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小天到会客厅的时候，十六皇子池雪峰正好在里头跟大公说话。

　　「大公，小少爷求见！」

　　「也好，皇子殿下，本公的幼子与你年纪相仿，结识一番也好！」

　　「恭敬不如从命！我听说大公的二子在南方杀敌建功，想来虎父无犬子，小公爷也必然是人中龙凤！」

　　然而，赵小天一进门，就问大公道：「父亲，敢问天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

　　「当然！律法制定好，就是人人应该遵循的！天子与百姓，在律法面前，绝对是一样的！」大公厉声道。

　　「没错，法若偏颇，那边不再是法！」十六皇子池雪峰也赞同道。

　　「可我听说，皇子的队伍，在进城前，不仅仅非礼了民女，还打伤了人家的老父亲，更是抢走了人家的东西！敢问，是否应该入罪！」

　　赵小天这开门见山的打法，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蒙了。

　　唯有大公依旧淡然，道：「此事当真？」

　　「那民女就在府上，父亲若是不信，可随时询问！」

　　十六皇子刚刚还在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时断然不能反悔。只能够硬着头皮道：「大公，若是我手下人所犯，那我绝无包庇的意思！」

　　「好！带人上来！」

　　曹姑娘来到大公面前，整个人被吓得颤抖个不停，话都不敢多说。

　　大公，那可是整个北方行省之中的神！

　　若是没有大公的存在，恐怕这一地的百姓，都要成为北方那些异族人的粮仓牧场。

　　「曹姑娘，现在大公替你做主，有事只管说！」

　　赵小天来到曹姑娘面前，鼓励道。

　　曹姑娘看着赵小天，心中有了几分底气，然后将那一番原委全都讲了出来。

　　「此时，若是让你分辨打伤你父亲的人，你可能认得出来？」

　　「可以！」

　　大公说完，看向了池雪峰，那意思就是让池雪峰直接交人，现场辨认，若是对上了，那就直接严惩。

　　池雪峰眼角微颤，感觉事情有些麻烦，可事到临头，他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很快，那几个犯事的手下全都被带了过来。

　　「就是他……打伤我父亲！」

　　「这个抢走了我家的水果！」

　　「还有他，摸了我的身子！」

　　不愧是北方的豪爽女子，面对罪犯，明知对方势力很大，却依旧不畏强权。

　　这强硬的表现，就连赵小天都暗暗称赞。

　　而池雪峰，则是脸色愈加的难看了起来。都是他的心腹手下，若是不保，将来怎么御下。

　　可若是保，又应该是怎么个保护法，池雪峰偷偷的看向了大公。大公的意思，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父亲，您刚刚也说过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这几个家伙，在我北方行省的地界上犯了事，是不是也应该按照我朝律令处理？」

　　「当然！皇子殿下以为如何？」大公将压力给到了池雪峰身上。

　　「当然！可这几位乃是我手下干将，不日便要跟我去北方跟异族杀伐。」

　　「犯罪是犯罪，可能够请求他们戴罪立功，即便是要惩处，也等三月之后，战事结束以后。大公您的意思如何？」

　　曹姑娘听见抢自己家的东西打伤自己父亲的人竟然是皇子的手下，当时就尿了裤子。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根本不是她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接触到惹得起的。

　　又听见皇子池雪峰想要保护那些手下，曹姑娘直接一屁股吓得坐在了地上。

　　水汪汪的，地上试了一片。

　　可赵小天并不怕这些，解下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曹姑娘的腰间，依然上前一步，朗声道：「殿下，若是您这样说，恐怕有失公允。」

　　「犯罪就是犯罪，和什么身份无关，倘若因为他们几个要打仗，就能够随便欺负百姓，那我看，这仗还不如不打！」

　　「我边关将士，浴血奋战，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这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而今，您竟然说出让百姓用安居乐业来为打仗让路，这不是本末倒置，滑天下之大稽？「

　　「这……」皇子池雪峰一时间难以说出口。

　　「皇子若是说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那就按照天儿所言，依法处置吧！」

　　「来人……叫衙门来几个捕快！」

　　大公说话，此事已经落定。

　　就算是皇子池雪峰，也不能在说什么，尤其是他自己说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是反悔，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而那几个手下，也甚是委屈。

　　赵小天倒是不在乎这些人如何看自己，反倒是将曹姑娘搀扶到一边的房间，吩咐下人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天公子……多谢您了，民女今天若不是遇到您，恐怕……」

　　曹姑娘说着就要下跪，赵小天连忙将其阻拦。

　　「我是帮你，也是在匡扶正义！」

　　「天公子宅心仁厚，民女感激不尽，这衣服沾染了民女的污秽……待民女回去好好洗净，明日再给公子送来！」

　　一边赵小天的外套上，已经沾染了一丝黄晕，赔曹姑娘肯定是赔不起的，所以只能够是洗干净送来。

　　「也好！」

　　赵小天也知道，若是不给她个报恩的机会，恐怕她也不好收场。

　　赵小天刚刚不畏皇子，直接提曹姑娘主持正义，那份伟岸，已经深深的可在了曹姑娘的心中。

　　加上赵小天本来天生俊朗，近来又被情爱滋润的不错。

　　那股平民百姓平常无法接触到的气质，一下就击穿了曹姑娘的心防。

　　「少爷，衙门的人来了，老爷让你过去呢……」

　　「你跟我一起，我要让他当你给你道歉！」赵小天意气风发道。

　　「民女全凭天少爷吩咐！」

　　……

　　「抢劫水果，依照律令，三倍的价钱补偿之后，当庭杖击二十。」

　　「调戏民女，依照情节，杖击五十……」

　　「当街伤人，按照伤势程度，还需要去伤者家中具体查看！」

　　结果出来了，院外已经响起了杖击的声音，饶是皇子的精锐手下，也难免痛苦的哀嚎出声。

　　池雪峰面色逐渐难看，强忍着怒气。

　　「皇子殿下，作为这些罪犯的主人，我觉得你有必要给受害者道歉！」

　　「道歉？」池雪峰眼角一挑，几乎没有压制住怒火。

　　犯罪的又不是他池雪峰，让他给一个民女道歉！这分明就是想要杀他的威风。

　　一时间，皇子的几个手下也神色剧变，不知道这大公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公却并不言语，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赵小天和皇子争斗。

　　「皇子殿下，我记得本朝先祖，曾在早年打仗的时候，因为纵马踩踏了农户的庄家，亲自上门道歉，我记得没错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难道先祖能够做到的事情，你十六皇子做不到吗？

　　赵小天的话说成这样，池雪峰已经无路可走。

　　咬着牙，池雪峰来到了曹姑娘面前。

　　「本皇子失礼与你，实在不好意思！」

　　「哼，走！」

　　「大公，本皇子告退，明日在大营见！」

　　言毕，池雪峰扬长而去，留下两个挨打的人，还在庭院之中受苦。

　　「小天你跟我来！」大公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

　　「曹姑娘你就回家去吧……别的不用多操心了！」

　　「嗯。」曹姑娘也不敢多说话，毕竟这不是她该随便说话的地方。

　　赵小天随着大公到了大公的书房。

　　两个女人直接上前伺候，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赵小天一样，而大公也丝毫不觉得不妥。

　　一个女人解开上衣，躺在地上，将大公的靴子脱下之后，用双乳按摩着大公的足底。

　　而另外一个女人，则是小心翼翼的揉着大公的肩膀。

　　「小天，今天你如此不留情面，日后如何，你可想好了？」

　　「父亲，我只是主持正义，并没有想与他争斗。」

　　「你利用身份进门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这场斗争，迟早会发生。不确定的是，谁赢谁输。」

　　「可他贵为皇子，我又如何与他争斗，而且他有命令在身，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啊……」

　　「明日，你也去大营里报道。没有机会，本公就创造出来一个机会！」

　　「这……」赵小天没有料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记住，政治从来都不是空口白话，它比战争更加残忍。」

　　大公这些年来，对于赵小天的教育并不多，最近确实经常提点。

　　这话，赵小天也深深的记下。

　　入夜，赵小天竟然没有找任何一个女人，而是安静的在自己的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半夜时分。

　　曹姑娘家，突然杀进来了一伙人。

　　「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要你们命的人。」

　　「兄弟们，这个女人，上头吩咐了，奸淫十次，当着她爹的面！然后送他们两个归西！」

　　几条精壮的汉子立马开干，曹姑娘年轻的身体，被操弄的鲜血狂飙。嘴巴被堵住，喊不出一点声音，而曹老汉，看着女儿被如此伤害，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这伙丧尽天良的家伙才算是离开。

　　而屋里，惨死了两个人，尤其是曹姑娘，整个人被架在桌子上，双腿张开，周围全都是白浆混合着血水。

　　军营。

　　大公手下一员猛将，为池雪峰还有一起入伍的人举行了仪式。

　　当然不仅仅有池雪峰，还有赵小天，更有一些本来就要入伍的人。

　　仪式中间，池雪峰宗师异样的笑着。

　　赵小天心中莫名有一丝担心。

　　中午没事了，赵小天甚至连饭都没吃，直接朝着曹姑娘家方向走去。

　　可他哪里知道曹姑娘家住何处？

　　经过一番细密的打探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时间也来到了下午。

　　「曹姑娘！」

　　「开开门，是我！」

　　赵小天敲门无果。

　　「难道出去了？不应该啊，曹老汉双腿受伤……」

　　「该不会！」

　　赵小天突然想到了昨天大公说的话。

　　政治远比战争残酷。

　　赵小天一脚踢开大门，冲进了里屋。

　　当他看到桌子上的曹姑娘，被那样的摆放，双腿打开，甚至在腿间还塞着一条凳子腿时。

　　赵小天的大脑里，瞬间就被血液充满。

　　那种暴怒，却无法发泄的冲动，是赵小天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当初董婉儿事件，赵小天也没有这么愤怒过。

　　曹家父女，不过是本本分分卖瓜的，相依为命本来已经不容易。

　　昨日惨遭殴打，可今天竟然直接丧命。

　　赵小天不笨，知道今天有这种情况，跟自己的关系很大。

　　如果没有赵小天，曹姑娘可能跪一跪，也就认命了，虽然生活会更加难，可起码还不会丢了命。

　　而现在，赵小天看着这两具尸体，心中的悔恨，简直要爆炸了。

　　如果不是他想要逞能，这父女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小天愤怒的一拳打在了地上，可就在这个瞬间，他看到了昨天交给曹姑娘的那件外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一边的一个刺绣盘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鸳鸯下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天字。

　　这一幕，让赵小天如遭雷击。

　　昨日，除开主持正义外，的确有炫耀的想法。

　　赵小天这十几年，一直以管家的儿子对外，几乎没有嚣张跋扈的时候。

　　现在终于变成了大公的儿子，当然要好好表现高调一把。

　　可现实，却给了他惨痛一击。

　　「池雪峰，此仇不报，我就不算男人！」

　　回到家中的赵小天，直奔大公书房。

　　可却被下人拦住，并没有得到允许。

　　一时间，他苦闷异常，不知道这事情应该跟谁说。

　　想来想去，赵小天还是决定跟刘月柔说说，当然也不是照实说，而是换了内容的旁敲侧击。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又是一日之后。

　　九公主也到了。

　　赤羽府上。

　　九公主池婉婷和十六皇子池雪峰，提着礼物拜访着姑姑池蓉。

　　「你们姑父身份原因，不便见你们……」

　　「我们来，就是单纯的走走亲戚，并没有别的意思！」

　　「哈哈，婉婷出落了，嫁人没有啊。要不在北方找个不错的小伙子，我听说大公家有一个小儿子，年纪跟雪峰相当，尚未婚嫁。」

　　「不可！」池雪峰下意识道。

　　「嗯？」

　　「我的意思是，我姐年纪略大，找个年纪那么小的，恐怕对我姐姐照顾不周！

　　还是找个年纪稍长的，才会疼人！「

　　池雪峰掩饰的不错，并没有露出马脚。

　　「姑姑，我这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再说了，我见惯了皇都的繁华，正要嫁到这里，还不习惯呢！」

　　姑姑侄子三人聊的很开心。

　　当夜，池婉婷跟池蓉在一个被窝里躺着。

　　池婉婷前来，当然不是真的为了看望池蓉，而是另外有重要的事情。

　　她带着皇帝的秘旨。

　　「姑姑，我父皇对于大公，还是颇为忌惮，而他也清楚赤羽府内，消息并不安全，因此我才过来……」

　　没人知道赤羽府内到底有多少人是秘密忠于大公的，如果派出探子之类的，就更加不放心了。

　　因此皇帝才借此机会，出此下策。

　　「跟过去几年无异，只不过，在这北地，皇帝的威名是越来越有限了，而这里的人们，只认大公……」

　　这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情况，大公虽然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可皇帝的影响力，却也在不停的丧失，这是无可避免的。

　　正事聊完之后，二人聊起了风花雪月。

　　「婉婷，如果姑姑猜的没错，你应该还是处女吧？」

　　「这么个年纪了，有些不正常啊！」

　　「哎，之前也有过一位重臣的公子，想要追求我，可我询问过父皇，她要留我将来和亲用，虽然不确定去哪，跟谁，可我的婚姻，早已不属于我自己。」

　　「就连我着身子，也早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了。」

　　池婉婷说着，脸上泛起一些悲伤。

　　这一点，池蓉可太明白了，当年的池蓉就跟池婉婷一样，被用来当做了工具。

　　「婉婷啊，我当年跟你的想法一样，可后来才发现，有些快乐，一定是你自己争取才有，如果你自己不努力，那别人绝对没法给你！」

　　「比如说……在男女之间的那种享乐！不是我乱说，这北地的男人，比起咱们皇城周围的男人，的确要勇猛一些！」

　　「啊？可我记得，姑父他好像并不是北方人！」

　　「谁告诉你，我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也不怕你笑话，来这里的第二年，我跟他已经把话彻底说开，他玩他的，我玩我的。就在我享受过的男人里头，你姑父那又软又小的家伙，根本不够看！

　　要说男人，还是北地的男人，又野蛮又霸道，实在是痛快！「

　　池蓉当然是过来人，说起这话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与其到时候找个不能舒服，而且你自己也不喜欢的男人，倒不如早点找个顺眼的男人，反正是咱们女人比较舒服！」

　　池蓉说的这些，池婉婷也都知道，毕竟她也不是小姑娘了。

　　可仅仅都局限在想法的阶段，根本没有想过要实践。

　　但刚刚池蓉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给池婉婷找个男人。

　　这对于池婉婷的冲击还是有些大的。

　　「姑姑，这事情回头再说吧，我有些困了，明天说……」

　　夜里，池婉婷竟然做了春梦，梦的内容非常有限，就是她躺在床上，被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疯狂的舔弄着。

　　早晨醒来之后，果然腿间一片潮湿。

　　池蓉已经不在，这才让池婉婷避免了一场大尴尬。

　　摸着腿上那些液体，池婉婷不免想到了昨天池蓉的那些话。

　　「要不，真的找个顺眼的男人，试试？」如果真的将来被和亲，找一个废物男人，守着过一辈子寡妇的生活，也的确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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