭提斯的人影。獅堂光知道，伊格爾和蘭提斯已經前往歐德沙姆，她也將這猜測告訴克雷夫。但是克雷夫的法術無法觸及其他國度，所以克雷夫也無從得知歐德沙姆的狀況，只能從瑟費洛觀察。獅堂光隨同克雷夫等人到大廳等候，她只能像這樣擔心地看著鏡面，期盼鏡子上能出現伊格爾現在的狀況，但是鏡子只照出自己擔心的臉龐。

　摩可拿邊發出「嘟」的聲音邊跳到她身邊，布莉梅拉也飛了過來。獅堂光放下手鏡，抱起摩可拿，把摩可拿抱在懷裡。

「摩可拿，我……真的好擔心伊格爾。我好害怕，伊格爾是不是……」獅堂光抱著摩可拿低語。

「不行！不可以有這麼負面的想法！」布莉梅拉大喊。「你應該要相信蘭提斯！」布莉梅拉指著獅堂光。「你不相信蘭提斯會帶著伊格爾回來瑟費洛嗎？！」

「我、我當然相信啊！可是……」獅堂光看著布莉梅拉回應，但說著說著，緊抱懷裡的摩可拿。

「嘟～」摩可拿發出叫聲，彷彿在鼓勵獅堂光。

　就像應和摩可拿的叫聲，大廳中央出現光芒，獅堂光與克雷夫等人不禁用手遮擋光線，待光線消失，只見蘭提斯單膝跪地，低垂著頭，一手托著發光的物體。獅堂光認出蘭提斯托在掌心的發光物體是伊格爾戴在身上的項鍊和手鍊，以及「支柱之證」變化而成的頭冠。但是，為什麼蘭提斯會拿著這些東西呢？而且不見伊格爾的身影，難道伊格爾他……

「怎麼會……」獅堂光輕聲說，嗓音帶著些許哽咽。

「什麼？那位怎麼可能……」布莉梅拉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嘟～」摩可拿跳出獅堂光的懷抱，跳到蘭提斯前方。克雷夫與凱洛爾跟著上前。

「蘭提斯……」克雷夫開口，但是見到蘭提斯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凱洛爾拍了拍克雷夫的肩膀，克雷夫轉頭看著凱洛爾，點點頭。於是換凱洛爾開口。

「蘭提斯，歡迎你回來。」

「凱洛爾導師，您也曾經對伊格爾這樣說過。請您告訴我，為什麼您會對伊格爾這麼說？」蘭提斯抬起頭，眉頭低垂，表情悲切。

「因為我知道，他是因為此地特性而產生的意志具體化結果。」凱洛爾微笑。「所以這句話並沒有任何錯誤。」

　蘭提斯皺著眉頭，表情寫著無法接受，顯然這並非他想聽的回答。

「凱洛爾導師，請您告訴我，您除了夢到在聚會上遇到伊格爾外，還有夢見其他與伊格爾相關的事情嗎？」蘭提斯問，眼神帶著期盼。

「有啊，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凱洛爾笑著，手伸向蘭提斯托著的發光物體，項鍊與手鍊、「支柱之證」變化而成的頭冠飛到凱洛爾手上。蘭提斯起身。

「瑟費洛人死後，在神官的祈禱下，身體會化成光芒回到天上。而這個人生前使用的物品，就由創師製成墓碑。」凱洛爾說。

「凱洛爾導師。」蘭提斯蹙眉，抬手伸向飄浮在凱洛爾手上的發光物體。

「欸，我還沒說完。但是也有例外。」凱洛爾說，轉身望向獅堂光。「例如那面手鏡。」

「咦？這面手鏡……啊，這是……蘭提斯母親的遺物。」獅堂光起先不明白，但隨即想起蘭提斯送給她時說過的話。

「沒錯。」凱洛爾點點頭。「蘭提斯和察卡特的母親，奧爾提亞（Orthia）在生下他們雙胞胎兄弟後就死去；他們的父親，奧德賽（Odyssey）也因為喪妻之痛，在奧爾提亞死後不久也跟著離世。」凱洛爾說，表情悲傷。「他們夫妻倆留下的東西並未由創師製成墓碑，反而留了下來。例如蘭提斯的手鏡、察卡特的念珠。」

「念珠？」蘭提斯感到意外。「察卡特拿到的是念珠？所以克雷夫導師看到伊格爾蒐集來的珠子，才會露出那種表情嗎？但是……」蘭提斯換上難以理解的表情。

「正確來說，念珠和手鏡其實是一組，那是一副帶有手鏡的念珠，是奧爾提亞在製作特別物品時向神祇祈禱的物品。」凱洛爾解釋。「奧爾提亞和奧德賽死後，我和克雷夫認為，應該把他們的東西留給你和察卡特才對，所以就把奧爾提亞祈禱用的念珠拆開成念珠與手鏡。給你的是手鏡，給察卡特的是念珠。從你剛剛的反應來看，你一直都不知道察卡特拿著念珠嗎？」凱洛爾問。

「是的。」蘭提斯回答。「或許是因為我從小就把玩那面手鏡，而察卡特總是叮囑我說那是母親的遺物，要我妥善保管，或許是為了強調這一點，他並未特別提起自己手中也有母親的遺物念珠。」

「聽起來很像是察卡特會做的事情。」凱洛爾點點頭。「此外還有你手中的那把劍。」

「這把劍？」蘭提斯抽出劍柄。「我只知道這是我成為支柱護衛隊長時，克雷夫導師交給我的武器。」蘭提斯邊說邊望向克雷夫。

「嗯。」克雷夫點頭。「因為那是前任支柱輔佐委託你父母製作的武器。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父母兩人都是創師。」

「是，我知道。但是，我從來沒聽說過，這把劍是我父母製作的……」蘭提斯凝視著手中的劍柄。

「那是他們夫妻倆共同製作的最後作品，接著奧爾提亞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就停止工作，準備迎接新生命。所以之後大約一年的時間，都是奧德賽獨自製作武器；再加上奧爾提亞在生產後就死去，奧德賽悲傷過度也跟著離世。這些事情造成的衝擊過度強烈，所以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情吧。」凱洛爾說。「同時因為他們夫妻倆離世，我們才發現另一件事情。」

「什麼事？」蘭提斯抬頭看著凱洛爾。

「其實當時奧德賽、奧爾提亞夫妻倆製作的支柱護衛隊長專用武器，並非只有你手上那一把。」凱洛爾邊說邊抬起另一隻手，手套手背上的桃紅色寶石發出光芒，從光芒中出現一把劍。這把劍除了以細長劍身為中心、不同方向向外彎成弧形的劍柄外，沒有其他裝飾。凱洛爾以空著的手握住這把長劍。「我們在整理奧德賽、奧爾提亞的遺物時，發現這把劍供奉在奧爾提亞祈禱的房間裡。檢查後，發現這把劍的本質其實和支柱護衛隊長的武器一樣，簡直可以說是雙胞胎，儘管它們的外型並不相同。」

「雙胞胎？這……」蘭提斯來回看著自己手上的劍柄和凱洛爾手上的長劍。

「然後還知道，奧德賽、奧爾提亞為它們取了名字，你手上的那把叫做『歐斯特』（Auster），我手上這把叫做『希爾芙』（Sylphy）。」

「歐斯特、希爾芙……」蘭提斯低聲複述。

「現在，就是這兩把劍發揮功用的時候。」凱洛爾高舉手上的長劍。瞬間，蘭提斯手上的劍柄彷彿回應似地出現劍身。

「這……」蘭提斯詫異地看著手上的劍。

「蘭提斯，跟著我把劍舉高。」凱洛爾說，見蘭提斯也舉起劍，轉頭望向克雷夫。「克雷夫，麻煩你了。」

「嗯。」克雷夫點點頭，舉起手上的魔杖。

「「封印解除！」」

　當克雷夫手上的魔杖靠近兩把劍的那一瞬間，克雷夫與凱洛爾兩人異口同聲如此高喊。凱洛爾手上的發光物體增強亮度，飄起，地板出現魔法陣。蘭提斯認出魔法陣的圖案。

「這是……那天伊格爾『復活』時出現的魔法陣。」

「什麼？！」在後方默默看著的獅堂光聽見蘭提斯的發言不禁大喊，直盯著地板。摩可拿跳回獅堂光身邊。

「看起來確實是有三位魔神的記號……」克雷夫說。

　魔法陣放大，將克雷夫、凱洛爾、蘭提斯三人圍起，中心點就是二把劍與一支魔杖末端聚集的位置，飄浮在空中、發光的手鍊、項鍊與頭冠。接著上方出現模糊霧狀物體，但形象慢慢清晰。那是個人影，是一名穿著異世界風格衣服，梳著奇異髮型的黑色長髮女子。女子表情平靜，彷彿在等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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