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些“琐事”之后，伦蒂尼姆时间晚上八点，伊丽娜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巴黎。

“怎么了主人，你看起来气色有点不好……”看着提着琴盒脸上毫无生气可言的伊丽娜，一个灰色头发的女孩赶紧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东西，“要不要看看医生？”

“贝拉，是你啊，从苏黎世回来了吗……”伊丽娜轻叹了一口气，“丽瑟尔阁下是怎么回复你的？”

“她的建议是把装置放在希布里，因为新加里亚距离哥伦比亚太近了，容易出问题。”贝拉回复道，“她也一并启程，回到巴黎了。”

“这样啊……”伊丽娜直接瘫倒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麻烦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想吃点‘油脂多’的。”

“好的——”贝拉看了看疲惫不堪的伊丽娜，把琴盒轻轻地放在了琴柜里，然后默默地去了厨房。

看了看贝拉走向厨房的背影，伊丽娜闭上了眼睛，回忆起曾经的自己——

这个孩子的童年基本上可以用黑色来形容，而在这慢慢长夜之中，除了“出差”的时候可以蹭一点可口的饭菜以外，伊丽娜能够吃到的肉食几乎就只有公爵管家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给自己买的廉价烤鸡和炸鸡了——那是在“自己家”附近一家商店，那里的烤鸡红彤彤的，炸鸡则会裹很厚的面粉。伊丽娜依旧记得它们又咸又甜，还会放多到吓人的辣椒，也明白这样的重口味是为了掩盖不明的味道——但那依旧是属于伊丽娜，也是属于生活在这地方的贫民少有的温暖回忆。现在，那里的人已不在贫穷，原先杂乱的街区已经焕然一新，老旧的商店自然也早已拆迁，但伊丽娜一回到喀山就倾向于回那里走走，不为别的，算是一种变相的纪念。

后来，从“魔窟”逃出来之后，伊丽娜则开始了一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在她的记忆里，那段日子的伙食甚至比之前更差。整整一年多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直到柳德米拉在她的面前拿出逮捕令，然后给她的双手戴上手铐。

在被逮捕之后，伊丽娜的伙食有了质的提升，至少有机会吃饱了，但自认有罪的伊丽娜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愿望，原本食量好似无底洞的孩子却一直只是随便拿几样简单的食物。好在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看出了端倪，“无意中”给这孩子送来了很多吃的——经历过饥苦时光的伊丽娜自然不会“浪费食物”，无论嘴上怎么说，还是会老老实实地吃完所有送来的菜肴——就这样，伊丽娜才没有在发育的关键期缺失必要的营养。

出狱之后，伊丽娜获得了自由，有了真正自由选择食物的机会，她也终于开始名正言顺地各种“大快朵颐”。而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炸鸡自由疗程”之后，她的“油炸食品依赖症”终于逐渐减轻。等到伊丽娜回到中学上课的时候，她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再纠结于高油食品了。

但在这种时候，她还是选择了那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味道。

“主人——”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伊丽娜半入梦乡的时候，贝拉轻轻地拍醒了她，“已经做好了。”

大块的炸五花肉、炸里脊、炸排骨、炸鸡块、炸鸡排和炸牛柳，充盈着浓郁孜然香味的烤羊肉串、烤羊排、烤去骨鸡翅，散发着大海气息的炸虾、烤龙虾和烤牡蛎，还有酥脆的薯条、春卷和泛着油光的土豆饼，一时间起居室里充满了那令人愉悦的油炸和烧烤的香气。

与之搭配的，则是刚刚炒制碾碎的椒盐，混合了各种香料的辣椒粉、咖喱粉、孜然粉，还有黑椒酱、番茄酱、杏酱和酸梅酱，加上冰镇的柠檬茶和汽水，摆满了整个茶几。

“真是久违了呢——”伊丽娜也顾不上什么矜持，拿起一个鸡翅就往嘴里塞——一口下去，四溢的汁水裹挟着孜然、洋葱、蒜和黑胡椒的香气，瞬间充盈了伊丽娜的口腔。

“嗯……”白发女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种时候还是这个能够‘解决问题’啊……”

两口干掉一个全翅之后，伊丽娜又拿起一块五花。和汁水充盈的烤鸡不同，薄切的去皮五花肉炸出来的酥肉是偏干香的口感，酥脆中略带些韧性，蘸上尚有余温的自制椒盐，内外双倍的花椒解除了酥肉仅存的油腻，只剩下动物脂肪那特殊的香气。

拿柠檬茶“漱了漱口”之后，这次进嘴的是牡蛎——炒制的金蒜覆盖在牡蛎肉上，浓郁的蒜香与牡蛎肉充分融合，肥厚的牡蛎肉就算因烤制而渗出大量汁水但却依旧富含水分，无需咀嚼，入口即化。

就这样，伊丽娜开始了久违的胡吃海塞——“饿疯了”的白发女孩快速地往自己的嘴里填充着各种富含油脂的食物，很快，她的嘴唇便已经“油光焕发”了。

“贝拉，你也来嘛——”伊丽娜吃着吃着，发现一旁的贝拉依旧“无动于衷”，便把她一把拉过来，然后把炸虾“塞”进了她的嘴里，“不要这么拘谨嘛——我不是说了以后别搞什么主仆那一套了嘛——为了堵你们的嘴我可是直接给你们安上了正经的爵位和职务了。”

“好的，主……”咬下三分之一个炸虾的贝拉把说了一半的“主人”咽了下去，“嗯……”

就在这时，西琳也来到了起居室。

“来来来——”看到西琳过来了，伊丽娜匆匆把手里的小半块鸡排咽下肚，“正好这些还没凉，你也赶紧来吃点东西吧~”

于是，三个人便并排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这丰盛的“加餐”——看着两个人吃东西的样子，伊丽娜莫名地感到了安心与温暖，紧绷的心弦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对了，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等到三人把茶几上的东西吃完了，伊丽娜对西琳说道，“她还好吧…..”

“还可以，至少情绪比早上好多了——我们下午带他去了植物园，顺便逛了逛自然历史博物馆。”对方顿了一下，“伊蕾娜现在陪着她呢，明天我们准备带她去市中心转转。”

“那就去吧，总比憋在这里好，正好是也算是给你们放个假——”伊蕾娜叹了一口气，“小家伙要是有什么想买的你们掏钱便是，回来我给你们报销——我明天要去圣母院做一下教廷会议的准备，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不必了——我们几个又不是没有工资，这点钱花不了多少的。”西琳笑道，“不过我明天在默洛温那边有工作，就不陪着她了。”

“是处理那个效忠了拉特兰的主教吧……那你就去干自己的活好了……”伊丽娜歪了下脑袋摇了摇头，“对了，小家伙睡了没？”

“应该还没——我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洗澡。”

“那好——我去看看她吧。”伊蕾娜洗过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西琳的肩膀，“就麻烦你俩把这儿收拾一下了。”

说完，伊丽娜便走出起居室，向小家伙的客房走去。

瓦雷纳街57号是一个精致的二层别墅，有着巨大的花园，它是伊丽娜的母亲布列塔尼公爵伊莉莎的家族产业之一，曾长期作为喀山公爵在巴黎的秘密基地。为了保密，这里的主楼只有一间卧室，客房全部放在了隔壁的55号院落内，与主屋有可分隔的走廊相通。因此，伊丽娜要从自己的卧室去到小家伙的卧室，就要绕道八十多米，十分的不便。

当然，伊丽娜在蒙彭西耶街8号有着规模更大的住所，但那里距离杜伊勒里太近了，不符合伊丽娜“不张扬”的宗旨——与此同时，伊丽娜也明白，真的住在那里是会让小家伙更加不安的。

等到伊丽娜到了萨莎卧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这时候，小家伙刚洗完澡，伊蕾娜正在陪着她喝茶吃点心——白瓷的点心盘下由上至下摆着三明治、培根芝士玛芬、蛋挞、可颂、泡芙和马卡龙，味道由咸至甜。与之搭配的饮料，则是温热的红茶、咖啡和牛奶，冷藏的果汁和加冰的柠檬水，搭配摆放整齐的方糖和来自纳波利城郊小镇索伦托的柠檬。

“对不起萨莎，你现在还不能喝这个——”伊蕾娜端起自己盛着咖啡的瓷杯，“为了你的身体，你至少要等到中学毕业才可以喝咖啡哦~”

“呃……好吧……”小家伙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就还有1、2、3……还有快十年啊……”

“怎么了萨莎？”伊丽娜走进房间，看着目光中握着牛奶杯子，眼眶有些发红的小家伙说道，“你的眼睛怎么有点红了？”

“伊丽娜……姐姐……”小家伙迟疑了一下，“我……我没事……”

“那就好——”伊丽娜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明天想好去哪儿了吗？”

“想好了……”小家伙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姐姐你呢？”

“我啊……”伊丽娜挠了挠头，“明天上午我还有工作要做——虽然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下午应该可以过来陪你。”

“那……”萨莎转过脑袋看向伊丽娜，“那上午能带我一起去吗？”

“嗯……好吧，明天一早就走，完事之后我就陪你去玩……”伊丽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伊丽娜的迟疑是有原因的——这牵扯到伊丽娜在维多利亚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这一切，都与宗教有关。

高卢地区作为拉特兰圣教最早的几个传播地之一，在古帝国时期就已经拥有了发达的教会体系，其规模足以与拉特兰所在的亚平宁地区的教会相抗衡，这使得高卢教会和那些“后来人”不一样，并不完全听命于拉特兰教廷——事实上，拉特兰圣教的基本盘古帝国西部本来是要和古帝国的东部一样被划分为数个宗主教区的，但由于古帝国的崩溃而流产，这也导致了拉特兰教廷成为了“西方唯一宗主教”，并一举做大。

而在这种情况下，相比古帝国崩溃之后才兴起，基本上完全听命于拉特兰教廷的其他地区，高卢教会的独立性一直十分巨大，还常常干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整个高卢的教士们都在寻找着脱离拉特兰教廷的机会，数次决定掀桌，却又屡屡投鼠忌器。

而转机也几乎来得让人哭笑不得——因为它出现在高卢解体之后。

当高卢-维多利亚战争结束之后，高卢大部归于维多利亚治下，高卢教会终于找到了机会，在德拉克一票人等的鼓动之下宣布脱离西方教会，这些人直接翻出了出土的古帝国时期典籍，并“依古训”在高卢的新都城巴黎另立教廷及枢机团，直接与拉特兰教廷抗衡。

由于当时的维多利亚的地位如日中天，而维多利亚本土国教会同样是从拉特兰教廷脱离而来，为了快速消化高卢地区的土地，维多利亚中央选择了全力支持高卢教会的独立。加上东边的乌萨斯为了削弱拉特兰教廷的影响力一起煽风点火，让拉特兰教廷着实地吃了个闷亏。

在这个过程中，高卢地区听命于拉特兰教廷的主教、尤其是枢纽教区的主教被清洗，这些枢纽教会的控制权自然也落入了德拉克的手中——为此，这帮人不惜修改教条，允许女性成为主教，并放宽了年龄和婚姻的限制，甚至直接任命“普通人”为主教，彻底把主教变成了安插自家和亲信的世俗职务。

与之相对应的，这帮人更是通过活用某东方哲人的观点，彻底将教义世俗化，以至于可以说直接动摇了其作为宗教的本质——这种几乎相当于“给予信众‘宗教自由’”的做法虽然让很多“原旨主义者”脱离了教会甚至移民国外，但却吸引了大量的“中间群体”，还让海量的其他教徒投入了巴黎的怀抱，几乎在当时就一举填平了战争中高卢地区损失的人口。

与此同时，他们还依靠降低“什一税”税率获得了那些留下来的普通信众的支持——从那时候开始，高卢地区的“什一税”便只有其他地区的一半，之后更是屡次降低，并渐渐从固定的税金改为了合理避税的手段。由此，高卢地区的教会就一直掌握在了德拉克族裔势力的手中，并成为德拉克经营高卢的重要倚仗。而高卢地区的教会也随着德拉克将高卢的国土扩展至莱茵河流域和亚平宁地区而改称法兰克教会。

而现在，塔露拉作为维多利亚皇位继承战争的实际胜利者成为了维多利亚皇位继承人，于是这位子就落在了伊丽娜的头上。

至于伊丽娜口中的那个“教廷会议”，也源自这次刚结束不久的战争——维多利亚皇位继承战争。

奥利弗建立的共和国并不稳固，曾经大权独揽、架空皇室的各路世袭贵族们时刻准备着夺权。

而好巧不巧，隔壁的莱塔尼亚正好发生了政坛大地震——历经了莱塔尼亚数十年政局动荡，69岁时才因为双子女皇的离奇去世而上台，在古稀之年苦苦支撑了国家四年的老皇帝驾崩，捡漏上位的继承者在自己小圈子的鼓动下杀掉了首相弗里德里希亲王和总司令萨伏伊亲王，逼得财政大臣波美拉斯基公爵逃亡国外，也正如当初塔露拉他们担心的那样摧毁了莱塔尼亚和乌萨斯建立的盟友关系。

在莱塔尼亚新皇帝的帮助下，本土贵族们刺杀了奥利弗，而临时上任的继任者显然没有他的手腕，很快败下阵来。被压抑的贵族们瞬间摧毁了共和制，重新在维多利亚帝国建了君主制——但临时联合起来的这些人由于分赃不均马上就互相翻脸，开始了持续了三年的维多利亚皇位继承战争。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场战争没打多会儿就变味儿了——除了维多利亚的各路势力，莱塔尼亚、乌萨斯、伊比利亚、哥伦比亚、玻利瓦尔、萨尔贡、卡西米尔、萨米、叙拉古和雷姆必拓都投入到了这场大乱斗之中，战火弥漫的区域足以覆盖半个劳亚大陆——这场真正的世界大战不仅是国家之间的对抗，还激活了很多国家的国内矛盾，让这些国家在外战的同时也进行着内战。

这场战争不仅动员规模远超当年的高卢-维多利亚战争和数年之前的卡兹戴尔战争，而且波及的广度和深度极高，几乎囊获了所有形态的民族和阶级冲突，给各交战区，尤其是维多利亚本土带来了巨大的破坏。首都伦蒂尼姆被各派势力的炮火打得千疮百孔，王宫更是几乎全部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了角落的一隅。

最终，作为红蔷薇遗孤，伊丽娜的远方叔叔，从虎口中逃出生天后曾长期在坎布里亚和布列塔尼山峦中躲躲藏藏、四处流浪的两族混血亨利-博福特-斯图尔特在大陆德拉克族裔和乌萨斯方面的支持下战胜了其他势力——与此同时，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也借此机会攫取了大量的利益，并由此缔结协约，达成了新的同盟。

由此，法兰克联合王国获得了莱塔尼亚、伊比利亚和哥伦比亚的大片国土，还将整个叙拉古及其周边纳入了自己的统治——由此，法兰克教会便直接将这些地区的教会组织也纳入到了自己的体系之中，而这基本上就意味着现在的枢机团需要扩容了。

经历了在巴黎和圣骏堡的长时间扯皮之后，由伊丽娜提议，枢机团决定在原先的巴黎城郊七个教区的主教为主教级枢机的基础上，增补里昂、兰斯、亚琛、美因茨、威尼斯（阿莱西亚）的主教为巴黎总教区之外的主教级枢机。而已经兼领巴黎城郊主教的里昂、兰斯和亚琛主教则不再兼领巴黎城郊的主教，其位置另行增补。

根据以上原则，在充分采纳了各主教的个人意愿（找了五个脸皮薄抹不开面子的）之后，伊丽娜敲定了新的五位枢机主教——即被确定为枢机主教的美因茨和威尼斯的主教，加上克莱蒙、不莱梅和弗莱堡的主教——他们将各兼领巴黎城郊的一个教区。

而此次会议，事实上就是于圣母院正式授予相关职务的仪式。

1104年6月7日，星期日。

伊丽娜一行人早早地来到了杜伊勒里宫。

这里是巴黎的中心，是维多利亚帝国中最大的政治实体——法兰克联合王国的王宫和枢密院所在地，也是将要开幕的巴黎世界博览会的筹办委员会所在地。

由于远离交战前线，并拜高卢地区的内部矛盾较小所赐，这里并没有受到大规模的战火袭扰，原定于4月举行的博览会的大部分准备工作更是如期完成，计划的博览会正式开幕日期仅比原计划推迟了2个月，在战争中“幸存”的国家悉数参加，并成为了“重建与复兴”的象征。

在这里，伊丽娜见到了内阁首席大臣、美因茨主教兼莱茵公爵瓦尔特-冯-符腾堡——就是那五个因为“抹不开面子”而被任命为枢机的人之一。

而今天与他在一起的，则是她的夫人“伊斯塔尔”，阿基坦公爵夫妇、以及内阁秘书长艾琳-布伦希尔德——当然，这些人其实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而是“可以思考的、有灵魂的非生物生命体”，是一群“游走在定义界限上的‘人’”，就像伊丽娜的西琳和贝拉他们一样——而他们的身份，乃至于他们的“灵魂”，则代表了辰星在不同世界中穿梭后留下的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碎片”。

“博览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伊丽娜用尽量轻松的口气对瓦尔特他们说道，“我听说大部分国家的国家馆已经装修完毕了，反倒是维多利亚自己这边的场馆还有没搞定的……”

“是这样殿下——”伊斯塔尔拿出一叠文件，“为了‘显示诚意’，这次的维多利亚除了原定的主馆和法兰克分馆，还新加了日耳曼尼亚、意大利、西西里、纳瓦拉、尼德兰、巴伐利亚和雷姆必拓七个新的分馆，其中的五个需要从头新建，所以进度比较慢——不过这几个馆的内部装修也基本完成了，如期举行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伊丽娜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你们了。”

“对了——”艾琳在这时想起了什么，“亨利-博福特-斯图尔特陛下将在下周四抵达巴黎并住在凡尔赛。”

“那相关的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安保已经就位了，至于生活起居方面，白金汉和温莎那边已经派了一半人过来做前期的布置，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不过我那个叔叔也不怎么讲究吧……”

“和殿下你一样呢……”贝拉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怎么说呢，这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吧……”伊丽娜摇了摇头，“被苦难浸透之后，溺死者灰飞烟灭，生者负重前行，那些‘身外之物’反而成了累赘……”

会客厅里，八个人就这么半正式地聊着相关事务和一些其他的有的没的，而在会客室的角落，萨莎正在伊蕾娜的陪同下静静地坐在一边。

对于她来说，她并不知道伊丽娜他们说的是什么——八个人交谈的时候用的是高卢语、莱塔尼亚语和拉特兰语，而小家伙现在只会乌萨斯语，同时稍微懂一点卡西米尔语，面对边上一帮人的一顿叽里咕噜只能当是在听天书。

当然，就算是通过伊丽娜在乌萨斯的身份，萨莎也能够明白自己这个“姐姐”在这里的地位应该很高，但她把这个理解为了一种“礼仪上的高位”，并没有想到伊丽娜在维多利亚和高卢的实际地位比她在乌萨斯高多了。

过了一会儿，伊丽娜看了下表，已经上午8点半了。

“我们该走了——”伊丽娜笑着对西琳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有事，我、贝拉和伊蕾娜陪着小家伙就行了。”

“别急嘛，今天宗教裁判所可是有‘大新闻’啊，如果没事的话就来看看吧——”身为司法部长的弗雷德莉卡-兰利-德-波旁神秘地说道，“那个主教的‘处理’工作还没做呢。”

“我知道，西琳已经告诉我了，是那个阿雅克肖的主教吧——听说他还是从乌萨斯那边过去的呢。”伊丽娜笑着说道，“不过我今天已经答应小家伙陪她去玩了……”

“他说自己要去哪儿了吗？”

“只说了去市中心……”伊丽娜摆了摆手，“倒是没提具体的地方。”

“这里不也是市中心嘛——”弗雷德莉卡开始坏笑，“艾琳酱，你去问问小家伙愿不愿意来？”

一旁的艾琳心领神会，拿着棒棒糖和点心找上了萨莎的门，一番花言巧语外带食物贿赂就让小家伙把自己卖了。

“你们啊……”一边的伊丽娜一脸无奈。

“诶嘿！”一旁的司法部长则完全是一副“诡计成功”的嘴脸，“殿下，就请欣赏马上就要开幕的这出好戏吧。”

然而，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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