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波羅夷空卻很純粹。

在深山中的寺廟長大，不諳世事，相信佛法能引渡善人、惡人必能獲得懲罰，再不濟也至少能相信自己的拳頭。

這樣的空卻為了見識世面，身無分文地隻身來到混亂的大都市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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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某一日，結束萬事屋委託，十九歲的山田一郎正準備順路到超市買點晚餐的食材，在路過某個巷子時停下腳步。

他瞥見了一縷熟悉的紅色。

雖然那紅色的形體馬上不見蹤影，他的腳步還是不聽使喚、像追循著什麼似邁進巷子。

輕巧地、彷彿怕驚擾什麼似一步步走近，找到了那個窩在牆邊、即使在陰影下也絕對不會認錯的身影，正在暢飲著自動販賣機裡賣的罐裝可樂。

「......空、卻？」

一郎顫抖著聲音，努力從乾澀的喉頭擠出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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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豢養一隻野貓一樣。

一郎雖然沒有養過寵物，卻不由得這麼想。他本身就是喜歡照顧人的性格，即使在過去對於同年的空卻，也偶爾會當作弟弟似地對待。

更何況眼前是「比自己小得多」的空卻。

他說他現在十五歲。身形的確比一郎記憶中的小，當然他已經兩年沒見過空卻了，因此只能和稀薄的記憶做比較。

十五歲的空卻很純粹，和十五歲就在替人幹骯髒勾當的一郎不一樣，他會為了朋友獨自闖入危險的地下俱樂部、會把生命託付給親友、會無條件信任他認同的傢伙。

純粹的空卻並不適合待在像池袋這樣的地方。

當時的池袋紛爭不斷，街頭充斥著混濁的空氣，但他留下來了，和一郎度過兩年的時光，除了言語變得下品，一切適應良好。

十七歲那年空卻離開池袋，也許這裡終歸是不適合他吧，一郎心想，他也只能逼迫自己這樣想，以免失去摯友的悲傷再度將他淹沒。

第一次Division Rap Battle結束後，寂雷醫生說看到空卻在中王區的看台上。

為什麼空卻會在中王區？兩年之後他過得怎麼樣了？一郎有好多的疑問，但這個消息就像是捕捉不到的幻影，即使知道了也無能為力。

大概是在那之後過不久，他在家附近的小巷撿到了十五歲的空卻。

「你怎麼知道拙僧的名字。」空卻眨眨眼，有點戒備看著他，「拙僧可是才剛來到東都，一個人也不認識。」

「呃，直覺？」

一郎下意識就說了個謊，並認真端詳眼前的紅髮少年，不太可能是現在的空卻假扮的，稚嫩神情和舉止的確像是十五歲，就連衣著也和他們當初見面時一模一樣，他看著空卻慢慢放鬆身體，聳聳肩。

「你真是個怪人。」空卻說著將可樂空罐隨手一扔，罐子劃出漂亮的拋物線，準確落入一旁的垃圾桶中。「無妨，挺有意思的，在這見到拙僧還猜對了拙僧的名字，也算是一種緣分，正好拙僧暫時找不到去處——」他盤算著什麼似看向一郎，露出有些狡猾的笑容，「感謝拙僧吧！讓像你這樣的傢伙也有機會接受到高僧的指點！」

幾乎不經思考，一郎就把空卻領了回家，即使空卻不主動這麼說，他也會這樣做。

事實上他的腦袋亂成一團，的確他是熱愛動漫的宅宅，但也不至於現實與動漫不分，穿越時空？這種事發生在現實太過荒唐。

這個世界瘋了。

或許是我瘋了，一郎心想，用力揍了自己一拳，發現並沒有從夢裡醒來。

空卻倒是對他怪異的舉止興致勃勃。

「喂，你這傢伙難道是自虐狂嗎？」

「哈哈哈，偶爾會有這樣的衝動呢！」

一郎尷尬笑著，他們正在山田家的廚房，一郎決定藉由料理來轉移注意力，他動作流暢地洗菜切菜，一氣呵成。

「要拙僧幫什麼忙就直說！雖然身無分文，需要誦經或是什麼體力活拙僧都能做，就充當是住宿費！」空卻說著挽起袖子舉起手臂，露出一副可靠的模樣，一郎忍不住失笑。

「你只要安靜待在旁邊我就謝天謝地了。」這倒是他的真心話，他下意識像對待弟弟一樣拍拍空卻的頭。

空卻不滿地甩開他的手，一臉無趣癟起嘴，「依拙僧看你這種個性是會吃虧的。話說你叫什麼名字？」

「一郎，山田一郎。」沒想到要隱瞞，一郎直接脫口而出，但瞬間又有點後悔，這時的空卻大概還不認識他。

「一郎是嗎？那就請多多指教啦！」空卻說著咧起嘴，露出燦爛的笑容，和一郎記憶中他們初識時一模一樣。

之後一郎接到電話，二郎和三郎今晚各自有事沒辦法回來。

說這一切都是夢也不為過，還有什麼比這更順理成章的展開嗎？

飯後兩人洗好了澡，一郎帶著空卻來到他房間，讓空卻暫時穿著自己的連帽衣，他像隻好奇的貓咪東張西望，過於寬大的衣服遮蓋住他的手及下半身，鬆垮的領口幾乎讓整個肩膀裸露出來，光滑的胸膛若隱若現。

此刻一郎心中只有邪念了。

他被自己骯髒的想法嚇到，打從心底自我厭惡，身體的行動卻很誠實，他貼近空卻，雙手環住他，十五歲的空卻身高還不到他肩膀，微微彎腰才能貼上空卻的耳朵。

「你說了代替住宿費什麼都能做吧？」

氣息灑在空卻耳邊惹得他一陣搔癢，空卻微微顫抖，似乎不懂他話裡的意思，雙眼骨碌碌地看他。

一郎不知道這份慾望從何而來，至少過去對摯友的空卻從來沒有過，而眼前的少年、過去的幻影，無比真實又無比夢幻站在他的房間裡，因此而擅自燥熱起來的身體，或許是在這瘋狂的情境下逐漸失控了吧。

是夢嗎？是夢的話就算不顧忌也沒有關係吧？

雪白小巧的臀部含著他粗大的陰莖，十五歲的空卻跪趴在一郎的床上，隨著一郎的動作晃動著身體迎合他。

這樣的畫面太過低俗，他甚至夢都沒夢過，空卻像是配合著他春夢的主角，順從由著他的喜好做，雖然不是在強迫他，卻讓一郎產生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空卻，舒服嗎？要我停手嗎？」他一面一下下頂弄著深處一邊輕聲問，掐著著少年一顫一顫的腰枝。

「混蛋......你在......小看拙僧嗎？」

「怎麼會？你做的很棒喔。」

他彎下身親吻空卻的背脊，惹得身下人一陣震顫。

然後他就著插入的狀態把空卻整個人翻了過來面向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空卻發出一聲拔高的驚叫。

「我只是想看著你的臉。」受到空卻怒目瞋視，一郎立刻垂下眉眼露出無辜的樣子。

少年未熟的身體很柔韌，一郎輕易就能將他的雙腿向上壓折，現在的空卻呈現雙腿大開邀請似的姿勢，他似乎終於感到有些羞恥，用手臂遮擋住臉，但一郎並沒有看漏，空卻通紅的臉頰沁滿淚水與汗水，濕淋淋的散發出好聞的香味。

一郎忍不住撥開他遮住臉的雙臂，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黏糊糊！別搞這套，拙僧又不是女人！」空卻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離，似乎是很不習慣被這樣對待，熱度又上升了幾分，而一郎察覺了這一點，便更忍不住再度彎下身多親了幾口，他感覺身下的少年都快要融化了，濕熱的小穴緊緊吸著他。

「你明明很喜歡嘛，夾得這麼緊......」

說著他不輕不重地搧了一下空卻的屁股，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紅印，他感覺到少年的身體歡愉地猛然收縮繃緊。

想來這樣的事情毫無意義，他藉由眼前的空卻反覆描繪腦中逐漸模糊的好友的樣子，但他既不是會將一郎稱作好兄弟的空卻，也不是說著厭惡他而轉身離去的空卻。

纖長的睫毛、發紅的眼尾、聒噪的喘息，少年露出尖尖的虎牙咬著纖白的手指忍著聲音，比起他記憶中的空卻柔和了幾倍的濕潤眼神望著他，青澀又帶有一絲媚意。

他不認識這個輕易能煽動他情慾的空卻。

在一郎神遊的當下，空卻忽然舉起雙臂環住他的後頸，將他拉下來，一雙清亮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彷彿要刺穿他的靈魂。

「你閃什麼神呢？」

一瞬間一郎的鼻尖一熱，那個口氣和表情又像是他所認識的空卻了，他的淚水不受控制滴落，就像是空卻離開他那一天一樣。

「嗚哇！怎麼哭了啊？大男人不可以隨便流淚！」

「是為什麼呢？想到你又會離開我了，我就......空卻、空卻，不要離開我好嗎？」

一郎哽咽著，語無倫次的，空卻大概會被他的反應給嚇到吧，他想，但空卻只是默默搓揉一郎蓬鬆的頭髮。

「......拙僧也沒說過要走吧。」

「你能發誓嗎？」

「你啊......看起來比拙僧年紀大，內在卻跟個小鬼一樣啊。」

像是小大人一樣的空卻無奈嘆了口氣，伸出小指。

「不信的話來拉勾吧。」

就算是安慰性質也好、一廂情願的幻想也罷，一郎著了魔似的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皮膚相接的觸感是真實而滾燙的。

「喜歡你、喜歡你......」一郎嘶啞著嗓音，猛烈的衝撞，像是要將自己的存在銘刻於空卻身上似的，空卻被情慾逼到高潮，哭叫著一郎的名字，指甲掐進他的後背，留下疼痛的血痕。

這樣很好，一郎想著，他們都得在彼此身上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跡，即使分開也會帶著彼此的傷痛向前邁進。

思念也好、慾望也好、執著也好，他將一切全數灌進了空卻的體內。

事後溫存的時間，一郎抱著空卻，不斷揉捏著他柔軟的手掌，像是在揉著貓咪的肉球。

「喂，你認識另一個叫做『空卻』的傢伙吧。」空卻忽然用肯定的語氣開口，他的聲音因整夜的呻吟變得有些沙啞低沈，「你從剛剛開始看著拙僧，卻像是在對著別人說話似的，是和拙僧很像的傢伙嗎？」

豈止是很像，不如說一模一樣，一郎心想，這傢伙的直覺還是敏銳地令人心驚。

「不，你比他可愛多了。」他說著便將臉埋在空卻的髮間大力吸氣，感覺到懷裡的少年又開始彆扭地亂動掙扎。

「就算只有此刻也好，留在我身邊吧。」少年聽到黑暗中的聲音低低地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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