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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之母】1-26章,17

[db:作者] 2025-07-29 09:43 5hhhhh 3120 ℃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家事来了?」

  她蹙着眉头向我靠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着她的面容在我眼中放大,惶惑不安也渐渐占据了我的整颗心。不过幸好,我很清楚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并未轻易乱了阵脚。

  「我就是随口一提!」我临时找了个借口试图敷衍过去。「早晨吃饭的时候有听父母提到过,说他们认识的人谈了黄昏恋之后惹得子女不高兴,所以就想问问你怎么看的,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是吗?」她狐疑道。

  「千真万确!」我对天启示,做无辜状:「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提,你要是不乐意回答就算了。」

  她静静端详我片刻,然后气嘟嘟地说:「没想过,想这干嘛?怪晦气的……」

  这就是她的答案。我想,她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她真的会这么做,只是不习惯去分享理应赋予她的关怀,更不愿接受素未谋生的陌生人闯入自己的生活。这是大多数独生子女和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有的心态。

  遥想当初,我也曾经历过。在我还不是哥哥的时候,父母突然告诉我,很快家里就会再出现一个孩子。那时我还小,不懂,只觉得委屈,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当父母真的把那个小小的,被我唤作妹妹的小生命放在我怀里的时候,所有的担忧与嫉妒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作为过来人的我清楚的认识到,这事不能急。时候未到,只能待水到渠成时,再向她坦白吧。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我笑着说。「看你愁的,小心长皱纹。」

  「还不是因为你!?」她向我抱怨。「本来好好的,你一说完,弄得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了……」

  「这么说,你最近经常失眠吗?」

  「没有啊!」她的眼神霎时间变得飘忽,连连后退几步对我嚷道。「干嘛这么关心我?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我搔搔头,一脸纳闷的问道。「只是好奇你干嘛说又呢?」

  她满面通红,羞臊的像个受尽侮辱的小媳妇。她一直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管我!?」她别过头,一副傲娇样地嗔道。「我乐意这么说不行吗?」

  「行啊!」

  「那你还问?」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深吸一口烟,对她吞云吐雾道。「这不是闲聊天吗?」

  「能不能少抽点烟?真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她的面孔现出不满的表情,一边挥手,一边口气恶劣地对我讥讽道:「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八婆了,再抽下去小心不举。」

  这就是我和笑笑的关系。对我,她会成为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毫不避讳,百无禁忌,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虽然很少说脏话,但她变着法骂人的功力经过多年的锻炼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此,我望尘莫及,可这并不表示我会任她嚣张下去。

  对付她的方式有很多,比起谩骂,我更喜欢用戏弄来进行反击。

  「你这么在意我的健康,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呸,还想法?美死你得了!」话音未落,她便激烈反击,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样,我会看上你?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是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很奇怪,明明是伤心的话语,我的语气却异常镇定,像是毫不在乎似的,连负罪感都因此减轻了。

  「你是仙女,仙女自然有仙女疼,自然看不上我这等俗物。」我漫不经心地说。「可惜了,挺好的姑娘,落到你手里,真是糟践了。」

  「你把话说清楚!」她故作镇定,实则面色僵硬。「我明明一直单身,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吧!」

  「你还算单身吗?」我意有所指地调侃道。「我怎么记得上次去你公司找你的时候,你那个小秘书慌慌张张的,连鞋都没穿就从你办公室里跑出来了,有这儿事吧。」

  眼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自知奏效的我在心中偷笑,继续添油加醋道:「啧啧啧,就那副衣冠不整样子,我都不敢想……」

  「你要死啊!」笑笑当即慌了神,顾不上许多,几步来到我面前,对我扬声训斥道:「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这么下流呢?我们是正常的同事关系,你再造谣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真没事?」

  「没有!」

  「那她的衣服——」

  「人家爱怎么穿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抢过话头,对我盛气凌人地道。「我做老板的都没说,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那鞋——」

  「鞋,鞋……」她面色一白,气势见弱,不过只是片刻,又昂起头对我高声道:「她在我的办公室换衣服,你突然闯进来,吓到人家了,所以才会把鞋子落到那里的!」

  「真没事?」

  「没事!」

  「那你脖子上的红印——」

  「蚊子咬的!」她不假思索道。

  「冬天?」

  「我公司暖风开的足不行吗?」

  「可是,我记得好像那应该是口红才有的颜色吧——」

  「我自己涂错地方了!」

  「脖子?」

  「脖子!」

  「那你压人身上做什么?」我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还敢说你们在里面没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有!」她依旧嘴硬。「我是在给她按摩!」

  「抓着人家的胸给人按摩?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

  看她迟迟没有应答,我决定加大火力,继续调侃道:「玩完了还不认,这么久没看出来,你还是有当渣女的潜质啊!」

  「我哪儿有!?」她明明慌了阵脚,却还在故作镇定地向我解释道:「她那是,那是身体不舒服,肚子疼!所以,所以就……」她目光飘忽,言语越发慌乱。「我,我是本着体贴下属,才会对她做哪些事情的!」

  「不是潜规则?」

  「鬼才潜规则呢!恶心不恶心啊你!」她与我拉开距离,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提防道。「明明是正常的善意,到你嘴里怎么显得这么下流呢?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那时候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吗?」

  「还说没有?」我把手机解锁,一通操作之后递向她那边。「不信你自己看!」

  「你居然偷拍我——?」

  与我振振有词地做派相比,笑笑明显要心虚许多。当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的时候,我假装得意洋洋地回头,发现屋中的若兰也停下了手里动作,抻着脖子望着阳台,一副好奇又略显胆怯的模样。

  见她这般作态,我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亲切向她使使眼色,她接受到我的信号后小小愣神片刻,之后用眼神责怪我。我眉头一挑,把视线下移到她撑得满满当当的胸口,笑容逐渐轻浮。她忙护,又不舍我垂涎。小手僵在领口,她扭捏了一会儿,直至羞红晕满双颊,她才侧过身子,把背影留给我看。

  回味若兰转身前努着鼻子对我做的那个鬼脸,我愈发想笑。但考虑到现在笑怕是有穿帮的风险,我连忙清了清嗓子,加大嗓音,逼迫笑笑就范:「愣着干嘛?拿着啊!」

  手机递过去的时候,笑笑像是看到拔了保险的手雷般抖了一下。我看出她在恐惧手机翻过来时她所看到的,但我不打算就此将她放过。

  毕竟,戏弄她的机会实属不多,不尽兴我是不会瘦长的。

  「怎么着?」我调侃道。「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啊?」

  「我哪儿有?」她悻悻地回道。

  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她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接过手机。当她把手机贴在胸口,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翻过来偷看的时候,我已丢下烟头,起身告辞了。

  哪儿有什么偷拍?我只不过是把手机递过去之前,偷偷切换到了自拍模式而已。也就是说,她确实看到了手机上她那张面红耳赤的脸。不过,却不是她预想中的过去时,而是现在时。

  「敢戏弄我?你给我站住!」

  我的快乐仅维持了三秒钟不到,只见一道黑影「咻」的一声向我飞来,危险唤醒本能,接收到信号的我自信摆头,帅气地躲过笑笑地偷袭,却忘记去琢磨她气急之下抛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啊!我的手机!」

           ***  ***  ***

  清扫仍要继续,也仍在继续。

  挪动,搬起,清扫,擦拭,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我们按部就班,合伙出力,一天下来,明面上的灰尘污渍尽数清理干净。如今的二人小家除了极个别不易清理又难以看见的角落,可以说是非常干净了。

  清理出来的垃圾堆积在客厅,待最后统一处理。这可把若兰愁坏了,因为从角落里清理出来的脏东西大多都是她留下的。和笑笑的房间里的尘土和头发不同,她卧室的清理过程简直于寻宝无异。

  面膜,口红,眉笔、粉扑、发圈、发箍,以及几条花样各异的内裤。只我发现的就有高叉,蕾丝,与丁字裤三种类型,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类型我便不得而知了,毕竟从我发现内裤的那一刻起,笑笑的视线就始终没有离开我半分。

  我想她是怕我趁她不被偷偷私藏。可她万万没想到,我对此根本提不起丝毫兴趣。同为珍宝,但我口袋里的那件「藏品」远比我后续发现的要新鲜的多。

  若兰想必也已经忘了此事。自工作重心转移至她卧室的那一刻起,她便只顾着焦虑了。为此,她趁着笑笑离开的功夫,还着急忙慌的向我解释,生怕我心怀芥蒂,不要她这个「邋里邋遢的懒婆娘」了。

  她的担忧属实是多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配合观察我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若兰绝不是个懒惰的女人,不然这家早就没法待了。

  对于这点,我心里明白。

  而我之所以能在她房中发现那么多「不拘小节的惊喜」,我想应该和她的爱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跳舞确实是一件既耗神又费力的运动,其强度完全不亚于搏击。我一大小伙子在拳馆泡一天,回家之后也是脏衣服乱扔,要不是平日里父母替我收拾,我想我的房间绝对比若兰的房间要脏乱百倍。

  我能依靠父母,那若兰又能依靠谁呢?笑笑吗?

  身为人母,既要持家,又要照顾儿女。笑笑毕竟正是事业攀升期,终日忙于工作,家务活肯定不管。生活中遇到问题,为了不让笑笑分心,若兰肯定会大包大揽,万事能扛就扛。

  越是忙碌,越容易出错。她一个弱女子,平日里擦擦洗洗还行,一旦碰上卧床下、橱柜后,这些容易藏污纳垢的犄角旮旯,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法,家里没有壮丁,女人又没什么力气,搬不起挪不动,长此以往,必然会堆积一些垃圾。

  其实,中间我有问过,为什么宁肯放着不管,也不找家政公司来帮忙收拾。可是她们母女俩始终言语闪烁,含糊其辞。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若兰与笑笑是女人,又生的十分漂亮,俩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相依为命,怎么敢轻易放陌生人进来?

  就算无事发生,也耐不住别有用心者寻着线索偷偷摸到附近。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熟人也要留有三分戒备。也就是我,与笑笑相处这么多年之后才好不容易获取了她的认可,从而获得了进入她家的资格。

  虽然是苦力,但我并有怨言,反而倍感欣喜。一是我和笑笑本来就是朋友,朋友有求,理应伸出援手。二是我和若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给老婆卖力气,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心怀怨气。

  不过,说不累那就骗人了。

  说来也是,上午被若兰「压榨」,下午被笑笑压榨,一天忙碌下来,我都记不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透几次了。笑笑也是尽显疲态,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要不是只剩最后一处就干完了,以她的性子估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因为长期锻炼的关系,我比她好些,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迎刃有余的样子,可心里已经开始期待热水澡与梦乡了。

  「好了,接下来就是这个大家伙了!」

  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也是唯一的伤员,若兰非常敏锐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主动承担起发号施令,加油鼓劲的工作。

  「叫你呢。」笑笑顺着若兰视线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去吧皮卡丘,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真是不愧是资本家啊!不物尽其用,压榨出最后一份剩余价值,都对不起她现在的身份了。

  我虽没有「倒拔垂杨柳」的本事,但得益于长久训练赋予了我充沛的体力和爆发力,抬起区区百十来斤的实木家具还是没有问题。本着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露怯的态度,我几步上前,屈下腰,抓住床沿的一边,称心提气。

  「喝!」

  厚重的木床因为恐高发出「咯吱」的尖叫,激起母女俩的惊叹与赞许,谭笑笑更是拎着扫把抱到我身边对我啧啧称奇道: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体格倒是有把子力气的,这都抬得起来,平时没少锻炼吧?」

  「别废话了!」这时我生平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拒绝别人的赞美之声,「赶紧的,我撑不了多久。」

  「你可抬稳了啊!要放手了提前给我说一声。」笑笑嘱咐完,拿着扫把潜入床下。「可真够脏的,你抓住了啊!」

  笑笑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实木的双人床加上床垫少说也有200多斤,被这东西猛砸一下,后半辈子估计也就交代到这儿了。为了避免事故发生,我特意调整了下姿势,以右腿作为支撑,以此来分担作用在我手臂上的大部分重量。

  尘埃四起,时不时有脏东西随着清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若兰在我身后,因为姿势的关系,我不好轻易回头,只能在脑子里勾勒她的形象。我想,若兰现在肯定羞臊到耳朵都红了,因为从笑笑潜入床下的那一刻起,她的抱怨就没有停止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难扫!」笑笑闷声闷气地问话。「妈,你这床底下怎么一股怪味?」

  「就你话多!」若兰罕见地嗔道:「快扫你的吧!」

  「哦。」

  我回头,见若兰憋红了险,不敢朝我这边看,一副生怕开口追究她的罪责的样子。我意味深长地地望了她片刻,直至她的脖子透出淡淡的粉色,才将眼球移回之前停留的角落。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迅速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它已满是灰尘,污秽不堪,但我依然能认出它的本来面貌。联想到它出现在这里的原由,一个不安的可能迅速出现在我心中。尽管将它妥善处理掉的方式我已经想象到了,但我仍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若兰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手扔到床下呢?

  等等,难不成这是我扔的?

  我尽可能地保持镇定与理性,试图告诉若兰我所发现的一切,然而当我回头的时候愕然发现,她沉浸在她的娇羞,殊不知灾祸以露出狞笑,于暗处张开血光将现的大网。

  我该怎么办?

  踢走吗?

  不太现实,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清扫的工作一直由笑笑负责,我如果表现的过于积极,难免会让她心生猜忌,到时候人赃并获,想不认都不行。

  当务之急,我必须和若兰配合,悄无声息地把那个危险品处理掉,也只有这样才能留住我的小命。

  我扭过身子,回头向身后望去。想着给她递个眼神,在我腾不出手的时候,帮我处理一下地上那个危险品。为了吸引若兰的注意,我试着制造些动静让她回头。轻咳最为稳妥,若笑笑问责,我也可以解释说吸入的灰尘太多。

  「嗯!」

  我清嗓子的声音吓的她猛地一震,她抬头与我对视,像个吓呆的小兔子,傻乎乎的杵在当场。我给她递了个眼神,又冲地上那个东西挑了挑下巴,有意引导起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当她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瞳孔顿时一缩。我蹙眉,并再次轻咳,疯狂向她眨眼,可她并未理会我,只是手足无措,慌乱且颤抖着,除了疯狂揉搓自己的裙摆外,迟迟不见行动。

  就在我一筹莫展,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床下的笑笑突然发话了。

  「你一直咳嗽什么?」笑笑问。「是嗓子里进虫子了?」

  「可能灰尘太多了吧。」我回道。「也可能是一直没喝水的关系,总觉得嗓子里面痒痒的。」

  「你再忍忍,马上就完。」

  僵局打破,同时也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再次向若兰施以眼色。所幸,她还没有因害羞到掉智,很快理会了我的意图,踮着脚尖,一步三挪向那个东西靠近。

  「笑笑,需要妈妈帮忙吗?」

  「不用不用,您歇着吧。」

  「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很快就完了。」

  若兰以关心为掩护,把整个过程处理的非常自然。接下来,因为视线受阻,我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处理那个东西的,只觉得她像是没站稳似的突然歪了一下。然后,她便回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

  当我试着再次向她询问的时候,只见她嘴唇微动,快速把用纸巾包裹的赃物显露出来给我晃了一眼,然后轻轻向我点头。这种近乎变戏法的处理方式属实令我吃了一惊。我下意识地对她投以赞佩目光,换来了她那张因充血而涨红的俏脸,同时还有谭笑笑满腹猜疑的问询。

  「你们,在什么呢?」

  原本应该待在床下的谭笑笑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很快完成了清理。而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也让我心中的那块本意落地石头又突然升起,险些因为惊吓而失手丢下手中的家具。

  「哈?」我把家具放下,借着喘气的功夫整理思绪。「没,没干什么吗?」

  「妈,你怎么了?」谭笑笑一路小跑来到若兰身边,关切地问:「怎么脸这么红?」

  「没……」若兰摇头。「没事,没事……」

  谭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诶,也不烧啊?」

  「没事,真的没事。」

  若兰一边推辞,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手紧贴前胸,一首扶墙,慢慢向客厅挪动。谁知,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砖头,风情满满地回望了我一眼。对视的瞬间,那写满娇羞的脸变得更红。可也正是这非常干脆地一眼,不止刺激到了我,也刺激到了谭笑笑敏锐的神经。

  「嘶——」

  谭笑笑满脸狐疑地望着若兰的背影,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你——」她用疑惑的眼光看我。「你刚刚调戏我老妈了?」

  猜忌宛如燎原之火,一旦发生,便一发不可收拾。我自诩是个大心脏的人,可世道如此,也难免心生畏惧。恐惧如此强烈,让我一时忘记呼吸。汗水湿透背脊,我干咽了口口水,尽可能让语气显的淡定:「我怎么了?我刚刚可什么都没干!」

  「真的?」

  「你也听见了,我刚刚只是咳嗽而已!而且,我还要帮你搬着家具了,怎么可能顾得上其他!」

  「那倒也是……」

  我刚刚松了口气,又被她接下来的话问的心中一紧。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妈看你的眼神——」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嗯,说不清,但总感觉怪怪的?」

  「额……」

  能不怪吗?我都快住到若兰心里去了。

  我是想解释的,可临出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我改变了主意,想就此沉默,可我也不能眼看着笑笑一步步靠近真相,揪出我和若兰一同隐藏的秘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笑笑端详了我一会,然后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皱着眉头向我问道:「我老妈会不会是动了春心,看上你了?」

 

  当她说出实情之后,我并未慌乱,反而出奇的镇定。这份功劳大概要归结若兰身上,因为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才会让若兰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做出此等危险的举动。或是有感而发,或是情非得已,总之祸以铸成。为了混淆视听,我和笑笑就若兰的感情问题在阳台上谈了几分钟。中间若兰有送咖啡过来,正要离开的时候,笑笑凑着若兰耳边咕哝了点什么,若兰听了眉头一紧,骂她不正经,完了还不解恨似的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就走进室内去。

  疑惑就此打消。没了顾虑的笑笑一扫阴郁,连说话方式都变了,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和唱歌似的,配合她丰富的、惟妙惟肖的表情,活像一只醉迷月华的夜莺。

  喝水,聊天,清理垃圾。转眼间,暮色已至,环视四周的一尘不染,我心中满是劳动过后的满足与自豪感。其实,单纯的打扫本花不了太多时间,主要是她们母女俩有太过留恋,执着于在垃圾堆里翻找过去。

  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只是普通的物件,可对她们而言,它们或多或少都寄托着她们的思念与情感。虽然它们造价不高,做工低廉,可价值本身就是一个很主观的东西。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它们中的每一件,都与一个已经远去的故事相关。

  或甜蜜,或苦涩,每找到一样,她们就要感慨一番,东西越找越多,附加情感不断累积,无形中拖延了进度,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快,你快来!」若兰举着照片冲我喊道。「快看这张!」

  这已经是若兰第五次叫我了。打扫完之后,她便邀我一同观看她收集的相片。每当她从相册里翻出留有笑笑的画面,便会兴高采烈地邀我一同端详。我安之若素地赴约,可作为当事人的笑笑却百般不愿。

  说来也是,笑笑毕竟是女孩子,纵然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异性好友三番五次查看她赤身裸体的童年玉照。

  「哎呀,妈,你干嘛啊~」笑笑红着脸与若兰争抢,「都说多少次了,这种照片怎么能给他看呢?」

  「看看而已,你又不会少块肉。」

  也不知若兰是犯迷糊还是有意为之,但像她这般坦然,这般理直气壮的架势,我还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

  「可是什么?」若兰振振有词道。「我生你养你,把你拉扯这么大,省吃俭用给你拍的照片,让人看看怎么了?」

  「……」

  看来全天下的父母在让儿女难堪这件事上都是出奇的一致。果不其然,一听若兰又拿这套说辞压人,笑笑当即泄了气,委屈巴巴,可怜兮兮,让人心生怜悯。

  说来有趣,笑笑在外总以女强人的形象示人,不论对谁,从不吃亏,总是鬼精鬼精的,可她只要一碰上若兰就会变得笨嘴拙舌,纵然有千般计谋,万般良策,也只能扮演受气包的角色。

  经过一天的接触,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她谭笑笑即便有吞天的本领,也不敢忤逆母上大人的意愿。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被这母女俩极不平等的相处模式逗得直乐。笑笑气不过,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斜眼瞪我。眼看她柳眉倒立,杏眼圆睁,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我心想大事不妙,想要婉拒若兰的好意,又抵不过她的热情。

  退也不是,进也不行。前狼后虎,我为自己叫苦,暗自感叹,这母女俩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你看这张,可爱吧!」

  我这还犯难呢,若兰想都没想,直接把相片塞到我手里,然后一脸兴奋地说:「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钱才拍出来的,你看这衣服,还有这布景……」

  若兰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关于这张照片的点滴,我勉为其难举起相片。眼睛与相片产生接触的前一秒,我偷偷留了个心眼,先转笑笑的方向,看看她对此作何反应。没曾想,就在我眼球移转过去的那一刻,愕然见到笑笑悄悄昂起下巴,嘴边略带狠相,背着若兰偷偷竖起拇指,在咽喉处虚画一道。

  她举止冷酷的像个杀手,我被她的残忍吓到,粗略晃了一眼,便将照片还了回去。

  「好看,好看。」我敷衍道。「拍的确实不错。」

  「那是!」若兰骄傲地回应。

  她依旧沉浸在她的世界,没有从我脸上看出任何端倪:「这可是我烦人托窍,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店,收费不高,技术还好。」她用幸福的口吻道着往日的心酸。「你知道吗?为了赶在笑笑生日前拍出这组照片,我可是一连熬了好几个晚上,折了好几万个纸箱子才攒够钱。给她拍照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守着,本来想认真看的,谁知道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要不是笑笑叫我,估计我都躺人地板上了。」

  她言语中的慈爱使我身不由己地屏息倾听,心中除了五味杂陈,与进一步加剧了好好珍惜她,给她幸福的信念,我还忽然意识到,若兰的过去对我来说仍是一个谜。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形象,她的身份,她的部分性格,以及她的温度,她的柔情。可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她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我对此一概不知。

  看她眼神逐渐深邃、涣散,指尖颤抖着滑过旧照,说是触及相片,实则更像是在脑海里摩娑着往日的回忆。我突然心生感触,想重新接过照片,然后倾尽我的全部去研究它,直至我将它彻底打开,让尘封的世界为我绽放。

  之后,我会跟随信念化作的司南前进,直至我走进那间照相馆,回到若兰身边,在她熟睡的时候为她披上一件我的衣衫。

  我会坐在她旁边,让她靠在我肩头,或是怀里,我抱着她,与她一同守候这张照片的出现。

  我不会将她唤醒,我怕惊扰她的梦。为了保持安静,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从我心里溜走了。

  我在脑中肆意构造着各种可能,虽然这些画面只存在于幻想,虽然那段回忆里没有我的存在,但我依旧执着。或是因为愧疚,我无法克制去想象与她相伴,给予她支撑。因为长期以来,她都是一个人面对那些困境。

  只要联想到她经历过的那些苦涩,我的心宛若刀绞一般。惆怅随痛楚高涨,我暗骂自己无能,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与她相识,不能早早陪在她身边,替她排忧解难。

  从喜欢,到责任,再到爱,心态的微妙转变仅在瞬间。若兰在我心中的重量逐步递增。此刻我并未意识到,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她了。只觉得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与温暖,与乐趣,与幸福,与所有美好的意义绑定。

  那里有她,那里就是艳阳。

  我甚至开始害怕,怕我的未来没有她。她就是我的灵魂,没了她,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迫切地想要占据一个人的全部,想把她的一切融入到我的生命当中。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庆幸。我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对的人,这是多少人倾尽一生都不曾体会过、经历过、拥有过的美丽幻想。

  人们常说:「大多数人只是凑合,搭伙过日子罢了。要接受现实,爱情只存在于故事,它并不会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因为它足够稀有,所以才令人心向往之。」

  过去,我也认为它也许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时常质问自己,明知结果,为何还要守在笑笑身旁。

  今天,我终于有了答案。

  所谓爱情,不正是你的名字吗?

  在若兰的世界里,属于我的立足之并非过去,而是现在与未来。往后的岁月里,我会将她紧紧抱住,贴在她耳边,用柔情地低语向她倾诉,告诉她接下来的岁月,孤单、酸楚、苦涩等充满痛苦的回忆不再如影随性。我会毕其一生,为她遮风挡雨,日日与她相伴。

  只是,现在我依旧没有资格。

  起码,在关系挑明之前,我还不能名正言顺地步足她的生活。

  不过,幸好,未来可期。

  问世间真心为何?

  以前的我或许会犯难,但现在,我可以很坚定地给出答案。

  问世间真心为何?

  答曰:长情。

  只此二字,再无其他。

  我相信,不,我坚信!不久的将来,我会为她戴上婚戒,披上婚纱,以爱人的身份,与她携手,一同走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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