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先說在前頭。妳不要四處亂看。明白？」夜晚的森林裡，一池清水波光粼粼，宛若藍天晴朗般的湖面色澤，令觀者有種心曠神怡的感受。

流夜與日晦各自以法術做出能照明的東西後，流夜隨即看著日晦，以有些凝重的神色看著日晦。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門總是如此強調，我們道靈當然也是！」看著流夜臉上凝重神情，日晦輕輕笑了一下，接著，以類似講道人的語氣，對著流夜再三保證自己絕不偷看的立場。

「妳講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怎麼好像那群禿驢？……喔說錯！應該說尼姑！」看著日晦講話的樣子，流夜再度皺眉，並當著日晦的面講了不好的話。

　　「流夜……身為道靈弟子……應該修口修身……怎麼可以誹謗他派呢？」聽到流夜出口謾罵其他派門，日晦皺著眉頭，對著流夜一陣訓誡。

「我又不是……算了算了！怎麼講妳都不會聽！懶的說了！總之。眼神不要看過來我這邊！知道嗎？」流夜聽到日晦訓誡的語氣，褐色雙瞳張得大大的，正打算強調什麼時，卻想到她們道靈一脈的人從沒聽自己認真講過話，遂放棄了溝通。

　　「嗯！我也說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妳的視線為什麼還停留在這邊？」日晦聽到對方再度強調，同樣準備再強調一次自己不會偷看時，流夜卻一本正經看著她。

「阿……對……對不起！！」察覺到兩人面前就是湖水，而流夜擺出來的神色就是一直再暗示她應該要將眼神移開，一想到自己一直沒有移開，反而還自顧自跟人家閒聊，日晦臉色一紅，立刻跟流夜道歉，隨即轉身背對她。

　　「……偷看就殺了妳！」確認日晦轉過身後，流夜的眼神死盯著日晦背部，雙手慢慢向上舉起，準備寬衣解帶。

「話說……我有個問題，不曉得可不可以詢問？」日晦轉過身，看著以兩人力量布置起來的明亮四周，她覺得稍稍放心的當下，便順著氣氛，開口向流夜提問。

　　「問題？今晚妳問的問題還嫌不夠多？」流夜一邊看著日晦，提防眼前人晦隨時轉過身，嘴巴回應著日晦的話語，雙手卻是輕輕解開自己身上的上著。

「……師……出外結伴。總是要了解一下彼此嘛……雖然我知道妳不願意與我互相了解……」日晦一邊聽著身後傳來衣物摩擦聲響，臉上稍稍泛起紅暈的同時，趕緊將注意力放在話語上，避免自己胡思亂想。

　　「……謹慎妳的問題。妳不會想一邊沐浴一邊被不識趣的人打擾。」看著眼前人低下頭的樣子，那怕只是從背影看出來，這也令流夜感到相當愉快，畢竟不是時常有機會見到正派人士對自己垂頭喪氣。

「流夜妳這麼怕黑。以前卻又時常得在外面過夜。現在有我跟焱師姐在旁照料妳。可是妳以前呢？以前跟其他惡人為伍時，會有人這樣照顧妳嗎？」日晦站在離水池僅僅一兩步的距離，同時張耳傾聽身後人的動靜，因為眼睛沒辦法看到景象，因此耳朵變的稍稍敏感些。

　　「哼……妳這種人居然還真的想知道我的一切啊？我幹嘛告訴妳？妳知道了，就能參與嗎？不能。不知道……妳的印象就會停留在我是殺師仇人之類的。妳問那麼多有什麼用？」流夜解下身上衣物後，她看著自己的身體，又看著近在眼前的女性，不曾再她人解衣的經驗，讓她胸口裡燃燒著一股悶熱的氛圍，流夜搖搖頭，往身後走去。

　　「……妳就一定要說這麼沉重的話嗎？我知道。因為我們緝捕妳，師尊對妳施加靈昧三真，焱師姐鎖妳七成功力等等……妳會埋怨我們，日晦都可以體諒。可是……我也只是希望在這段能與妳做同師門的姊妹時光裡，能多了解妳。」日晦眼睛不能往後頭看，耳朵掌握著身後人的動靜，輕挪的步伐聲響，微動的水流聲，入浴所引起的騷動聲音，流夜一舉一動都被日晦聽著，日晦有些慌張，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何慌張，為了讓自己鎮定，她強作鎮定，對著流夜搭話。

　　在浴池裡的流夜則是將日晦的舉動收在眼裡，她的耳朵雖然也有聽見日晦的話，但是，更令她感興趣的，是眼前道者所演繹出來的青澀舉動，流夜不禁揚起笑容。

「……妳退後兩步。然後坐下來！我就額外告訴妳這些事情。」看著日晦毫無防備的背影，流夜臉上閃過看起來不懷好意的笑容，她輕輕挪動步伐，同時以聲音掩蓋自己在水池中移動的聲音。

　　「……好。」雖然不知道流夜打什麼主意，但是，為了知道她的過去遭遇什麼，才能順利安撫她，日晦選擇在這當下相信她，希望能一步步建立起彼此的信任。

日晦聽從流夜的交代，向後走了兩步後，隨即蹲低身子，雙腳慢慢盤腿而坐，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流夜？可以告訴我了嗎？」坐下來後，日晦輕輕出聲，卻不敢轉過頭去，怕一轉頭，雙眼便會看到不該視見之物。

「就這麼對我感興趣？」流夜上半身輕輕從水面上浮起，她故意抬起一隻手，輕輕放在道者的腰際上，頭顱則是趁隙靠上日晦的耳際旁，以囁聲細語的方式對著日晦的耳朵說話。

　　流夜故意騷擾日晦的同時，另一隻手則是趁機勺起一匙清水，準備趁著對方方寸大亂的時候，再澆以一頭冷水。

流夜想看，看著日晦總是心如止水的樣子，會不會因此而大發脾氣。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外向一切皆虛妄……」突然其來的細語，傳進腦袋內，日晦的身子稍稍抖了一下，趕緊雙手合十，以有些慌張的姿態，念著經文，試圖以此鎮定飄盪不以的心緒。

　　「……放輕鬆。我可以對妳說更多……喝！」原先以為需要更多手段，日晦才會有所動搖，沒想到這個從師門出來的女性，僅僅被同為女性的自己騷擾，就輕易的有所動搖，這讓流夜感到喜出望外，她不斷再日晦耳邊說著話語，試圖挑戰她的底線，同時以眼角餘光看著自己手中的清水，接著，僅僅一瞬間，流夜大手往上一揮，冷水頓時往日晦的身上招呼！

　　「流夜！？」面對流夜騷擾，原先想詢問問題的日晦，早已忘卻自己的目的，單單只是唸著經文，希望讓自己趕快冷靜下來，沒想到下一瞬間，冰涼透骨的涼意由上至下澆襲而下，毫無防備的日晦吃了一記冷水，她驚訝的站起身子，隨後憤而往後轉身。

　　「等等！不要轉身……」惡作劇得逞後，流夜在水池旁笑得合不攏嘴，下一刻，她驚見對方起身，準備往後看時，流夜臉上的笑容忽然頓住，接著，她趕緊出聲制止日晦，聲音卻趕不上日晦的舉動，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在半空中相會。

「流夜！太過突然的……啊……」被潑了冷水後，日晦的心情頓時受到影響，正打算開口訓誡流夜時，雙眼卻在這一瞬間，將流夜的身體映入了自己的眼簾內。

　　恰到好處的身體曲線，有些貧瘠的上半身卻沒有給予人營養不良的觀感，反倒是讓人有種舒適的觀感，被水浸潤的褐色長髮，如同一朵朵美麗的花朵般，再流夜的身後上散開，更令日晦轉不開眼睛的，是腰際至骨盤附近，有一道明顯的傷口。

「流夜妳……呀！」看著眼前人赤身裸體的樣子，即使日晦同為女性，也不禁為對方的身體發展而目瞪口呆，更令日晦驚訝的是，那道顯眼的傷口。

　　當日晦還想說些什麼，待在水池旁的流夜臉色紅成一大片，接著，流夜索性上前，手掌一伸出，強拉日晦下水，穿著道服的日晦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日晦用力過猛的力道拉進水池裡，而摔倒在冷泉裡面。

「流夜……我的道服濕了……」摔入水池裡後，日晦馬上從水池裡站起來，一臉困擾的看著自己。

　　「那就把衣服脫下來？」或許是身體被眼前人看光的原因，流夜的聲音有幾分聽起來像是感到害羞與氣憤。

「……好……好吧……妳轉過去！不要看……」看著自己的衣服濕透，又看著眼前人以近乎命令的語句，對自己發號施令，日晦低下頭，臉上爬滿紅暈。

　　「妳已經看光我的了。我為什麼不能看妳的？正派人士不是都很一板一眼？有本事看就有本事給別人看啊？拿什麼命令我轉過身不要看？」流夜聽到日晦居然敢要求自己轉身，她的理智頓時斷線，她走上前，手心糾起道服領口，對著日晦質問。

「……好像……好像不太對吧？我又不是故意的……算了……看到的確是我的不對……」

　　日晦覺得委屈，她想替自己辯解，偏偏眼前人質問的一言一語都是屬實，在自居正派的自尊心作祟下，日晦知道自己沒有閃避與議論的空間，因此答應了流夜的要求。

日晦舉起雙手，在水池裡解開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在流夜的注視下褪下。

原先只想以此報復看到自己身體的流夜，最初是挾著愉快的心情，看著眼前人寬衣解帶，可是隨著日晦的一舉一動，流夜也不禁感到臉紅心跳。

　　『……等等等……我應該要很邪惡的笑著才對。可是這傢伙只是單純的在水裡脫衣服，我居然會有種燥熱感？？越單純的人進行這種舉動，殺傷力凌駕於一切武力上？這怎麼可能……』流夜看著乖巧單純的嫡傳弟子，與自己不僅共處一池冷泉，更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在眼前褪下衣物，流夜這才發現自己也沒好好看過日晦的五官神色。

　　日晦有著一襲湛藍的髮色，髮色如同天空蜿蜒般，蜿蜒至腰部上，一雙瞳孔裡則是映照著有如冷泉一般的清藍色彩，清麗的臉孔上，有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面容，在這張面容上，卻又有著衛道除惡的堅定神色，而日晦的身體則是略顯消瘦，本應為眼前人的身體狀況擔憂，然而眼前人消瘦般的身體，卻又好似鼎立在大地上的枯枝般頑強，令流夜同樣目不轉睛盯著。

　　「那個……」「喂！有一件事情妳聽好！」將沾濕的衣物放在水池旁，日晦雖然煩惱待會該如何處理，不過更令她煩惱的，是來自流夜那目不轉睛的視線，日晦怯生生開口，想要求流夜不要一直死盯自己時，流夜卻走了過來。

「我這個傷痕的事情給我忘記！不准問不准好奇。如果問了，我就跟焱絕說妳跟我共浴的事情，明白嗎？」

看著流夜突然逼近自己，並把自己靠在冷泉旁上，日晦面對無路可逃的空間，只能強制看著流夜在眼前放大數倍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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