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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db:作者] 2025-07-29 22:12 5hhhhh 5930 ℃

  

  

  ◆引子

  我没记得买过快递啊…

  会是谁寄来的呢?

  望着包裹上的名字,柳浴总算明白了快递员当时为何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收件人……爱吹箫的兔子……」

  嘶…

  倒吸一口凉气,再三确认上面确实是自己的电话。

  谁的恶作剧?自己的好友李树阳?还是某个老同学?

  收到莫名的快递,寄件人还写上这么社死的称呼,任谁心里也不会平静。

  这么精致的箱子?

  进屋,锁门,拆箱。

  一封小巧绿色的信封平躺在里面,不知为何柳浴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他抽出了信纸。

『亲爱的柳兔子:

  从那次分别之后,我们有十多年时间没有相见了吧。结婚之后有没有想过我呢?

  枯燥的日常你适应的了吗?你说过忘不了那几天体内充满白色液体的感觉。

  你还是很喜欢做那种事的吧,我也一样,一直忘不了你与我在密藏参与灌顶祭礼的样子,以及你那浪淫的叫声。

  那时的你是多么娇小啊,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让我着迷…

  你跟我是一类人,因此我知道你对那种欢愉到极致的感觉不舍,想要再次承受那种被填满的感觉,所以,你是想要一直这样平平淡淡地日子?还是快活而又刺激的生活?

  你过来吧,来我这里,我会给你想要的慰籍……』

  「…………」

  写的什么东西?

  虽然不太懂,但还是能看出来这绝不是他的快递。

  从信件内容可以看出,是一个已婚少妇在跟某个人偷偷勾搭。

  奸夫淫妇!

  貌似这女的还有过公交车的经历。这不是坑老实人吗?也不怕被丈夫发现由爱生恨把她咔嚓了?

  地铁,老人,手机。

  看了一半柳浴就看不下去,随手拽进垃圾桶里,仔细一想这样不太合适,就又拾了起来放回箱子小心包装好。

  毕竟,这不是他的快递,尽量还是少掺和这些乱七八糟事情。

  吃过饭,他下楼把快递放回原处。

  …

  没过多久,他便把这事遗忘了。

  

  嗒嗒嗒(键盘声)…

  2025年,12月20日,晴

  [今天坐车去了安市,遇到了在四字界借书的人妻,她姓柳,而且跟我看的是同类型的书哦,长发好棒啊,我还是忘不掉。]

  第一章◆(1/5)

  2021年“暑期”放长假,一个半月。

  空气清醒,刚刚下过一阵小雨。

  「太阳又出来了。」

  打开电风扇,一名男生顺着风从窗外丢出了一架白色纸飞机。

  「能击毁那辆公交车吗?」他趴在窗户上喃喃道。

  话音刚落,纸飞机噗叽一下栽进路边的水洼中,最终被污水掩盖,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白衫少女…

  跌倒在污水里。

  「………」

  看见这一幕,他收回飘出的心神咽了下口水。

  男生名叫柳浴,19岁,住在玉兰小区,是一个资深书虫。

  平时喜欢看一些比较猎奇的书,书架上收藏着诸多野史、惊悚小说、yellow漫画、甚至还有《侩子手对我如说》这种酷刑描述。

  此时的他正在家中度假。

  恒周高中紧张的考试刚过不久,现在突然多出一大堆空闲的时间让他很不适应。至少这几天,他的精神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

  无聊…

  床上的他一直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他却还在刷着短视频。瞥了眼手机的时间,整个人瞬间血压升高。

  「啊……」

  怎么这么快就两点了?手机的时间坏了?

  一天过去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真是浪费啊…假期又少了一天…」

  柳浴仰躺到床上,心态有些崩溃。

  睡觉吧…

  QQ跟微信都翻烂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调好空调、放下手机、脱下衣服、钻进被子。

  嗡——嗡——

  刚躺下还没几分钟,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

  谁啊…这么晚还发消息…

  柳浴烦躁不已,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竹马阿树。

  阿树的家就在自己楼下,但那里已经是一具空空的壳,因为十多年前他的父母就带着他一起搬到了另一座城市。

  「怎么这个时间找我?」

  柳浴有些疑惑。

  两人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了,最近也只是偶尔在QQ上闲聊几句,关系大不如前。

  嘀嘀嘀…

  [阿树]:[嗨!(emoji)(emoji)]

  [柳浴]:[Hi!(emoji)]

  [阿树]:[小鱼,好久没见,甚是想念啊。]

  [柳浴]:[说吧,有什么事?]

  想念啥啊…真是…

  看到对方亲切的叫自己小时候的外号,柳浴感觉有点麻麻的,也不理解他有什么好想的,平时开视频对方也不接。

  难道这孙子想借钱?

  嗯!?

  柳浴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下意识挪远了手机。

  [阿树]:[我也是无聊,倒也没啥事,想问问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学校啊?]

  与此同时,手机另一边的短发男生正紧紧抱着手机,情绪有些亢奋。正是柳浴的竹马阿树——李树阳。

  在他心里,柳浴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真的很想见对方,要说为什么不与柳浴视频,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他只擅长文字聊天,面对面聊的僵。

  [柳浴]:[在家,闲得慌。你呢?]

  [阿树]:[我也一样,对了,我外婆过生日,爸妈计划着过两天准备回老家一趟。]

  [柳浴]:[what?你终于肯回来了?]

  柳浴有点诧异。

  [阿树]:[嘿嘿,对了,我这次回家还带来了好东西。你不是最喜欢稀奇的玩意儿了吗?埃及木乃伊见过没?]

  [柳浴]:[木乃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带点好的不?特产啥的。]

  阿树这家伙,总是喜欢整些没用的…有能耐真弄个木乃伊过来啊!

  当然这不太现实。

  柳浴翘了翘腿,结果不小心蹬开了下面的柜子,露出来里面一本本小黄书。

  望着那些摆放整齐的书,他自言自语道:「带给我书也行啊。」

  [阿树]:[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emoji)(emoji)]

  [柳浴]:[爪巴。]

  最讨厌卖关子了。

  柳浴一阵无语,跟对方又聊了一会儿,发觉困意越来越重,赶紧随便发几句便睡觉。

  两天后,阿树回来了。

  离谱的是他居然真带了一具木乃伊回来。

  「what's up,你真带家里了?」

  柳浴看着阿树手机拍摄的图片,一脸黑线。

  「嘿嘿,我爸是这方面的行家,一定要保密哦!」

  图片中是个敞开的细长木棺,铺了两层金丝绸,上面盖有一条红毯,隐约看到一个干瘦的轮廓。虽然看不见木乃伊,但光看这张照片就让柳浴不寒而栗。

  「吸血鬼?」

  「什么吸血鬼…你可别乱说,这个木乃伊生前可是一个古老巫师,亵渎它会被诅咒的,懂否?」

  「真假的?你都把它挪回家了岂不是第一个会被诅咒?快带我去看看,快快快!」

  柳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是非常感兴趣的,诅咒什么的,也完全不当回事儿。

  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玄学巫术降头什么的都是小渣渣,有洋枪大炮可怕吗?

  ——没有吧,很难的啦。

  翌日。

  吃过午饭,阿树趁着父母外出串门,偷偷带着柳浴来到他的家参观。

  刚进院子,柳浴远远就看到堂屋的门槛内放着一口小木棺,上面盖着一条菱形的刺绣,很是精致。

  「敢去看吗?就在那儿。」

  阿树站在原地不动,想看看他的反应。

  「切。」

  有何不敢?

  柳浴知道他想看自己出糗,面不改色走上前,准备将盖子推开,但没想到盖子很轻,不小心用力过猛一头栽了进去跟木乃伊来了个亲密接触。

  「哇啊啊啊!!」

  柳浴赶紧从木乃伊身上起来,只觉得鼻腔里窜入两股发甜的气味,类似石灰混合某种香料的味道,让他非常恶心。

  差点亲上了。

  呸呸呸!

  「你倒是慢一点啊…」

  身后的阿树看到这一幕,不由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过去拍了拍柳浴的肩膀,「如何,好不好看?」

  「干巴巴的…」

  「……她总不能跟个活人一样吧?」

  阿文耸耸肩。

  「这倒也是。」

  真实的木乃伊与电视上看的倒是没什么太大差别,像晒干的扁豆。把盖子放一边,柳浴注意到里面还摆着一堆碎掉的玉片。

  伸手拿起一块,上面还有一些怪异文字符号,每个玉片上的符号都相同,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玉片我可以拿回家研究一下吗?」柳浴问。

  「可以啊,如果你喜欢这一块就送你了,反正这里面还有很多。」阿树大方道。

  老爸文朗说过,这些碎片不是玉,而是某种石英,所以价值不高。

  「那真是太谢谢了。」

  柳浴爱不释手,他最喜欢的就是收集这类东西了,特别是这种带有神秘文字的,更是视为上品。

  看完了木乃伊,两人打开电视在一旁吧啦吧啦聊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柳浴突然开始头晕头疼,想站起身却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

  「小鱼,你没事吧?」

  阿树赶紧走上前扶着他。

  「没事…」

  柳浴扶着额头,脸色不正常的红润。

  「先坐下,我给你倒点水。」

  阿树关切道。

  很明显对方的反应跟木乃伊有关。李树阳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带对方过来了。

  「没、没事,只是有些犯恶心。」

  柳浴蹲下身,一副蔫了的模样,丝毫没有来之前的精神。

  「…好吧。」

  阿树本想来几句玩笑话,看对方的样子,最后硬生生给憋住了。

  「你这…怎么搞的?以前不是挺能看重口的吗?连看个片子也是,什么血腥片、恐怖片看完都是面不改色,怎么会被一个木乃伊搞成这样?」

  阿树没话找话,递过去一杯水。

  「跟那个无关…可能是我刚刚吸不小心吸了一口棺里面的气导致的…」

  柳浴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头痛,还是决定先回家躺躺。

  阿树还没聊够,但看他脸色难看,想了想,就把他送回去了。

  回到家,柳浴找了点头痛药喝,早早地就躺床上入睡。

  …

  深夜,桌子上的玉片闪烁出一片碧绿之光,紧接着融化成浓稠的浆液,像一个活物一般扑到他的身上。

  「嗯…」

  柳浴梦呓了几句,挠了挠小腹继续睡…

  ◆

  2010年6月3日。

  广银到四字界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白色轿车在暴雨中疾驰。

  …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浴突然感觉有些尿急,下意识爬起来尿尿,结果一抬头居然撞到了块木板。

  奇怪…我不是在床上吗…

  「唔!」

  眼前一片漆黑,一股尘土和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他伸出手摸索了一阵,发现根本推不动,只搅了一堆蛛丝。

  我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黑?

  下意识往旁边一摸,旁边空空荡荡地,很狭小,自己似乎是被装在一个木头箱子里。

  难道是…棺材?

  细思极恐,柳浴顿时身体僵住,紧接着两腿之间一热,刚刚憋的尿瞬间就被吓出来了,对未知的恐惧彻底支配了他。

  挣扎了一会儿无果,他便开始不停敲打木板并发出绝望的哭喊。

  「淦!小浴!怎么了小浴?」

  伴随着几声呼叫和手忙脚乱的动作声,一个男人的呼喊把他从梦中拉了出来。

  还未睁开沉重的眼皮,耳边就传来风声,呼呼作响。

  「好亮…」

  脱离了黑暗几秒,映入眼帘的是车顶一盏氛围灯,旁边两缕琉璃饰物挂坠纷繁绕了几圈,折射着刺目的光。

  面前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柳宗,只是看起来年轻许多。

  「怎么又尿裤子了?」柳宗问。

  柳浴起身,回头瞥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是在棺材里。

  梦中梦!

  我之前明明在床上躺着的…

  而且在这个梦里…还见到了死去的老爸?

  柳浴有点晕,摸了下湿漉漉的裤子,往下一看发觉自己居然还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卧槽!」

  柳浴脱口而出。

  「小浴?」柳宗一脸惊诧,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突然变得咋咋呼呼的。

  柳浴也意识到自己用语不当,赶紧绷住嘴。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对他特别严厉,现在自己冒出一句脏话肯定会被打屁股的。

  「别乱扭了,尿都擦干啦!来,让你妈妈把小裤裤换掉~」

  柳宗收敛起严肃的表情,一脸宠溺地拍了拍小柳浴的肚皮。

  这梦…真是有够真实的…

  柳浴很疑惑。

  使劲捏了捏脸,很痛,就跟真的回到过去一样。

  「琪琪,给儿子换下裤子!」

  柳宗说着便单手将他拎到了后座。

  「雨真是越来越大了。」

  「越长大越是不省心。」

  安琪嘴里不停嘀咕着,右手拽着柳浴的裤腿轻轻一拉,小薄裤就下来了。

  暴雨?汽车?

  这画面柳浴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十多年前老爸车祸重伤的那天现场吗?事后老爸在床上昏迷了半年,好再最后恢复了过来。

  没想到居然梦到这时候了。

  柳浴看了一眼车里的时间,17:13分。

  他知道,3分钟以内,也就是在换完裤子后不久,悲剧即将上演。

  安琪又一拉,扯掉了他的草莓小内内,露出来平坦而光洁的小腹,两腿间白嫩的一根小面条晃晃悠悠,安琪笑了笑,拽出几张抽纸仔仔细细地轻拭他的下面。

  柳浴望着母亲的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狰狞的面孔,撕心裂肺哭喊声,渐渐回响在他的耳边,这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不用刻意去回忆,车祸的场景自动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真是个…噩梦。」

  柳浴喃喃道。

  老天还想再让我经历一次吗?

  现实里我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在梦里,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就在他脑海浮现这句话的同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轰隆隆的雷鸣。

  「妈!妈!」

  柳浴对着安琪大声喊着。

  然而无论他如何叫喊,对方就如同听不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话,似乎有面看不见的屏障将两人隔开了。

  「怎么会这样?」

  显然,这个梦不是柳浴能轻易改变的。

  是个死局?

  转头扫了一眼后视镜,一辆豪车愈发靠近自己,柳浴目眦欲裂,四肢如坠冰窟。

  「……」

  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了,反而让他的内心隐隐有些莫名的紧张,很奇怪。

  身体还能动。

  他知道父亲的车很快就会失控撞到护栏熄火,然后被后方的车,追尾掉入十几米的山沟里。

  他在思考对策,在这极短的时间内。

  既然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那么这时候他或许就能逼停后面那辆车!

  因为害怕梦醒,此时的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他想在梦里,拯救一次自己的家人!

  吱————

  刹车片的呻吟声如被少女撕裂的喉咙般刺耳。

  事情发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乱,车子失控的一瞬间,自己的父母便乱了套,开始慌乱地尖叫。

  柳浴瞥了一眼后视镜,后面那辆车已经在快速接近了。

  真的能改变吗…

  「X的,我还在犹豫什么?」

  柳浴来不及细想,咬紧牙关来拉下玻璃,猛地跳了出去…

  「小浴!」

  身后母亲的叫喊声紧随其后。

  …

  数分钟前——

  同在高速路上的傅祥固,紧紧皱着眉头。

  暴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视线,两根小小的雨刮器也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处。

  刚提完豪车(RF2000)就遇到这么大的雨,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这么想。

 考虑到可见度的问题,他开始放慢了车速。

  这车开起来很舒服,底盘低,车前盖上还有一柄尖刀般的金色小鱼标志。

  车标在雨中冲刷着,这是RF公司非常自豪的一个车前装饰,上半截由紫钻打造,鎏金的底座,高调且价格不菲,出自某设计大师陈X。

  不过除了提车,这次他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给自己的儿子做手术。

  他的小儿子一出生,医生就发觉小孩子宫、卵巢齐全,居然雌雄同体。医生便建议傅祥固让孩子十岁前做手术。

  为了尊重孩子的意见,傅祥固便让孩子选。直到今天,七岁的儿子才决定接受性别矫正手术切除女性器官。

  以他的人脉,很快就联系到了国内顶尖的主刀罗医生做好预约,提完车正好顺路载儿子去医院。

  十分钟后…

  烦躁的路程即将结束,马上就到了高速口,算下来不到半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了。

  天色渐晚,傅祥固捏了捏发酸的肩膀,前方的车灯愈发清晰,只要跟着对方保持距离,自己这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啧啧…」

  傅祥固犯了烟瘾,打开车窗吐了口唾沫然后拍了下副驾驶的儿子,「给我拿根烟。」

  「什么烟?」

  「将军吧,劲大。」

  「喏。」小儿子将烟递过去。

  接过来刚叼嘴里,还没点着,余光瞥到车前面一个小小黑影……

  「什…!」

  傅祥固烟吓掉了,忙打方向盘同时一脚刹车。

  「遭糕!」

  雨天路滑,车速几乎未减,傅祥固怕侧翻没敢打太多方向盘因此还是撞上了那个小孩子。

  ……

  柳浴跳了车之后,在地上滚了几圈,一时间摔地头昏脑胀,完全站不起来。只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他便知道自己要被撞了,拼了命都要闪开。

  经过小时候这次车祸事件,他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敏感,也了解很多,被车碾压是很惨的,因此在被车撞之前最好要跳起来,至少死的好看一点。

  眼下的情况跳起来是不现实了,只能尽可能的去闪躲。

  我…怎么还没醒?

  这是柳浴被撞飞前一秒的心声,紧接着屁股传来火辣辣地剧痛。

  ◆

 

  平凌医院。

  柳浴的父母焦急地在走廊里乱转。

  傅祥固有过临床经验,抱着柳浴和自己的儿子飞速进了急救室。

  在撞车前一秒,自己的小儿子左手拿着一把弹簧刀,因为急刹车的原因,刀子不小心劈开了自己的阴茎。

  半小时后…

  傅祥固看了一眼,问道:「罗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傅市长…你孩子的伤口有些特殊,被搅烂了一部分,因此接上后可能会对以后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里没有多余的器官用来移植,我的建议是,切除阴茎。」

  「什么影响?如果是小…」

  「硬不了。」罗医生轻描淡写地说出结果。

  「………」

  傅祥固如遭雷劈,只觉两眼一抹黑,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如果自己儿子拥有都不举的话,这是不是对他太过于残酷了?

  「那另一个孩子呢?」他问。

  「他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小腹下面被划了一道口子,有点深,缝上就好了。」

  罗医生放下手术刀递过去一张照片。

  傅祥固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小男孩长的很白净,长开了会很好看,昏睡的样子有点像女孩……

  等等……女孩!?

  脑海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傅祥固突然激动起来。

  「罗医生,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

  「需要我做什么?」

  难道我现在不是帮你吗?

  罗医生眯起眼睛,傅祥固是安市的市长,有很深的背景,在安市只手遮天,如果帮助对方能收一个人情,他还是很乐意的。

  傅祥固悄悄往窗外看一眼,压低声音说:「我想要……那个孩子……的阴茎…和我儿子的卵巢子宫替换…」

  「不可能。」

  罗医生冷冷地说。

  这不是犯罪吗?这种不良医生做的事情他怎么会干?

  「我的儿子无论外表和身心都是个男孩,做女孩不好看,会被人唾弃的。

  但这孩子不一样,他这么漂亮,做女孩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如果把我儿子多出来的阴道都移植过去,她跟正常女生基本没有区别的,长大了也一定会幸福的,如果你不作为,我的孩子却要永远生活在阴影里,难道你忍心?」

  「不要误会,我尊敬你,是因为你是市长,我有我的立场。」

  罗医生皱了皱眉头。

  对方的行为让他感到厌恶。

  「一百万。」

  傅祥固使出了杀手锏,金钱贿赂。

  「傅市长,我是个正直的医生。」罗医生很有医品,拒绝的十分果断。

  「五百万。」

  「傅先生,做这种器官移植需要某些药物的,那种药是违禁品,会对孩子留下后遗症,很早就被销毁了,不是我不想,是真的做不了,我不能在耽误时间了,手术还没…」

  「一千万…」

  傅祥固拉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然后塞入罗医生的手中,「现金!」

  「傅先生……」

  罗医生深吸一口气,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张卡。

  几秒后,他收回眼神,面色凝重道:「我试试吧。」

  

  …

  手术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最后注入抑制骨骼生长的药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吧?」傅祥固在旁边问。

  「不会的,比真的都真,不过前几个月要定时喝药,当一段时间的药罐子。」

  ◆

  「什么?我孩子下面保不住了?」

  柳浴父母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他的阴茎由于损坏严重,大面坏死,如不立刻摘除会有生命危险,所以……」

  「不过先别伤心,我们在他体内发现有女性的…器官,所以我们自作主张给她做了性别更改的手术,你们觉得如何?」 

  罗医生一脸严肃的说。当然这是他胡诌,用来吓唬人的说辞。

  「怎么会这样……」

  安琪心里一颤,身子往一边倒去,柳宗赶忙拉住。

  「我孩子还能恢复男儿身吗?」

  「不可能。手术费用的话,你们不用担心,另一位先生作为赔偿已经替两位交付。」

  「啊……那好吧…」

  「只能如此了…」

  「甭管男孩女孩了,咱孩子只要没事就好。」柳宗在一旁安慰自己的妻子。

  ◆

  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这几天,柳浴的母亲安琪都不敢合眼,害怕儿子…不、女儿的病情恶化。

  当然她也发现柳浴似乎有做女孩的天赋,昏睡的时候倒是蛮像个乖乖女,头发摸起来也很柔顺光滑。

  或许,这样也好。

  「……」

  柳浴的脑袋昏昏沉沉地,意识模糊,想要睁开眼睛,但双眼缠着厚厚的纱布,根本睁不开。

  她不知道,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使用后一段时间内她的眼睛会受影响,短暂无法见光,之后会缓慢恢复。

  怎么会这样?眼睛明明没有受伤啊?

  「………」

  她想要张口,发现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像个哑巴,而且下体剧痛无比,根本动弹不得。

  我这是怎么了?出车祸之后被人贩子拐卖了?

  眼球都被摘除了?

  柳浴一时间惊慌不已,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安琪吓得不行,急忙喊护士,护士迅速拿出一支药剂注射进她的体内,柳浴只觉得身体一阵发软,很快就没了一点力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只能任人宰割。

  完了…

  ◆

  一周后,柳浴的视力彻底恢复,但这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却没醒,不仅如此她还因此丧失了小勾勾。

  摘下眼睛上的纱布,望着镜子里因为用了禁药而导致瞳孔变墨绿色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

  「居然……」

  「不是梦啊……」

  真是见鬼…

  她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是个成年人,父亲活下来了,自己也只是损失一个小勾勾而已,应该高兴才对。

  ◆

  两个月后,柳浴出了院。

  「切噜噜…切噜噜…」

  自顾自在卫生间玩了半天,柳浴拍了拍脸,对着镜子做了个吐舌的动作。

  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头发略长的病怏怏小孩,因为皮肤很白,倒是有一点正常小女孩可爱的样子。

  她有些失望,变成女孩就算了,天天吃药就算了,但为什么脸就没一点变化呢?

  虽然自己有点婴儿肥,但在见惯了美颜相机的柳浴眼中,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谈不上漂亮,只能算是平庸。

  …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呢?

  柳浴有些担心。

  回到自己的小屋,整理了一下现在的处境,她发现时间居然倒退了十一年。

  联想到自己变小前所做的事情,很快她就抓到一丝端倪。

  变成这样是不是跟那个木乃伊诅咒有关呢?而且自己还拿走了一块木乃伊的玉片。

  仔细回想着玉片上的字符,可惜当时只是瞟了一眼,导致现在无论如何她都记不起字的样子。也就是说,现在这样根本没法去调查玉片上的信息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都回到这里了,那枚玉片或者木乃伊会不会也跟着自己回来了?

  卧室里坐着发呆的女儿,门口的柳宗悄悄收回了窥视的脑袋。

  回客厅,柳宗拿着报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一旁的妻子吓的一抖。

  「你说,咱孩子好像因为之前的车祸吓到了,一点也没有以前那么活泼欢脱,要不要找镇子里的天师杨瞎子给咱女儿驱驱邪?」

  柳宗突然发话,他已经把女儿刚刚发生的怪反应告诉自己的妻子安琪了。

  「你在想什呢?那臭瞎子算的可贵了,你是有钱没处花了么?我也没觉得咱女儿有啥变化呀,再说,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

  安琪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唉…」

  看到对方敷衍的样子,柳宗撇了撇嘴知道靠不了她。便起身又朝柳浴卧室走过去。

  ◆

  咄咄怪事一出又一出的来了,柳宗发现,一向从不拿笔的女儿居然坐在书桌前开始练起了字。

  悄无声息在门口偷窥了一会儿,发现女儿写完后,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在家里寻找着什么。

  哗啦啦一堆的小物件都被倒在床上,几个空抽屉都底朝天像鲸鱼的肚皮一样放着地板上,他看着女儿那张神情严肃的脸愈发感觉陌生。

  「你在干什么!」

  柳宗突然大吼一声,猛地推门闯了进来。柳浴吓的身形一顿,赶紧定在原地。

  两人半晌没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有钟表的指针在咔哒咔哒转动。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

  安琪闻声赶来,看到卧室的一片狼藉,表情从惊讶瞬间转为惊怒,大声道:「宝宝!你在干什?弄得这么乱啦!!」

  ◆

  柳浴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道越是这时候就越不能说话,低头认错最好。

  气氛瞬间僵住。

  坏了,吓到宝宝了!

  安琪以为女儿被吓哭了,内心暗暗自责:孩子刚出院,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

  想到这里,赶忙走过去抱着起她摸摸头。

  柳浴顺势趴在对方身上,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手臂好像硌到了一块硬物,低头看了看,发现是安琪胸前的玉坠。

  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神秘玉片么?

  柳浴顿时兴奋了起来,瞅着玉片,努力将上面的文字记在脑海之中。

  …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父亲带去天师杨种易那里算了个卦。杨种易是个瞎子,年过半百,拉过柳浴的手迅速写下两个字,然后又拿出一张黄纸又写出了“玉”一字。

  最后一边念叨着一些驱凶避利的话语,一边在纸上折入几片叶子,用绳子穿起来当做护身符。

  「好了,拿着,放身上一天再烧掉。」

  杨种易推了推眼镜,淡淡道。

  安琪还想张开口问些什么,但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收了钱就开始给后面排队的人算命。一旁的柳浴垂下头,握着护身符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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