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银时就这样和松阳去踏青了。

被，和松阳去踏青了。

虽然他这么说的时候，冲田总悟脸上挂满着哇旦那你在炫耀什么呢要是真想炫耀需不需要我现在掏出扩音器帮你在江户巡逻一圈的表情。

大家都觉得银时在凡尔赛。

银时是真的有点懵。

他往回走的时候就遇到了气势汹汹冲出来的高杉，打完架以后松阳已经和神乐和新八在万事屋里快快乐乐的吃起了火锅，完全错过了和松阳谈谈的时机。

而松阳这个人，或者说银时面对松阳时，在松阳不想谈什么的时候，时机就永远不会到来。

银时有点挫败。

但是那天桂和他说的话毕竟把他心里的那点想法挑明了，让他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待整件事情。

……也包括更加频繁来打卡的高杉和桂。

银时嘴角抽搐，看着随着踏青时间临近，几乎要住在万事屋的两个人，实在无法理解对方在想些什么。

“可能人类的悲欢就是不相通的吧。”桂抱着手感慨，“比如说NTR一扇门，门里门外，双方永远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银时：……

他嘴角抽搐，又看了一眼找他打过几次架之后似乎和平下来、正在扒橘子的高杉，试探性的说：“昨天晚上老师拿着瓶酒来找我喝——”

高杉的手放在了刀上。

银时懂了。

银时闭嘴了。

昨天晚上松阳拿着瓶酒来找他喝，银时自然不会拒绝，两个人也没去万事屋的外屋，就在卧室里支了个一次性的奶酪火锅——登势送的——就着喝了半晌的酒。

酒是银时喜欢的梅酒，淡、也不容易醉，大半瓶下去，只是微微有点热意。

银时抬头，就看到松阳正撑着头看着他，手里夹着一块从奶酪火锅里面捞出来的鱼，感到银时看过来，抬眼冲他笑了笑。

银时也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和服单衣，开着窗户，天色暗下来有点冷，他拢了拢衣领，也笑了一下。

他的鼻头有点发红，低头喝了口酒。

松阳突然笑了一声，抬起手，拽过旁边的被子，把两个人裹了起来。

被子不小，松垮垮的一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莫名多了一点暧昧。

银时不自在的动了动，抬起手拉了拉被子，扭头看了眼开着的窗户，没说话。

“还挺好吃的。”松阳评价，“你们三个小时候也喜欢这么围在一起吃锅，我当时就想凑凑热闹，不过为人师表，没好意思。”

银时想起过去的事情，笑了笑：“当时你老是看我们笑，高杉以为你觉得我们这样太幼稚了好笑，非要挣脱出去，但是假发非要说是团建活动，拉着人不让走，简直是一团混乱。”

松阳这回笑得很愉快：“……晋助向来有点偶像包袱。”

银时忍不住哈哈哈了起来——和松阳一起吐槽高杉的感觉实在是太好——点点头：“他一直就这样，后来成立鬼兵队，还自己设计制服什么的哈哈哈——”

松阳莞尔：“那我没能看到还真是遗憾。”

“也没事。”银时说，“他之前新做过，过两天让他穿给老师看就成。”

松阳点点头：“我之前在衣柜里还看到红色的和服，你什么时候的衣服？”

银时脸色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就是……发生了挺多事情，正好看到了，就裁了一身换换心情。”

松阳点头：“感觉很适合你。”

银时顿了顿，然后扭头，忍不住说：“老师不想……看我穿穿？”

他的脸上有点热，带着点试探和微妙的期待，扭头看着松阳。

他的眼睛很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意脸红的厉害，耳朵尖也红透了，围在被子里，银发无害的毛绒绒着，看着松阳。

松阳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14

——时至今日。

银时觉得高杉和桂挑剔的目光要把他穿透了。

高杉冷嘲热讽的开口：“难得你还把这身翻出来了——外面是新买的？”

桂不咸不淡的说：“有那个闲钱还不如赶紧把房租换了，要是敢让老师帮你付房租你就死定了。”

银时试图保持冷静，但是脸色爆红，无论如何都看起来是欲盖弥彰的恼羞成怒，冷漠道：“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看什么。”

高杉面无表情：“送饭。”

桂冷漠：“送行。”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送你上路的语气！”银时抓狂，“就不能做个人吗！”

三个人正在斗嘴，松阳也从里屋走出来，看到高杉和桂一点也不意外，还笑着接过高杉手里的便当：“有心了。”

高杉抬头，没说话。

松阳今天也换了身衣服。银时是红色的内衬，外面披着接近白色的很浅亮灰色的云纹外套，松阳和他的风格有点相近，外面和他平常比较柔和的色系不同，是很显嫩的月白色，里面是天蓝色的内衬，显得肤色很好。

关键袖口也带着云纹，和银时的外套看起来很搭。

桂赞扬：“老师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银时漠然的看着他。

但是你的眼睛里写着“银时死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啊，多谢。”松阳笑了笑，抬手把头发拢了拢，把发尾松松的箍起来，“换个形象会影响心情，看起来还是真的。”

“老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高杉说，“据说那边风景很不错，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不用动手，直接联系辰马让他带人过来。”

松阳无奈，眼神温和：“我不是小孩子了。”

“主要是银时。”高杉冷漠，“老师一个人当然很靠谱，加上他就不行了。”

银时嘴角抽了抽，懒得和高杉争辩。

松阳很意外的选择的是个外星球，以现在的飞船速度一天就能到达，不过最后变成了四天三夜的外出，实在是超出了高杉和桂脆弱的心理承受范围。

不过松阳的行动力还是很高的，很快定下来了行程，两个人自然也不会多嘴。

银时一个人承担火力。

不过松阳看起来的确心情不错，两个人从新建的中心塔经过，顺利的登上了飞船。

银时坐上飞船，倒是忍不住想起来了他当时和辰马重新遇到的场面，忍不住和松阳说了两句。

“定春是很可爱。”松阳深以为然，然后可能觉得感叹的有点跑题，又补充，“辰马也很可爱。”

银时嘴角抽了抽：“……后半句雨露均沾就不必了。”

松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飞船出发之后，可以看到舷窗外面的地球。

银时扭头看着松阳的侧脸，终于有一种他们居然真的两个人单独出来旅行了的实感。

他突然明白了松阳要选择离开地球的用意。

这个星球不管从哪种意义上对于两个人都意义太深，离开了，反而心里有一种新鲜的轻松感，的确很适合旅行。

银时也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打开飞船发的冰激凌，吃了一口，扭头看着外面蓝色的星球。

“很美。”松阳看了片刻，收回目光，笑了笑，“站在地面上，很难想象从空中竟然是这种景象呢。”

银时笑了笑：“老师也不能？”

松阳摇摇头，拿起冰激凌看了看：“自然。抹茶口味的？”

“嗯，我还是比较喜欢草莓的。”

银时嘟嘟囔囔的说，就又看松阳掏出手机——自然也是高杉配备的最新型号——拿到两个人面前，举起自拍的高度：

“笑一个？“

银时耳朵有点发红，不甚熟练的放下勺子，配合的笑了一下，然后补充：“……老师你别发给高杉他们拉仇恨了啊。”

“现在没信号。”松阳说。

“……回去了也不行。”银时心累的说，“高杉那家伙简直……一言难尽。”

“知道了知道了。”松阳笑起来，“就是第一次这么和你出来玩，留个纪念。”

银时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的又吃了口冰激凌，重新扭头看向松阳，欲言又止：

“老师，你邀请我出来……”

松阳笑笑：“出来玩，不行吗？”

“不是不行。”银时叹了口气，懒得追问了，低头重新开始吃冰激凌，“……算了，老师你一贯是神秘主义。”

松阳说的也没错，他莫名不想在此刻追究太多。

“啊，我要西餐牛排。”松阳扭头看银时，“你要什么？”

“蛋包饭吧。”银时说，“还有草莓果汁。”

“我要绿茶就可以，谢谢。”松阳点头，对服务人员笑了笑，等人离开之后才扭回头看向银时，调侃道，“你还真是很喜欢草莓呢。”

银时脸色一红：“……我喜欢甜食，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订了一个烤箱。”松阳期待的说，“回去就可以试试烤蛋糕了。”

银时看着松阳，不知道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想了片刻，还是艰难的把话吞下去，决定是谁给松阳订的烤箱，就让谁陪他的厨房。

“哦，对了，还有就是之前说的我之后干什么的事情。”松阳说，“我还是有点想继续开学校，怎么样？”

“我们自然支持老师。”银时自然而然地说，“不过现在小鬼很麻烦的啊，而且升学什么的，很多地方也不向以前那么单纯了……”

“上回听说吉原那边有专门收容孤儿的地方，江户应该也有相关的组织。”松阳说，“我想先去那边教教书。”

“吉原？”银时警惕的说，“日轮还真会忽悠人，不过那种地方没什么好去了啦，百华凶的要死。老师要是真想做这边，不如自己开一家收容机构？”

他们说到底还有个隐形师妹今井信女，和澄夜公主寸步不离，相信很能在这方面帮上忙。

“唔……也不是不行。”松阳说，然后笑了笑，“不过最近两年还是想休息一下，暂时不想做责任太重的事情。”

“嗯。”银时点点头，“都看老师的想法。”

“而且我也不一定就真的适合教书育人。”松阳笑了起来，“实在不行混个剑道教练也行。”

“高杉那种刺头都被老师收服了，最近总悟那个刺头也……”银时小声哔哔，“松阳，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松阳轻笑了一声：“你似乎和总悟那个孩子关系还不错？”

“能有什么不错，就是个抖S小鬼。”银时无奈道，“老师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能惹是生非，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哦。”

“看得出来。”松阳说，“很喜欢和我讲你的故事。”

银时头发一下子都快直了起来，狐疑的扭头：“他都说什么了？”

“比如说……OWEE对抗赛，虚拟女友PK什么的？”松阳思索着，无辜道。

妈的总悟！

银时寒毛都炸起来了，放下手里的叉子，尴尬道：“老师你听我解释，那个是为了拯救新八脱离苦海，还有就是真选组那群白痴——”

松阳无奈的看着他：“你紧张什么，我觉得很有趣啊。”

银时嘴角抽了抽：“我知道老师你肯定觉得很有趣，但是还是……”

很怪异。

怎么想都知道肯定是总悟察觉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故意说的好吗！

“你有很好的朋友，银时。”松阳笑起来，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宇宙，“我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又知道了关于你的不少事情，怎么说呢……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是惊喜吧。感觉你们都长大了，你也长大了，而且——变成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松阳扭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银时。

银时还沉浸在打击里，喃喃：“总觉得老师你嘴里的有趣有点微妙。“

“嗯，神乐还给我讲了有一回他们恶作剧你的故事——”松阳继续说。

银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颤抖着声音：“恶作剧我……什么的故事？”

“就是忘年会之后你对……嗯，6个人同时负责的故事？”松阳歪头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评价，“不过当时神乐还很小吧，感觉不太适合未成年人——”

银时生无可恋的看着松阳。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出来的踏青旅行的飞船上，非要进行这种对话。

就他妈。很离谱。

15

下飞船的时候银时终于收起来了生无可恋。

他倒的确不怕松阳多想或者误会什么——即便他对于松阳有那种想法，他和松阳的关系也已经微妙的早就超过这个阶段了。

银时只是单纯……生无可恋。

不过下了飞船，看到头顶一望无垠浅淡天蓝色的天空，还是让人精神振奋。

“有时差，这里还是白天。”松阳看了看表，“不过很快就会天黑了，我定得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他们来到的这个星球是一个专门的旅游星球，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好，两个人很快找到了悬浮车，坐了一站，就来到了大型温泉旅馆的聚集地。

温泉这种东西据说还是地球人传播出去的，后来很多外星人也都很喜欢。

不过因为种族问题，这里的温泉都是房间里独立的，松阳定的套间不小，外面有一个院子，在逐渐变紫的天幕下，散发着氤氲的雾气。

银时放下行李，看了一圈，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他借口上厕所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又检查了半天个人形象，检查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太不堪，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怪异。

松阳正在院子里对着外面拍照，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笑了笑，挥了挥手机：“来。”

银时走过去，松阳就歪了歪头，头和他离得很近，拿起手机，斜斜的拍了一张自拍。

他对于手机挺新鲜，银时看松阳在折腾美颜软件，嘴角抽了抽，任由松阳新鲜去了，自己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看了看松阳写的行程。

“在这里住两个晚上？”

“啊。”松阳点点头，“第三个晚上换个地方，有个宇宙空间似乎挺有趣的。”

也许是身为地球龙脉，松阳对于宇宙总是很有好奇心的。

银时点点头，在桌子旁边坐下，伸了个懒腰，倒在地面上：“……坐了一路飞船，腰都疼了——”

他的声音一变，卡在嗓子里。

松阳抬手脱下月白色的外套，露出里面天蓝色的内衬，扭头，有点疑惑的看着突然尖叫鸡附体的银时。

“你不热？”松阳无辜的指出。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银时尖叫鸡默默无声的坐起来，盘腿抬头看着松阳。

他这两个月的确想了很多，也或多或少的看出来了松阳的态度，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两个人独处一室，还是心如鼓擂的。

“老师……”银时缓缓地说，“在飞船上我本来想问的那个问题——现在还是有点想问，你能给我一个回答吗？”

松阳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看着银时：“什么问题？”

银时知道松阳的性格里有人际交往上很被动的因素，何况又有点恶劣，叹了口气，问道：

“老师为什么邀请我出来？有什么意思？或者想说的话？”

他看着松阳，头发因为刚才躺下有点乱，但是神色却意外的平静下来，眼睛很亮，坐在那里等待着一个回答。

松阳说：“就不能是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银时嘴唇抿了抿，然后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不是不行，但是老师，我真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非常的不安。”

“能有什么不安的。”松阳神色柔和的说，“银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永远没关系的，就如同你对于我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是，也不是。”银时抬眼说，“松阳，我们两个的关系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但是一成不变……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那你希望什么？”松阳笑了起来，低声，带着点银时一直若有若无感觉得到的那种蛊惑，“是希望……这个样子吗？”

银时的眼睛睁大了。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上的榻榻米，没有动弹，感到松阳倾身，缓缓地亲吻了上来。

他亲的不太熟练，带着点小心，不过却没有太多的试探，手掌稳稳地扶着银时的脸，干燥而温暖。

银时半闭着眼睛片刻，还是忍不住张开嘴，回应了起来。

他抬手按住松阳的肩膀，也扶着他的身体，半抬着上身，和松阳绵延的亲了片刻。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息很湿润，银时从耳朵到脖子都红了，松阳看起来倒还算是镇定，微微垂着眸，手掌仿佛有点不舍得的按在银时的侧脸上，用指腹揉了揉他的耳垂。

“……是这个样子吗？”松阳又一次问，“……银时，我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什么经验，即便这段时间一直觉得你……很可爱，也说实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最开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我看着你长大，按照一般人类的看法，我的这种想法很不正常吧？而且即便不算那些，我也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真正理解这些的人——但是同时，这段时间我又一直在想，如果你正好也有相同的想法，我们在一起，也不算是我完全的自私，不是吗？”

银时其实没有完全听清松阳说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过线了，嘴唇上残留的触感火热，整个人都紧绷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看着松阳垂眸的样子。

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听懂了松阳的话，头脑里昏昏然了片刻，最后呼出一口气，低声：

“老师，你记得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能够打败怪物的，只有人的剑吗？”

松阳一愣，笑了起来：“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怪物退治早就结束了，现在说这个也不太合适，但是松阳，如果你问我，我的希望到底是什么的话——”银时抬眼，和松阳的目光相遇，“我的希望，就是你和我这么说的时候，心底最深处的希望。”

——那是虚一心追求死亡的出发和终结点，是吉田松阳这个存在开始的契机和毁灭的创伤，是龙脉化身五百年上下求索成为人类的悲愿，在此刻被另外一个人类不知天高地厚的非要承担起。

松阳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银时看到他的神色有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仍然很温柔，但是眸色深处却多了某种近似于漠然的悲悯，和银时对视。

银时的嘴唇很红，气息仍然有点乱，他抬起手，把手放在松阳的手背上，轻轻的但是坚定的把手指合拢扣在一起。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坚定过。

“松阳，我喜欢你。”他却只是轻飘飘的说，“我们在一起吧。”

松阳注视了银时良久，最后才轻声开口：

“那还真是不得了的希望啊。”然后，他缓缓地重新勾起唇角，一如当年初遇，“但也是相当可爱的希望呢。”

他反手握住银时的手，低声笑了起来：“但是银时呢，我的那个希望早就实现了。”

在你们把我重新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

“我现在新的希望，就是一直和你在一起。”松阳笑了起来，又补充，“当然还有晋助小太郎新八神乐——”

银时探身，在松阳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松阳停下话，忍不住轻声笑出声来。

银时浑身都出了一身汗，虚脱的倒在地上，低声抱怨：“松阳，说什么这个时候也不应该出现高杉他们的名字啊——”

一秒出戏。

“啊，抱歉抱歉。”松阳毫无歉意的说，搬起银时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银时翻了个身，偷眼看松阳，然后转过头，翻身抱住松阳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腰腹间，不说话了。

松阳抬手揉了揉银时的卷毛，银时才抬起头，重新和松阳对视。

“还想亲亲？”松阳看他的表情，含笑着开口。

银时脸色发红，没说话，坐起身，重新探身和松阳接了个吻，黏黏糊糊的。

“……松阳你其实也想吧。”分开的时候，银时才嘟囔着抱怨。

他的声音有点哑，语气略微有点撒娇的嫌疑，领口松开，露出内衬鲜艳的红。松阳的眼色暗了暗，扶住银时的脸，又亲了过去。

两个人有来有往了好几圈，银时觉得自己嘴唇都肿了，才将将停了下来。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过了片刻，银时动了动脚，粘稠的近乎凝固的空气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热度稍微散去一点，银时稍微放松下来，扭头看松阳反而才后知后觉似的开始局促，脸颊带着一抹微红，没有立刻开口，欲盖弥彰的抬手去拿酒店的说明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

“晚饭是7点到9点——”

银时突然就彻底轻松了下来。

他承认他在松阳的问题上有很多患得患失，或者说他对于松阳太过了解，反而无端多出了许多猜测和烦恼。但是看松阳现在这个样子，银时却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师，拿反了。”

松阳扭头，默默的看了银时一眼，默默的把手里的卡片掉了个个。

银时干笑了一声，又开口：“还有点时间，出去转转吗？”

松阳没有立刻回答，银时能够感觉到他似乎不太赞成这个提议，莫名让人感觉似乎是不想从房间里离开，忍不住又勾了勾唇角。

“不出去转了。”下一刻，松阳却开口，声音还是很稳，扭头抬头，和银时目光对视，“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的呆一会，不行吗？”

银时的脸上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热度腾的又上来了，嗓音都被烧哑了。

“……当然可以。”他哑声，过了几秒，又有点手足无措的说，“那……干什么？高杉说手机有星际漫游，到了之后给他们打个视频——”

松阳：……

银时：……

银时看到松阳有点无语的表情，也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口不择言了，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过刚才的失误，故作轻松的重新坐好。

松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笑得弧度比平常都大，干脆趴在桌子上，扭头含笑的看着银时。

“银时果然还是很可爱呢。”

银时物极必反的面无表情道：“……松阳你也很可爱呢。”

他说完，自己却也又笑了起来，低头和松阳对视片刻，忍不住抬手，勾了勾他散落下来的长发。

他一直想这么做了，动作很温柔，松阳也抬眼，温和的和他对视。

银时抬手拉开发尾束发的夹子，长发就散落下来，在桌子上铺开。

银时看了看夹子，看到是少女心的樱花色，忍不住笑了笑，在手里转了转，顺口问：“神乐送的？”

松阳摇了摇头，鼻音否定了一声，淡淡：“猿飞小姐送的。”

银时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又是谁，嘴角抽了抽，僵硬的把发夹放下，忍不住满头雾水的问：“……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松阳无辜：“她不是之前时不时来万事屋借住吗？不过我来了之后有一段时间就不来了。”

银时：……

银时：……

松阳看他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拿起发夹来看了看：

“我知道你想吐槽什么。但是我都说了，你有很好的朋友。”

银时这回没有否认，低声应了，抬手重新梳理了一下松阳的头发。

就，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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