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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帝国最终章——《彼岸之回响》(下),2

[db:作者] 2025-07-31 22:07 5hhhhh 2510 ℃

一个护教军猛地扯开了少女的眼罩。

看到了少女的真面目之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海伦皇后那本来苍白的脸庞忽然铺满了因为激动而流露的病态红晕,然后再次变成惨白。

“呜呜~呜呜嗯唔……!”在最初的惊惶过后,克莱儿的目光也捕捉到了四周的贵族和台上的公主们,小嘴一张一合地似乎惶急地在说着什么,可是束缚着小嘴的口枷把她的所有言语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声音。

“根据冒险者公会的报告,姐姐最后一次的任务,是在已经被魔化的先民之都布雷兹洛执行的,然后失踪于黑潮事件。菲蕾娜和爱玛姐姐也为此认真地带领骑士团搜寻过先民之都的遗址,但是却一无所获……为什么她会被七神教会所捕捉,然后在这种场合突然出现?”夏莉丝思考着,脑袋中闪过了一束不详的闪电,瞬间照亮了眼前的迷雾。

“难不成……!”

“从现在开始,以至高神大人的名义,一切声援以及支持摩尔塔莱恩王室的言行,都将被视作渎神与邪魔崇拜!”教皇宣告着。

几个护教军士兵进来,毫不分说地把那个老贵族带离了礼堂。

“住手!你、你这是趁着父亲和姐姐们不在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叛乱行为!还有,快点把克莱儿姐姐还给我!”虽然脑袋中一片混乱,可是夏莉丝依旧条件反射般地抽出了细剑,“卫兵们,快点进来!”

随着公主的呼喊,大门打开,人影晃动。可是,进来的不是夏莉丝所期望的皇家卫兵,而是穿着锁环链甲的护教军。全副武装,起码五十个以上的护教军迅速控制了礼堂的各个角落,震慑着每一个意图反抗的人们。

“没用的,殿下。‘堕落’的彩虹王庭,已经被‘我们’彻底控制了,而你们将被彻底清算过往犯下的所有‘恶孽’……”浅啡色头发的修女转身看着夏莉丝,四周的火光忽尔暗了下来,连骚动的人群都不复存在,就只剩下夏莉丝和修女二人。

“你究竟是谁!”夏莉丝握紧了细剑,虽然体察不到大剑姬所教导的在全身流动的“气”的存在,可是她还是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吾名葛佳丝塔芙,‘至高神’大人的圣女,也是你的姐姐们欲杀之而后快的‘幕后主使’……”修女一边说,一边无所谓般地吃吃笑着。

涌动的怒气在夏莉丝那小小的胸腔里翻滚着,仅存的理智在被“葛佳丝塔芙”注视着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

“我要杀了你!”小公主说着,然后刺出了细剑。

尖锐的细剑在这一刻毫无碍难地穿过了修女的胸口,修女脸上的表情从一刹那的痛苦,逐渐变得惊愕,愤怒以及困惑。

“夏莉!”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而四周的骚动再度回到了夏莉丝的耳边,方才那不洁的怒火好像幻影一般迅速地消失,夏莉丝放开剑柄,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夏莉,你、你都干了些什么!?”莉娜公主颤颠颠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我……干了什么?”夏莉丝迷惘地说道。

她看到了红色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脚边,然后是绣着仲裁之剑和至高皇权徽记的长袍一角,然后是金色镶边的腰带,再往上……

教皇道格拉斯一脸震惊和不解地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着自己那柄在仪典上被授予的细剑,两个护教军士兵正弯腰搀扶着她。

目睹了这一切的人群再一次陷入了可怖的沉默。

“你……你居然敢公然谋杀敬爱的道格拉斯阁下!”一个弯腰的教廷侍卫抬起头,悲愤地对夏莉丝说着。

“我……谋杀?不,我明明是……”夏莉丝看着那个站在一侧,也正在弯腰查看着道格拉斯的修女。

“不愧是夏莉丝殿下,不过现在才想到要杀人灭口,是不是太迟了一点?”仿佛感到了夏莉丝的注视,浅啡色头发的修女抬起头。

“在场诸位,还有教会的同袍们,这是赤裸裸的谋杀行为,欲盖弥彰的罪恶行径!我们最敬爱的教皇阁下,就在刚才在揭露了异教徒的险恶目的之后,就被顶着公主名衔的异教徒之一夏莉丝•摩尔塔莱恩所杀……”

修女对被夏莉丝的行为所彻底震惊的众人说着。

“……由此可见,摩尔塔莱恩王室的罪行不会因为她们异教徒的身份被揭穿而有所收敛。我在此怀着极端悲痛的心情,以逝去的道格拉斯阁下之名和七神的名义颁布以下法令:”

“立即废黜摩尔塔莱恩王族对彩虹帝国的统治权……”

“所有摩尔塔莱恩王室之眷族,即日起将被剥夺所有名衔与封地,以负罪之身清偿对帝国臣民和至高神所犯下的罪孽……”

“在罪孽清偿完成的一刻,即被处以最终之刑罚……”

“以谋杀与渎神的罪名……”

“罪刑是火刑!”

III. 乱逆之刻

永夜祷文

Harbinger of the End Time

终日之号角

大地的震动整整持续了一天。

凯瑟琳依旧记得那两座巨大的浮空魔都坠地时候所产生的震耳欲聋的声响和遮天蔽日的烟尘。撤去了“虹桥”咒文的法师们张开了巨大的奥术护罩,堪堪挡住了尖啸的飞石和骇人的冲击气浪,即便是相隔了好几里,帝国的部队依旧无法完全避过那堕落都市陨落时候的余威。

菲蕾娜依旧昏迷不醒,尽管在昏迷中,她脸上那横贯的细长伤疤还是显得十分触目惊心。凯瑟琳一直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会在菲蕾娜的脸上留下了这么一道长长的伤疤。

回忆起几天前在最深之圣所的那一战中,若不是那两个自称为奥克塔薇尔的神选武圣的女性突然出现,在对抗那名为克里夫的扭曲怪物的时候可能她们可能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而且尽管有那两位女性的帮忙,菲蕾娜还是在战斗中受到了诅咒般的创伤,她的背后被克里夫的手爪抓伤,身为大地女神祭司的她虽然治好了菲蕾娜肉体上的伤势,可是某种未名的诅咒却是躲藏在了她的灵魂和精神的深处,让她一直昏迷不醒。

本来帝国的部队还需要继续搜索和清理堕落的魔都遗址,以确保没有任何邪神的爪牙得以逃脱。但是就在一个星期前,来自王都的后勤补给忽然毫无理由地中断了,派出去的几个信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的她,受到父亲阿克西的特别任命,快马加鞭地赶回王都。除了要察看后勤补给的问题之外,她的马车里还带着受伤的菲蕾娜,准备在到达王都之后便立刻让七神教会里更高等的祭司们为赤红之公主驱除诅咒。而善后的工作,则是由阿克西以及夏洛特来负责。不过令凯瑟琳最为在意的是,那两位“神选冠军”的真正面目。她们的战斗风格和身姿,让凯瑟琳有种奇妙的熟悉感,甚至在最后那位持剑的女性用肉眼难辨的速度将克里夫干净利落地砍首的时候,凯瑟琳差点就要叫出那个名字了。

大剑姬安卓丽娜。

不过,大剑姬绝不可能成为那个魔神的选民,爱玛姐姐也不可能。

凯瑟琳就这样矛盾地思考着,马车已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王都的城门前。

她早就派遣了信使先一步回到了王都,准备在抵达之后便马上着手对菲蕾娜的进行诅咒驱除。不过当她从马车里看出去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护教军士兵整齐划一地排列在城门口的地方,每个人都是严阵以待,剑拔弩张的姿态,在马车一抵达城门的时候,士兵们便蜂拥而上,把马车团团围住,连马车前的两个侍从也被拉开了。

“诸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虽然有点奇怪,凯瑟琳还是朝一个粗鲁地拉开了车门的护教军士兵微笑着,“我是凯瑟琳公主,之前已经写过信给莫尔凡祭司大人……”

本以为说出自己的公主名讳便可以震慑着眼前的这个士兵,可是却想不到那个士兵听到了她的答话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公主接下来的话语。

“你就是凯瑟琳•摩尔塔莱恩?”

“我就是。诸位难道……不是莫尔凡祭司大人吩咐来接我们的吗?”凯瑟琳不悦地皱着眉头,讶异于那个护教军的说话态度,尽管七神教会的护教军士兵不归彩虹王庭统辖,但是帝国公主的尊贵身份却是不能容许一个这样普通的士兵这样直呼其名的,不管他们是帝国的普通士兵还是七神的凡人侍从。

“里面的是菲蕾娜•摩尔塔莱恩?”丝毫没有理会已经皱眉的凯瑟琳,那个男人继续问着。

“正是。不过菲蕾娜殿下正昏迷不醒,需要马上到荷里圣殿进行医治,还请你们马上让出通路……还有,请把我们的赶车仆人也送回来好吗?”因为考虑到这些士兵的职责所在,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凯瑟琳忍住了要责骂这个男人的冲动,继续耐心地回答道。

“很好,的确是她们……”那个男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什么她们……”凯瑟琳奇道。

“凯瑟琳•摩尔塔莱恩,根据已故的至高之教皇道格拉斯阁下,以及新任的至高神之祭司葛佳丝塔芙阁下的命令,以叛教和渎神的罪名,我们在此要逮捕所有摩尔塔莱恩的王族成员以及眷亲!”

“什……”凯瑟琳张大了嘴巴。

“你在说什么?道格拉斯阁下……已故?摩尔塔莱恩王室……叛教?”

公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离开王都米尔顿才短短一个月而已。

“哼,敬爱的教皇阁下,就是被你们的妹妹夏莉丝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的,仅仅是因为教皇阁下他当众揭穿了你们异教徒的身份。”

“异教徒?夏莉?谋杀……?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发生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而且,我是大地之母坎蒂丝的祭司,受道格拉斯阁下亲自册封‘翠绿’之名的帝国之公主,怎么可能做出叛教和渎神的举动?”凯瑟琳用不可思议的声调争辩着,“我的姐姐菲蕾娜也正是因为以七神之名与邪神的爪牙争斗才受到诅咒,现在才要急匆匆地赶回来请求七神教会的高阶祭司进行治疗的。倒是你们,你们如此无礼,真的是七神教会所派遣的护教军士兵吗?”

“异端,你们还想用这样大义凛然的假面蒙骗七神和帝国的子民到什么时候?而且居然还敢质疑我们被教皇阁下与七神所授予的履行义务的权柄。不要再试图狡辩了!现在马上下车投降!”男人伸手就要拉凯瑟琳的手臂。

“大地母亲,请派遣你荒野中之仆从,为我清除前路之障碍!”

凯瑟琳果断地念诵起了神恩咒语,在护教军的时候就要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和菲蕾娜所乘坐的马车忽然从地上拔起,在路旁一棵足足有五人高的大树伸出了它的枝条,把马车从护教军的包围中抓了起来。同时,仿佛有了灵性一般,那棵大树扬起了另一边覆满积雪的枝条,猛烈地抽打在那些士兵的身上。

“呜啊!”十几个猝不及防的士兵被这股野性的蛮力抽打得飞了出去。

“糟糕,快点散开!”

不同于身披重甲,训练有素的彩虹骑士,这些虔信七神,只服从教皇命令的士兵其实与普通的王城卫兵没有什么区别,在面对着凯瑟琳以大地女神之名召唤出来的荒野之树灵时,顿时显得惊慌失措。

树精挥舞着他的枝条,好像驱赶苍蝇一般地驱散着挡路的士兵,同时把深埋在地下的根系拔了出来,好像人的双腿一样往前走着路,白色的雪粉在它才庞大身躯上纷纷抖落。偶尔有几个护教军的士兵用身上的钉锤打中了树精,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刮下了一些木屑,而他们却反而被愤怒的树精缠住,重重地扔到一边,再也爬不起来。

只是过了一阵子,一百名护教军组成的包围圈便被彻底击溃,眼看着高大的树精就要突围而出,把马车中的两位女性带走了。

“至高神大人,请你驱除此地一切不洁的存在!”几个在队伍中的护教军祭司忽然同时高呼着巴奈特赫拉斯之名。

回应他们的话语并不是神圣的驱逐之光,而是一抹在路旁的树荫下凭空出现的漆黑幽影,伴随着一阵阴深的邪异呼啸,这个只有普通成年人大小的幽影扑到了树精的身上,好像一名婴儿抱住了大象的后腿一般。不过就在下一刻,那棵大树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喀啦啦”的声响,从头到脚碎成了一堆腐朽的烂木,连带着离地的马车也一起重重地摔倒了在地上。

趁着大地女神祭司从半空摔下来的间隙,剩余的护教军士兵已经冲到了支离破碎的马车旁边,七手八脚地架起了摔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凯瑟琳。

“这……这不是至高神的光辉!你们……究竟借用了什么邪魔的力……呜呜呜……!”在凯瑟琳说完这句话之前,她的小嘴便已经被强行撬开,被祭司们“祝福”过带着禁言祈文的红色软球便被硬生生地塞到了凯瑟琳的牙齿中间,封锁了她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语。

她穿着大地女神神官礼裙的娇躯也被士兵们用小指粗细的绳索一圈一圈地捆了起来。没有任何花哨,她的双臂被笔直地收拢在背后,及腰的闪亮灰色长发被撩起,让绳索在手肘上下,小臂,手腕的地方一圈圈地缠紧,多余的绳子抹过她的肩膀,穿过腋下,在胸部上下和腰部固定,从而把她的手死死地束缚在背部;仅仅穿着宽松的衣裙,正在马车中昏迷不醒的菲蕾娜也被护教军们拉起,用同样的方法禁锢了嘴巴之后,双手也被扭到背后用绳索捆好。

“唔唔呼……!”凯瑟琳挣扎着,看到昏迷不醒的菲蕾娜被士兵们粗鲁地上绑时,用力叫了出来。

一个士兵掀起了凯瑟琳的神官礼裙下摆,露出了浅棕色的裤袜所包裹的线条优美的小腿,抖开另一捆绳子便往乱踢着的小腿上缠了上去。棕色的小皮靴在挣扎的时候被脱掉了,黑色的绳子便直接隔着裤袜勒在了女神祭司的脚踝上,缠绕了好几圈之后便往中间打结收紧,做成了一对绳扣似的束缚牢固地限制了她的双腿。

待得凯瑟琳被捆绑停当之后,一直爱昏迷不醒的菲蕾娜早就已经被面朝下地放到了马背上。

“不要着急,根据新任祭司小姐的吩咐,你们的火刑,将在后天晚上举行。”就在凯瑟琳跪坐在地上不甘地挣扎着的时候,一个护教军靠近了她,如此残忍地说着,然后用手里钉锤的锤柄狠狠地敲在了女神祭司的头上。

堵嘴的棉布被轻巧地除去,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了夏莉丝的喉咙里。

“咳咳,咳咳……”

小公主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开始在身前对焦。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性狱卒正撬着她的嘴巴,为她喂着清水。

“祭司小姐要见你。”女性狱卒看到夏莉丝醒来之后,便这样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夏莉丝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因为多日以来都未曾完全进食,以及一直忍受着“非人”折磨的缘故,她的手脚已经变得没什么力气。况且,严密地捆绑着她手脚的绳索也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她的双手被固定在背部,平行地上下叠在一起,手背紧贴着背部被绳索绑住,棕色的绳子好像蛛网一般爬满了少女白色的娇躯。不仅仅是手腕,连小腹、手臂以及脖子都被绳子牢固地连系在一起,多余的绳子绞成了一股粗大的绳柱,从手腕的上方伸出,连在颈后的绳圈上,然后爬过香肩,在她的胸前交叉,交叉的绳结还被密密麻麻的横向捆绑的手臂的绳子覆盖住了。

她回忆起教皇被自己杀死的当天,如狼似虎的护教军在那个“葛佳丝塔芙”小姐的命令下,好像着魔似的扑向了自己,把自己缴械并推倒。在被戴上眼罩之前,她只依稀记得,似乎连自己的母亲,海伦皇后也被那些男人按倒了在地上,以及一直在耳边回荡着的,那些贵族们惊恐的尖叫声,还有身边的莉娜被堵住了嘴巴之后的模糊的啜泣声。

因为自己是“谋杀犯”的缘故,所以似乎被单独关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幸好那些人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并没有把自己关到那些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去,不过教会对她的看守却是十分严密,而且她身上严密的绑缚也完全剥夺了她哪怕是一丝一毫逃跑的可能性,最要命的是,即便她可以挣脱捆绑,逃过看守的耳目,但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因为这里便是她的家,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只、只要等到父亲和菲蕾娜姐姐她们回来的话,这些叛乱分子和发疯的护教军还不是小菜一碟了?还有离开多日的安卓丽娜老师,如果自己的剑术能有她的十分之一那么好,估计那天自己便可以从容地保护着两位姐姐和母亲逃离皇宫,而不会沦落到像今天这样的困局。

正是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夏莉丝,在多日以来的“驱魔”和“赎罪”仪式中艰难地度过。

门很快被推开了。

葛佳丝塔芙还是穿着那一套黑色的修女裙,除了一头笔直的啡色长发,她的体态五官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女那样普通,但是正是这个女性,在成年仪典的当日,发布了“剥夺摩尔塔莱恩王室对帝国的统治权”以及“火刑”这样的惊人命令。

夏莉丝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她的面前退让,可是当那个修女半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害怕啦?”葛佳丝塔芙笑吟吟地伸手抚摸着夏莉丝被绳索爬满的身体,“真是讽刺,几天前还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现在却变成了绳索加身的阶下囚……”她一边说着,一边为夏莉丝整理着她身上那被绳索勒得打褶的丝绸礼服。

“看来他们对你还真是下了狠手呢……再加上整天被堵着嘴巴,估计很不好受吧?”

“你、你不是至高神的祭司。你究竟是谁?”一个在夏莉丝的胸中闷了很多天的问题,终于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葛佳丝塔芙在夏莉丝的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哎呀,我自己都记不住了……”

“哼!”夏莉丝别过头去,“克莱儿姐姐在那场名为‘黑暗之潮’的恐怖事件中失踪,直到那天却变成了那个模样重新出现,还有教皇阁下的异变,这些,都跟你有关系吧?”

“呵呵,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幕后主使’么?”葛佳丝塔芙回答道。

“‘幕后主使’……?你……那天我看到的幻象……果然,那天用邪术蛊惑我杀死教皇的人,就是你!你才是真正的杀死教皇的元凶!”夏莉丝激动地喊了出来,光滑的丝绸与粗糙的绳索剧烈地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是密密麻麻的棕色绳扣却死死地绑住了她依然戴着白色手套的小手,除了乖乖地让双手背在身后之外,不能再做出其他的动作。

“嘘,别那么大声,不然外面那些狂热者听到了你在里面乱嚷嚷,进来把你的嘴巴又堵上就不好了。”

“咕~~” 这句话戳中了夏莉丝的要害,使她立即噤声了。

“夏莉丝殿下,其实那天你的心里面,早就有了‘要杀死教皇’的可怕欲望,我只不过是,为你把这个欲望稍加诱导,让它表现出来而已。”

葛佳丝塔芙说着,她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入到了夏莉丝那蓬蓬松松的礼裙中,摸到了那双被绳子绑成好像一对棍子似的长腿上。

“殿下,尽管你才十六岁,但是你的身体,已经发育得这么好了啊。”修女的手指在公主大腿的白色丝织物上摩挲着。

“呜~拿开你的手!”

夏莉丝扭动着。

“抱歉呢,今天我进来,是要为了给你‘驱魔’的,如果不把事情完成,恐怕那帮狂热者会不高兴,”葛佳丝塔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夏莉丝胯下的那处少女禁地,隔着蕾丝质地的小内,撩拨地划着圆圈,“即使是你的姐姐克莱儿,也被我亲自‘指点’过呢。”

修女在夏莉丝的耳边吹着气,口中说的话语越来越挑逗。

“克莱儿……姐姐!?”夏莉丝忽然打了个激灵,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涌起。

“不对,你、你……”小公主看着葛佳丝塔芙,“我记得你的脸!你是……你是……那个我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的,毁灭彩虹帝国与七神教会的‘圣女小姐’!!”

葛佳丝塔芙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看来那位邪魔女神确实不能小觑,居然连这些都预见到了?怪不得她能名列失落的十一位魔神中的首位……”

葛佳丝塔芙索然无味地把手从小公主的胯下抽出,并且站了起来。被夏莉丝这么一说,本来房间中暧昧不堪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你真的是……是那些……吸血怪物的首领?”夏莉丝继续说着。

“说对了,其实我的外表虽然年轻,但其实吧,我是一个已经活了两千年的老妖怪了哦。”葛佳丝塔芙转过头,眼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微笑着的嘴巴里伸出了两枚血色的獠牙,在窗户外紫色新月的映照下,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之感。

“呜~”夏莉丝不禁打了个寒颤。

“本来想让用其他的方法让你‘屈服’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我们就来开门见山好了。”

葛佳丝塔芙弯下腰,轻轻地拂了一下夏莉丝的秀发,她头顶上的皇冠早就已经被人摘掉了。

“夏莉丝•摩尔塔莱恩,你愿意成为我们夜之眷族的一员,加入我等永生的行列吗?”

“你说什么?加入……你们?”夏莉丝惊呆了,“不要!我才不要变成像你们这样的受诅咒的怪物!”小公主果断地回绝。

“怪物吗?可是,你的姐姐克莱儿,也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了不是吗?况且,在黑夜之神的庇佑下,拥有纯正血统的夜之眷族,才是统治帝国乃至整块大陆的至高之族裔呢。”

“只要等到菲蕾娜姐姐她们回来,你就会被她们彻底消灭,连渣滓也不会剩下。克莱儿姐姐的话,真正的至高神祭司们一定有办法把她复原的。所以,我还是劝你把我们放了,然后趁着这段时间,赶快逃走吧。”

“你对你的姐姐们真是抱持有相当的信心啊,不过这也难怪,像她们这样的优秀的女性,即便是在先古诸王国中也并不多见,”葛佳丝塔芙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但是彩虹帝国的覆灭,已经是无可逆转的命运了。不但彩虹帝国,连毗邻你们的奥罗拉联邦,以及尊奉风暴之魔神斯坦姆的暴雪帝国,也无法逃脱这古老长夜的命运。”

“因为我所代表的并不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族群,而是黑夜之圣父的必然意志。”葛佳丝塔芙低头看着她脚边的高贵俘虏,“所以无论是你的姐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法改变这已经被撰写好的命运。等待着你们的只有两条路,成为我们夜之眷族高贵的一员,或者被我们杀死和当作食物而圈养……”

“你胡说!这里……这里是被七神所看顾的国度,你和你的邪魔神祗只能蒙蔽他们一时,不久之后,至高神大人还有其余的六位善神,便会重新降临,把你们驱赶出去,就像创世之战时那般!”

“不错嘛,夏莉丝殿下,七神教会对你们的调 教很到位,他们想让你们相信的事情你都记住了,而想保守的秘密却一个都没有让你们知道。”

葛佳丝塔芙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有着黑色封面的典籍。

这是道格拉斯教皇曾经在众圣之殿里出示过的,撰写着原初奥秘和恶神之名讳的黑书——《万邪全录》。

夜之眷族好像打开了一本普通的羊皮纸卷典籍一般,任由发黄的书页在夜风中胡乱翻飞,被诅咒和亵渎的名讳好像毫无意义的字句一样滑过她的手指,一直翻到了封底。

“你看看,这是什么?”葛佳丝塔芙把书籍凑到了夏莉丝的面前,用手指指着其中的一行,“你试试读出来……”

拥有自身意志的楔形文字在泛黄的书页上盘卷着,好像等待噬人的魔怪一般张牙舞爪着。

“我、我不会读……”夏莉丝别过了头,竭力不去看书上亵渎的文字。

“嗯,你当然不会读,因为这一页,记载的正是伟大的黑夜之神祗,阴谋与颠覆之父,夜之眷族的始祖父亲的名讳——古尔克艾雷勒斯,以及在这个名讳之后的三十四个后缀称号,还有在凡间所显现过的无数神迹……只不过,我想要你看的却是这个……”

葛佳丝塔芙把黑书倒转了过来,并且用手捏住夏莉丝的脸,强迫她把视线投向了书页。

本来三角状的楔形文字倒转之后,居然变成了勉强可以阅读的圆体文字。这些文字反射着墙壁上火炬的火光,清晰地倒映到夏莉丝的眼中。

“原初与……统治……凡间……权柄……至高仲裁……第一……原神……”

“本……莱卓拉斯……特……”

夏莉丝的嘴唇似乎不受控制地断断续续说出了倒转的黑书上文字。

“本莱卓拉斯特……?”

“本……莱卓拉斯特……!?”

夏莉丝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个拗口名字的发音,在好几个元音上,都与她们一直念诵在口边的某个名字极其相似,除了后续的模糊不清的辅音之外,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

“本莱卓拉斯特……”

“巴奈特……赫拉斯!?”

小公主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就在她不断地默诵着这个名讳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某种虚空中的共鸣,跟随着她念诵这个名字的时候步调同样地一起一伏着,好像垂死老人的心跳,又像是新生婴儿的脉搏。

“难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夏莉丝摇摇头,“葛佳丝塔芙,我已经十六岁了,你这些拙劣的骗小孩把戏,怎么可能骗到我?”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这就是几千年来都不曾改变的真相……”夜之眷族伸手整了整夏莉丝胸前的绳网,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身为俘虏的这一事实,“根据黑色邪典的记载,你们口中所称颂的七神,其中六位只能算是附庸的伪神。战神艾伦、大地女神坎蒂丝、魔法女神艾丝翠得、爱之女神达莲娜、商业之神赫伯特,还有海神奥尔根,只是巴奈特赫拉斯的六种不同的化身,包含它自己在内,为凡人们提供了七种各不相同的可以膜拜的偶像……”

“这些秘密,七神教会恐怕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公开过吧?”

葛佳丝塔芙嘴里不住说着的话令夏莉丝全身僵硬。

“……我在布雷兹洛举行的新月之仪式,正是吾父古尔克艾雷勒斯开始苏醒的标志,或者说,是巴奈特赫拉斯进入沉睡的开始。吾父古尔克艾雷勒斯,与尔等所信仰的巴奈特赫拉斯,一直都是密不可分,一体双面的原初神祗。吾父一直通晓‘至高神’的所思所想,而巴奈特赫拉斯却不知晓古尔克艾雷勒斯的存在,就犹如在日间行走的凡人绝不会料到自己今晚会做什么梦,但是在梦中却可以记起日间的行径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自新月之仪式之后诸神的星座消失,你们也一直感应不到七神的存在,但是靠着邪魔女神的帮助却反倒可以短暂地获得‘他们’的响应……这都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离去,但是‘他们’却的确已经不复存在。”

夏莉丝无言可对,只是不断地摇着头,似乎要把这些话语从她的脑海里扔出去。

“而我,也根本不需要对你说谎,因为‘你们’的纪元马上便要结束了,你用自己的双眼很快便能亲自确认这一切,不过当然前提是……你不用被我处死……”葛佳丝塔芙冰冷的嘴唇轻轻地碰触在夏莉丝的嘴唇上,她的唇上残留着夜茄的香气。

小公主全身麻木,被葛佳丝塔芙话语中的真相彻底颠覆她一直以来的所虔信的一切,尽管在内心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反抗着,但是那个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葛佳丝塔芙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站在墙边,让夏莉丝逐渐消化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语。

半响,夏莉丝终于再次抬起头。

“那…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小公主无神地看着葛佳丝塔芙。

“这是因为,似乎是在每次的古老长夜到来的前夕,巴奈特赫拉斯便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圣灵光辉作为种子化作凡人的灵魂降生在凡间之中。只要这个凡人一直存活着,古老长夜便始终会有日出的一天;即便这个凡人死去,他的圣灵便即会转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以古尔克艾雷勒斯之名将这名凡人献祭,彻底驱散这最后一点的圣灵,古老长夜才会真正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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