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不要再管我了！烦死了！”

　　稚嫩的嗓音对着门内惊愕的母亲甩下伤透人心的话语，小小的身躯转身冲出了家门，顺路洒下点点泪花。

　　这是茹祎十一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离家出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可能只是想逃离，离那个只知道数落自己的妈妈远一点。

　　“真是的，明明我都快毕业了，明年就要上中学了，怎么还是把我当小孩子。”茹祎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也许不能控制泪水的汹涌，但至少可以不让自以为丢脸的哭声从嘴里逃出。

　　于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夜色。

　　甚至没有在意脚下的路，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障碍，只是不停地向前，只要一直向前跑，就可以离身后的家远一点。

　　再远一点。

　　直到一口气冲出的距离超过了11岁女孩的身体极限，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口喘息着。

　　还是生气，还是难过，还是想哭，但身体各处传来的力竭感冲淡了不少茹祎的糟糕情绪，让她稍微能在喘息中好好打量一下身周的环境。

　　“这…这是…哪里呀…”

　　2.

　　茹祎有点紧张地环顾四周，看路灯的样子和周围精心修剪过的灌木，应该还是在自己住的小区里面，可自己怎么对这个地方那么陌生呢？茹祎疑惑地四处观望，心里纳闷着。

　　明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小区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跑遍了才对…怎么会不认识呢？

　　渐渐的，茹祎的喘息平稳下来，但是心跳却被周围的死寂衬得格外明显。她越发的紧张，泪痕也在脸上干涸，甚至心里已经不再生气，不再难过，取而代之的恐惧渐渐填满所有的空间。

　　“小妹妹，你在这里干嘛呀？”就在茹祎绷紧神经的时候，甜美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啊啊啊啊啊！！”茹祎吓得尖叫起来，捂住耳朵不停地跺着脚，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驱邪法门。

　　“别怕呀小妹妹，我不是坏人哦~你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声音的来源轻轻把手搭在茹祎的肩上，很冷，但很软，秀气的面容凑到茹祎捂着耳朵的小手边上，轻轻吐送着安慰。茹祎稍稍稳定一些，仍是抖抖索索地向旁边转过头去。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刻，被意料之外的声音吓出的应激反应烟消云散。

　　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姐姐…你…你好漂亮呀…”茹祎孩童心性，双手不自觉地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愣了一会儿后甚至开始缓缓向前伸出，似乎想要触碰眼前这比画还美的可人。

　　“嗯？这就想吃姐姐豆腐了？”即使蹲下也和茹祎差不多高的少女笑着捉住了她的手，像是逗弄小猫般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不是…不是…我是怕姐姐是坏人…”茹祎突然惊醒一般收回手，抱住脑袋向后躲了两步，甚至没有注意到头皮上刚刚传来的冰凉。

　　“好啦，不闹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来，我们去那边说。”少女站起身来，轻轻捋顺茹祎稍显凌乱的发丝，牵起她的手，向着不远处路灯下的长椅走去。看着去往的方向笼罩在路灯柔和的光亮中，茹祎也稍稍安心，迈步跟着陌生的姐姐走了过去。

　　姐姐她真的…好美啊…

　　跟在少女侧后的茹祎紧盯着眼前高挑颀长的背影，眼神从清爽的短发和整齐的关西襟一路向下瞟到膝上裁剪得体的百褶裙和裙下纯白包裹的纤细双腿，目光像是被黏住一般，怎么都移不开。直到二人并排坐在了长椅上，茹祎还是痴痴地看着，甚至连眨眼都舍不得，脑海里早就把是不是坏人的怀疑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少女将茹祎略显热切的眼神解读成寻求依靠，于是轻柔地搂过她，一边轻轻地晃着她一边说：“姐姐叫晗雨，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吗？为什么要晚上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

　　茹祎撇了撇嘴，又要哭出来。

　　“我…我叫茹祎…我和妈妈吵架了…”

　　3.

　　静静听完茹祎的叙述，晗雨没有作声，而是轻轻握住了茹祎的手。

　　“姐姐明白，你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觉得爸爸妈妈都不应该再管着自己，尤其不应该天天跟你说教，还这么凶的骂你，对吗？”茹祎擦了擦经过一番叙述又溢出些许的泪花，用力的点了点头。“就是的！我明明都快上中学了，已经是大孩子了，可妈妈就是要管我，什么都要管！我明明自己都知道的，我什么都懂！”

　　“但是呀，你就这么跑出来，你的妈妈在家里不是会担心吗？你看都这么晚了，妈妈是不是还要出来找…”晗雨的声音依然温柔。

　　“我才不让她找到！”茹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晗雨的说教，“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插一手，我才不管她会不会担心。我就是要气她！哼！”

　　晗雨把另一只手搭上了茹祎的肩，将茹祎牢牢地扣在自己臂弯之间，继续耐心的劝导，“可是你都已经是大孩子了，那是不是更应该学会体谅妈妈的用心呀？她总是批评你可能是她不好，但是姐姐觉得，你应该回家告诉妈妈，跟她说出来，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

　　“姐姐你也好烦哎！”茹祎猛地挣脱了晗雨的手，一脸恼怒地看着她，“明明就是她什么都管我，你怎么能帮她说话呢？天天都要说我，跑到外面了还要被说，我还以为姐姐你是好人呢！”说着，茹祎站了起来，走到了长椅尽头才坐下，看起来恨不得离晗雨越远越好。

　　晗雨倒没有生气，只是把双手放回膝上，端正地坐好。“姐姐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才会想劝劝你的，你…想听姐姐的故事吗？”晗雨抬眼望向远处，没有去看茹祎。茹祎回以沉默，但很快就意识到，这里只有她们二人，她装听不见也没用。

　　“不想！我没想到姐姐这么好看的人居然也是烦人精！哼，我要走了！”茹祎一甩马尾，起身就走。

　　“可是，姐姐想让茹祎听我讲故事呢。”晗雨轻轻把双脚向里收了些，笑了出来。

　　4.

　　“我才不…”茹祎甚至没有回过头来，整个人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提到半空，她刚刚尖叫出声，马尾又被向后狠狠一拽。可她却没有摔到地上，而是在晃动了几下之后，悬浮在了离地约有一尺高的空中。

　　“我…这…怎么…”无助的尖叫和哭号立刻从茹祎口中传出，凄厉的声音好一会儿才逐渐止息。慢慢发现哭闹没用的茹祎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自己只能控制肢体做很有限的移动，而且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维持着平躺在空中的姿势，完全无法挣脱。

　　“姐姐！姐姐！晗雨姐姐！我这是怎么了！你帮我…”茹祎想起了一旁的漂亮姐姐，可晗雨却丝毫没有担心的神色，也没有一点着急上前帮忙的样子，反而是弯下腰，伸手脱下了一只小皮鞋。

　　“晗雨姐姐…你帮帮我呀…晗雨姐姐！”还不死心的茹祎仍然呼喊着心目中的救星，可晗雨此时起身向她走来，不知为何，似乎笑得更加开心。

　　“姐姐刚才说了，想让茹祎听我讲故事呢。可是茹祎一直在大喊大叫，这样不好哦，现在是晚上，会吵到别人的~”趁着茹祎没有看清手上拿的是什么，晗雨一手捏住茹祎的双颊，另一只手把团成一团的白色布料迅速塞进被迫张开的嘴里，随后仔细的往里按，直到茹祎的小嘴被塞的满满当当，再无一点空隙。

　　茹祎本来还想发问，可是她已经看到仍旧带着盈盈笑意的晗雨居然也慢慢离地飘了起来，很快就到了自己身体上方。茹祎一眼就看见了晗雨裸露着的光洁小腿，和左边的小腿袜对比起来，显得那么耀眼。

　　等等…姐姐脚上刚才好像…是穿着袜子的…

　　“没错哦，现在茹祎嘴巴里含着的就是姐姐的袜子。为了让妹妹安静一点，只能委屈你一下啦。”晗雨似乎能看穿茹祎心中所想，她虚空踏行两步，走到茹祎胸口上方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茹祎已经涨得通红的脸颊。

　　“你呀，实在是太可爱啦，姐姐实在忍不住，就想把你变成姐姐的小玩具，一直陪着姐姐，所以茹祎要乖哦~”晗雨轻轻捋平实在无法塞进嘴里的袜筒，把它折过来搭在了茹祎的脸上。年仅十一岁的小姑娘在晗雨身下无助地挣扎着，但未知的力量却将她限制的越来越紧。很快，归茹祎掌管的身体部分只剩下了惊慌无助的双眼和口中的舌头。

　　口中是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晗雨姐姐刚刚脱下的袜子不带一丝温湿，此刻正肆意攫取着自己嘴里的液体和热量，随着时间慢慢在口腔中蒸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茹祎仍在徒劳地来回伸缩舌头，却无论如何不能突破大半都被强行填满口腔的小腿袜，舌尖来回扫过棉袜的各个角落，慷慨地把自己的体温和唾液赠给冰冷的棉袜，让它一点点把那种奇妙的味道散布到整个颅腔。

　　想到自己好像正在拼命舔着晗雨姐姐的袜子，茹祎羞愤难忍，但是全身上下又不能动弹，挣扎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消停了下来，只用已经泪眼汪汪的双眼看着一直蹲在自己胸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一举一动的晗雨。

　　“终于不闹了？”晗雨笑着戳了戳茹祎可爱的脸蛋，把重心往后移了一点，轻轻坐在了茹祎的肚子上。“这下玩具妹妹终于可以好好听姐姐讲故事了，那姐姐就开始啦~”

　　5.

　　晗雨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征求意见，可较之刚才玩味了许多，脚下动作也丝毫没有顾虑茹祎娇小的身躯。只见她抬了抬手，茹祎的双腿就随着动作向上抬起，笔直地停在她背后。晗雨伸了个懒腰，上身向后一靠，自然地将腿前伸，双脚搭在了茹祎脸上。

　　晗雨姐姐是把自己当成椅子了嘛！茹祎已经羞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自己偏偏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只干净的小皮鞋缓慢但坚定的伸向自己的脸，那干净却冰冷的鞋底在自己眼中一点点放大，却在即将踩在脸上的那一刻停住了。

　　“哎呀，不好意思，姐姐忘了脱鞋子了，茹祎妹妹这么嫩的小脸蛋，可不能穿着鞋子踩呀。这要是踩出鞋印什么的，说不定要在你脸上留一辈子了，嘿嘿~”晗雨满脸懊恼地敲了敲脑袋，仿佛是在埋怨自己的疏忽，随后她轻轻收起腿来，轻轻摘下脚上的小皮鞋。

　　环视一周后，似是没找到可以摆放的地方，晗雨又把目光投向了身下的茹祎，简单打量了她一下，两只皮鞋慢慢飘离晗雨的指尖，贴到了茹祎的头部两侧，鞋底紧紧贴在了茹祎两边的侧脸。晗雨伸手调整了一下鞋子的位置，让它们在茹祎的脸旁更加对称；之后，她再次伸直双腿，把双足搭在了茹祎的脸上。

　　一只脚仍被顺滑的小腿袜包裹，另一只脚则是完全裸露，双脚因为坐姿的原因并未完全贴合茹祎娇嫩的双颊，足掌和足跟随着晗雨小腿的屈伸在茹祎脸上来回摩擦。茹祎被迫接受着冰冷的双足在自己脸上摩挲，虽然她对于被姐姐踩在脸上随意蹂躏这样的事仍然觉得非常屈辱，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双正在自己脸上享受的美足确实相当柔滑，加之晗雨轻柔的踩踏动作，自己似乎并不难受。晗雨也非常享受这样的玩法，在茹祎脸上蹭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你知道吗？其实这里已经不是茹祎住的小区了，这里是…叫做‘非常世’的地方…你可能不太能理解，不过你只要知道这里不是活人能来的地方，就可以了。”晗雨双脚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落寞，“唔唔…”茹祎更加惊恐的眼神被晗雨的足底全数遮盖，极度的恐惧和晗雨双足的冰冷已经让她彻底被恐惧攫住了心脏。

　　晗雨稍稍沉默了一短时间，才继续道，“是的，姐姐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留存着执念的幽灵。因为很难得见到活生生的人来到这附近，就忍不住想和你说说话了。不过，我亲爱的妹妹不会怪我的吧？”晗雨的声音又稍稍显出一丝俏皮，可语气的变换已经不能再安抚紧张到极点的茹祎，晗雨的足掌感觉到了一点湿润正在无声地在足底氤开。

　　“哎呀，茹祎不要哭呀，姐姐还没开始讲故事呢~”晗雨把脚往下挪了一点，将脚上沾染的点滴泪水在茹祎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抓过搭在脸上的袜筒，轻轻擦着茹祎滚滚而下的泪珠。袜筒虽长，吸水性却并不很好，晗雨想了想，用仍穿着棉袜的脚点在了茹祎的双眼上，足掌轻轻地向下按压，高效地榨干了茹祎的泪腺。

　　直到足掌部分的袜底被眼泪浸的湿透，晗雨才拿开袜足，半威胁半安慰地蹍了蹍茹祎的脸颊说，“不许再哭了哦，好好听故事~”茹祎不知是冷静了些许，抑或是彻底吓傻，总之是不再流泪，无神的双眼再次隐没在晗雨的足下。

　　6.

　　晗雨活动了一下微微蜷起的足趾，蹍踩着仍闪着泪痕的脸蛋继续讲述，“那年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也就十六岁。我现在回想起来，常常觉得后悔。”晗雨伸手捋了捋发丝，把目光投向远处，双脚也静静地踩住茹祎的脸，不再移动。

　　“姐姐和你很像啊，不听话，也是大吵了一架，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左转右转的到了这个小区。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保安查的没有很严，我在这个小区里迷路的时候，被那个家伙盯上了。”茹祎静静听着晗雨的叙述，竟也忘却了身上的重量，揪心地等待着后续。

　　“他那么高，那么壮，一只手就可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我在他面前就像只小鸡一样，呵，还想着反抗呢。”晗雨自嘲地笑了，低下头去，“可他怎么会放过我呢，又是大半夜，周围空无一人，我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他一边叫我亲爱的，一边说我哪里都漂亮，一边到处摸我，一边狠狠地打我…我打也打不过他，跑也跑不掉，就连挣扎都没有用…”晗雨的声音再次被润湿的足底打断，不过这次她清楚地感觉到，茹祎是感觉到了她的悲惨遭遇，流出了共情的眼泪。

　　“后来…后来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只知道，浑身都是火烧一样，我根本分不清哪里在疼…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个地方都在疼。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具体做了什么，可能…什么都做了吧…”晗雨抱住双膝，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耸动的双肩和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让茹祎也不禁泪如雨下，甚至打湿了头两侧的鞋子。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飘在空中了。”过了好一会儿，红了眼圈的晗雨才抬起头来，尽力控制住声音，“我花了好长时间，学会了移动，学会了飘浮，学会了控制自己的…灵体…我回到了家，看到爸爸妈妈抱着一个盒子哭个不停，上面有我的照片，我才慢慢意识到，原来我已经死了。”茹祎的眼泪已经慢慢超出棉袜的吸收阈值，水迹开始向着脚背蔓延，可晗雨已经完全陷入回忆，无心再去顾及脚下的女孩。

　　“我学的很快，很快我就适应了作为一个幽灵的…生活方式，而且还发现自己有了一些…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能力。没过多久，当我在自己死去的地方那里发呆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他。”晗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好像…有能力报仇了，于是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啊，一脚就把他踹了个头上脚下！他根本看不到我，那大光脑袋在地上磕得直流血呢。”茹祎似乎被晗雨语气里的狠戾震慑住了，无助的惊恐阻遏了更多泪水的溢出，只是这满心的战栗似乎也没有被晗雨注意。

　　“于是我就放心了，我对他那个恨呀，我就打他呀，拼了命地打。巴掌不够就用拳头，拳头不够就用鞋底，鞋底不够就去搬石头，搬长椅，搬垃圾桶…”晗雨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病态的阴狠笑容，脚下也不自觉地用力，蹂躏着茹祎的脸颊。“他跟着了魔一样，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我饶了他，那样子，血流到嘴里都顾不上擦呢，呵。”晗雨的声音已经带着杀意，“可当初你怎么没饶了我呢？”

　　复仇的甜美滋润一切，也蒙蔽一切。

　　7.

　　“我现了身，踩在他的头上，他开始还想反扑，可人怎么能打得到鬼呢？我看着他对着我的灵体张牙舞爪了半天，直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发现我还是一动不动，这时候他才真的慌了，只是已经太晚了呢~”晗雨说到激动处，直接在茹祎脸上站了起来。虽说幽灵不会保有生前的体重，但整个脸部完全被埋在足底的感觉还是相当不好受的，尤其是其中一只脚的袜子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浸透，茹祎几乎是靠着晗雨每次双脚些微的挪动才能勉强呼吸。

　　“我用垃圾桶砸断了他的腿，断了他跑路的念头，然后把长椅拆开，用木条穿过他的手脚，把他整个人钉在地上，看起来就跟头要杀的猪一样，可逗了。”晗雨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下的茹祎，简直是把她当成了一块地毯，在她身上来回走动着，貌若癫狂地回味自己的复仇。“他让我玩得可开心了，我一拳一拳的揍，把他的肚子活生生地捶得凹下去；我一脚一脚的踹，把他的脸跺得全是脚印，最后踩得跟地板一样平；哦对，他的脊椎骨都被我抽出来了，我拿着石头一点点地砸，可仔细了，最后砸得全是肉泥，一点硬骨头都找不到哦。不过也是，被我随便玩了两下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求饶，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哪里来的硬骨头嘛~”

　　晗雨越说越起劲，讲到动情处甚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手上脚下也不自觉地模仿着当时的动作。这可苦了脚下的茹祎，被牢牢禁锢着不能动弹，还要眼睁睁看着近乎疯狂的晗雨姐姐在自己身上乱蹦乱跳，一会儿狠狠地在胸口跺脚，一会儿又用力的踩着脸颊蹍动，偏偏自己连呼救都做不到，直到晗雨一次下脚太重，茹祎被呛得连连咳嗽，这才吸引到了晗雨的注意。

　　“哎呀~姐姐把你忘了呢…对不起噢…”似乎这样的惩戒力度超出了晗雨的预期，她站住脚想了想，从茹祎身上跳了下来，挥手解除了茹祎身上的限制，把她送回到长椅上。“对不起呀，姐姐只是想让你…听我讲完故事…”晗雨蹲在茹祎身旁，不知真假地道歉。

　　“…亲爱的茹祎妹妹…是姐姐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呀~”晗雨见茹祎没有反应，皱了皱眉，把耳朵贴到茹祎嘴边，同时伸手轻抚茹祎的胸口。经过好一阵抚弄，茹祎才长出一口气。“晗雨…姐姐…”茹祎的声音明显比之前细微了不少，“我…胸口好痛…姐姐你…会杀死我吗…”这次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大概是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茹祎的问话声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不会的呀…姐姐只是想让茹祎乖乖听话…姐姐怎么会害你呢…”晗雨轻轻靠近茹祎，“你可是姐姐遇到过的，最可爱的小玩具了，姐姐才舍不得让你出事呢~”晗雨低头轻轻贴上茹祎的额头，茹祎只感到一阵沁入心脾的寒意从头顶钻入，这一缕寒意离开的时候似乎也带走了身上的所有疼痛。“那…姐姐可以稍微…稍微站远一点吗…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茹祎顿了顿，眨着仍带泪痕的大眼睛看着姐姐，晗雨抿着下唇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慢慢起身向后退去，同时挥手取回了鞋袜，给茹祎腾出一些空间。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从长椅上一跃而下的身影，和刚刚痛苦呻吟的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人。

　　8.

　　晗雨在长椅边愣了好一会儿，才飘着追了过去，拦住正到处找路的茹祎。“茹祎你…为什么要跑？”身为幽灵，晗雨的行动在茹祎看来完全无法理解，明明自己已经使劲往前跑了，怎么晗雨姐姐还是一瞬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晗雨轻轻地牵起茹祎的手，“姐姐以为伤到你了，你…难道没事吗？”晗雨蹲了下来，仔细按压检查着茹祎的每一寸身体。确认了茹祎确实没什么事之后，晗雨抬起头来，却看到茹祎一脸防备地站远了些。

　　“你…你别过来…！”逃跑不成的茹祎已经紧张地开始发抖，意识到自己居然被眼前的小丫头摆了一道，晗雨站起身，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怎么了，我亲爱的妹妹？难道不喜欢和姐姐玩吗？”“你…你踩得我好难受…你要把我变成你的玩具…我才不要！你还…你还杀了人…你…”茹祎无力地辩驳着，一点点向后退去。

　　晗雨紧跟上飘到茹祎面前，一把拽掉自己脚上的棉袜，一个和晗雨脚掌差不多大的小人掉了出来，茹祎惊得捂住嘴连退几步，失去重心坐在了地上。“我杀了人？这个才是真的杀人犯，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已经是鬼！是幽灵！我不是人了你知道吗！”晗雨歇斯底里地吼着，眼眶里涨出满满的恨意。她伸手捡起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如此袖珍的男人，狠狠地攥了一下。

　　“我趁他将死那段时间，把他大部分的力量都吸收了，他刚一变成幽灵，没有任何适应的机会，直接被我扔到了袜子里。到今天已经踩了他一年多了，你看看他现在的鬼样子。”晗雨把手伸到茹祎面前，茹祎清楚地看见，那个光头男人在晗雨的掌心不停地痉挛，看上去活像一条从水里捞出的小鱼。而晗雨刚把手上的袜子贴到男人身上，男人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地抱紧那只棉袜，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大口地呼吸着，简直如同打了鸡血。

　　茹祎呆呆地看着将晗雨的棉袜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又看了看晗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晗雨手腕一翻，把男人重新扔进袜子里，穿回脚上。“茹祎妹妹，我都没发现，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好像有点…不能明辨是非呢~”晗雨的嘴角微微上扬，本想挣扎着起身的茹祎却发现两条腿已经吓得发软，根本使不上劲。眼看着晗雨已经一脸狰狞，一步步向着自己而来，茹祎撇了撇嘴，又一次嚎哭起来。

　　“这次，姐姐可不会再用你的眼泪洗袜子了~姐姐要试试把你变成…更好玩的东西~”晗雨笑意更浓，抬脚在茹祎额头点了一下，茹祎还没有看清踏在自己头顶的足底，就清楚地感觉到晗雨的脚竟然继续向下，深入到了自己的头颅中！“嗯~不错，玩具妹妹的大脑踩起来可真舒服~”幽灵的袜足直插进茹祎的脑海，尽管由于幽灵的能力，茹祎的大脑并没有真的受到开放性创伤，但鬼灵模拟出来的触感可是一般无二。晗雨舒服地在茹祎温软的大脑中揉搓足趾，软如凝脂的灰质和白质一触即溃，一丝丝簇拥着钻过袜底的螺纹，涌入晗雨的趾缝之间，让晗雨冰冷的灵体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独属于生命的温暖。

　　“啊…妹妹你的大脑…用来洗脚真是…太舒服了…”顾不上已经直翻白眼的茹祎，晗雨把另一只脚也踩了进来，裸足和袜足交替蹍踩着已经一团浆糊的大脑，从额叶延伸出的神经在晗雨的脚下被踩得节节寸断，直至碎成一滩根本辨识不清的有机质，与周围的脑浆完全混合在一起，紧紧包裹着晗雨的双足。在一个小女孩的脑袋里面用双足肆意玩弄着她已经被自己踩成一滩胶质的大脑…脚下已经不再是存储智慧的容器，而是完全变成了自己的沐足盆。这样的想法，让晗雨感到了近乎无尽的愉悦。

　　作为一个早就失去了生命的幽灵，对于生命也已失去了尊重，甚或是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对生命带上了嫉恨的晗雨，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玩乐有何不妥。

　　9.

　　过了好一阵儿功夫，直到双脚在脑浆中踩得流质泛起气泡，晗雨才不舍地拔出双足，看着茹祎一脸彻底崩毁的表情，晗雨伸了个懒腰，轻轻用脚在茹祎下巴踢了两下，将刚刚放肆玩弄的一切都恢复原状。

　　尽管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损伤，但茹祎还是丢了魂一般呆坐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也无神的涣散着。晗雨也不心急，只是将茹祎上身放平，踏在她的身上来回踱步，一边等着茹祎恢复神智，一边思忖着接下来要玩弄哪个部位。

　　又过了不知多久，茹祎才回光返照般长吸了一口气，本已面如金纸的她随着这一口气也渐渐恢复红润的脸色。由于晗雨对大脑的玩弄太过暴乱，其实晗雨的脚踩进大脑没一会儿，茹祎的记忆就已经断片，只剩下一些最基本的神经反射仍在传递脑浆被脚趾裹挟的感觉；而在神经都被摧毁之后，茹祎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可以说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对于足趾的恐惧还是深深地刻进了茹祎的神经突触，醒转的那一刻，茹祎第一眼看到的是正站在自己胸口，向着自己脸上踩过来的足底。“不要！不…求你了…晗…姐姐…不要…别踩我了…别踩我…别踩…”足底的印记在脑海中留下了相当难忘的烙印，此刻一见到造成这一切的那双美足，茹祎心底的极度恐惧和绝望也瞬间迸发，撕心裂肺的叫嚷让晗雨都不禁皱了皱眉。

　　“哎呀，茹祎妹妹醒啦~”晗雨微笑着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茹祎的脸颊，伸手擦去刚刚溢出眼眶的泪珠。“可是姐姐还没有玩够呢，踩着妹妹的脑子真的…太舒服太舒服了~我…嗯…还想再踩踩妹妹身上其他地方呢，我的玩具妹妹会答应姐姐，让我玩个够的吧？”已经被愉悦填满内心的晗雨丝毫不在意茹祎的感受，满心只有对脚下这脆弱生命的敌视和玩弄的欲望。“我不是…我不是你的玩具…我不要…”茹祎拼命的摇头，但是下一刻，就再也发不出声。

　　“嘘~会吵闹的，可不是姐姐的好玩具哦~”晗雨低头看了看，闭上眼，让自己的双脚沉入了茹祎的胸腔。尖利的求饶声被陷入肺叶的双足生生阻断，双肺的大部分空间被足底占据，茹祎顿时感觉极度的气短，刚刚吸进去一口气，马上就要再吸一口，不然窒息感就会紧追不舍的缠上来。

　　晗雨闭上眼，慢慢感觉双足被肺叶包裹的触感，随着脚下女孩的每一次深呼吸，左右两侧肺叶一松一紧地贴在脚上再松开。可用的肺活量大部分被占据后，一次呼吸能摄入的新鲜空气大幅减少，求生的欲望让茹祎不得不越发急促的呼吸；而这样的动作映射到晗雨的脚上就是两侧肺叶不断地来回收舒，仿佛两只袜子被人通入空气，在自己脚上快速地一吸一鼓。

　　晗雨看着脸色渐渐变红的茹祎，明白她能摄入的气息还是太少，为了延长自己获取快乐的时间，晗雨抽出了一只脚，单脚立在晗雨身体里面。茹祎感觉到右肺一空，还没来得及吸入新鲜空气，顿觉左肺里面压力瞬间增大，似乎是被紧紧踩住了心脏。准备好的深呼吸被痛感硬生生压缩成了更为短促的呼吸，被迫随着心脏搏动的节奏一次次地感受着所有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里，却不得不先从晗雨脚上每一寸皮肤流过后才能被分配给自己身体的屈辱。

　　现在自己已经…和晗雨姐姐的脚一个味道了吧…

　　晗雨倒是没有在乎脚下女孩的感受，单脚踩在小小的心脏之上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感受着一次次微弱却坚定的跳动触达自己的足底，晗雨忍不住踮起脚跟，全身上下起伏着，配合着心脏的节奏，强迫小小的心脏在泵送全身的血液之前多加一道举起自己体重的工序。可茹祎不过十一岁的身躯，那心脏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摧残，只勉强跳动了几十次，搏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小，一点点屈服在晗雨的脚下。而作为双肺和心脏的主人，茹祎经受着新鲜空气不足和心脏动力骤减的双重压迫，惨白如纸的脸上已经明显出多进少。

　　10.

　　晗雨低头看了一眼，不满地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肺叶里抽出右脚，向上飘了一点，耐心地等着自己的玩具恢复。

　　慢慢地，茹祎的呼吸稳定下来，但遭遇了这么多折磨之后，小姑娘终于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久等半天，晗雨却发现即使是用脚底使劲抽打脸颊也不能唤醒茹祎，她咬了咬嘴唇，再次操控身体下沉，裸足一下插进了茹祎的嘴里，棉袜包裹的脚则是狠狠踩进了茹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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