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輪迴只是短短一瞬。

轟隆的低頻引擎聲安靜了下來，身著黑色皮衣的騎士坐在重機上取下紅白相間的安全帽，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他望著某處方向，遙遠但不陌生，那是他曾經在人間的回憶。

視線的盡頭，以人類生理極限所能視物的距離，即便視力足夠好，在天氣晴朗沒有霧霾的狀況下，也只能勉強看見模糊的建築物外觀，若想要更清楚，只能借助望遠鏡或是其他的工具。

現在的他沒有這個問題就是了。

金絲雀色的豎瞳在陽光之下淡淡的閃耀。

阿達瑪斯從外套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縫的歪七扭八的布娃娃，這是一個在孤兒院裡，把自己當成親哥哥的女孩努力製作並且贈予自己的溫暖禮物，自己則在上面掛了一個鑰匙圈當吊飾，陪著他遊走在世界各地。

他將變得灰灰舊舊的娃娃收進了口袋。

「看夠了嗎？」

樹梢傳來細碎的樹葉摩擦聲。

綠髮的少年下半身倒掛在樹幹上，向著阿達瑪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初次見面❤我還在想四方的神明我或多或少都打過照面，忽然冒出個生臉孔，所以好奇的跟了上來而已。」

洛基從他出現就一直尾隨到人界，本來多少還會偽裝氣息，現在是大剌剌的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測試他的反應。

不過看他的反應，是直到剛剛才發現到自己。

有趣。

「洛基，是嗎。」

「欸？知道我啊，那簡單了。」

「……你有什麼事情？」

阿達瑪斯皺眉，兄長有提到過北歐的奧丁有個養子，最近可能會打上照面，是個有點麻煩的傢伙。

「嘛，我只是好奇，畢竟希臘在管事的那幾位主神還是其他的神大概還有些什麼子孫妯娌啊之類的……」

洛基眼睛咕溜的轉了一圈，裝出在思考的摸樣。

「你瞧，埃及神那邊也是啊，族譜這麼長一串誰記得這麼多啊，然後我就想到啦，黑帝斯不是本來還有個弟弟，但是很久以前被波賽冬殺死啦！」

洛基倒掛在樹上比了一個往脖子一橫的誇張手勢。

阿達瑪斯暗搓搓的磨了磨自己鋒利的虎牙。

眼前的惡作劇之神打擾了自己的私人時間。

「所以你是那個…黑帝斯的…弟弟嗎？啊別生氣，我只是擁有探究的精神，雖然對我們神明來說外貌什麼的根本不重要，就算外貌天差地遠，力量的波動跟性質是不會差異到哪去啦……」

洛基露出天真無邪的善良表情，但只要是熟知洛基的神，大約都會曉得這是他搞事前的節奏。

這是阿達瑪斯討厭的類型。

「少拐彎抹角，你想探聽什麼？」

阿達瑪斯輕蔑的睨視，金黃色的眸子湧動不悅的火苗。

「哦哦有像了有像了！那生氣的氣勢！不過……奇怪了啊………嗯？還是說我哪弄錯了？這感覺，嗯姆……」

洛基歪頭，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自從上次天界混亂過後，他就發現希臘的海神介入了人間界，根本不會對任何事有興趣的海神為何會突然行動？

唯一的原因就是跟冥王有關，海神再怎麼冷酷無情，聽說十分敬重長兄。

但礙於身份洛基又不能直接跑去問。

(大海的暴君沒在care你是哪位的)

於是洛基只能土法鍊鋼，不管哪位神明，情緒高昂的時候都會有能量波動洩漏，當然，視神明屬性而定。

例如海神之所以令眾神懼怕，是因為他的氣場像是虛無的海溝深淵，只要出現就有十足強烈的存在感。

索爾就不用舉例了，屬性誰都看得見。

而眼前令洛基好奇的對象，身上混雜的氣息太多，所以他才無法理解。

「你該不會是冥王還是海神的私生子吧？」

私生子？

於是他咧開嘴露出了尖銳的虎牙，紋路也從肌膚下蜿蜒浮現。

「真有趣，說不定我們是失散萬年的親兄弟？只是被各自撿回養大而已？小弟？」

然後他的確看見洛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嘛，血緣有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狗屁一場，在我看來在神界有實力才最重要的。」

洛基聳聳肩，從倒掛的樹幹轉一圈落地，身姿優雅的雙手背後，壓迫感悄悄增加，凝結的氣場讓周圍的鳥雀嘩啦啦的驚飛了。

阿達瑪斯皺眉，這小子是想在這裡動手嗎？他也不是好惹的就是。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洛基一個扭曲的笑容給消停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有趣，沒想到你也挺幽默的嘛小哥哥，別看我這樣，我跟你們希臘神這邊的感情可是不錯的喲，放鬆點放鬆點，吶，回去後要不要找個機會比試一下啊？我只是單純好奇，沒有奇怪的圖謀啦！」

「無聊。」

阿達瑪斯不想再搭理洛基，處理完人間後續的雜事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就頭也不回的驅車離開。

「嘛，真可惜……不過大約猜到那傢伙私底下在搞什麼名堂了吶……」

洛基的聲音，被一陣風掩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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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瑪斯返回冥府時，黑帝斯並未在書房也並未在主廳，知曉他在忙碌，也就沒再詢問侍女他在何處，徑直轉進了書房想安靜的待一會兒。

他落坐在自己最喜愛的沙發上望著落地窗上的倒影發呆。

自己的膚色及髮色仍維持人類時的外觀，只有軀幹，手臂及臉上的紋路，以及眼睛的顏色。

他們兄弟之間的血緣不容外神質疑。

血緣……

現在的自己不知道還算不算就是了。

他還有資格站在兄長身邊嗎？

胡亂奔走的思緒攪亂了他原本就有些浮躁的情緒。

直到陷入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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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瑪斯靠在沙發椅睡了一段時間才悠悠醒轉，醒來時身上多了一張鬆軟溫暖的毛毯，此時書房的壁爐也已經點上了冓火，暖烘烘的。

脫去了大衣外套的黑帝斯正靠在另一張沙發椅上看著書。

阿達瑪斯順手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自己的體溫在入眠後都會下降到異常的狀況，雖然自己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但思考反應會變的遲緩，以及肢體活動會變的較僵硬。

儀式的後遺症，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消除。

「人界的事情處理完了？」

黑帝斯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了茶几旁，執起的茶壺壺嘴冒騰出的熱氣摻雜著淡淡的水果香。

「……差不多，有些事情總要安排一下後續我才比較心安，倒不是留戀…………這什麼？」

黑帝斯朝他遞過來的杯口冒著熱氣，阿達瑪斯嚐了一口，熱暖的感覺瞬間自喉間蔓延，果香與酸甜的滋味讓阿達瑪斯眼睛一亮，又多喝了幾口。

喜歡甜食這習慣倒是從以前開始就沒有改變過，黑帝斯不著痕跡的微笑。

「嗯？這好喝，這是什麼？」

「冥府招牌巫婆湯。」

看見阿達瑪斯狐疑的瞄向自己，黑帝斯一陣莞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巫婆湯只是它的名字，是紅葡萄酒再加上一些肉桂香料跟果乾熬煮罷了，驅寒很有用。」

他端起瓷杯示意了一下。

「人間的配方，放心喝吧。」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阿達瑪斯一邊喝一邊碎碎唸，兄長人很溫柔沒錯，偶爾也會玩心大起的逗弄人。

不過，好像被逗弄的一向都只有自己。

三弟經不起，末弟……算了。

(宙斯：哈啾！)

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滾掉了酒精的葡萄酒，加入了果乾與香料混合的香氣讓阿達瑪斯精神跟身體都很放鬆。

他捧著熱呼呼的杯子滿足的嘆息，金黃色的眼眸微微瞇起。

主要是這飲料酸酸甜甜的他很喜歡。

嗯，之後請兄長教自己怎麼煮好了……

喝完最後一口的時候阿達瑪斯這麼想著。

恍神的間隙，微溫的掌心貼上了阿達瑪斯冰涼的額際。

「比剛才好多了，承受了儀式的身體可能還會有一些變化，這期間你盡量不要離開冥府的範圍。」

「……什麼變化？」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你是第一個使用這古老儀式的對象。」

怦咚。

胸膛似乎不受控制的發熱，腦中瞬間閃現了那天的畫面，阿達瑪斯抿緊了嘴唇，覺得心跳開始有點不受控制，窘迫的移開了視線，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貼在阿達瑪斯額前的手心移開，黑帝斯的輕吻落在額際，阿達瑪斯楞了愣。

這樣親暱的相處，在兄弟們各據一方之後就不再有過。

當初的感情有多純真，現在的感受就有多強烈。

「別老把我當小鬼啊渾蛋……」

兄長靠的自己很近，近到能嗅到他身上冷冽的淡香。

阿達瑪斯侷促的連耳尖都紅了起來。

他的反應黑帝斯看在眼底，阿達瑪斯從以前只要接收到他人的好意就會相當害羞。

恐怕之前的儀式，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了。

黑帝斯拂了拂垂落額際的瀏海，將右臉的面罩取下。

「想知道余真實的想法嗎？阿達瑪斯。」

面具下的右眼是比紫色更具有存在感的闇紅色，是黑帝斯統御冥府的時候所接受的印記。

自從成為冥界之主，黑帝斯遮住半張右臉的面具就從未在人前取下過。

黑帝斯清晰記得阿達瑪斯當年為了此事憤怒的失去理智的樣子。

黑帝斯專注的看進那雙金絲雀色的眼，他要的從來不僅僅只是阿達瑪斯回來身邊而已。

「兄長？」

在阿達瑪斯吃驚的眼神中，黑帝斯低下頭攫住了阿達瑪斯微張的唇瓣。

一開始是試探性的輕輕啄吻。

阿達瑪斯的氣息顫抖但是沒有拒絕，於是他刻意加深了這個吻，舌頭也靈活的伸入了對方的口腔糾纏對方的。

直到阿達瑪斯從訝異的餘波中回神，才開始有小幅度的推拒，但力道完全不構成妨礙。

唇邊溢出的嗚咽聲都被黑帝斯一一捕獲，侵入的舌尖舔舐著他口腔中殘存的葡萄酒液香氣與溫度。

「……嗯嗯……!」

整個人被黑帝斯摁在沙發上吻，推拒的舌被技巧性的勾纏，阿達瑪斯漸漸的虛軟了下來。

須臾，黑帝斯才放開了阿達瑪斯被吻的紅腫的唇，因缺氧而急促起伏的胸膛，蒙上了水氣的金眸，還有浸染淡淡緋紅的臉頰。

這些都印入了黑帝斯的眼底。

《兄長若是需要阿達瑪斯，阿達瑪斯就會在。》

遙遠記憶中，次弟站在陽光下，露出健氣的笑容與承諾，黑帝斯從未忘卻。

黑帝斯將阿達瑪斯稍嫌單薄的肩膀擁入懷中。

「阿達瑪斯，我期望你留在冥府，留在我的身邊。」

他不再使用獨稱，而是【我】這個稱謂。

意味著這不是冥界之王的願望，是黑帝斯本人的願望。

阿達瑪斯睜大了眼，眼底有著不敢確信的遲疑。

「我需要你。這也是你予我的承諾，阿達瑪斯，我從未忘記。」

脫去了冥府之王的外殼，黑帝斯已不願再遷就於手足的枷鎖，他等太久了。

「阿達瑪斯，愚兄做過最令自己後悔的決定，就是在你決定離開希臘的時候沒有試著將你留下，數千年來我都在後悔著這件事。」

黑帝斯苦笑，說到底，表面上自己是個公正嚴明的冥界之主，無慾無私。其實慾念深重的程度並不亞於波賽冬。

「藉由那次機會，把你強制從人間帶回來，動用儀式，多少都摻雜了我的私心…」

黑帝斯微微起身，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阿達瑪斯的臉龐，他臉上延伸的紋路。

阿達瑪斯的眼眶泛起了一陣酸楚。

他當時會選擇離去，是因為弟弟們已經足夠強大，波賽冬的天份與才能很早就超越了自己，宙斯雖然還不夠成熟，力量卻已經有著相當驚人的成長。

他們需要的是黑帝斯的引導與輔助，而不是自己。

但自己也有神明的矜持與自身的驕傲，就是不依靠任何人，相信自己也擁有足夠的力量去闖出一片天。

他做到過。

然而自己一直以來如此的拼命，其實只是想擺脫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孤獨感……

黑帝斯的一番話，讓他長久以來的自我懷疑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被溫暖的感情滲透包裹了起來。

阿達瑪斯眼眶紅紅的抽了抽鼻子，想要抑制自己哭泣的衝動。

「只要你需要我……我願意留在冥府。」

阿達瑪斯逞強的表情既扭捏也不坦率，但是黑帝斯明白，自己就是對他這樣子單純的情感沒辦法放手。

令人想好好疼愛。

一股急躁的，熱切的，歡喜的情感，很久沒有在黑帝斯冷寂的身軀裡面衝撞著，擊打著。

這一刻，是自己長久的懸念終於有了結果。

於是黑帝斯再次吻上阿達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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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高潮緊縮的穴口絞緊了入侵的凶惡陰莖，

黑帝斯握緊了阿達瑪斯柔韌的腰讓他維持著把自己的陰莖完全吃進去的深度，在小麥色的胸膛上留下了無數的紅痕，輕輕嚙咬著那胸膛的突起。

阿達瑪斯的下體已經濕黏一片，噴濺的精液順著腹部的線條滑落兩人結合的部位。

「黑帝斯……嗯……停……夠了…」

阿達瑪斯泛著淚粗喘著氣，數次的高潮已經榨乾了他的體力，只能虛軟的被黑帝斯固定在腿上繼續被緩慢的頂弄。

頸項，鎖骨，胸前至大腿內側都佈滿了吻痕與咬痕，黑帝斯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瘋狂的烙下痕跡。

驚人的佔有慾。

「還不夠……阿達瑪斯…我要你連骨髓都散發著我的味道……」

黑帝斯的手掌抓握著阿達瑪斯的充滿彈性的臀肉，緩慢的挺動腰部，讓自己的陰莖碾壓著內部已經被操的有些紅腫的腸肉，前面射進去的精液伴隨著腸液，順著抽插的力道被擠了出來。

他輕吻著阿達瑪斯的左胸，感受著胸腔之下心臟高昂的振動，還有這具肉體鮮活的溫度。

跟儀式上的結合不同，那時黑帝斯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儀式順利進行上面。

但波賽冬肯定注意到了，他在用吻渡過自身鮮血給予阿達瑪斯的時候，總會刻意迎上黑帝斯的視線。

那雙平靜無波的冰冷藍眸，看穿了黑帝斯隱藏至深的慾望。

就像是挑釁，總會故意在唇舌離開的時候，刻意讓鮮血沾染阿達瑪斯的唇邊，拉出曖昧的絲線。

他拂開汗濕的銀髮，現在他終於能好好觸碰這具身體，在上面刻印屬於自己的色彩。

黑帝斯專注的咬嚙著阿達瑪斯胸膛與腰線的紋路，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壓按腰骨的力道在不知不覺的加大。

「嗯！……等！……太深……」

深埋在阿達瑪斯體內的陰莖開始頂蹭著敏感緊閉的結腸入口，一陣過電的刺激從體內深處傳來，阿達瑪斯原本失去焦距的金眸瞬間睜大，推搡著黑帝斯固定在腰際的手掌想要逃離但徒勞無功。

黑帝斯順勢放倒了阿達瑪斯的身體，再度分開他的雙腿一個挺腰，擠進了阿達瑪斯體內深處的那處窄口。

咕啾。

咕啾。

「……咿！黑帝斯！停……停！啊！……要壞！…啊啊！…！」

被延長高潮的阿達瑪斯終於哭了出來，推拒的手被黑帝斯的大掌扣住五指相交，原本就還在高潮餘韻的身體，反射性的將入侵者的陰莖絞的更緊，垂軟的陰莖被刺激的不停溢出透明的體液。

黑帝斯咬牙，加快了抽插的幅度，淺淺的抽出，再狠狠的頂入，每一下都重重的蹭過已經被操的敏感紅腫的前列腺。

他有一種阿達瑪斯薄薄的腹部快被自己的陰莖頂出一個弧度的錯覺。

暴漲的慾望終於破殼而出，黑帝斯難耐的發出呻吟，在高熱的肉體深處一顫一顫的釋放出自己的精液澆灌著先一步達到極限，意識飛遠的阿達瑪斯。

「我的……阿達瑪斯……」

黑帝斯嘶啞的聲音低聲唸著，輕撫著已經沒有意識的阿達瑪斯的臉頰，他滿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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