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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纪(剑断春秋)(01-57回),41

[db:作者] 2025-07-29 09:44 5hhhhh 7000 ℃

  感受着玉手在自己手中的柔嫩触感,辛奇的一双眼睛,突然紧紧的盯在珊瑚那张纯洁绝美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我喜欢这样看珊瑚。」

  「不许你看,转过头去。」

  「我才不呢,珊瑚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美,秀璃姐跟千卉姐已经够漂亮了,可就连她俩,也比不上你的俏丽多姿。」

  「你乱说,秀璃姐她们那么漂亮,哪里会比不上珊瑚。」

  「我辛奇可以对着飞鹰神起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假。在我看来,珊瑚美得就像天间的女神一样。」

  珊瑚原本给他灼灼的目光,盯得耳根子都红透了,浑身上下极不自在。

  但听到辛奇这发自肺腑的真心赞扬之言,珊瑚一颗心亦不由听得甜丝丝的。

  她羞涩地道:「珊瑚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美……」

  「当然有,珊瑚可说是我辛奇见到的最美的人。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见到珊瑚的时候,就做梦都希望晚晚能抱着珊瑚可爱的身子睡觉。」

  辛奇眼中闪动着无与伦比的炽热,压低着声音道,「抱着珊瑚那香喷喷,光溜溜的身子睡觉。」

  「你……讨厌!」

  听到辛奇那口无遮拦的话语,珊瑚的俏脸上如同渗出鲜血般的艳红。

  「谁要跟你睡觉,你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珊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珊瑚有些羞恼地道。

  辛奇立时恢复了平日的笑嘻嘻,「珊瑚想岔了,我真的只是想单纯抱着珊瑚的身子睡觉,绝对没想做其他的。」

  「哼,珊瑚才不信呢。」

  珊瑚抿着小嘴道:「给你这人脱得光溜溜的抱上床去,想想都知道你不会老实的。」

  珊瑚娇俏的话语,一句话便令辛奇浑身的血液直往下体处狂涌而去。

  他当然知道,珊瑚的天性纯真浪漫,对男女之事仍处于懵懂的阶段,说出这句话并无其他的深意。

  但正因为她的纯洁无暇,说出这样的话更分外的令辛奇浮想联翩。

  本重伤待愈的身体,亦不由自主的激起了不该有的欲火。

  辛奇的鼻息当即就变得粗重起来,目光灼灼地瞧着眼前娇美的玉人。

  「珊瑚若不信,便到我的榻子上来,看看我有否说谎。」

  珊瑚脸色一红:「才不要呢,你一定会作怪的。」

  「我不会要求珊瑚你脱光衣服。」辛奇面带希冀地道,「就这样上来也行。」

  「才不要呢。」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未有经历,却也并非完全一无所知。

  看见辛奇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她一颗芳心不禁小鹿乱撞。

  辛奇脸上不禁一阵失望。

  浑身的欲火也迅速的消退下去。

  沉重的疲惫感突然袭来。

  辛奇毕竟重伤初愈,身体的机能尚需时日恢复。欲火一退,支撑着他的最大动力便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便是深沉无比的困意,眼皮亦开始撑不住了。

  珊瑚清楚瞧见辛奇方才流露的深深失望。

  她抿着香唇,略有点儿犹豫,但见他疲倦不已的样子,最终仍是没有改口。

  沉重的疲倦感袭来,辛奇仍紧握着珊瑚的小手,但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的睡意,眼睛缓缓闭上。

  珊瑚见他睡下,悄悄给她盖好被子。

  看着辛奇安然入睡的样子,珊瑚抿了抿唇,心想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嘛。

  手要抽出来的时候发现,辛奇仍紧紧的握紧着自己的手,一点也不愿意松开。

  自己的手就真的那么好么?连睡着了也不愿放开。

  珊瑚轻咬朱唇,面上有些发烫,一颗心同时也跳得很厉害。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辛奇终于沉沉睡去,珊瑚才终于成功将自己的手心从辛奇手里抽了出来。

  傍晚时分。

  外出办事的燕离返回了家族。

  燕陵在后花园里单独找到了他父亲,郑重地告诉了后者今夜他将去夜会魔女,并将全力争取魔女站在他这一边的决定。

  燕离听完,燕陵看到父亲削瘦的身躯猛然一晃。

  跟着用难以掩饰的震惊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燕陵缓缓的点了点头,低声的道,「娘已跟孩子说了,孩儿已经知道爹娘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要光复燕国的夙愿。」

  「如今孩儿已经有了帮爹娘你们完成夙愿的条件,自然要全力帮爹娘你们争取。何况燕国的子民同样也是孩儿的子民,孩儿怎能坐看他们在栖惶之中凄惨度日?」

  燕离静静地听完爱儿的话。

  他没有言语,但从他略微颤抖的嘴唇,及眼中所流露出的复杂与激颤。

  可知他在故国被灭了近二十年之后,有人向他提及到复国可能时,他心中的震荡与复杂。

  燕离坐在石亭中,胸膛在不自主的起伏着。

  他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目光才深深凝视着燕陵,沉着声对爱儿道,「陵儿真的想好了吗?」

  「选择这条路,眼前平静富足的生活未来将一去不返。陵儿是否做好将来有朝一日,抛弃掉眼前的一切,带着所有人离开楚国远走高飞,开启艰难的复国之路?」

  燕陵毫不退让的迎上父亲深邃的双目,沉声答道。

  「孩儿已是吃过苦的人,背井离乡绝不会成为制约孩儿选择的障碍,再者楚国并非我们燕姜二族的故国,于孩儿如今而言,重建家国的意义,绝非留在楚地享受荣华富贵可比。」

  「更何况,打一开始大王就没有信任过我们姜氏,与其寄人篱下,仰楚室的鼻息过活,不若我们自己做主。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身后的家族,更为了无数流落于异国他乡,正在苦侯我们拯救于水火之中的燕国子民!」

  燕离听得心神震动。

  望着爱儿眼中的坚毅,燕离终明白爱儿非是哄他开心方这般说,而是真的已这般决定。

  燕离深吸一口气,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燕陵的肩膀上,神情震颤地道。

  「当初,在剑圣大人收陵儿为徒之时,爹已不止一次动过这个念头,但爹知道,这可能是一条终其一生仍望不到边界的不归路,故国的覆灭完全是爹的责任,爹不能让陵儿你来承担,因此不管爹心中多么渴望,仍不曾对陵儿提及。」

  「但现在,既然陵儿愿意为爹娘及家族,还有属于我们的无数燕国子民,完成这项夙愿。爹非常高兴,更无比欣慰,但此事的前提,是陵儿能够成功一统殷地所有部族。如若不能,复国一事仍只能如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及。」

  「孩儿明白!」燕陵重重点头,「所以,孩儿定会把魔女一族争取到咱们这一边!」

  「请爹放心!」

  入夜。

  燕陵从静坐中睁开眼睛。

  与魔女见面,他已有些迫不及待。

  公孙晴画温柔地为他整理着衣着。

  她并不知晓自家夫君待会要去见谁,她也从没有去过问。因在公孙晴画心中,若夫君想说的话,不需她问也会主动告诉她。而若夫君不愿意说,为了敷衍于她而找些谎话来说,那又有什么意义?

  夫君很爱她,对她亦很好,这就够了。

  公孙晴画看得很开。

  事实上,她能感觉到自己这夫君与从前从传闻中听来的完全不一样。

  他相貌英俊非凡,不在她婚前深爱的情郎之下。他的气度亦比公孙晴画想像中的更加沉稳坚毅,这点甚至隐隐都非是她的情郎可比。

  而两人大婚至今虽仅一小段时间,公孙晴画尚未见过夫君与人动武过,并不知道他的武艺如何,只知道传闻中夫君自幼不好武事,武技平平。

  但因她的情郎身为楚国三大公子,一身剑技足可与楚国三大剑手争一日长短,长时间的接触,加之公孙晴画本身有略习武事。

  她直觉自家夫君绝非外界盛传的那般武技平平。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夫君,已是公孙晴画嫁来之前作梦都没有想过的了,她已非常满足了。

  一丝不苟地为夫君整理好衣衫后,公孙晴画柔声地道:「夫君,一路注意些。」

  「嗯。」

  燕陵瞧着妻子温婉如画的玉容,心中爱意微生,突然一把将她的身子搂入怀里,低下头去吻住了妻子的玉唇。

  「嗯……」公孙晴画轻吟一声。

  一对芊芊素手主动搂住燕陵的脖颈,温柔地与丈夫深吻在一起。

  两人唇舌贴缠在一起,或勾或绕。

  公孙晴画被他逗弄得满脸羞红,却没有主动喊要停下。

  燕陵饱饱吮吸了一番她檀口中甘甜的津液,方满足地唇分。

  「好了,夫人,为夫出门了。」

  「嗯,别太晚回来。」

  燕陵点了点头,握过身旁桌上由白布缠裹着的无名,随即离开房间。

  公孙晴画瞧见丈夫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拿走桌上那柄似长剑状的物件,美眸不禁一亮。

  那件事物自两人大婚之夜,便已出现在夫妻二人的婚房里了,公孙晴画从未揭开上面的白布。

  但却曾好奇的想要拿过,结果发现此物沉重无比,至少近百斤的重量,公孙晴画两只手亦几乎没法将它拿起。

  可丈夫却随手便拿走了它,有若无物。

  公孙晴画突然隐隐觉得,自己似是嫁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夫君。

  随手带上由长布包裹着的无名,燕陵坐上家族马车,前往魔女约他赴会的冷月斋。

  冷月斋是王都最有名的红楼,出入于此的宾客绝多是王臣公卿,世族子弟。

  冷月斋的主人名太叔齐,商贾出身,虽是周人,但因此人的生意遍布中原各国,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在楚都交友极广。与楚室不少权贵势力皆相当交好,属无人愿意招惹的人物。

  没想到神秘的魔女,竟会在这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约燕陵见面,实令人大出意料。

  听加度所说,魔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入楚境,但因加度未曾入过楚境的缘故,凭其安插于楚国境内的族中精锐,至今亦摸不清魔女藏身的所在。

  如非齐湘君从申遥君身上意外推断出其与魔女的联系,恐怕至今其余人仍被蒙于鼓底,对此一无所知。

  魔女出现在太叔齐的地盘,这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表面看似不属任何一方,说不定与申遥君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脑袋里转着这些念头。

  小半个时辰后,车子在冷月斋四个入口中的西门前停下。

  业已入夜。

  燕陵下车之时,看见西门前已停放了十多辆豪华的马车。报上名字,守在门口的门童立即往里汇报,不一会儿,便有两名漂亮的俏婢恭敬地将燕陵迎入斋内。

  燕陵跟随两婢往里行去,夜色下的冷月斋朱榭雕阑,灯火通明,管弦丝竹之声与宾客饮酒划拳的交织在一起。

  这一类曾经在燕陵听来司空见惯的声音,在今日的他耳中却是万般的心生厌恶。

  两婢领着燕陵直往冷月斋的最深处行去。

  越过重重的屋舍建筑,出乎意料之外的,两婢没有领他到魔蝎口中所谓的「天字号雅间」里,反而将他领到斋内最偏僻的一个区域。

  那是一间临水的的小屋,屋前对着一片水塘,月色投射在水面上,倒映着清幽的碎月。

  来到这里,前方那些宾客们喧哗的声音如隔了几重山,已几不可闻。四周只能听到夜蝉与虫鸣的叫声。

  越过水塘,两婢停了下来,对他恭敬地说道。

  「我们夫人已在里边等候燕公子,公子请。」

  燕陵面上略有异色。

  他如今的耳力极之敏锐,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一切声响,他都可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临近小屋,除了跟前这两个婢女之外,燕陵没有听到屋子里有任何一丁点声息。

  魔女要么并未在屋里,要么便是对方拥有独特的吐纳法门,令燕陵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仍无法捕捉到她的呼吸。

  燕陵心中掠过异色,来到了屋前,刚欲推门。

  一道入骨的柔音便传进了燕陵的耳中。

  「请进。」

  魔女虽只是简短的吐露出两个字,然而对方的每一个字皆如珠帘碰撞般清晰悦耳地敲击在燕陵的心房。

  仅仅只是开口的声音,就让人如同浑身掠过电流一般,令每个听到声音的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声音的主人,若在榻上被人征伐之时发出的呻吟该多么媚惑入骨。

  一想于此,燕陵的下腹立即升起了一团奇异的火热。

  燕陵不由得暗呼厉害。

  魔女果然不同凡响,尚未见到她的真人,仅她的声音竟轻易地让人酥软得联想到男欢女爱之事。

  燕陵不由得打起了十分精神,压下心头欲念,推门入屋。

  这间临水的小屋外形简单,内里的布置亦干净雅致,推门进内,一扇屏风隔断在门后,燕陵举步往内里行去,一张摆满了珍肴美酒的漆红酒案便出现在燕陵眼前。

  然而红案上那诱人至极的珍肴美酒,完全不能吸引燕陵的目光一丝一毫。

  甫一进屋,燕陵便完全被内里那位正慵懒的半依在一张长榻上,手肘撑着雪白脸侧,作海棠春睡状的绝美玉人身上。

  身处楚都的魔女,完全是一副入乡随俗的宫装丽人装扮。

  她头结宫髻,身上穿的是一件黄白相间的襦裙,长襦垂及下膝,百褶的裙下探伸出的一对纤美至美的玉足紧裹着洁白的薄袜,那秀美的玉足仅瞥上一眼,便足可令世间一切男人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以燕陵的定力,仅望了一眼全身的血气便已汹涌的往下体涌去,必须立即转移开目光来,否则定然被魔女裙下的玉足激起强烈的欲火。

  魔女一对雪白滑腻得令人目眩迷离的手腕,带着金色的圆环,晶莹的耳珠亦分别戴着一颗红艳如血的菱形宝石,亦只有这对红宝石令她保留着一丝原有的异域风情。

  在她的眼角旁,一颗迷人的泪痣为她那对似带人魔力的勾人美眸,增添了无尽的魅惑。

  但燕陵却未能看到魔女的艳绝殷地的倾世美貌。

  因魔女自眼眸下蒙着洁白的面纱,仅露出一双美目与洁白的雪额,让燕陵无法目睹到她那传遍整个殷地的绝色美貌。

  自燕陵踏入屋内的一刻起,魔女那对似带着魔力的美眸,便似笑非笑的一直紧紧地瞧着他。

  直到燕陵近身来,魔女才慵懒的缓缓起身,将她那丰盈柔嫩的玉体跪坐至摆满佳肴美酒的红案前。

  从襦袖中伸出一只如象牙般洁白的手腕,执起案上一只银色酒壶,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尽诱惑地给为燕陵斟了满满一杯酒。

  魔女笑意盈盈地对他道:「燕公子可终于来了呢,公子可知,自昨夜妾身得知手底下那几人竟冒犯到了公子与秀璃大人,澜娜整夜未眠,一直担心着该如何跟公子赔罪。」

  「现在公子终于来了,妾身终于有机会可当面向公子你赔罪了。」

  然而,燕陵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魔女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小半张脸,没有答话,反而眉头紧锁,神色阴晴不定。

  自坐下之后,他的目光便几乎没法从魔女的面上挪开。

  魔女似对他面上浮现的一丝惊疑不定毫不感到意外似的。

  饶有兴致地瞧着他,笑意吟吟地道:「妾身已向公子赔不是了,燕公子因何一句话也不说,难道公子仍要跟澜娜兴师问罪?」

  瞧着魔女笑吟吟的样子,燕陵终回过神来,沉声道:「魔女口口声声说要对本人赔不是,却连脸上的面纱亦不愿揭下,这便是魔女赔罪的诚意?」

  魔女听到他开口的话之后,非但没有一丁点生气,反而咯咯一笑,道:「妾身不是不肯揭开面纱,而是怕揭开了之后会吓到我们的燕公子。」

  「为了不吓着公子,妾身思来想去才把面纱戴上,哪有一见面又摘下的道理。」

  燕陵听得眉头一皱,「莫非魔女的面纱之下,是一张丑陋甚或极之恐怖的脸,方不敢现出面目来?」

  「公子真是会说笑。」魔女咯咯娇笑道,「妾身的美貌虽不敢说当世最美,但即便美如公子的母亲,她的美貌与妾身至多也在伯仲之间。妾身的容貌又怎会与丑陋恐怖一类的字眼,扯上什么关系呢。」

  燕陵听得眯起双目,「既然魔女并非相貌丑陋,反而拥有世所难敌的美貌,为何会怕被我看见?」

  魔女再度咯咯一笑,「我的燕公子,妾身刚才说的是怕吓到燕公子,而非怕给公子看见,两件事情公子可千万莫搞错了。」

  燕陵一阵失笑,「说到底,魔女就是不愿让我瞧见你的真面目,方扯这么一大通理由来,是不是?」

  「唉,妾身是真心为公子考虑,反倒被公子这般认为。既是如此,妾身只好把这烦人的面纱摘了。」

  魔女轻叹一句,「但就怕一会儿吓到公子,想与公子赔罪不成不说,反倒更让公子怪罪于澜娜。」

  燕陵目光闪动,沉着声道:「若真吓到了我,那么魔女手底下四大统领昨夜伤我兄弟的事,便就此揭过,本人绝不追究,不知魔女觉得如何?」

  「好啊,那便一言为定了。」

  魔女似是早便在等待着他说出这句话了,闻言笑意盈盈地伸出一只洁白的玉,轻轻地把脸上的面纱给揭了下来。

  随着面纱的掉落,一位美艳绝伦的倾世美人便出现在燕陵眼前。

  当看清魔女巴澜娜真面目的第一眼,燕陵心头巨震,他霍地便站起身来。

  瞪大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

  出现在燕陵眼前的,是一个美得异乎寻常的女人,欺霜赛雪的玉容有如星月般的艳美,配衬着她那笑盈盈的红唇,直如人间尤物。

  但燕陵震惊的,并不是她那艳盖尘寰的美貌。

  而是魔女的容颜,与他的母亲姜卿月竟有七八分的酷肖!

  两女之间最大的差别,仅仅在一双眼睛上。

  姜卿月的美眸如星月般的明媚,但却是端庄秀丽的,绝不会对任何男人流露出一丝半点妩媚。

  而魔女的一双秀眸同样的美丽,但眉眼之间却似沾带着一丝妩媚的挑逗,美眸之中总是似笑非笑,带着无穷的魔力,轻飘飘的一瞥便似欲勾去你的魂魄。

  燕陵当场呆立在原地。

  他终于明白,魔女为何在那般有自信,自己看到她的真面目定会大吃一惊。

  「燕公子的反应,比妾身想像中的更大呢。」魔女咯咯一笑,意有所指地瞧着他。

  在魔女笑盈盈的美眸注视下,燕陵呆呆地重新坐回原位,一颗心如同打鼓般剧烈的跳窜着。

  他虽曾听爹娘说过,天大地大,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不仅有,且不在少数。

  可美色冠绝殷地的魔女巴澜娜,竟与他母亲的模样如此酷肖,简直是燕陵想都从未曾想过的事。

  如非燕陵非常确认,自己的母亲绝无姐妹,他真会怀疑魔女的身份。

  看着眼前那张与他母亲极之相似的绝美玉靥,燕陵暗吸一口气,运极意志方勉强压力心中剧窜的激荡。

  对着眼前容貌与娘亲极之肖像的魔女,他总有种在对着他心爱母亲的错觉。

  燕陵长舒一口气,神色极之复杂地苦笑道:「魔女的容貌与我母亲竟如此之像,实教人难以相信。」

  「我愿赌服输,四大统领伤了我兄弟的那笔账,就此一笔勾销。」

  「那真是多谢公子啦。」魔女展颜一笑。

  她倏地把身子往前倾来。

  淡淡的诱人体香盈鼻直扑而来,直令人心跳加快。

  魔女绝美的脸庞,直挨近到距离燕陵不到数寸,媚眼如丝地在后者的面前低声道,「妾身知道,公子之所以这般爽快地不与妾身计较,完全是托了妾身的容貌醋肖月姬的福。」

  「自妾身昨夜得知公子乃剑圣他老人家的传人之后,我便知道公子便是妾身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公子把妾身收了好么,妾身苦等这么多年,便是为了等待一位能够征服统御妾身与妾身身后八万魔女精锐的男人出现。」

  魔女呵气如兰地低吐着,「公子尽可放心,妾身跟月姬虽然相貌相似,但绝无任何血缘关系。且妾身精于床笫之术,在床榻上必能让公子满意……」

  鼻中闻着魔女檀口中吐出的健康而又芳香的兰气。

  再听到她媚入骨髓的低语,燕陵只觉脑袋「轰」的一声,浑身血气直往脑门上涌。

  魔女巴澜娜那极酷似他母亲的绝美容貌,却又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对燕陵而言不啻于有一种禁忌般的致命吸引力。

  这几乎是连他在面对最心爱的心上人齐湘君之时,亦根本没有的。

  只要一想想眼前这容貌几与他母亲相同的魔女,被他收入房中,从此被他一人拥有,燕陵便几难以压制这股强烈到致命的念头。

  他一颗心疯狂的跳窜。

  几乎想要毫不犹豫的答应她!

  但就在这时,燕陵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案几下魔女那褶裙之下微探出的一只白袜秀足,正自在案下无聊地绕着圈。

  燕陵的脑海猛然一震!

  他终清醒了过来,能够抛开内心对魔女的强烈渴望,以平静的心境去观测魔女的双眸。

  赫然发现,她一对看似柔情蜜意的眼眸无比的冷静。

  魔女此刻脸上所表露出的情意绵绵,尽是假的!

  冷汗从燕陵的后背流了下来。

  他作梦都没想到,与魔女初次相识的第一个回合。

  他竟便差点一败涂地仍不自知!

 

             第52回互相交锋

  燕陵的心头不禁然的一冷。

  魔女的心机实太过深沉,她深知她的相貌与他母亲极度酷肖,知道自己见到她的真面目后,定会因她的长相几与姜卿月所差无几,而对她警惕尽失。

  因而故意以引诱的方式试探于他,不管燕陵中不中招,都必然令他心神大乱。

  燕陵心头忍不住一阵恼怒,盖因魔女与他母亲的相貌实太过相似,对着她,那感觉便似对着他另一个母亲,因而毫无防备之下被对方欺骗,燕陵心中的恼火比之被其他任何人欺骗犹胜百倍千倍。

  同时,他心里亦不由得万分的失落。

  来此之前,燕陵本信心满满,认为凭借自己是阿公的传人,殷下行宫未来之主,臣服不敢说,但绝对有足够的资格与实力可令魔女心甘情愿的站于他这边。

  毕竟阿公已将他所有的传承尽传于自己,而他既已在四大统领的面前毫不掩饰他的身份,魔女必然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明白当阿公百年之后,接替阿公成为整个殷境无数殷人无上信仰的人将是他燕陵。

  燕陵不祈求魔女能像辛历及加度那般臣服于他,甚至她为了本身氏族的考虑,暂不愿站在他这边,燕陵亦绝不会因此生气。

  但他的身份如此特殊,魔女至少也该把他视作有着同一立场的殷人。燕陵绝没有想到,魔女非但没有这般做,反而于他踏入此处的第一刻起,便已在暗中算计于他。

  不,或者该说在她麾下四大统领昨夜回去对她汇报一切之后,魔女就已在暗中布局算计于他了。

  如非燕陵方才无意中的发现,察觉到魔女面上流露出的一切尽都是伪装出来的,恐怕燕陵早已因她与自己母亲那极度酷肖的玉容,致她对自己那近乎于致命的吸引力,而沉溺在魔女的媚惑之中,被她彻底欺骗。

  想及于此,燕陵又不禁然地回想到了魔女刚刚提及到的她精于床笫之术的事。

  这又是另一件令燕陵备感妒忌与不忿的事。

  眼前的魔女,不但美色冠绝殷地,她的艳名甚至已远播中原诸国。

  她是世间无数男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倾世尤物,连族中美女无数的加度,在见过魔女的第一眼之后,亦对燕陵坦言他作梦都想得到魔女巴澜娜的动人肉体。

  燕陵曾清楚记得加度跟他说过,魔女族人不仅极其崇尚武事,且她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们整个氏族的人素来都没有所谓固定伴侣的传统。

  魔女族人交往伴侣只会持续一段时间,一旦腻了便会毫不犹豫地分开,再另寻新欢,魔女氏族的男女观念是整个殷地最为开放的,甚至比沙狼族更开放。

  而作为一族之首,更是族中所有男性作梦都想要征服获得的对象的魔女,她必然有过不少的男人。

  现时她身处楚都,又与申遥君勾结多时,魔女当前的伴侣极可能就是位高权重的申遥君!

  燕陵心中涌起强烈无匹的妒忌!

  难怪,他明明曾听说申遥君对他母亲亦曾有过极其激烈的追求,只因姜卿月对其他的追求者素来不假以辞色,连北临君也在她那儿碰过一鼻子灰。

  申遥君眼见难以取代燕陵的父亲,便彻底打消了这念头,再也没对她纠缠过。

  但前些时日,北临君暴毙,申遥君在与两位一母同胞的兄弟争夺储君之位中占尽上风,当前表面上以他的势力最为强大,这点就连许多王都百姓都看在眼里。

  而当前他父亲仍未以原来的身份归来,姜卿月明面上便仍处于文君新寡的极佳时机,虽尚有一个邑上公子祁青,但以申遥君现时的身份地位,他是有足够的资格与实力去争夺姜卿月的。

  即便身后有家族势力作支持的祁青,想要挡下申遥君的攻势亦绝非易事。

  但令人奇怪的是,值此大好时机,申遥君却竟无动于衷,一次都未踏足过姜氏的府邸大门。

  从申遥君打击他那两位兄弟时所表现出的强势来看,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

  但今夜燕陵终于明白过来,申遥君非是对他母亲没有了兴致,而是因为申遥君早已拥有了美貌与姜卿月足有七八分相似,甚至媚惑荡人远在后者之上的魔女。

  换作燕陵是申遥君,亦早已沉溺在魔女那令人销魂夺魄的无尽欲海之中,如痴如醉。当然不愿去做追求姜卿月那类极吃力且尚不讨好的事情。

  一想到眼前这容貌与母亲几近的魔女,当前极可能是申遥君的女人。

  燕陵的心中即涌起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无与伦比的不忿!

  他端坐原地,冷然地瞧着魔女那张绝美魅惑的动人俏容。

  心头方才被魔女勾起的盛燃欲火业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冰雪般的冷静。

  他冷冷看着魔女,道:「只不知夜深人静之时,魔女在榻上服侍于申遥君商赤之时,是否也如现在这般极尽温柔呢?」

  燕陵说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她那对似泛着水光的美目。

  当话音落下之时,他清楚的看见魔女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知道自己的话已击中了她的软肋。

  魔女缓缓坐回原位,语气之中依然柔情款款:「什么申遥君,妾身不明白公子话中是何意?」

  见魔女矢口否认与申遥君的关系,燕陵心头的妒忌更加炽盛。

  他轻哼一声,道:「魔女是否知晓,你以殷地第一氏族之首的身份与楚国王室贵裔勾结,若消息传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当燕陵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瞧见魔女面上那媚荡入骨的妩媚尽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风暴来临般的平静。

  魔女平静地坐直身子,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了燕陵审视的双目。

  她那对原本流动着浓浓春情的一对美眸,这刻已媚意尽去。

  只见她平静地瞧着燕陵,淡淡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没有任何直凭实据,燕公子怎可随意污蔑妾身与申遥君勾结?如非瞧在公子身份特殊的份上,换作其他人,妾身早已命人将他掷出去了。」

  燕陵见她直至此刻,仍在否认,心头怒火更甚,同时更加妒忌她与申遥君之间的关系。

  如若魔女的相貌没有与他母亲长得那般相似,燕陵反而不会像眼下这般轻易动怒。

  他冷然地道:「魔女既然敢替申遥君培植私兵,便不要怕被人知道。」

  魔女闻言,依旧神态自若。

  她淡淡地端起身前的白瓷酒杯,如血般艳红美丽的玉唇,淡淡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仍兀自淡然地道:「燕公子该清楚,凡事都要讲求一个证据,无凭无据等于污蔑。」

  「公子虽身份特殊,但妾身亦非公子可任由欺辱的对象。」

  燕陵沉声道:「此事乃加度亲眼所见,魔女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一味否认有何意思,魔女为何不敢与我敞开天窗说亮话?」

  然而,魔女听后依旧不置可否。

  「单凭一头狼的一家之言,燕公子不作任何调查便尽信于他,坦白地与公子讲,妾身对公子非常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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