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ERO极其反常的表现让爱尔娜更加的不安了。她想眼前的人真的是ZERO么？可如果不是的话，他又为什么要有意打扮成这幅让人怀疑的样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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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非常的不舒服，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爱尔娜依然因为警惕而没有落座，自然更没有动她面前的那杯无色无味的“水”。鲁鲁修完全没有料到爱尔娜会如此谨慎，没有喝那杯掺****的水。错失了这次机会，他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哄骗爱尔娜将它喝下。

「莫非是女人的直觉，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感觉不对？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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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难道，ZERO大人其实是女人？”

爱尔娜的目光没有礼貌的停留在鲁鲁修看上去微有起伏的颈下十公分处。实在很奇怪，她记得ZERO穿着那黑色的紧身衣时，胸口一贫如洗，难道是缠了绷带么？

想起绷带，她开始发散思维。猜想是不是ZERO也是变身女，而且是变身小说中常见那种喜欢裹胸的变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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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你无需多问。我之所以找水无月队长来，是有要事相告。先坐，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冲击可能有点大，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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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这么重要……ZERO别是为了这事所以才特地来救我的吧。」

爱尔娜内心惶惶，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她已经明白令她感到紧张的是ZERO要告诉她的事情，而不是ZERO本身有什么问题。

“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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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丝毫没有要动面前杯子的想法，这让鲁鲁修感到头痛，还好他还有备用计划ABC，总有一款能骗到爱尔娜。

“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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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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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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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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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可靠情报，你的生父，也就是糟蹋了令堂的那个男人。我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定，他就是当今的布国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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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和布国情报系统有什么联系？那他会不会知道我……不，不可能。他说这件事会对我冲击很大，说明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查尔斯就是我的父亲，自然也就更不知道阿坦的计划……」

这么想着的同时，爱尔娜装出错愕的样子，然后摆手乐呵呵的笑道：

“您可真会开玩笑，如果我的父亲就是查尔斯的话，那我岂不是布国公主？布国的公主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就比如那个尤菲米娅吧，随时都可以让千百个我这样的平头百姓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再比如那个柯内莉亚，手握十一区重权，随便一道命令下去就会影响了多少百姓的生计？几个月前她颁布了限制日本人经营餐饮店娱乐厅的文件，救令将近十万的日本人失去了工作，不得不靠卖儿鬻女来艰难度日。我哪里能有那等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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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表现出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傻笑了很久。直到觉得装的差不多了，才安静了下来。在安静下来的一瞬间，她忽然四肢冰凉。她自知自己是布国皇族，她还知道ZERO跟布国皇族有不小的仇怨。现在ZERO也知道了她是布国皇族，他会怎么对她？

会不会像杀前任总督克洛维斯那样，一枪将她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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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

鲁鲁修说道。他没有发现爱尔娜隐藏的恐惧，他急于想要告诉爱尔娜真相：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尤菲米娅相貌会如此相像？为何你会有几乎只存在于布国皇族的紫色瞳孔？或许在其他国家中，还存在少数的紫色瞳孔人群，但是布国的贵族中，唯有布国皇族一系才有紫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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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当证据，这只是推测而已啊。ZERO大人，您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如果我是布国的皇女，我还需要过卖笑的生活，还需要舍命为真正的皇女尤菲米娅挡枪么？”

爱尔娜勉强的挤出笑容。现在她真的想要否决ZERO有九成九把握的猜测，一旦他认定她是布国皇室，她就大难临头了，阿坦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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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证据，铁证。查尔斯寝宫的桌子上，有一张亚洲女人的相片。曾经我没有想起这个细节，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正是你的母亲——水无月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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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笃定我就是查尔斯的女儿了……他这是摊牌么？他准备杀了我么？我该怎么办？如果先下手的话……不行，我身上完全没有能一击致命的利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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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鲁修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女朋友正打着谋杀亲夫的主意，他正忙着窃喜呢。在他的眼中，爱尔娜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她的呼吸加重，喉间也在上下蠕动干咽着口水，这代表爱尔娜十分紧张。而当人十分紧张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的喝水，喝掉自己面前那杯被他掺了**的**水。

他的B计划成功了，当他正为自己的机灵而得意洋洋之际，下一刻爱尔娜的表现令他惊愕：她扑通一下，不顾肚子里还有胎儿，猛的跪在了他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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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啊ZERO大人，我是，我是无辜的啊！我，即便我真的是布国的公主，我也从未从布国那里获得任何的好处，甚至，甚至我和布国，和他们的皇室，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啊！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可以为ZERO大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

爱尔娜奴颜婢膝的模样实在是丑陋至极，但鲁鲁修并没有因此而怪罪她。因为爱尔娜是面对面向他乞求的，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爱尔娜的右眼里代表被GEASS诅咒而散发出的深红色光晕，这代表爱尔娜的行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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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沙耶子，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打算，快起来，没事的，冷静，冷静！”

「这是怎么回事？她眼中的红色……这是GEASS？！谁给爱尔娜下了GEASS！？？」

鲁鲁修一时想不清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爱尔娜下了怎样的GEASS，他只能见招拆招，爱尔娜求他不杀她，他就抱着她宽慰她。效果非常好，几个呼吸的时间，爱尔娜眼中的红光便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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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我，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上一秒里，爱尔娜怀疑ZERO对她动了杀念，下一秒鲁鲁修对她施加的“活下去“的命令便立刻生效了。它迫使她用最卑微的样子，去乞求ZERO，那个掌握了她生杀大权的人饶过她的性命。此时的她虽然满脑子只剩下活下去的命令，但理性思考的能力却仍旧存在。当ZERO宽慰她的时候，她很轻易的就能得出ZERO并不打算杀她的结论，随即GEASS便被解除，使她恢复了神智。

在清醒的一瞬间，她羞愤的恨不得立刻就昏死过去。只有故事里最丑的丑角才会用那种方式乞命，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丑陋的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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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对不起，ZERO大人，让您看到了我的丑态。”

这一次，她心口如一。内心戚戚然的同时，脸上也在惨淡的笑着。她试图推开鲁鲁修，但鲁鲁修死死抓着她，不肯松开。

“ZERO大人。我知道您对我有好感，但您看，我是这样一个如此贪生怕死，奴颜婢膝的丑陋女人，为了苟活，我能做出如此卑贱的事。您是日本的大英雄，只有最出色的女人才有资格伴在您身后，而我，甚至没有资格平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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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生怕死……贪生怕死！？难道，难道是我当初下的“活下去”的命令！？是，一定是这样了！该死，我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不是她的错？」

鲁鲁修很快就从爱尔娜的言语中想起自己曾给爱尔娜下过的“活下去”的命令。当时爱尔娜生命垂危，他只能用GEASS来唤起她所剩无几的生机。他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否则爱尔娜已经要在河口湖和布国的审讯室死两次了。但他现在感到心疼、心痛，他的爱尔娜不是那种丑角，可他的GEASS害她表现的像个毫无廉耻的奴才。鲁鲁修试图设身处地的去感受爱尔娜的感受，这让他难过的几乎要不能呼吸。思来想去后，他决定绝口不提爱尔娜刚刚的失态，只要他快点把一切都坦白了，他就能以男朋友的身份去宽慰爱尔娜了。以ZERO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合适。

“继续听我说，水无月队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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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和对自己的愤恨一时间填满了爱尔娜的内心，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对“自己惊闻自己是布国皇女”的消息做出合情的反应。她甚至想夺门而出，再也不要和ZERO私下见面。可ZERO紧紧拉住了她，她不能挣脱，只能乖乖的和ZERO并排坐在他的沙发上。

“我在听，ZERO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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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子，我一向以面具紧身衣示人，从未露出过真实面容。你是否猜测过我的身份，猜测过我为何要隐匿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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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摇头。她对ZERO的真实身份一点都不感兴趣，自然也没有花心思去猜过。但他为什么要隐匿身份这一点到很明白，所以她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您不是日本人，从您刚刚说您能进查尔斯的寝宫来看，您恐怕曾经也是布国里中重要的人物。我想您是为了不让激进的日本民族主义者心生芥蒂，所以才带上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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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对。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的四儿子。也就是说，沙耶子，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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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爱尔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反复复了数次，最后选择了沉默。期初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她思路清晰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只需要考虑ZERO叛逆皇子的身份，对于自己间谍任务的奖励是否会有重要的影响。

「难怪他无缘无故的对我好；难怪他不计较我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难怪当初在克洛维斯出殡时我会觉得他给了我朱雀一样的感觉。原来，他也是我的弟弟么……」

ZERO斜着头盔看她，她低头盯着自己高跟鞋的鞋尖。

他想ZERO总是能变着法子，让她为仅仅一次的出卖而反反复复的心塞，可偏偏自己吃那套。第一次她只当自己出卖，毁掉了一个陌生人；第二次她觉得自己毁掉的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再然后她知道自己毁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前日知道自己将毁掉一个除杰瑞，直人，鲁鲁修外第四个待她毫无恶意的男人；现在，ZERO又一次的让她捅破了自己不断放低的下限。她十分不想再心塞第五次，可她做不到，她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低落了下去，不管在内心怎么想有趣的事都无法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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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说什么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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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还是没有抬头，她怕自己眼中没有擦去的悲伤会让ZERO看出端倪。

“我听说，布国的皇帝……那个查尔斯，是个慈祥的父亲。他做了什么，会让你那么恨他，恨他的家庭，恨他的国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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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他么？”

鲁鲁修反问：

“他侵/犯了你的母亲;他发起的战争毁灭了你的家庭；他制定的政策害你沦落风尘；他溺爱自己的子女以至于你被迫要为尤菲米娅做出最大程度的牺牲。你，你的母亲，你的家庭的所有悲剧，其背后的祸根都是他。你，恨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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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过查尔斯，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的那种恨。当时她在阿坦的家里发疯一般的破坏了查尔斯的雕像，画像。那之后，她就不恨他了。查尔斯有什么可恨的呢？他与她素未谋面，他对她也没有主观的恶意，更何况，就算她恨他又能怎样呢？她还能杀了他不成？她不仅不能恨他，她还要亲近他，以此来分享他作为皇帝的权利。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算你这么和我说……我还是觉得太遥远，太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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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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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布国人。可要说我有没有恨哪个具体的布国人，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您告诉我我同布国皇帝有血缘关系，但对我来说，他还是个十足的陌生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产生强烈的感情，爱、亦或者是恨，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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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的回答不在鲁鲁修的意料之中，但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他有些失望，如果爱尔娜能够对查尔斯流露出足够的恨意的话，让她接受他鲁鲁修便是ZERO的真相，应该就能轻松很多了。

“布国皇室中的某些人谋杀了我的母亲，害我的妹妹失去了光明和行走的能力。而我的父亲查尔斯对此不闻不问，包庇他们的罪行。甚至还把我和妹妹送去日本做人质，来排除我们兄妹对那些人潜在的威胁。一年后，他不顾我们兄妹在日本是做人质的，悍然发动对日本的侵略战争。若不是我的好朋友枢木朱雀及时杀掉了他身为主战派领袖的父亲，我和妹妹早就已经丧命于此了。所以，我要向布国，向查尔斯和他的子嗣们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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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失明双腿残疾的妹妹？好友枢木朱雀？！」

女人的直觉非常敏锐，在她想起鲁鲁修也有这两样特点之前，她已经因为心中大难临头的感觉而从沙发上跳起，远离的ZERO好几步。

「是，是巧合吧……」

“ZERO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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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爱尔娜，没错，是我。”

药效差不多就要发作了，该做的铺垫也都铺垫完了。在爱尔娜惊恐的注视下，他摘下了隐藏自己面容的黑色面罩与白色假发。

“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你的爱人，我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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