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说这些了——”眼看气氛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沉重，塔露拉岔开了话题，“有酒吗？没有的话白开水也行。”

“没想到你还有这雅兴——”赦罪师无奈地摆了摆手，“我们行军时是不让喝酒的——所以这里没有酒。”

“无妨——”塔露拉笑了一下，“有水就行。”

于是，赦罪师端过来两个杯子，一个装满水的凉水壶，放在了保存柜旁边的桌子上。

可还没等他放稳，令赦罪师惊异的情形出现了——凉水壶里的水逐渐变成了鲜艳的深红宝石色。

“这不就有酒了吗？”

虽然对于早已抛弃了任何宗教信仰的塔露拉来说，这就是个从辰星那里学来的小把戏而已，比这些玩得更大的“花活”比比皆是。

但对于信仰虔诚的拉特兰圣教徒和部分萨卡兹人来说，“化水为酒”的意义可太特殊了。

“你……”赦罪师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为什么会……”

“这不就是个很简单的把戏吗？”塔露拉对这个是真的没概念。

但在赦罪师的眼里，这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在特雷西斯与特蕾西娅还未公开对抗的年代，“圣城”的“神明”曾经降下“神谕”，显示“神明们”将会“把火种献给救世主”。

于是，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相互大打出手，打得卡兹戴尔满目疮痍，萨卡兹人流离失所。但二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特蕾西娅更是特地“传位”阿米娅，以延续这“必然到来，必然毁灭卡兹戴尔”的战争。

然而双方却越打越迷茫——

因为和萨卡兹的传统不同，这次“神明们”不是“授予神力”，而是“把力量和火种献给救世主”——这几乎意味着他们的“神明”其实也是期待着“救世主”降临的信徒——

就和拉特兰人的“天人“——月球人一样。

而根据“神谕”和其他文献，真正的“救世主”，可以自行神迹——换言之，真正的救世主必定自己就拥有造物之力。

但无论是特雷西斯、特蕾西娅还是阿米娅所拥有的力量，无论再形容得多么冠冕堂皇，也都只是破坏的力量。

这就带来了一个“危险的猜想”——

真正“救世主”不是特雷西斯，不是特蕾西娅，不是阿米娅，而是一个与萨卡兹贵族毫无关系的“外人”。

——再进一步，假如这份“神谕”并不是说给萨卡兹人，而是说给泰拉的呢？

换言之，“萨卡兹人的神明”其实是“泰拉”的“神明”。

这个忽如其来的念头让赦罪师忽然想到了什么——很有可能这不是萨卡兹人的“文明火种”，而是泰拉的“文明火种”——是远古的泰拉人留给现在泰拉人的“礼物”。

——这也难怪拉特兰人的“神明”月球人会对此产生极大的反应了——这份“文明火种”里很可能蕴含着泰拉人战胜“月球人”的秘诀——或者说“救世主”自己就足以与他们匹敌。。

而“救世主”，将带领泰拉颠覆“月球人”对泰拉的间接控制。

当然，赦罪师自己曾经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危险但荒谬”的“胡思乱想”——

直到它真的出现了。

“你这是在搞什么？”塔露拉被突然对他下跪的赦罪师搞得手足无措，“你这是在搞毛啊？”

“接受我的皈依吧——”对方低头亲吻了塔露拉的手臂，“在您的面前将会是您最虔诚的奴仆。”

这下塔露拉更凌乱了。

“我又不是某个邪教的神明，拜我干什么？”

“不，您是‘众神的神明’——您在‘化水为酒’，这不就是在给予我提示吗？”赦罪师端起盛满葡萄酒的杯子，“请允许我饮下这满怀恩赐的玉液。”

“喂喂喂，你喝就是了，搞这些玩意是要闹哪样？”塔露拉的脑子依旧是乱的，“这只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啊……”

“神永远会把自己的‘神迹’称作是一个小把戏。”赦罪师低着头，“正如神不会对‘无用之人的争斗（指罗德岛和特雷西斯）’插手，而仅仅只关注真正的敌人（指月球人）。”

……

直到现在，塔露拉才明白辰星到底给予了她一副什么样的身躯——以泰拉的认知水平，她这个层次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当然实际上，这副躯体早就超越了泰拉人所信仰的那个神所能抵达的领域了。

于是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为了对付月球人，她决定收下这名“信徒”——就算是卡奈尔百般诋毁“月球人”，塔露拉仍旧对于宇宙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谁知道在这浩瀚深海的某处是否就蕴含着真正的怪物。

更何况，塔露拉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计划。

“你就接着作为特雷西斯的顾问为他行事——”塔露拉扶起赦罪师之后说道，“特雷西斯与罗德岛的战争我也不再会去插手了——毕竟我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停靠于同步轨道的月球人舰队。”

“至于特蕾西娅的遗体，你就接着好好保存就行了。”塔露拉说道这里笑了一下，“‘真正的仪式’将会让你们大开眼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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