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魔尼開始作戰後五分鐘。

於排水出口處。

「[[rb:耶穌 > 主が]]問他說：『你的名叫什麼？』。對方回答說：『我的名字為[[rb:雷吉奧恩 > レギオン]]，因為我的人數眾多。』」——[[rb:馬可福音五章九節 > マルコによる福音書五章九節]]。

位於帳篷下的塑料桌上，其中一頁資料上這麼寫著。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看著明明是介紹魔物的資料，卻莫名地突然插了一句晦澀難懂的聖經經句，霍恩海姆看完後一雙眼睛都快變成無神的死魚眼了。

雖然正在作戰中，但是為了打發時間而跟著枯枝一起漫無目的翻看看著魔物資料，但這些枯枝帶來的資料不像雜誌或是百科全書有刻意進行排版或是編排，就算是本來好奇心就比較旺盛的霍恩海姆也讀得相當辛苦。

「這畢竟是從教會那邊要來的東西，比起講述詳細的資料傳達教義才是他們真正想做的吧。」

枯枝則順著話題講著似乎帶有點調侃教會意思的話語。

「不過這『怪物』還真是噁心，明明是由不規則的屍骨組成為何卻都是昆蟲般的樣子?」

稍微整理了一下被拗口的經句攪亂的腦袋，霍恩海姆再次投身到由墨水打印在白紙上的資料中，並再次說出自己的疑問。

資料中的一頁被貼滿了同一種魔物的資料，全都以腐肉組成並且有著六肢彷彿昆蟲般的存在。

「就像[[rb:奇美拉 > Chimera]]明明由多個動物的身體組成，卻總是長著差不多的樣子一樣，也許這就是世間的規則?」

「有幾分道理。」

枯枝明明沒有任何魔力或是術式方面的技術傳承，但是隨口一句沒有任何意義連結的話語卻得到了有著[[rb:煉金術魔力者 > 霍恩海姆]]的同意。

翻了翻資料，其中一張照片彷彿將不小心照到強光的底片在洗出來的照片被貼在了一角，除了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什麼?」霍恩海姆問道

「教會那邊說是隱藏的資料，必須有足夠的權限才能觀看照片裡面是什麼。」

「嗚!我最討厭這種做法了!」

不知道是因為好奇心無法滿足在遷怒，還是單純真的討厭這種把資料給別人卻又把部分隱藏起來的作法感到不滿，霍恩海姆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給一張全黑的照片給人感覺確實不太舒服……簡直就像嘲笑我們絕對看不到一樣，是有什麼祕密嗎?」枯枝一邊附和一邊問道。

「這點手段我還是知道的，如果真正重要的東西才不會放著給人解開，而是會一開始就隱藏起來不讓人知道。」

霍恩海姆像是探索一般一直用手指摸著全黑的照片。

然後便拿起施法時用的鋁杖，往放在桌面的上的資料毫無徵兆的施力敲在照片上。

雖然力道不算太大，但是因為在底下乘載資料的是輕巧的塑膠桌子。一受到敲擊就因為反作用力彈起，四個桌腳彷彿要飛起來一般。

「像…這種…迂腐…的做法!簡直…就跟…老頑固一樣!」

敲一下之後並沒有停下，霍恩海姆拿著鋁杖重複著一樣的動作，同時嘴巴還不停地抱怨。

「我用…三個詞…就能…完成…的術式，卻偏偏…要用…一堆…奇怪的…自創詞彙…來講解!」

連著桌上的紙張不停地敲著全黑的照片，明明是如此粗暴的動作照片卻真的開始慢慢變淡浮現出了影像。

「呼……解開了。再過一分鐘左右應該就會全部顯示出來了。」

「你的做法也太粗暴了。」

「簡單才是王道!」

簡直就像解開戈耳狄俄斯之結的亞歷山大一般的做法，雖然看起來確實直觀有效，但也讓人不經有作弊或是粗魯的感覺。

「不過……照你所說，用煉金術提煉黃金不是比較簡單嗎?為何還要去做『快克』來賣?有些材料還要從美國進口，不是非常麻煩嗎?」

「提煉毒品比煉製黃金賺錢啊!」

「你說的有道理。」

枯枝是真的被霍恩海姆說服了。

「快看，照片的影像快出來了。」

「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是資料都皺掉了啊……」

「吵死了，能看就好!」

「「……」」

隨著照片上的影像完全出現，兩人陷入了沉默。

「「好噁心……」」

照片中的畫面是有著腐肉身軀被稱為雷吉奧恩魔物，正用褻瀆的大嘴把一名大概是荊棘修女的女性吞入身體內。

女性雖然身著退魔服但是上半身已經完全被吞入魔物的身體中，只剩腰身下的屁股與雙腿在照片中進行靜態的掙扎。

§

德魔尼開始作戰後一小時。

位於廢棄下水道深處。

「「「……」」」

帶著內心中一點點混著愧疚的憤怒，鋼鐵巨人背對著一群人前進。

沒有了之前的胡鬧，被高大並且穿著動力服的男人抓到空中的震撼，暫時讓作為隊長的鋼鐵巨人震懾住了現場所有人。

身後的三人除了一位留著如同刺蝟一般尖刺短髮的女人，還有兩名直到剛剛還在不停騷擾的男人。

雖然在昏暗的下水道中毫無聲音的環境讓人難受，但做為一場涉及到生死的火力行動本就該在行動中保持一致的肅靜。

隨著每一步踏出，金屬的零件相互碰撞摩擦。背後的步槍手也因為槍帶跟裝備之間的摩擦不時摻雜在其中。

咕嘟……咕嘟……咕嘟……

被霍恩海姆的術式所固定的金屬團，也正在默默地前進發揮著帶路的功能。

「我剛剛那樣做是不是很糟糕，軍師?」

『短期會有效果，但長期下來容易累積怨恨導致團隊不合。』

在密封在頭盔下，鋼鐵巨人再次在旁人不知道的狀況下用著無線電與軍師對話。

鋼鐵巨人聽完軍師的回答後忍不住咋舌並再次意識到自己做為打手的侷限性，雖然很不甘心但確實應該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或者更理想的再爆發前就迴避掉衝突得發展。

可是缺乏相關經驗的羅伯特除了靠著巨大的力量差距跟貫耳的怒吼以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控制住這群夥伴。

腦海中不經浮現出，在處於戰場上的凶惡老兵對著即將成為炮灰的新兵怒吼著的畫面。

面對這種場景絕大部分的人就算理解老兵也只是做為戰場齒輪的一份子，也通常會更同情那些只能硬著頭皮前進的新兵。

現在的自己大概就是在後面怒吼不得人心的老兵吧。

回想了下背後幾個人臉基本上都相當年輕，有的說不定甚至比神守清華的年紀還要小上幾歲。

倒是符合對身邊女性感到好奇同時又口無遮攔的年紀，如果都是只有男人的新兵團隊大概早就把女人的頭頂的髮絲到腳趾的指甲都聊過了一遍。

但是當這樣的兩個少年旁邊多了一個女人，還未脫離叛逆期的兩人卻顯得更加興奮。

既沒有因為是女性稍微控制住話題，甚至像是期待有所回應一般更加口無遮攔，這就導致了不久前的鬧劇。

「如果能只是戰鬥就解決一切問題該有多好……」

在頭盔中感嘆了一句只有自己聽得到得自言自語，稍微不滿得甩了甩手後再聳了聳肩膀。

背後的三人因為過程中零件得碰撞聲刺激了還很敏感的神經。忍不住把視野集中在眼前的巨人身上，但很快意識到正在作戰中把注意力集中在腳步跟前方得視野。

而異相很快就出現在眼前。

隨著一道不自然的上坡路，快速消耗著眾人一部分的體力後，來到了一個有點寬廣的空間。

「跟隨。」

鋼鐵巨人看著眼前的空間，為了避免迷路先是讓如獵犬般帶路的金屬團安靜地跟在身邊。然後踏著穩健的步伐謹慎地前進。

頭盔裡的空氣指標出現了明顯的飆升，就像是是堵塞或是流動緩慢得下水道會出現得一些沼氣累積一般正常。

然而這個正常……卻代表著這裡完全不正常。

這裡雖然與現役的下水道系統系統相連，直到剛才空氣指標都只是不算優良。可是根本沒有汙水流過的狀態下不應該在這裡才突然出現大量的汙氣，但是一到這裡就已經到了需要注意是否有危險的程度。

「你們有聞到什麼味道或是感覺到呼吸困難嗎?」鋼鐵巨人對身後還不敢發聲得人問道。

「……這個……有點像是腐敗雞蛋的味道。」

沒錯了，這裡有沼氣只是還很淡。

「戴上面罩，這裡的空氣並不好，可能會有毒。」

聽到這樣得分析後，眾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就戴上了具有防毒功能的面罩。

不同於本來就整合了過濾功能還有氧氣循環提供能力的動力裝甲，鋼鐵巨人不管是有毒的氣體還是空氣中含氧量太低所導致缺氧都不用擔心。

但是這些人所帶的面罩只能過濾毒氣，如果遇到低氧環境反而會因為呼吸過於吃力而陷入更危險的狀況而倒下。

除了因為脫下頭盔而注意到真得如同刺蝟般的短髮而一度分了一下心後，鋼鐵巨人一直看著氧氣循環得機器有沒有因為感應到低氧而啟動，一但啟動他身邊的人就有了危險必須立刻離開。

確認一眾人都準備好了之後，羅伯特做為領頭走到了開闊處並同時向軍師彙報。

「這裡是佛洛伊斯，我發現了一個空氣指標有問題的地區。似乎有沼氣產生，正在前往查看。」

『收到了，已經將你們的座標紀錄了。』

原本鋼鐵巨人期待軍師能說出前方就有魔物開始戰鬥的話語，但果然對方只是像個機械壹般進行了回應。

到底在這個不應該會有水帶來腐敗之物的地方會出現些什麼?

或者該說前方肯定會有異樣，但問題是會是是什麼呢?

雖然不是退魔師但還是知道，如果對手是魔物那麼不應該會是對人類有致命危險得沼氣而是會讓人發狂得淫氣。

踏著謹慎的步伐，一行人在短暫的行走後來到了空曠處。

「軍師，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同於為了讓工人能夠有效行走而刻意留下的空間，這是一個如同廣場一般能讓人數千人聚集都不過份的空間。

在地下的巨大的空間顯然需要額外的支撐，各種雄偉的柱子如同神話中撐住天空的大山屹立著。

『從你們的位置來看應該是蓄水井。如果發生水災可以暫時把水導入這個空間避免城市淹水。』

「這也是老闆投資做出來的嗎?」

『不是，這是保守派政府為了將廢棄下水道二次利用臨時改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發生水災，這裡會被淹沒是嗎?」

『對。』

鋼鐵巨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但馬上就將這無端的恐懼給遺忘，畢竟沒有人會沒事往地下灌這麼多的水。

而且很快就沒有讓人思考這些東西的機會了。

在步槍手上的短步槍所裝設的手電筒照射下，大家發現了一堆一堆雜物的小山，而那些雜物的真面目是……

屍體、屍體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儘管詐一看沒看到來自於人類得屍體所以狀況稍微好一點，可是這種畫面本身就還是讓人不舒服。

就像大規模瘟疫所造成得家畜死亡，一堆長滿獸毛得豬人屍首被丟在這個空間得正中央。

而就在眼前屍山抖動了起來。

看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小山中掙扎一般，而很快眾人就知道那是多麼糟糕的東西。

隨著蠕動、變形跟液化的聲音出現，眼前得肉山開始變成如同爛泥般得肉糜。

暫時化為液狀得腐肉很快開始固體並形成一個群體，每一塊肉雖然固化了卻毫無生氣，最終變成了如同用肉縫成得玩偶般不祥的存在。

若要形容，眼前的東西就像是沒有甲殼只有肌肉得[[rb:蠼螋 > earwigs]]，但是……它的形體完全就是在褻瀆神明。

它得腦袋竟然……不，大嘴是由六顆沒有下顎得乾扁人頭環繞組成，每一顆頭雖然都只有上顎但是牙齦下都生長著一口如同肋骨切割出來得巨大牙齒。

而這樣的頭部中間是怪物得血盆大口，從中伸出了六根扭曲著得舌頭，隨時把身邊得還未構成自己的血肉的生靈吞進自己的體內。

而乘載著這一切身體跟行徑得是有著比正常動物多上一對如同昆蟲般得肢體，靠近頭部得是兩根是與靈長類像似得手臂，而後半段則是如昆蟲橫向支撐體重得四肢腳。

同時這東西是有尾巴得，最尾端分裂成了如同鉗子般的形狀。儘管看起來並不具有螫刺或抓箝得能力但依然十分得嚇人。

狼吞虎嚥得聲音回響在沒有水聲得深井中。

「慢慢後退，退回通道內。」

「「「……」」」

這怪物的體型雖然不到巨無霸得程度但也相當有份量，看起來就跟一台小貨車差不多，隨著啃食著屍骸體型甚至還在變大。

但就像到達一個臨界點一般，本來就由毫無生氣得肉塊構成得身體在尖銳得撕扯聲後，像細胞分裂一般「生出了」一個新得個體。

雖然大小變小了，但是敵人卻倍增了，進食的效率也變成了兩倍。

所有的屍體終於都被吃光了，那麼對於渴求生靈與鮮活生命得欲求還有忌妒便開始衝鋒跑了起來。

當十二雙眼睛，二十四顆暗淡無神的瞳孔對準著鮮活得生人後，連本能都只是被死靈與怨魂所構成的身體發起了對於世界得復仇與發洩。

從腸子蠕動般彷彿異界化的身體內部中，發出了像是狼吞虎嚥會出現得聲音。彷彿可以流動得惡肉構成牙齦下，有著真正具有抓取功能並還沾滿了唾液得舌頭。

「這東西根本不是魔物了吧!」

鋼鐵巨人光是觀看到眼前的東西就下了正確的結論。

因為眼前的東西與魔物的關係，就像石頭與鑽石的差別。儘管都是[[rb:石頭 > 魔物]]但是因為極端的環境而產生出了得極端的產物。

魔物吃掉人類，聽起來就像肉食動物狩獵動物一般是正常得自然狀況。

可是實際上……這是少數。

就像魔物並非為了繁殖而侵犯女性，攝取食物也不是為了生存更多是為了單純的享樂。

但眼前的怪物是更渾沌的存在，儘管也做著其他魔物一樣的行為但全都是由「吞噬」這個動作所完成。如同一切夢靨實體化得身體內部就像一個移動得小型異界，在內部分食肉塊增加自己得[[rb:夥伴 > 成長]]，並把抓捕到的女性囚禁在身體內部。

並非智慧很低而是完全沒有智慧得存在，比任何魔物都還要夠更加純粹卻也更加得混沌。

「牽制住小的那隻，我來處理大的!」鋼鐵巨人用擴音器大聲的命令。

一大一小得渾沌之物對小隊發起了衝鋒，在寬廣到足以給大型魔物奔跑的蓄水井中，對人來說迴避起來非常困難，就像要在毫無掩護的平原往敵人的陣地突襲一樣危險。

面對如此恐怖的情景小隊的成員已經開始發出了不安的呻吟，但受過的訓練還是讓身體開始動作了起來。

魔物狂襲的腳步聲跟人類驚恐的尖叫被掩蓋，三把步槍的不約而同的全自動齊射形成壓制火力緩住了小型渾沌的動作，被5.56毫米步槍彈多次貫入並且翻攪內部組織。

「大的那隻動作沒慢下來!」小隊裡的步槍手驚呼了起來。

在齊射的過程中幾乎打斷了一條腿，讓體型較小的渾沌之物奔跑的動作平衡不住動作踉蹌。

但是大家使用的武器是以方便在狹窄環境使用的短槍管步槍，以及為了獲得高射速下同時間兼具穩定跟低後座力的短步槍彈。

在兩隻魔物一前一後重疊身影的狀況下，就算是三人的齊射也無法再貫穿一個大型目標後保持足夠的威力去對付下一隻，而現在彈匣內的子彈不足以阻止另一隻大型渾沌的衝鋒了。

面對有著更鮮嫩多姿肉塊的生靈，為了滿足對於生吞的需求兩頭混沌優先跑向了人數更多的目標。

豪不猶豫的踩過根本無法跟鮮肉相比的腐肉之軀，大型渾沌不顧一切的奔向目標。

再不到幾秒就要撞向了脆弱渺小的人類之軀，到底它會對於生靈做些什麼呢?

是用長著十二顆眼睛的大嘴把人類眨眼間吞入有如異界化的大嘴中嗎?

還是會用那混亂的彷彿用人類構成動物肢體跟六張臉下的大牙把人撕碎?

或是一瞬間就把人給踩扁變成屍體後再像是進食一般化成自己的一部份呢?

一股並不響亮但是沉重的鋼鐵重拳擊打在了其中一張臉上，本來乾扁的人臉扭曲變形的更加醜陋。

「用柱子當掩護!快行動!」

當大型渾沌像是車禍一般因為外力衝擊失衡翻倒的同時，鋼鐵巨人再次發出了指令。

與此同時獲得短暫休息時間的較小渾沌又開始進行了衝鋒的加速。

「……」

沒有叫囂或是戰吼，鋼鐵巨人把覆蓋著鋼鐵的雙拳快速的砸在了六張臉上，以自己的鋼鐵身軀阻止了對方的衝鋒。

「「嘶嘶嘶嘶啊!」」

多次的進食失敗似乎終於喚起了除了本能以外的行動，嘴中不再只有幫助進食而不停分泌滴落的唾液，而是發出了宛如野獸般的嘶吼。

被鋼鐵覆蓋的身軀對魔物來說就像罐頭一般無法勾起人類得食慾，但是被罐頭阻止進食的懊惱還是在混亂的本能中激起了某種有序的行動。

正拳、刺拳還有勾拳。

惡齒、腐舌還有肉臂。

人類智慧與科技打造出來的鋼拳對上怨念與忌妒集合形成的魔物。猶如某種尺標上兩個極端下的三個巨獸展開了力量之間的戰鬥。

沒有了神守清華那已極端機動性對比下，鋼鐵巨人的動作在旁人眼裡簡直靈活的不可思議。

然而鋼鐵巨人一直都比凡人靈活，動力裝甲的厚重確實讓使用者無法如穿著輕薄強化服的退魔師那般輕盈，可是靈活的動作絕對是靠磨練而出精湛的技術所實現的。

在頭盔內的一雙眼睛靈活的預判著兩個魔物的攻擊，雜亂無序的攻擊雖然沉重就算有二十四顆眼睛也無法跟上拳擊手的動作。

對武藝達到頂尖的鬥士來說，戰鬥間的博弈不單單只是比較誰的力量比較大、速度比較快、或是反應比較靈活這麼簡單。

預判、阻止或是攔截都與進攻或是防守的動作息息相關，而這些都不是靠純粹的本能就能習得或是突破的。

就像被當作沙包痛毆一般，渾沌就算維持住了平衡但是揮舞起來依舊無序的手臂，對鋼鐵巨人來說實在是太慢了。

雖然同時面對兩頭魔物的進攻而且還是近距離戰鬥難免會遭到還擊。但是堅硬的鋼鐵還有強韌的內襯吸收了衝擊，多次鍛鍊下的肌肉跟骨頭也非常抗打。

同時最重要的是，被動力裝甲所撐起的重量遠遠超過正常人形所能擁有的體重，這讓對上大型魔物的沉重攻擊，也不容易被體重差給壓制住。

「快掩護他!」

隨著一聲催促聲，還沒從恐懼完全回復而在顫抖的雙手，拿起了步槍支援起了正面戰場。

雖然同時應對兩頭魔物的攻勢應對的相當漂亮，可是畢竟還是太消耗體力。不過就戰略上來說鋼鐵巨人這樣的決定還是相當成功的。

缺乏與大型魔物直接抗衡能力的步槍手，雖然火力強大但是如果被魔物近身還是會陷入不利的局面。

有了柱子做掩護能在必要時阻擋魔物的衝鋒，並且正面有著人形坦克一般動力裝甲戰士維持住對抗的狀況下，這可以說是非常有利的局面。

「「嘶嘶嘶嘶啊!」」

「哼!」

在四人的攻勢下快速的破壞，如果不是以腐肉構成的身體不時的再生恐怕早已經死亡。兩頭渾沌所擁有的十二顆只有上半部沒有下顎的頭中，已經有七顆被打成了難以辨別得爛肉。

彷彿昆蟲般但又是肉身的六隻肢體也不是被子彈所擊傷就是被鐵足所踩爛，

沒有了一開始被欲望所驅使的衝勁，儘管渾沌的思緒中根本沒有害怕的情緒，但如果是其他有些微思考能力的魔物恐怕早已經萌生了逃跑的想法了。

兩隻渾沌身體被精準的單發射擊掩護下不停的破壞，鋼鐵巨人的雙拳則像是推土機一般不停的擊退兩頭怪物。

即使是會再生的身體也到達了極限，邊緣的腐肉跟部分肢體開始脫落身體，變成躺倒在地的屍塊。

咕嘟咕嘟……

損壞的部位像是沸騰一般化出了流動的肉泡。

由怨念形成的身體用殘存的身體開始蠕動，已縮小體型為代價修復了斷掉的肢體跟缺失的部位。

看來對方算是擁有不死之身的存在。

雖然出現了魔物快速修復身體的不利局面，但既然對方的體型在縮小那麼就算無法完全消滅，也能把它四分五裂到無法造成威脅為止吧。

確認攻擊是有效後，鋼鐵巨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把雙拳砸在了面前的兩頭魔物醜陋乾扁的臉上。每當腦袋快要再生完成就會像是探出頭的地鼠一般遭到重擊。

小隊中的步槍手雖然雙手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但也已經拿出了第三個彈匣繼續支援。造這樣下去渾沌被消滅是遲早的事情。

而在昏暗不明的暗處中其實還有一雙眼睛觀察著這場戰鬥。

這雙眼睛的主人明顯擁有智慧，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手電筒的亮光讓自身完美的隱藏在黑暗中。

就像準備狩獵的肉食動物一般，知道要先擁觀察全局並隱藏自身的動作，並在過程中尋找突破的機會。

如同鐵猩猩一般的美國人正在專心面對沒有思維的野獸，拿著火槍自以為自許非凡的凡人雖然看似視野遮擋較少，但是當從手上的武器進行瞄準時其實視野小的不可思議。

「咯嘻嘻嘻嘻……」

看見如此滑稽的存在，黑暗中發出了嘲笑的咯咯怪笑。

自詡為萬物之靈的猴子，實際上是只能從眼睛靠著一隻姆指大小的瞄具沿生出去觀看世界的狹義生物。

就是老是從如此小的瞄準孔觀看世界才會自以為是強大的。殊不知瞄準具以外的黑暗是多麼的龐大，正準備把愚蠢的凡人拖入其中。

首先察覺到異樣的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不僅是對待人如同刺蝟般帶刺，就連短到能看到頭皮的頭髮也跟刺蝟一般尖刺。

那本來就常常因為太短而感到寒意的頭皮，明明正在戰鬥中卻冷到像是被一根釘子釘入腦袋一般刺寒。

隊伍中的大家由於確定……其實是猜測這裡的空氣沒有毒性後已經脫下了過濾面罩以變能更順暢的換氣。

為了躲避魔物追擊因而急促的呼吸，本來應該因為定點射擊加上脫下面罩而獲得改善，就算為了讓射擊穩固而屏住呼吸，在射擊方面已經不是新手的自己也不該如此喘息。

「……」

一股絕對不想再經歷或是想起的恐懼與不安從肚子深處升起經過心臟再到嘴巴，彷彿要吐出什麼的不適讓大腦變得有些昏眩。

如果被旁邊的兩人發現的話，肯定會因此引來嘲笑或是調侃吧，儘管每次都用激烈的言語甚至言行給予反擊，但是效果總是有限……甚至對方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

但直到剛剛都還在樂此不疲戲弄隊友的兩個爛人，現在正把精力都集中在手中步槍上的瞄準孔根本沒有餘力注意旁邊……就算注意了也只會跟自己的性別無端的連結在一起然後調侃一番吧。

——別以為是女人就能偷懶——大概會如此閒言閒語或是大吼吧。

趁著兩個爛人還在專注於提供火力支援，刺蝟停止了手中火槍的射擊開始觀察了四周的黑暗。

靠著短步槍上裝設的戰術手電筒，刺蝟幾乎是靠著直覺照射著周圍。若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當身邊的人都在忙著戰鬥時這樣的行為相當格格不入。

但也這是因為這樣的行動，刺蝟看到了一道劃破黑暗的流星。

做為一名沒有魔力流通身體也沒有相關知識的凡人，她並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東西。

可是當流星坐落到了戰場時，絕對起到了什麼影響。

當閃光擊穿了兩頭渾沌，由腐肉組成身體瞬間就像陽光下的冰淇淋一般快速的融化。

由於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儘管他們確實佔了上風可是這突然的結束實在太快到詭異了。

畢竟——真的太快了。

本來分割成兩隻的混沌在融化後又快速的凝固變回一隻猶如六足的腐肉蠼螋，但是由於兩隻合為一體的同時還順道吸收了之前掉落的部位，變的比剛剛還要巨大。

而重新再生的渾沌就像遺忘了吞食被阻攔的憤怒，依循著就像一開始的本能朝著人數更多，鮮肉更多的方向衝過去。

「不好!快用柱子作掩護!」鋼鐵巨人一邊大喊一邊出手行動。

這頭渾沌實在大過了頭，當鋼鐵巨人伸手抓住如同鉗子一般的尾巴。數百公斤重的動力裝甲立刻被拖著一起前進，只能像個剎車一般勉強減緩衝鋒的速度。

被鍛鍊的十分強盡的腕力跟在受到動力強化的內襯服增強後，緊緊抓住著腐敗的尾端。雙方相互抵抗的過程中幾乎把渾沌爬行前進的身體拉長成貼在地上扭動的怪蟲。

在最不妙的時機，一塊腐敗的肉塊因而鬆脫脫離了混沌。

互相抵抗因而蓄積著的力量就像放手的弓弦一般，讓重生的混沌就像箭一般的因為釋放出來的力量不受控制的爆衝撞上了蓄水井中用來支撐巨大空間的柱子。

人類工程的結晶承受了巨大腐肉如同車禍般的撞擊後沒有搖晃並依然屹立，但是過大的衝擊還是嚇壞了眾人。

與此同時引領的黑暗中的眼睛變多了，一小群說多不多但也不算少的哥布林群出現了。

「那些是什麼?」

「別管是什麼了，開槍就是了!」

木頭、廢鐵跟塑膠所製成的棍棒、短弓跟手斧等等非常粗糙的武器在火槍面前簡直就是笑話，但是誰也不敢冒著破傷風的風險被這些東西在身上刺出一個洞。

連全自動模式都不用開啟，三名步槍手趁著混沌還沒從衝擊回復過來的時間優先清領著聚擊的而來的哥布林。

面對能夠以雙腳奔跑並用數量使用包圍戰術的綠色小人稍微給了眾人一點壓力，但是在把彈匣打光大半後也已經讓哥布林群堆屍如山。

「嘶嘶嘶嘶啊!」

「咯嘎咯嘎啊!」

隔著一根柱子戰場被分成了兩邊，一邊為再次被阻撓進食而像鋼鐵巨人洩恨般攻擊的渾沌，另一邊則為面對哥布林包圍而讓手上的步槍一刻都沒停下來不停開火的步槍手群。

而這就是黑暗中的雙眼所想要的場面，不管是與敵人正面衝擊的前衛還是第二線被哥不林偷襲的後衛都進入了無暇顧及四周異象的狀態。

所以當注視一切黑暗跳入戰場的中央時，無人能夠應對這樣的突襲。

「呀啊啊啊啊!不要!放開我!」

本來總是發出刻意裝出低沉怒吼的女聲，變成如同女孩一般的聲嘶力竭的尖叫。

非常俐落的動作，一個外型為男人但是絕不是人類的人影竄入亂陣之中一把抓住刺蝟之後就拖著人帶走，讓尖叫半晌之間就變成猶如空谷間的回聲。

「刺蝟女被抓走了!」一名步槍手大喊道。

「你們兩個快去追蹤，這裡我來處理!」

儘管發覺了事情的嚴重但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了，鋼鐵巨人甚至只來及大喊救援的命令就立刻投入了與面前混沌的戰鬥。

似乎有點智慧的哥布林不知道是去了指揮抑或是單純同伴死得太多，甚至只是被鋼鐵巨人跟腐肉巨獸的戰鬥所嚇壞已經徹底失去了士氣，已經十不存一的倖存者開始無序的四散。

儘管這些綠色小人對於防護十足的鋼鐵巨人本來就毫無威脅，但還是是讓步槍手能立刻往黑影的方向奔襲。

「這裡是佛洛伊斯，我們遭遇偷襲有人被抓走了，需要立刻支援!」

『……』

「嗯?」

雖然頭盔內的抬頭顯示器顯示雙方的訊號是相通的，可是卻完全沒有收到軍師的回應。

但沒有時間確認到底是器材故障還是坐鎮上頭的人出了什麼問題，在短暫的疑惑後再次把鐵拳砸在渾沌身上。

隨著體積與重量的變大，巨大渾沌的動作變的更為遲緩。但是儘管在鋼鐵巨人眼裡所有的動作都慢上一拍，對方的力量跟攻擊距離也變得更大了。

尤其沾著唾液的六根肉舌，就算隔著密閉頭盔上的護目鏡也能感覺到令人不適的臭味。

一邊奮力的揮拳一邊前進，鋼鐵巨人擊傷著肉舌強行近身後，做出了平常決不會做的動作。

跳躍加上雙拳的由上往下的重捶，強大的力道強行讓一隻張開著連接著內部身體的大嘴強行閉上。

其力量之強甚至被六顆頭連結的巨牙給切斷了至少兩根舌頭，並讓整個上半身重重撞在地上。

看到六顆頭就在自己眼前鋼鐵巨人也沒有任何客氣，把強力的鐵拳輪番砸在上面，讓看起來乾癟的頭破裂爆出了腐爛的肉末。

複數環繞成大嘴的腦袋，有的位置在上有的位置在下。

把乾癟的沒有生氣的臉靠著蠻力還是砸出了汁水，而在下半部一張幾乎貼在地上的腦殼也沒逃過一節，被鐵足狠狠的踩扁。

「還是不死嗎?」

雖然不像神話中的九頭蛇一般不停的再生出新的腦袋，可是依然是找不方法能夠有效殺死。

而且剛剛原本分裂而成複數的渾沌卻又因為某個說不出來的原因合而為一，原本覺得能夠消滅的念頭變得搖擺不定了起來。

「我來幫忙了!」

「……老闆?」

奢侈的踩著金屬浪潮，沿著之前探路所留在地上的如同金粉般的痕跡，德魔尼之首如同衝浪一般來到了蓄水井。

雖然確實呼叫了援助，但實在沒想到來了人會是霍恩海姆。

「幫我牽制住[[rb:雷吉奧恩 > Legion]]!」

「雷吉……?算了!」

沒時間疑惑為何眼前的混沌被稱呼為[[rb:軍團 > Legion]]，立刻把同時縮小並再生的渾沌再爬起來前打翻在地。

扯開一條掙扎的舌頭，鋼拳砸斷了一條令人生厭的肉舌。

「[[rb:漂浮 > Float]]……[[rb:凝聚 > Cohesio]]……」

本來做為海浪讓霍恩海姆快速前進的液態黃金，突然像是進入失重狀態一般的水一般。變成大小不一的球體慢慢飄向空中，然後又隨著言靈的力量聚集在一起。

「……[[rb:扁化 > Platten]]……[[rb:固化 > solidatur]]……」

改變著現實物質的鍊金術士將自己細心培養的黃金之潮進行塑型變化，變成了一片飄在空中的碩大金屬板。

「可以了，快躲開!」

「!」

「[[rb:重化 > gravitas]]!」

在煉金術士一聲自信的大喊，數噸重的黃金隨著加強的重力一邊加速一邊落下。隨著一聲如同鐘響般的巨響，砸在了名為雷吉奧恩的混沌身上。

雖然沒有像是一隻蟲子被踩得四分五裂，但是依然被相當於數頭大象從數樓掉落砸到的傷害，只會進食的大嘴噴出了一堆難以形容的臟器。

就像看到一個人被壓扁的時候，從身體內部噴出了一塊肺或是肝臟之類的東西……而且鋼鐵巨人總覺得有些眼熟。

「嘶嘶嘶嘶啊!」

然而就像是之前無數次的攻擊與試探，雷吉奧恩這頭被怨念所驅使的魔物就是沒那麼容易死亡。只露出三顆頭跟一隻前臂的狀況下，依然在瘋狂的掙扎，就好像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又會再生回來一樣。

「這東西不會死嗎?」

「當然會，只是要攻擊弱點罷了。」

「[[rb:釋出 > Release]]!」回應了鋼鐵巨人問題的霍恩海姆，又立刻驅使言靈。

咖搭一聲，相當有份量的塑膠掉在地上才會發出的聲音。

一直在旁邊被戰場餘波下被撞得東倒西歪的的金屬團，吐出了一把黑色塑料外殼的大型槍械——是之前借給霍恩海姆的自動突擊霰彈槍。

沒想到霍恩海姆不止做了一個可以追蹤目標的金屬團，還在內部藏了一把「玩具」。

「拜託了，來個帥氣的收場吧。」

「……我已經太老不該做這種事情了。」

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鋼鐵巨人還是抓起了他一直鎖起來不用的突擊霰彈槍。

在確定彈鼓有牢靠的裝上去並拉動了拉柄把子彈上膛後，把槍管插入還在不停尖叫的雷吉奧恩嘴中。

隨著保險關掉並且板機摳動，霰彈特有的噪音還有高速射擊所造成的肉塊抖動，讓被巨大黃金壓住大半身體的狀況下就像被電流拷問一般。

如同異界般的腸道被打得腐汁氾濫，讓總是發出能令人類畏懼的尖嘯的大嘴變成如同溺水一般的喉嚨被填滿，而只能像是壞掉的馬桶一般吐出馬上就會破裂的泡泡。

已經窮途末路的混沌終於在霰彈的重複打擊下，變成只會顫抖痙攣的屍體。

「也太難纏了……」

「畢竟你不知道這東西的弱點在哪裡，會有這樣的結果很正常。」

面對鋼鐵巨人的抱怨，霍恩海姆似乎對於剛才血肉噴濺的畫面沒有任何不適，反而一派輕鬆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受過相關的退魔訓練或是知道雷吉奧恩的弱點應該是能更輕鬆擊敗，不過面對這樣意料外的敵人倒也不算太糟糕的結果了吧。

「怎麼會是老闆來到這裡?我雖然請求過支援，但按照軍師的安排應該會有其他火力小組才對吧?」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前線」，就算是鋼鐵巨人也不覺得把自己的首領派來這種地方是正確的。

「那個……該怎麼說……鄧冰藍把指揮交給後備指揮就突然消失了。」

「什麼?」

那個總是坐陣指揮的軍師，做出了這種事情?

「後備指揮光是要搞懂發生什麼事情就快發狂了，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親自來幫忙了。」

「這也太亂來了。」聽完霍恩海姆的說明後鋼鐵巨人抱怨完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之後我再跟鄧冰藍好好聊聊發生什麼事情了，是誰被抓走了?從我給出去的金球的反饋來看至少有一個人發生過不正常的高速移動。」

「那個一直被男人騷擾的[[rb:女孩 > 刺蝟]]。我沒有看得很清楚，但很肯定被抓走了。」

來不及驚嘆或是吐槽原來霍恩海姆發放的金球還有這樣的功能，鋼鐵巨人趕緊講出剛剛發生的大事。

「是嗎……我也一起去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靠著術式我大概知道在什麼位置……」

霍恩海姆的話才剛說完，一陣手機常見的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

「抱歉，等我一下。」

往空中伸了伸手，讓藏在袍子下的手腕露了出來。

手腕上有著鮮豔螢幕的手錶上出現了通訊的請求，在點開後立刻展開了通話。

「是我。」

『……』

「被攻擊了?被誰?」

『……』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支援的。」

『……』

「軍師被攻擊了。」在掛斷通話的瞬間，霍恩海姆就講出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政府軍嗎?」

「不知道，傳來消息的人也講不清楚，只知道軍師現在正在被追擊，可能有危險。」

一邊說著霍恩海姆抓了抓因為緊張而有些騷癢的頭後，摸了摸袍子裡的東西。

「能跟我一起去支援軍師嗎?」

「是要放棄被擄走的女孩嗎?」

「不，只是先去就援軍師罷了。至於救出被魔物擄走的女人，優先度比較低可以晚點再去救。」

霍恩海姆毫不猶豫說出了足以激怒不少人的話語，雖然並沒有隨著性子隨口講出貶低女性的話語，但也足以讓聽的人很不是滋味了。

但是就算沒有激起憤怒，鋼鐵巨人的腦海中還是浮現了某位被束縛的好戰少女被魔物束縛差點被侵犯的畫面。

「抱歉，我不能接受這種安排。我會去救那個女孩，軍師那邊……我處理完後會立刻趕過去的。」

雖然講出口後鋼鐵巨人就不經擔心，自己是不是因為軍師之前給予的自由太過寬容，導致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太過任性了，但最後還是講出來並說出自己妥協的做法。

「我知道了，那這個給你。」

聽完鋼鐵巨人的論述後，霍恩海姆也很乾脆的同意了。只是從袍子裡拿出剛剛一直在摸索的東西。

看來軍師不只很常忍受著鋼鐵巨人的任性，也包括霍恩海姆的。

在突擊霰彈槍後，這次是[[rb:沙漠之鷹 > Desert Eagle]]。

「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那是一把什麼都比別人大的手槍。

體積大、子彈大、後座力大、聲音大、脾氣更大的麥格農手槍。

雖然不是真的討厭槍械，但對於本來就不想攜帶火槍給予自己更多使用雙拳理由的拳擊手來說，要他去拿一把如此浮誇到有些虛榮的武器肯定是相當反感的。

「從對方的移動速度來看你可能在追擊上會相當不利，還是帶著吧。」

「……你說得有道理。」

被強行說服的鋼鐵巨人抓住槍柄接過抓著槍管遞過來的沙漠之鷹。

「動力裝甲配合大號的麥格農果然非常合搭又帥氣呢。」

「你說了算。」

雖然嘴巴這麼說，但是手掌偏大的鋼鐵巨人也不得不承認，在有動力裝甲的補助下本來應該又大又重的沙漠之鷹握起來非常順手。

「那麼就在這裡分離吧，我已經把它的追蹤對象換成他們身上戴著的金球了，跟隨著就可以了。」

霍恩海姆一邊說明一邊遞上兩個裝滿彈匣，並用空出來的手把突擊霰彈槍又塞回了金屬團中。

「知道了，這裡就交給我吧。」

接過彈匣裝入大腿側邊的夾層，並用磁力扣裝在手槍上讓沙漠之鷹能夠被磁力鎖固定在隨時都能拿得地方上。

在確認動力裝甲內設的電腦把槍械的資料結合，並能夠在抬頭顯示裝置標示彈匣內的子彈數量後，兩人便轉身走向各自的目標。

§

在與霍恩海姆分離後，鋼鐵巨人立刻就起身追蹤了起來。

雖然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從擄走刺蝟如此快的速度來看應該是屬於體型比較輕的類行。只要速戰速決並配合先行追蹤的步槍手應該最少能救出目標。

而比想像中還快的是，不過又前行了約兩百公尺的距離就發現了異象。

異界化——這個詞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儘管鋼鐵巨人其實並不熟悉異界化的區域是什麼樣子，但是每次只要一眼就能很容易聯想在一起。

就像雪地與草地的交接處一般，忽然就像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就算是厚重的鋼足也能感覺到踩在肉床上的詭異感覺，肉床與肉壁蓋滿了地面、牆壁與天花板。

而在異界化所構成的門口，兩名先行追擊的步槍手已經在「入口」等著鋼鐵巨人的到來了。

「狀況如何?」

「彈匣都打空了，我們在重新裝彈。刺蝟女則是在裡面……」

似乎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了，連被擄走的隊友的狀況都含糊不清的講不出來。

而只要往前走了幾步便足以聽到被異界產物所折磨所發出的微弱聲音。

「準備好後告訴我，我來打頭陣。」

把步槍的彈匣固定牢靠並把過濾面罩帶上後，兩名步槍手跟在鋼鐵巨人後面快速的踏入已經異界化的空間。

很快就知道為何他們要等在入口了，各種小型魔物躺倒在地上。雖然看來都是些小雜魚，但也耗盡了他們手上的彈匣只能夠撤退了。

聽起來有些狼狽，但他們的消耗並不是無用的。這讓一行人沒什麼阻力的就前往了深處。

而一到達空間，除了不適外的讓人厭惡的感覺由然而生。

首先看到的東西……應該叫「巢」嗎?

類似像是鳥巢一般的碗狀物從肉床上生出來。不同於不規則的惡肉，而像是牽牛花之類的東西，有支撐物使長出來的東西能夠依附在上面，最後才形成外高內低的構造。

從中……正發出微弱的呻吟聲跟能讓人聯想到發生什麼的淫行聲。

在肉巢的中間刺蝟果然就在那裏，並且也就如預期的一般正在被異界之物侵犯。

所有的裝備，不管是武器、防具還是衣物都已經被扒光，只剩下一具還非常纖細的身體。

不同於荊棘修女那健壯與肉感兼具但又不失女性纖細的身材，刺蝟的身材不管是與清華還是伊琳娜相比都根本還沒有長大甚至有點瘦弱了。

但是身為女性因而發育的部位還是遵循著體內激素的變化，胸部跟屁股還是稍稍豐滿了起來。

雖然對於喜歡豐腴女性的人來說，這樣的身材肯定相當乾扁無趣吧。但對於魔物來說就不重要了，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被淫氣感染因而發熱得身體甚至發紅的皮膚，正散發著人類感覺不到但是對魔物來說如同蜂蜜般的香氣。

然而魔物與人類的關係可不像是蜜蜂跟花朵一般互利共生，而是連寄生都算不上的單方面的凌辱。

被埋在肉巢中的四肢根本無法掙扎，這些共犯反而才是與魔物互利共生的個體，以人類未知的方式一同享受著侵犯的過程。

以四肢埋在惡肉中而不得不屈辱的趴伏在肉床上的姿勢，一邊吸著淫氣而無法控制得讓身體處於發熱亢奮的狀態一邊則被讓人厭惡的存在不停的侵犯。

深陷其中的四肢被緊緊的吸附住每一根手指，指尖與指縫都像是要被褻瀆一番一般被異界的肉床覆蓋住，這讓女孩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女孩發出著令人感到同情的聲音，因為異界的侵犯發出如同初嘗禁果般的帶著疼痛的激烈呻吟，不夠強韌的女性受到連續不斷這番對待精神上是支撐不足的。

雖著魔物到達臨界點的興奮而讓女孩流著淚掙扎的其實只在間隙中佔了很小一部份，更多的時候如同刺蝟般的女孩都在哭泣。

應該是花樣年華的年紀下本來就不該抓著火槍穿著護具戰鬥，原本被衣物覆蓋的皮膚下有著許多已經看不到的傷痕。

本來不甘得眼淚應該洗掉用零用錢買來的便宜打折品所畫出的妝容，但在現在女孩身上只會與刺鼻煙硝與充滿腥臭味的體液相融合後，慢慢從下巴滴下來。

正在享受侵犯快樂的是一頭相當滑稽的魔物，頭與身體的比例失衡到非常異常的狀態。如同魚一般的頭部佔了至少全身三分之一的體積，讓牠看起來就像帶著魚頭玩偶裝的小矮人一樣詭異。

在女孩小巧的屁股後面，享受著侵犯快感的魚頭矮人雖然並沒有惡劣到享受女孩沾髒的臉蛋，但也沒有任何停手的憐憫。

巨大的腦袋似乎有一些智慧，但也只是用在眼前的快樂上。從與頭差不多大小的身體所長出來的肉棒正享受著交換體液的快樂，並為了確認突發奇想的玩法而展開行動。

只有一個性器但又同時對女孩的密處與後庭產生興趣的腦袋在一閃靈光下產生了理所當然的想法，那便是輪流侵犯不就好了?

所以當感受完已經氾濫的密處後，便立刻插入還是乾燥並緊緊縮住的後庭。

當這樣的想法被實行後，女孩發出了大喊大叫的哭聲而魚頭矮人立刻被無盡的快感所充實。緊實但又像肉袋一般的腸子完美的滿足了異界生物的突發奇想。

魚頭矮人無比滿足這樣的嘗試，就像從誕生之初的第一次侵犯獵物一般滿足。享受著對方第一次被貫通後庭的反應，就像奪走少女的初夜一般更加興奮。

是已經被使用過早已經被開發過的小穴，恰到好處但又不失緊實的觸感讓肉棒能輕易地插到深處。

像是初次被使用如同處女一般的後庭，又緊又乾就連魔物都會感覺刺痛的擠壓突入非常的困難。

而當兩邊的肉穴交互使用時，就像交互吃辣椒跟冰淇淋一般刺激。

每當因為小穴過於平淡甚至理所當然的感覺而興奮感下降時，就立刻插入乾燥的後庭中享受帶著刺痛的快感。

而當因為後庭隨著雙方的疼痛越來越緊縮難以插入時，就改插入早已經被人類自己開發過溫熱而又柔順的小穴中。

兩邊的快感都非常深刻，柔順與刺痛、享受與開發、蹂躪與征服。能同時在一個獵物的身上同時享受到如同如此豐富的感受實在是太完美了。

當不停的享受無法反抗的獵物當作玩具使用的快感另一個享受的交界點就快來了。

專注用在褻瀆享樂的智慧搜尋著能讓自己興奮的想法，到底該忍耐著高潮到什麼的時候好把來自異界的餽贈注入感覺更棒的肉穴裡呢?

果然應該注入到刺激感更強的後庭裡，享受著征服獵物的快感嗎?

還是應該先把密處灌滿清理一番只留下被自己佔領的痕跡?

很快這樣的想法就消失在魚頭般的大腦裡，被侵犯的慾望與過程中的反饋所把任何有序的想法給沖散，甚至已經連正在使用哪邊的肉穴都沒在注意了。

「不要!我不要在這樣!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

魚頭矮人的肉棒單方面的侵犯著，為了獲得目標的快感讓即使是被異界侵蝕而發情的女孩都無法控制的哭喊著。

緊貼著頭皮如同刺蝟一般的短髮無法隨著頭部掙扎搖擺散步髮絲上的香氣，但是豆大的眼淚不停的散落在肉巢中而被肉壁上的黏液所淹沒。

流過大腿的液體很快從只有半透明帶著一絲一絲的白濁混入其中。

緊緊插入肉穴中的肉棒顫抖的注射直到最後一秒。

這樣的首尾那怕以魔物來說都太漫長了，所以當鋼鐵的巨人跨過障礙出現時，那足以察覺危險的大腦都來不及做出應對。

鋼鐵巨人走近後直接撞開肉巢的一角，並立刻出拳打飛了才剛意識到不妙而把肉棒拔出來的魚頭矮人。

沾黏著人類與魔物的體液的狀況下，魔物的性器就像失控的火箭一般在空中旋轉並滴落著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東西的液體。

隨著魔物的落地，被打碎的牙齒跟亂噴得體液也跟著散在了肉巢內。

「……」

本來應乾很安靜的地下現在只剩下女孩的哭泣聲。

這樣就該結束了嗎?畢竟鋼鐵巨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已經變成只要先救回刺蝟就好了。如果那就是唯一的敵人那麼可以說目標已經達成了。

但是……果然不會那麼簡單。

肉巢內的肉床蠕動了起來，就在鋼鐵巨人以為攻擊要來自腳下時，黑影從有些高的天花板落下。

雖然立刻反應過來，但是還是被黑影重重的踩踏了左肩，讓鋼鐵巨人只能護著肩膀立刻跳出肉巢，以確保沒有受傷。

看得眼前的東西，鋼鐵巨人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走出了肉巢之中揮了揮手，隨即肉巢就重新包起來的花蕾一般把能隨意玩樂但是也很貴重的女人包覆起來並幾乎要沉入地下一般，鑽進了肉床之中。

在鋼鐵巨人原本得預想是，會出現一頭大概比人大上一些得魔物，在身邊可能會有一些弱一點的存在像小人一般巴結著比自己強大的存在以利自己生存下去。

但是出現的只是一個全身赤裸得「男人」。

然而雖然以男人稱呼卻絕對不是人類，就像之前遇到名為格洛斯得獸人，雖然很肯定是雄性但絕對不會稱呼為人類。

「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是人類的天敵。以你們痛苦為食得並以此為樂得『東西』。」

「少胡說八道了。」

那個「男人」皮膚是如同灰燼一般得灰白色，不同於透著血色得透白而是如同被漆上了油漆般得人體模型，儘管形狀能讓大腦一眼辨認出是人，但是那不自然過度飽滿卻沒有血色的顏色，讓直覺卻不停地大喊這東西不像人類。

面對這樣的存在羅伯特還是保持著穩固的情緒，默默得觀察對方。

儘管只要進入攻擊範圍，腦袋完全不用思考就會讓覆蓋著鋼鐵得雙拳自動摧毀範圍內的所有敵人，可是如何靠近?對方會如何阻止自己靠近呢?

巨大的手臂微微做了一個動作，示意旁邊的隊友。

早已打開得保險讓板機毫無阻攔推使子彈的底火被撞針觸發而擊發，空間立刻佈滿了火光與硝煙。

金屬彈頭在碰發著火光得槍口下高速射出，就要直擊裸體得男子。

「「「!」」」

「哈哈，你們不知道什麼是『避矢』……不，現在應該說『避彈』嗎?」

由於子彈太快所以在過濾面罩下得兩人並沒有搞懂為何子彈沒有起到作用。

可是連結著電腦得鋼鐵巨人，在抬頭顯示器得一角已經顯示著剛剛畫面得片段。

這些明明經過膛線擠壓進行著旋轉得子彈，卻在還沒碰到對手之前就像五百年前得鳥銃所發射的彈丸一般不受控制得進行不規則的飛行，最後就像自主一般自然的避開了眼前的「男人」。

「你們人類可真是對火器情有獨鍾，如果只是當作補助道具使用就算了，然而現在的所有人類幾乎都是用這種武器吧?」

「……」

羅伯特不經想起在警察局與伊琳娜的戰鬥，雖然方式不一樣但那用外力抵擋火器保護薄弱身體得驚人術式，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都很讓人驚嘆。

「而且你們是怎麼說得?『上帝創造了人類，而火槍讓人平等了』。你難道不覺得擁有強大力量得個體必須是團體內的少數嗎?」

「以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得東西，你還真清楚我們的歷史啊?」面對一連串的對答後，這次換鋼鐵巨人反問對方問題。

「真是讓我傷心，我們不是曾經一起在德魔尼底下一同見過面嗎?[[rb:拳王 > Champion]]?」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在這片土地上，幾乎沒有會這樣稱呼他的人。而且鋼鐵巨人也不喜歡有人這樣稱呼自己。

「軍師為了牽制『神守清華』不是曾經派出我去對付她。難道才剛沒多久你就忘記了嗎?」

「你是『食客』?……不，也差太多了。」

「咯呵呵呵呵……雖然不完美但已經是正確答案了。我說過了吧?我是人類的天敵，以你們痛苦為食。」

儘管不是胡言亂語，但對方的誘導也令鋼鐵巨人不敢輕易動手。

對方不但能夠正常對話，而且話語中明顯有著目的性。

「你的外型也相差太多了。」鋼鐵巨人試探性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與那駝背長著觸手還有蹼並且全身都已經是肉身型魔物的食客相比，眼前的「男人」除了詭異的皮膚完全就是一個人類該有的樣子。

「這是當然的。因為『食客』本來就是人類，而我只是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他罷了。不然他永遠是一個只能在幻想中侵犯女性的弱小存在罷了。」

「你……寄生在他身上?」

「別說得這麼難聽。是因為他想獲得我們的力量，而我想要人類的資料我才將力量借與給他，並在他的身體裡學習人類得資料。」

這可是正當交易~

「不過人類可真是奇怪……」全裸的男人繼續一邊笑一邊說著。

「人類得身體與大腦並不適合長時間的性交，但只要接受了異界的力量的改造應該就能變成只要不停交配就能享受到超越一切的快感才對。」

然而，這個[[rb:男人 > 食客]]在接受我的力量後，大腦內卻還是留有對拳擊的眷戀。甚至腰身都已經駝背變成了長滿蟲卵的樣子，還是讓長了觸手的雙手腫得像是帶著拳套一般腫大。

「……」

「甚至在聽說拳王『羅伯特．弗洛伊斯』名字後就豪不猶豫的答應軍師的交涉，不以自身利益為前提的幫助德魔尼戰鬥。」

不管是任何生物只要有足夠的刺激，都會變成只懂得交配的機器。但唯獨只有人類就算完全換化為了我們的一份子，卻還是會對原本的世界有所眷戀。

「所以，我非常的好奇。」

通常人類中名為教會的勢力是這麼分類並稱呼我們的——惡魔。

你們口中的惡魔就像人類中的魔力者一般，雖然與同類有共同的特徵但是卻型態各異，同時也有不同的追求。

惡魔中有的喜歡研究科技、有的追求高貴的舉止甚至有的喜歡烹飪美食。

「然而你不疑惑那人類與魔物的差別到底在哪裡呢?在接受我們世界的力量後，不管是惡魔還是人類都還是有所追求的事物。」

做為惡魔的我不停的研究人類，而變為魔物的食客則還是在侵犯以外的時間不停地對拳擊有所關注，甚至因為跟拳擊有關而幫助自己本來沒興趣的組織。

「很有趣的哲學問題，但我現在沒有興趣。」

外表為裸體男人的惡魔滔滔不絕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但是被鋼鐵巨人打斷了。

「我對辯論與思考不擅長，如果你還有想要訴說的東西可以去找找看軍師有沒有興趣。我只想要回被你帶走的隊友。」

「哼哼，你還真是不懂得思考的樂趣啊。不過也罷，因為我確實也對「拳王」很感興趣。既然有現成得實驗品在眼前我也不打算放棄。」

來做個交易吧!

如果你能讓我知道拳擊的價值在哪裡，能讓我知道為什麼已經被搞造成交配機器的人類都還有所眷戀的話，我就放棄這個女人還給你吧。

「也就是說，你[[rb:想跟我打一場 > 被我揍一頓]]對吧?」

鋼鐵巨人把惡魔複雜的話語濃縮成非常簡單明瞭的結論。

「這可是正當交易喔~」惡魔愉快地說著。

§

「你們去旁邊待命，小心不要被捲進來了。」

鋼鐵巨人在開戰前，對身後的步槍手下達命令。

既然他們現在沒有突破避矢的方法，那也只能在旁邊等待機會了。

「就先用這個來嘗鮮吧!」

全身赤裸的類人惡魔突然全身變形鼓動，但是身體卻在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身高與神守清華差不多以男人來說偏矮的身形。

接著惡魔擺出了拳擊的架式，還是那張彷彿嘲笑人類的灰色臉型雖然變得比較削瘦，但依然是同樣的臉型。

「差點忘了，少了這個就不公平了吧?」

接著體表快速的增生出黑色的硬殼，像鎧甲一般把全身都包裹起來。就連頭部跟面旁都完全蓋住，成為彷彿最終形成了一個穿著異形甲殼的宇宙生物。

儘管早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樣子，但是看著那個體型還有對方的架式卻牽動起了鋼鐵巨人的記憶。

「[[rb:拳王 > Champion]][[rb:炸藥 > The Dynamite]]……」

頭盔中的聲音才剛響起的瞬間，惡魔便發起了攻勢。

會讓人想到某位少女一般的強烈猛攻立刻對著目標不停的揮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對方跟自己一樣用著指節正面作為攻擊手段。

兩個重重的踏步，鋼鐵巨人做出了迴避。

雖然看起來非常的笨重，但是被鋼鐵覆蓋下的高大身體擁有非凡的爆發力，兩次後跳就拉開了惡魔需要往前三步才能追上的距離。

矮小的身體不畏懼高大對手的雙臂，主動前進踏入攻擊距離。

與清華那猛進卻精煉的攻擊手段不同的是，模仿著動作的惡魔不只複製了拳王的動作更模仿了那如同炸藥般的狂躁。

當鋼鐵巨人靠著更長的臂展，揮出了只是擦過卻讓甲殼碎了一角的一拳後，鮮血瞬間從頭部噴湧而出。

但是這些都沒有讓惡魔慌亂，甚至沒有因此揮舞絕對碰不到的細短手臂反擊。而是更加往前一步進入到攻擊範圍後，才再鐵拳完全收回之前展開了進攻。

一但開始攻擊起來，炸藥便不會停止。

「嗚啦啦啦啦!」

隨著喉嚨暴發而出的戰吼，細短的手臂就再也沒有停下來。

此刻的對手瞬間從有著炸藥稱謂的拳王變成了狂暴的野獸，彷彿沒有體力的限制一般甚至不用擔心身體能否承受得住。

羅伯特甚至有隱隱約約看到有熱氣從異型甲殼噴出的感覺。

「……哼。」

從容的防禦住爆發而頻繁的近距離攻擊後，鋼鐵巨人只是彷彿嘆氣的般的表示不屑。

從一開選擇模仿炸藥的這個決定就是不利的。

為了擊敗那位比自己矮小的多，卻依然能夠展開壓制攻勢的退魔師。鋼鐵巨人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更加有效擊敗身形差距巨大的對手。

這便是作為挑戰者最大的優勢，在前方有著王者開荒而踏出的明路就在眼前。自己曾經做為對手與王者用盡全力交手，那所看到的風景是模仿者不可能挺會到的。

沒有什麼精湛的技巧，只是抓住一個小小的縫隙往前踏出了一步搶佔住了對方的領域，讓對方沒有足夠的空間揮拳甚至撞在了鋼鐵身軀上。

接著便是一擊化為殘影的勾拳擊打在對方已經看不到臉的甲殼上，靠著體重差距打得惡魔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才倒在地上。

但倒在地上惡魔做出了將腳抬起並就依靠已經躺在地上的上半身施力跳了起來之後，一派輕鬆的在站在肉床上發出暗笑。

「真是墮落了呢……一個曾擁有拳王稱號的男人竟然使用這種專門欺負小個子的手法，你的金腰帶可是在哭泣喔。」

鋼鐵巨人面對狂襲的反制手段很明顯並不是正規的拳擊，而是相當取巧甚至有點下流的手法。

「我可從沒聽過哪一個拳擊手抱怨過對手太過強壯的。」

然而面對惡魔譏諷的話語，聽過太多在賽場用來激怒自己得諷刺的鋼鐵巨人只是靜靜地用正論反擊回去。

「哼哈哈哈哈!別太自大了，你可從沒遇過比自己高大的對手吧?就讓我看看在面對比自己強壯的對手時還能否如此愜意!」

隨著狂妄的大笑，惡魔在次變形變得高大而又壯碩。 靠著異界的力量快速長大的惡魔，瞬間消除了彼此間的大小差距

包裹在慘白皮膚外的異型甲殼也跟著變大變厚，最後出現了一個與鋼鐵巨人同樣有份量的身形。

「……[[rb:拳王 > Champion]][[rb:大喬治 > Big George]]。」

靠著身形與擺出的架式，鋼鐵巨人再次輕聲說出了惡魔模仿的對象。

他是與鋼鐵巨人同樣強壯甚至更高大的拳擊手，儘管常被人調侃不過是靠著巨大的力量的無謀者。

然而以四十歲以上的高齡依舊獲在比賽獲得冠軍腰帶的戰績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是注定在拳擊史上閃亮的一顆巨星。

勢大力沉的攻防立刻展開，如同伐樹一般的勾拳互相釋放彷彿要砸開彼此身上的裝甲或甲殼。

然而不管是精心培育而出的肌肉還是隨意複製出來取樂的玩具，都在外層的保護後安然的吸收了衝擊。

巨大的身軀與兩邊幾乎都快要兩公尺的臂展讓這次的戰鬥方式跟以往都不一樣。

一但抬起手來就會碰到的狀況下，讓雙方頻繁的重擊了彼此的腹部。

由於進入白刃戰的距離加上寬大的臂展無法完全伸直展開，這讓雙方的動作有時看起來就像彼此互推的鬧劇。但是在已經異界化空間響徹的聲響，讓旁觀者都知道每一拳都足以致命。

而當一記瞄準頭部的重拳揮出時，即使是再遲鈍的觀眾也會被這樣的攻防所震驚。

化為殘影的勾拳與擺拳再即將命中頭部以前互相掛勾牽制，再還沒看清楚前就又進行了下一次攻防。

互相攻擊但也互相防禦，惡魔複製了大喬治的巨大身軀以厚實的手臂護住了身體，即使是沒有被攔截的短刺拳也會被雙臂給吸收。

而鋼鐵巨人則專心用雙臂護住頭跟胸部，雖然導致常常被對方突破防守重擊腹部，但紮實的肌肉堅持住了每一次的衝擊。

面對同樣高大導致攻擊範圍非常廣的惡魔，鋼鐵巨人在完成幾輪交手後突然改變動作嘗試用不同的策略進行試探。

突然得暴發拉近距離，在如此短的距離下甚至已經不可能使用出有威力的長直拳，而是必須要靠搖擺身體跟短距離的勾拳與對方進行更高頻率的交手。

然而就當鋼鐵巨人準備以預判的方式躲開任何可能的攻擊時，惡魔卻做出了幾乎不可能閃避開來的動作。

複製來自於大喬治的超長雙臂，同時向前推開了試圖拉近距離的對手。

這讓同時向前近身的動能全部抵銷後，只能像是行走到一半撞到突然停止的路人而不自覺的退後幾步。

「咯哼哼哼哼……」

「……」

就像給剛才鋼鐵巨人欺負小個子手法的回敬，惡魔露出了詭計得逞的怪笑。

這便是身型高大選手的優勢，比別人長上一節的雙臂配合上體重就是能輕易的推開比自己矮小甚至同高的對手。

這是不管是清華還是拳王炸藥都做不到的手法，唯有像是大喬治這樣無論身高還是體重都高人一等的選手才能採取的策略。

面對高大的對手一般來說主要有兩種策略。一種是利用更高的機動，另外一種則是消耗。

不過鋼鐵巨人現在並不敢貿然採取這兩種策略。

首先彼此之間的體重差距太小無法發揮出足夠的機動性差距。

至於消耗就更不用說了，在敵陣深處的小隊就算沒有軍師的建議也不認為這是安全的決定。而且鋼鐵巨人並不清楚惡魔的體力是否跟人類相當，甚至是否有「體力」的概念。

那麼便只有正面擊破了……

即使鋼鐵巨人不再以[[rb:拳王 > Champion]]稱呼為榮，甚至曾用「前拳擊手」這樣別有用意的詞彙來稱呼自己，但精煉數十年的拳擊經歷依然在肌肉裡沸騰。

只是……這次不是因為對手的強大，而是一股令人難受的不滿想要發洩。

「我不是任何人能夠用來證明什麼的犧牲品，就算你是被稱為惡魔的存在也是一樣。」

帶著已經被激起的勝負慾，鋼鐵巨人擺好進攻架式並踏前之後打出了刺拳。

不再是近距離互相拚殺的纏鬥，而是如同風箏一般維持著適當的距離。

這次的對手已經不是豬突猛進的退魔師了，那麼自然可以採取不一樣的拳法。

不是閃躲與勾拳的組合而是不停的刺拳 ，只要對手不還擊就一直不停的在自己攻擊的極限距離擊打對方。

當惡魔要還擊時，也不會快速地搖擺上半身。而是踩著踏步配合著脖子的後仰來進行迴避。

儘管雙方的攻擊在有了距離作鋪墊後，讓一拳看起來變更有威力。但裝甲與甲殼的碰撞實際上是變弱的。

很快的不知道是因為速度更快，還是技巧更勝一籌。鋼鐵巨人抓到了節奏不停的單方面痛毆著惡魔。

並不是只能單方面的防禦，而是鋼拳已經數次穿過了防禦重擊在對方臉上。

如果是人類做為對手，就算鍛鍊了脖子能夠吸收衝擊防止腦震盪，也會因為鼻腔內脆弱的黏膜而留下不少鼻血。

儘管不知道甲殼內那張煩人的臉到底被打成什麼樣子了，但是這些現在都還不重要。

實在是太稚嫩了。

雖然模仿了動作，但果然並不知道要怎麼組合。

惡魔在揮舞出了重拳後並沒有預想到會在迴避後立刻被近身。

已經揮出的手臂在收回前都無法攻擊，另一隻守在胸前的手臂也沒有辦法蓄積足夠的力量，無法阻止鐵拳砸在門面上的甲殼。

隨著防禦手的推動也只能幫助自己後退幾步，並不能藉由剛才一般的手法推開對方。

然而這身巨大的身材確實十分的耐打，覆蓋裝甲的刺拳已經接連抓住機會，擊打在太陽穴、下巴跟肋骨等等抗擊打能力較弱的地方。

但惡魔似乎也被不停的擊打給壓制住了傲慢的話語，單方面的被毆打根本講不出任何東西。

「該結束了。」鋼鐵巨人用下達般的口氣低聲說道。

這次換鋼鐵巨人推開了惡魔並匯聚動力裝甲的力量到右臂中，並趁著還來不及反應前往著地面發動重擊。

強力的衝擊波幾乎把肉床剖開一個洞，並嚴重破壞了惡魔的平衡踉蹌不止無法平衡。

無法站穩便無法攻擊跟防禦，抓住了勝機揮出了一技雖然速度很慢但是威力十足的擺拳。

有人足夠的距離跟時間累積力量，使這一擊打在毫無防備的身體上後不止擊碎了黑色的甲殼，還讓惡魔數百公斤重的身體雙腳騰空，落地後還在地面滑行了數十公分。

「足夠了解了吧?」

「……」

看著倒地的惡魔，他的胸口已經被擊碎的甲殼插入底下過度飽和的皮膚裡，炙熱的鮮血從碎片跟傷口的縫隙中流出來。

「怎麼可能?」

強大的惡魔再次站了起來，這次甚至連上半身的肌肉都不用，只使用了下半身的力量用柔軟的會令人感到噁心的動作站了起來。

「你不過是擊敗了跟自己大小一樣的對手，我們的力量才不止如此!」

「真是夠了……」

惡魔自顧自的興奮大叫，而鋼鐵巨人則是因為對方拙劣的模仿而已經感到煩躁了。

「確實我的模仿有其侷限性，但你別忘了……你們不過是沒有[[rb:力量 > 魔力]]的凡人罷了，你們極限受限於其他人類能夠製造出多先進的裝備，而我們每一個個體……卻有無限的可能!」

一邊說著惡魔再次蠕動變形，這次他的身體變得比鋼鐵巨人還要龐大。

「絕對的力量!」

再次得轉換模仿的對象擺出戰姿，惡魔發出勝眷在握的大喊。

那個身高已經到達了三公尺，不知道是受限於自身的極限還是天花板的高度但也已經是個十足龐大的怪物了。

而這次模仿的對象是——[[rb:拳王 > Champion]][[rb:鋼鐵麥克 > Iron Mike]]。

簡直是在褻瀆拳擊。鋼鐵巨人很不滿的在內心如此抱怨。

這是一位身高雖然偏矮，但卻靠著靈活的閃躲以及只要一拳就足以擊倒比自己高大選手的傳奇拳王。

踏著會讓人想起鋼鐵麥克的完美步伐，就連鋼鐵巨人都沒把握能夠接下得勾拳接連使出。

但是鋼鐵巨人只是也擺出了搖擺與下潛的姿勢應對起了緩慢但是一擊就足以擊倒自己得攻勢。

「你的模仿已經不單單是拙劣了，甚至根本模仿得一點都不像。」

「哈哈，那就讓我看看凡人能否超越我的模仿吧!」

「[[rb:如你所願 > As you wish]]。」

再次躲開了勾拳，鋼鐵巨人輕而易舉的就鑽入了惡魔的懷中並踩住了膝蓋後跳起，一拳擊打在了下巴上。

「哈哈哈哈哈!嚇了一跳呢，不過以你現在的力量早已經無法……」

惡魔雖然臉都被打得轉到了一邊，但還是想一派輕鬆的叫囂，但是卻沒注意到鋼鐵巨人已經在自己胸前擺好了架式。

左拳輕輕的碰觸到惡魔的黑色甲殼後左腳微微抬起，然後……

「無心。」

扭轉身體，當左腳碰到地面的同時鋼鐵巨人已經完成了從下而上的力量傳遞。

不是平常連思考都不用身體就自己動起來的過招，而是就像短跑的預備動作一樣，全身為這一擊做準備。

踏步、扭轉以及手臂延伸，看似理所當然的動作，在有意識已最完美的比例分配力量分佈後，被動力裝甲強化後的肌肉使出了一記看似單調的一拳。

當鋼鐵巨人的右拳碰到惡魔的時候，恐怕比鋼鐵巨人還重的身體被打的飛到了空中足足一秒後才掉在地上，鋼鐵巨人也因為力量的反饋鐵足微微的陷入肉床中。

這才是正確的模仿。

「鋼鐵麥克是身高只有一八十公分矮小型選手，當你用比對手高的身體卻模仿他的拳法只會不倫不類罷了。」

「一百八十公分還算矮小嗎?」

「……」

一旁看傻的步槍手，終於因為忍不住而吐槽了鋼鐵巨人。

不同於同樣面對「無心」的一擊還有用手臂保護自己的鋼鐵巨人，惡魔這次是非常扎實的吃下這一擊。

儘管同樣是模仿，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學習到了強者的精華。

不僅只是模仿站姿或動作，而是徹底理解了對方招式的原理與為何使用的想法。

由於拳擊比賽有重量的限制，曾經的自己確實沒有機會面對女性身材的荊棘修女或是三公尺高的惡魔這兩種身高差距非常大的狀況。

但是藉由與清華的戰鬥，他不止研究出了更有效對抗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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